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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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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珂躺在床上不久就睡著了過去, 她本來就沒打算告發於怡姍, 要不是昨天她自己往槍口上撞,關於的趙參謀的事, 她提都不會提。現在於怡姍已經服軟了,蔣珂自然也就不再把這事往心上放。

至於於怡姍和葉湘兩個人友情很好,自從入伍後幾乎就天天在一起,互相知道自己的秘密這種事,她自然更管不著,也沒心情管。只要這兩個人別影響到她的生活, 她就可以當這兩個人不存在。

蔣珂這一晚還是睡得很沈, 把被子邊角壓得密實,一點風不透,一個夢也不做, 一睡就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她也沒有早起,五點多生物鐘到的時候醒一下, 看夜色暗暗,便翻個身繼續睡。等真正醒來的時候,是被施纖纖來搖醒的。

被搖醒後,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施纖纖站在她床邊上,便問了句:“纖纖姐, 這麽早啊?”

施纖纖微微仰著頭看她, “八點四十啦, 你忘了我們要出去的是不是?”

蔣珂想了一下, 吸鼻子把腦袋往被子裏縮縮,問她:“有說好要出去嗎?不是今天睡醒了再商量?”

施纖纖有些語塞,確實是沒有說好。在禮堂後臺,她跟安蔔說的是考慮考慮,沒有答應安蔔就會去。而安蔔留下的話是,早上九點在軍區大門外等她們。

蔣珂當時背身對著他們,也沒把話他們說的話仔細往心上放。現在又是剛睡醒,腦子迷迷糊糊,一時間便沒想起來這一層。

她看施纖纖一陣,然後突然想起來,又意識到了施纖纖這是打算去和老昌和解了。說到底她還是做不到就這麽看著老昌去主動承認錯誤,所以決定給他道歉的機會。

想到這個,蔣珂便再也不賴在床上,忙起身找衣服往身上套,然後疊好被褥下床去梳好頭發去洗漱間洗漱。

洗漱好了回來,去櫃子裏翻出棉襖棉褲。都是她自己的衣服,去年新年的時候李佩雯給她做的。紅色緞面的對襟襖子,紐扣全是花尾盤扣,是旗袍上的那種款式。襖子穿上,再找一件灰藍色的褂子套在外面。她看施纖纖沒有穿軍裝,自己也就沒穿。

等她忙活完,時間早超過了九點。她著急忙慌的,和施纖纖一起往軍區大院子大門上去。

而安蔔和昌傑明已經在大門外停著的吉普車上等了很長時間,昌傑明躁動不安,煩躁地抓頭上沒多長的頭發,跟安蔔說:“她肯定還是不來了。”

安蔔雙手搭在方向盤上,一直看著軍區院子的大門,手指在方向盤上一搭一搭地敲,安慰昌傑明,“再等等。”

昌傑明根本靜不下來,仰面靠在椅背上,哼哼直喘氣。

安蔔往大門方向看一陣,還是不見人出來,然後看一下手腕的表,已經九點十分了。他也默默吞了口氣,不確定施纖纖到底會不會來。轉頭看一眼昌傑明,見他躁動不安要死不活的樣子,說一句,“你的出息只有芝麻粒大,早找她把事情說明白,至於拖這麽久?”

昌傑明保持自己那樣的動作不動,“她故意躲著我,我也沒臉和她說話。我又不是你,什麽不要臉的事都做得出來,騷包。”

安蔔:“我……”

看他心情不好,安蔔懶得跟他計較,平時就不太愛跟他計較。他轉回頭去繼續盯著大門看,打算再等一會。如果再不出來,他打算直接下車進去到文工團的營房,把人拽出來。或者直接拽著昌傑明去營房,就在施纖纖面前道歉。

就在他等了一陣沒等到人打算下車的時候,車門剛開一半,卻又看到施纖纖和蔣珂出來了。

這就不用再下去了,安蔔松了一口氣,把車門又關上,伸頭出車窗,沖兩人叫,“纖纖、可兒,這裏。”

施纖纖和蔣珂本來還在找人,聽到安蔔的聲音,也就自然往吉普車這邊過來。

昌傑明一看施纖纖來了,忙端正好坐姿,十分正經認真的模樣。安蔔對他的表現也是服氣的,原本他可是他們當中心最大的人,什麽煩心事都沒有,天天活得跟不帶腦子的傻子似的。瞧瞧現在的樣子,壓根就不像昌傑明該有的樣子。

施纖纖和蔣珂看不清車裏的情況,頂著寒風去車邊打開車門就往車上去。上了車施纖纖沒說話,蔣珂就忙道:“等很久了吧?實在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要不然早就到了。”

安蔔回頭看她一眼,“沒事,吃早飯了嗎?”

蔣珂點點頭,“吃了餅幹和饅頭。”

餅幹是於怡姍昨晚給她的鈣奶餅幹,饅頭則是施纖纖非常有先見之明在飯堂吃完飯給她帶的。

沒什麽問題了,人也都湊齊了,安蔔發動吉普車,打過方向盤上路。車子開起來後他和蔣珂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討論去哪裏玩。在這過程中,昌傑明和施纖纖各自前後坐著,始終不說一句話。本來兩個什麽玩笑都開的人,鬧得跟十分客氣的陌生人一樣。

安蔔和蔣珂特意不提他倆的事,商量下來上午開車郊外兜風,中午找國營飯店吃飯,下午去紫金山爬山,山南山北四處逛逛。

在開車兜風的過程中,昌傑明和施纖纖慢慢開始摻和聊天,但兩個人彼此之間不搭半句話。但是安蔔和蔣珂都能感覺到,氣氛在慢慢緩和。等緩和到下午,昌傑明真正道起歉來,應該也沒那麽尷尬了。

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安蔔開車去到夫子廟,找了一家店面比較敞亮的國營飯店六華春。南京是江蘇的省城,省城人民的生活當然比別處的好很多。安蔔找的這家國營飯店劉華春,菜色多,做的多是南京的本幫菜。

坐下來開始點菜,施纖纖和昌傑明又恢覆沈默狀態。安蔔讓蔣珂點,蔣珂擺擺手,“我隨便。”蹭人吃的還點菜,不好意思。

施纖纖和昌傑明都不表態,那安蔔只好自己點菜。菜名一個個報出來,報到最後蔣珂就懵了。

等菜都燒好端上來後,蔣珂連筷子都不敢拿。安蔔把筷子塞進她手裏,跟她說:“吃啊。”

至於昌傑明和施纖纖吃不吃,他不管。

蔣珂把筷子拿在手裏吞口口水,看一眼菜,再看一眼安蔔,“我不敢吃。”

如果是放在幾十年後,這些菜確實不算什麽,平時想吃飯店裏去點來吃就是了。可這是什麽年代,吃多了差的夥食,現在看著桌子上精致的大魚大肉,只覺得要命。

安蔔卻看著她笑,說:“老昌請客,不吃白不吃。”

蔣珂把桌子上的菜又掃一遍,鑲絲豆腐、雙尾蝦托、蘋果雞、蟹粉扒白菜、鹽水鴨……她拿著筷子在手裏握了握,忍不住流口水,看向昌傑明,小聲說:“昌傑明同志,那我吃了哦。”

昌傑明看著她,“吃啊,不吃涼了,趕緊吃。”

蔣珂伸出筷子打算夾菜,伸出去一半的時候,又縮回來。她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塞去施纖纖手裏,跟她說:“纖纖姐,先吃飯,天大的事都等吃完飯再說。”

施纖纖當然也沒吃過這些東西,就是以前會以朋友的身份去安蔔或者昌傑明家裏做客,也沒吃過這樣的東西。家裏鍋竈燒的菜,和飯店裏京蘇幫大廚燒的菜,色相和味道差距還是很大。

她握著筷子,也懶得和昌傑明再維持尷尬,菜都上桌了,錢反正都是要從腰包裏掏給人家的,不吃白不吃。

安蔔和蔣珂、施纖纖先吃起來,昌傑明隨後拿起筷子跟著吃。氣氛稍微有些松弛,昌傑明就會沒那麽悶。一邊吃飯一邊心疼自己的中山裝衣兜裏的錢,一邊跟蔣珂說:“上次去北京招兵,一直想去吃烤鴨,都沒抽出時間。下次再去,一定要去吃烤鴨。”

說起招兵,蔣珂想起來她入伍也基本一年了,文工團這一年都沒有出去招過兵。現在輪了一年,也該出去招兵了吧,所以她便開口問:“是不是又要開始招兵了?”

這個事情施纖纖和安蔔都知道一點,施纖纖回蔣珂的話,“現在團裏人員很滿,又出了你這個能頂大梁的,應該不會再出去招兵。夏團長的意思,先這樣,等需要的時候再去招。”

蔣珂也只是隨口一問,因為就算出去招兵,也還是會去北京招,她也去不了。聽施纖纖說完,她便點了點頭。

而施纖纖想著蔣珂聽到招兵和北京烤鴨,肯定又想家了,所以又跟她說:“再熬兩年,有了探親假每年都可以回家。”

蔣珂點點頭,吃一口米飯,想著安蔔和昌傑明就住在軍區大院裏,根本不需要探親假,所以又問施纖纖,“纖纖姐你今年……不對,去年,去年的探親假是什麽時候請的?”

施纖纖還在認真地吃飯,心裏想著沖這頓飯也要原諒昌傑明了。這叫什麽,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聽蔣珂繼續問她探親假的事情,自然回蔣珂,“就在你新兵集訓的時候,回去了幾天。”

蔣珂點點頭,“那我等著吧。”

關於探親假的事情安蔔和昌傑明插不上話,便坐著吃飯。這時候飯菜都吃得差不多,剩下幾筷子分分,也就吃了幹凈。不貴的東西都舍不得浪費,現在這死貴的幾盤菜和飽滿粒大白得發亮的米飯,更是一點也不能浪費。

飯吃好了,安蔔和蔣珂施纖纖坐在桌邊消食,昌傑明去付錢。他們之間沒得客氣,安蔔不跟他客氣,施纖纖和蔣珂想客氣也沒那經濟實力。

等昌傑明付完錢,四個人吃得很飽,又消了一陣食,才出飯店去繼續下午的行程。

安蔔開車載著蔣珂幾個人離開夫子廟,去往紫金山。到了那裏找地方停下車,他們從櫻駝村上山。

在往山上去了沒多久之後,昌傑明就示意安蔔帶著蔣珂和他們分開。畢竟他要和施纖纖說的話不那麽見得了光,不想在為這種事道歉的時候,旁邊還有人。

施纖纖大概也是這樣的心思,覺得那件事不能拿到臺面上跟別人說。所以在安蔔點點蔣珂的肩膀把她帶走的時候,也沒說什麽。

蔣珂也識趣,什麽都不多問,和施纖纖招呼一聲就跟安蔔走了。

這個年代和幾十年後不同,沒有密集攢動的人頭,坐火車去各處旅游玩樂的人當然也有,但數量不多。農村人都是很難進城的,也就城裏人有這樣看風景的心情。這會兒是春節剛至,整座紫金山也看不見幾個人。

蔣珂和安蔔往別處找路,踩踏走過的都是小石子滿布的山路。紫金山不難爬,海拔也不算高,至少和華山黃山泰山那些比起來,顯得很沒有難度。

蔣珂跟在安蔔後面往山上爬,心裏還在惦記施纖纖和昌傑明的事,便問安蔔:“他們會和好嗎?”

“會的。”安蔔說話篤定,“小施都來了,也吃了昌傑明花錢請的飯,就是接受他的道歉了。不過還是得讓他們自己把話說明白,要不然心裏一直有疙瘩,見面就尷尬。”

這件事四個人中就蔣珂一個人不知道內情,她一直沒問,現在只有安蔔,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他:“老昌到底對纖纖姐做什麽了?就我不知道。”

安蔔聽她問這個,停下步子回身,向她伸出手要拉她,“真想知道?”

蔣珂停下步子來看著安蔔,沒把手遞給他,直接在他手心打了一下,往上爬,“你猜。”

兩個人換了前後,安蔔笑著跟在蔣珂身後,跟她說:“說不出口的事,你不知道也罷。”

安蔔越這麽說,蔣珂就越好奇。她往上多爬幾步,然後轉身居高臨下俯視安蔔,“你們都不拿我當自己人,就不讓我知道。但是你們不說,我也猜出來大概了。”

安蔔好奇,仰頭看她,“你猜出什麽了?”

蔣珂清清嗓子,“老昌不小心親了纖纖姐,是不是?”

安蔔聽這話突然笑出來,親嘴這種事不小心能親到?他看著蔣珂,好奇問她:“那你再猜,怎麽不小心親到的?”

蔣珂腰身站得直,把手背在身後,兩根辮子搭在肩膀前面。想想偶像劇的劇情,她開始胡編亂造,“走路的時候不小心,纖纖姐摔倒了,老昌接她沒接穩,兩個人一起摔倒,親上了。或者,兩個人走路的時候走得近,有一個不小心回了頭,親上了。”

安蔔聽了這話稀奇,挑了挑眉看著蔣珂,“這樣都可以?”

蔣珂看著安蔔的表情,意識到有點不對,便問:“不是這樣?”

安蔔往她面前走過去,突然搭上她的肩膀把她往前帶,像老幹部搭小同志的肩膀說知心話,一邊走一邊說:“小蔣同志,我們先不聊老昌對小施做了什麽,我們先來聊聊,你是怎麽想到意外摔倒或回頭能親上的。小同志,你的思想很危險啊,腦子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麽?”

蔣珂默默轉頭看他,“……”

安蔔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不收,恢覆正常說話語氣,“說啊。”

蔣珂才不說,回他一句,“你先說老昌對纖纖姐做了什麽,我就說。”

安蔔清清嗓子,把搭在蔣珂肩膀上的手收回來,“你真想知道,那就不妨告訴你。”

蔣珂表情認真起來,停下步子看著安蔔。

安蔔也停下步子,又清了下嗓子,“確實是小施差點被東西絆摔倒,老昌接了她一把,摸到她這裏了……”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胸部。

蔣珂意會,脫口就說了句:“流氓!”

安蔔看著她的模樣忍著笑,“你說的親上就不流氓了?”

蔣珂想一想,“那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安蔔拆她的臺,“因為根本不可能會發生,兩個人嘴唇是吸鐵石啊,摔一跤就親到了。”

蔣珂聽完他的話,楞是氣笑了,然後上去踢他一腳,“神經病啊。”

踢完轉身繼續往前走,不理安蔔。但一想到他說的話,又忍不住笑。

安蔔從後面追上她,“說吧,你腦子裏還有多少這些橋段?都哪裏看來的?”

蔣珂把臉轉向一邊,梗著脖子繼續不理他。讓她說就說嘛?肯定是不會說的。

安蔔看她抿嘴打死不說的模樣,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自己面前,用眼神威脅她,“到底說不說?”

蔣珂把嘴唇抿得緊,堅定地搖頭。

安蔔拽著她的手腕子不松,“不說也可以,要不我們試試?”

蔣珂聽他說試試就知道他的想法了,就是要做出格的事情。上一次拉練的時候初吻就沒了,雖然只是貼著嘴唇親了一下,沒有深入。

蔣珂想到那一晚他咬自己雷鋒帽的繩結,並把嘴唇貼上來就心跳加速。她不給他確定的回應,心裏緊張手腕上便使力往外掙,然後順著動作又往外推一下,要甩開他。

畢竟這不是平地,腳下又有小石子,安蔔身子便沒穩住。在他要摔倒的瞬間,手指忙地松開往坡下摔了出去。

蔣珂嚇了一跳,再要伸手的時候已經碰不到他了。安蔔身子前後不穩,腳下步子急急往下,然後摔在一棵歪脖子樹上被接住了,虛驚一場。

蔣珂看他身子極重地撞在樹上,驚氣收不起來,忙往下跑幾步,過來看他,“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我今天就廢了。”安蔔抽口氣,因為是側著身子撞上來的,胳膊和腿壓在的樹上,所以胳膊和大腿疼。當然這點撞擊對於一個當兵的來說算不得什麽,他站起來,撣撣那條胳膊和腿。

蔣珂站在他旁邊,看他毫發無損,松口氣,低聲道:“不鬧了,趕緊走吧,對不起,我扶你。”

因為狠狠撞了一下,安蔔走起路來確實有點瘸,蔣珂扶著他便走得慢。他們要從櫻駝村上山到頭頭陀嶺,估摸著大概能在那裏和施纖纖昌傑明匯合。

蔣珂扶著安蔔一邊往山上走一邊嘀咕,“耍流氓,活該。”

安蔔瘸著往上爬,轉頭看她,也嘀咕,“沒人性。”

蔣珂哼一聲,“沒人性早告訴政委調查你了,你爸是副司令也沒用。”

安蔔步子邁得慢,“我知道你也喜歡我。”

蔣珂避開他的目光不看他,嘴裏嘀咕,“我才不喜歡你。”

安蔔繼續看著她,“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喜歡上我?”

蔣珂把頭轉向一邊,“看心情……”

蔣珂和安蔔以為爬上頭陀嶺的時候能碰上施纖纖和昌傑明,但是他們爬上去後並沒有看到他們。在山頂找石頭坐下等了一陣,也沒等到人。

安蔔這時候胳膊和腿已經不再有疼痛感,他掐著時間,怕晚上回去太晚,便沒再多等。想著他和蔣珂兩個人把這趟行程走完,沒人打擾,正好。

決定不管昌傑明和施纖纖以後,安蔔和蔣珂從頭陀嶺下山到馬腰,然後便往梅花山去。現在正是梅花開的時候,梅花山是最好的去處。一片梅林,紅色粉色白色的花朵堆成漸變色的雲朵一般。

蔣珂和安蔔到達的梅花山的時候,已經開始疲勞。雖然她體能不差,但這麽多山爬下來是做不到面不改色氣息不變的。

到達大片梅林邊的時候,蔣珂微微喘著氣,雖然覺得有點累,但心情很好。大自然的美景對人的心情有奇效,心曠神怡,表達的就是這樣的心情。

蔣珂跟著安蔔往梅林裏面去,此時天氣還冷,梅花開得不算盛,有一半還是處於半開未開的狀態。但即便枝頭上開幾朵全的,陪著密密的花苞,也很好看。

通常看到這些景色的時候,多數人的習慣動作就是拿出手機來拍照。蔣珂把手伸進灰藍褂子的口袋裏,並沒有手機。口鼻間呵著團團白霧,把手又從口袋裏抽出來。

安蔔把她這個細小的動作看在眼裏,以為她冷,便把自己的手捧在嘴邊呵熱了,然後去給她暖手。結果不過剛握住了她的手,蔣珂就忙收了回去往梅林深處走。

他們都是處於人一生中情感最盛心思最敏感的時候,稍有一點暧昧的小動作,就會燎起火來。

安蔔看著她往梅花深處的背影,手裏落了空,只好轉身跟上她。兩個人一前一後,頭邊擦過花枝,誰也不多一步,誰也不少一步。

蔣珂折一枝梅花在手裏拿著,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又走了一陣,安蔔始終沒有跟上來。然後她突然停下步子,回過身來,說:“看完了,我們回去吧。”

安蔔停下步子來看著她,等她走到自己面前的時候,突然伸手把她抱進了懷裏。

蔣珂沒有掙紮,聽他在自己耳邊低聲開口:“好久沒有好好說話了,有沒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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