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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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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第一場大雪飄散下來,阮家人聚集在阮老太爺夫妻院子門前,大家一塊欣賞阮老太爺門前剛掛上那一塊黑底金字的牌子,那上面端正寫著三個字“閑適園”。阮老太爺一臉得意的神情,瞧著眾人臉上的神情。阮家各個院子的門牌名字,一向由各人心意自取。

阮老太爺夫妻住的主院門口,一直沒有門牌名字。阮家的小輩們,為此想了無數的好名字,卻輕易被阮老太爺一口否決掉。如今這個名字,是阮老太爺前一陣子偶然靈感得來的。那一天,阮老太爺非常有閑心,漫步到院子側角處,靜靜的瞧著院子中間,葉淺玉和阮正禎兄妹三人玩耍,那三張小臉上的神情,讓他頓覺這般閑適的日子,才是他最想要的美好生活。

一直呆在房內的阮老太,聽到外面的熱鬧,她也跟著出來,她一眼瞧見阮老太爺臉上的神情,她笑著微微搖頭後,便對著葉淺玉三人招招手。葉淺玉和阮正禎兄妹三人瞧見她後,三個人歡喜的奔上前去,葉淺玉和阮正慧兩人很自然的牽起阮老太的手。兩只小手都凍得冰冰涼涼,凍得阮老太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她趕緊用力握緊兩只小手。

阮老太瞧一眼站在門牌下面的人,見到他們一個個滿臉興奮神色,瞧著門牌子指點不停,一個個由字體點評到內中意思,總之那些評價高得阮老太在一旁聽著,都要臉紅起來。阮老太低頭笑著對三個孩子說:“囡囡,禎禎,慧慧,外面冷,你們要跟我進房裏吃點心嗎?”三個小孩子瞧一眼外面的熱鬧,三人同時對阮老太搖頭說:“外祖母(老祖)。我們要在外面玩耍。”

阮老太打量三個孩子身上厚實的衣裳,她笑著放開手裏的兩只小手,又順帶伸手摸一下阮正禎的冷手,她笑著答應下來,說:“行,那你們三人要在外面多跳跳,我先進去了。”阮老太沒有驚擾到興奮的阮家人,而葉淺玉和阮正禎兄妹三人懂事的把她送到房門口,才歡喜的又跑出來跟著大人們湊熱鬧。

葉淺玉和阮正禎兄妹三人圍著大人們,他們一直在外圈用力的跳來跳去。大人們的話說得太過高深。隔一會,三人都覺得他們說得實在無趣,三個孩子便蹲下來團起雪來玩。三個孩子互相拋擲給對方雪團,偶爾有失手的雪團,不時會打中圈子裏說話中的大人,被打中的大人,瞪眼瞅過來。三個孩子便一臉乖順的模樣瞧著他,瞧得打中的人,只好沖著他們揮手說:“你們玩耍時,距離我們遠一些,還有你們做的雪團,還要做小一些。不要打傷自已。”

葉淺玉和阮正禎兄妹兩人因此由主院門口,一路玩耍到院子的門口。阮家主院門側開有一小門,家裏人平日由此出入。三個孩子站在院子門內。清楚聽見外面眾多孩子們的玩鬧聲音。三人實在忍不住好奇心,三只小手輕輕拉開小角門,三人小心翼翼的走出院子門口。他們站在院子門口,瞧見巷道裏有許多孩子們正在玩打雪仗。

三個孩子瞧著那熱鬧勁,瞧得眼睛都發亮起來。可惜三個孩子都不是那種自來熟的性子。他們只是靜靜的停在門口觀賞,巷子裏孩子們你來我往的打鬧。葉淺玉和阮正禎兄妹三人。終是讓玩耍的孩子們註意到他們。當中有膽子大的男孩子,他直接沖到他們面前,指著他們身後的院門,問:“你們是阮先生家的小少爺和小小姐?”

阮正禎一臉肅靜表情點頭,開口說:“我們家沒有小少爺和小小姐。”那男孩子聽他的話,笑起來伸手往遠處指指,笑著說:“哦,大家都說你們家是好有文化的人,你們家的人,懂得好多的東西。喏,你們不是小少爺和小小姐,那我們就可以做朋友。我家住在那裏,我姓張,家裏人叫我阿牛,我家妹妹叫阿娟,你們三人叫什麽名字。”他笑著沖遠處的一個小女孩子叫一聲:“阿娟,快過來,跟哥哥一塊來認識新朋友。”

男孩子瞧著都要比阮正禎和葉淺玉年紀大,那個叫阿娟的小女孩子很快的跑了過來,她臉紅的瞧瞧葉淺玉和阮正禎兄妹身上的衣裳,開口解釋說:“小少爺和小小姐,我哥哥他沒有壞意,他只是喜歡交朋友。”葉淺玉聽阿娟這話笑起來了,她在清風街時,歷來是那種從街口玩耍到街尾的人。只是在阮家,為了不讓大人們操心,她才收斂起那種玩耍心。

葉淺玉笑著沖小女孩子搖頭說:“阿娟,我們都知道阿牛沒有惡意。我願意交你們兩個朋友,我們家裏人叫我囡囡,他們是禎禎和慧慧。”阮正禎和阮正慧兄妹兩人趕緊開口說:“阿牛,阿娟,我們也願意交你們這個朋友。”張牛和張娟兩人一臉欣喜的笑容,他們笑著說:“我們大家家中沒事時,會在外面玩耍,我們從來沒有見你們出來玩過。以後你們要出來玩,就站在巷子中間叫一聲阿牛和阿娟,只要家裏沒有事情,我們就會跑來跟你們玩耍。”

有張牛兄妹打頭陣,葉淺玉和阮正禎兄妹三人的身邊,又多圍上來一些孩子。巷道裏的打雪仗少了太多的人,一時玩不起來,當中有一個大女孩子笑著跑過對葉淺玉和阮正禎兄妹三人說:“原來你們三個就是阮家囡囡和禎禎、慧慧啊,我聽我家大堂哥說過,阮家有三個比我小的孩子,他們出入都在一塊。哦,我家大哥哥認識你們的四哥,他們是好朋友。既然大家都是認識的人,你們和我們一塊打雪仗,你們三人跟我們在一邊玩耍吧。”

那個女孩子瞧著大約十歲年紀,聽那語氣分明是愛當小大人的性子。葉淺玉和阮正禎兄妹三人,平日輕易不會出阮家大門玩耍。他們這次無意中認識附近的孩子,又見他們一個個沒有排拒他們,三人歡喜的交換下眼神。按著那個大女孩子的安排,他們三人加入她那一隊打雪仗,那個大女孩子不時提點他們玩鬧的規矩。葉淺玉和阮正禎兄妹三人很快沒有了拘束感,放開手跟著這一隊的人玩起來。

孩子們在玩耍中,很容易建立起友誼。葉淺玉和阮正禎兄妹三人很快叫得出自已這一邊玩耍孩子的名字,而他們一個個也能叫得出他們三人的名字,在雪團飛過來時,互相掩護著對方。那個年紀大的女孩子,悄悄的跟葉淺玉指自家方向,原來她是住在阮家左側方家的女兒,方平今年十歲,她告訴葉淺玉,她已經在府城女子學堂讀了兩年書,聽得她一臉羨慕的神情。

一群孩子從巷子中間玩耍到巷尾,又玩回巷子中間,直到有大人們出來招呼自家孩子歸家,大家才不得不散開去。張牛和張娟兄妹兩人離開前,還依依不舍對葉淺玉和阮正禎兄妹三人揮手說:“囡囡,禎禎,慧慧,明天要是下雪,我們再出來玩耍,到時叫你們可好?”葉淺玉和阮正禎兄妹三人可不敢隨便答應下來,阮正禎笑著開口說:“只要家裏大人們許我們出門,我們就來跟你們玩耍。”

方平往自家裏走去時,她笑著開口說:“囡囡,禎禎,慧慧,你們有空來我家,找我玩耍,我會跟家裏人說,今天認識你們的事情。”葉淺玉笑著點頭說:“平姐,我們也會跟家裏人說,認識你的事情。”三個孩子歡笑的折進自已家,他們進到院子後,方才醒悟過來,他們沒有跟長輩們說一聲,在外面玩耍了好一會。三人的小臉上,都有了忐忑不安的神色。對他們三人來說,這還是第一次背著家裏人出外放肆玩耍。

葉淺玉側頭瞧一眼惶恐的阮正禎兄妹,她挺一挺小胸脯,沖著他們兄妹兩人說:“一會,我去跟外祖父外祖母請罰,你們兩人要聽我的話,你們不要隨便開口說話。”阮正禎瞅她一眼,他搖頭說:“囡囡,我的月份比你大,我又是男孩子,遇事還是要由我開口說話。”阮正慧在一旁低聲說:“我跟你們一塊出去玩耍,老祖要罰人,我要跟你們一塊挨罰。”

葉淺玉停下腳步,瞪著他們兄妹兩人說:“你們是我的侄子和侄女,我做姑姑的人,自然要護著你們。我輩份大,你們兩人都聽我。”葉淺玉輕易不用輩份壓阮正禎兄妹兩人,而這對小兄妹明顯是不服的神情,卻瞧著她板著的小臉,兄妹兩人只得暗暗交換下眼色。三個孩子未走到主院門口,已被迎出來的阮家大舅母一把抱住,她叫嚷著說:“我找到囡囡,禎禎和慧慧三人了,他們回來了。”

三個孩子垂著小頭進了阮老太爺夫妻的廳裏,他們在路上把事情交待給阮大舅母聽,換得她一串的訓誡話:“你們三人在外面玩,沒有一人懂得回來說一聲。現在一家人,在幾個院子裏,各個房間裏,竄來竄去翻找你們三人,你們自個說說,這次要如何的罰你們三人?”三個孩子互相看了又看,三人都是一臉認罰的表情,葉淺玉和阮正禎兩人爭著要搶罰。阮家大舅母瞧著他們三人爭來爭去擔當責任的表情,她瞪眼說:“今日這事情,我幫不了你們三人,你們自個去主院請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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