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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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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笑的時候喜歡瞇著眼睛,如此一來站在“她”面前的人類就不會發現“她”笑著的時候,其實眼神裏滿是冷漠和疏離。

“她”討厭人類,在“她”度過的漫長歲月中曾經接觸過許多許多人類,其中不乏友善可愛之人存在,但更多的是心懷惡意之徒。

“她”從不覺得人類全都是惡,卻也早已懶得尋找人類中的善,所以“她”選擇不去想不去看,甚至不去接觸人類。

人類怎樣與“她”無關,“她”所珍視所守護的就只有重要的家人。

如此而已。

但眼前的人類有些不同。至少巫女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人和妖怪靠得那麽近了。

“你沒事吧?”巫女一邊揪著懷裏貓咪老師的胖尾巴,一邊表情擔心地看著夏目少年,“還是到我們家裏避會兒雨比較好,不然很容易感冒。”

“阿嚏!”幾乎就是巫女尾音落下的瞬間,夏目貴志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不過很快夏目貴志就反應過來,自己的身體似乎恢覆動彈了!

在那一瞬間,少年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頂著濕漉漉的外套向巫女伸出雙手,然後說:“多謝您的好意,但這一次我和貓咪老師還是不打擾了,因為家人還等著我們回去吃晚飯。”

“那真是遺憾。”巫女瞇眼笑著將手上分量非常足的貓咪老師放在了夏目貴志的手中。

也許是從未想過“奪回”貓咪老師的過程這樣順利,所以在感覺到手上沈甸甸的時候,夏目貴志略微踉蹌了一下,但很快就將貓咪老師牢牢抱進自己懷裏。

非常有禮貌地向巫女和兩個孩子話別之後,少年就抱著貓咪老師沖進雨中,快速向家的方向趕去。

雖然夏目貴志不知道巫女小姐究竟是怎樣的存在,但既然貓咪老師說對方很危險,那他就不會讓兩者這麽快共處一室。

“好可惜。”看著夏目貴志離開的背影,躲在傘下的愛花輕聲說了一句,“本來想讓夏目哥哥看看媽咪為我們新買的碗。”

“嗯!”羽衣也讚同的點了點頭,“如果看到那個碗的話,胖貓咪一定也會很喜歡的!”

“回家吧。”

雨越下越大,雖然雨水全部都被擋在了外面,無法淋在巫女的身上,但下雨天的惆悵似乎也略微感染了巫女的心情。

這片公園這位置比較偏僻,所以周圍並沒有什麽人見到巫女在雨中行走的樣子。

他們一家已經在這個小鎮居住了整整一年,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他們最近可能又要面臨搬家的決定,無法在同一個地方安定太久。用巫女自己的話來說,這似乎是一種顛沛流離的生活。

“媽咪,快一點!”

雨中,穿著藍白色海魂衫,戴著可愛水手帽的寶寶們轉過身來,對巫女露出了一樣可愛的笑容。

偽裝成墨色的頭發,哥哥羽衣頂著可愛的西瓜頭,而妹妹愛花精致的兩條麻花辮則是哥哥每天早上幫忙梳的。兩個孩子依偎著對方,如同在媽咪肚子裏的時候一樣離不開彼此。

“巫女”覺得這樣的生活顛沛流離,但在寶寶們來看,每一次都是幸福的家庭旅行。

“這就來。”

聽到兩個孩子的聲音,巫女展露出笑容。

那笑容和面對夏目貴志時的疏離不同,是飽含感情,面對最重要的人時才會流露出的溫和。

而在巫女一家三口的身後,有幾個長相古怪的妖怪悄悄跟在那裏,十分謹慎地隱藏自己的身形。

“那個巫女……真的是之前打劫了我們的可怕家夥嗎?”尾隨的妖怪看起來並不是很確定,畢竟一家三口在雨中行走的畫面實在太和諧溫暖,實在不像是之前他們遇到過的“惡魔”!

在這座小鎮的不遠處有一座三隅山,三隅山上有許多在這裏生活了很久的妖怪們。

妖怪們的生活一直都很平靜,雖然有的時候會遇到人類除妖師,有的時候會被某只招財貓一樣的大妖怪欺負,但相比那些在大城市裏討生活的妖怪們而言,他們就像是生活在平靜美好的桃花源裏一樣。

可就在一個月前,三隅山上突然出現裏一具陌生妖怪的屍體,屍體旁邊還有一個看起來普通的布袋子。可就是這麽一個布袋子,使得三隅山妖怪們的生活無法再平靜下去,就算是原本相熟的妖怪,也因為那存在於布袋子中的東西而反目為仇,甚至彼此廝殺!

放在布袋子中的是一個很大的碗,通體由無暇白玉構成,顯露在月光下的時候更會出現一種令人炫目的光亮。

除了看起來非常值錢之外,這個碗還有一個非常可怕的能力——

變水為金!

只要在碗裏倒入水,那些水就會在擁有者的目光下凝結成純金!

大妖怪不在乎財富,因為金錢對於他們而言是觸手可及的小東西。但對於一些實力並不怎麽樣的低級妖怪和中級妖怪而言,金子同樣是妖怪世界裏重要的流通貨幣,可以讓他們獲得很多有用的東西。

所以在發現那個碗的神奇之處後,妖怪們的表現和發現了聚寶盆的人類沒有任何區別,就這麽在大妖怪們的冷眼旁觀之下廝殺戰鬥了起來。

不斷爭搶的過程中,神奇的碗不斷落入不同的妖怪手中,然後又有一個個碗的擁有者被襲擊搶奪。

曾經桃花源一樣的三隅山,竟然因為這麽一個小小的俗物而陷入不和平的戰亂。

直到有一天,一個戴著狐面的巫女出現在三隅山上,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那枚神奇的碗奪走,又神出鬼沒一般從三隅山上飄然離去。

“攜帶狐面的暗墮巫女!!”

有人認出了那個神秘巫女的身份。

傳說中有一位不信奉神明的暗墮巫女,總是會攜帶一枚狐面出現。

這位暗墮巫女所到之處,就會有非常重要和珍貴的重寶被搶走。無論是陰陽師耗盡所有材料制作的傳說符紙,除妖師的鎮族靈獸,又或是大妖怪守護的神泉水全部都成了巫女的囊中物。

聽說幾年前意大利那邊還丟失了幾個關系到世界未來的奶嘴……

“沒想到那麽厲害的家夥竟然會出現在這麽普通的小鎮上。”妖怪們躡手躡腳地來到巫女家的院子外面,偷偷摸摸地向裏面觀望。

因為害怕暗墮巫女的實力,所以這幾個妖怪都不敢靠近,只能在墻邊窺伺了好幾個小時,一直到雨停,一直到夜幕完全降臨,那幾個妖怪還站在墻邊輪流站崗。

說來奇怪,這幾個妖怪之前還為了那個碗你爭我奪打來打去,這會兒竟然顯得莫名團結……

房子裏的燈滅了,這個家裏的孩子們也確實已經到了該睡覺的時候。

“我們就這樣在這裏待到明天早上嗎?”妖怪們顯得有些頭疼。

“那要不我們現在就進去找暗墮巫女?”

“會不會吵到小孩子?”妖怪們竟然還有這方面的擔心。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女聲從妖怪們的不遠處傳來。

“你們是來找我的嗎?”身穿巫女服的神秘女性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屋子裏走出來,木屐在石子路上輕踏,巫女服白色的上衣在月光下格外顯眼。

巫女的臉上沒有表情,明明是那麽柔和的眉眼,卻如同寒霜一般冰冷。

“你……你……”妖怪們擠眉弄眼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有一個妖怪走出來,鼓足了勇氣對巫女說狠話,“你一個人……人類,是誰給你……你膽子搶我們的東西!把碗還給我們!”

“人類?”

巫女歪了歪頭,嚇得妖怪們幾乎魂飛魄散的一幕突然出現——

“巫女小姐”原本墨色的雙眸,竟然在這夜幕之下變成了金色!在月光下顯得極為妖異。

“如果我不是人類呢?”“她”丹唇輕啟,流露出慵懶而玩味的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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