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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心中有劍也可以令敵方節節敗退,但劍即雙刃,能夠制敵的同時卻也可能會傷害到自己,所以劍這個東西,簫某從來不用。”他又將視線從巨闕上移開到展昭的俊秀面孔上,“我一直十分好奇,對於你,‘付出代價’究竟可以做到何種地步?”

展昭淡然道:“付出自身而去保護想要保護之人,只要換取的東西值,不論是什麽,展某都換。”

簫空回味著他的話,良久才道:“南俠展昭,確是個有趣之人,只可惜我們相識的已太晚,如若可以早幾年……呵,罷了,我又再說什麽蠢話。”他苦笑一聲,看了看手中的護手,對他道:“你的這個忙,我幫了。”

展昭驚喜,繼而遲疑道:“那代價……”

簫空擺擺手,“你的這條手臂暫且留著,未來必要之時我自會來取,不過作為憑證,你還是要給我件東西。”他眼珠一轉,嘻笑道:“我知道南俠展昭的袖箭功夫了得,不如就用一支袖箭來做憑證。他日若時機成熟,我得以將‘代價’取回,這枚袖箭我自仍會奉還。”

☆、紙鳶勾魂11

輕走回房,躡手躡腳的關好房門。展昭悄然走至榻前,見白玉堂已側倒睡下,不覺松了一口氣。

迎著屋內透進來的淡淡月光,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巨闕,隨後將其掛在床邊,徑自脫了鞋襪,由床尾輕輕爬至床裏。

經過白玉堂的時候,他小心側頭看向他,而後用手指將他微皺的眉頭展平,這才平仰而臥的睡下。

翌日清早,天才剛亮,他們便被外面的吵鬧聲驚醒。二人互覷一眼,連忙穿戴整體,取了隨身兵刃趕了出去。

外面,滿園家丁來去走動,面上神色頗為焦急。展昭隨手拽住一人,向他打聽發生何事。

家丁見是展昭,躬身見了一禮,回道:“今日一早,小姐便由人送回,只是一直昏迷不醒,老爺正著急呢。”

展昭放他去忙,拽了白玉堂道:“去瞅瞅。”

白玉堂頷首,帶著他匆忙奔至馮芷柔的閨房。剛到門口,便聽到馮源的聲音自屋內傳出:“混賬!我家小柔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就要了你的命!還不快去想辦法!”

緊接著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一邊應著“是、是”一邊提了箱子從屋裏逃出來。

展昭二人趕忙快步上前,到房門口時還是猶豫了一下,請示道:“馮家主,展某與白兄聽聞馮姑娘出了事……”

馮源不及他說完,已親自跑了出來,請他們進去,“二位不必拘禮,快請進。”

展昭邊走邊問:“在下聽家丁說,馮姑娘一早被人送了回來?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馮源道:“早上在門口負責守衛的家丁來報,說是門外突然多了口棺材,他們卻是誰也沒能看清棺材是誰送來的,待他們打開棺材,向裏一看,發現竟是小柔躺在裏面,懷裏還抱著一只紙鳶。我聽到後還以為她出了事,跑出去看才發現她只是昏迷,只面色慘白如紙,呼吸也有些綿長,還好她除卻昏迷身上並無任何傷痕,不然……”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那種事他實在是不敢想。

“我去看看她。”白玉堂聞言,想到自己身上有大嫂調配的藥,連忙拿出來,希望可以以此讓她蘇醒,也好知道她在失蹤的這段時間裏發生過何事。

展昭心知這時候最好不要有過多的人前去打擾,於是又問馮源:“馮家主方才說馮姑娘回來時曾懷抱著一只紙鳶?”

“正是。”馮源點點頭,帶著展昭走到一旁,並從桌案上拿起一只素白色的紙鳶來,“展公子請看,就是此物。”

展昭接過紙鳶,拿在手上端詳。這個紙鳶比起平日放飛的那種要稍小些,上面大體顏色為素白色,卻用黑墨畫有一個女子飛天圖。細看之下,還可以看到一個用極細的銀線勾勒出的類似飛鳥的圖案,卻是在下方,如若不仔細看,興許會有疏漏。這樣一個式樣簡單的紙鳶,拿在手裏,看在眼裏,卻不知為何會有一種令人不舒服的感覺,卻也說不好到底哪裏不舒服,當真奇怪。

馮源見他盯著紙鳶半天不說話,又道:“紙鳶大會就是過兩天了,此時出了這種事,不知是否會與紙鳶大會相關?”

展昭沈默片刻道:“此次的紙鳶大會,似乎透著一股子的不同尋常,只是敵在暗,我們在明,卻也不知他們是針對紙鳶大會,還是針對人……馮家主,在下可否拜托你一件事?”

馮源道:“展公子請講。”

展昭想了想,道:“勞煩馮家主找人暗中查查杭州之內,是否還有其他人遇到同樣的事情,看能否獲得一些有用線索。至於馮姑娘……”他扭過頭去向內室望望,“展某以為,這次的紙鳶大會,還是別讓她參加了吧。”

馮源也讚同道:“如今她的樣子,我自是不希望她繼續參加。哎,當年我已害了她們母女一次,決不能再害她第二次……”

話剛說至此,忽然有個丫頭跑過來,對馮源福了福身,道:“老爺,小姐醒了。”

馮源眼睛一亮,忙繞過她奔向內室。

展昭趁機問那個丫頭:“你們家小姐,平日裏可有什麽仇家?”

小丫頭眨巴著眼睛想了想,道:“仇家不敢說,不過城中倒有不少姑娘眼紅我家小姐的身世,羨慕她有個首富的爹。”

展昭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好像不至於將她綁走,再費盡心思送回來吧。

看樣子要想知道到底發生何事,還需親自去問馮小姐才是。

想至此,他也邁步,跟上馮源的步子,走至內室,繞過屏風。

屏風之內,白玉堂側坐在榻,馮芷柔剛剛醒來身子有些虛弱,正靠在他的身上,與他和馮源說話。

展昭見此畫面,忽然覺得有些刺眼,他站在原地,看了許久,卻是未能尋到時機插|進話去,思來想去,他還是默默退下,將空間留給他們。

出了門,深深呼出一口濁氣,腦子似乎又清醒起來。

簫空未能來此,許是已經帶著自己的護手前去尋九星會的人了,他之前說過,他的人向來只在暗處行動,從不曾現身,那馮姑娘是否正是簫空的人送回來的?如果是,那馮姑娘去了何處,簫空也應能知曉,他只要靜候簫空歸來,再向他問詢即可。

正想著,身後忽一聲音傳來:“你怎麽跑出來了?”

展昭聞聲扭過頭去,看到白玉堂已行至自己身後,不禁勉強一笑,道:“屋裏太過悶熱,出來透透氣。”

白玉堂見他笑得勉強,也不拆穿,只順著點頭,“確是有些悶熱,女孩兒的閨房,興許都是這樣。”他忽然擡手搭在展昭肩頭,對他道:“既是悶熱,我們不如尋個空氣通透的地方,正好我有事同你說。”

展昭應好,跟著他跨出內院,回到自己的客房,才剛到門外,就聽天上“撲騰撲騰”一陣響,而後便有一只傲然白鴿落於他的肩頭。

☆、紙鳶勾魂12

白鴿的腳旁綁著一只小小的竹筒,那裏面放著傳書信件。

展昭將信件接下,快速瀏覽一番,隨即對白玉堂道:“是歐陽兄,他說他已與智化兄會合,並有事想叫我們過去一趟。”

白玉堂欣然點頭,“那就走吧。”

二人連屋子都沒進,又返身趕到客棧中。

歐陽春和智化正在房間中說話,聽到敲門聲,連忙將二人讓了進來。

熟人見面,免不了又是一陣寒暄。

寒暄過後,展昭問:“不知二位哥哥叫我們前來所為何事?”

歐陽春看了看智化,“還是你自己說吧。”

智化也不謙讓,對幾人道:“我此番前來,其實是為了追查邪教之事。”

“邪教?”展昭似是吃了一驚,“近日又有邪教四起?展某一路而來如何未能聽到半點風聲?”

智化道:“我也是偶然發現,之前途經白暮村,發現那裏的人全都神神叨叨的,生了病不看郎中不吃藥,卻整日跑到一座神廟裏拜‘神主’,說他們生病是因為‘神主’發怒,懲罰他們,只要他們誠心跪拜,令‘神主’氣消,自然風調雨順,身體康健。我聽著好笑,就跑到神廟中去看,卻發現那座神廟別有洞天。”

歐陽春問:“別有洞天?莫非那座神廟就是邪教的駐紮之地?”

智化啜了口茶,道:“沒錯,我在神廟後方發現了一個洞穴,探入之內才驚覺那竟是一個布置的十分嚴密的暗室,只可惜我發現的太晚,去時暗室已人去樓空,我只在燃爐中找到幾片未能完全燒盡的紙片,跟著紙片上的信息推測到一些線索,沿著那些一路追查至此,如果我沒猜錯,那個邪教的總巢應該就在這附近。我擔心邪教勢力龐大,憑我一人之力無法將其一舉殲滅,便提前傳書給歐陽,邀他在此相會,卻沒想到你們兩個也在這。”

說到這,他又笑起來,“此舉若能得你三人相助,勢必會水到渠成,事半功倍。”

歐陽春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道:“他二人尚有公事在身,剿滅邪教之事憑你我二人之力綽綽有餘了。”提到公事,他忽然想起,“對了,那位馮府千金如何了?可否找到了?”

白玉點頭,接腔道:“正要同你們說這事。我和貓兒早上得知,芷柔被人裝在棺材裏送了回來,當時她躺在棺材裏,沈睡不醒,且懷中還抱有一只紙鳶。之後待她醒來,我曾問過她,她說她完全不記得自己被擄走,且去過什麽地方,見過什麽人,又是如何回來的,頭腦也是一片空白,好似別的都記得,只唯獨沒有這一段的記憶。”

他見眾人全都皺緊眉頭,接著道:“我早前似乎聽人提到過一種巫術,類似於催眠,能讓人在無意識狀態下做許多事,且當事人卻並不知曉。”他擡起眼睫看向智化,“智化兄方才提到的邪教,會否也是用此方法來迷惑人的心智,從而使他們迷信於一些並不存在的信仰?”

智化對此卻不能肯定,“會否一樣,我不敢說,不過聽聞你方才說的,這似乎也不是什麽正門正派能做出來的事情。你二人既有公務在身,便可將此事交予我二人調查,如果果真是一夥人所為,我們便幫你們連鍋端了他們!”

展昭拱拱手,“那小弟就先謝過二位哥哥了。”

歐陽春擡擡手,“再過兩日就是杭州聞名的紙鳶大會了,屆時這裏將會魚龍混雜,聚集各類江湖人,如若果真有人存心鬧事,估計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在大會之上了,你們也要多加小心。”

四人又相交談幾句,隨即拱手拜別。

出了客棧,白玉堂並攏五指,搭起一個小涼棚仰頭望了望天,隨即拽展昭,“天氣如此晴好,現下回去定還是要操心那些個煩心事情,不如趁此機會去西湖上游賞游賞,五爺可還記得你欠五爺我的酒,你可不許賴賬。”

展昭想了想,現在回去,簫空不在,也無處去問馮姑娘的事,且這之後確實也沒什麽空閑時間。

他還徑自想著,白玉堂已抓住他的手腕子,用力向自己方向一扯,“別想了,好不容易來一次杭州,就當是陪五爺,走吧,先去吃飯。”

展昭被他拽著被迫跟在他身後前行,可望向他的寬厚背影時,嘴角還是忍不住悄悄揚起。也罷,今日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也算是……放縱自己一次。

杭州的西湖南畔有一家魚莊,名為“曲終人散”,名字雖頗具感傷韻味,但此處流傳的故事卻十分感人肺腑。

傳說這裏曾是一對男女相愛相知的地方,二人因音律結緣,常常在此相互切磋,後因音律走到一起,發誓要相伴一生,只可惜好景不長,沒過多久,女子家中陷落,為求自保,女子的家人強迫她嫁入官宦之家,女子日日以淚洗面,卻是無力改變命運。

成親前一日,女子終於說通家人,讓她再出來與男子合奏一曲,合奏完畢,她就將一切與男子相關的東西全部焚毀,一心一意嫁做人婦。只可惜曲終人散後,家人卻再也沒能再見到自己的女兒。

有人相傳,說這二人因彼此相愛感動上蒼,因此比比雙|飛,最終成為一對神仙眷侶。

白玉堂拽著展昭此刻就站在“曲終人散”四個大字之下。展昭仰著頭,看向牌匾上的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不知為何,心中略略覺得有些發沈。

“進去吧。”白玉堂拽著他往裏走。

才剛進門,就有一個小二迎上來,“五爺!”小二笑臉盈盈,看到身旁的展昭,客氣的向他作了一揖,而後對白玉堂擠擠眼睛,“五爺竟會帶朋友來,真是少見。”

“多嘴。”白玉堂白了他一眼,帶著展昭往樓上走。

小二見狀,有些為難,連忙跑過去擋在他身前,“那個……五爺,樓上今天,不太方便……”

“哦?”白玉堂挑了挑眉,“是樓上不方便,還是五爺拆了你這魚莊不方便?”

小二想攔又不敢真攔,當即抓耳撓腮,欲言又止,可樓上那人的的確確吩咐過自己不允外人打擾,這……這個怎麽辦呀!

眼見白玉堂二人已經走上樓梯,小二索性把心一橫,沖上去一把抱住白玉堂的大腿,哭喪著臉道:“五爺!饒命!”

☆、紙鳶勾魂13

白玉堂猝不及防,一下子頓住步子,垂下頭去,望向掛在自己大腿上的人。能讓他有如此反應之人,想必樓上那位的身份當真不一般。他不禁對此興趣更濃。

展昭見小二做此反應,也隱約猜到了一些,他彎下身,將小二從白玉堂的腿上提了起來,問他:“那上面的究竟是何人?”

小二立馬用手捂住嘴,猛搖頭,意思是:不能說!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心中起疑——不讓人上去,也不肯表明身份,看樣子此人的身份定是相當金貴,在這種地方,身份金貴的……莫不是哪個官員?亦或是……

正當三人立於門口,彼此沈默不言,氣氛僵至極點之時,樓上雅間的門忽然被人從裏面打開,接著,他們就見到一個丫頭打扮的姑娘從裏面探出頭來,對小二道:“我家主子請兩位公子進去。”

雅間之內空間寬闊,光線通透。正對著雅間大門處端坐著一個人,此人年歲看上去約莫有五十上下,蓄著須,衣著華貴,身上的氣場十足,一看就知並非普通人。在這個人的旁邊,還坐著一個年輕人,身上穿著月白的袍子,手邊放著一紙折扇。

白玉堂看到這個人,眼睛立馬亮了亮,這正是那日在客棧與芷柔起沖突的公子,想不到竟會在此相遇,難怪那日他對芷柔說要賠她的衣裳,果然身份不菲。

而坐在老者身旁的公子哥顯然也認出了白玉堂,只是礙於場面,只是對他輕點了下頭,以示招呼,卻並未多言一語。

老者見到兩人進來,忽然微微一笑,道:“展大人,白少俠。”

白玉堂眉頭跳了跳,沒做聲,反倒是身旁展昭,鎮定自若,忽的一撂衣袍就要拜倒跪下,對老者道:“下官展昭,拜見王爺。”

鄭王聽他識破自己身份,不禁哈哈大笑,隨即擡手,免了他的禮,又對二人點點頭,示意他們坐下,“本王難得出來賞賞景,品品魚,沒想到能在此處遇到你們。此處風景秀麗,魚味鮮美,你們不必拘禮,坐下一同享用吧。”

展昭和白玉堂謝過王爺,雙雙落座。

幾方紛紛提箸,意思性的食取面前的飯菜。

鄭王吃了一會,忽然問:“展昭,你我並未見過,你是如何認出本王身份的?”

展昭笑道:“王爺是如何認出下官的,下官就是如何認出王爺的。”

鄭王又是一陣大笑,道:“好個禦貓!聖上的眼光果真不錯。”他邊笑著,邊覷了身旁的人一眼,又問:“不知展護衛可曾娶親或與哪家姑娘有過婚約?”

白玉堂聞言,立馬擡起眼皮,望向鄭王,心底劃過一抹不祥。

身旁展昭想也未想,如實道:“未曾。”

鄭王點點頭,“既然你尚未婚配,那本王為你許一門親事,你可願意?”他不及展昭應答,已又道:“本王的小女兒,正值芳華,才貌俱全,許你為妻,你也不吃虧。”

展昭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忙道:“展昭一心只為協助包大人守護百姓蒼生,至於兒女情長之事……還未想過。”

鄭王也不惱,只溫和的笑著,“未想過也無妨,你大可慢慢去想。本王知道你們年輕人,尤其是江湖人,崇尚你情我願,本王也不強迫於你,你大可先與傾兒相互熟識熟識,再做定奪。不過本王可要提醒你,傾兒是本王的掌上明珠,你可不要欺負她。”

展昭半垂下眼,一時竟不知如何應答。

屋中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尷尬。眼見著滿桌的珍饈美味,展昭卻倏然變得食不知味起來。

然而鄭王卻並未感覺有何不妥,他又隨意的吃了幾道小菜,喝了幾杯美酒,隨即慢慢起身,對三人道:“你們年輕人自己玩吧,本王乏了,經不起折騰了,這便先行一步。”

展昭站起來,還想說什麽,鄭王已頭也不回的離去。他只好又坐下,一愁不展。

對面的那個年輕人此時已站起身來,對面前二人福了福身,柔聲道:“展公子不必憂愁,家父他一向如此,你只當他是在玩笑便是。”

這人不說話還好,一張口倒是令二人吃了一驚。

一旁許久未曾出聲的白玉堂忽然凝著“他”,瞇了瞇眼,問:“你是女子?”說完這句話,他的腦子忽然好想明白了什麽,道:“你就是想要嫁給展昭的那位郡主?”

難怪“他”可以如此堂而皇之的坐在王爺身旁,難怪剛剛那個王爺方才在詢問展昭是否婚配時會悄悄的瞟向“他”,如若“他”的真實身份就是王爺口中的“傾兒”,那似乎就能說得通了。

柴傾顏垂了垂眼,道:“家父方才所言,均是他的一廂情願。二位不必理會。”

白玉堂冷哼一聲,道:“一廂情願?倘若他方才真的只是一廂情願,那你又為何不出言阻止?方才他離開時,你又為何不同他同去同歸?”

柴傾顏輕輕嘆了口氣,“家父身為王爺,出門在外,行事言語,我總不好駁了他的面子,當面給他難堪。”

白玉堂望著她,竟無言以對。

柴傾顏忽又走到展昭面前,低垂著頭,對他道:“展公子莫要擔心,傾顏這就回去與家父談談,定是不讓他再為難與你。”

她攏了攏額角的碎發,轉身欲走,想不到展昭卻出言阻止,“郡主現在回去,想必王爺定會生氣,難得今日陽光正好,我們不如一同到西湖邊走走?”

此話一出,白玉堂和柴傾顏均是一驚。

白玉堂死死地盯著展昭,心裏不知他在想什麽,方才還在說“兒女情長之事並未考慮”的不是他嗎!那此刻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他心中雖滿是疑惑,臉上卻並未暴露半分,因為他已看到展昭背在身後的手,在對他悄悄的打著手勢。

白玉堂與他自相識起便一直存在一種獨有的默契,此時看到他的手勢,自然已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當即自嘲的一笑,抓起手邊的畫影在手,道:“如此良辰美景,在下便不打擾了。”言畢倏然轉身,瀟灑而去。

展昭望著他的背影,心裏沒來由的抽了抽,可想到肩負任務所在,又不得不狠下決心,對柴傾顏道:“郡主,請。”

殘霞夕照西湖好,花塢蘋汀,十頃波平,野岸無人舟自橫。

此時雖值正午,未能見到霞光之美,可金黃色的陽光灑進湖水之中,閃耀著波光粼色,亦是美不勝收。

展昭攜同柴傾顏漫步於西湖彼岸,迎著頂上陽光,細賞湖邊景象。

再過兩日便是紙鳶大會,此時湖面漂浮畫舫無數,周邊也被布置的十分紅火熱鬧。

柴傾顏走了幾步,忽然停下,她望著粼粼湖面,淡淡道:“展公子特意邀我前來,當並非只是為了賞景散步這麽簡單吧?”

展昭微微一哂,想她既然如此直面的將問題拋了出來,索性也不拐彎抹角,“展某聞聽朝中有傳言王爺私自養兵,意圖謀反,展某作此目的,只是想要問問郡主,對於此說,您如何看待?”

☆、紙鳶勾魂14

柴傾顏顯然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微怔片刻,忽然笑了:“展護衛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展昭問:“你以為展某在開玩笑?”

柴傾顏忽然轉過身來,望著他,表情嚴肅非常:“若非玩笑,展護衛又如何會說出這樣荒唐的話來?”

展昭凝著她,許久才道:“是與不是,展某都希望可以聽郡主親口告知。”

柴傾顏張了張嘴,似有不解:“你難道不怕我將此事告訴父王?”

展昭淡然應道:“若王爺問心無愧,展昭又有何懼?”

柴傾顏終於徹底服氣,“好,那我告訴你,你聽好。我父王一心為民,為大宋江山,根本未曾有半點謀逆之心,展護衛對我的回答可是滿意?”

展昭拱手,“多謝郡主秉實相告,既如此下官便不多打擾了,告辭。”

柴傾顏立於原地,望著展昭離去的背影,面上笑容漸漸斂去。

展昭回去馮府,才剛跨進院子,忽覺腦後生風,他下意識偏頭躲過,而後本能的擡手一擋一抓,再擡頭時,卻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白兄?”他當即放手,略略有些責怪,“作何又忽然使出偷襲的把戲?”

白玉堂展平衣襟,抱著手臂瞥他,語氣不善,“怎麽?見了一次郡主,五爺就成了白兄?若再見幾次,五爺是否就該改口喚你一聲‘郡馬爺’了?”

展昭不自在的揉揉鼻子,討好道:“你知道展某並非這個意思,方才留下與郡主獨處也不過是為了公事。”

白玉堂仰著腦袋,根本連看也不想看他,“公事?那好,你倒同五爺說說,是何種公事需要你與郡主散步賞景才可完成?”

展昭苦笑,“院子裏說話不方便,我們還是回房去說吧。”

他伸手拽了拽白玉堂的袖子,白玉堂卻把頭一偏,直接開門進屋,展昭只好跟上。

白玉堂進了屋子,立馬將畫影往桌子上一丟,隨即坐下來,翹起二郎腿,道:“說吧,展大人。”

展昭被他這陰陽怪氣的態度整的有些哭笑不得,想想此時若再隱瞞,這白耗子指不定又會說出什麽樣的話來,所幸他的嘴巴還算嚴實,有些事情告訴他非但不會洩露機密,反而還可讓他相助跑腿。

前思後想,權衡利弊之下,展昭壓低聲音道:“此事事關重大,你需保證……”

白玉堂早已不耐煩,“啰嗦!快講快講!”

展昭嘆口氣道:“其實皇上此行命展某前來的真正目的,並非是要查什麽紙鳶大會,而是要展某暗中調查鄭王底細。”

白玉堂聞言,神經也繃了起來。

就聽展昭又道:“皇上曾經收到一份匿名奏折,上面彈劾鄭王私下養兵,意圖謀反,可聖上卻沒有確鑿證據,無法確定其真假,便在宮中設了個局,以此為由,派遣展某到這裏來暗中探查。”

白玉堂皺眉,“如此說來,什麽太後壽禮被盜,大內侍衛被賊人害死,包括那個帶血的護手和紙鳶大會的腰牌都是假的咯?”他暗自想想,又疑惑道:“這樣也實在太費周章了,皇帝想要暗查鄭王,隨便一個理由便可要你出去,何必要作這麽大的動靜?”

展昭道:“壽禮被盜和侍衛之死都是假象,不過那帶血護手和大會腰牌卻並非造假,這兩樣東西都是隨著那份秘密奏折一同傳到皇上手中的,聖上猜測這兩物興許與這件事的線索有關,便令展某帶著,順便查查。至於為何要布下這樣一個局……”

他猶豫一下,道:“因為皇上認為,宮中似乎已混入賊子的暗線,並在暗處密切監視宮中一舉一動。倘若他就這麽堂而皇之的讓展某出來,那個暗線勢必會提前將消息傳送到對方手裏,這樣一來,待展某趕到,他們一定早已將狐貍尾巴藏好,那展某就什麽也查不出了。”

白玉堂摸著下巴點頭,“那小皇帝倒是有些頭腦,若以此推論,他用太後壽禮做掩護,恐怕也有目的?”

展昭笑笑:“不錯。”

白玉堂道:“你先別說,讓我猜猜看。”

展昭看著他,他相信憑借白玉堂的才智,一定可以猜得出來。

白玉堂想了一會,道:“三個月後的確是太後壽辰,這點小皇帝並非亂說。太後壽辰當日,文武百官定當會齊聚皇宮拜賀,鄭王自然也不會例外。而一般人多聚集的地方,最是有可能會魚龍混雜,從而引發暴|亂,所以……如果鄭王果真要謀反,在太後壽辰這一日出動,當是最適當也是最妥當的時機。”

展昭為他補充,“屆時他帶著幾十隨從親兵進京,也無人能阻攔,這確是最佳時機,所以若想揭穿他,就必須要趕在太後的壽辰之前查到他企圖謀反的證據。”

白玉堂恍然:“所以你今日故意將我支開,借機與郡主獨處,其實是為了要從她口中套取線索?”

展昭松了一口氣,笑道:“你總算明白了。”

白玉堂卻疑道:“只是這種事,你就算是留下郡主,與之獨自攀談,又該如何問出口呢?”

展昭道:“這有何難?直接問不就好了。”

白玉堂瞪大了眼,他顯然沒料到展昭會這樣說,他問:“你該不會直接問她‘你爹有沒有要謀反’吧?”

然而展昭非但沒有否認,反而淡定的點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白玉堂忍住想要吐血的沖動,道:“你這樣問,就算對方是傻子也知道要說‘不’啊!”更何況對方非但不是傻子,而且還是聰明絕頂的柴郡主。

展昭卻不慌不忙,“展某這樣做自是有展某的打算。”

白玉堂問:“你什麽打算?”

展昭道:“你一定認為,展某這樣問了,郡主便一定會告訴鄭王。”

白玉堂道:“是我,我也會告訴。”

展昭道:“沒錯,展某就是要讓她告訴,而且她一定要告訴,不告訴都不行。”

白玉堂不懂了,“這樣做豈非打草驚蛇?你就不怕他暗中銷毀證據,清除一切線索?”

展昭笑笑,“這也正是展某的目的所在。”

白玉堂看著他,抿唇不語,忽然之間靈光閃爍,他忽的睜大眼睛,只覺茅塞頓開,腦子無比通透。

☆、紙鳶勾魂15

展昭看著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懂了。而白玉堂也確實已經猜出了展昭的用意。

他道:“你故意將你的目的告訴她,讓她通告給鄭王,他們就一定會小心謹慎,會想方設法毀滅證據,而人在慌亂時候很難不犯錯誤,所以你只要靜靜在這裏等著,就自然可以從中看到破綻,找出證據。”

展昭道:“不錯,只要證據拿到手,展某就可在第一時間令人快馬加鞭,八百裏加急將其送進宮,送到皇上手中。”

白玉堂不解:“為什麽是派人?為什麽不是你?”

展昭道:“因為展某還不能回去。”

白玉堂問:“不能回去?”

展昭沈吟:“那件帶血的護手,展某已經交給簫空,讓他幫忙查找其主人的方位,想必待他回來,我們就能知道那件護手主人的相關信息。另外……”他突然停下,不知該如何說。

不知為何,他總隱隱覺得有些心慌,好似將要有事發生一樣。

兩日後便是紙鳶大會,大會之上,是否將會出現什麽意外?

兩日過得很快。

好像他們越是希望時間慢下來,時間卻反而過得飛快。

紙鳶大會如期而至,杭州城中家家戶戶全都有些心浮氣躁。

因為在這一日,他們非但可以放下一切勞作,來一起迎接他們的狂歡,而且尚未婚配的男女也可趁此機會,相見相識。

這樣一個美好歡快的日子,天氣自然不錯。

因此當展昭、白玉堂及馮源、馮芷柔端坐在“曲終人散”的二樓時,放眼看到的就是一片清透的藍天。

大會還未正式開始,湖邊、畫舫上就已然站滿了花枝招展的姑娘們。她們手中執著自己親手制作的紙鳶,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歡愉的微笑——她們自然不能大笑,因為她們還要在眾賓面前保持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馮芷柔本就閑不住,之前兩日臥床休養,簡直讓她難熬到了極點。

索性她的父親是此處的首富,家裏從不缺少進補藥品,因此在那些進補之物的作用下,她如今已又能跑能跳了。

此刻她雖已妥協不去參加這次大會,可屋子裏畢竟悶熱難耐,她實在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因此她只好對她的爹爹撒嬌,企圖讓她的爹爹放她出去。

馮源就這麽一個女兒,之前已因那場意外而使得他格外的珍視她,兩日前她的意外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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