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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陰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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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的淩晨時分,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突然傳來腳步聲。

月光下的飛塵顯現出如同煙霧一般的朦朧感,步伐踏破煙塵,多達十幾人的腳步聲略顯整齊,隱約還聽到了馬蹄和車輪的聲音,不急不慢,但每一步聽起來都很穩。

當那些人影從煙塵處走入月光下,依稀可以看清是一輛看起來非常古拙的馬車正緩緩駛來,白色的車簾子,穿著白色長袍的人正驅使著白色的駿馬,在月光下輕踏。

馬車的左右兩邊各有五個身穿白色狩衣頭戴烏帽的人,和馬車一起緩緩向前行走。

一行人沒有言語,似乎只是在默默趕路,但他們的身上卻有一股讓妖怪害怕的力量四下溢開,就算一行人沒有任何動作,也使得途經之處所有感覺到這股力量的妖怪們迅速逃開,甚至連夜離開這個迎來神秘客人的小鎮。

陰陽師和妖怪,原本就是勢不兩立的存在,若是迎面碰上免不了大打一場。

更何況那些躲藏在小鎮裏的妖怪多數都只是低級和中級妖怪而已,根本沒有和這些神秘陰陽師硬碰硬的能力。

“就是這裏嗎?暗墮巫女所在的地方?”

緩緩前行的馬車上,有聲音從掛簾後面傳來,那聲音屬於年輕的男性,似乎特地壓低了聲音,顯得有些過於低沈。

“是的,家主。”走在馬車右側最前方的男子低頭應了一聲,“一直到近日,暗墮巫女都沒有離開這個小鎮,所以我們一定不會走空。”

“要抓住活的。”低沈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們和暗墮巫女之間的賬,要一筆一筆算!”

“一定。”走在馬車旁邊的男子聲音聽起來也十分憤恨,“一定要讓她也品嘗一下,最重要的東西被摧殘的痛苦!”

所有人的步伐變快了一些,開始在小鎮上搜尋和“暗墮巫女”有關的任何線索。

鎮上迎來了陌生人,但除了對陰陽師的凈化之力極為敏感的妖怪們之外,沒有任何人察覺到這一點,鎮上的居民們也都還在深睡中,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和非人類因為“暗墮巫女”的傳說,而向著這個看起來非常普通的小鎮出發。

對於玉藻前來說,他自然不可能主動向那些陰陽師暴露“暗墮巫女”的所在之處,所以連夜為整個房屋重新加固了隱秘性更高,防禦力量更加強大的結界。

也正是因為半夜裏的這一番動作,使得原本打算早起督促羽衣和愛花看綜藝節目直播的玉藻前……不小心睡遲了。

等玉藻前睡眼朦朧地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身邊的小被褥不僅已經沒有了寶寶們的身影,而且都已經疊放整齊,收拾了起來。

清醒了一下起身之後,玉藻前簡單洗漱了一下,這才扶著樓梯欄桿下樓。

“哈哈哈哈!”

走進客廳的時候,玉藻前就看到羽衣和愛花正在高高興興地看電視,電視裏剛剛放完了昨天玉藻前參加的那個綜藝節目,現在正在滾動字幕和各種花絮。

說好的讓寶寶們觀看一下自己的光輝形象呢?!

說好的引導寶寶們崇拜電視裏出場的帥氣叔叔呢!

看著因為各種搞笑花絮而抱著飯碗笑出聲的小花花和小羽毛,靠在客廳門口的玉藻前忍不住低頭嘆氣。

“媽咪!”看到玉藻前出現,羽衣笑著對他揮了揮手,“媽咪快來看,電視裏有個好好笑的叔叔!”

玉藻前順著小羽衣的手指看過去,就看到自家大電視上出現了名取周一的臉。

名取周一很好笑?

“大家剛才看到了嗎?”鏡頭前的名取周一似乎從攝像人員那裏取過了攝像機,身體一側就讓攝像機的鏡頭對準書店櫃臺後面的玉藻前,“讓我們來繼續揭秘神秘書店老板的秘密,我相信看了剛才的小秘密之後,大家一定更加好奇那位神秘大帥哥在偷偷做些什麽了吧?”

“跟著我名取周一的鏡頭去看了一看。”

隨著名取周一的聲音從電視裏傳來,玉藻前就發現自己的身影在電視機上變得越來越大。

從遠處看的時候,電視機裏正在扮演書店老板的玉藻前好像正拿著一本書在細看。

可是等到鏡頭推進之後,電視機前的所有人,包括寶寶們和玉藻前自己都能夠清楚地看到,溫文爾雅的書店老板悄悄伸出左手從旁邊的口袋裏拿了一塊炸雞,然後在書本的遮擋下,以最快的速度塞進嘴裏。

最重要的是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依舊極為優雅,就好像剛剛端起了杯清酒一樣。

如果玉藻前沒記錯的話,那個時候節目組確實通知所有人說要補拍一些花絮,但當時的玉藻前沒有想到自己一個跑龍套的小角色竟然也會被拍……

“看來我們的工作人員剛才說的沒錯,老板先生真的餓了呢!和我們所有的工作人員一樣,大家一直都為了錄制節目堅持到現在,所以喜歡這一期節目的觀眾們一定要為我們加油鼓勁哦!”

名取周一的大頭重新出現在鏡頭中,和大家揮手話別。

“媽咪,那個人和我們一樣喜歡吃炸雞呢!”羽衣和愛花都兩眼放光地看著電視機,“看起來好好玩!”

“……”

名取周一!

竟然敢破壞我在孩子們面前的光輝形象!

玉藻前悄悄動了動指骨,覺得自己一定有機會再次遇到那個臉上有壁虎在爬的男人。

“抱歉,請問桔梗小姐在家嗎?”

就在玉藻前準備重新扭轉自己在羽衣和愛花眼中形象的時候,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桔梗?

怎麽可能!

玉藻前非常確信自己來到這裏之後唯一一次說出“桔梗”這個名字,就是讓所有人知道暗墮巫女的名字叫做“桔梗”的那一次!

如果對方真的來這裏找桔梗,那麽他一定是知道暗墮巫女就住在這裏!

難道是山裏的妖怪通風報信?

玉藻前對兩個孩子比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然後向微微開著的窗戶看過去,隱約可以看到有好多人影正站在院子的外面,倒是沒有直接走進來。

為了防止自己的行蹤因為結界而暴露,玉藻前並沒有直接用結界擋住屋子,而是增加了一些防不勝防的小技巧。

如果有意圖不軌的人想要闖進院子,也許會在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困入天狐玉藻前所創造的幻境中……

但那些身穿白色狩衣的人,就好像知道這一點一樣,只是遠遠站在院子的外圍,避開了所有的結界。

“媽咪?”羽衣曾經經歷過一些類似的事情,所以現在非常輕聲地詢問玉藻前下一步應該怎麽做。

“乖,媽咪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我們只需要乖乖呆在家裏休息就可以了。”玉藻前對兩個孩子露出安慰的笑容,心裏卻已經開始打算搬家的事情。

就算玉藻前的結界再完美,這種經常會被人打擾的小鎮也已經不再適合他們一家人居住了。

可就在玉藻前等待那些因為不明目的而到來的陰陽師踏入院子,並且陷入幻境的時候,他卻突然從那些陰陽師的身上感覺到了一小縷熟悉的氣息。

那一小縷氣息來自某個玉藻前非常熟悉的人,雖然那些陰陽師身上的氣息,因為時代的變遷而和血統一樣變得日漸稀薄,導致昨天這些陰陽師進入小鎮的時候玉藻前都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來。

但如今這些家夥就站在距離玉藻前幾米遠的地方,所以就算這份力量氣息再微弱,他也能夠感覺到其中熟悉的地方。

緊接著,玉藻前好像又聽到了一陣貓叫聲。

也正是這一聲貓叫,讓玉藻前確定了自己剛剛浮出腦海的猜測。

“原來是他們嗎?”看著院子外的身影,玉藻前喃喃自語了一聲。

“是媽咪認識的人嗎?”聽到玉藻前輕聲說的話之後,羽毛很好奇地問了一句,就連愛花也從哥哥身後探出了小腦袋。

兩個小家夥對於母親的情緒變化很敏感,所以已經能夠察覺到玉藻前現在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等會兒你們就知道了。”玉藻前甚至有心情賣了個關子,直接走過去拉開大門口的推門,主動將自己的身影暴露在那些陰陽師的面前。

門外那十個穿著白色狩衣的陰陽師在看到玉藻前出現之後,全部都精神緊繃起來。每個人的手裏都拿著幾張符咒,似乎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在那十個陰陽師的身後,一輛馬車就這樣停在路上,引來一些普通人的註意。

“巫女小姐”在附近其實很出名,這也使得周圍那些普通居民覺得此刻出現在巫女小姐家門外的陰陽師,應該和巫女小姐一樣都是角色扮演的愛好者。

總而言之,肯定和巫女小姐一樣有些古怪。

因為這樣的想法,很多好奇的普通人類都站在和玉藻前家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想要看看這些古怪的人今天又要上演什麽好戲。

唯一敢於走上前來的,也許就是正和貓咪老師一起晨間散步的夏目貴志。

夏目貴志和斑只是偶然間路過這裏,卻沒有想到這條並不寬的路上竟然堵著這麽多陰陽師。一人一貓正準備悄悄後退的時候,夏目貴志就看見羽衣和愛花的母親大大方方地推開門走了出來。

“請問各位為什麽要堵在我家門口呢?”巫女模樣的玉藻前一臉無辜,“有什麽事嗎?”

“你就是暗墮巫女桔梗?!”那幾個陰陽師立刻向前邁了一步,但最終還是沒有走入院子,只是堵在了院子大門的正前方。

“暗墮巫女?”聽到這個稱呼,夏目貴志也是倒吸了一口氣,畢竟貓咪老師剛剛為他科普了一下暗墮巫女的可怕和兇殘。

雖然羽衣和愛花的母親看起來不太好相處,但也不可能是貓咪老師口中那個可怕的魔鬼啊!

那些陰陽師也註意到了夏目貴志和貓咪老師的動靜,但也許因為他們這一次行動的目標是暗墮巫女,所以只是給了夏目貴志一個警告的眼神而已。

雖然夏目貴志並沒有因為那個眼神而害怕,但考慮到其懷裏還抱著貓咪老師,他還是乖乖向後退了幾步。

“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一切,所以就算否認也沒有什麽意義。”壓低了的聲音又一次從馬車掛簾後面傳來,“這一切事情都是你做的,你這個罪魁禍首!”

“各位似乎很確定我的身份。”雖然玉藻前已經看破了這些陰陽師的真正身份,但對於他們這麽快就找到自己的居所,玉藻前還是有些好奇。

“巫女,我們幫你找了好久。”那個從馬車裏傳來的聲音聽起來痛苦而悲傷,“因為你的存在,我們只能就這麽看著他日漸消瘦。你曾經對他所造成的傷害,對於他而言已經變成了無法磨滅的印記,可能永遠都無法從你的陰影中真正走出來!”

“……”雖然對方說得很認真,但玉藻前還是有些摸不著頭緒,總覺得這些氣勢洶洶的陰陽師可能真的找錯人了。

“請問各位究竟想說些什麽?”玉藻前無奈地攤了攤手。

“你還想否認嗎?!”馬車裏的聲音漸漸拔高,“你想否認自己對他做過的事情嗎?!”

“喵!”又是古怪的貓叫聲從馬車裏傳來。

下一秒,馬車上的掛簾被猛地掀開,一個穿著白色狩衣的男人滿臉氣憤甚至眼含淚水地沖了出來,帶著無比譴責的眼神緊緊盯住了玉藻前!

在那個男人的懷裏,還抱著一只……

黑白條紋的小貓?

那個男人將手中的“貓”高高舉起,以一種讓玉藻前都吃驚的大嗓門吼道:“你看看你這妖女把我們安倍家的鎮族靈獸白虎折騰成了什麽樣子!!!”

“嗚。”看到自家家主手裏的小“貓”,其他十位陰陽師也露出了悲傷的表情,甚至因為不忍直視而用衣袖遮住了雙眼。

“自從白虎回到安倍家以後,無論怎樣的靈果靈水都拒絕食用!!”大嗓門的安倍家家主眼角流下悲痛的淚水,甚至恨不得直接將小“貓”遞到玉藻前的面前。

“堂堂……堂堂靈獸白虎!!!現在竟然瘦成了這副模樣!!和貓有什麽區別!!!”大嗓門聲音裏充滿了絕望。

“喵!”

“……”

“這都是你的錯!!暗墮巫女!!”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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