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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二更】暴風雨的前夜,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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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更】 暴風雨的前夜,萬……

是程珈書帶他來的,闞江林今晚碰上的只有接二連三的羞辱,他的面子早成這條夜江的泥下汙。

被威脅逼出的脾氣縱燃,闞江林就算腦子不清醒,那句發洩也撂了出來:“你是警察,警察能做這種事?我不就碰碰她,又沒犯法!”

邊說,他還在邊奮力掙紮。

但祁硯的力道比他要大太多,闞江林毫無回手的餘地。

“睜眼看清楚,我現在穿的什麽。”以牙還牙的招數,蘇婥傷的右腳腳踝,那祁硯就單腳踩上闞江林的右腳腳踝,碾壓式的使勁,“我沒穿警服,算什麽?”

明明話音夠低,乍聽無所波瀾,闞江林卻被祁硯渾身散發的氣息震懾。

他想向一旁的程珈書求助,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事。

程珈書縱然有底氣,也不能在這片地上惹事。她頂上還有程控,但凡哪邊出了差池,程控唯她是問。

現在蘇婥受傷,徐照今天有事不在場,發覺不了。

但沒準隔天訓練碰上,他就能察覺異樣。

程珈書現在必須想辦法自保,免得程控那把不長眼的刀落到她頭上。

所以面對闞江林的求助,她自然置若罔聞。

闞江林兩邊都討不到好,猛地想到魏永西出事,不管假的闞臨身份,祁硯說抓就抓,現在也是說動手就動手。

毫無顧忌地只做他要做的事。

闞江林突然就慌了,那點醉酒也像是驟然消散。

他驀然再想程珈書那句“能一飽眼福”,原來真的是字面的意思,那他剛剛那句“我不就碰碰她,又沒犯法!”不就是在火上澆油嗎?

這一刻,闞江林的腳腕已然在祁硯的腳下,麻木疼痛。

他雙手被錮,沒逃脫機會,只能口頭惶恐地趕緊道歉:“我不該動!祁總!我不該動你的人!”

但祁硯明顯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他沒聾,剛剛聽到他說碰她的話了。

“哪只手動的?”這話聽似是在問闞江林,但實則祁硯擡眼看的是一旁神色涼淡的蘇婥。

她像是看慣這種場景,藏匿在骨子中的那點淡漠一覽無餘。

祁硯眉頭皺起。

下一秒,兩個人的目光隔空撞上。

蘇婥腦海中閃過過去程控處理人的場景,十有八/九刺入骨髓的不適感束縛著她。她動了動唇,卻意外地說不出一句話。

而闞江林為了保命,不管不顧祁硯問的是不是他,脫口而出就是:“我沒動!我胡說的!你放過我!”

祁硯扣著他後頸的手一下甩開,闞江林腦袋不偏不倚磕上碎餐具,耳骨摩擦鋒利,正中劃出一道細長又猙獰的傷口,血跡很快淌出。

闞江林像是找準逃的機會,踉蹌起身的剎那,無意拉扯旁邊幕墻邊緣的一根繩,生拉硬拽的那一下,整個掛墻前的gg牌都搖曳晃動。

蘇婥就在墻邊。

闞江林沒註意,只顧著拼命站起來,拉到的那根繩也像是救命繩索,gg牌原先就不穩定,被他這麽一拽,朝前傾倒的跡象明顯。

但闞江林哪管得了這麽多?

他頭破血流地往外跑,中途還撞上猶豫要走的程珈書,這一帶,他們兩個人瞬間成了隔岸觀火的觀眾。

一陣蓄勢待發的強風,gg牌搖晃後發出滲人的碰撞聲,“嘩啦嘩啦”幾下徹底傾倒地朝蘇婥的方向覆壓而下。

祁硯一擡眼,gg牌正朝他們在的方向砸下來。

動作先於意識做出反應,是他拽住她就把她往外扯,蘇婥還沒來得及出聲,整個人被圈在祁硯溫熱甚至發燙的懷裏。

“砰”的一聲重砸,不知道砸到了哪,蘇婥感覺祁硯猛地彎了下身,隨後gg牌落地。

像是耳鳴自生,車水馬龍走過的鳴笛、鱗次櫛比高樓外的LEDgg聲、餐廳背景的音樂……每一點細膩都幻化虛影,世界一瞬間從喧囂沒入靜寂。

蘇婥睜眼,咫尺之近站的是祁硯,長廊的光色夠亮,卻還不足以照亮他淡漠神色中那一閃而過的覆雜情緒。

祁硯的眼神很怪,明明像極審視,卻又甚於審視,更多的完全難以言喻。

是惶然嗎?是懼怕嗎?

這樣的情緒怎麽可能會在他這邊出現?

蘇婥眨眼後的那一秒,這種所謂的惶然和懼怕已然不見蹤影。

徒留的,還是那個居高臨下盯著她的祁硯。

不明緣由的低落伴隨著風聲呼嘯在她心底胡亂發酵。

蘇婥知道祁硯生氣了。

他放走了闞江林,程珈書這次沒被他抓到把柄,他只是把蘇婥帶去醫院處理傷口,即便回城東也一樣能處理。

送回城西後,蘇婥見祁硯掉頭就走,她沒在原地等著,幾步艱難也要追上他。

說實話,蘇婥見多祁硯發脾氣,但從沒見過他把脾氣憋著,這就像是天差地別的一種對比。

蘇婥心慌了,這是她第一次心慌。

但她伸出的手被祁硯甩開了。

蘇婥一轉眼就意外註意到祁硯襯衫後背的異樣,看起來像是半幹半濕,不舒適地黏在他肩背,似有若無地還有血腥的味道。

蘇婥明確這不是從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

那就是祁硯。

“你受傷了!”蘇婥原先那點持之以恒的鎮定現在都有了破敗之勢。她猜是gg牌砸出的傷,祁硯向來受傷都不會說。

但這次,是因為她。

蘇婥沒法放任不管。

但這四個字就像是硬生生橫在他們之間的隔閡。

祁硯二話沒說,手臂一把把蘇婥撐起,朝浴室的方向帶。

淋浴頭的水倏然撒下,冰涼下游走血絲的氣味,像是無形逼迫的挑引,他們兩個人身上的襯衫無一例外地濕透。

祁硯的脾氣說來就來,隱忍越久,爆發就越激烈。

他抓緊她的手,多一步都走不了,“他碰你哪了?”

是蘇婥始料未及的質問。

她定在原地,盯著他的眼眸摻進失措,愕然因這五個字而想起祁硯對每一件事的占有欲。

難道是時間過久了嗎?

久到她都快忘了她於他而言的定位了嗎?

不知是水透涼,還是心發寒,蘇婥甚至連氣息都最大程度地放弱,“他沒碰我。”她的話音夠輕,輕到快要低不可聞。

祁硯盯著她的眼神,卻是不知如何的覆雜情緒交織,她的手在他用力下開始泛紅,消不去的指印。

“蘇婥,我問你他碰你哪了?!”

蘇婥看向祁硯的眼神漸漸泛涼,那句“你為什麽不信我?”,她終究沒問出來。

祁硯皺眉盯著她,洗的動作忽地大了起來。

蘇婥站在淋浴頭上,不言不笑,再度面對祁硯這種似曾相識的動作,深不見底的失落依傍攀附在她血液裏,一點一點沒入侵蝕骨血的力度。

悄無聲息地,她盯著他的眼,突然毫無預兆地一下扯過他濕透的襯衫衣領。

無論是程珈書的出現,還是這期間發生的所有,都像是不定時炸/彈,讓蘇婥感覺他們結束的那天會比想象來得更早。

她的眼淚難自控地混合在熱水中砸下來。

分不清究竟是哪一滴,偏偏都沒砸在他手上。

整個浴室流水聲冗長難斷,每一聲卻都斷然沒有他們糾纏不清的呼吸響亮。祁硯能看到蘇婥的眼淚,卻感知不到任何一縷溫熱。

他滿腦子都是闞江林身上那股異樣的味道,那股格外寡淡卻又尤為刺鼻的味道,像極毒品,說不出名的合成類。

但仔細聞,好像又不是。

那是什麽味道?

每一種猜測都讓暴風雨的前夜,萬物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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