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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0章惡霸村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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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0章 惡霸村幹部

這“裏正”大概是個什麽官兒呢,其實根本不是官兒,中原王朝自古以來都是政權只到縣,不下鄉,因為縣一級的縣令官吏就得有一千四五百,到兩千三四百之多,需要配備大量的官吏。

如果下鄉,就需要在縣一級行政基礎上,增加七到八倍的官僚數量,國家的財政負擔太重,需要的人才體系太龐大,以農耕時代的生產力和技術,中原王朝這麽大的版圖,根本不可能實現政權下鄉。

所以縣以下的鄉開始,地方上的治理都靠地方自己推舉耆老,也就鄉長負責監管,而裏正,就相當於鄉裏的村長。

而這些基層的裏正和村長,往往又都是當地的豪強和大小地主,所以在當地也是嘯聚一方的山頭。

一個小小的村長手下的打手,就敢當著面口出狂言,某村長就是王法,擱現代,就是典型的涉黑涉暴,是要堅決打擊的涉黑團夥。

尤其是現在朝廷正在嚴打典型惡性案件,真以為天高皇帝遠,正義只是口頭禪,喊兩句口號就完了,今天撞槍口上,算這位趙裏正倒黴。

打手迅速再從客棧喊出七八人來,將沈雲卿、趙衷等六人團團圍住。

“來人吶,給我拿……”

話音未落,“下”字還沒出口,就聽“啪”的兩聲徹耳脆響,眾人目瞪口呆驚為天人,就見沈雲卿右手上前,左右兩個掌摑抽在那人臉上,這麽大冷的天,光聽啪啪兩聲耳光聲,都覺得疼,更別說直接抽在臉上。

震驚之餘,那人惱羞成怒:

“你,你敢打老子!”

“我打的不是你老子,打的是一條不長眼的狗!來人,拿我的手貼,去把淄川縣縣令給我喊來,我倒要看看,這個世道是當今聖上的天下,還是他趙某人的天下。”

沈雲卿隨即從懷中掏出手貼,給趙衷使了眼色,趙衷隨即將手貼交給護衛,趁著打手處於震驚之際,迅速翻身上馬前往淄川縣城,把縣令餘志找來。

見此一幕,被賞耳光的這位頓時有些清醒,迅速意識到能把縣令給喊來的家夥絕對是大鋼板。

“這位爺,您是哪個道上的爺……”

“等餘縣令來了,讓你們趙裏正好好跟餘縣令講講王法,你也把剛才這番話將給餘縣令,看看是賞你兩個耳光,還是賞你三十大板。給我讓開,哼!”

言畢,沈雲卿推開那人,徑直沖入客棧,直奔大院。

對付這些地痞流氓黑惡勢力,就得擺出比他們更黑惡的氣勢,才能鎮住他們,否則就會被他們吃掉。

剛進客棧大院,再次被趙某人的打手攔住去路。

“給我滾開!”

繼續推開打手往裏沖,來到大院左右上下掃了一眼,自己的人馬都在南側那兩個蘇姓女子的屋外,走廊前後堵著十多個打手壯漢,全部亮出了家夥。

沈雲卿迅速前往南樓,此時在二樓對峙的郭教頭得到消息,迅速下樓堵截沈雲卿去路。

“閣下究竟是何人,敢管我們太河鄉的事。”

“你又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持械抓人,又是仗的誰的勢。”

“這裏是太河鄉趙裏正的地盤,奉勸你等不要多管閑事。”

“抓人拿賊是官府衙門的事,你們三十多個壯年男子,持械闖入客棧捉拿兩個女子,這是何道理。”

沈雲卿毫不示弱,這讓姓郭的教頭感到緊張。消息他聽說了,能把縣令給喊來的人物,顯然不是善茬。略作思考後他說:

“閣下與縣令餘志是何關系?”

“等縣令餘志到了,他會告訴你的,現在,給我讓開。”

“我若是不讓呢!”郭教頭威脅道。

“那就等餘志到了客棧,我請你去縣大牢吃年夜飯。”

“你!”郭教頭大怒,怒瞪目眶緊攥老拳,他說:“在這裏得罪了趙裏正,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呵呵!”沈雲卿一聲冷笑,輕蔑說:“那我也不妨告訴你,得罪了我,滅他姓趙的三族還是輕的,識相的滾開。”

“你!”

郭教頭臉色鐵青,額頭滲汗,能把縣令喊來,又能口出滅三族,這等人顯然不是什麽普通角色。

再三掂量,郭教頭隨即讓人返回,將事告知裏正趙世海,同時仍然不把上樓的路讓開。

沈雲卿隨即回到大院南樓下,搬來桌椅坐下樓下,並示意樓上豹韜衛繼續對峙。

雖然此行帶了長短槍,但不到必要時刻,能不動槍盡量不要暴露槍,一旦暴露了槍,就等於告訴當地的密黨。

在南樓下坐下,沈雲卿將店小二喚來身邊:

“小二,這趙裏正是個什麽東西。”

“呃……這位客官,趙裏正在咱們當地可是一個不得了的人物,可輕易得罪不起。”

“什麽狗屁得罪不起,我今天就要碰碰這個硬茬子,就是鋼打的硬茬子,我也要碾平他。”

據小二王亮交代,這位姓趙的裏正全名趙世海,今年三十六歲,是太河鄉的西王村的裏正,趙世海的爹,是太河鄉的耆老趙雍,手裏養著六十多號人,二十多匹馬,家裏有四千多畝地,說是村級幹部中的村霸也不為過。

約莫三刻鐘後,天色將黑,客棧外來了一隊馬隊,為首的正是趙雍。

剛一進客棧,嘴裏就罵罵咧咧的全是臟話:

“他娘的,誰他媽的敢在老子的地盤上鬧事,都活膩歪了!”

這時郭教頭趕忙上前打報告:

“裏正,就是那邊的幾個人。”

趙世海脖子一擰,看向南樓下,正幾個穿著大衣披風的男子正坐在南樓下,擺了一桌的茶,邊喝邊瞧著他,頓時讓趙世海火冒三丈。

“王八蛋,敢在在老子面前撒野。”

這時郭教頭飛快說道:

“裏正,此人似乎大有來頭,能將縣令餘志給輕易叫來。”

“縣令餘志能聽他的調遣?”

“之前他已經讓人拿著手貼去縣衙。”

“媽的,哪兒來的神仙,管到了老子頭上。走,去看看。”

“是。”

下刻,趙世海來到南樓下沈雲卿跟前:

“餵,就是你們在這裏鬧事嗎。”

“閣下是何人?”沈雲卿明知故問。

“我是什麽人,我就是這裏的裏正,這裏歸我管。”

“那我問你,樓上的兩位姑娘犯了什麽法,你們不報官,卻私自出動家丁打手抓人,且不說你以小小裏正,何來如此之多財力豢養打手家丁,就憑你出動這麽些的打手,按朝廷的律法,便是可以將你告官罰款,乃至坐牢。”

“嘿,你是什麽東西,敢管老子的事。我告訴你,在這太河鄉,就是我趙世海的地盤,誰在這裏混,都得聽我的。”

趙世海猖狂跋扈的嘴臉,活脫脫一個典型的村霸黑社會。

區區一個村長,手下豢養私兵家丁六十餘人,養馬二十多匹,就已經違反了朝廷推出的私兵管理政令,輕則重罰,重則坐牢。

趙世海非但不把王法放眼裏,還大言不慚太河鄉是他的地盤,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這種人在和平時期是村霸黑惡勢力,動亂時期隨時可能發展成漢奸走狗和劊子手。

“趙世海,趙裏正,這些話當著我的面說毫無用處,你有種當著縣令餘志的面說,你敢說,我就敢讓餘志送你進大牢。”

“哼,嚇唬我,老子不是給嚇大的。就是縣令餘志來了,他也得讓我三分,你又算什麽東西。來人,給我把姓蘇的女子給抓嘍。”

“趙世海,我奉勸你一句,動手之前要三思,否則出了命人案,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老子今天就動手了,你怎麽著吧。”

趙世海繼續囂張,沈雲卿怒火中燒暗罵此人是豬腦子,我都把話說道了這個份上,你也不動動腦子,我沒這個底氣,我能跟你硬碰硬?

此時沈雲卿突然起身,左手揣進腰後,掏出雙節棍,右手插在腰間風衣裏,打開了槍套。

“樓上的弟兄聽著,今天誰人動手,都格殺勿論一個不留,出了事,我擔著。”

“是!”

眾人異口同聲,氣氛頓時緊張起來。趙世海終於有些清醒,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格殺勿論”四個字絕對比“縣令餘志”四個字更有分量,“格殺勿論”四個字不在於“殺”這個字,而在於“勿論”這兩個字,這個就意味著殺光了所有人,是可以不負法律責任的。

相反,如果殺了沈雲卿的人,趙世海是要負法律責任的,而且真可能是滅三族。

這會兒趙世海終於有點冷靜,其實是不冷靜不行,畢竟見過猖狂的,沒見過這麽猖狂的。

他立馬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超過了自己的控制範圍,也超過了縣令,甚至州刺史的級別,而是踢到了大鋼板。

清醒過來的趙世海飛快又問:

“你們,你們到底什麽人。”

“什麽人,等縣令餘志到了,你們會知道,現在多說無異。”

語言的魔力就在於言“行舉”止,往往有時候語言再精妙,也抵不上行動上的雷霆果斷。

對付趙世海這種人,既要語言上的恫嚇,也要實際行動和氣勢上的威逼,才能震懾這種人,否則光靠語言的恫嚇批判,是個流氓無賴都會,但是這個世上耍流氓誰不會,但要做一個有文化的流氓是很難得。

所以這個世道不怕無賴耍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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