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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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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隨風坐了下來,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道,“過來幫我按摩一下。”

我跳下桌子,聽話地走到他的身後,輕輕地為他按著,“爺,這力度還好麽?”

“唔。”

“爺,那位殤公子呢,走了麽?”

“唔。”

“怎麽沒有留人家吃一頓飯啊?”

“小七,你是不是很閑?還是看上人家了,要不要我把你許配給他?”

我慌忙搖著頭,又想著我在他身後,他根本看不到我搖頭的誠意,便笑道,“沒有沒有,爺,小七簽過契約了,就是爺的奴婢了,怎麽能跟他走呢?”

“真的麽?果真沒有想到等力氣恢覆了再遁走?”

我一楞,不知道他怎麽會知道我的打算,便道,“真的沒有,對天發誓。”

半晌沒有聽他回答我,我繞到前面一看,原來他已經睡著了,長長的睫毛輕柔地伏著,呼吸綿長輕柔,只不過是睡在椅子上,睡姿有點難看罷了。阿行出去的時候點了一盞燈,此時燭火跳動地甚是歡快,在他臉上跳動著或長或短或明或暗的影子,原來燭光下他的面容,並不是那麽像冰山。

阿行捧了茶盞進來,我小聲道,“輕點聲,爺累了。”

阿行將茶盞放到一旁,拉著我出去,看了看,道,“爺沒有責罰你吧?”

他又沒病,好端端地責罰我做什麽,便道,“沒有啊,怎麽了?”

他舒了一口氣,搖搖頭,道,“沒有什麽事,就是看爺臉色不太好,我怕他責罰你。”

真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難道天隨風臉色不好是今晚才有的事情麽?為什麽我每次見到他,都覺得他臉色黑的不行,就像鍋底一樣。

我呵呵幹笑道,“沒有的事,約摸是你想多了。”

正說著話,裏面傳來他疲憊的聲音,道,“小七,進來奉茶。”

又是我,又是我。

每次想要喝茶,就非要我親手倒給他並且在一旁看著他才能喝得下麽?果真是如此的話,那他以前是不喝茶的麽?

我磨磨蹭蹭地走了進去,見他修長的手在揉著眉心,便道,“爺,你不舒服麽?要不要請大夫?”

他沒有吭聲,我只好自討沒趣地為他倒了一杯茶,侍奉著他小心慢喝著,時不時貼心地提醒他,“爺,慢點喝,燙嘴。”

他自然知道燙嘴,只是我心裏面有火沒出發而已。

他應了一聲,不知為何,在跳動的燭火下,我看見他的面色有些蒼白,便道,“今天那人是來問你借錢的麽?你的臉色怎麽這麽不好?”

他噗嗤一聲,將口中的茶噴個幹幹凈凈,還不失時機地嗆著了,不住地咳嗽。

阿行又瞪了我一眼,自是也不敢說什麽,上前幫九公子順著背。我心裏也約摸覺得委屈,難道我說的不對麽?

九公子這一咳嗽,卻是咳個沒完沒了了,我在一旁揪著心,生怕他染了什麽不該染的絕癥,便委婉道,“爺,要是實在難受了,就去請大夫吧,要是你這麽去了,這一大家子也沒有人養活,怪可憐的。”

他咳嗽著,沒有功夫理我。

正待我覺得無趣的時候,九公子倒是咳出了一個好東西。

竟是一灘血,在微弱的燭火下,顯得暗紅不已。

我心裏一陣悲涼,道,“九公子,難道你得的是肺癆?聽說這病沒得治的。”

約摸禍從口出,說的就是我這種人,話音一落,我正想繼續發揮我悲天憫人的妖格,卻意外地發現我不能說話了。我張著口看著阿行,使勁拍了拍他,他卻只顧照看九公子去了,根本沒有心思打理我,結果我便默不作聲地默默幫阿行將九公子扶到床上去,再請了大夫,才能慢慢地說話。

這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我一邊默默地伺候九公子,一邊在想到底是哪位世外高人將我的音調封住,沒留神一想,便想到了阿行離開,屋子裏只剩下我和九公子。

九公子墊了個枕頭靠在床柱上,正微微地喘著氣,剛剛折騰那一陣子,沒有把他折騰得面色紅潤,反倒愈發蒼白了。

他閉著眼睛道,“小七,是不是最近對你縱容了一點,你就愈發的無法無天了?”

絕對沒有!我急急地想表忠心,奈何喉嚨裏什麽音調都發不出來,急的我嗚咽嗚咽的。

他又道,“最近這幾日,不要離我太遠,,否則自己倒了黴,就別怪我照顧不周。”

說完,轉身便躺下,留了一個背影給我。

蒼天吶,到底是我得罪了哪路神仙了?

我郁悶地在心裏面默默地罵九公子,卻也無可奈何,他說了不能離他太遠,就是連睡覺也不允許麽?

“不允許。待會讓下人加一個榻在旁邊,就睡在裏面就好了。”

如果不是有損妖格的話,如果不是我不能說話的話,我一定會開口大罵的,一定會的。

榻上睡得一點都不舒服。

我擁著被子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月光柔柔地灑進房裏,一睜眼,便看見那潔白素柔的光亮。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果然很圓啊,就像一個燒餅一樣掛在那裏。

看著看著,眼睛就不自主地耷拉下來了,原以為會失眠的夜晚,卻睡得格外好。

夢中以為是有人在敲門的,便不再去理他,直到覺得實在煩的不行了,才發現這是真的有人在外面敲門。

我不耐煩地睜開眼,卻見天隨風那一雙冷冰冰的眸子,正正的盯著我。

我嚇了一跳,呵呵一笑,道,“爺,早。”

他應了一聲,道,“他們要進來伺候洗漱了,你是我的近身婢女,就這樣睡著麽?”

一聽這話,我趕緊起身,沒留神起猛了,一下撞到了他的腦門上,把他撞得往後退了兩步,我也被撞到榻上,捂著鼻子,只感覺鼻子癢癢的,卻見他皺著眉頭看著我,道,“蠢女人,這樣你也能受傷麽?”

他把我的手拿開,卻見我的手上全是血。

約摸剛剛撞的時候,有點撞過頭了,正在尷尬間,門就被推開了。然後我就看見了一幫子的奴仆在外面,領頭站著的好像是天隨風的官家,是叫福伯還是忠叔什麽的,一概不知曉。

官家抹了一把汗,大冬天的,還能出那麽多汗,真是有些稀奇。

天隨風直起身子,看著他,道,“賀叔,有什麽事麽?”

哦,原來是叫做賀叔。

他再抹了一把汗,道,“是啊,爺,今日一早,金邊便回來了,老奴想著爺吩咐過得,金邊一回來,便來報告給爺的,老奴沖撞了爺,請爺責罰。”說罷,他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梆的一聲響,震得我心一顫一顫的,不知道老年人會腿腳不好麽?

我都忘了自己的鼻子還在流血,只顧著張大了嘴巴看著同樣張大嘴巴看著我們的一眾奴仆。

天隨風皺了一下眉頭,上前扶起他,道,“這是我早就吩咐過的,不用如此緊張。”說罷,他扭頭對我道,“還不起來伺候我穿衣麽?”

我張開手掌給他看,道,“要不等我先去洗漱幹凈了再來伺候爺?”

他不置可否,我卻連衣服都不敢穿了,光著腳丫子就想往外跑。身後傳來他涼涼的聲音,“站住。”

完了,還想幹嘛?

“回來穿上鞋再跑,我又不會吃了你。”

呼呼,還好,不是要吃我。

回憶怎可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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