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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楔子一、二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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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女子呢,後宮女子成千上萬,都沒有喜歡的?

她也曾真心愛慕喜歡過那人,可那人怎麽對得起她的喜歡——

三公主聞言咂舌:“那……父皇就不想要皇子?”

王貴妃瞪了她一眼:“這不是正懷著呢!”男人哪裏會不想要!巴不得個個嬪妃都把他的血脈保留,只是這宮中明爭暗鬥,有多少皇子都沒能保住!

三公主一噎,沒有想到宮中皇子少竟然是這種原因!

“那太醫院院首也太沒有自己的原則了吧,那不是從母妃這裏知道的消息到時又告訴其他的妃子?”而且這是有損陰德的事情吧!他們還願意做?

後面的話三公主在王貴妃不善的臉色中沒有說出來。

王貴妃已經懶得白眼這個女兒,也許是懷著孕,中心更覺夏日煩悶不堪,聽見女兒這話當即有些不懷好氣地道:“你還以為人人都能請動院首,人人都能知道這些個秘密嗎?”

三公主不解。

王貴妃伸手戳了戳三公主的額頭:“實力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這樣的辛秘本宮也是無意中得知的。”說著神色頗為痛心,“而且還摔了好大一個跟頭,平時我讓你多看著點大公主,多學學人家的本事,你一點也沒有記住!”

三公主舉起手保證:“這次孩兒聽母妃的。”

王貴妃欣慰地點點頭,好在女兒聽她的話,看來她得派一個心腹嬤嬤教教她了,只是現在自己這裏正是緊張時刻,只有過段時間再從長計議。

“這還差不多,再過兩年你父皇也該為你擇婿,周圍有一個晉國,繁榮昌盛,儲君年紀與你相當,到時候本宮跟你父皇說說這件事。”

三公主的臉驀地一片緋紅:“這些……事情還早呢!”

“哪裏早了,這麽多公主,不知道有多少盯著那裏呢!”

三公主擡眸,有些希冀地開口:“就不能留在宮中陪著母妃?或者就……嫁在榮國?”

王貴妃啐一口:“想什麽呢,嫁在榮國,頂天了你是一個世子夫人,以後誰人知道你是寧奚,誰人知道你是三公主!嫁到其他的國家,你可是正宮皇後,誰人不稱你一聲娘娘?誰人不給你俯首請安,你已經是一國公主,莫非以後還能看得起世家的孩子?何況我們榮國的公主都是嫁給了國君的。”

“是……麽……”

兩人又閑話了幾句,三公主見王貴妃身子疲乏,也不敢多呆,知道了一些緣由,和母妃對自己以後的安排,心中有了底氣,她帶著自己的人向勤學殿走去。

……

九公主本打算去探望四公主,哪知路上發生了剛才那件事,她只好垂著手臂回到了勤學殿中專屬她的休息室裏。雖然只有小小的一間,裏面的器皿、屏風、用件無一不精美,無一不缺,比她住的院落好太多,如果允許,她甚至想過住在這裏面。

因為中午鬧的那一出,整個宮都知道了九公主的手將廢,到是沒有任何人來觸黴頭,於是下午的課上著比平日輕松許多。

五公主寧歌恨恨地瞪著斜面的背影,心中猶不開心:不是說廢了嗎?還有心情上課?

下學後,九公主去了凈房,因手疼不方便耽擱了一些時間,走出來時,太陽已經開始變紅,三人望著禦花園涼亭中有一大隊宮人,似乎是三公主的儀仗,想來正在觀賞傍晚景致。

九公主不想遇見那些人,免得大眼瞪小眼的,還招白眼。

便繞道走至旁邊的小道上,不料瞧見了正躲在茂盛樹下說著悄悄話的三公主和皇子。

兩人站在粗大的樹下,女孩神情高傲冷漠,男孩高貴,氣質如玉似仙,仰著白玉般的小臉望著女孩,晚風吹來把兩人的衣裙吹得飛揚。

三人腳步一頓,已經無路可退,只好躲在另一棵大樹下聽八卦。

九公主止不住的腹誹:真是的,他們以為這外面的小道上就安全沒有探子了嗎?事實證明,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完全是謬論。

------題外話------

鋪墊章節,還是很重要的……

009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皇姐,母妃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你中午見到她了對不對?”

三公主神情頗不耐煩:“能有什麽事情,你是榮國唯一的皇子,一定要好好讀書,明天回到上書房,整天跟我們一群公主上課像怎麽一回事。”

又是這句話!

寧辭眼眸一暗,急急地開口:“我自然會回去……母妃這兩個月對我不聞不問,也不讓我請安,我心中難安,姐,有事情可不能瞞著我……我年紀雖小……”

“你胡說什麽呢!”三公主疾言厲色的打斷他的話,環顧四周後又道,“你回去,明天不要再跟著本公主,也不要再到勤學殿中來,上書房中才是你該待的地方,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因你這兩個月荒廢的課業,母妃等得了閑定會派人來教導你,你還上趕著挨罵?”真是一個榆木腦袋。

說完,再掃了一圈四周,提步走出樹下的陰影區,耳朵上的紅玉耳環在夕陽中更加血紅閃耀。

太陽已經鮮紅似火,染紅天邊的一片雲彩。

寧辭垂眸,一動不動,晚霞漫天,也為他鍍上了一層紅光,美麗若畫卷。

他一直以為母子之間的感情不過如此,可是上書房中的一個伴讀總是說起他的母親是怎麽疼愛他,這讓他羨慕又好奇,有一次他跟著伴讀偷偷出宮去了他的家,親自見證了那所謂的母子之情,那般溫暖、無私……

那時候他才知道宮中的感情才不正常。

寧辭想著,一雙美麗如鳳凰的眼中露出與他年紀不相仿的失落,他擡眸瞥了眼已經走遠的三公主背影,片刻後,低著頭,順著三公主走的道路,從九公主三人躲的地方輕輕地走過,身影落寞孤單。

待人走遠後,三人下意識地松口氣從草叢中走了出來。

秋葉捏碎了一只蚊子,悄聲道:“她好兇哦。”

九公主也嘆口氣:“是呀,真是奇怪了。”

不知道三公主怎麽想的,要她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弟弟,都不知道該怎麽寵著才好,那可是唯一的皇子呀,全身都冒著金光的!

秋葉繼續道:“她還對他不上心。”

“對呀,真是想不通。”娘曾說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知道他們中有什麽隱情。

“她還白眼他!”

“嗯,我也瞧見了。”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文珠在一旁笑了:“這啞謎打得,奴婢都聽不明白了,難為我們公主還能聽懂。”

“自然,奴婢與公主心有靈犀。”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回到住的院落。

……

第二天,四公主還是沒有來上課,在勤學殿中呆了一段時間的皇子今天也沒有來,估計回到了上書房,學堂中稍大一點的公主又把打趣的目光和話語落在九公主身上。

九公主毫不在意,一雙手臂越加酸軟,雖然上了藥,不過還是很疼,現在連擡起來都費勁,她只好打發秋葉去四公主住處看看。

秋葉還沒能見到四公主,便被這兩天“因病”休息的七公主撞見個正著,當即便令人把秋葉綁到自己的殿中。

七公主寧欣拿著玉扇,輕輕地搖著,斜眼睨了地上的秋月一眼,微微一笑。

秋葉看見七公主那樣的微笑,不由得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七公主輕跳下軟塌,體態輕盈地走近秋葉,拿著玉扇擡起跪在地上秋葉的下巴,冷笑道:“小臉圓潤潔白,五官精致,睫毛卷長,眼神如波……真是一張美人臉呢!你主子真是笨,身邊的丫鬟居然比她漂亮!”

這話一出,殿中幾個年輕的宮女紛紛低下了頭,她們可不想觸黴頭,誰人不知道七公主最厭惡別人漂亮,她們平時伺候都是撿好聽的話捧著。

七公主看見秋葉顫抖的樣子,來了一點興致,盯著她如秋水一般的眼眸問道:“你說你們主子美不美呢?”她記得母妃給她說過,九公主的娘親那可是一等一的美人,這才讓那賤人得到父皇的垂憐有了寧九,既然是一等一的美人怎麽會生出寧九那樣粗鄙的相貌,所以這裏面肯定有文章。

秋葉不敢答話,想起之前似乎是七公主的人給了她一錠金子,讓她監視九公主,當時那婆子客客氣氣的,見她不收,最後把金子放在她身邊的道路上,便走了。

她想九公主哪裏有什麽可監視的,所有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而且她不要這個金子,只怕也會被別人撿去,還讓她白擔了這名聲,倒不如自己拿了……

拿了之後也沒有什麽事情,沒有想到今天……

秋葉暗罵自己蠢。

七公主見她不說話,從心底厭惡這種奴婢,對著旁邊吩咐道:“來人,給本宮打,打到說話為止。”說完又坐回了美人榻上。

從旁邊走出兩個嬤嬤,逮著秋葉的頭發就是一陣猛扇,只把秋葉打得鼻青臉腫,嘴裏鮮血只流。

可見這事她們平日裏沒有少做。

七公主這才走過來巧笑嫣然:“哎呦,你們看看,把這麽一個可憐見的美人打成了這般樣子,真是讓本宮心疼呢!”

秋葉眼冒金星,嘴裏還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道,她已經被打懵了,楞楞地望著七公主。

七公主不忍心地移開目光:“打那麽狠,本宮自己都看著滲人,你們就不能打得好看點?”

宮人無語:“……”這不是公主自個兒吩咐的嗎?打人還能打出好看的?

七公主輕輕揉磨著手中的玉扇面無表情道:“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你主子的一切都告訴本宮。”

秋葉茫然地望著七公主:九公主的一切?什麽意思呀?她的那些事情不都是一清二楚的嗎?所有人都知道呀!有什麽可以說的!

突然她腦袋一道閃電劃過,忍著痛猶豫地開口:“今天……她是故意絆倒五公主和二公主的……”

“蠢貨!”七公主怒,把手中的碗拂了出去:這個賤人玩她呢,誰要聽這些!

只聽“嘭”的一聲響。

殿中的宮人一個個瑟瑟發抖,有膽大的擡眸快速的梭了一眼。

原來是七公主把桌上那裝著燕窩的碗砸了出去,正中秋葉腦門。

接著又是“咚”的一聲響。

是秋葉倒地的聲音,原本美麗的臉頰正好落在地上碎了的碗片上,一時間不知道是哪裏的血從她身上流了下來,鮮血肆意的流淌著,歡快地匯成一小股。

------題外話------

過年,在老家發現了一個藏得很隱蔽的抽屜,裏面有一沓信,來自小時候最好的朋友

那時候怎麽有那麽多話呢

現在多方便,可又淡了……

我還記得她跟我同一天的生日,那時候總是瘦瘦黃黃的,現在,她朋友圈中偶爾會發照片,看著精致美麗

時光是個很神奇的東西,總在不經意間改變著什麽……

010 莫不是她太善?

秋葉感覺全身都疼起來,殿門口有刺眼的陽光,她仿佛看見了那晚踏月而來的天神,她伸出手,發出一聲呢喃:“公主……”

七公主跳下來,踢了踢地上的秋葉,不滿道:“不是吧,就這麽被砸死了?果然是賤命一條!”

宮人:“……”

殿中宮人大氣不敢出,紛紛垂眸盯著自己的腳尖,生怕下一個腦袋開洞的就是自己,眾人又忍不住再掃了眼地上的人:這就是她所謂的打漂亮一點?

這七公主仗著聖上和淑妃娘娘的寵愛,一向狠厲跋扈,稍不如意就發脾氣,年紀雖小,死在她手中的宮人卻不在少數,他們可從來不敢得罪。

七公主一肚子火氣,掃了一圈宮人,厲聲道:“先收拾了,晚上再拖去處理。”

“是。”旁邊的嬤嬤趕緊應一聲,安排可靠的人收拾。

這邊等了一下午的九公主見秋葉還不曾回來,有些著急,她只好派文珠去公主殿中問問情況,自己則在勤學殿中等著。

直到太陽隱在宮墻後看不見,文珠才回到勤學殿,她望著九公主急聲道:“奴婢去了四公主的明月殿,祿兒說不曾見到秋葉過來,明月殿中其他識得秋葉的宮人們也說沒有見到她來過,奴婢又問了公主殿其他的宮人,宮人們說今天無人探望四公主。”

九公主心中一沈,她娘親以前也是受過寵的,她小時候隨便玩過的東西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後來娘親失勢,被趕到這挨著冷宮的偏遠院落,那些個服侍的宮人走的走,去的去,最後只剩下了奶嬤嬤、文珠和秋葉三人,在前年的一個時間,奶嬤嬤突然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宮中,至今沒有下落……

現在秋葉也是這樣!

她一直想不明白,自己都已經是最落魄的公主了,日日循規蹈矩,從不敢越雷池一步,還有什麽值得那些人算計的?難道是因為人善被人欺嗎?

莫不是她太善?

九公主想到打秋葉主意的錢公公,當即冷了臉道:“我們回去,在錢公公那裏看看有沒有。”婉轉的聲音也冷了幾分。

文珠看眼外面黑透的天色,猶豫地開口:“公主,明天再去看看吧,外面黑透了,路遠地偏,只怕……”而且她們是奴仆,九公主是主子,哪有主子找她們的道理!縱然九公主未曾把她們當成奴婢看待,也不能改變她們是條賤命的事實。

九公主當然明白這些,可是不回去確定,她心中不安。

她堅持道:“在殿中找幾個燈籠,我們多拿幾個,就不怕了。”

文珠望著這個比她挨一個頭的主子,本能的答應一聲。

兩人摸摸索索地提著好幾個燈籠往住處走去。

九公主回來,看著庭院靜靜,心中不寧,又翻了錢公公的院子也沒有找到秋葉。

當晚便從錢公公的院裏傳出一聲淒厲的叫聲:“啊——這是什麽?蟬?小豆子,你死哪去了!還不給咱家滾過來!”

小豆子在茅房裏嚇得一哆嗦,差點栽倒在茅坑。

那邊錢公公沒有得到回應,又開始扯著尖細的嗓子叫嚷開來:“小豆子——咱家的化妝盒子裏怎麽有這玩意,現在香粉全都毀了!都是你這個偷奸耍滑的東西,不過是讓你這兩日多做了一點活,你就這樣整你老子我!等老子好了,你且給咱家等著!”

九公主聽著那邊的叫罵聲,這才感覺好了許多,

……

宮裏處理這類屍體的方式很簡單,就是等到天黑無人、伸手不見五指之時,帶到偏僻和荒蕪的林子或者冷宮周圍,扔了便是,有時間或者怕引起麻煩的還會草草挖個坑;再則還有池塘和枯井,也是一個藏屍溺人的好地方……

現在是正熱的夏天,過幾天便看不見面目,誰知道死掉的人是哪個。

就算是有人發現了也不打緊,宮中死了的人多去了,哪個主子會在乎?

兩個小太監被指派到這任務之時,倒也不驚慌,當晚還氣定神閑地喝了兩杯壯膽,畢竟那“人”還在他們旁邊的雜貨房中,只等著天黑才能丟出去。

誰知多喝了兩杯,睡過了頭,醒來時已經是寅時,這是盛夏,根本拖不得,兩人這才慌張的起身,跑到旁邊的房中擡起來就走。

好在天空還是漆黑一片,連一顆星也沒有,宮中如一片沈寂的大海,兩人加快了步伐往西邊冷宮的後山走去。

又是一陣功夫,兩人才空著手往回走,走至半路卻見一個小小的宮人正在梅花園中練劍。

旁邊有一只微弱的燈籠,偶爾的劍光一閃,如劃過天際的星子,看起來充滿了意境,只是這樣的景色卻不是人人欣賞得來!

兩人暗道“倒黴”,屏息凝神飛快地走過。

那人是練武之人,正比一般人耳聰目明,喝到:“誰人在那邊,鬼鬼祟祟的還不出來!”

這一喝,讓兩個心剛剛落回胸腔的小太監又一下驚起,拔腿就跑,畢竟是他們做了虧心事,此時最煩盤問。

那人見兩人跑得快,越加肯定他們定是做了壞事,當下沖出梅花林追了上去。

兩人回頭就看見身後那模模糊糊的身影,身量似乎不高,定是個做粗活的太監。

兩個太監又害怕等會跑到禦花園中或者旁邊的上書房附近,那裏有燈光,那人看見他們的相貌就不好了。

又加上兩人實在跑不過了,便停下來,一個太監摸出手上的匕首,就向那人刺過去,那人一個不察正被刺了一個正著,手上提著的劍“噔”地掉落在地上。

他吃驚地看著自己胸口上的匕首,一楞神的功夫,前面那個太監回頭趕緊上前把那人口鼻捂住,持匕首的太監接著又是一刺,直到那人漸漸無力暈了過去,兩太監才扔了人乘黑跑回公主殿。

這邊九公主和文珠一宿未睡,直等到天將微白便出去尋人。

文珠擔心九公主太小,說什麽也不同意兩人分開,於是只好一起出去尋。

才走至梅花林九公主便踢到了腳下一物,軟軟的。

當即不能動了,一張小臉煞白,驚呼出聲:“蛇蛇——”

文珠嚇得心肝一顫,本能的想要跑,暗罵自己一聲,緊緊地拽著九公主的小手,瞪大了眼睛往下面一瞧,模糊的輪廓,是個人:“公主,別怕,哪有那麽大的蛇!”

九公主穩了心神,虛眼斜睨了一下,果然不是蛇的樣子。

------題外話------

一直想寫輕松幽默的文風,感覺還是寫偏了……

寫的時候覺得這個應該好笑,後來再看的時候覺得好傻……

糾結ING

011 可那玩意是什麽

文珠蹲下身把那人翻身,手中似有滑膩、溫熱之感,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頓時在淩晨清新的空氣中彌漫了出來。

“他受傷了,不知道是哪裏的小公公……”文珠小聲道。

估計是上書房值夜的小太監或者是皇子身邊的侍墨太監:“那不管他,我們再找找秋葉。”九公主驚魂未定。

“好。”文珠在那人身上擦了擦弄臟的手,應聲道。

兩人相扶而去,四周安靜只聞兩人的腳步聲。

走出十幾米的距離,九公主突然止步,她回眸看著地上那朦朦朧朧的身影,也許是動了惻隱之心。她嘆息一口氣:“也是一個可憐人,罷了,先擡回去吧,等會天大亮,人該多了,那些個躲在暗處的人見他沒死,多半會再補一刀。”這人明擺著在這裏,她不想多事,可也不能枉顧一條命。

九公主走過去吃力地扶起那男孩,文珠走上前蹲下身輕聲道:“主子,放奴婢身上吧,他年紀不大,奴婢背得動。”

九公主想到自己的手臂,也不推辭,幫忙把那人扶在文珠的背上,自己則在後面搭著那人的背,免得他往後歪了去。

兩人回到院子時,天空漸亮,東邊雲朵的顏色開始變得豐富多彩,因房中沒有多餘的床榻,文珠只好輕輕地把那人放在自己的床榻上,九公主扶著他慢慢地讓他躺下,也不知道碰著了哪裏,那人痛苦的嚶嚶一聲,九公主有些心虛地慢了手腳。

片刻後,九公主點燃了蠟燭,屋內亮了起來。

文珠喝了一口水湊近一看,被喝的一口水嗆個正著:“咳咳咳……”

“臉毀了嗎,能把你嚇成這樣?”說完,拿著蠟燭也湊近一瞧,只見那人頭發有微微的散亂,英挺的劍眉,典雅精致的鼻子,如玉似珠的皮膚,眼窩處因長期睡眠不好有淡淡的黑青,纖長的睫毛因著淺淺的呼吸正輕輕地顫動,一張絕美的臉龐卻透著一絲稚氣,看著就讓人心憐……

九公主心頭一跳:這人、這人居然是皇子——寧辭!

堂堂的皇子居然被人刺殺在花園中,周圍那些個護衛是幹什麽吃的,皇宮中連皇子的命都不能保障,何況是她這樣沒有母親、沒有地位的公主!

還有比這更驚悚的事情嗎?

不過,她以為自己是救了一個小太監而已,沒有想到是堂堂的皇子!

還有比這讓她更精神抖擻的嘛!

想到前天傍晚他和三公主的對話,九公主疑惑不已:“不是吧,三……要害他?”

文珠環視了一下外院,悄悄地掩上了門:“奴婢可不敢猜測。”

九公主垂眸,心中有些沈悶,吶吶出聲:“果然是是非之地。”片刻後她擡眸道,“你再出去打探下秋葉的下落……”其實她也明白,秋葉多半是兇多吉少,不知道是哪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惡魔非要殺了她不可……

文珠的眼光落在那人的身上,急聲道:“可公主身邊沒有人了。”

“不打緊,去吧,再找找。”她們這裏偏遠,沒有人想得到才是。

“好的。”文珠又喝了一口水,在旁邊的屋子換了一身幹凈的衣裳走出去。

九公主掃了眼寧辭,他穿著一身普通的青衣,上面血跡斑斑,還有兩道口子,袖角和褲腳束著,顯然是正晨起練功,她平時就知道皇子的課業極為嚴苛,需卯時就到上書房,所以練武需得再早一些……

昨天太醫因著她手臂酸軟的緣故,給開了不少的藥,她想到自己這招人恨的本事,死皮賴臉的問太醫又拿了一些治外傷的。

九公主把那些藥悉數拿了出來。

沒有絲毫猶豫地扯開了皇子身上的玉帶錦衣,露出那本該是白皙如玉的胸膛,現在胸口的刀痕和大片的血漬看著很是嚇人,兩點殷紅如梅花落在胸膛兩邊。

九公主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她的跟他的倒是沒有多大區別……

那為什麽他是皇子,而自己就是公主?

憑什麽他可以繼承皇位,而自己一年到頭都望不到那位子一眼!

難道就因為太監少的那樣玩意?

可那玩意是什麽——

九公主心中充滿疑惑,一把扯開某皇子的褲子,快速地梭了一眼。

果然是她沒有的東西!

還是不清楚那是什麽玩意!

片刻後,她又替某皇子掩上,再臉不紅心不跳地把不知道是治什麽傷口的藥粉倒在兩條傷口上。

床上的皇子又是一陣悶哼。

九公主看著他幹裂蒼白的嘴唇,拿了水,細細地給他餵了點。

喝了水後的皇子,嘴唇開始紅潤有光澤,臉頰緋紅,全身卻漸漸發燙,九公主不明所以,看著他傷口的血漬,只好又去擰了濕帕子給他擦起來,馬馬虎虎地擦了一遍之後,又把衣服隨便給他套上。

完全沒有照顧人經驗的九公主,想到什麽做什麽,在這樣的摸瞎中,居然成功的讓皇子清醒了過來。

寧辭睜開眼睛,便看見結著蜘蛛網的橫梁,有一瞬間的錯愕。

他剛才只是短暫的昏迷,模模糊糊的意識中,知道有人救了自己。

現在眼睛發花,耳朵轟鳴,全身滾燙,胸口的傷口更痛。

九公主見他醒了,眼裏水波瀲灩,一片迷蒙之色,臉頰嫣紅,整個人如春花一般嬌艷又柔弱無比,果真是一副好相貌。

當即說道:“是我救了你,這算是你欠著我的,以後可得還我。”

寧辭聽見這話,惑人的眼神望向在榻邊的九公主,似笑非笑。

她穿著一襲淡淡的青衣,如林間翠竹,只是這味道不如翠竹好聞,想來是昨天就沒有換衣服,她臉色微黑,五官卻精致喜人。

九公主見他望著自己不說話又帶著那樣的笑容,微微蹙眉:他現在的樣子給她的感覺,跟在勤學殿中的好似大不相同?

她俯視著他漆黑如墨玉的眸子,不滿的出聲:“什麽意思,救你還不該要求回報?”

寧辭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伸手擦拭掉了嘴角和脖子上的水漬,小聲道:“你不救本皇子,本皇子的護衛自然會救的,也不至於讓本皇子受這樣的折磨。”

這樣的笑容如傲雪寒梅,嬌而不艷,芳香四溢。

九公主一楞:這真是那個常常如小鹿一般惶恐不安的皇弟?

九公主挪開目光看向旁邊被她餵水打濕的枕頭,翻了翻白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真是可笑,你的護衛在哪?若不是我救你,你現在只怕已經命喪黃泉!”

寧辭也收回目光,直直地望著屋頂,眼裏有濃濃的霧氣:是呀,那些——

那些他母妃送的他的護衛、太監、隨從……在哪?

他的母妃現在是打算放棄他了嗎?

心口似乎又痛了起來……

------題外話------

說明下九公主的自稱,她身份在主子中算屬低的,所以遇見皇子和其他的公主一般是自稱的我;有時候圖親近,加上沒有人管,對著下人也會自稱我;

偶爾心血來潮、不服氣、傲嬌的時候會自稱“本公主”……

希望親親們不要在意,我真是

012 無妄之災

九公主見他不說話,只當他不服氣,心中更不是滋味,想她連秋葉都沒有去找,一念之間救他回來,居然是救了這麽個不知感恩的東西,當下也沒有了好臉色:“那你趕快回去吧,我這裏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知道該怎麽說吧?反正不要把我牽扯進去,如果那些對付你的人轉頭來對付我,我可沒有什麽招架能力的!”

寧辭又是一笑,這個笑容燦爛無比,像是綻放的煙花,又像是向大人邀寵的孩子:“撇的可真幹凈呀!九皇姐——”

九公主看見這樣的笑容呆了呆,少頃,扁扁嘴道:“明哲保身而已。”

“可本皇子現在站不起來。”

莫非還賴上她了不成:“那也得站起來,等會人尋來了,我要怎麽辦!你可是皇子!”萬一那些人說她傷了皇子,她就算是有九條命也抵不了的。

寧辭冷笑:“皇子——呵……”小小的年紀,神態間全是疲憊。

九公主再次蹙眉:當這個皇子是有多累?他的很多都是自己向往的,比如地位,比如可以見到父皇和母妃,還有一個親姐姐……隨即又想到三公主對他的態度,有些愕然,姐姐就算了!再比如可以不愁吃穿用度等等……

“九皇姐,你的名字叫什麽呢?怎麽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寧辭出聲打斷她的思緒。

九公主哪裏知道自己的名字,只聽有的公主會“寧九”、“寧九”地喚她。

她常常在想,也許她父皇根本就沒有給她取名字,只等她剛滿了十歲才給封的定城公主!

不過她喜歡‘定城’這個詞,很喜歡。她娘親就來自那裏,娘親說那裏有繁華的街道,不輸盛都;

那裏有參天的古樹幾人都合抱不下;

還有俊秀和雄偉相結合的山峰;

更有林間奔跑的馬匹……

“九皇姐,你們那麽早去梅林做什麽?”

九公主也不想瞞他,開口道:“我那宮侍從昨天下午就不見了,我出去便是去尋她,你趕快走吧,我還要去找她。”

寧辭瞬間想到了那兩個小太監,他淺淺一笑:“九皇姐知道本皇子這身上的傷勢是怎麽來的嗎?”他見九公主果然拿好奇的眼神問自己,忍不住又是一笑繼續道,“九皇姐剛才說本皇子欠了你,你又可知對於本皇子來說這是無妄之災……”

九公主莫名其妙的望著他。

“本皇子在梅林練劍,淩晨看見兩個小太監從西邊的冷宮處過來,你可以讓人去那邊尋尋,聽說那邊有一個林子極大又黑,是宮中專門處理這類……的地方。”

九公主心中一冷,那不染纖塵的眸子裏露出滿滿的惶恐:莫非是亂葬崗?那秋葉……

不、不會是她!

寧辭看見她眼裏的驚恐和慌亂,心有奇怪:“也許……不是你找的那人。”

說完後,更加奇怪了:自己怎麽說那樣的話!

似乎是安慰她的話。

九公主已經奔出了院子,向著冷宮的方向跑去。

寧辭望著虛開的門和那抹翠綠,挑眉:這麽迫切的出去,是去確認嗎,沒有想到是她親自去!這樣體恤下人的主子,可真是難得一見,可能這滿宮中就出了這麽一個奇葩!

他撐起自己的身子,一步三晃的走出破落的屋子,眼眸中一簇簇幽暗的火苗竄起又落下再竄起:雖然是無妄之災,可他的那些個宮人呢?

死了嗎?

呵……

眸子不經意掃到旁邊的那一株海棠,茂密繁盛,獨處一隅,至簡、靜默。

他駐足,眼裏又生出濃濃的迷茫之色。

趙德在梅花林中找到了自家主子,他趴在梅花林裏的石桌上,身上還落著幾片脆生生的葉子,樹上掛著的燈籠早已經熄滅。

他飛奔過去,輕聲喚道:“殿下,您這是去哪裏了?讓奴才一頓好找。”淩晨他見殿下在舞劍,他不過是走遠了一點,出個恭的功夫,回來便不見了殿下,連帶著護衛也不知道,氣得他真想把這些個護衛全部殺了。

寧辭擡起頭,輕輕掃了眼他的眼睛,裏面卻是真誠又焦急。

“今晨起來過早,有些頭昏腦熱,快扶本皇子回去吧。”

趙德駭了一大跳,趕緊伸手摸了摸寧辭的額頭,果然燒得厲害,他急聲道:“殿下,您先等奴才一會兒,這就讓人擡軟轎來。”

寧辭也不逞強,微微點頭。

九公主直奔冷宮的後山,後山離她住的地方不算很遠,規模不小,剛一走進便看見周邊是跟她一樣高的雜草,裏面便是密密匝匝的樹木,把初升的陽光遮了個嚴嚴實實,九公主沿著一塊淡淡的路痕走進去,一股森冷的寒意襲來。

不知名的鳥兒從樹上驚飛,反倒嚇了九公主一大跳。

大著膽子又走了一陣,雜草慢慢減少,林中會出現一些散亂的布袋子,破了的布袋裏露出點點白骨,後來白骨漸漸變多,隱隱還有惡臭傳來。

想來有野狗常在這一帶出沒。

九公主用帕子掩了口鼻,四處張望著喚道:“秋葉——秋葉——”

“嗡——”又驚起了林中的一群鳥。

九公主找了許久,林子也轉了一個遍都沒有找到秋葉,有些心灰意冷,正準備從來處再尋一遍。

突然從頭頂上砸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下來。

九公主眼明腳快的趕緊跳開,往地上一瞧:原來是一個紫玉酒壺。

她正準備擡步走開,看到旁邊的一具白骨,突然間覺得毛骨悚然!

該不會——

上面有、有、有屍首吧!

九公主膽寒地擡頭快速地瞥了眼上面,只恍惚瞧見了一個白晃晃的身影。

“鬼呀——”她驚呼出聲,沒命地往前跑去,哪知——才不過一步的功夫,又被剛才掉落的葫蘆絆倒在地,她顧不得疼痛,齜牙咧嘴地睜開眼睛,便看見面前的骷髏頭,空洞洞的眼窩豁然正對著她,讓她險些暈過去。

“吵什麽吵!”從頭上發出不滿的聲音,如甘泉流淌般清脆又如冰雪般冷冽無情。

九公主一頓,打了一個冷戰,接著便從地上爬起來,仰著頭向上望去:茂密的大樹枝丫上躺著一人,穿著潔白的長衫,黝黑如墨的頭發披隨意散著,沒有任何的裝飾,更襯得脖子和手上的皮膚如透明般,俏挺的鼻子,因有一絲陽光從上面漏了下來,他用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所以看不見他的雙眼。

整個動作隨意慵懶卻帶著一股天然的清媚。

------題外話------

猜猜這美男是誰?

013 太監?

九公主定了定心神,有些心高氣傲的開口:“原來是人呀——”

樹上的人沒有說話,甚至是沒有一點動作。

九公主心中有氣,見他不接話,那一肚子火氣壓也壓不住,當下也不客氣了,直接吼道:“既然是活人,大白天的裝什麽鬼!”險些被他嚇死。

說完,瞪了樹上的那人一眼,便向前走去,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跟宮中的人計較、不要跟宮中的人計較。

那如清泉流淌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吵了我一上午我都沒有怪你。”聲音裏帶著無辜,仿佛是在陳述事實。

九公主氣笑了:哎呦,感情以為這是他家嗎?

她回眸,見他已經拿開了覆在眼睛上的那只手,只是她站在樹下,看不真切,九公主在心中呸了一口:醉鬼!在哪裏喝酒不好,偏偏在這個陰森森的林子裏來!

這人是誰?宮中的人?太監?

還是第一次見太監也有如此絕色樣貌的!但是好看的樣貌也不能掩蓋他如此惡趣味的事實。

想到文珠等會回去,見她不在也該著急了。

她疲憊的往回走去。

到了住處,院門緊閉,榻上已經空空如也。

文珠還沒有回來,許是累極,九公主歪倒在榻上闔上雙眸。

……

今天的勤學殿顯得冷清不少,四公主、七公主缺席不說,連那雷打不動都要堅持來上課的寧九,居然沒有來!平日裏她雖然屢屢遲到,但總會來到學堂。

公主們紛紛猜測:今天肯定有大事發生!

課間休息時,安靜的學堂頓時鬧開了鍋,一些宮人把給自己主子準備的小點心拿出來,伺候主子吃著;一些公主們則坐在一起談話;還有的在回味先生講的內容,總之好不熱鬧。

幾個已知事的公主紛紛讓身邊的侍女出去打探消息,吩咐後,又趕緊拉著要好的公主小聲討論著:

“怎麽回事?”

“莫不是手真的斷了吧!”

幾個公主聽見這話,紛紛望向五公主,因為那天她們的探子回報說的就是五公主壓斷了寧九的胳膊!

五公主美艷的小臉一白:“她昨天不也來了,太醫可沒有說手斷了的話!”還有這些人是怎麽回事,仿佛是她的錯一樣,明明就是寧九絆的她!

幾個公主恍然大悟。

“那……不會是去明月殿了吧!”畢竟寧九跟那狐媚子女人最為要好!

“你說寧九也真是,自己明明長得那樣,還跟眾國排名第一的美人要好,站在一起不怕顯得她越加粗鄙不堪嗎?”

幾個公主瞪了說話的這個公主一眼:提誰不好,偏提那個狐媚的女人!

一公主立刻反撲:“這個是誰排名的,簡直是不靠譜,他見過幾個女子,還敢這麽排!真應該拖出去斬了。”

她旁邊的十一公主斜了她一眼冷笑道:“那是因為上面沒有你吧!”

該公主臉騰地一紅,立刻惱羞成怒:“說得好像你多光榮一樣!且看明年你能不能排上呢!”

“好了好了,女榜有什麽可以說的,據說男子排行榜第一的是秦陌?”

大公主正襟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聽見這個名字,微微側眸,眸中流光一閃。

“什麽秦陌,你敢這麽稱呼他?我們不是該喚一聲表叔麽!”

“……呃,這個稱呼聽著好老。”

“這兩年都是他排在第一。”一公主自豪道,似乎想起了什麽,俏臉一紅,繼續道,“上次在禦花園中見了他,他還跟我請安呢。”

幾個公主難得的齊聲冷哼:“嘁——”不知羞!

“……”

說起這個排行榜,它的出身不甚光榮,幾十年前,據說是一采花大盜常常偷偷潛入各女子閨閣,偷香竊玉,這采花大盜有點文采,根據自己所見到的女子美貌排了一個名次還均賦詩一首,共15名。

慢慢的,隨著越多人的爭執和討論,這排行榜竟變成公信度極高的榜單,後來還出了公子榜,又出了其他的榜單,都是些極有意思的排名,凡是有名望和地位的人,哪怕是一個無名小卒,也均以上此榜為榮。

榮國公主因“出現率”極高又尊貴,直接攬了前三。

排在第一的,當然是引起公憤的明月公主寧月,據說她貌比春花秋月,令西子、貂蟬汗顏;

排在第二的,是由皇後娘娘所生,端莊大氣的大公主——昌平公主寧夢,容貌自不說,就是那身份可以說是天下女子之最;

排在第三的,就是艷麗無雙的七公主——臨安公主寧欣。

女榜更新快,榮國的公主們身份尊貴,又不屑後面的名次,是以讓人覺得女榜不怎麽公平。

男榜卻不常更新,秦陌自去年去眾國游歷了一圈後,直接一躍成為了男榜排名第一,據說這人被稱為“當朝第一美男子”,見識廣博,身份尊貴,一舉一動都風采翩翩。

更是讓一眾閨閣女子對他害了相思病。

後來,榮國一個學生遍布眾國,接觸人極多的大儒,根據年榜寫出了列國人物傳記,雖然是根據每年的年榜排的,但也不單單只評論外貌和身份,更多的是正面向上的事跡!

這人物傳記所評價之人不論國籍、不論男女、不論老少、不論職業、不論貧窮富裕……只論功績和名聲。

直有一百個響當當的人物,這傳記上的每個人物都得到眾國的認可,這些人在這個時代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也讓這段歷史故事異彩紛呈,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而這個秦陌仍然榜上有名,後面的評價是:

千百年來才出此一人,妙乎?邪乎!

午後悶熱得不像話,天上的雲越來越低,天也越來越暗,漸漸地起風了,勤學殿外面的大樹在狂風中亂舞,不多時,一個響雷從空中炸開。

接著便是豆大豆大的雨點呼啦啦地落下來,眾公主在勤學殿中望著外面的雨水,均有些倦意,也沒了談話的興致,紛紛讓旁邊的侍女給捏捏小腿,揉揉肩膀……

傍晚,雨停了,夕陽的餘暉穿過雲彩射出來,廣袤的天空碧藍如洗,深邃璀璨,幾顆亮晶晶的星子掛在天邊閃耀著,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清香,讓整個皇宮都清爽不少。

------題外話------

關於秦陌的人物評價,後面可能會改,我想了許多詩句,說實話,後面關於他的具體走向(結局)等,我還沒有想好,所以就在這裏簡單的提了一下

我現在已經寫完元宵燈會的一章了,寫到後面,我越來越喜歡宮映雪,寫他的時候都會傻笑,然後再也想不起寧辭的好來……

突然為有自己這樣的性格感到擔憂,怎麽能喜歡上創作中的人呢!

自戀不說還好花癡,鄙視自己中!

014 簡直是防不勝防!

大公主坐著攆車直到正陽宮門口,在兩名大宮女的攙扶下,端莊秀妍地走進正陽宮門,一個個宮侍對著她行禮問安。

大公主被皇後娘娘身邊的得力丫鬟引進去,才一進去就能聞到空氣中那若有若無的檀香,大大的書桌後面正有一位穿著明黃鳳袍的女人,三十多歲,頭上梳著覆雜的發式,一絲不茍,全身都散發著貴氣和雅致。

她正在練著大字,大公主微微行禮,悄步走近一看,讚美道:“母後這字越發沈靜閑適,看似樸實無華細看又則兼納乾坤,變數無窮,好字!”

皇後放下手中的毛筆,鳳袍上的暗花隱隱在身上流動,華美璀璨,她看著女兒小小年紀卻端莊可人,儀態萬方,她展顏一笑:“今兒來可是來誇母後的?”

大公主俏顏一笑:“母後不需要任何人的誇讚,只需要接受世人的膜拜和崇敬即可。”

皇後一聽,嘴角的笑容再也止不住,嗔了她一眼:“竟是說些好聽的,用膳了嗎,讓嬤嬤擺飯,我們娘倆一起吃點。”

“嗯,今晚有口福了。”

不一會飯菜上桌,餐桌後站著排排的宮女,手上拿著的東西各不一樣,均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皇後和大公主入座,身後的宮女各自上前伺候了,便一一出去,只留了皇後身邊的向嬤嬤和大公主身邊的奶嬤嬤在一旁布菜伺候。

“今天探子來報,寧辭似乎受傷了。”

“哦?因何受傷的?”

“說的是意外之傷,淩晨從公主殿出來兩個小太監,做了虧心事,回去時正巧碰見了皇子,天黑,那兩太監也沒有看清楚,以為皇子是一個太監,便把皇子給刺傷了。”

皇後略微沈吟:“皇子身邊的護衛和宮人呢?”

“他本是悄悄起來晨練,沒有帶幾人,又是在茂盛的梅林中,想來那些人是沒有註意到。”

皇後吃飯的動作頓了下:“這全宮上下,就他一個皇子,他還這麽努力做什麽?一個個果然都是些不讓人省心的。”

大公主微微蹙眉,稚氣的臉龐在燈光的照耀下有難掩的老辣神色:“誰說不是呢,可父皇畢竟正直壯年,後宮中妃嬪如此之多,難免會再有別的皇子降生。”

皇後沒有擡眸,喝了一小口湯道:“景仁宮那對母女不知道在謀劃什麽,唯一的皇子又是她所生的,她又是因為這個緣故升了貴妃,哪有放著這樣的皇子卻不聞不問,甚至還有放任不管的道理。且寧辭從小爭氣,三歲能詩,五歲能文,打小就有‘神童’的名聲……”說起這皇子都讓她窩火,千防萬防,居然還在她眼皮子底下生了下來,那個宮太醫不知道是幹什麽吃的!

現在闔宮上下就這麽一個皇子,王貴妃母憑子貴,地位僅在她之下,後面的嬪妃也沒有再能懷上皇子的,這幾年,她越發不敢動了,畢竟江山才是最重要的!

“這段時間景仁宮守衛森嚴,也沒有見那人出來,連三公主她都不曾召見,莫不是?”

皇後眼皮一跳,幾乎憑她的直覺就肯定:那個該死的女人又有喜了。

簡直是防不勝防!

皇後一笑,對著身邊的嬤嬤吩咐道:“通知各宮,明日須來請安,共商太後聖壽節大事,任何人不得缺席。”

旁邊的向嬤嬤微微一笑,趕緊應聲。

皇後見女兒白凈的臉龐,笑道:“別人都盼著女兒嫁入其他的國家,以後也能當個‘皇後娘娘’,享受富貴榮華和世人的尊崇,可本宮只想著你如意,本宮知道你喜歡那人,本宮看著他也極其喜歡,他們家人口也簡單,那些世家小姐誰人不羨慕,誰人不想進入他們家!等太後聖壽節一過,本宮給你父皇提提你的婚事,之前有給他提過,他倒是一笑置之,可能介意你們之間的身份之別,畢竟算起來,你該喚他一聲‘表叔’才是。”

任大公主再端莊也只是一個未出閣的少女,聽見這話,一時感激一時害臊,低聲喚道:“母後……”片刻後,又焦急的悄聲問道,“父皇只怕不會願意吧。”

她永遠記得第一次見他,是在給太後請安出來的路上,他站在一棵雪白的梨花樹下,晶瑩的花瓣紛紛揚揚飄灑,花瓣雨中,他如天上喜人的仙童,見自己走過去,他悄悄地拉著她的手躲在一旁,看他手中的寶貝——蛐蛐,笑得像是一只狐貍。

因她從小得中宮教養,母後的規矩最是嚴苛,怎麽能讓一個男孩摸拉自己的手!

當下便冷了臉,連連退後幾步,這一退便跌落至後面寒冷的湖水中,那時他也不過是比她大一兩歲的孩子,見她落水,沒有一點驚慌,硬是把她給拽了上來……

皇後嘆息一聲,拉回了大公主的思緒,皇後繼續道:“你父皇當時沒有表態,可我只有這麽一個願望,想來不難達成!何況你父皇又不是太後的親子!女子大事,莫不是嫁給一個情投意合的夫君,你已經是天下最尊貴的女子,以後還要怎麽尊貴,你嫁入他們家,因著你的地位也沒人敢欺負你,只要我是這宮中皇後,以後你的子女也能得到庇護;而且我們每月還能見上一面,逢年過節,也可以召你入宮。若是嫁到其他的國家,你受了欺負,路途遙遠,那些又不是你父皇的管轄,可該怎麽辦?我只有你一個女兒,心疼都是來不及的!我又不是那種賣女兒求榮的妃子,只想著尊榮,上趕著求你父皇拿自己女兒去聯姻,我要的是你以後可以恣意的生活。”

大公主定定地望著皇後,眼中眸光閃閃,心中如一潭春水,輕語道:“孩兒都聽母後的。”

皇後聽見女兒的聲音,又看著女兒跟她如出一轍的臉龐,溫和一笑:女兒大了呢。

兩人又閑話了一陣,才分開,皇後身邊的向嬤嬤自然當晚就把她的吩咐給交代了下去,並挨著通知了個宮,畢竟太後的聖壽節是大事。

------題外話------

皇後和貴妃對自己女兒不一樣的期待和要求……

015 宮映雪

翌日晨起,皇後梳妝打扮了好一會才遲遲從裏面出來,一出來便掃了眼大殿上的美人,來的都是些有名份的嬪妃,足有二十幾個!果然是各有姿色,放在任何一方都是一等一出挑的人兒,今天又特意裝扮過,看著就像是一朵朵嬌艷的花兒,讓她心癢難耐的想要蹂躪摧殘,直弄死幾個才會感覺暢快。

下首的王貴妃一臉淡漠,輕輕地倚靠在椅凳上,就如同一個未出閣的女子!

皇後回身坐在主位上,心中略略一思索:沒有想到景仁宮這位真的來了,還以為會推拒一番呢!

皇後的眼睛微微瞇起:是她和女兒猜錯了呢,還是這賤人當真有恃無恐?!

妃嬪們見皇後出來,趕緊起身行禮問安。

皇後端起一杯茶品了一小口,讓眾位起身後,才笑道:“諸位妹妹果然是國色天香,看著連本宮都愛呢!叫大家過來呢,主要是商量兩個月後聖壽節的事情,各位妹妹有什麽好建議?”

目光首先落在了唯一的貴妃身上。

“臣妾向來沒有什麽想法。”王貴妃首先表態,她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肚子裏的孩子,費那些心思幹嘛!

今天她穿著貴妃正裝,華貴的頭飾,壓得讓她頻頻冒汗,卻又不能顯露分毫,真是折磨人!

皇後又看向下面長相艷麗華貴的淑妃。

淑妃扶了扶自己的發髻,慵懶地開口:“不過也是些樂曲歌舞。”

心中止不住的腹誹:切——皇後慣會假仁假義!做這些面子,老太婆的生日關她什麽事,還能商量出個花來?!

皇後也不表態,一一看下去。

“熱鬧的就成。”

“還是請個戲班子來熱鬧一日吧,宮中的歌舞看著有些膩煩。”

“可在湖心殿設宴,那裏涼爽又大,正是賞荷時節。”

“臣妾也無主意。”

“……”

“好,眾位妹妹的意見本宮都會跟陛下一一傳達,每日的平安脈一定要請,有喜訊的嗎?萬不能藏著掖著,夏日炎熱,到時候出了事情,本宮可擔待不起。”說完,坦然的眼神一一掃過下面的妃子。

只見最末的一人眼神微微一閃,纖手輕輕抓了抓自己的衣袖。

皇後漫不經心的目光對著王貴妃微微一掃,溫和的笑道:“萬貴人留步,其餘的可退下。”

皇後心中那個郁悶呀:沒有詐出那條大魚倒是釣出了這個小蝦米!且等著吧,後面的日子長著呢!

眾人恭敬有禮的退下,只留下了惴惴不安的萬貴人,皇後坐在主位上呷了一口茶,半晌才開口笑道:“瞧你緊張的,本宮有那麽可怕嗎?坐上來罷!”

旁邊的嬤嬤趕緊搬了一個凳子放在了皇後娘娘身邊的下首座,萬貴人輕移蓮步走至面前坐了上去。

她能不害怕嗎,宮中這麽多的公主卻只有一個皇子,她可不相信宮中傳說的是鬼神作怪!如果她懷的是皇子,可該如何是好,她是真的希望自己懷的是公主!

“多久了?”問完後看著萬貴人有些懵懂的樣子,又對著身邊的向嬤嬤道,“這是喜事,你去問問敬事房主管公公,比照下萬貴人侍寢的日期。”

萬貴人低著頭,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

皇後娘娘牽起面前的葇荑:倒是一個可人兒!

她如長姐一般的開口教誨:“明日本宮讓太醫院的院首給你把把脈,缺什麽短什麽你只管問總管太監要,不要拘著肚子裏的龍子,聖上知道你懷孕,定是高興,且這孩子來的巧,正是聖壽節將近的時候。”

萬貴人怯怯地點點頭,雙頰緋紅。

皇後對著年紀輕輕的萬貴人又是叮囑一陣,方才讓她退去。

翌日,皇後坐在主位上,慢悠悠地喝著茶,門簾一掀,只見進來一人,那人一身雪白的長衫,衣袂飄飄,長身玉立,姿容絕世,清冷淡漠,有著一張純潔至極的臉龐,看著他讓人覺得在這炎炎夏日裏清冷了不少。

“如何?”皇後娘娘開口詢問。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貴人懷的是雙胎公主。”

饒是再端莊的皇後娘娘,聽見這話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夫君的小妾懷孕了,道個屁的恭喜!

不過——這個貴人如果懷的是皇子,也可以留,免得景仁宮那個憑著皇子越加不把她放在眼裏!

可惜了……

皇後娘娘呷了一口茶,漫不經心問道:“景仁宮裏的那位,可是你去請的脈?”

“是。”

“噢?懷得可是皇子?”

“恕微臣無可奉告!”

皇後娘娘氣結,眼眸略略一轉,繼續開口:“確定懷孕了吧?幾個月了?”

“無可奉告!”

“你——居然這麽跟本宮說話,就不怕本宮殺了你!”

那人淡淡一笑,一身雪白的長衫無風自動,整個人如高山上的雪蓮花,純潔耀眼,讓人不敢逼視:“皇家若是要臣的性命,自可取了便是。”

說完不等回覆,也不行禮,大步走出皇後所在的大殿。

皇後望著那清淡的背影,氣得神魂出竅:這輩子,還沒有人敢這麽跟她說話,這人還是第一個!每次跟他說完話都感覺之前練就的雍容、大度、端莊都餵了狗去。

“他、他——”

“他”了半天,沒有說出來後面的話。

身後的向嬤嬤趕緊上前順毛安撫:“娘娘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宮中誰人不知道宮院首的脾性,那是誰也驅使不動的主,就連陛下,他都不一定買賬呢。”

皇後略微順了氣,也知道那人的性子,心下好了許多。

向嬤嬤繼續開口勸慰:“娘娘也知道他祖上出自江湖,多少帶著點江湖上的習氣。”

皇後一聽這話又炸毛了:“那都是幾輩子以前的事情了,那照這麽說,本宮家祖上不也是一個小小武官?”

向嬤嬤暗嗔怪了自己一聲說錯了話,她們是在皇後出嫁前就跟著的,自然了解皇後娘娘的脾性。

她忙撫著皇後的背脊,繼續道:“娘娘可高貴著呢,普天之下誰能有娘娘地位高?何必為了外人生氣,莫氣壞了身子,那多不劃算!奴婢聽說那些個有才的人莫不都是一副怪脾氣。”

“哼——宮家好得很,以後本宮定要滅他們全家!”

向嬤嬤趕緊應聲,後面的話沒有說:其實那宮家,只剩下這麽一個人,殺了他只怕那一身本事就將絕跡,未免可惜。不過她也知道皇後這是說說而已,如果皇後要某人的性命,是絕對不會這樣說出來,哪有殺人之前先大聲嚷嚷的。

剛才也是被氣糊塗了,宮太醫也真是的,那副脾氣居然也能當太醫院院首,真是想不通。

不過這人也有好處,雖然娘娘無法從他那裏得到其他的消息,可也無人能從他那裏得到娘娘的消息!

------題外話------

說下第一章出現的金磚,它不是金色的磚而是青黑色的,為什麽這麽叫,有三種說法。

一種是這磚運往京城的被成為“京磚”,久而久之被稱為“金磚”;

第二種說法是據說敲在磚上發出的聲音,猶如敲在金屬上一般;

第三種說法便是,這中磚制作工藝覆雜,極其難得,造價堪比“一兩黃金一塊磚”,所以被稱為“金磚”。

親親們去故宮中的一些殿宇,可要記得看哦,那是踩在鈔票上的感覺。

016 何不毀去!

夜晚,九公主和文珠在院中一點點地燒著籃子裏的紙錢,心中一片憂傷,九公主想到平時她給自己穿衣梳髻;給自己留下不多的飯菜;陪自己講話逗樂……

她們三個雖為主仆,實際上卻是再親厚不過的姐妹,三人依偎談笑的樣子,仿佛就在昨天。

現在秋葉突然就這麽走了,走得那樣年輕,跟著她一天的福都沒有享受到就走了,怎麽能讓她不難過。

天空中掛著一輪光亮圓潤的月亮,好似玉盤,周圍還散發著淡淡的光輝,把這一片夜色照得分明,也給這片宮墻籠罩著一層輕紗,周圍還有點點浮雲,如煙似霧般。

微風吹拂,那火光在風中點點顫動,與涼涼的月光相呼應,更添了幾分悲涼。

九公主看著一旁的海棠樹,輕聲道:“你去撇幾枝給她一並燒過去吧,她喜歡。”她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給,只有這樹帶著她們幾乎所有美好的回憶。

文珠點點頭。

片刻後,她輕聲問:“確定是那人了嗎?”

文珠望著那張火光映照的臉龐,那臉頰看不見白日裏的黑,此刻在火光跳動的照耀下,顯得如上好的畫卷,面上有著超越年紀的冷靜和從容,文珠又細細說了一遍:“想來不會差,奴婢跟著梅林的那條路,找到了一個守角門的小太監,當晚是他值班,他說那天是有兩個小公公出去當差,他不敢攔著貴人辦事,也沒有過多的盤問。後來,奴婢又去找了公主殿要好的姐妹,她尚不知道此事,奴婢只問她有沒有看見秋葉那偷奸耍滑的丫頭,她告訴奴婢那天她親眼看見七公主帶著秋葉回到欣容軒,後面便沒有出來……”

連打聽她的消息,都要用這樣的話嗎?

“嗯。”九公主淡淡的應一聲。

寧欣?可真是草菅人命的好姐姐!

半晌,她眉頭微蹙:可,為什麽她找不到她的……莫非還有其他的林子?

文珠看見她有些傷感的神色,說起了其他的話來:“公主,還有兩個月是太後的聖壽節,聽說皇後娘娘讓所有的公主都必須參加。”

“今年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居然讓我們這等公主參加?”往年是最不屑看見她們的,除了除夕和大宴,哪裏會有什麽機會出席宴會。

“公主,到時候咱們送什麽?”

九公主手一頓,眼眸微微一閃,輕聲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主意。”

文珠不知道她所謂的主意是什麽,也沒有細問。

許久後,九公主問道:“聽說她最在乎的是人的美貌?”

文珠有片刻的呆楞,見她有些萎靡不振,微微點頭:“她長相艷麗,又是美人排名第三,自然比別人在乎了些。”

“是麽?呵……”既然那麽在乎,何不毀去!

可如何毀去……

文珠見九公主的眼神不似平日的溫和澄凈,心下一慌,忙拉著她的手道:“殿下,奴婢們本就是奴才,命早就交給了宮裏,不值錢的,能服侍您,奴婢和秋葉都很高興,也很感激,您莫要想這些了,也不要去……”那些人可不好惹,淑妃娘娘的愛女,淑妃又是太後的侄女!雖為公主,但是九公主跟那人之間的懸殊不是一星半點。

她們家殿下千萬不要做傻事呀。

九公主咬唇淺淺一笑,反手把她的手包在了自己小小的手心裏,認真的開口:“不想了。”

……

幾天後,缺課了十多天的明月公主寧月,終於來到勤學殿,她端坐在自己座位上,肌膚如雪,眉目如畫,眸如繁星般燦爛,神情淡漠,似有點點新愁,穿著輕薄的襦裙,露出如月亮光輝縈繞的肌膚,整個人如月宮仙子下凡,令人忍不住駐足觀賞。

七公主寧欣帶著自己的宮女走進來就看見這幅礙眼的畫面,心中一陣火大:這該死的,不好好的在自己窩裏蹲著裝病,過來裝什麽勤奮的公主!憑什麽她這幅樣子就能得到父皇的寵愛……

兩人的位子本來挨得極近,經常都會出現各種狀況,往往都是以四公主忍氣吞聲便就此揭過。

這次,七公主路過的時候“不小心”把四公主桌上的硯臺拂在了四公主的身上,硯臺翻滾了一圈又落在地上,黑色的墨汁灑了四公主和她身邊婢女的一身,又濺了一地。

四公主忙站起來,旁邊的侍女祿兒趕緊手忙腳亂的收拾,可黑色的墨汁還是順著裙子流在地上。

殿中的公主聽見這邊的聲音,齊齊看過來,心中難掩激動:又來!?可是這絲毫不影響她們看戲!

就連那小小的十五公主也睜大了眼睛好奇地看著這些姐姐,很不明白為什麽這些姐姐們天天都要爭吵呢?

七公主一臉無辜的看著地上掉落的硯臺,伸手扶了扶自己的發髻,不滿地抱怨:“四皇姐,都說了多少次了,千萬不要越界,你看看我這今天才穿的珠履呢,都被你弄臟了。”

眾公主又望向七公主的玉足:她鞋面上落著一顆鴿子蛋般大的東珠,周圍是一圈湘妃色的絨毛,看著極其名貴惹人喜愛,哪裏有半點墨汁!

四公主望著她,冷若冰霜的臉上沒有一點笑容,七公主看見她這幅樣子,樂了:哼,賤人!長得就是一副極討人厭的樣子。

四公主的裙擺上全是墨汁,黑不溜秋的,看著再也沒有剛才那如月宮仙子一般的感覺。

她起身準備去旁邊的休息殿換身衣裳。

一陣蟬鳴的聲音由遠及近,殿中眾人紛紛向聲音處望去,就連四公主也停止了出去的步伐。

只見大殿門口逆光站著一個身量不高的女孩,衣袂飄然,一頭青絲也隨著那人初踏入殿內隨風飛揚。

眾人把目光又落到女孩手上提著的東西上,蟬鳴的聲音正是從那裏發出來的。

十公主眨著眼睛好奇地望著門口的人,難掩開心的詢問:“九皇姐,你拿蟬來做什麽?”

九公主走上前,睨了眼過道上站著的兩人,目光輕易地落在那有許久不來上課的人身上,她五官如雕刻,面比芙蓉嬌媚,身上墨汁點點,有些狼狽,卻難掩她清冷華貴的氣質。

九公主對著十公主一笑:“上次被嬤嬤罰捕蟬,還沒有交差呢!”說著,把蟬提到七公主的面前,笑語盈盈地開口,“七皇姐,你看——我有沒有偷懶。”

笑容真誠,聲音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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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長期求評論……來著不拒!

每個評論均會得到作者的親自回覆!

如果你覺得這個不夠,那憑作者心情,可獎賞幣……啊幣……

如果你覺得還不夠,那作者每天都祈禱你轉角遇到大帥哥並且帥哥是你的真愛!

覺得還還還不夠的,(作者翻了一個大白眼),至少也要留下評論讓作者知道啊!

忘記說了,文中的時間均為農歷的時間。

017 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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