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渣男的結局 (1)
關燈
小
中
大
飛機落地後不久,周恒開始新一輪的忙碌。
流浪貓狗救助中心的正式員工招聘已經進入尾聲，山海社區的弱小生物們在武鋼成的帶領下一本正經地坐在員工培訓大廳，水汪汪的大眼睛呆萌地看著周恒。
被這麽多毛茸茸包圍的周恒突然有種罪惡感。
他咳嗽一聲,宣讀山海後裔們入職後需要遵守的人類社會的規章制度,同時提醒它們：“感覺化形藥即將失效，立刻找地方躲起來,或是向同伴求助，盡一切可能不要被人類發現。雖然人類喜歡可愛的東西,但也有一些人類渣滓以虐殺動物為樂。另外，別看人類成天對著紙片人發花癡，如果在現實中看到超出認知的生物，他們的第一反應通常是恐懼。”
“嗯嗯嗯！”
弱小的後裔們連連點頭,頭頂的貓耳少年、兔耳、垂耳、蝴蝶耳、珊瑚耳跟著一起搖晃。
這一幕讓周恒忍不住想起一句話——
如果可愛能殺人……
感覺自己快要控制不住毛茸控之魂的周恒急忙三言並作兩語結束講話，將講臺交給武鋼成。
武鋼成常年和非常識生物打交道,深知人類的黑暗面,因此,他對即將入職流浪貓狗救助中心的山海後裔們的入職培訓更偏向於——
“你們的工作是救助城市內的流浪貓狗，它們中的很大一部分曾經被人類拋棄,有的甚至在被拋棄前遭受了人類的殘酷虐待。但我想告訴你們，人類是一個很龐大很覆雜的種群,有很多壞人也有很多好人。你們不能輕易相信人類，但也不要因為少數人的惡劣行為就對人類失去信心。”
“那如果壞人偽裝成好人來救助中心領走受救助的小動物帶回家繼續傷害呢？”
臺下,有山海後裔提出疑問。
“這個——”
“我們將給所有在山海流浪貓狗救助中心得到過救助的貓狗打入鐫刻符咒的芯片,如果領養者是偽裝成好人的大壞蛋,符咒會在他第一次虐待他的領養小動物後激活，讓他得到應有的報應！”
三頭犬信口開河地表示。
武鋼成皺眉：“你這……”
他不讚成三頭犬的以暴制暴。
臺下受訓的山海後裔們卻無不鼓掌叫好。
它們喜歡善良的人類，討厭披著人皮的惡魔,三頭犬的建議正切它們下懷。
武鋼成無奈，求助的目光落在周恒身上：人類的行為自有人類的規則法律約束，它們這樣肆意妄為會破壞人類社會和山海世界的平衡，是犯罪！
周恒感覺到武鋼成的情緒，垂眸，微笑不語。
武鋼成：……
好不容易熬到散會，武鋼成追上周恒，怒氣沖天：“剛才開會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反對三頭犬它們的餿主意！你知道我們花了多少心血才讓政府默許山海社區的存在！它們這樣做，會毀掉來之不易的和平！”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周恒說，“往前推百萬年，人類也只是動物世界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不是嗎？”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現在是百萬年後的科技時代，不是人類的祖先剛剛學會自立行走的幾百萬年前！”
武鋼成強調說：“現在的人類只要按個按鈕就能毀滅世界，你對山海生物的縱容只會毀了他們！”
“是嗎？”
周恒擡頭，微笑著說：“人類能夠毀滅的只有人類自己的世界，宇宙不會被人類毀滅，地球不會被人類毀滅，地球上的生物也不會被人類毀滅。”
“所以你是鐵了心要縱容它們？”
“我只堅信萬物自有因果。”
說完，周恒不再理睬武鋼成。
武鋼成眼看勸說無果，也不得不暫時放下。
反正弱小的山海後裔們鬧不出大風浪，會因為虐貓狗被符咒反噬到死亡的人也不得不說是死有餘辜。
當然，作為一名盡責的社畜，武鋼成會在流浪貓狗救助中心正式開門營業後密切監視這裏的一舉一動，以防萬一。
……
……
封淩和國師約定月底見面。
考慮到這場見面可能牽扯到原主的身世，周恒於是約出已經貴為聖心醫院院長的鳳凰渣男章程，在周家父母的見證下，來一場盤根問底！
章程和安家通過氣，知道周恒會在近期內約自己見面。
收到周恒邀請後，章程故作氣定神閑地走進包廂，看到周家父母也沒有露出意外神情，大方地坐在周家三人對面。
“好久不見，周小娥的哥哥、嫂嫂，還有——”
章程拖長尾音：“本該以我兒子的身份出生的你！”
“住口！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周父被章程激怒，要不是周母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會現場用皮鞋抽章程的臉。
“孩子他爹，你要冷靜！冷靜！”
周母努力安撫周父。
周父深吸一口氣，叱罵章程：“二十多年不見，你的臉皮還是和當年一樣厚。”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臉皮不厚，事業不飛。”
章程笑著接受周父的嘲諷，表現出非常人的寡廉鮮恥。
周父感到一陣血壓高。
周母給他餵藥。
周恒擡手，給章程倒了杯茶，說：“知道我為什麽突然請你吃飯嗎？”
“知道，你想和我把話說清楚。”
章程含糊表態。
周恒：“你覺得我會和你把什麽話說清楚？”
“當然是……是……”
章程眼珠一轉：“你我如今都是社會成功人士，以後難免在社交場上碰到。提前把話說清楚，下次見面的時候就能公事公辦，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了。”
“只是這樣？”
周恒端起茶杯，修長骨幹的手指輕輕敲擊白瓷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音。
咚！咚！咚！
像極了心跳的節奏。
章程心中有鬼，聽著節奏不免慌亂，故作鎮定地重申說：“周恒，不管你信或是不信，我都和你沒有血緣關系！周小娥當年生下的不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
“那你還——”
“我確實不是你的孩子，但你也確實嚴重傷害了我的母親，”周恒說，“如果不是被你傷得鮮血淋漓，她又怎麽可能扔下繈褓裏的嬰兒服藥自殺？”
“她給別人生下孩子，你讓我怎麽對她負責！我那時可是聖心醫院首屈一指的績優股！有頭有臉有前途！我丟不起這麽大的臉！”
章程開始強詞奪理。
周恒淡淡一笑，反問章程：“她為什麽會懷上別人的孩子？”
“……我……我怎麽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麽！”
章程眼神閃爍，不敢正面回答問題。
周恒：“據我所知，急診科的護士忙得三班倒，談朋友都需要擠出時間，只有時間管理大師有能力上班之餘腳踏兩只船。”
“……你想說什麽？”
“你說呢？”
周恒含笑看著章程。
他的笑容讓章程一陣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是嗎？”
周恒喝了口水，眼睛微微瞇起，狹長的眸光落在章程臉上，激起內心深處最幽秘的恐懼。
“我……我……”
“說吧，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我不能說！說了就會……會……”
“說了可能會死，不說就一定不能活著走出這個房間。”
周恒用最溫柔的語調說出最殘忍的威脅，影子投映在墻上，隨著話語輕輕搖晃，傳出嘶嘶的電流聲響！
影子，是活物！
或者說——
是那個世界的生物！
意識到這點，因為不能說的原因和那個世界曾經有過短暫簡單接觸的章程嚇得心臟都快停止跳動。
“我……我……”
“不說就算，它們也已經——”
“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
章程神情慌亂至極，眼睛在眼眶中瘋狂顫抖滾動：“你想知道什麽，我就說什麽！凡是我知道的，全部可以告訴你！”
“算你知趣。”周恒微微一笑，對漸漸緩過氣的周家夫妻說：“爸，媽，隔壁影院的電影還有十分鐘就要開場，你們趕緊去看電影吧。”
“阿恒，你確定……你可以……”
周家夫妻擔憂的看著周恒。
他們知道周恒是故意支開他們。
周恒聞言，溫柔承諾：“我是成年人，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那……”
“快去吧，電影不等人。”
“嗯。”
周家夫妻拿著電影票離開。
房門合上，周恒看著抖如篩糠的章程：“現在可以老實交代了。”
“我……我……”
“第一個問題，我母親為什麽會懷上她壓根不認識的人的孩子？”
“是……是……事情是這樣的——”
章程扛不住壓力，將事情一五一十的抖出來。
一切要從院長得知自己女兒看中章程約章程吃飯那天說起。
“……我承認我不是什麽好人，我貪財，我虛榮，我想做老院長的乘龍快婿從此平步青雲飛黃騰達，但是我又舍不得周小娥的癡心一片死心塌地，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兩個女人之間游走，無法作出決定，直到院長約我吃飯，和我打開天窗說亮話。”
“他說他知道他女兒喜歡我，我也想通過和他女兒結婚成為下一任院長，他可以成全我的野心，只要我……只要我犧牲周小娥！”
“你沒有問為什麽？”
“我問了，他說他愛他的女兒，見不得女兒受委屈，希望我能表現出足夠的誠意。”
章程捂著臉，痛苦地說下去。
“我接受了老院長的要求，準備燭光晚餐招待周小娥。周小娥知道院長女兒追求我，以為我約她吃燭光晚餐是要提分手，全程心不在焉，我趁機將院長提供的藥物混入倒給她的紅酒中，又說了一堆甜言蜜語哄她喝下，然後把她交給院長派來的人。”
“你——”
“我知道我不是人！但在愛情和前途之間，我必須做出選擇！何況我對院長女兒也就是我現在的妻子並非沒有感覺。”
章程厚顏無恥的表示。
周恒看著他的無恥嘴臉，一言不發。
章程的敘述還在繼續。
“……我不知道他們具體對周小娥做了些什麽，一天一夜以後，他們把周小娥送回來。她還在昏睡，院長讓我把她衣服解開放床上，假裝她的一天一夜都和我在一起。我全程照做，成功騙過周小娥。”
“一個月後，周小娥發現自己懷孕，是失蹤的一天一夜懷上的。她以為孩子是我的，偷偷找上我，表示為了我的前途，她可以打掉孩子。但在她為了孩子的事情找上我以前，院長已經和我通過氣，他要我穩住周小娥，讓周小娥把孩子生下來！”
“這一次你依舊沒有問為什麽？”
“我問了，他說這是對我的考驗，只要我通過考驗，就可以和他女兒結婚，將來繼承聖心醫院。為了前程，我別無選擇！”
“通過毀掉愛你的人的人生為你的前程鋪路也叫別無選擇？”
周恒冷笑。
“不然能怎麽樣？”
章程雙目赤紅地看著周恒：“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有足夠的好運能白手起家功成名就！為了成功，不擇手段有什麽錯！”
“真的沒有錯？”
周恒擡手，打了個響指。
啪！
投射在墻壁上的影子冒出無數扭動如蛇的黑暗觸手。
“這……這……”
“噓。”
周恒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章程不解，低頭，看到椅子下的陰影冒出黑色觸手，牢牢握住他的腳，冰冷滑膩的感覺嚇得他——
“——啊！”
“說出真相，我就讓它放開你。”
周恒語調冷漠的打斷章程的慘叫。
章程不得不頂著刻骨寒意繼續說下去。
“……因為我的刻意欺騙，直到孩子出生前一天，周小娥都以為孩子是她和我的愛情結晶。直到，周小娥看到孩子。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她就被孩子的眼睛嚇得暈過去！兩個黑褐色眼睛的亞洲人，怎麽可能生出藍紫色眼睛的孩子！但依照院長的要求，我必須讓周小娥把孩子養到滿月，我只好在她的飲食中添加藥物，讓她成天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最終——”
“你謀殺了她？”
“對，我謀殺了她，但也拯救了我。”
雙腿被黑暗中的手按住、肩上還搭著一雙黑色的手的章程猙獰狂笑：“她不能接受生下魔鬼的事實，稍有清醒就會想殺死你，依照約定，如果你被她殺死，我的前途就結束了！所以我持續不斷地給她吃藥，最終因為藥物過度導致她死亡。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還好有院長幫我篡改記錄，送我出國避風頭，讓整件事得以圓滿收場。”
“你真是個無恥混蛋。”
周恒得出結論。
章程卻非常得意，說：“沒有我這個無恥混蛋，你早就被你的生身母親殺死了！你要感謝我，感謝我救了你的命！”
“我不會感謝你。從始至終，你拯救的都不是我的命，是你的前途。”
“那又——”
“你成為聖心醫院的院長已經整整十年，在這十年時間裏，你可曾主動調查過當年的事情？”
“我——”
“沒有？”
“我調查了，得到一個令我毛骨悚然的真相。”
“說。”
“……我……我……我說不出口！”
“怕被殺死？”
周恒反問。
隨著他的話語，壓著章程的肩膀、握住章程的雙腿的黑色人手釋放驚人的熱度，燙得章程鬼哭狼嚎。
“——不！啊啊啊！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這還差不多。”
周恒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捧在手中，慢條斯理地品嘗：“你探查到了什麽？”
“我……我……我……”
章程努力平覆呼吸，對周恒說：“我查到在你出生的前後一周時間，聖心醫院內出生了十個有藍紫色眼睛的男嬰，十個男嬰無一例外全部夭折，並且他們的母親全部和聖心醫院的大股東——安家、秦家存在親緣關系。”
“只是這些嗎？”
“還有！還有！”
章程深吸一口氣，告訴周恒：“周家人來京市給周小娥料理後事的前三天，安夫人的管家親自開車送一位貴客來醫院看望當時唯一還活著的孩子也就是你。他在你的搖籃前看了很久很久，院長和我待在外面，大氣都不敢喘。兩個小時後，他走出新生兒區，對院長說，那孩子不是他想要的孩子，讓我們把孩子處理掉。”
“什麽叫把孩子處理掉？”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把孩子……你懂得……”
說到這裏，章程吞了口唾沫：“院長把這事交給我，但我下不了手，我已經害死了周小娥，不能再殺死她的孩子，何況……何況……周小娥的哥哥、嫂嫂未必願意接盤妹妹的私生子，養著養著養死了也有可能……我把我的想法告訴院長，院長也不想再殺人害命，於是一拍即合，我以進修的名義出國避風頭，他把孩子交給周小娥的哥哥、嫂嫂，讓你自生自滅。”
“照你們這麽說，我還得感謝你們留我一條生路？”
“不敢……不敢……”
章程戰戰兢兢，內心深處滿是悔恨！
如果當年沒有一念之仁……
“如果你當年沒有留我性命，你早就已經死了。”
“如果我沒有一念之仁留你性命，你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還妄想殺我報仇！”
章程想當然的認為周恒口中的“你早就已經死了”的意思是他看在自己當年沒有殺死他於是決定放自己一條生路。
周恒聞言，無奈地搖搖頭，說：“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當年，如果你沒有一念之差送走我，你會在事情結束後被國師殺死，也就是你口中那個貴客。”
“為什麽？”
章程不相信：“我為了討好他們，連女朋友都犧牲，他們怎麽可能——”
“信不信由你。”
周恒不想和章程啰嗦，放下茶杯，起身要走。
章程見周恒要走，不覺地松了口氣。
緊接著，他又慌張起來！
“你明明答應過我！只要我把我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你，你就會放過我！現在我能交代的都已經交代，為什麽……為什麽……它們……它們……還……還……”
“我確實說過放過你，但只代表我自己放過你，無權強迫其他因你而死的人放過你。”
說話間，周恒打開包廂的門，準備出去。
搭在章程肩膀上的熾熱黑手溫情撫摸章程的脖子，椅子下方的黑暗中響起女人的笑聲。
哈哈~
哈哈~
抓住章程雙腿的黑手也極盡溫柔地敲打章程的小腿肚。
章程嚇得魂飛魄散，對即將走進陽光的周恒大喊：“不要！不要拋下我！我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
“救你？為什麽？”
周恒回頭，無悲無喜的目光落在章程身上。
章程頓時啞口無言。
周恒合上門，將章程連同他的罪惡一起埋入黑暗。
……
當天傍晚，一則突發新聞刷爆京市朋友圈。
私立聖心醫院現任院長章程午後駕車不幸墜河，溺水死亡。
驚聞噩耗，章程的妻子、孩子、岳父哭得驚天動地，周家父母看著短視頻內哭得哽咽的老院長一家，感慨道：“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周恒聞言，笑著問：“今天下午的電影好看嗎？”
“很爽，很好看，就是3D效果太逼真，看得差點暈過去。”周母樂呵呵地回答說。
周父則問：“阿恒，封總讚助你進劇組拍的那個電視劇，到底什麽時候能播？”
“哪個電視劇？”
周恒都快忘記這一茬了。
周母一旁提醒說：“那個……那個……華錦……華錦沈香！對！就是這個名字！阿恒，這《華錦沈香》到底什麽時候能播出啊？”
“電視劇拍完得等至少半年才能播出，後期剪輯、特效、過審、排擋……都需要時間。”
“可是我聽說最近很紅的叫晏明禮的小夥子，他的電視劇才拍完不到一個月就播出了……阿恒，你的電視劇拍到到現在都快半年時間也沒個消息，不會是被人暗中使絆子攪黃了吧？”
周母憂心忡忡地看著周恒。
周家夫妻如今非常清閑，每天吃吃喝喝，時常和老夥計們湊在一起跳舞嘮嗑，閑暇時間看電視劇看朋友圈。
因為心疼兒子，老邁的他們將多個娛樂圈營銷號設為關註，不知不覺中，吃了無數所謂的娛樂圈老人仗著資歷和人脈惡意欺壓新人的洗腦包，堅信兒子參與拍攝的電視劇至今沒有定檔是因為業界打壓。
周恒無語地看著周家父母，安撫說：“爸，媽，你們放寬心，就算《華錦沈香》被壓箱底永遠不能定檔播出，也不會對我造成任何損失。因為演員只是我的兼職。”
“呸呸呸！不許說晦氣話！一定會播出的！”
周家夫妻連忙打斷周恒，生怕一語成讖。
周恒知道周家夫妻關心自己，不忍拂了他們的好意，又不想繼續這個無聊的話題，於是帶兩位老人去網紅餐館吃飯。
……
……
“先生，有預約嗎？”
“有預約。”
周恒亮出預約號碼。
服務員領周家三人走到剛剛清理好的空桌前，轉身拿菜單。
這時，對面桌的客人突然站起，向周恒打招呼。
“嗨！好巧！”
“你是——”
“我是‘神奇沖天’的何聰的經紀人。”
大眾臉男人笑呵呵地自我介紹。
與他同桌吃飯的男人擡起頭，竟然是曾經和周恒合作過戶外綜藝的男團“神奇沖天”成員，何聰本尊。
“你怎麽會——”
周恒很意外。
雖說只是三線男團成員，但已經也是粉絲過五百萬的流量人物，怎麽會——
“是不是很意外？”何聰和經紀人換位置，坐在周恒附近：“我和公司提了解約，下個月就能單飛。”
“解約金……”
“挺多的，”何聰苦笑說，“但比起人身自由，這點錢又算得了什麽。”
“什麽意思？經濟公司強迫你……”
“算不多是那點事情。”
何聰不想多說。
周恒只能祝他一切順利，順便——
“其他幾個人最近過得怎麽樣？”
“華智天家的廠子受國際金融風暴影響，虧損厲害，他目前想離開但不敢離開，曾琦表面上和魏神溪還是好哥們，私下已經非常不待見他，為了利益才留下來。至於魏神溪，堂堂太子爺能有什麽不順心的事？倒是我突然不安牌理出牌堅持解約讓他很不痛快，拍桌子說要封殺。”
“你怕嗎？”
“最壞的結果不過是退圈做小買賣，如果繼續留在娛樂圈，總有一天我會變得不再是我自己。”
何聰露出苦澀笑容。
他也曾向往娛樂圈的光芒萬丈日進鬥金，如今卻發現一切不過是泡沫，還是腳踏實地做人更舒坦。
“那你的經紀人——”
“他支持我的決定。”
說到這裏，何聰的唇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容，溫情的目光落在相貌平平的經紀人臉上。
很顯然，他們的關系已經超越明星和經紀人。
周恒莞爾一笑，舉起茉莉花茶：“既然你們都打定主意，我只好——以茶代酒，祝單飛成功，事業順心，家庭幸福。”
“原來你——”
“這麽明顯的事情，看不出來才是傻子。”
周恒淡淡一笑。
何聰露出羞澀笑容。
經紀人也站起身，向周恒表達謝意的同時，對周恒說：“周先生，關於你參與拍攝的電視劇《華錦沈香》有一些傳聞，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周恒來者不拒。
“那我就——”
經紀人嘆了口氣：“《華錦沈香》可能拿不到播放許可證。”
沒有播放許可等於無法播出。
“什麽！憑什麽！”
周家父母聞言齊聲驚呼。
經紀人：“有人暗中耍手段，不讓這部劇過審。”
“誰？”
周恒漫不經心地問。
經紀人：“……你想知道？”
周恒：“《華錦沈香》是我參與拍攝的電視劇，它可以因為質量太差沒有一家視頻網站願意購買導致無法播出，也可以因為劇情稀巴爛不符合社會主流價值觀不能過審拿不到播放許可證，但不可以因為被人暗中下絆子而無法見天日。”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常言說的好，胳膊擰不過大腿，你再有名氣有號召也不過是個當紅主播，替資本割韭菜的提線傀儡，木偶可能反抗在你身後操控你的資本嗎？”
何聰的經紀人希望周恒接受現實：“反正你也不差一部電視劇的曝光量。”
“《華錦沈香》是我的作品，更是數百名劇組人員的心血，他們中的不少人還是第一次參與影視創作，”周恒斬釘截鐵地表示，“我不希望他們的熱血被辜負。”
“那也——”
“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周恒眼神冷冽地看著何聰的經紀人。
經紀人頓時渾身一凜：“我……我……”
“他叫什麽名字？”
“他……他……他姓秦，叫秦天賜，京市四大家族之一的秦家大少爺，魏神溪的父親在他面前也得點頭哈腰……”
結結巴巴說出暗中下絆人的身份和名字後，經紀人又補充說，：“我知道周哥你和江總、封總的交情不同尋常，也知道秦家的實力遠不如江家和封家，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秦家在娛樂圈的勢力絕非江家和封家能夠——”
“我知道了。”
周恒打斷何聰經紀人的話，將看中的菜報給服務員。
服務員站在一旁，認真記錄。
何聰和經紀人見周恒心意已決，不便再多說什麽，回自己那桌，繼續吃飯。
……晚餐結束。
周恒送周家父母回去。
路口等紅燈轉綠的時候，周母突然問周恒：“他對你好嗎？”
他指的自然是封淩。
周恒聞言，唇角泛起淡笑：“他對我很好。”
“真的嗎？你可千萬別為了哄我們開心就一個人咽下委屈……”
周母除了喜歡看娛樂圈營銷號發的虐粉洗腦包，還經常看無線風的霸總虐戀文，因此產生了不必要的腦補。
周恒：“……我們很好，真的很好。”
“阿恒，媽知道愛情上頭會讓人失去理智，但是媽更希望你明白，你很優秀，你比社會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更優秀，封家敢給你臉色看，你就——”
“就怎麽樣？”
封淩的聲音響起。
周恒側身，看到一輛全新的亮紅色定制跑車。
封淩坐在跑車上，一臉委屈的看著周恒。
長了霸總臉又不是他的錯，為什麽周家人要以貌取人把他想象成魔鬼渣男？
明明……
明明他才是……
“……你都聽見了？”
周恒開口，打破尷尬的安靜。
封淩點點頭。
周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封總，我們剛才開玩笑，你別放在心上！千萬別放心上！”
“是啊是啊，我老婆最近看一本叫什麽霸總小嬌妻的書看得走火入魔，看誰都像霸總小嬌妻裏的人物。”
為了給妻子解圍，周父信口開河。
周母附和說：“小說太好看，搞得我都快分不清現實和小說啦。不好意思啊封總，剛才真是失禮了。”
“沒事沒事！”
封淩笑得很僵硬。
空氣再次陷入僵硬。
周恒看不下去，提醒說：“紅燈轉綠了。”
“哦哦！”
封淩踩油門，駕駛紅色跑車經過並不繁忙的十字路口。
周恒緊隨其後。
……
將周家父母安頓好，周恒下樓，準備回宇園。
封淩拉住他：“天色還早，不如和我一起兜兜風？”
“好。”
周恒接受封淩的邀請，打開紅色跑車門，看到副駕駛座位上擺著一個精致禮盒。
“這是——”
“打開看看？”
封淩一臉獻寶的得意。
周恒不願讓他失望，當著他的面拆開盒子，裏面裝著一把車鑰匙。
和封淩今天開的紅色跑車同型號同配置的寶藍色跑車車鑰匙。
“送給你的禮物，”封淩說，“今天是我們正式成為朋友的第一百天。”
“算上小智障那部分，我們成為朋友的時間遠超過一百天。”周恒不客氣地更正說。
封淩聞言，擺出司馬臉：“這麽浪漫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提小智障？”
周恒微笑道：“不可以。”
“那……”
封淩眼珠轉動，反問周恒：“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覺得我怎麽樣？”
“毛茸茸，很可愛。”
周恒深情回憶在便利店前撿到那時還是流浪貓的小智障的瞬間。
封淩：“……我問的是你對人類的我的看法！不是貓！還有，我只是因為不可抗因素導致意識會偶爾附著在你的貓的身上！不許混淆我和你的小智障！”
“知道了知道了。”
周恒無奈地安撫著。
封淩於是得意洋洋地問：“重來一遍，第一次看到人類的我的時候，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
“我覺得……”
周恒的笑容有些微妙。
封淩大怒：“……你這是什麽表情？”
周恒笑了笑，說：“沒什麽。”
封淩不死心的追問：“那你——”
周恒嘆了口氣，如實表白：“第一次見到人類的你的時候，我覺得你的長得像極了我的某位朋友。”
“啊？”
封淩楞住了。
緊接著，他暴跳如雷：“像本大爺這麽玉樹臨風霸氣邪魅鬼斧神工……的長相，世上怎麽可能有第二份！”
“我沒有開玩笑。”
周恒神情嚴肅的看著封淩：“你確實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所以你……”
“嗯。”
周恒點點頭，肯定了封淩的揣測。
封淩更加生氣了。
“我還沒說我再想什麽，你就點頭？！點頭點頭！點個屁啊！”
“你確實還沒說你在想什麽，但我可以猜到你大概的想法。”
周恒平靜表示：“你在想，我對你那些好當真不是因為你長得像我的一位故人？你懷疑你在不知不覺中成為我的某個故人的替身。”
“……”
周恒的過分直白讓封淩啞口無言，許久才緩過氣：“你不會真把我當做了你的那位故友的替身……吧？”
“沒有，因為你們並不完全一樣。”
“……哪裏不一樣！”
封淩硬著頭皮問。
周恒：“他身高一米九，你身高一米八八。”
“果然……”
封淩氣得一陣磨牙。
周恒又說：“相對於你，他更成熟更有城府和心機，不管面臨怎麽樣的絕境都能輕松占據絕對控制地位。”
“……你覺得我不夠成熟？”
“確切的說，他是年長成熟以後的你，你是依舊年輕氣盛的他，你們是世間最接近但同時也最迥異的兩個人。”周恒說，“我不想把你當成他的替身，因為你們的相似處和相悖處都太多太多。”
“所以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
封淩擡眸，眼中寫滿期待和不安：“我是你的誰？他又是你的誰？”
“你是正在我的生命中留下痕跡的重要存在，他是曾經在我的生命中留下濃墨重彩的良師益友，”周恒說，“我需要你，但我無法忘記他。”
“……”
封淩再次陷入郁悶。
周恒不忍封淩情緒低落，掏出一塊玉佩，塞進封淩手中：“送給你。”
“本大爺又不是——這塊玉是你送我的認識一百天禮物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流浪貓狗救助中心的正式員工招聘已經進入尾聲，山海社區的弱小生物們在武鋼成的帶領下一本正經地坐在員工培訓大廳，水汪汪的大眼睛呆萌地看著周恒。
被這麽多毛茸茸包圍的周恒突然有種罪惡感。
他咳嗽一聲,宣讀山海後裔們入職後需要遵守的人類社會的規章制度,同時提醒它們：“感覺化形藥即將失效，立刻找地方躲起來,或是向同伴求助，盡一切可能不要被人類發現。雖然人類喜歡可愛的東西,但也有一些人類渣滓以虐殺動物為樂。另外，別看人類成天對著紙片人發花癡，如果在現實中看到超出認知的生物，他們的第一反應通常是恐懼。”
“嗯嗯嗯！”
弱小的後裔們連連點頭,頭頂的貓耳少年、兔耳、垂耳、蝴蝶耳、珊瑚耳跟著一起搖晃。
這一幕讓周恒忍不住想起一句話——
如果可愛能殺人……
感覺自己快要控制不住毛茸控之魂的周恒急忙三言並作兩語結束講話，將講臺交給武鋼成。
武鋼成常年和非常識生物打交道,深知人類的黑暗面,因此,他對即將入職流浪貓狗救助中心的山海後裔們的入職培訓更偏向於——
“你們的工作是救助城市內的流浪貓狗，它們中的很大一部分曾經被人類拋棄,有的甚至在被拋棄前遭受了人類的殘酷虐待。但我想告訴你們，人類是一個很龐大很覆雜的種群,有很多壞人也有很多好人。你們不能輕易相信人類，但也不要因為少數人的惡劣行為就對人類失去信心。”
“那如果壞人偽裝成好人來救助中心領走受救助的小動物帶回家繼續傷害呢？”
臺下,有山海後裔提出疑問。
“這個——”
“我們將給所有在山海流浪貓狗救助中心得到過救助的貓狗打入鐫刻符咒的芯片,如果領養者是偽裝成好人的大壞蛋,符咒會在他第一次虐待他的領養小動物後激活，讓他得到應有的報應！”
三頭犬信口開河地表示。
武鋼成皺眉：“你這……”
他不讚成三頭犬的以暴制暴。
臺下受訓的山海後裔們卻無不鼓掌叫好。
它們喜歡善良的人類，討厭披著人皮的惡魔,三頭犬的建議正切它們下懷。
武鋼成無奈，求助的目光落在周恒身上：人類的行為自有人類的規則法律約束，它們這樣肆意妄為會破壞人類社會和山海世界的平衡，是犯罪！
周恒感覺到武鋼成的情緒，垂眸，微笑不語。
武鋼成：……
好不容易熬到散會，武鋼成追上周恒，怒氣沖天：“剛才開會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反對三頭犬它們的餿主意！你知道我們花了多少心血才讓政府默許山海社區的存在！它們這樣做，會毀掉來之不易的和平！”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周恒說，“往前推百萬年，人類也只是動物世界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不是嗎？”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現在是百萬年後的科技時代，不是人類的祖先剛剛學會自立行走的幾百萬年前！”
武鋼成強調說：“現在的人類只要按個按鈕就能毀滅世界，你對山海生物的縱容只會毀了他們！”
“是嗎？”
周恒擡頭，微笑著說：“人類能夠毀滅的只有人類自己的世界，宇宙不會被人類毀滅，地球不會被人類毀滅，地球上的生物也不會被人類毀滅。”
“所以你是鐵了心要縱容它們？”
“我只堅信萬物自有因果。”
說完，周恒不再理睬武鋼成。
武鋼成眼看勸說無果，也不得不暫時放下。
反正弱小的山海後裔們鬧不出大風浪，會因為虐貓狗被符咒反噬到死亡的人也不得不說是死有餘辜。
當然，作為一名盡責的社畜，武鋼成會在流浪貓狗救助中心正式開門營業後密切監視這裏的一舉一動，以防萬一。
……
……
封淩和國師約定月底見面。
考慮到這場見面可能牽扯到原主的身世，周恒於是約出已經貴為聖心醫院院長的鳳凰渣男章程，在周家父母的見證下，來一場盤根問底！
章程和安家通過氣，知道周恒會在近期內約自己見面。
收到周恒邀請後，章程故作氣定神閑地走進包廂，看到周家父母也沒有露出意外神情，大方地坐在周家三人對面。
“好久不見，周小娥的哥哥、嫂嫂，還有——”
章程拖長尾音：“本該以我兒子的身份出生的你！”
“住口！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周父被章程激怒，要不是周母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會現場用皮鞋抽章程的臉。
“孩子他爹，你要冷靜！冷靜！”
周母努力安撫周父。
周父深吸一口氣，叱罵章程：“二十多年不見，你的臉皮還是和當年一樣厚。”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臉皮不厚，事業不飛。”
章程笑著接受周父的嘲諷，表現出非常人的寡廉鮮恥。
周父感到一陣血壓高。
周母給他餵藥。
周恒擡手，給章程倒了杯茶，說：“知道我為什麽突然請你吃飯嗎？”
“知道，你想和我把話說清楚。”
章程含糊表態。
周恒：“你覺得我會和你把什麽話說清楚？”
“當然是……是……”
章程眼珠一轉：“你我如今都是社會成功人士，以後難免在社交場上碰到。提前把話說清楚，下次見面的時候就能公事公辦，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了。”
“只是這樣？”
周恒端起茶杯，修長骨幹的手指輕輕敲擊白瓷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音。
咚！咚！咚！
像極了心跳的節奏。
章程心中有鬼，聽著節奏不免慌亂，故作鎮定地重申說：“周恒，不管你信或是不信，我都和你沒有血緣關系！周小娥當年生下的不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
“那你還——”
“我確實不是你的孩子，但你也確實嚴重傷害了我的母親，”周恒說，“如果不是被你傷得鮮血淋漓，她又怎麽可能扔下繈褓裏的嬰兒服藥自殺？”
“她給別人生下孩子，你讓我怎麽對她負責！我那時可是聖心醫院首屈一指的績優股！有頭有臉有前途！我丟不起這麽大的臉！”
章程開始強詞奪理。
周恒淡淡一笑，反問章程：“她為什麽會懷上別人的孩子？”
“……我……我怎麽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麽！”
章程眼神閃爍，不敢正面回答問題。
周恒：“據我所知，急診科的護士忙得三班倒，談朋友都需要擠出時間，只有時間管理大師有能力上班之餘腳踏兩只船。”
“……你想說什麽？”
“你說呢？”
周恒含笑看著章程。
他的笑容讓章程一陣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是嗎？”
周恒喝了口水，眼睛微微瞇起，狹長的眸光落在章程臉上，激起內心深處最幽秘的恐懼。
“我……我……”
“說吧，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我不能說！說了就會……會……”
“說了可能會死，不說就一定不能活著走出這個房間。”
周恒用最溫柔的語調說出最殘忍的威脅，影子投映在墻上，隨著話語輕輕搖晃，傳出嘶嘶的電流聲響！
影子，是活物！
或者說——
是那個世界的生物！
意識到這點，因為不能說的原因和那個世界曾經有過短暫簡單接觸的章程嚇得心臟都快停止跳動。
“我……我……”
“不說就算，它們也已經——”
“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
章程神情慌亂至極，眼睛在眼眶中瘋狂顫抖滾動：“你想知道什麽，我就說什麽！凡是我知道的，全部可以告訴你！”
“算你知趣。”周恒微微一笑，對漸漸緩過氣的周家夫妻說：“爸，媽，隔壁影院的電影還有十分鐘就要開場，你們趕緊去看電影吧。”
“阿恒，你確定……你可以……”
周家夫妻擔憂的看著周恒。
他們知道周恒是故意支開他們。
周恒聞言，溫柔承諾：“我是成年人，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那……”
“快去吧，電影不等人。”
“嗯。”
周家夫妻拿著電影票離開。
房門合上，周恒看著抖如篩糠的章程：“現在可以老實交代了。”
“我……我……”
“第一個問題，我母親為什麽會懷上她壓根不認識的人的孩子？”
“是……是……事情是這樣的——”
章程扛不住壓力，將事情一五一十的抖出來。
一切要從院長得知自己女兒看中章程約章程吃飯那天說起。
“……我承認我不是什麽好人，我貪財，我虛榮，我想做老院長的乘龍快婿從此平步青雲飛黃騰達，但是我又舍不得周小娥的癡心一片死心塌地，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兩個女人之間游走，無法作出決定，直到院長約我吃飯，和我打開天窗說亮話。”
“他說他知道他女兒喜歡我，我也想通過和他女兒結婚成為下一任院長，他可以成全我的野心，只要我……只要我犧牲周小娥！”
“你沒有問為什麽？”
“我問了，他說他愛他的女兒，見不得女兒受委屈，希望我能表現出足夠的誠意。”
章程捂著臉，痛苦地說下去。
“我接受了老院長的要求，準備燭光晚餐招待周小娥。周小娥知道院長女兒追求我，以為我約她吃燭光晚餐是要提分手，全程心不在焉，我趁機將院長提供的藥物混入倒給她的紅酒中，又說了一堆甜言蜜語哄她喝下，然後把她交給院長派來的人。”
“你——”
“我知道我不是人！但在愛情和前途之間，我必須做出選擇！何況我對院長女兒也就是我現在的妻子並非沒有感覺。”
章程厚顏無恥的表示。
周恒看著他的無恥嘴臉，一言不發。
章程的敘述還在繼續。
“……我不知道他們具體對周小娥做了些什麽，一天一夜以後，他們把周小娥送回來。她還在昏睡，院長讓我把她衣服解開放床上，假裝她的一天一夜都和我在一起。我全程照做，成功騙過周小娥。”
“一個月後，周小娥發現自己懷孕，是失蹤的一天一夜懷上的。她以為孩子是我的，偷偷找上我，表示為了我的前途，她可以打掉孩子。但在她為了孩子的事情找上我以前，院長已經和我通過氣，他要我穩住周小娥，讓周小娥把孩子生下來！”
“這一次你依舊沒有問為什麽？”
“我問了，他說這是對我的考驗，只要我通過考驗，就可以和他女兒結婚，將來繼承聖心醫院。為了前程，我別無選擇！”
“通過毀掉愛你的人的人生為你的前程鋪路也叫別無選擇？”
周恒冷笑。
“不然能怎麽樣？”
章程雙目赤紅地看著周恒：“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有足夠的好運能白手起家功成名就！為了成功，不擇手段有什麽錯！”
“真的沒有錯？”
周恒擡手，打了個響指。
啪！
投射在墻壁上的影子冒出無數扭動如蛇的黑暗觸手。
“這……這……”
“噓。”
周恒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章程不解，低頭，看到椅子下的陰影冒出黑色觸手，牢牢握住他的腳，冰冷滑膩的感覺嚇得他——
“——啊！”
“說出真相，我就讓它放開你。”
周恒語調冷漠的打斷章程的慘叫。
章程不得不頂著刻骨寒意繼續說下去。
“……因為我的刻意欺騙，直到孩子出生前一天，周小娥都以為孩子是她和我的愛情結晶。直到，周小娥看到孩子。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她就被孩子的眼睛嚇得暈過去！兩個黑褐色眼睛的亞洲人，怎麽可能生出藍紫色眼睛的孩子！但依照院長的要求，我必須讓周小娥把孩子養到滿月，我只好在她的飲食中添加藥物，讓她成天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最終——”
“你謀殺了她？”
“對，我謀殺了她，但也拯救了我。”
雙腿被黑暗中的手按住、肩上還搭著一雙黑色的手的章程猙獰狂笑：“她不能接受生下魔鬼的事實，稍有清醒就會想殺死你，依照約定，如果你被她殺死，我的前途就結束了！所以我持續不斷地給她吃藥，最終因為藥物過度導致她死亡。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還好有院長幫我篡改記錄，送我出國避風頭，讓整件事得以圓滿收場。”
“你真是個無恥混蛋。”
周恒得出結論。
章程卻非常得意，說：“沒有我這個無恥混蛋，你早就被你的生身母親殺死了！你要感謝我，感謝我救了你的命！”
“我不會感謝你。從始至終，你拯救的都不是我的命，是你的前途。”
“那又——”
“你成為聖心醫院的院長已經整整十年，在這十年時間裏，你可曾主動調查過當年的事情？”
“我——”
“沒有？”
“我調查了，得到一個令我毛骨悚然的真相。”
“說。”
“……我……我……我說不出口！”
“怕被殺死？”
周恒反問。
隨著他的話語，壓著章程的肩膀、握住章程的雙腿的黑色人手釋放驚人的熱度，燙得章程鬼哭狼嚎。
“——不！啊啊啊！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這還差不多。”
周恒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捧在手中，慢條斯理地品嘗：“你探查到了什麽？”
“我……我……我……”
章程努力平覆呼吸，對周恒說：“我查到在你出生的前後一周時間，聖心醫院內出生了十個有藍紫色眼睛的男嬰，十個男嬰無一例外全部夭折，並且他們的母親全部和聖心醫院的大股東——安家、秦家存在親緣關系。”
“只是這些嗎？”
“還有！還有！”
章程深吸一口氣，告訴周恒：“周家人來京市給周小娥料理後事的前三天，安夫人的管家親自開車送一位貴客來醫院看望當時唯一還活著的孩子也就是你。他在你的搖籃前看了很久很久，院長和我待在外面，大氣都不敢喘。兩個小時後，他走出新生兒區，對院長說，那孩子不是他想要的孩子，讓我們把孩子處理掉。”
“什麽叫把孩子處理掉？”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把孩子……你懂得……”
說到這裏，章程吞了口唾沫：“院長把這事交給我，但我下不了手，我已經害死了周小娥，不能再殺死她的孩子，何況……何況……周小娥的哥哥、嫂嫂未必願意接盤妹妹的私生子，養著養著養死了也有可能……我把我的想法告訴院長，院長也不想再殺人害命，於是一拍即合，我以進修的名義出國避風頭，他把孩子交給周小娥的哥哥、嫂嫂，讓你自生自滅。”
“照你們這麽說，我還得感謝你們留我一條生路？”
“不敢……不敢……”
章程戰戰兢兢，內心深處滿是悔恨！
如果當年沒有一念之仁……
“如果你當年沒有留我性命，你早就已經死了。”
“如果我沒有一念之仁留你性命，你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還妄想殺我報仇！”
章程想當然的認為周恒口中的“你早就已經死了”的意思是他看在自己當年沒有殺死他於是決定放自己一條生路。
周恒聞言，無奈地搖搖頭，說：“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當年，如果你沒有一念之差送走我，你會在事情結束後被國師殺死，也就是你口中那個貴客。”
“為什麽？”
章程不相信：“我為了討好他們，連女朋友都犧牲，他們怎麽可能——”
“信不信由你。”
周恒不想和章程啰嗦，放下茶杯，起身要走。
章程見周恒要走，不覺地松了口氣。
緊接著，他又慌張起來！
“你明明答應過我！只要我把我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你，你就會放過我！現在我能交代的都已經交代，為什麽……為什麽……它們……它們……還……還……”
“我確實說過放過你，但只代表我自己放過你，無權強迫其他因你而死的人放過你。”
說話間，周恒打開包廂的門，準備出去。
搭在章程肩膀上的熾熱黑手溫情撫摸章程的脖子，椅子下方的黑暗中響起女人的笑聲。
哈哈~
哈哈~
抓住章程雙腿的黑手也極盡溫柔地敲打章程的小腿肚。
章程嚇得魂飛魄散，對即將走進陽光的周恒大喊：“不要！不要拋下我！我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
“救你？為什麽？”
周恒回頭，無悲無喜的目光落在章程身上。
章程頓時啞口無言。
周恒合上門，將章程連同他的罪惡一起埋入黑暗。
……
當天傍晚，一則突發新聞刷爆京市朋友圈。
私立聖心醫院現任院長章程午後駕車不幸墜河，溺水死亡。
驚聞噩耗，章程的妻子、孩子、岳父哭得驚天動地，周家父母看著短視頻內哭得哽咽的老院長一家，感慨道：“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周恒聞言，笑著問：“今天下午的電影好看嗎？”
“很爽，很好看，就是3D效果太逼真，看得差點暈過去。”周母樂呵呵地回答說。
周父則問：“阿恒，封總讚助你進劇組拍的那個電視劇，到底什麽時候能播？”
“哪個電視劇？”
周恒都快忘記這一茬了。
周母一旁提醒說：“那個……那個……華錦……華錦沈香！對！就是這個名字！阿恒，這《華錦沈香》到底什麽時候能播出啊？”
“電視劇拍完得等至少半年才能播出，後期剪輯、特效、過審、排擋……都需要時間。”
“可是我聽說最近很紅的叫晏明禮的小夥子，他的電視劇才拍完不到一個月就播出了……阿恒，你的電視劇拍到到現在都快半年時間也沒個消息，不會是被人暗中使絆子攪黃了吧？”
周母憂心忡忡地看著周恒。
周家夫妻如今非常清閑，每天吃吃喝喝，時常和老夥計們湊在一起跳舞嘮嗑，閑暇時間看電視劇看朋友圈。
因為心疼兒子，老邁的他們將多個娛樂圈營銷號設為關註，不知不覺中，吃了無數所謂的娛樂圈老人仗著資歷和人脈惡意欺壓新人的洗腦包，堅信兒子參與拍攝的電視劇至今沒有定檔是因為業界打壓。
周恒無語地看著周家父母，安撫說：“爸，媽，你們放寬心，就算《華錦沈香》被壓箱底永遠不能定檔播出，也不會對我造成任何損失。因為演員只是我的兼職。”
“呸呸呸！不許說晦氣話！一定會播出的！”
周家夫妻連忙打斷周恒，生怕一語成讖。
周恒知道周家夫妻關心自己，不忍拂了他們的好意，又不想繼續這個無聊的話題，於是帶兩位老人去網紅餐館吃飯。
……
……
“先生，有預約嗎？”
“有預約。”
周恒亮出預約號碼。
服務員領周家三人走到剛剛清理好的空桌前，轉身拿菜單。
這時，對面桌的客人突然站起，向周恒打招呼。
“嗨！好巧！”
“你是——”
“我是‘神奇沖天’的何聰的經紀人。”
大眾臉男人笑呵呵地自我介紹。
與他同桌吃飯的男人擡起頭，竟然是曾經和周恒合作過戶外綜藝的男團“神奇沖天”成員，何聰本尊。
“你怎麽會——”
周恒很意外。
雖說只是三線男團成員，但已經也是粉絲過五百萬的流量人物，怎麽會——
“是不是很意外？”何聰和經紀人換位置，坐在周恒附近：“我和公司提了解約，下個月就能單飛。”
“解約金……”
“挺多的，”何聰苦笑說，“但比起人身自由，這點錢又算得了什麽。”
“什麽意思？經濟公司強迫你……”
“算不多是那點事情。”
何聰不想多說。
周恒只能祝他一切順利，順便——
“其他幾個人最近過得怎麽樣？”
“華智天家的廠子受國際金融風暴影響，虧損厲害，他目前想離開但不敢離開，曾琦表面上和魏神溪還是好哥們，私下已經非常不待見他，為了利益才留下來。至於魏神溪，堂堂太子爺能有什麽不順心的事？倒是我突然不安牌理出牌堅持解約讓他很不痛快，拍桌子說要封殺。”
“你怕嗎？”
“最壞的結果不過是退圈做小買賣，如果繼續留在娛樂圈，總有一天我會變得不再是我自己。”
何聰露出苦澀笑容。
他也曾向往娛樂圈的光芒萬丈日進鬥金，如今卻發現一切不過是泡沫，還是腳踏實地做人更舒坦。
“那你的經紀人——”
“他支持我的決定。”
說到這裏，何聰的唇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容，溫情的目光落在相貌平平的經紀人臉上。
很顯然，他們的關系已經超越明星和經紀人。
周恒莞爾一笑，舉起茉莉花茶：“既然你們都打定主意，我只好——以茶代酒，祝單飛成功，事業順心，家庭幸福。”
“原來你——”
“這麽明顯的事情，看不出來才是傻子。”
周恒淡淡一笑。
何聰露出羞澀笑容。
經紀人也站起身，向周恒表達謝意的同時，對周恒說：“周先生，關於你參與拍攝的電視劇《華錦沈香》有一些傳聞，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周恒來者不拒。
“那我就——”
經紀人嘆了口氣：“《華錦沈香》可能拿不到播放許可證。”
沒有播放許可等於無法播出。
“什麽！憑什麽！”
周家父母聞言齊聲驚呼。
經紀人：“有人暗中耍手段，不讓這部劇過審。”
“誰？”
周恒漫不經心地問。
經紀人：“……你想知道？”
周恒：“《華錦沈香》是我參與拍攝的電視劇，它可以因為質量太差沒有一家視頻網站願意購買導致無法播出，也可以因為劇情稀巴爛不符合社會主流價值觀不能過審拿不到播放許可證，但不可以因為被人暗中下絆子而無法見天日。”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常言說的好，胳膊擰不過大腿，你再有名氣有號召也不過是個當紅主播，替資本割韭菜的提線傀儡，木偶可能反抗在你身後操控你的資本嗎？”
何聰的經紀人希望周恒接受現實：“反正你也不差一部電視劇的曝光量。”
“《華錦沈香》是我的作品，更是數百名劇組人員的心血，他們中的不少人還是第一次參與影視創作，”周恒斬釘截鐵地表示，“我不希望他們的熱血被辜負。”
“那也——”
“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周恒眼神冷冽地看著何聰的經紀人。
經紀人頓時渾身一凜：“我……我……”
“他叫什麽名字？”
“他……他……他姓秦，叫秦天賜，京市四大家族之一的秦家大少爺，魏神溪的父親在他面前也得點頭哈腰……”
結結巴巴說出暗中下絆人的身份和名字後，經紀人又補充說，：“我知道周哥你和江總、封總的交情不同尋常，也知道秦家的實力遠不如江家和封家，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秦家在娛樂圈的勢力絕非江家和封家能夠——”
“我知道了。”
周恒打斷何聰經紀人的話，將看中的菜報給服務員。
服務員站在一旁，認真記錄。
何聰和經紀人見周恒心意已決，不便再多說什麽，回自己那桌，繼續吃飯。
……晚餐結束。
周恒送周家父母回去。
路口等紅燈轉綠的時候，周母突然問周恒：“他對你好嗎？”
他指的自然是封淩。
周恒聞言，唇角泛起淡笑：“他對我很好。”
“真的嗎？你可千萬別為了哄我們開心就一個人咽下委屈……”
周母除了喜歡看娛樂圈營銷號發的虐粉洗腦包，還經常看無線風的霸總虐戀文，因此產生了不必要的腦補。
周恒：“……我們很好，真的很好。”
“阿恒，媽知道愛情上頭會讓人失去理智，但是媽更希望你明白，你很優秀，你比社會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更優秀，封家敢給你臉色看，你就——”
“就怎麽樣？”
封淩的聲音響起。
周恒側身，看到一輛全新的亮紅色定制跑車。
封淩坐在跑車上，一臉委屈的看著周恒。
長了霸總臉又不是他的錯，為什麽周家人要以貌取人把他想象成魔鬼渣男？
明明……
明明他才是……
“……你都聽見了？”
周恒開口，打破尷尬的安靜。
封淩點點頭。
周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封總，我們剛才開玩笑，你別放在心上！千萬別放心上！”
“是啊是啊，我老婆最近看一本叫什麽霸總小嬌妻的書看得走火入魔，看誰都像霸總小嬌妻裏的人物。”
為了給妻子解圍，周父信口開河。
周母附和說：“小說太好看，搞得我都快分不清現實和小說啦。不好意思啊封總，剛才真是失禮了。”
“沒事沒事！”
封淩笑得很僵硬。
空氣再次陷入僵硬。
周恒看不下去，提醒說：“紅燈轉綠了。”
“哦哦！”
封淩踩油門，駕駛紅色跑車經過並不繁忙的十字路口。
周恒緊隨其後。
……
將周家父母安頓好，周恒下樓，準備回宇園。
封淩拉住他：“天色還早，不如和我一起兜兜風？”
“好。”
周恒接受封淩的邀請，打開紅色跑車門，看到副駕駛座位上擺著一個精致禮盒。
“這是——”
“打開看看？”
封淩一臉獻寶的得意。
周恒不願讓他失望，當著他的面拆開盒子，裏面裝著一把車鑰匙。
和封淩今天開的紅色跑車同型號同配置的寶藍色跑車車鑰匙。
“送給你的禮物，”封淩說，“今天是我們正式成為朋友的第一百天。”
“算上小智障那部分，我們成為朋友的時間遠超過一百天。”周恒不客氣地更正說。
封淩聞言，擺出司馬臉：“這麽浪漫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提小智障？”
周恒微笑道：“不可以。”
“那……”
封淩眼珠轉動，反問周恒：“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覺得我怎麽樣？”
“毛茸茸，很可愛。”
周恒深情回憶在便利店前撿到那時還是流浪貓的小智障的瞬間。
封淩：“……我問的是你對人類的我的看法！不是貓！還有，我只是因為不可抗因素導致意識會偶爾附著在你的貓的身上！不許混淆我和你的小智障！”
“知道了知道了。”
周恒無奈地安撫著。
封淩於是得意洋洋地問：“重來一遍，第一次看到人類的我的時候，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
“我覺得……”
周恒的笑容有些微妙。
封淩大怒：“……你這是什麽表情？”
周恒笑了笑，說：“沒什麽。”
封淩不死心的追問：“那你——”
周恒嘆了口氣，如實表白：“第一次見到人類的你的時候，我覺得你的長得像極了我的某位朋友。”
“啊？”
封淩楞住了。
緊接著，他暴跳如雷：“像本大爺這麽玉樹臨風霸氣邪魅鬼斧神工……的長相，世上怎麽可能有第二份！”
“我沒有開玩笑。”
周恒神情嚴肅的看著封淩：“你確實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所以你……”
“嗯。”
周恒點點頭，肯定了封淩的揣測。
封淩更加生氣了。
“我還沒說我再想什麽，你就點頭？！點頭點頭！點個屁啊！”
“你確實還沒說你在想什麽，但我可以猜到你大概的想法。”
周恒平靜表示：“你在想，我對你那些好當真不是因為你長得像我的一位故人？你懷疑你在不知不覺中成為我的某個故人的替身。”
“……”
周恒的過分直白讓封淩啞口無言，許久才緩過氣：“你不會真把我當做了你的那位故友的替身……吧？”
“沒有，因為你們並不完全一樣。”
“……哪裏不一樣！”
封淩硬著頭皮問。
周恒：“他身高一米九，你身高一米八八。”
“果然……”
封淩氣得一陣磨牙。
周恒又說：“相對於你，他更成熟更有城府和心機，不管面臨怎麽樣的絕境都能輕松占據絕對控制地位。”
“……你覺得我不夠成熟？”
“確切的說，他是年長成熟以後的你，你是依舊年輕氣盛的他，你們是世間最接近但同時也最迥異的兩個人。”周恒說，“我不想把你當成他的替身，因為你們的相似處和相悖處都太多太多。”
“所以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
封淩擡眸，眼中寫滿期待和不安：“我是你的誰？他又是你的誰？”
“你是正在我的生命中留下痕跡的重要存在，他是曾經在我的生命中留下濃墨重彩的良師益友，”周恒說，“我需要你，但我無法忘記他。”
“……”
封淩再次陷入郁悶。
周恒不忍封淩情緒低落，掏出一塊玉佩，塞進封淩手中：“送給你。”
“本大爺又不是——這塊玉是你送我的認識一百天禮物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