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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似乎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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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前】

完成任務後抽空回了一趟產屋敷宅邸的蝴蝶忍, 在探望主公時被對方稍微留下了一會兒。

產屋敷耀哉對她說:“有一件事情, 我想要請你幫忙。”

伴隨著病情惡化而產生的影響, 不僅僅是自額頭開始的皮膚潰爛, 連帶著雙眼的視物能力也在一天天減弱, 到了現在,產屋敷耀哉幾乎已經完全失明了。

而這也意味著……他即將迎來產屋敷家宿命的早逝。

可令詛咒降臨在他們身上的鬼舞辻無慘依舊活著, 並且仍在不斷地制造出新的鬼。

不僅僅是產屋敷耀哉,產屋敷的每一任家主都想要鏟除鬼舞辻無慘, 但他們沒有任何一人達成了這個目標。

可就在前些日子, 從那封被八百比丘尼送開的信上, 她提到了【鬼舞辻無慘的死亡】。

產屋敷家和鬼殺隊的其他人, 都等待著這一結局, 等待了太長的時間。

產屋敷耀哉用僅有的微弱視力, 看到了她在信上說【戴著太陽紋路花劄耳飾的少年,會終結一切詛咒。】

而那個少年的名字, 正是竈門炭治郎。

她點名要這個少年去將“她的孩子伊之助”帶回鬼殺隊,卻又在同一時間預言了伊之助記憶的喪失。

【這是好事, 產屋敷閣下。我希望您能保守秘密, 暫且不要將真相告知他, 所謂的宿命正是如此,等到了時機合適的時刻,他必然會想起一切。】

產屋敷耀哉遵守了信上的叮囑, 並將解釋和勸說對方加入鬼殺隊的任務交給了蝴蝶忍。

“可是我已經有繼子了。”蝴蝶忍提醒道。

產屋敷耀哉笑了笑:“並非是要忍將其收為繼子, 我已經讓鎹鴉將委托的信件送去給了培育師鱗瀧先生, 屆時也會讓炭治郎將伊之助送去鱗瀧先生居住的狹霧山。”

他只是因為八百比丘尼在信上提醒了一句【竈門炭治郎是個過於老實的孩子】,所以有些擔心他是否能夠做好解釋和勸說的工作。

而蝴蝶忍的聰慧,鬼殺隊的所有人有目共睹。

多一重準備總沒有壞處,抱著這樣的念頭,產屋敷耀哉將這一任務交給了蝴蝶忍。

事實證明蝴蝶忍在睜眼說瞎話上的能力簡直與炭治郎有著雲泥之別,三兩句話便將伊之助說得唯有點頭。

“加入鬼殺隊之後,要做什麽呢?”

被忽悠著答應了加入之後,伊之助才想起來詢問這個問題。

“這個嘛……”蝴蝶忍笑著睜開了眼睛:“當然是殺鬼啦。”

伊之助怔楞地看著她那雙仿佛沒有焦距般的眼睛,重覆道:“殺……鬼?”

“啊,你不知道【鬼】是什麽嗎?”蝴蝶忍一副驚訝的樣子,嘟囔著:“是因為失憶忘記了還是原本就沒聽說過呢?”

伊之助張了張嘴,卻又聽到蝴蝶忍說:“那我來給你解釋一下吧。”

她合攏手掌放在臉頰上,手指微微彎曲,用像是要說什麽小秘密一樣的姿勢說:“所謂的【鬼】啊,是一種以人類為食的怪物哦,而且因為吃了很多人的緣故,所以身上也會有血腥的臭味。”

聽完這話的伊之助睜大了眼睛,卻並非是因為她說的【以人類為食】,而是【身上會有血腥的臭味】。

不知道為什麽,伊之助總覺得這種說法有些熟悉,但並非是他曾聽什麽人說過,而是……

親身體驗過。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伊之助面上幾乎血色全無,看到這種反應的蝴蝶忍瞇了瞇眼睛,沒有說話。

“不過不用害怕啦,”蝴蝶忍語氣輕柔地說:“只要成為了鬼殺隊的劍士,有了和鬼戰鬥的能力,那也就能夠保護自己了哦。”

雖然蝴蝶忍是這麽對他說的,可伊之助卻並不是很認同她的說法,因為在某個瞬間,伊之助忽然覺得——擁有和鬼戰鬥的能力,並非是為了保護自己。

【而是為了……保護其他的什麽人。】

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模糊的輪廓,大抵是女性的面容,對方的聲音很溫柔,和蝴蝶忍也有些相似,卻又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她的聲音裏,滿含著溫柔與感情。

那個聲音對他說:【伊之助……】

他覺得,或許這就是他的名字。

——*——

在伊之助稍作修養之後,竈門炭治郎準備帶著他前往鱗瀧左近次的住所。

整理好行囊準備上路的時候,竈門炭治郎的背上多了一個奇怪的長方形大箱子。伊之助好奇地詢問他裏面是什麽東西,卻被炭治郎打著哈哈敷衍過去:“沒……沒什麽啦。”

嘴上是這樣說,但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這麽回事。

竈門炭治郎這時候的表情,正和伊之助剛醒過來詢問他是否認識自己的時候,露出的表情幾乎一模一樣。

從這樣特別的反應裏看出了些什麽的伊之助心裏也確認了什麽,卻沒有直白地開口。

他唯一可以確認的是,【在炭治郎背上的箱子裏,一定裝著很大的秘密。】

——*——

鬼舞辻無慘察覺到了八百比丘尼的變化。

她近來出門的次數,似乎越來越少了。甚至有時候好幾天都是待在宅邸中,最大的活動範圍也只是從房間到庭院。

鬼舞辻無慘詢問傭人們時,有人告訴他,【當您不在家中的時候,夫人時常會坐在外廊看櫻花,一看就是一整天。】

八百比丘尼是很喜歡櫻花,可在以往,她至少還會偶爾出去逛街買點東西。

鬼舞辻無慘忽然想,或許伊之助的死,的確給她帶來了不小的打擊。讓本就沒什麽精神的八百比丘尼,變得愈發沈默安靜了。

但他又轉念一想,沒有了一個孩子,他們還有另一個孩子。

“累,”鬼舞辻無慘將累叫來了跟前,這孩子也早已知曉了伊之助的事情,鬼舞辻無慘便對他說:“去她身邊吧。”

累楞了一下。

事實上,被鬼舞辻大人叫過來的時候,他本以為自己又要被送回那田蜘蛛山了。

就像上一次那樣,在度過了幾年短暫的“家人”的時光之後,又被隨意地舍棄。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但鬼舞辻大人的話卻令他一楞。

累一直都知道,相比於自己,母親大人更加偏愛伊之助,而失去了伊之助於她而言是多麽沈痛的打擊,只要稍微思考片刻便能夠一清二楚。

他只是不敢在這時候出聲,累不敢去想——對於母親大人而言,看到他出現在她面前,她究竟會覺得安慰還是諷刺。

但父親大人對他說,讓他去母親大人的身邊。

於是累擡起臉看了鬼舞辻無慘一眼,從他手裏接過他脫下的外套,而後邁著小小的步子,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八百比丘尼坐著的外廊。

他在她的身後站了一會兒,才像是鼓起勇氣一般,將自己出來時從父親大人手中接過來的外套搭在她的肩上,然後輕輕地坐在了她的身邊。

“母親大人。”累小聲地叫她,見她拉了拉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看清了外套樣式之後卻沒有拂開,便知曉她現在和父親大人並沒有什麽矛盾。

但父親大人卻像是不敢來見她一樣,甚至連遞件外套這樣的事情,都要讓他來代替。

雖然這種說法很奇怪,但累的確是這樣覺得,在他看來,如果是他印象中那個高不可攀的鬼舞辻大人,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的。

他為了母親大人改變了太多,變得真的像是她的丈夫,累的父親一樣了。

“嗯。”八百比丘尼輕輕地應聲,擡起手摸了摸累的發頂,忽然問他:“累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聞言累楞楞地看著她,像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其實是想說喜歡的,可又想到母親大人剛剛失去伊之助,若是這麽說,或許只會讓她更加傷心。

累只能沈默不語。

八百比丘尼看著他低下腦袋,蒼白的臉頰稚嫩柔弱。

【鬼】的強大與否,取決於他們從鬼舞辻無慘那裏獲得的血的分量,以及他們自身吃人的數目。

越是強大的鬼,吃掉的人類越多。

累雖然是小孩子的模樣,被鬼舞辻無慘變成鬼的時間也只有幾十年,卻能夠成為下弦之伍,也足以說明他的強大。

或許就這樣下去,再過個幾十年、幾百年,他也可能會取代上弦之中的某個鬼,成為新的上弦也說不定。

畢竟……鬼舞辻無慘對累的偏愛,也足以說明一切。

這是唯一一個,當他出現在八百比丘尼面前,非但不會被鬼舞辻無慘趕走,反而會主動接納的存在。

八百比丘尼想起了鬼舞辻無慘身為人類之時,拖著病重的身軀,命人驅著牛車,載他來到她暫居的神社。

身為人類時的累,或許是令鬼舞辻無慘想到了人類時的自己。

所以他對這孩子的偏愛,與其說是喜歡小孩子,倒不如說是因為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於是心生了憐憫。

鬼舞辻無慘的憐憫,有時候很珍貴,有時候又很廉價。

他很少會真的對手下的鬼上心,卻時常會對各種人脫口而出“真可憐啊,讓我來拯救你”之類的話。

鬼舞辻無慘就是這樣,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累的沈默換來的是八百比丘尼將他抱進懷裏的舉動,她將自己的臉頰貼在累的發頂,撫摸著他那頭蒼白的發絲。

她的姿態自然而又溫柔,就像是春日裏拂面而過的微風。

令站在屋子的角落裏,一言不發註視著檐廊上發生的一切的鬼舞辻無慘,深深地蹙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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