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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元旦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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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元旦淩晨,整個紫禁城內,有人睡的昏天暗地,有人則過的如履薄冰。

等四爺帶著十七,領著老七等人,把八爺、九爺綁起來帶下去,乾清宮內恢覆平和,太醫們魚貫而入,替康熙診脈,年秋月下了為後以來第一道懿旨。明言宜貴妃行止不端、禦前失儀,沖撞康熙,致使康熙舊疾覆發,特命她禁足反省,罰一年俸銀,以示懲戒,肅穆宮闈。待康熙醒來之後,再由聖裁。

這麽一來,五爺在偏殿得知,心中反而安下心來。年秋月如此做法,證明康熙還能好起來。只要老爺子在,多求求情,額娘與九弟未必不能躲過殺身之禍。

轉臉端了熱茶來餵宜妃。順便寬慰幾句,宜妃呆楞半晌,五爺哄著喝了杯熱茶,心口才算暖起來。隔了半日,看看五爺一直在身邊伺候,不見小兒子,忍不住哭道:“那個賤蹄子破落戶,我就說她命硬,生下來就克死了親生父母,沒長大就克死了親姥爺,又是個沒兒女福不能生養的。當初苦口婆心勸老八,叫他別娶別娶,哪怕娶個小門小戶的,也強過娶來一個喪門星。哪知道,老八為了丈母娘家權勢昏了頭,還是娶了。如今倒好,好好的郡王爵位丟了,連帶著咱們母子三人——眼看就要圈禁幽死了呀!”

說著說著,捶胸後悔、哀切不止。五爺急忙抓住她,看看四下無人,小聲問道:“今日到底怎麽回事,不是說皇阿瑪身體已經好多了嗎?”

宜妃見問,止住悲聲,慢吞吞回答:“我哪知道,剛開始還恩恩愛愛,好好的。往年從未聽過他有這麽個毛病,怎麽突然就——風了呢?”

五爺含含糊糊沒聽明白,想了想又問:“真的是馬上——風了?”

宜妃紅著臉不好作答,頓了頓說道:“我哪知道,這等事從來沒見過的。那個喪門星破落戶說是,我也不好說不是。你去問她。”

郭絡羅氏早就鉆地道不知跑何處去了。叫五爺問誰去?母子倆對坐一會兒,宜妃嘆氣問道:“若是你大哥肯出力,說不定,還能保住你弟弟。不管怎麽說,他跟老八關系好。那人心眼兒實在,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老八掉了腦袋。”

五爺嘆氣,宮內這般忙亂,都不見直親王府裏一個人影,八成是在宮門外給十三攔住了。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了,不由埋怨:“既然知道是要掉腦袋的事,您怎麽還——”

宜妃聞言又哭了,“我什麽時候做過這等天殺之事。都是那個喪母星,逼著我瞞了消息、關了乾清宮,請來老八、老九,逼著你皇阿瑪寫傳位詔書。一時情急,找不到明黃詔書,居然還拿臭襪子代替。我呸,虧她想的出來。”

五爺默然,頓一頓埋怨道:“她個婦道人家,胡來慣了。溜進乾清宮就是死罪一條,還想陰謀皇位。老八兩口折騰也就算了,老九居然也看著她胡來?真不知道,那兩口許了他什麽好處?”

宜妃閉嘴不說話了。好處自然是有的,只是,有些不好開口。畢竟,以自己跟老八的關系,無論是母後皇太後,還是聖母皇太後,說出去,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真是糊塗了。怎麽幾個孩子一攛掇,就昏了頭呢?

不說宜妃對著五爺暗自後悔,永和宮內,德妃聽了底下人傳話,暗暗心驚:這個郭絡羅氏,真是喪門星!若不是她插手,憑昨日下的藥,康熙早就魂歸西天,太子即位,名正言順。如今皇帝雖然不好,畢竟還活著。萬一他醒來查明真相,可該如何是好?

正在著急之時,八姐挺著肚子,扶著宮女進來請安。德妃急忙站起來親自扶她,埋怨:“大過年的,我們忙也就是了。你眼看就要生了,還到處亂走。仔細孩子。”

八姐笑著道謝,陪德妃坐到炕上,回答:“大年初一的,總要來額娘這邊請個安才是。再說,孩子有親祖母照看,我心裏也有底。”

德妃聞言笑笑,叫人捧來一碗熱羊奶,看著八姐喝下去,這才打發走眾人,悄聲問道:“往下該怎麽辦,老四有什麽打算?”

八姐微微一笑,點頭說道:“額娘不是已經交代他了嗎?四爺做事,您還不放心?”

德妃聽她這麽說,心中更加沒譜,“可是——”皇上他還活著。

八姐不以為意,“唐明皇從四川回來,就升了一級。聽說,他老人家活到□十歲,可真是高壽呢。”

德妃皺眉,小聲嘀咕,“太上皇?”

八姐不置可否,微笑著端坐一旁,撫著肚子暗暗吸氣,心道:這孩子要是生在今天,倒是個喜日子。

德妃看她神色不對,急忙問道:“怎麽了?是——要生了?”

八姐皺眉,顫聲回答:“羊水怕是要破了。請額娘恕罪,容我回南三所。”

德妃一瞅,可不是,血水順著褲子,眼看就要滲出來了。這天寒地凍、大雪紛飛的,哪裏還能容四媳婦安然回去。好在是自己親孫子,顧不得晦氣,急忙張聲叫來宮人,吩咐他們燒熱水,請太醫、接生嬤嬤來。一面親手攙扶八姐,送她到裏屋床上躺下。安撫道:“外頭就算天大的事,你也給我放下。生孩子可馬虎不得。你瞧同樣生兒子,宜妃的孩子能活下倆,她親妹妹的怎麽就夭折了。聽我的,別亂動。我是孩子親奶奶,還會害你們娘倆?”

八姐聽她這麽說,才算放心。又掛念前頭事情。德妃便趁著她陣痛空當,抽身出來,叫貼身太監小心打聽,看事情如何了。

也不怪八姐掛心,自古以來,皇位傳承,就沒幾個順當過的。尤其這次上頭有老爺子看著,下頭有兄弟們虎視眈眈。四爺迫不得已,把大女婿班第都搬出來,叫他帶人,往理郡王弘皙府外守著,以防弘皙借著皇長孫名頭鬧事。至於直親王胤褆那裏,則是年羹堯帶兵趕往九門提督府奪權時,順便派兵圍上。至於年羹堯為何不聲不響從了四爺,用一句話說,便是年羹堯著了四爺小妾武氏的道,叫人家握了把柄在手裏。歸根結底,還是八姐有意放武氏出門做生意、管鋪子,種下的姻緣。當然,這等**,不足為外人道也。看官們且容我稍後再敘。

所謂歷史必然,就是年羹堯與四爺必定會因為一個女人有所聯系。年秋月叫康熙搶進後宮,自然就要從四爺家裏出來一位勾搭年羹堯。再加上高紅麗那個不省心的四處搗亂,以武氏為契機,年羹堯自然而然就與四爺搭上了線。至於過後四爺會不會過河拆橋,一把燒了頭頂翡翠綠毛巾,就不得而知了。

單說外城由年羹堯接管兵權,紫禁城由十三帶兵把守,四爺已然騎虎難下,就算康熙今日不病,也由不得他賴在龍椅上不肯挪窩。只不過,四爺顧忌著名聲,想要順順當當辦成此事,還要再動動腦筋。

好在康熙叫他八兒媳欺負狠了,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四爺借機將八爺要謀朝篡位之消息散布出去,又說康熙氣壞了,得了偏癱,連話都說不全,字也寫不好。

消息一出,滿朝文武班房內震驚失色。馬上就有鄂爾泰、張廷玉大呼:“如此關頭,太子要冷靜處置才是。”十七帶著十八領頭在一旁添油加醋,說什麽皇阿瑪被氣的不輕,如今只有兩根手指能動,怕是連人都認不全。說著說著,一旁十二爺喟嘆:“八哥他——唉!”

有這幾位皇子作證,誰敢不信?

接著,便有禦史攛掇:“既然如此,值此元旦佳節,何不請太子擎起大鼎?也好安撫民心,令我等知曉日後該為何人之意而從之。”

說白了,就是:大清朝老當家的不能管事了,太子您該上位了。趕緊的,您上去了也好給我們發發福利漲漲工資!

這話若在平日說出來,就是大逆不道。只是今日一早,眾人進宮上朝,一路上看街道禁嚴,大過年的街面上不見一個百姓行走。紫禁城更是只許進不許出,一只蒼蠅過了宮墻,都會給火槍槍子蹦了。

百官又不傻,哪裏會不知道朝政出了大動蕩。看近幾個月,康熙越來越糊塗,孝惠章皇後孝期剛過半年,就立個二十來歲的小皇後。眾人嘴上不說,心裏多少埋怨皇帝年老不孝、好色昏庸。如今八爺又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事端來,只有想方設法劃清界限,哪裏還有擁護賢王之心。再看直親王、理郡王雙雙沒來上朝,這二人身後勢力,只能臨時尋找靠山,以求太子四爺日後清算之時,能看在今日從龍擁君之舉上,松松小手,放他們平安。

一時間,四爺倒是得了一個多數票!

三聲鞭響,列隊入朝。只見一身杏黃色龍袍站在龍椅前面,出示玉璽,沈聲說起除夕之夜變故,講起當時康熙面對郭絡羅氏火槍,為大清萬世計,冒死將玉璽拋到自己懷裏。正是早些時候,在乾清宮後殿內,康熙扔過來的那個紅紅的、膩膩的東西。說到康熙身體狀況,居然還掉下淚來。惹的百官無一不陪著哭上一陣。

然國不可一日無君,更不能有一位糊塗到話都不能說的君主。只是,這話該由誰挑頭,是個大問題。

四爺自然不能說。十三爺在外把守宮門,自然也不能說。鄂爾泰、張廷玉要保持中立,以便幫襯。幾個兄弟中,能信的過的只剩下十七。

四爺悄悄沖他使個眼色,十七會意,剛邁腳準備出列,就聽十八在身後大大咧咧說道:“四哥,您就別傷心了。如今是什麽時候,咱大清國還要靠您撐著呢。皇阿瑪身體不好,日後怕是要好好榮養天年了。您吶,就趕緊的,管起咱們這一大家子得了。皇帝不能理事,太子掌國,自古都是這麽個道理,大家夥兒說是不是?”說完,拉著十六、十七出列,對上磕頭,高呼皇上萬歲。

禮部侍郎高斌更是急忙忙跪下湊趣,高呼“此乃天意,請太子殿下切勿推辭!”

四爺站在臺上,還要沈臉斥責,早就文武百官商量好了似的,齊齊跪下來,山呼萬歲。

這還不算完,四爺連連推脫了三次,一面說不行,一面還怕底下人當他真不行。好容易百官沒有當真,依舊扶他登上龍位。就有三毛子捧著明黃色龍袍、朝冠,說是乾清宮命送來的。

百官一聽,乾清宮?這麽說,老皇帝也同意了。好!他們爺倆兒不鬧別扭,咱們往後日子,也就好過嘍!

當即禮部請改元。四爺早有準備,裝模作樣與人商量一聲,便定下年號:雍正。

命欽天監擇吉時,率百官祭天。京城外的天壇來不及去了,在紫禁城內就地選了個好地方,正是往日四爺所居南三所東南角一處開闊地上,擺香案祭告天地祖宗。

忙過多時,才放百官回家歇著。四爺暗地裏查了查宮裏銀庫,知道前幾天立後花了不少銀子,如今正是沒錢時候,索性借口康熙病了,要侍奉床前,暫且不辦酒席。省了銀子,又得了孝子名聲。待到百官安安分分出宮,各回各家,四爺這才松了口氣。喚來三毛子問道:“這龍袍、朝冠是太上皇讓送來的?”

面對新君,三毛子哪敢撒謊,磕頭在地,實話實說:“啟稟皇上,太上皇尚未蘇醒。龍袍、朝冠乃是皇——太上皇後命人整理送來。”

“太上皇後?”

☆、60兩位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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