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始皇帝的要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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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始皇帝的要求 (1)
未知是最大的恐懼。
原以為自己是這個空間內最全能的存在,想等榮飛的事情解決以後留在書中世界成為真正的神，現在發現自己不過是更高層次的強大存在手中的超線木偶，藍鳥人的情緒頓時壞到極點,同時也害怕到了極點。
他怕他會因為知道太多被真正創造這個空間的神秘力量殺死！
在現實世界和書中世界同時被殺死！
必須盡快離開這個被神秘力量掌控的未知領域！
它不是我創造的世界！
它是更高層次的力量借我的小說內容創造的世界！
我充其量不過是給人生蛋的母雞！
“你們放心,只要我能離開這個世界，我一定會讓榮飛在書中世界死得徹徹底底，龍雲飛和他的兩個紅顏知己也會很快回歸他們的世界，我的兩個筆名寫的小說之間將永遠不存在任何形式的聯動和穿越！”
為了爭取周恒和封淩的協助,藍鳥人瘋狂指天發誓：“我是認真的！我會百分百遵守我的承諾！”
“但事實證明你對這個以你的小說為藍本創造出的書中世界的影響力並沒有你以為的那麽強大。”周恒毫不留情的指出，“就像你寫的文字不一定會立刻在書中世界引起對應改變那樣，你並不是決定世界走向的決定性力量。”
“所以我才更要離開啊！”
藍鳥人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意識到情況緊急,他也顧不得創造者的尊嚴,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我不知道創造書中世界的到底是什麽等級的強大力量！但我知道他在他親手創造的書中世界中是無所謂不能的！我不能留在書中世界，萬一被他玩死了可怎麽辦！”
“但他明顯對現實世界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封淩冷不防地提醒說，“所以才能把現實世界中的人拉到書中世界。”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至少他對現實世界的影響力遠不如對書中世界的影響力,不是嗎？”
藍鳥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恐懼和偷生本性：“我原以為我能在書中世界成為神,所以我發現穿書後依舊很得意！但是現在，書中世界根本不是我創造也不受我掌控,我TMD留在這裏還有什麽意思！萬一創造這個世界的神秘力量哪天看我這個寫作者不爽把我抹殺了怎麽辦？這個世界存在那麽多和我的文字、想象無關的生物,可見創造這個世界的神秘力量是個閱讀興趣極其廣泛的家夥,指不定什麽時候就——”
“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不是有一定的道理,是百分百的有道理！”
藍鳥人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就差跪在地上抱著周恒、封淩的腿嚎啕大哭：“你們趕緊幫幫我吧！我只是個無意中卷進來的倒黴宅男！我真的不想接觸超越常識的未知生命體！”
“這個事情……”
周恒想了一下，對藍鳥人說：“在我們找到送你離開書中世界的辦法以前，你都要保持絕對冷靜，絕不能讓榮飛知道你這個世界創作者也只是更強大的力量的操線木偶。”
“我懂我懂我全都懂！”
不用周恒解釋,藍鳥人已經連連點頭。
封淩於是又叮囑道：“書中世界存在更高位的支配者、你只是被更高位支配者選中的十八流小作者這個秘密，你要牢記在心同時又堅定不移的忘記，唯有如此，你才能在和榮飛的相處中占據上風。不要小看榮飛，這家夥能夠一口氣活幾百年，完全突破低武歷史小說的設定，本來就是件不尋常的事情。”
“嗯嗯嗯！”
藍鳥人一個勁的記錄著。
原本，他就覺得奇怪——
《晚唐風流》是低武歷史小說，主角榮飛歷經無數波折坎坷在結局的時候終於成為當代第一大宗師，擁有龐大後宮，壽命更是普通人的數倍，但——
低武世界不存在長生不死青春不老！
從《晚唐風流》大結局到《霸總的替身影帝》開場的幾百年空白中，榮飛到底有什麽奇遇？
或者說——
真正掌控這個書中世界的神秘力量給這個世界加了什麽樣的奇怪新設定，以至於榮飛可以凡人之軀突破低武世界的生命極限，享受綿延數百年的青春不老長生不死！
始皇帝又是……
“麻煩你們了！”
怕惹上自己無法解決的麻煩的藍鳥人果斷停止思考，一個勁地討好周恒與封淩。
周恒一眼看出藍鳥人對自己和封淩的討好有極強的目的性，但為了找出真正的幕後，他也只能假裝不在意藍鳥人的小心思，一通叮囑過後，他和封淩一起走出酒店。
藍鳥人這才暫時松了口氣。
……
……
車子緩緩駛出地下停車場。
封淩問周恒：“藍鳥人這家夥可以信賴嗎？”
周恒搖搖頭，說：“我們只能有限度地相信他。”
“那他所謂的更高層次的掌控世界的力量……是真的嗎？”
封淩擔心藍鳥人沒有說實話，故意將他們引向錯誤的調查方向。
周恒瞇眼想了一下，說：“這個空間肯定存在著更高層次的掌控力量，否則不能解釋我的到來以及他的進入。”
“對哦……”
封淩恍然大悟。
榮飛能夠借用龍雲飛的身體回到書中世界，因為他在現實世界中攛掇藍鳥人寫兩個世界的聯動番外，但是周恒進入這個世界的起因卻是——
天劫！
突破虛空！
“假設送我來這個世界的力量是天道，送藍鳥人進入這個世界的力量也是天道，”周恒自言自語說，“這裏是書中世界，單從理論上講，作者就是天道，但實際情況卻是……作者和天道變成了兩種東西，而且作者對世界的幹涉力在天道之下……天道……天道……什麽才是天道……誰創造了天道……或是說……誰是天道……”
“阿娜達！”
封淩突然開口，打斷周恒的思考：“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
“說。”
“那我——”
封淩深吸一口氣，對周恒道：“我懷疑始皇帝是天道！或者說，這個世界的始皇帝並不是真實的始皇帝，他是天道的化身！”
“這個世界的始皇帝並非始皇帝，他是天道的化身……”
封淩的話很荒誕，卻是細想過後很有道理的那種荒唐。
至少，周恒覺得封淩的猜測很有道理。
假如這個世界的始皇帝不是真實世界的始皇帝的投影化身，是創造並運行整個書中世界的天道法則的具象化，或許真的可以解釋——
至少，預言竹簡的存在合理性就被解釋了。
但還是——
周恒輕撫額頭。
直覺告訴他，封淩的假想並非異想天開，也確實部分接近真實，但真實並非如此！
真正的天道……
天道……
天道化身……
“帶我去阿房宮。”周恒說，“我想當面問始皇帝一個問題——”
“你不會是準備和他現場攤牌吧？”
封淩很慌張。
不論始皇帝是不是天道化身，他的實力都是無需質疑的強大無雙。
何況此事涉及……
他是天道，他不會回答暴露身份的問題；他不是天道，他拒絕回應這種愚蠢的懷疑。
“我知道我正在做什麽，我不打無準備的杖。”
周恒平靜地表示。
封淩見周恒態度決絕，也深吸一口氣，再次發動百分百直覺到達目的地的特殊能力！
嘩啦——
眨眼功夫，車子已經穩穩停在阿房宮的結界外。
封淩搶在周恒下車前下車，堵住車門口：“阿娜達，你這次進入阿房宮很可能遇上超乎想象的危險，我勸你謹慎一點比較好！我不相信我們找不到繞過天道把事情解決的辦法！”
“但是——”
“不要冒險！天道要殺我們就像小學生用橡皮擦把畫錯的線條擦掉一樣輕松！”
封淩急得額角青筋暴起。
擁有奇異天分的他已經聽到來自異時空的警告喃語，他必須阻止周恒拜訪始皇帝！
“你不能進去！你一旦進去就會永遠失去我！也失去你自己！”
“但是——”
周恒靜靜地看著封淩：“我想知道真相。”
“真相……”
封淩長嘆一聲，抱住周恒：“真相就那麽重要，值得你用生命去試探？”
“是的，世界的真相對我很重要，但是你比真相更重要。”
周恒擡頭，憂郁地看著封淩：“為什麽突然這麽堅決地阻止我？”
“因為——”
“因為你能看到未來？”
“算不上是看到，只是……只是……內心深處有個可怕的聲音反覆提醒我，它不許我放你進入阿房宮找始皇帝問真相，它說如果我此刻不能留住你，我將永遠失去你！”
說到這裏，封淩下意識地牢牢抱住周恒，嚼著眼淚：“你是我的全部！我不能沒有你！我寧可被世界背叛也不能沒有你！求求你，不要辜負了我的堅決！不要不相信我！”
“但是——”
“世界的真相並非解決問題必須知道的內容，不是嗎？”
封淩用近乎卑微的態度看著周恒：“不要進阿房宮，不要試圖接觸世界的真相！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不能說為什麽嗎？”
“不能，因為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在心底有一個聲音反反覆覆地告訴我，絕對不能讓你進阿房宮詢問世界的真相，如果我不能留住你，我將永遠失去你。”
封淩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感應到的一切都告訴周恒。
周恒早就發現封淩身上有諸多不尋常的地方，甚至連他的真實身份都是一則巨大的隱秘，所以，雖然內心深處依舊無比渴望向始皇帝尋求世界的真相，但因為封淩的堅持，他最終選擇了放棄。
“我答應你，我不向始皇帝詢問世界的真相，但是——”
周恒語鋒一轉：“阿房宮內明顯已經感應到我的到來，路過門口卻不進入，會讓主人覺得我傲慢嗎？”
“這點……”
封淩想了一下，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周恒：“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進阿房宮，哪怕只是打聲招呼。”
“我也這麽覺得。”
封淩連連附和。
此時，阿房宮的結界也由內而外打開，身穿鎧甲的古代武士們高舉銅戟，整齊列隊兩側。
李非站在阿房宮門前，態度謙卑中難掩驕傲：“周先生，封先生，你們此刻前來可是為了拜訪始皇帝陛下？”
“是，但也不是。”
周恒一直都不喜歡李非，故意和他玩啞謎。
李非也知道自己不討人喜歡，假笑道：“周先生，始皇帝陛下不喜歡模棱兩可的回答，請周先生在覲見時發言註意進退尺度。”
“我並非第一次覲見始皇帝，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能說，以及——該怎麽說。”
“那就好！那就好！”
李非笑得很假。
周恒也笑得很虛偽。
一番假惺惺的你來我往後，李非帶周恒和封淩進入阿房宮，路上遇到正和蒙家兄弟組團下本的太子扶蘇。
見周恒再度前來，扶蘇趕緊把自己的游戲角色貓進草叢，迎上去，問：“周先生，你找父親有事情？”
“嗯，遇上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必須得到他的幫助才能解決。”
周恒直言不諱。
扶蘇聞言，不禁皺緊眉頭：“什麽樣的麻煩事？會對世界造成不好的影響的那種嗎？”
“是，同時也不是。”
“那——”
“放心吧，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糟糕。”
周恒寬慰地拍了拍扶蘇的肩膀。
扶蘇信任周恒的能力，同時也知道周恒和封淩身上都蘊含著大量異常，見兩人都信心滿滿，自然也不再阻攔，擡眸，對明顯又在計劃什麽陰謀的李非道：“周先生是父親的朋友，相國可要好生對待。”
“公子只管放心。”
李非毫無誠意的承諾著。
扶蘇笑了笑，目送他們離開。
李非則是全程維持著假笑，一絲不茍，一分不錯。
詭異的場面讓周恒再次確定阿房宮內並非和諧一家，這裏同樣存在著權力爭鬥和派系攻伐。
……
始皇帝顯然已經知道周恒和封淩的來意。
因為李非將兩人帶到大殿外的時候，甚至沒有讓他們在外面等候通傳，直接將兩人帶進去，隔著珠簾，畢恭畢敬地稟告道：“陛下，李非不辱使命。”
“下去吧！”
“諾。”
李非恭敬退下，留下周恒和封淩面對珠簾後的始皇帝。
一時間，大殿異常靜謐。
直到——
珠簾後響起環佩交錯的聲音。
“你此番前來，可是為了世界的真相？”
“原本是為了世界的真相而來，但來到阿房宮後，我突然覺得我不該向始皇帝陛下詢問世界的真相。”
“為什麽？”
“因為陛下未必會給我答案，即使願意給，也必定附加大量條件，這些條件中只要有一個做不到，我就無法從陛下這邊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你想得很透徹。”
“因為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世界的真相’是需要詢問者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得到答案的昂貴問題。”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來阿房宮？”
“因為——”
周恒頓了一下。
沒有人敢在始皇帝面前用“來都來了，為什麽不進去看看”做理由解釋自己的登門拜訪，周恒也不例外。
他需要一個體面的理由。
一個能讓始皇帝和自己都接受的理由。
但是——
“因為我想知道我是誰。”
封淩突然開口，眼神又執著又鑒定。
“你——”
“對！我想知道我是誰！”
封淩用難得一見的沈穩聲線重覆一遍問題：“我不能繼續這樣渾渾噩噩下去！我想知道我是誰，想知道我在我的阿娜達的生命中到底扮演什麽樣的角色！”
“這個問題——”
“需要付出昂貴的代價嗎？”
“是的，你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必須支付昂貴到你根本無法支付的代價。”
“那……”
封淩想了一下，作出決定：“什麽樣的代價？”
“永遠離開周恒。”
“什麽！”
沒想到代價內容竟是——
封淩倒吸一口涼氣，身體也踉蹌著連連退了好幾步，不甘心的追問道：“為什麽？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等價交換就是如此，除非你們能拿出足以抵消這個代價的物品。”
“足以抵消這個代價的物品……”
封淩想了一下，對周恒道：“或許我們應該把我們掌握的所有情報都拿來和始皇帝陛下做交易。”
“你的意思是——”
瞬間領會封淩的想法的周恒擡起頭，對始皇帝道：“據我所知，我們所處的世界本是一本書。”
“不是一本書，是許多本書。”
始皇帝用溫和的話語回答周恒。
周恒因此心頭一凜，反問道：“是同一個作者的書？”
“你說呢？”
始皇帝發出不置可否的笑聲。
顯然，他不準備白送答案。
周恒也沒指望什麽都不付出就從始皇帝處得到答案，聞言，淡然一笑，平鋪直敘道：“寫出構造了我們的世界的許多本書中的三本的藍鳥人因為不可控因素也已經進入書中世界，他想知道怎麽做才能安全離開這個非常識的世界。”
“這是你的問題？還是他的問題？”
“是我的問題，同時也是他的問題。”
“朕可以把屬於你的那一部分問題的答案告訴你，藍鳥人想要的答案則必須由他本人站在朕面前親自和朕交易。”
“不能代為轉達？”
“不能。”
始皇帝的口氣很溫和，卻在溫和中蘊藏著不容置疑的絕對權威。
周恒想了一下，決定服從始皇帝的絕對權威，只接受屬於自己的那一部分答案：“我能得到的答案是——”
“可以進入書中世界，自然也存在安全離開書中世界的辦法，例如踏破虛空，這就是朕給你的答案。”
“這還真是……”
周恒無語。
受都市世界的法則壓制，他無法完全施展半步虛空的實力，但只要給他足夠的壽元和氣運，終有一天能夠攢夠力量一舉突破虛空。
“對了，我前段時間去醫院做體檢，檢查結果顯示我已經命不久矣，只等榮飛死去，我也會被天道卸磨殺驢。這一則命運有回旋的餘地嗎？”
“你現在不就正在享受命運的回旋嗎？”
早已看穿一切的始皇帝悠然反問。
周恒：“……哪怕是借用龍雲飛的身份回歸的榮飛也會激起命運的反彈？”
“若是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到，命運又憑什麽自稱命運？”
“額……”
周恒無力反駁。
封淩不爽始皇帝的嘲諷態度，大膽維護道：“就算你吃了長生不死藥有了堪比半神的能力，你也只是命運手中的棋子，為什麽總是用你是命運的主人的態度對我的阿娜達說話？！難道世界的真相就是——”
“你猜對了，但也沒有猜對。”
始皇帝用模棱兩可的態度回答封淩的無禮質詢。
封淩：“……”
他原以為用激將法可以從始皇帝口中挖出秘密，沒想到——
“向朕道歉。”
珠簾後，響起始皇帝的不悅催促。
封淩無奈，不得不低聲下氣地給始皇帝賠禮道歉。
因為對方是古代帝皇，為了表現道歉誠意，他還必須三拜九叩，每次叩頭都要高喊三聲：“對不起！”
等到道歉儀式結束，封淩的額頭都已經磕破，小腿也因為短時間內的反覆高強度跪拜出現肌肉痙攣征兆，險些站不穩。
還好周恒近在咫尺，一個眼疾手快扶住他，無奈地評價道：“……你真是個沖動的小孩。”
封淩：“我……我……”
“下次再在始皇帝面前沖動，事情可不會像今天這麽簡單就收場。”
怕封淩好了傷疤忘了疼，周恒趕緊提醒。
封淩：“——知道了。”
周恒知道封淩委屈，溫柔輕拍封淩的肩膀，安撫一番後，對始皇帝道：“他還是個孩子。”
“朕知道他只是個孩子，所以才只是小懲大誡。”
“陛下——”
“藍鳥人想要安全離開書中世界的辦法，你讓他自己來找朕。”
“可是他無法進入阿房宮，他只是個普通人，san值稍微高一點，他就會發瘋。”
周恒非常婉轉地提醒始皇帝。
“san值稍微高一點就會發瘋？”
始皇帝遺憾地嘆了口氣，道：“七天之內，他能獨自一人走進阿房宮，朕將不收取任何代價。”
“額……”
始皇帝的條件看起來非常誘人，仿佛大放水，但是周恒知道，藍鳥人做不到，這家夥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必須獨自一人？不能帶——”
“不能。”
“那……”
周恒想了一下，決定和封淩暫時離開阿房宮。
始皇帝沒有留他們。
他在珠簾後輕敲手指，代表送客。
……
……
走出阿房宮，坐回車中，封淩迫不及待的問周恒：“阿娜達，現在該怎麽辦？藍鳥人那個廢物根本沒可能靠自己的力量走進阿房宮，何況始皇帝只給了七天時間！”
“藍鳥人根本不可能在七天時間內完成和始皇帝的約定，這點我和你一樣確定，始皇帝肯定也知道，”周恒捏著眉心道，“既然如此，為什麽他要提這一茬？以他的身份和尊貴，完全沒必要……”
“阿娜達懷疑始皇帝的這個要求有另一種解讀方法？”
“至少，以始皇帝的身份和心智，不會提出這麽簡單又絕對不可能達成的條件……除非……”
周恒輕撫額頭：“我們立刻回酒店，見藍鳥人！”
“現在回酒店嗎？”
封淩露出為難神情。
他擔心會在酒店撞到披著龍雲飛外皮的榮飛，到時候，仇人相見——
“榮飛正在游樂園陪九尾狐貍精胡媚兒做過山車，以胡媚兒的薅羊毛性格，不把榮飛的口袋折騰到一個鋼镚都不剩是不會放他離開的。”
回想在玄幻世界的經歷，周恒唇角不自覺地綻放笑容。
封淩看到周恒嘴角的笑容，心裏又是一通醋意，陰陽怪氣地表示：“阿娜達對胡媚兒很有好感？因為阿娜達在這個世界的身體也有少量的狐族血脈？”
“不單單是這樣。”
“那是——”
“胡媚兒非常狡猾又擅長玩弄男人，要不是遇上龍雲飛，她甚至可以利用愛慕她的男人們之間的相互制衡獲得足以讓自己達到半步虛空境界的大量珍貴的修煉資源。”
“這個女人……”
“所以我對她一向敬而遠之卻又不敢放過任何一條與她有關的線索。”周恒說，“她太懂得如何正確使用九尾狐的魅惑和美麗，讓周圍的雄性為她發瘋發狂。”
“嗯嗯嗯！”
再次確定周恒不可能愛上九尾狐貍精的封淩激動得連連點頭，同時發動跑車，穿過迷茫白霧，轉眼間就停在了酒店門外。
“到了。”
“這麽快？”
周恒詫異。
他知道封淩的身上有秘密，可以憑直覺隨意使用異世界空間通道以最短時間抵達目的地，但是——
僅僅五分鐘就抵達，這速度也實在——
“你沒有任何身體不適？”
“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我怕你身上的異常突然爆發，危害你的身體和精神。”
周恒非常直接的說出自己的擔心。
畢竟，他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封淩到底是什麽，封淩也同樣不知道自己是什麽。
未知永遠是最大的恐懼。
……
謹慎的檢查過後，確定封淩確實無恙的周恒松了口氣，和封淩一起坐電梯來到藍鳥人的房間，將覲見始皇帝時發生的部分事情告訴他。
藍鳥人早些時候才被告知這個世界存在著真正的長生不死的始皇帝，如今又得知始皇帝不僅掌握著讓他安全離開書中世界的辦法，還願意見他，歡喜得走路都同手同腳起來。
“我……我……我要趕緊給自己定一套體面衣服！見始皇帝可不能馬虎！我還要找禮儀老師，讓他教我覲見禮節、餐桌禮節！我……我……”
“關於這次覲見，始皇帝有兩個要求，七天內，一個人。”
周恒平靜的說出始皇帝的要求。
藍鳥人聞言，頓時渾身冰涼：“這……這……我……我……七天時間根本不夠我定做一套衣服！更不要說——”
“阿房宮是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建築物。”周恒補充說，“它被包裹在結界中，藏在空間的縫隙裏，不定期在某個地方出現，對沒有卓越靈能力的人而言，僅僅是找到阿房宮就需要費九牛二虎之力。”
“那我豈不是——”
藍鳥人的心，哇涼哇涼。
他知道自己是個廢物，沒有靈能力，不懂基本的上流社交禮節，曾經以為自己是世界的創造者如今看來不過是世界的小醜……
這樣的他，就算天降好運也不可能——
“果然，我這輩子都沒希望見到始皇帝！他的要求根本是不可能達成！”
沮喪到極點的藍鳥人忍不住低頭嗚咽。
封淩見不得藍鳥人這自暴自棄的狗模樣，走到他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堅定的安慰說：“事情還沒到最後一步，幹嘛哭成狗一樣！不對！阿娜達的三頭犬從來不會因為沮喪就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它總是把氣撒在別的狗子身上，讓別的狗哭得不像只狗！”
“那是因為……因為……我是廢物！我是徹徹底底的廢物！”
藍鳥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幾乎能把眼眶沖垮：“莫名其妙來到書中世界，以為能成為一代龍傲天，結果發現自己是個廢物渣渣，然後又發現自己連做廢物渣渣都不夠資格！甚至沒有辦法見到我的偶像，明明他就站在那裏，只要我稍微爭口氣就可以見到他，碰到他，怎麽就……就……”
“這就是所謂的命中註定。”
周恒平靜地表示。
藍鳥人聞言，長嘆一聲，雙手抹了抹滿是淚痕的臉：“既然都是命中註定，我也沒啥好說的，周先生，謝謝你把我的存在告訴始皇帝陛下，雖然我肯定沒辦法見到始皇帝，但是……但是……”
“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你見到始皇帝呢？”
“什麽？”
藍鳥人大喜：“周先生有辦法讓我——可是我……我……”
想到始皇帝的兩個要求，藍鳥人沮喪地低下頭。
“我是個廢物，我無法達成始皇帝的要求，憑自己的力量找到阿房宮進入阿房宮，更不可能……我……我就是個……”
周恒：“始皇帝的兩個要求是針對你的希望無償得到安全離開書中世界的辦法的要求提出的，如果你只是想進入阿房宮見始皇帝而不是為了免費無償得到如何安全離開書中世界的辦法的話，你就不必遵守始皇帝的兩個要求。”
“如果只是……不想得到……不必遵守……”
藍鳥人眼中一陣恍惚，想了很久終於理清其中邏輯：“周先生的意思是如果我只是想進阿房宮見始皇帝、向始皇帝傾訴我的崇拜仰慕之情，就不必遵守始皇帝的兩個要求，可以直接請周先生帶我進入？”
“如果你願意徹底放棄從始皇帝處無償得到安全離開書中世界的辦法的話——”
周恒嚴肅地重申著。
藍鳥人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這樣的廢物根本不可能在七天內靠自己找到進入阿房宮的辦法並且憑自己的能力走到始皇帝面前，還不如早點放棄，跟在周先生後面進阿房宮！反正七天內自己想辦法進入阿房宮見始皇帝只是無償得到安全離開書中世界的辦法的必要條件，並不是得到安全離開書中世界的辦法的唯一手段！雖然是個冒牌創世者，但是我的文字確實有改變這個世界的部分內容的能力……”
藍鳥人越說越興奮，眉毛都飛到了額頭上。
周恒：“……”
封淩也忍不住吐槽說：“不愧是作者，天生擅長YY。”
“不然怎麽辦？難道默認我這輩子都必須留在書中世界嗎？”
藍鳥人哭喪著臉看封淩。
封淩無語，只能轉頭看周恒：“阿娜達，我們現在怎麽辦？”
“天色不早了，榮飛隨時可能回來，帶你去見始皇帝這件事只能等明天或是後天什麽時候有機會……”
“我想立刻見到始皇帝！”
藍鳥人態度堅決地打斷周恒。
周恒：“不怕榮飛發現我們和你暗中往來打斷你的腿？”
“他現在有求於我，不敢把我怎麽樣。”
“但是——”
“我沒有你們想得那麽廢物，”藍鳥人說，“雖然我大部分時候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
“虧你還知道……”
封淩被藍鳥人的厚臉皮“感動”得無話可說。
藍鳥人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表示：“為了男神，別說被你們罵廢物，就是讓我趴在地上做蛆蟲，我也心甘情願沒半點後悔！”
“你就這麽沒尊嚴？”
“做男神的舔狗是我的榮幸！”
藍鳥人脫口而出。
周恒：“……”
封淩：“……”
最終，他們約定，明天或是後天，只等榮飛離開酒店，周恒立刻帶藍鳥人去阿房宮見始皇帝。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
……
周恒和封淩走後不久，被胡媚兒用狐貍精最擅長的甜言蜜語哄得都快忘記自己是誰的榮飛一臉春風得意的回到酒店，開門後看到藍鳥人居然沒有坐在筆記本電腦前寫新的番外故事，頓時氣打不出一出，強忍著憤怒試探道：“怎麽？還沒有找到感覺？”
“寫小說可不比女人十月懷胎生孩子輕松，”藍鳥人說，“必須肚子裏有東西才能寫出來。”
“那——”
“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想辦法搞定。”
已經有了見始皇帝的高尚追求的藍鳥人滿口敷衍地承諾著。
榮飛的心思此時全在胡媚兒這只九尾狐貍精的身上，完全不在乎藍鳥人的種種表現，聞言，滿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說：“你要抓緊時間。”
“為什麽？”
藍鳥人裝傻地問。
榮飛：“因為我們的敵人也在加快速度。”
“敵人是——”
“你不需要知道他們是誰，你只需要記住，我是你的男朋友，我的生命和你牢牢綁在一起。”
“可是——”
藍鳥人想說你當真曾經把我當成你的男朋友？
但是他怕打草驚蛇，壞了見始皇帝的計劃，於是努力擠出虛假的笑容，假惺惺地說：“我會盡我的全力幫你，最終能不能成功卻是要看天意。”
“天意嗎？”
榮飛冷笑一聲。
他是龍傲天，是書中世界的好運之子，他就是這裏的天意！
藍鳥人這個書中世界的創造者不過是讓他的征服事業更加順暢更快上一層樓的工具罷了。
等目的達成——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處理藍鳥人！
和這家夥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絕大的折磨！
是恥辱！
藍鳥人其實也能感覺到榮飛對自己的敷衍和虛情假意，但被榮飛主動找上的時候，他是個十多年都沒人疼沒人愛的苦逼宅男，明知道榮飛不是什麽好東西，也還是像溺水的人抱住救命木板一樣抱住這個混蛋，直到——
遇上周恒和封淩。
和他們的接觸讓藍鳥人漸漸找回自信，意識到自己身為書中世界的創作者的尊貴不凡，同時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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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是最大的恐懼。
原以為自己是這個空間內最全能的存在,想等榮飛的事情解決以後留在書中世界成為真正的神，現在發現自己不過是更高層次的強大存在手中的超線木偶，藍鳥人的情緒頓時壞到極點,同時也害怕到了極點。
他怕他會因為知道太多被真正創造這個空間的神秘力量殺死！
在現實世界和書中世界同時被殺死！
必須盡快離開這個被神秘力量掌控的未知領域！
它不是我創造的世界！
它是更高層次的力量借我的小說內容創造的世界！
我充其量不過是給人生蛋的母雞！
“你們放心,只要我能離開這個世界，我一定會讓榮飛在書中世界死得徹徹底底，龍雲飛和他的兩個紅顏知己也會很快回歸他們的世界，我的兩個筆名寫的小說之間將永遠不存在任何形式的聯動和穿越！”
為了爭取周恒和封淩的協助,藍鳥人瘋狂指天發誓：“我是認真的！我會百分百遵守我的承諾！”
“但事實證明你對這個以你的小說為藍本創造出的書中世界的影響力並沒有你以為的那麽強大。”周恒毫不留情的指出，“就像你寫的文字不一定會立刻在書中世界引起對應改變那樣，你並不是決定世界走向的決定性力量。”
“所以我才更要離開啊！”
藍鳥人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意識到情況緊急,他也顧不得創造者的尊嚴,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我不知道創造書中世界的到底是什麽等級的強大力量！但我知道他在他親手創造的書中世界中是無所謂不能的！我不能留在書中世界，萬一被他玩死了可怎麽辦！”
“但他明顯對現實世界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封淩冷不防地提醒說，“所以才能把現實世界中的人拉到書中世界。”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至少他對現實世界的影響力遠不如對書中世界的影響力,不是嗎？”
藍鳥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恐懼和偷生本性：“我原以為我能在書中世界成為神,所以我發現穿書後依舊很得意！但是現在，書中世界根本不是我創造也不受我掌控,我TMD留在這裏還有什麽意思！萬一創造這個世界的神秘力量哪天看我這個寫作者不爽把我抹殺了怎麽辦？這個世界存在那麽多和我的文字、想象無關的生物,可見創造這個世界的神秘力量是個閱讀興趣極其廣泛的家夥,指不定什麽時候就——”
“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不是有一定的道理,是百分百的有道理！”
藍鳥人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就差跪在地上抱著周恒、封淩的腿嚎啕大哭：“你們趕緊幫幫我吧！我只是個無意中卷進來的倒黴宅男！我真的不想接觸超越常識的未知生命體！”
“這個事情……”
周恒想了一下，對藍鳥人說：“在我們找到送你離開書中世界的辦法以前，你都要保持絕對冷靜，絕不能讓榮飛知道你這個世界創作者也只是更強大的力量的操線木偶。”
“我懂我懂我全都懂！”
不用周恒解釋,藍鳥人已經連連點頭。
封淩於是又叮囑道：“書中世界存在更高位的支配者、你只是被更高位支配者選中的十八流小作者這個秘密，你要牢記在心同時又堅定不移的忘記，唯有如此，你才能在和榮飛的相處中占據上風。不要小看榮飛，這家夥能夠一口氣活幾百年，完全突破低武歷史小說的設定，本來就是件不尋常的事情。”
“嗯嗯嗯！”
藍鳥人一個勁的記錄著。
原本，他就覺得奇怪——
《晚唐風流》是低武歷史小說，主角榮飛歷經無數波折坎坷在結局的時候終於成為當代第一大宗師，擁有龐大後宮，壽命更是普通人的數倍，但——
低武世界不存在長生不死青春不老！
從《晚唐風流》大結局到《霸總的替身影帝》開場的幾百年空白中，榮飛到底有什麽奇遇？
或者說——
真正掌控這個書中世界的神秘力量給這個世界加了什麽樣的奇怪新設定，以至於榮飛可以凡人之軀突破低武世界的生命極限，享受綿延數百年的青春不老長生不死！
始皇帝又是……
“麻煩你們了！”
怕惹上自己無法解決的麻煩的藍鳥人果斷停止思考，一個勁地討好周恒與封淩。
周恒一眼看出藍鳥人對自己和封淩的討好有極強的目的性，但為了找出真正的幕後，他也只能假裝不在意藍鳥人的小心思，一通叮囑過後，他和封淩一起走出酒店。
藍鳥人這才暫時松了口氣。
……
……
車子緩緩駛出地下停車場。
封淩問周恒：“藍鳥人這家夥可以信賴嗎？”
周恒搖搖頭，說：“我們只能有限度地相信他。”
“那他所謂的更高層次的掌控世界的力量……是真的嗎？”
封淩擔心藍鳥人沒有說實話，故意將他們引向錯誤的調查方向。
周恒瞇眼想了一下，說：“這個空間肯定存在著更高層次的掌控力量，否則不能解釋我的到來以及他的進入。”
“對哦……”
封淩恍然大悟。
榮飛能夠借用龍雲飛的身體回到書中世界，因為他在現實世界中攛掇藍鳥人寫兩個世界的聯動番外，但是周恒進入這個世界的起因卻是——
天劫！
突破虛空！
“假設送我來這個世界的力量是天道，送藍鳥人進入這個世界的力量也是天道，”周恒自言自語說，“這裏是書中世界，單從理論上講，作者就是天道，但實際情況卻是……作者和天道變成了兩種東西，而且作者對世界的幹涉力在天道之下……天道……天道……什麽才是天道……誰創造了天道……或是說……誰是天道……”
“阿娜達！”
封淩突然開口，打斷周恒的思考：“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
“說。”
“那我——”
封淩深吸一口氣，對周恒道：“我懷疑始皇帝是天道！或者說，這個世界的始皇帝並不是真實的始皇帝，他是天道的化身！”
“這個世界的始皇帝並非始皇帝，他是天道的化身……”
封淩的話很荒誕，卻是細想過後很有道理的那種荒唐。
至少，周恒覺得封淩的猜測很有道理。
假如這個世界的始皇帝不是真實世界的始皇帝的投影化身，是創造並運行整個書中世界的天道法則的具象化，或許真的可以解釋——
至少，預言竹簡的存在合理性就被解釋了。
但還是——
周恒輕撫額頭。
直覺告訴他，封淩的假想並非異想天開，也確實部分接近真實，但真實並非如此！
真正的天道……
天道……
天道化身……
“帶我去阿房宮。”周恒說，“我想當面問始皇帝一個問題——”
“你不會是準備和他現場攤牌吧？”
封淩很慌張。
不論始皇帝是不是天道化身，他的實力都是無需質疑的強大無雙。
何況此事涉及……
他是天道，他不會回答暴露身份的問題；他不是天道，他拒絕回應這種愚蠢的懷疑。
“我知道我正在做什麽，我不打無準備的杖。”
周恒平靜地表示。
封淩見周恒態度決絕，也深吸一口氣，再次發動百分百直覺到達目的地的特殊能力！
嘩啦——
眨眼功夫，車子已經穩穩停在阿房宮的結界外。
封淩搶在周恒下車前下車，堵住車門口：“阿娜達，你這次進入阿房宮很可能遇上超乎想象的危險，我勸你謹慎一點比較好！我不相信我們找不到繞過天道把事情解決的辦法！”
“但是——”
“不要冒險！天道要殺我們就像小學生用橡皮擦把畫錯的線條擦掉一樣輕松！”
封淩急得額角青筋暴起。
擁有奇異天分的他已經聽到來自異時空的警告喃語，他必須阻止周恒拜訪始皇帝！
“你不能進去！你一旦進去就會永遠失去我！也失去你自己！”
“但是——”
周恒靜靜地看著封淩：“我想知道真相。”
“真相……”
封淩長嘆一聲，抱住周恒：“真相就那麽重要，值得你用生命去試探？”
“是的，世界的真相對我很重要，但是你比真相更重要。”
周恒擡頭，憂郁地看著封淩：“為什麽突然這麽堅決地阻止我？”
“因為——”
“因為你能看到未來？”
“算不上是看到，只是……只是……內心深處有個可怕的聲音反覆提醒我，它不許我放你進入阿房宮找始皇帝問真相，它說如果我此刻不能留住你，我將永遠失去你！”
說到這裏，封淩下意識地牢牢抱住周恒，嚼著眼淚：“你是我的全部！我不能沒有你！我寧可被世界背叛也不能沒有你！求求你，不要辜負了我的堅決！不要不相信我！”
“但是——”
“世界的真相並非解決問題必須知道的內容，不是嗎？”
封淩用近乎卑微的態度看著周恒：“不要進阿房宮，不要試圖接觸世界的真相！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不能說為什麽嗎？”
“不能，因為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在心底有一個聲音反反覆覆地告訴我，絕對不能讓你進阿房宮詢問世界的真相，如果我不能留住你，我將永遠失去你。”
封淩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感應到的一切都告訴周恒。
周恒早就發現封淩身上有諸多不尋常的地方，甚至連他的真實身份都是一則巨大的隱秘，所以，雖然內心深處依舊無比渴望向始皇帝尋求世界的真相，但因為封淩的堅持，他最終選擇了放棄。
“我答應你，我不向始皇帝詢問世界的真相，但是——”
周恒語鋒一轉：“阿房宮內明顯已經感應到我的到來，路過門口卻不進入，會讓主人覺得我傲慢嗎？”
“這點……”
封淩想了一下，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周恒：“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進阿房宮，哪怕只是打聲招呼。”
“我也這麽覺得。”
封淩連連附和。
此時，阿房宮的結界也由內而外打開，身穿鎧甲的古代武士們高舉銅戟，整齊列隊兩側。
李非站在阿房宮門前，態度謙卑中難掩驕傲：“周先生，封先生，你們此刻前來可是為了拜訪始皇帝陛下？”
“是，但也不是。”
周恒一直都不喜歡李非，故意和他玩啞謎。
李非也知道自己不討人喜歡，假笑道：“周先生，始皇帝陛下不喜歡模棱兩可的回答，請周先生在覲見時發言註意進退尺度。”
“我並非第一次覲見始皇帝，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能說，以及——該怎麽說。”
“那就好！那就好！”
李非笑得很假。
周恒也笑得很虛偽。
一番假惺惺的你來我往後，李非帶周恒和封淩進入阿房宮，路上遇到正和蒙家兄弟組團下本的太子扶蘇。
見周恒再度前來，扶蘇趕緊把自己的游戲角色貓進草叢，迎上去，問：“周先生，你找父親有事情？”
“嗯，遇上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必須得到他的幫助才能解決。”
周恒直言不諱。
扶蘇聞言，不禁皺緊眉頭：“什麽樣的麻煩事？會對世界造成不好的影響的那種嗎？”
“是，同時也不是。”
“那——”
“放心吧，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糟糕。”
周恒寬慰地拍了拍扶蘇的肩膀。
扶蘇信任周恒的能力，同時也知道周恒和封淩身上都蘊含著大量異常，見兩人都信心滿滿，自然也不再阻攔，擡眸，對明顯又在計劃什麽陰謀的李非道：“周先生是父親的朋友，相國可要好生對待。”
“公子只管放心。”
李非毫無誠意的承諾著。
扶蘇笑了笑，目送他們離開。
李非則是全程維持著假笑，一絲不茍，一分不錯。
詭異的場面讓周恒再次確定阿房宮內並非和諧一家，這裏同樣存在著權力爭鬥和派系攻伐。
……
始皇帝顯然已經知道周恒和封淩的來意。
因為李非將兩人帶到大殿外的時候，甚至沒有讓他們在外面等候通傳，直接將兩人帶進去，隔著珠簾，畢恭畢敬地稟告道：“陛下，李非不辱使命。”
“下去吧！”
“諾。”
李非恭敬退下，留下周恒和封淩面對珠簾後的始皇帝。
一時間，大殿異常靜謐。
直到——
珠簾後響起環佩交錯的聲音。
“你此番前來，可是為了世界的真相？”
“原本是為了世界的真相而來，但來到阿房宮後，我突然覺得我不該向始皇帝陛下詢問世界的真相。”
“為什麽？”
“因為陛下未必會給我答案，即使願意給，也必定附加大量條件，這些條件中只要有一個做不到，我就無法從陛下這邊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你想得很透徹。”
“因為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世界的真相’是需要詢問者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得到答案的昂貴問題。”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來阿房宮？”
“因為——”
周恒頓了一下。
沒有人敢在始皇帝面前用“來都來了，為什麽不進去看看”做理由解釋自己的登門拜訪，周恒也不例外。
他需要一個體面的理由。
一個能讓始皇帝和自己都接受的理由。
但是——
“因為我想知道我是誰。”
封淩突然開口，眼神又執著又鑒定。
“你——”
“對！我想知道我是誰！”
封淩用難得一見的沈穩聲線重覆一遍問題：“我不能繼續這樣渾渾噩噩下去！我想知道我是誰，想知道我在我的阿娜達的生命中到底扮演什麽樣的角色！”
“這個問題——”
“需要付出昂貴的代價嗎？”
“是的，你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必須支付昂貴到你根本無法支付的代價。”
“那……”
封淩想了一下，作出決定：“什麽樣的代價？”
“永遠離開周恒。”
“什麽！”
沒想到代價內容竟是——
封淩倒吸一口涼氣，身體也踉蹌著連連退了好幾步，不甘心的追問道：“為什麽？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等價交換就是如此，除非你們能拿出足以抵消這個代價的物品。”
“足以抵消這個代價的物品……”
封淩想了一下，對周恒道：“或許我們應該把我們掌握的所有情報都拿來和始皇帝陛下做交易。”
“你的意思是——”
瞬間領會封淩的想法的周恒擡起頭，對始皇帝道：“據我所知，我們所處的世界本是一本書。”
“不是一本書，是許多本書。”
始皇帝用溫和的話語回答周恒。
周恒因此心頭一凜，反問道：“是同一個作者的書？”
“你說呢？”
始皇帝發出不置可否的笑聲。
顯然，他不準備白送答案。
周恒也沒指望什麽都不付出就從始皇帝處得到答案，聞言，淡然一笑，平鋪直敘道：“寫出構造了我們的世界的許多本書中的三本的藍鳥人因為不可控因素也已經進入書中世界，他想知道怎麽做才能安全離開這個非常識的世界。”
“這是你的問題？還是他的問題？”
“是我的問題，同時也是他的問題。”
“朕可以把屬於你的那一部分問題的答案告訴你，藍鳥人想要的答案則必須由他本人站在朕面前親自和朕交易。”
“不能代為轉達？”
“不能。”
始皇帝的口氣很溫和，卻在溫和中蘊藏著不容置疑的絕對權威。
周恒想了一下，決定服從始皇帝的絕對權威，只接受屬於自己的那一部分答案：“我能得到的答案是——”
“可以進入書中世界，自然也存在安全離開書中世界的辦法，例如踏破虛空，這就是朕給你的答案。”
“這還真是……”
周恒無語。
受都市世界的法則壓制，他無法完全施展半步虛空的實力，但只要給他足夠的壽元和氣運，終有一天能夠攢夠力量一舉突破虛空。
“對了，我前段時間去醫院做體檢，檢查結果顯示我已經命不久矣，只等榮飛死去，我也會被天道卸磨殺驢。這一則命運有回旋的餘地嗎？”
“你現在不就正在享受命運的回旋嗎？”
早已看穿一切的始皇帝悠然反問。
周恒：“……哪怕是借用龍雲飛的身份回歸的榮飛也會激起命運的反彈？”
“若是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到，命運又憑什麽自稱命運？”
“額……”
周恒無力反駁。
封淩不爽始皇帝的嘲諷態度，大膽維護道：“就算你吃了長生不死藥有了堪比半神的能力，你也只是命運手中的棋子，為什麽總是用你是命運的主人的態度對我的阿娜達說話？！難道世界的真相就是——”
“你猜對了，但也沒有猜對。”
始皇帝用模棱兩可的態度回答封淩的無禮質詢。
封淩：“……”
他原以為用激將法可以從始皇帝口中挖出秘密，沒想到——
“向朕道歉。”
珠簾後，響起始皇帝的不悅催促。
封淩無奈，不得不低聲下氣地給始皇帝賠禮道歉。
因為對方是古代帝皇，為了表現道歉誠意，他還必須三拜九叩，每次叩頭都要高喊三聲：“對不起！”
等到道歉儀式結束，封淩的額頭都已經磕破，小腿也因為短時間內的反覆高強度跪拜出現肌肉痙攣征兆，險些站不穩。
還好周恒近在咫尺，一個眼疾手快扶住他，無奈地評價道：“……你真是個沖動的小孩。”
封淩：“我……我……”
“下次再在始皇帝面前沖動，事情可不會像今天這麽簡單就收場。”
怕封淩好了傷疤忘了疼，周恒趕緊提醒。
封淩：“——知道了。”
周恒知道封淩委屈，溫柔輕拍封淩的肩膀，安撫一番後，對始皇帝道：“他還是個孩子。”
“朕知道他只是個孩子，所以才只是小懲大誡。”
“陛下——”
“藍鳥人想要安全離開書中世界的辦法，你讓他自己來找朕。”
“可是他無法進入阿房宮，他只是個普通人，san值稍微高一點，他就會發瘋。”
周恒非常婉轉地提醒始皇帝。
“san值稍微高一點就會發瘋？”
始皇帝遺憾地嘆了口氣，道：“七天之內，他能獨自一人走進阿房宮，朕將不收取任何代價。”
“額……”
始皇帝的條件看起來非常誘人，仿佛大放水，但是周恒知道，藍鳥人做不到，這家夥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必須獨自一人？不能帶——”
“不能。”
“那……”
周恒想了一下，決定和封淩暫時離開阿房宮。
始皇帝沒有留他們。
他在珠簾後輕敲手指，代表送客。
……
……
走出阿房宮，坐回車中，封淩迫不及待的問周恒：“阿娜達，現在該怎麽辦？藍鳥人那個廢物根本沒可能靠自己的力量走進阿房宮，何況始皇帝只給了七天時間！”
“藍鳥人根本不可能在七天時間內完成和始皇帝的約定，這點我和你一樣確定，始皇帝肯定也知道，”周恒捏著眉心道，“既然如此，為什麽他要提這一茬？以他的身份和尊貴，完全沒必要……”
“阿娜達懷疑始皇帝的這個要求有另一種解讀方法？”
“至少，以始皇帝的身份和心智，不會提出這麽簡單又絕對不可能達成的條件……除非……”
周恒輕撫額頭：“我們立刻回酒店，見藍鳥人！”
“現在回酒店嗎？”
封淩露出為難神情。
他擔心會在酒店撞到披著龍雲飛外皮的榮飛，到時候，仇人相見——
“榮飛正在游樂園陪九尾狐貍精胡媚兒做過山車，以胡媚兒的薅羊毛性格，不把榮飛的口袋折騰到一個鋼镚都不剩是不會放他離開的。”
回想在玄幻世界的經歷，周恒唇角不自覺地綻放笑容。
封淩看到周恒嘴角的笑容，心裏又是一通醋意，陰陽怪氣地表示：“阿娜達對胡媚兒很有好感？因為阿娜達在這個世界的身體也有少量的狐族血脈？”
“不單單是這樣。”
“那是——”
“胡媚兒非常狡猾又擅長玩弄男人，要不是遇上龍雲飛，她甚至可以利用愛慕她的男人們之間的相互制衡獲得足以讓自己達到半步虛空境界的大量珍貴的修煉資源。”
“這個女人……”
“所以我對她一向敬而遠之卻又不敢放過任何一條與她有關的線索。”周恒說，“她太懂得如何正確使用九尾狐的魅惑和美麗，讓周圍的雄性為她發瘋發狂。”
“嗯嗯嗯！”
再次確定周恒不可能愛上九尾狐貍精的封淩激動得連連點頭，同時發動跑車，穿過迷茫白霧，轉眼間就停在了酒店門外。
“到了。”
“這麽快？”
周恒詫異。
他知道封淩的身上有秘密，可以憑直覺隨意使用異世界空間通道以最短時間抵達目的地，但是——
僅僅五分鐘就抵達，這速度也實在——
“你沒有任何身體不適？”
“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我怕你身上的異常突然爆發，危害你的身體和精神。”
周恒非常直接的說出自己的擔心。
畢竟，他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封淩到底是什麽，封淩也同樣不知道自己是什麽。
未知永遠是最大的恐懼。
……
謹慎的檢查過後，確定封淩確實無恙的周恒松了口氣，和封淩一起坐電梯來到藍鳥人的房間，將覲見始皇帝時發生的部分事情告訴他。
藍鳥人早些時候才被告知這個世界存在著真正的長生不死的始皇帝，如今又得知始皇帝不僅掌握著讓他安全離開書中世界的辦法，還願意見他，歡喜得走路都同手同腳起來。
“我……我……我要趕緊給自己定一套體面衣服！見始皇帝可不能馬虎！我還要找禮儀老師，讓他教我覲見禮節、餐桌禮節！我……我……”
“關於這次覲見，始皇帝有兩個要求，七天內，一個人。”
周恒平靜的說出始皇帝的要求。
藍鳥人聞言，頓時渾身冰涼：“這……這……我……我……七天時間根本不夠我定做一套衣服！更不要說——”
“阿房宮是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建築物。”周恒補充說，“它被包裹在結界中，藏在空間的縫隙裏，不定期在某個地方出現，對沒有卓越靈能力的人而言，僅僅是找到阿房宮就需要費九牛二虎之力。”
“那我豈不是——”
藍鳥人的心，哇涼哇涼。
他知道自己是個廢物，沒有靈能力，不懂基本的上流社交禮節，曾經以為自己是世界的創造者如今看來不過是世界的小醜……
這樣的他，就算天降好運也不可能——
“果然，我這輩子都沒希望見到始皇帝！他的要求根本是不可能達成！”
沮喪到極點的藍鳥人忍不住低頭嗚咽。
封淩見不得藍鳥人這自暴自棄的狗模樣，走到他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堅定的安慰說：“事情還沒到最後一步，幹嘛哭成狗一樣！不對！阿娜達的三頭犬從來不會因為沮喪就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它總是把氣撒在別的狗子身上，讓別的狗哭得不像只狗！”
“那是因為……因為……我是廢物！我是徹徹底底的廢物！”
藍鳥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幾乎能把眼眶沖垮：“莫名其妙來到書中世界，以為能成為一代龍傲天，結果發現自己是個廢物渣渣，然後又發現自己連做廢物渣渣都不夠資格！甚至沒有辦法見到我的偶像，明明他就站在那裏，只要我稍微爭口氣就可以見到他，碰到他，怎麽就……就……”
“這就是所謂的命中註定。”
周恒平靜地表示。
藍鳥人聞言，長嘆一聲，雙手抹了抹滿是淚痕的臉：“既然都是命中註定，我也沒啥好說的，周先生，謝謝你把我的存在告訴始皇帝陛下，雖然我肯定沒辦法見到始皇帝，但是……但是……”
“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你見到始皇帝呢？”
“什麽？”
藍鳥人大喜：“周先生有辦法讓我——可是我……我……”
想到始皇帝的兩個要求，藍鳥人沮喪地低下頭。
“我是個廢物，我無法達成始皇帝的要求，憑自己的力量找到阿房宮進入阿房宮，更不可能……我……我就是個……”
周恒：“始皇帝的兩個要求是針對你的希望無償得到安全離開書中世界的辦法的要求提出的，如果你只是想進入阿房宮見始皇帝而不是為了免費無償得到如何安全離開書中世界的辦法的話，你就不必遵守始皇帝的兩個要求。”
“如果只是……不想得到……不必遵守……”
藍鳥人眼中一陣恍惚，想了很久終於理清其中邏輯：“周先生的意思是如果我只是想進阿房宮見始皇帝、向始皇帝傾訴我的崇拜仰慕之情，就不必遵守始皇帝的兩個要求，可以直接請周先生帶我進入？”
“如果你願意徹底放棄從始皇帝處無償得到安全離開書中世界的辦法的話——”
周恒嚴肅地重申著。
藍鳥人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這樣的廢物根本不可能在七天內靠自己找到進入阿房宮的辦法並且憑自己的能力走到始皇帝面前，還不如早點放棄，跟在周先生後面進阿房宮！反正七天內自己想辦法進入阿房宮見始皇帝只是無償得到安全離開書中世界的辦法的必要條件，並不是得到安全離開書中世界的辦法的唯一手段！雖然是個冒牌創世者，但是我的文字確實有改變這個世界的部分內容的能力……”
藍鳥人越說越興奮，眉毛都飛到了額頭上。
周恒：“……”
封淩也忍不住吐槽說：“不愧是作者，天生擅長YY。”
“不然怎麽辦？難道默認我這輩子都必須留在書中世界嗎？”
藍鳥人哭喪著臉看封淩。
封淩無語，只能轉頭看周恒：“阿娜達，我們現在怎麽辦？”
“天色不早了，榮飛隨時可能回來，帶你去見始皇帝這件事只能等明天或是後天什麽時候有機會……”
“我想立刻見到始皇帝！”
藍鳥人態度堅決地打斷周恒。
周恒：“不怕榮飛發現我們和你暗中往來打斷你的腿？”
“他現在有求於我，不敢把我怎麽樣。”
“但是——”
“我沒有你們想得那麽廢物，”藍鳥人說，“雖然我大部分時候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
“虧你還知道……”
封淩被藍鳥人的厚臉皮“感動”得無話可說。
藍鳥人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表示：“為了男神，別說被你們罵廢物，就是讓我趴在地上做蛆蟲，我也心甘情願沒半點後悔！”
“你就這麽沒尊嚴？”
“做男神的舔狗是我的榮幸！”
藍鳥人脫口而出。
周恒：“……”
封淩：“……”
最終，他們約定，明天或是後天，只等榮飛離開酒店，周恒立刻帶藍鳥人去阿房宮見始皇帝。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
……
周恒和封淩走後不久，被胡媚兒用狐貍精最擅長的甜言蜜語哄得都快忘記自己是誰的榮飛一臉春風得意的回到酒店，開門後看到藍鳥人居然沒有坐在筆記本電腦前寫新的番外故事，頓時氣打不出一出，強忍著憤怒試探道：“怎麽？還沒有找到感覺？”
“寫小說可不比女人十月懷胎生孩子輕松，”藍鳥人說，“必須肚子裏有東西才能寫出來。”
“那——”
“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想辦法搞定。”
已經有了見始皇帝的高尚追求的藍鳥人滿口敷衍地承諾著。
榮飛的心思此時全在胡媚兒這只九尾狐貍精的身上，完全不在乎藍鳥人的種種表現，聞言，滿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說：“你要抓緊時間。”
“為什麽？”
藍鳥人裝傻地問。
榮飛：“因為我們的敵人也在加快速度。”
“敵人是——”
“你不需要知道他們是誰，你只需要記住，我是你的男朋友，我的生命和你牢牢綁在一起。”
“可是——”
藍鳥人想說你當真曾經把我當成你的男朋友？
但是他怕打草驚蛇，壞了見始皇帝的計劃，於是努力擠出虛假的笑容，假惺惺地說：“我會盡我的全力幫你，最終能不能成功卻是要看天意。”
“天意嗎？”
榮飛冷笑一聲。
他是龍傲天，是書中世界的好運之子，他就是這裏的天意！
藍鳥人這個書中世界的創造者不過是讓他的征服事業更加順暢更快上一層樓的工具罷了。
等目的達成——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處理藍鳥人！
和這家夥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絕大的折磨！
是恥辱！
藍鳥人其實也能感覺到榮飛對自己的敷衍和虛情假意，但被榮飛主動找上的時候，他是個十多年都沒人疼沒人愛的苦逼宅男，明知道榮飛不是什麽好東西，也還是像溺水的人抱住救命木板一樣抱住這個混蛋，直到——
遇上周恒和封淩。
和他們的接觸讓藍鳥人漸漸找回自信，意識到自己身為書中世界的創作者的尊貴不凡，同時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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