第1148章拖上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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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8章 拖上三天
與周晟分手，沈雲卿前往章臺去見周啟。
今早女帝在朝上已經痛斥了許平丞偷稅漏稅，刑部現在正在討論這件事，周啟是刑部的座主，同時又是江南、江淮密查的負責人，這件事上需要和周啟商量。
周啟對江南、江淮的調查報告沈雲卿在豹韜堂拿到了副本，粗略看了一遍。
這些調查報告其實只字都沒提到許家，只是將孟曾澤有在江南、江淮兩地有關的經濟往來和賬戶走賬進行了調查，同時對七王之亂期間的江淮鹽鐵案、河南糧案、江南洗錢案進行再查，全部內容都沒提到許家。
是豹韜衛在核查賬目和賬戶排查校對的時候，從以往的資金賬戶線索當中，發現了許家和密黨賬戶有間接聯系，然後繼續再查就發現了直接聯系。
這就好比米國的戰鬥機，上面有中國的稀土磁鐵和集成電路板，你能說這架戰鬥機和中國供應商沒關系嗎？顯然是不能的。
這件事周啟並不知道最終會扯上許平丞，扯上周晟，確切的說，偶然意外，甚至密黨在發現周啟揭開許平丞偷逃稅後，會加以利用搬弄是非。
由於許平丞最終的偷稅漏稅金額還沒有公開，刑部方面也覺得許家這種大富大貴即便查出偷稅漏稅，多半不會太大，所以目前意見有兩個。
一是大事化小，罰點款就算了。一個是罰款還要判處徒刑，否則不能彰顯法律的威嚴，更重要的是打擊許平丞，就能打擊周晟，這一派人明顯是對周啟的胃口。
由於案發短，周啟其實還不知道許平丞昨天案發，沈雲卿親自參與了調查，還拿到了靠譜結果，所以沒料到沈雲卿會今天就找上門，至少也得是等幾天。
“海郡王是要替許平丞求情？”
“鄭王能否借一步說話？”
“好，請隨孤來。”
二人來到無人之處，沈雲卿將已經打好的腹稿和從新編纂的內容詳細告知周啟，其中抹去了許平丞偷稅漏稅的金額和動機，至少得讓董達“再調查幾天”讓事件稍微平息一下再捅出來比較合適。
同時趁著周啟還不知道調查結果，先從他這裏拿到許諾保證，否則等到金額一出來，再要進行交涉，不付出一些政治和經濟成本，那是不可能的。
“此事從目前來看，是密黨圍繞許平丞展開的構陷陰謀，目的就是為了制造朝廷內部的矛盾，挑起事端。只不過沒等到密黨繼續實施計劃，拖許平丞下水，就被豹韜衛發現，及時被制止。否則若是再等三五年，許平丞必然牽涉其他大案，必死無疑。即便不死，也會因為保許平丞，朝廷內部脫層皮。”
“許平丞被查區區一日，海郡王何以就認定密黨會為了許平丞，展開如此巨大的陰謀。”
“因為這種陰謀不僅發生在許平丞身上，也隨時可能發生在皇室成員身邊任何一個人身上。沈某也不瞞鄭王殿下，多年之前，就連沈某最信任，最重要的幕僚，也是密黨頂層頭目，其竟然悄無聲息潛入沈某身邊，更何況是其他人。”
聽到這裏周啟一驚，他是很清楚沈雲卿的為人的，不僅發財賺錢治國理政兩不誤，用人更是非常謹慎獨到，沈雲卿這種厲害角色現在都未能幸免，其他人的處境也好不到哪裏去。
“如此說，除了許平丞，其他任何人都有可能被構陷？”
“是。經濟就像一張網，所有人都在這張網的籠罩下，只要一個節點有密黨，其他所有節點都能通過這張網與密黨的節點發生聯系。這也是沈某不建議朝廷公開和大範圍打擊密黨的原因，因為一旦沾上錢與經濟，誰都洗脫不了嫌疑。”
“是啊，朋黨之害不在於其勢，而在相互之間無法割斷，一旦朝廷采取嚴厲措施，誰都洗不幹凈。那許平丞此事，海郡王以為該如何處置？”
“許平丞雖然偷稅漏稅，但仍然用了皇家的商業特權進行避稅，而不是公然抗稅和不繳，沈某建議以避稅為由進行處置。”
“這是母後的意思，還是郡王你的意思？”
“從輕發落是陛下的意思，以避稅處置是沈某的意思。”
“但現在尚未知道許平丞偷逃多少稅款，便下結論並不合法度。”
周啟是聰明人，他已經猜到許平丞這次“避稅”的數額可能不是一般的大，否則根本不用沈雲卿出面，只半天時間女帝就突然轉性，顯然是數額太大，只能降級處理。
“是不合法度，但此事特殊，如果刑部全都知道了，這件事就不好辦了。因此這件事的內幕，日後僅限於刑部尚書楊文煉，侍郎孔瑞二人知道。”
“那好吧，待本王請示過母後，再給海郡王答覆。”
“那就有勞鄭王費心了。”
沈雲卿之所以要讓金額拖兩天不報，就是要讓女帝和周啟先把這件案子的量刑給內定下來，然後過幾天心平氣和，氣頭過去了，才把金額揭出來。
否則又是偷稅漏稅，又是四百萬的金額，許平丞這件事就沒了商量的餘地，女帝在氣頭上，肯定是要往死裏整許家。等幾天女帝氣消了，再把金額捅出來，女帝要冷靜的多。
結束與周啟交涉，沈雲卿再次返回豹韜堂，找董達商量，讓他拖兩天再把犯罪金額報上去。董達表示為難：
“郡王，這恐怕不行吧，本將若是隱瞞不報，陛下若是降罪下來，本將也吃罪不起。”
“那本王替將軍想個辦法。”
“什麽辦法。”
“許平丞偷稅漏稅金額是本王審出，不是將軍審出，因此將軍此事並不知情。而許平丞昨夜至今熬了一天一夜未休，今日已經疲憊，所以休息一日，明日此時再審。
然後將軍讓許平丞重新錄供，至少得一天吧。許平丞口供校對得半天，核對許平丞所說真假，需要核對賬目至少也得兩三天，這前後就是四五天時間。此案牽扯重大，為取得確鑿證據，你董將軍就不能謹慎些一些？”
聽到這裏，董達翻了個白眼，他說：
“海郡王您這主意本將可不敢從命，最多三天，本將最多拖三天，三天後本將必須向陛下稟報。”
“好吧，三天就三天。”
三天其實也夠了，只要避開女帝的怒火，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
常言道“沖動是魔鬼”，皇帝的沖動其實比魔鬼更可怕，輕則是人頭落地，重則是王朝滅亡，歷代王朝因為皇帝一時沖動，引發王朝覆滅的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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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女帝在朝上已經痛斥了許平丞偷稅漏稅，刑部現在正在討論這件事，周啟是刑部的座主，同時又是江南、江淮密查的負責人，這件事上需要和周啟商量。
周啟對江南、江淮的調查報告沈雲卿在豹韜堂拿到了副本，粗略看了一遍。
這些調查報告其實只字都沒提到許家，只是將孟曾澤有在江南、江淮兩地有關的經濟往來和賬戶走賬進行了調查，同時對七王之亂期間的江淮鹽鐵案、河南糧案、江南洗錢案進行再查，全部內容都沒提到許家。
是豹韜衛在核查賬目和賬戶排查校對的時候，從以往的資金賬戶線索當中，發現了許家和密黨賬戶有間接聯系，然後繼續再查就發現了直接聯系。
這就好比米國的戰鬥機，上面有中國的稀土磁鐵和集成電路板，你能說這架戰鬥機和中國供應商沒關系嗎？顯然是不能的。
這件事周啟並不知道最終會扯上許平丞，扯上周晟，確切的說，偶然意外，甚至密黨在發現周啟揭開許平丞偷逃稅後，會加以利用搬弄是非。
由於許平丞最終的偷稅漏稅金額還沒有公開，刑部方面也覺得許家這種大富大貴即便查出偷稅漏稅，多半不會太大，所以目前意見有兩個。
一是大事化小，罰點款就算了。一個是罰款還要判處徒刑，否則不能彰顯法律的威嚴，更重要的是打擊許平丞，就能打擊周晟，這一派人明顯是對周啟的胃口。
由於案發短，周啟其實還不知道許平丞昨天案發，沈雲卿親自參與了調查，還拿到了靠譜結果，所以沒料到沈雲卿會今天就找上門，至少也得是等幾天。
“海郡王是要替許平丞求情？”
“鄭王能否借一步說話？”
“好，請隨孤來。”
二人來到無人之處，沈雲卿將已經打好的腹稿和從新編纂的內容詳細告知周啟，其中抹去了許平丞偷稅漏稅的金額和動機，至少得讓董達“再調查幾天”讓事件稍微平息一下再捅出來比較合適。
同時趁著周啟還不知道調查結果，先從他這裏拿到許諾保證，否則等到金額一出來，再要進行交涉，不付出一些政治和經濟成本，那是不可能的。
“此事從目前來看，是密黨圍繞許平丞展開的構陷陰謀，目的就是為了制造朝廷內部的矛盾，挑起事端。只不過沒等到密黨繼續實施計劃，拖許平丞下水，就被豹韜衛發現，及時被制止。否則若是再等三五年，許平丞必然牽涉其他大案，必死無疑。即便不死，也會因為保許平丞，朝廷內部脫層皮。”
“許平丞被查區區一日，海郡王何以就認定密黨會為了許平丞，展開如此巨大的陰謀。”
“因為這種陰謀不僅發生在許平丞身上，也隨時可能發生在皇室成員身邊任何一個人身上。沈某也不瞞鄭王殿下，多年之前，就連沈某最信任，最重要的幕僚，也是密黨頂層頭目，其竟然悄無聲息潛入沈某身邊，更何況是其他人。”
聽到這裏周啟一驚，他是很清楚沈雲卿的為人的，不僅發財賺錢治國理政兩不誤，用人更是非常謹慎獨到，沈雲卿這種厲害角色現在都未能幸免，其他人的處境也好不到哪裏去。
“如此說，除了許平丞，其他任何人都有可能被構陷？”
“是。經濟就像一張網，所有人都在這張網的籠罩下，只要一個節點有密黨，其他所有節點都能通過這張網與密黨的節點發生聯系。這也是沈某不建議朝廷公開和大範圍打擊密黨的原因，因為一旦沾上錢與經濟，誰都洗脫不了嫌疑。”
“是啊，朋黨之害不在於其勢，而在相互之間無法割斷，一旦朝廷采取嚴厲措施，誰都洗不幹凈。那許平丞此事，海郡王以為該如何處置？”
“許平丞雖然偷稅漏稅，但仍然用了皇家的商業特權進行避稅，而不是公然抗稅和不繳，沈某建議以避稅為由進行處置。”
“這是母後的意思，還是郡王你的意思？”
“從輕發落是陛下的意思，以避稅處置是沈某的意思。”
“但現在尚未知道許平丞偷逃多少稅款，便下結論並不合法度。”
周啟是聰明人，他已經猜到許平丞這次“避稅”的數額可能不是一般的大，否則根本不用沈雲卿出面，只半天時間女帝就突然轉性，顯然是數額太大，只能降級處理。
“是不合法度，但此事特殊，如果刑部全都知道了，這件事就不好辦了。因此這件事的內幕，日後僅限於刑部尚書楊文煉，侍郎孔瑞二人知道。”
“那好吧，待本王請示過母後，再給海郡王答覆。”
“那就有勞鄭王費心了。”
沈雲卿之所以要讓金額拖兩天不報，就是要讓女帝和周啟先把這件案子的量刑給內定下來，然後過幾天心平氣和，氣頭過去了，才把金額揭出來。
否則又是偷稅漏稅，又是四百萬的金額，許平丞這件事就沒了商量的餘地，女帝在氣頭上，肯定是要往死裏整許家。等幾天女帝氣消了，再把金額捅出來，女帝要冷靜的多。
結束與周啟交涉，沈雲卿再次返回豹韜堂，找董達商量，讓他拖兩天再把犯罪金額報上去。董達表示為難：
“郡王，這恐怕不行吧，本將若是隱瞞不報，陛下若是降罪下來，本將也吃罪不起。”
“那本王替將軍想個辦法。”
“什麽辦法。”
“許平丞偷稅漏稅金額是本王審出，不是將軍審出，因此將軍此事並不知情。而許平丞昨夜至今熬了一天一夜未休，今日已經疲憊，所以休息一日，明日此時再審。
然後將軍讓許平丞重新錄供，至少得一天吧。許平丞口供校對得半天，核對許平丞所說真假，需要核對賬目至少也得兩三天，這前後就是四五天時間。此案牽扯重大，為取得確鑿證據，你董將軍就不能謹慎些一些？”
聽到這裏，董達翻了個白眼，他說：
“海郡王您這主意本將可不敢從命，最多三天，本將最多拖三天，三天後本將必須向陛下稟報。”
“好吧，三天就三天。”
三天其實也夠了，只要避開女帝的怒火，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
常言道“沖動是魔鬼”，皇帝的沖動其實比魔鬼更可怕，輕則是人頭落地，重則是王朝滅亡，歷代王朝因為皇帝一時沖動，引發王朝覆滅的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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