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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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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美人試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其他人卻已經穿好衣服圍攏過來。大個兒對金發美人說:“凱希,也就你講究,我們平時誰不看一點……”

金發美人緊抿著唇。他有個荒唐的父親,比誰都清楚酒色有多誤事,要是他沒看到也就算了,他看到了總不想他們走歪。

迪亞對金發美人說:“凱希你放心,我有分寸的,我們也就過過眼癮。”

金發美人看了眼樊冬:“有人可不一定。”

樊冬:“……”

看來歷史遺留問題有點嚴重啊。

黑歷史被人拉出來溜,樊冬只能乖乖把雜志交出去。有旁人相勸,這次金發美人沒有直接讓雜志化為粉末,而是把它還給迪亞:“你自己拿著。”

迪亞面色赧然。他知道金發美人是好意,不過他這幾年要是不胡鬧一點,早被人踩到腳底下弄死了。

迪亞也沒了欣賞美貌女郎的興致,把雜志收到行李裏面。

樊冬把帳篷搬出來,和其他幾人一起動手紮帳。迪亞本來想快點搭完去幫幫樊冬,結果一擡頭,樊冬已經背著手踱步過來,一副領導巡視的派頭:“左半邊搭歪了,技術不行啊。”

迪亞:“……”

樊冬一路品評過去,直至其他人都怒目圓睜才鉆回帳篷舒舒服服地睡覺。

又這樣走了數日,樊冬一行人已經深入叢林深處。金發美人發現有人行走的蹤跡,從留下的打鬥痕跡看來,對方應該孤身一人。難道是單人一組的亞瑟?

金發美人見天色漸暗,安排其他人在湖邊紮營。

迪亞嗅了嗅,覺得周圍的空氣有些古怪。他問樊冬:“你有沒有聞見什麽氣味?”

樊冬鼻子也挺靈,點點頭說:“其實這邊也挺古怪,怎麽連只野獸都沒有,難道被我們殺怕了?”他們一路走來收獲了不少食材!

大個兒在湖邊走了一圈,又走了回來,說道:“對,很奇怪,一般來說不管飛禽還是走獸都會忍不住往水源靠攏,我走了這麽久卻沒看見任何東西過來喝水,岸邊也沒有足跡。”

看來這大個兒個頭雖大,心卻挺細。

金發美人說:“今晚兩個人一起守夜。”

沒有人提出異議。

見湖邊的植物出奇茂盛,樊冬喊上迪亞:“走,我們去附近瞧瞧。”

大個兒不放心他們兩個,站起來和他們一起繞著湖邊行走。樊冬指揮大個兒把茂密的植物都砍掉,開出一條暢通的路來。植物的汁液散發出一種腥臭的味道,讓樊冬和迪亞都皺起眉頭。

樊冬指著一種枝葉肥大、葉片帶著絲絲暗紅的植物對迪亞說:“你有劍,幫我把它的根挖出來,小心點,手不要碰到。”

迪亞說:“這是靈植?”

樊冬搖搖頭:“不是。”他從自己的藥箱裏掏出三對手套,讓迪亞和大個兒也帶上。他對迪亞說,“我要看看它的根才知道。”

雖然樊冬沒有命令大個兒,大個兒還是自發地和迪亞挖了起來。等他們用劍弄開泥土,眼睛頓時睜得老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泥土下足足有人那麽大的肥胖根系——簡直像埋著無數屍體,一具挨著一具,十分詭異!更可怕的是,這些肥胖根系還在緩緩地蠕動著,好像有生命一樣,惡心得令人作嘔。

迪亞顫抖著說:“這、這是什麽?”

樊冬掏出菲爾王子送他的玄鐵匕首,擡手割下一段還未成型的根系。切口處湧出潺潺粘液,落到地上後滋滋作響,看起來不是什麽好東西。

樊冬說:“這是不是植物的根,是毒腺,一種寄生在根系的毒腺。不知道這種毒腺是什麽時候開始出現的,如果讓它們繼續發展下去,這片叢林都會被毀掉。”他大步往回走。

金發美人迎了上來:“有什麽發現嗎?”

樊冬說:“這水不能喝了。”這種毒腺長大到一定程度就會漲破,濃濃的毒液會滲入土裏和水裏。難怪野獸都不來這邊喝水了,因為這水根本不能再喝!他把手裏的“小型毒腺”亮給金發美人看。

金發美人雖然比很多人要博學,但終究只是個剛成年不久的人,不知道的東西還很多。他皺著眉問:“這是什麽?”

樊冬說:“毒腺,一種不容易被人註意的玩意兒,”他皺起眉頭:“不知道其他組有沒有遇到這種情況。”

金發美人也很意外。

他們做好了應對猛獸的準備,卻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東西。他仔細分辨著周圍的草木,發現它們要麽長得格外茂盛,要麽已經接近枯萎,和平時那生機勃勃的模樣很不一樣。

樊冬在地上畫了個圈,說道:“晚上把帳篷挨近一點,不要離開這個圈。”他擡起頭,“迪亞,過來幫我。”

金發美人追問到底:“你準備做什麽?”

樊冬說:“連土地都有毒,我怕晚上不安全,準備用個凈化陣法。”把有可能悄無聲息靠近的毒潮擋在外面。

所有人都睜大眼:“陣法?”

樊冬靦腆一笑:“秋叔叔教我的。”

金發美人四人對視一眼,都明白樊冬口裏的秋叔叔是指秋楓白,軍部的高級煉藥師。

世界上有煉藥師做不到的事情嗎?很少。

所有人都不在追問,等待樊冬在迪亞的幫助下布置好凈化陣法。陣法的啟動需要一塊中級靈石。

樊冬精神力弱,需要迪亞協助才勉強催動。在陣法起效的範圍之內,他們腳下的從肉眼可見的赤黑緩緩褪色,恢覆了它最原始的面貌。幾根幼嫩的細苗從泥土裏鉆出來,貪婪地吸收著陣法內潔凈的空氣。

迪亞的精神力消耗很大,一屁股坐到地上,擡手抹汗。

樊冬永遠不會讓自己表現狼狽,他默不作聲地搭好帳篷,對金發美人說:“早點休息,明天天亮就離開這邊吧。”說完他又從收納戒指給他們端出五杯水晶酒,煞有介事地忽悠,“每天睡前來一杯,有益身心健康。”

他每天晚上在帳篷裏搗騰,把收納戒指裏的藥材都玩得差不多了,才勉強把熟練度刷上去一點點。今天的水晶酒終於變了樣,澄碧之中滲入了一絲絲湖藍,越發顯得晶瑩漂亮。

迪亞見樊冬準備倒頭就睡,不由跑上前說:“殿下,能不能給我們一片那個葉片,湖裏的水不能用了。”喝了水晶酒不洗澡不舒服啊!他和樊冬說出自己的發現,“只要一片就夠了,它本身有凈化功能。”

樊冬本來只準備了自己一路上的“洗澡水”,見迪亞期待地望著自己,只好勉為其難地拿出兩片葉片給他們,“你們四個人一片,凱希一片,才不給你們機會和美人兒共浴,”他把帳篷門一放,“洗吧洗吧,我不會偷看。”

迪亞幾人早就習慣樊冬的“以貌取人”,倍加珍惜地喝下杯裏青藍交錯的清酒,輪流跳下葉片洗了個澡。

樊冬等階低,陣法覆蓋範圍不太大,洗完澡後兩片巨型葉片太占位置,他們合力把它搬到了陣法外。

也許是水晶酒的作用,他們的視力和聽力都比往常強了不少,能清晰地感受到密林間藏著怎麽樣的危機。迪亞說:“這裏太危險了,今晚我也守著。”

金發美人點點頭:“我也不睡。”他詢問其他人,“你們帶了靈石嗎?”

其他人明白了他的意思,都把帶來的靈石搜出來交給金發美人。這是準備給樊冬的,他們都看到凈化陣法消耗了樊冬的靈石,雖然樊冬不缺這個,但他們總不能白白享受樊冬的付出。

討論好守夜的事,他們都下意識地把帳篷紮在樊冬周圍,把樊冬團團圍住,不讓任何危險靠近他。

樊冬四仰八叉地睡在帳篷裏。

大概是那些毒腺的關系,這邊居然十分涼快——甚至有些陰寒,樊冬取了個大抱枕抱著舒舒服服地進入夢鄉。

他睡得正香沈,突然聽到一陣陣悲哀的嗚咽。

水……水……

幫幫我……幫幫我們……

水……土地……水……食物……沒有了……

嗚嗚嗚……

樊冬猛地睜開眼。

水,土地,食物?

樊冬坐了起來,擡手拉開帳篷門。

迪亞和金發美人正坐在火堆邊守夜。聽到動靜,迪亞擡起頭望過來,訝異地說:“殿下這麽快就醒了?”

樊冬點點頭。他垂眸微掃,發現陣法內鉆出來的那幾根幼苗已經有一指高,溫順地低伏著,像是臣服於他似的。

樊冬朝迪亞他們做出一個噓聲的手勢,望向掃向陣法外那兩桶“洗澡水”。

夜已經深了,不少小動物小心翼翼地攀上葉片俯身喝水,有些沒扒住邊緣一頭紮進葉片裏的也不驚慌,反倒興奮地在裏面撲騰著。

似乎是有同伴回去通風報訊了,越來越多的動物聞訊而來,沒一會兒就把葉片裏的“洗澡水”喝了大半,啃噬起那圓圓的巨大葉片來。

它們顯然無法從這裏遷離或者不願從這裏遷離。

水和食物對它們來說都太珍貴了!

這些只有求生本能的小家夥還挺可愛的。

樊冬說:“迪亞,來幫我。”他做了個小小的引流裝置,再次以靈石作為動力把湖水印象那兩片葉片裏。葉片似乎真的擁有凈化能力,黑黝黝的湖水流進去之後立刻化為潺潺清流。

水滿了出來,嘩啦啦地澆在往葉片用來的小動物身上。小動物們站在葉片周圍又跳又笑,興奮地怪叫著,聲音不算好聽,卻滿是看見生機的雀躍。

無論什麽時候,這種模樣都是讓人喜愛的。

樊冬說:“迪亞,還能再幫我做一個凈化陣法嗎?我給它們種幾棵這種葉子。”沒錯,他見這東西有趣,悄悄把補給點的一大半植物連根挖起,準備帶回去種點來玩兒。

看來出現在補給點的東西大多是有用的,不管有沒有擺在那張顯眼的桌上——只不過大家都只是按照習慣只取放在桌上的東西而已。

迪亞已經消耗了不少精神力,金發美人主動說:“我來幫你吧。”

樊冬點點頭:“也好。”他很快布置好陣法,指導金發美人把靈石嵌入陣眼。金發美人實力比迪亞高很多,陣法把湖岸覆蓋了一小片。

樊冬把幾株巨大的植物栽種到陣法內。

被移植到這麽糟糕的環境,它們的葉片有些萎蔫,過了一會兒它們才在月光撫慰下舒展開,盈盈翠翠地蔓延在湖岸,與它們靠近的湖水似乎慢慢變得清澈起來。

喝足了水的小動物們仿佛有靈性般圍攏在陣法周圍,一雙雙瑩潤的小眼睛齊刷刷地看著樊冬。

樊冬說:“這只能治標不能治本。遇到這種事別人是救不了你們的,你們只能自救,比如幫你們棲息的樹木或者你們喜歡的食物把那些長了毒腺的根系弄斷,沒了宿主提供營養,毒腺很快會枯萎。別說你們沒有辦法,你們有爪子有牙齒——你們森林裏那些可憐的草木們才是真的沒辦法,你們回報它們的時候到了。”

小動物們像是聽懂了樊冬的話一樣,齊齊地朝樊冬一拜,四散開去。

樊冬打了個哈欠:“好困……”一轉頭,金發美人和迪亞都齊齊地盯著他,活像見了鬼。

樊冬眨巴著眼:“……睡覺睡覺……”

他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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