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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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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3章

兩日後,留下少量人員繼續留守如意園,沈雲卿與錢沖率人返回齊州城,等了三天才找到一個機會,坐船離開齊州,過黃河去德州,再在德州換船前往萊州。

抵達萊州已是十一月月初,沈雲卿喬裝成算命先生,來到周晟在萊州的封地官邸,周賦與長孫諾姌、郭佳目前就住封地官邸。

“知天命,曉未來,改命數,渡劫難,算一命可保平安啦……”

邊喊邊說來到官邸門楣外,沈雲卿撚著胡須打量了門外兩名護衛,都是周賦從神都帶來的熟人。

遂即走上臺階繼續吆喝:

“知天命,曉未來,改命數,渡劫難,算一命可保平安。在下觀此大宅之內隱有晦氣,想來近日要遭劫難,可否容在下見過此處主人。”

“何來的江湖方士,還不趕緊離去,再若不走,我等可就拿你去見官。”

“這位軍爺,在下觀你好生面熟呀。”

沈雲卿話音落下,左手立馬摘去了下顎與眉前的長須白眉,繼續又說:

“去,速讓全豹出來。”

兵士見狀大吃一驚:

“你……”

“快去讓全豹出來。”

“全將軍與世子、夫人都不在,要不郡王您先請。”

“主簿朱令在不在。”

“在。”

“你去讓他出來,記住告訴朱令,見本王勿要行禮。”

“是。”

“主簿”是個小官兒,但各級官僚都設有主簿,縣、州、朝廷三級都有,品級下至九品,上至六品的都有。

王一級的權貴無需開府,都可設主簿,周賦被圈禁之後,沈雲卿給他選了一個主簿朱達,精通數學、財會和機械制造。

沈雲卿多年來府上從不置主簿,主要是丈母娘太厲害,置不置都一樣。

主簿的職能是處理文書和一些雜事,性質與秘書相當,但會因為主簿所處的權利關系不同,性質會發生變化。如縣一級的主簿,就是一個芝麻小官兒,和太子主簿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少時片刻朱令現身,見是沈雲卿很是吃驚:

“郡王您這是?”

“少說話,聽我說。記住,今晚戌時三刻,我在西墻茅廁外,讓前來接應。”

“王爺,莫非是京中出事。”

“不是,是另有密事前來,記住今晚今晚戌時三刻西墻茅廁外。”

“是。”

之後朱令故作厭惡,將算命先生趕走。

下午黃昏時,周賦等人回到府中,朱達秘密將此事告訴周賦。

“表舅!”

“是,郡王說是秘密而來,有要事與世子商議。”

“莫非是京中出了變故?”

周賦口中指的變故,是沈雲卿遭到迫害流亡到了萊州。但朱達說:

“郡王此來是替朝廷辦事。”

“替朝廷辦事需得如此隱秘?”周賦高度懷疑。

“但郡王是如此說的,想來定是出當年密州那樣的大案,必須秘密行事。”

“如是出了大案,還在萊州,我等怎能一點消息也沒有。”

周賦和周晟當年下江南不同,周晟當年手頭沒資源,就是個窮老鬼。

周賦現在手頭都是資源和人脈關系,萊州要是出了什麽秘密大案,他是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的。

“今晚戌時安排人在西墻下接應表舅,別把人給摔了。”

“是。”

當晚戌時三刻,晚上七點四十五分,沈雲卿掐著表點來到府邸西墻茅廁外,讓人擡著竹梯登上西墻,全豹與朱達已經等在茅廁下接應。

“王爺,世子已經等在書房。”全豹說道。

“速帶我去。”

“是。”

片刻後來到書房,周賦焦急來回走在書房內心神不寧。

“表舅。”

“嗯,一切可好。”

“一切都好,表舅為何突然秘密到此。”

“齊州除了大案,陛下的豹韜衛親信被殺死在齊州,陛下讓我來密查。”

此言一出三人皆驚,朱達忙說:

“豹韜衛乃陛下親信,為何讓郡王前往萊州密查。”

“因為齊州案可能與萊州有關,走坐下吧,容我慢慢說。”

落座後將來龍去脈詳細告知三人……

“明知是豹韜衛辦案,誰人如此膽大包天,殺害天子衛率。”周賦吃驚說。

“目前還不好下定論,但是與齊州、淄州甚至萊州官場有關,而且涉及黃金價值非常巨大,為了黃金鋌而走險殺死天子衛率,足可見利益之大,足以讓他們鋌而走險。”

“那表舅此來是已經查到了萊州線索?”

“還沒有,這件大案非常棘手,幕後黑手有著嚴密的體系與兇悍的亡命之徒,目前查到的線索不足以一網打盡。我此來萊州,就是為了查找線索。你在萊州住了三年,可有這方面的消息。”

“恐怕真沒有,萊州雖然采金發達,但是都由戶部與內司府在當地負責過問,外界很難知道消息。表舅在萊州的金戔司尚且不知道,我也很難得知詳細情況。”

山東黃金的開采,除了密州膠縣黃金是直接有內司府負責經營之外,其他開采的黃金,都由工部勘探,戶部和內司府開采,戶部和內司府就地分開冶煉,是采用兩套系統。

得到黃金之後送到神都,內司府的黃金由內司府自己鑄造成標準金錠,並不向戶部報備,其實也不可能。

而戶部得到的黃金,由工部和戶部冶煉加工成金銀幣、金銀珠、金銀錠,最後再由女帝和戶部拆賬,瓜分這筆財富,戶部得到的黃金需要每年拿出一些兌換給民間財閥,中間輪不到金戔寺插手,所以賬目和地方冶煉環節金戔寺過問不了。

唯一可以得到的線索,是冶煉黃金需要用到化學劑,化學劑來源目前只有沈雲卿的萬料廠,通過化學劑的使用,可以推算出每年內司府和戶部煉金得到了大概多少黃金。

但也僅僅知道每年向萊州發了多少,但是不知道用了多少和損耗了多少,這就無法通過冶煉劑的消耗,推算當地黃金的數量。

“這樣吧,明日開始,表舅前往萊州各地暗查,你與朱令以年底收賬的名義,查找線索,重點關註年底貴金屬的資金流向。”

“是。”

眼下有一個較為有利的條件,就是歲末年關,全國各行各業和朝廷機構要會賬銷賬和財務清算,通過財務會賬和清算,可以看到一些蛛絲馬跡。

如果淄州的黃金真到了萊州,這是一大筆的錢,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有沒有。

當晚連夜離開官邸,返回落腳點,翌日開始,沈雲卿撒出人手暗中查訪,周賦、朱令通過王府的財務系統,監視各行各業的資金的流轉。

周晟這些年在萊州沒少置業,有著大量的生意和產業,占萊州的經濟比重非常大,而且都是合法經營。

雖然屬於皇室產業,但還是要率先垂範,有些產業該交稅的還是得交稅,加之有沈雲卿的規劃和幫襯,周晟在萊州的產業發展良好,勢頭迅猛,資金流量十分巨大。

淄州每年的黃金產出再多,也不可能和周晟在萊州的收益相提並論,所以周晟根本沒有私下開礦的動機。

而與此同時,沈雲卿、錢沖的密報已經到了女帝手中,不出意外的極為震怒。

“這些逆賊、亂黨,應該拖進山裏餵狼!”女帝暴怒的時候也會歇斯底裏說臟話,不過說臟話的水平很高。

“皇祖母息怒,這些亂臣賊子死不足惜,皇祖母日理萬機與他們置氣,可不值得。”

周芳嬋安慰道,女帝惱火依舊:

“朝廷提俸多年,是虧待了他們,還是薄待了他們,竟要如此喪心病狂,置天下安危於水火,簡直豈有此理。”

“當務之急還應以穩住齊州為重。”

“王素琴。”

“奴婢在。”

“你親自去一趟太尉範勇府上,請他進宮一趟。”

“是。”

“芳嬋,去兵部宣尚書陸爭。”

“是。”

約莫一刻鐘後,陸爭先到了禦書房,然後就見女帝臉色難堪,詢問發生了什麽事,女帝也不說,就要他在下邊等著。

然後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什麽話也不問,也不說,陸爭現在也年紀一大把了,站一個多小時也夠累的,然後一直等到範勇進宮。

“太尉,你怎麽來了。”陸爭還很吃驚,心裏想著總不能要範勇重新出山吧。

“是陛下召老夫進宮。”

“哦……”

範勇現在雖然還掛名太尉,但已經不問朝政多年,賦閑在家養老,或是去武卒、軍武兩院講講課,偶爾也會來宮裏走動走動,關心一下國防發展。

但是今天女帝臉色這麽難堪,還把範勇找來,陸爭迅速意識到弄得不好軍內可能出了什麽紕漏。

“不知陛下召老臣進宮有何吩咐。”

“兩位愛卿隨朕移步天麟閣,芳嬋,替朕去扶老太尉。”

“是。”

範勇年事已高,今年八十有三,腿腳已經不太靈便,所以走路都要住著拐杖,而且還是特別定制的四腳拐杖,比只有一根木棍觸地的拐杖更穩定。

少時片刻來到天麟閣,君臣三人落座後屏退無關人員,女帝將齊州案來龍去脈詳細道出,但是沒有將沈雲卿、錢沖密報交給二人過目,因為有些內容涉及到密黨,目前還不宜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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