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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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德將軍顯然是個有理想的人。
從狂妄霸天虎到黑暗領主多瑪姆再到氪星來客佐德, 他們彼此之間並不熟識，卻都不約而同立下了一個偉大的目標：占領地球。
“我說了，地球是屬於我的！”
聽到外星來客這句飽含情感的“表白”時, 艾薇拉臉上掛起了地鐵老爺爺看手機同款表情，她的腦子裏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個名字：海倫。
在一些相關資料的記載中, 海倫是引發了特洛伊戰爭的美人, 她太美了, 引起了除丈夫之外，別的有權有勢的男人的覬覦, 戰爭也因此爆發。
艾薇拉：萬萬沒想到我有一天也能拿這樣的禍水劇本。
佐德將軍話音剛落，身著紅披風的超人就一下沖了出去，兩人從地面打到半空，又從高空墜落至地面，周圍的碎石混合著泥土一起飛濺開來，穿著黑色戰衣的佐德被怒氣值滿槽的超人死死壓制著, 他嘶吼著, 變得通紅的眼眸中充斥著怒火，念臺詞的語氣也比剛剛更加強硬。
“你阻止不了我！我的軍隊很快就會抵達地球！這顆星球終將屬於我！！”
艾薇拉：“……”我聾了。
她一臉冷漠的拿出手機, 準備給美國隊長打個電話, 熾熱的紅色光柱從遠處急速射來, 伴隨著超人那聲焦急不已的閃開，艾薇拉的身影一瞬消失, 又一瞬出現在好似犯了紅眼病的佐德將軍身邊，一拳揍翻了對方。
充滿煙塵的空曠之地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像是人為砸出的土坑，德魯·佐德低咳著坐起身來，嘴邊掛著血絲，眼中是少有的驚詫以及迷惑。
“地球不歡迎不懂禮貌的客人。”漂亮的, 看起來柔弱又無害的年輕姑娘站在巨坑旁，居高臨下的註視著坑底那人，深色眼睛裏好似帶著無機質的冷光，“至於你的軍隊——他們更不可能有降臨地球的機會。”
艾薇拉的語氣十分平靜，就像在說今天晚上要吃什麽似的平靜，克拉克·肯特卻在這一瞬感受到了緊繃又肅殺的氛圍。
他謹慎的上前一步，還沒來得及表達自己的疑惑，女孩的身影又一次無故消失，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臉色愈發蒼白，仿佛生命就快走到盡頭的德魯·佐德。
——“我因守護氪星而存在，這是自我出生以來的唯一信仰。”
——“我們可以在這座星球上重建一個新的氪星，卡爾·艾爾，為什麽你要選擇人類？”
耳邊出現了這樣的聲音，超人握緊雙拳擡起頭，天上漸漸有雪花落下，絲絲縷縷，吻在他的睫毛肩側，仿佛不舍的眷戀。
——“為什麽你要選擇人類？”
超人想，這大概就是他與同類的最後一次見面，最後一次交談了。
“殺掉？當然沒有，我只是把他們送回了該去的地方。”
時間：聖誕節結束後的第三天，地點：紐約郊外覆仇者大廈，艾薇拉吃著旺達給她烤的美味熱乎的小蛋糕，滿臉寫著正直。
“那個佐德不是帶了一幫軍隊過來嘛，我把他拎回軍隊成員面前，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抵達大氣層呢，正好，也不用前進了，直接回去吧，我就友好的詢問了一下他們是從哪兒來的，佐德的一個手下告訴我了，我就把他們送回去了。”
覆仇者們：“……”
你對“友好”這個詞是不是存在什麽誤解？
艾薇拉：“他們最開始還不想回去，我就更加友好的跟他們交流了一下，最後結果不錯。”
覆仇者們：“……”
快要不認識“友好”“交流”這兩個詞了。
“放假後有什麽安排嗎？”鋼鐵俠突然問，“直接在家裏待著？跟爸媽出國旅游？”
“我沒——”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艾薇拉正欲說出口的話，她有些好奇的拿起手機，來電提醒上顯示出X教授的名字。
艾薇拉接通了電話，“教授？”
“下午好，艾薇拉。”聽筒裏的那個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只是溫和裏又莫名帶上幾分急迫銳利，“我有一件事想讓你幫忙，你現在可以來學校一趟嗎？”
“沒問題。”艾薇拉答應的幹脆，“我現在就過去。”
“查爾斯讓你去學校找他？”通話結束後，美國隊長率先道。
艾薇拉嗯了一聲：“教授說有件事想讓我幫忙——聽起來還挺著急的。”
“那你快去吧。”美國隊長動作熟練的裝起了小蛋糕，“有需要的話隨時聯系我們。”
艾薇拉超級乖的點了點頭。
輕車熟路的瞬移到澤維爾天才少年學校後，艾薇拉提著小蛋糕敲響了X教授的辦公室門，采光明亮的房間內，坐著輪椅的棕發男人放下手裏的青瓷茶杯，對著邁步走近的艾薇拉露出了一個再溫和不過的笑，“你來了，艾薇拉。”
時間倒退回一小時前。
午後的澤維爾學院，陽光灑在透亮的湖面，冬日裏難得的大晴天，天空像被洗刷過一般毫無陰霾，湖面泛著點點波光，似閃耀著的湛藍寶石，上課時間裏，教學樓外的莊園顯得有幾分空曠，寬闊的草坪上有少數幾個學生正在寫生，筆尖在精致的白紙上描繪出秀麗的風景。
一樓辦公室裏，查爾斯·澤維爾正在認真翻閱桌面上的書籍，手邊放了一杯冒著熱氣的英式紅茶。
突然間，“轟”的一聲巨響，仿佛什麽被炸開的聲音，查爾斯皺著眉頭合上書，操縱著輪椅來到辦公室外，漢克·麥考伊帶著一大幫學生從樓上下來，經過一番簡單了解，查爾斯才知道有個年紀比較小的學生在剛剛上課的過程中突然能力失控，力量外洩直接炸掉大半個教室。
“沒關系，別害怕，我們很快就能把教室修好。”
X教授溫柔安慰著內疚的學生，能力強悍的琴·葛蕾便在這個時候運用自己的能力迅速覆原了被毀掉的教室。
“教授，這是我剛剛在角落裏發現的。”
修完教室後，琴·葛蕾把一本明顯有了年頭的日記本拿給查爾斯，日記本的封皮保存得還算完好，右下角是用鋼筆留下的署名：馬諾羅·澤維爾。
“馬諾羅是我祖父。”
辦公桌上整整齊齊堆積了大量書籍教案，查爾斯將翻開的日記本遞到艾薇拉面前，好讓她更清楚的看見裏邊的內容——
【這個孩子是突然出現的，她一眼就看出瑪麗懷孕了，那個時候我們都不知道這件事。
她對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很陌生，問我放在茶幾上的小盒子是什麽，我說那是相機，之後，我們還一起拍了合照。】
馬諾羅在日記裏提到的合照就夾在這頁日記旁邊，照片裏的女孩長了一張明顯帶有混血兒特征的精致臉龐，長發自然披散在兩側，臉上笑容甜美。
“嗯，這就是我。”不同於X教授最開始看到照片時的驚詫，艾薇拉表現得非常坦然，平靜又坦然，“不過，說句實話，我都不太記得這件事了，這應該是發生在……”
“九十多年前的事。”X教授語氣平靜的接上了她的話，“九十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倒也不是不能變，只是我更喜歡現在這副模樣。”艾薇拉把照片夾回日記本，又把日記本放到了X教授面前，“教授，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想問就問吧，我不會隱瞞。”
穿著毛衣馬甲的男人端起手邊的白茶杯抿了一小口，然後輕輕嘆了口氣。
“我明白。”
他明白，艾薇拉一直都是誠實坦率的性格，她從不說謊。
在這次的意外發生前，查爾斯只以為艾薇拉是比較特別的那類人，就像澤維爾學校裏的這些孩子一樣，有天賦，有實力，他們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要走上與普通人完全不同的道路。
變種人特別嗎？答案顯然是肯定的。
他們擁有獨特的基因，獨特的能力，無情又公平的時間在每個人身上留下無法磨滅的痕跡，他們身上也有這種痕跡，只是輕微許多，也淺淡許多。
變種人的衰老速度要比普通人慢上很多，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會老，不會死。
如此看來，艾薇拉根本不是比較特別，她是非常特別，極其特別，甚至……僅她所有的特別。
“你是人類嗎？艾薇拉。”
“不是。”
女孩的這句回答一出口，辦公室內頓時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沈默中。
“你會害怕我嗎？教授。”
“不會。”查爾斯擡頭看著她，眼底流轉著溫和也真誠的光，“我們都不會害怕你的，艾薇拉。”
聽到回答的這一瞬，艾薇拉腦子裏什麽都沒想，她沒有仔細思考X教授口中的我們究竟代指哪些人，又或者說，她隱隱約約可以猜到。
從澤維爾學院返回紐約後，艾薇拉在繁華熱鬧的曼哈頓漫無目的的閑逛了一會兒，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麽，又總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麽，所以她拐進附近的甜品店裏買了滿滿一袋子的甜品，然後瞬移去了覆仇者大廈。
這一次，艾薇拉提前想好了抵達的位置——美國隊長的房間。
“艾薇拉？”
在澤維爾學院蹭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又在曼哈頓消磨了一段時光，艾薇拉瞬移到房間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史蒂夫·羅傑斯像是已經對她的“夜襲”舉動習以為常，表情溫和的走到她身邊，“你跟查爾斯已經聊完了？”
“聊完了。”她把手裏提著的那袋甜品放到旁邊的桌子上，輕聲說：“教授問我是不是人類，我說不是。”她轉過身，主動走近兩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進史蒂夫眼底，“史蒂夫，我不是人類，你會討厭我嗎？”
不是你會害怕我嗎，而是你會不會討厭我。
“……不會。”史蒂夫·羅傑斯強忍著想要後退的欲望，雖然他也有因為艾薇拉的直白感到震驚，但震驚歸震驚，心裏並沒有產生排斥反感的情緒，可是……
史蒂夫微微揚起下巴，他的鼻間嗅到了一股明顯的清香，一種清新的甜味，類似水蜜桃和青芒的混合，還帶有草木特有的芬芳。
兩人之間的距離那樣近，近到仿佛他一低頭，就能親吻到女孩的發頂。
“艾薇拉，我……”
“你有點緊張。”
女孩捋了捋散落在額前的頭發，兩人間的距離也順勢拉開，“不是害怕，也不是討厭，是緊張。”她擡頭看著眼前人，表情略有些疑惑，“為什麽會緊張？”
史蒂夫神色尷尬的看向別處，很不自然的轉移了話題，“那個，你想吃甜品嗎？我看你好像買了很多甜品過來。”
艾薇拉眨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直看得一身正氣的美國隊長想要奪門而逃，幸好，她沒有看很久，也沒再繼續追問剛剛那個問題，把袋子裏的甜品挨個拿出來後就美滋滋準備享用了。
一旦開始吃東西，艾薇拉的畫風就會變得格外簡單，簡單裏又透露出一絲自然而然的沙雕，端著杯子去咖啡機那接咖啡的鋼鐵俠察覺到了房間裏的動靜，禮貌的敲門走進——
然後更加禮貌的關門離開，全過程沒超過十秒。
“我覺得斯塔克先生剛剛的表情有點奇怪。”艾薇拉一本正經的說。
史蒂夫：“……”
“嘿，親愛的，還記得我們之前的賭約嗎？”端著杯子朝外走的托尼恰好碰到同樣出來接咖啡的娜塔莎，臉上掛起甜蜜的笑，“我知道你已經做好輸的準備了，對嗎？”
站在他旁邊的娜塔莎十分敏銳的看向了美國隊長的臥室門，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現在說結果還太早，不過你放心，我絕對是信守承諾的人。”
一無所知的艾薇拉在房間裏跟史蒂夫一起解決了所有甜點。
從前，美國隊長只以為艾薇拉的食量要比普通人大很多，現在，知道對方不是人類了，他就不由自主產生了一種猜測——
艾薇拉要靠吃東西才能維持能量嗎？
“怎麽會？”面對眼前人的直白詢問，艾薇拉的回應也很直接，“我只是喜歡吃這些好吃的，反正我又不可能撐死。”她輕輕打了個響指，原本只剩包裝盒的桌子上又憑空出現了一袋彩色糖果以及兩桶可樂，“據說八塊poprock糖跟一整桶可樂一起吃的話會讓胃爆炸，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試試看？”
史蒂夫：“……”
他一臉覆雜的從袋子裏抓了一把糖出來。
poprock糖外加一整桶可樂，艾薇拉以她和美國隊長的實際行動表明了，傳聞果然不可信。
“太美的想象因為太年輕——又被騙了。”黑發姑娘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一邊腮幫子因為裝著糖還鼓鼓的，像是偷偷藏食的小倉鼠，美國隊長一手握拳擋在嘴邊，努力控制著突然湧現的笑意。
燈光，話語，對視，還有投射在屋內地板上的，兩個朦朦朧朧的影子。
這是靜謐溫柔的冬日夜晚，懸掛著月亮的夜晚，閃爍著繁星的夜晚。
普普通通又美麗溫馨的夜晚。
……
緊張又刺激的期末考試周結束了。
艾薇拉周圍的大部分同學都擺脫了要死不活的拼命者模樣，美滋滋計劃起接下來的度假計劃。凱瑟琳想和男朋友來一場美妙的歐洲游，還很真誠的邀請了艾薇拉，不過艾薇拉不想當電燈泡，直接拒絕了。
她暫時沒做暑假的出游計劃，事實上，她也不怎麽在意，實在無聊的話，她還可以睡覺，把這一個多月的寒假睡過去——艾薇拉去年就是這麽做的。她有意識給自己定了個“鬧鐘”，確保她能按時醒來，免得一不小心睡過頭，又是幾十上百年後了。
很快，寒假正式開始，艾薇拉無所事事了一周多，每天的狀態基本介於無聊與不無聊間，就在她思考要不要幹脆睡一覺的時候，艾薇拉突然想起彼得·帕克之前有說自己寒假的時候要去斯塔克大廈對面的披薩店裏兼職，興沖沖打去了電話。
通話結束後的第二天，艾薇拉就成了彼得·帕克在披薩店裏的兼職夥伴。
“你是怎麽做到的？”工作閑隙，兩人站在收銀臺旁聊了會兒天，彼得·帕克知道這家店的兼職公告一個月前就撤下來了，店裏有一些正式工，老板算不上很缺人手，要不是他以前來店裏兼職過，這次還不一定能順利獲得這份工作。
艾薇拉：“我沒要工資，還給了老板一筆錢，我告訴他我就是太無聊了想隨便找點事兒做。”
彼得：“……你給了多少？”
艾薇拉：“差不多能把這家店買下來吧。”
彼得：“……？？”
“不過他只要了很少的一部分，還叮囑我要好好工作。”艾薇拉的語氣莫名感慨了起來，“老板真和藹。”
彼得：“……”
不，我覺得他只是怕你一言不合就把店盤下來了。
這萬惡的資本主義啊，這可恥的散發著芳香的金錢啊。
蜘蛛恰檸檬.JPG
就這樣，艾薇拉壕無人性的把自己砸進了披薩店，然後兢兢業業承擔起送外賣的工作，披薩店口碑不錯，距離斯塔克大廈也挺近，艾薇拉去大廈一樓送過幾次外賣，最開始那幾次，她都沒碰見鋼鐵俠，直到某天下午，結束了研究工作想要帶著美女秘書兼自家女朋友去看新電影的托尼·斯塔克突然捕捉到了一樓前臺處那個讓他無比熟悉的身影。
“艾薇拉？”
“斯塔克先生，波茲小姐。”女孩身上穿著披薩店的統一制服，寬大的衣服包裹著纖細的身姿，頭發紮成高馬尾，看起來利落又俏皮。
“你這是——在兼職？”鋼鐵俠上下掃了她兩眼，笑著說，“最近很缺錢？”
艾薇拉搖搖頭，“只是因為無聊。”放在衣兜裏的手機突然響起，披薩店老板詢問她是否送完了外賣，送完的話就盡快回店裏送下一單。
“我該走了，還有工作沒完成。”艾薇拉把手機放回了兜裏，“祝你們約會愉快。”
女孩騎著店主配給她的小摩托離開了斯塔克大廈，托尼·斯塔克挑了挑眉，順手架上墨鏡，他跟佩珀·波茲一起來到停車場，動作紳士的幫女朋友拉開副駕駛車門後，托尼·斯塔克掏出手機，給正在布魯克林的美國隊長打了個電話。
“嘿，隊長，是我，我剛剛幫你點了兩份披薩外賣，記得簽收。”
紐約布魯克林區，晴冷的冬日午後，窗戶上泛起的點點霜霧融化在溫和的日光裏，有風從半敞的窗戶外吹進，帶來微涼也清爽的氣息。
史蒂夫·羅傑斯放下結束通話的手機，繼續手頭上的大掃除工作。
這裏是他曾經居住過的舊公寓，位於同樣有了年頭的老式建築樓裏，各方面的條件都很一般。
剛從冰封中蘇醒時，在他還不能很好的適應新時代，甚至隱隱排斥著周圍這一切的那段日子裏，史蒂夫住在這裏。
像街道上來來往往，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人，生活在布魯克林的這些居民不會知道，這個樣貌俊朗，氣質端正但是沈默寡言的男人就是許多美國人敬佩敬仰著的美國隊長。
“叩叩”“叩叩”公寓外傳來敲門聲，美國隊長放下手裏的濕帕子，走去玄關處開門。
“艾薇拉？”
“史蒂夫？”
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雙方目光對上的那一瞬，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你怎麽在這？”
“你怎麽在這？”
這一次又是異口同聲。
“我來送披薩。”艾薇拉指了指手裏捧著的披薩盒，“我最近在披薩店兼職，跟彼得一起。”
史蒂夫點點頭，表情略有些無奈，“這個披薩應該是托尼幫我訂的。”他把門拉開更大的角度，示意艾薇拉進去。
“我之前確實在斯塔克大廈碰到了斯塔克先生，他跟波茲小姐在一起。”艾薇拉把披薩放到茶幾上，又以一種看起來莫名乖巧的小學生坐姿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這是你的公寓？”
“我以前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我的意思是，加入覆仇者聯盟前。”史蒂夫簡單收拾了下客廳裏的清潔工具，去廚房洗幹凈手，然後拿著盤子叉子回到了客廳，“一起吃點嗎？”
艾薇拉動作熟練的接過了餐盤。
“嗡嗡”“嗡嗡”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不用想也知道是店主的電話，艾薇拉轉了轉眼珠子，理直氣壯的施加了障眼法，她端著盤子坐在沙發上，美滋滋咬了一大口披薩，與此同時，又有另一位穿著樣貌與她無二的“艾薇拉”快步跑到公寓樓下，騎著摩托車返回了披薩店。
托尼·斯塔克知道艾薇拉吃得多，也知道史蒂夫肯定會和她分享披薩，買的兩份十二寸披薩正常情況下是夠六到七個人吃的。
解決完披薩，史蒂夫·羅傑斯拿著盤子叉子回廚房收拾，出來的時候，整個公寓都變得煥然一新，地板也幹凈得能當鏡子照。
深藏功與名的艾薇拉姿態乖巧的坐在沙發上，嘴角向上翹起，看向史蒂夫的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像是在邀功。
“……謝謝。”男人走到艾薇拉旁邊，一只手落在她頭頂，輕輕揉了揉，女孩眨眨眼，突然擡高一只手，把自己的手掌輕輕覆到了史蒂夫的手背上。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舉動。
史蒂夫神色一楞，他詢問性的看向擡頭註視他的艾薇拉，正準備說些什麽，女孩又主動放下了那只手，表情裏帶上幾分若有所思。
“……怎麽了？”
“有點奇怪。”艾薇拉的思維有時總顯得很跳脫，如果她不主動說，其他人基本猜不透她在想什麽，而這一次，艾薇拉顯然沒有解釋的打算，“我要回去了。”女孩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對著史蒂夫笑了笑，還是往常那種自然又甜美的笑，“如果覆仇者那邊有什麽需要我出力的地方，一定記得聯系我。”
史蒂夫配合的點點頭。
走到公寓樓外後，艾薇拉轉身擡頭，史蒂夫·羅傑斯站在三樓窗邊目送她離開，艾薇拉便笑著揮了揮手。
有點奇怪。
瞬移回曼哈頓區的披薩店後，艾薇拉又莫名想起了剛剛那種略顯古怪的感覺。
一種微妙又捉摸不定的感覺，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彼得。”
“嗯？”
“……算了。”
艾薇拉本想借著小夥伴再試驗一下剛剛的場景，只是，很莫名的，她又有些排斥這樣的行為。
“真奇怪啊……阿蘭娜。”
哪怕知道那個溫柔的，總是細心包容她，耐心為她解答疑惑的人早已經不在，艾薇拉還是習慣性叫出了這個名字，低低的一聲，更像自言自語。
“我有好多好多的疑惑……阿蘭娜。”
我有好多好多的疑惑，我總覺得，如果你還在的話，一定能幫我找到最完美的答案。
可是你已經離開太久了，那麽長的一段時間，我只好學會自己成長。
我很想再見你一面，見見你跟盧卡斯，不為解惑，也不為別的任何事。
我只想再見你們一面，我會得到誇獎的吧？那麽長的一段時光，我很努力學會了很多東西。
我知道，你們肯定會高興。
……
一個多月的寒假很快走到尾聲。
凱瑟琳最近正在家裏準備開學的有關事宜，除了收拾衣物行李外，她還得提前預習開學後要上的兩門必修課，被各種知識點折磨得頭昏眼花狂掉頭發的時候就會打電話向艾薇拉抱怨。
凱瑟琳：“物理真的好難啊，我當初為什麽要學物理啊嗚嗚嗚……”
凱瑟琳：“物理就不是人學的，要是我以後的孩子告訴我他想學物理，我一定把他腿打斷！”
艾薇拉：“這句話有點耳熟。”
凱瑟琳：“嗯，從我一個學醫的朋友那學來的。”
總而言之，已經不覺得無聊，每天都過得挺開心的艾薇拉幾乎每隔二十幾個小時就能接到凱瑟琳打來的電話，艾薇拉問她為什麽不給男朋友打，凱瑟琳說她打了，只是跟男朋友抱怨不如跟艾薇拉說話解壓。
“你總能用最簡單的話語撫慰我那顆飽受磋磨的心。”棕發姑娘煞有其事的說，“你就是拯救我靈魂的上帝！”
艾薇拉：“……”
艾薇拉：“隧道效應弄懂了嗎？”
凱瑟琳：“……”
她幹脆利落的掛掉了電話。
之後這幾天，凱瑟琳還是會時不時的打來電話，談及的內容也不僅限於她跟物理知識點的相愛相殺，擴展了很多發生在哥譚市內的奇聞異聞。
於是，艾薇拉知道蝙蝠俠這段時間還是一如既往的靠譜敬業，身兼多職也沒有人格分裂，民風淳樸的哥譚市還多了位叫做紅頭罩的反英雄。
按照凱瑟琳的解釋加上艾薇拉自己的理解，反英雄代指的就是那些一心一意貫徹自身信念的人，無論這種信念是否符合普遍價值觀，又是否可以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可。
他們是在做“好事”，只是采取的手段不那麽溫和。
以紅頭罩為例，他在哥譚活動的這段時間，沒騷擾過普通民眾，也沒傷害任何一個“好人”，他針對的都是這座城市臭名昭著的罪犯，他以冷酷的手段審問他們，然後殺死他們。
由紅頭罩親手解決的罪犯有很多，他跟蝙蝠俠的觀念截然不同，兩人也曾有過正面沖突。
“紅頭罩潛進黑門監獄想要殺死小醜，被蝙蝠俠阻止了。”凱瑟琳說，“其實我也不能理解
蝙蝠俠的這種做法，小醜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他害死了很多人，只要他還活著，就一定會有更多人受到傷害，我以前不想你出手解決小醜，只是不願你去背負這個責任，但事實上，我並不希望小醜活著，紅頭罩懲罰了很多罪犯，他也有能力殺了小醜，蝙蝠俠為什麽要阻止呢？他就不能假裝沒看見嗎？”
“那樣就不是蝙蝠俠了啊。”艾薇拉笑了笑，“他要走的這條路沒有別的人能走，別人都走不下去的，這一點，我們都很清楚。”
聽筒那頭的人沒說話，艾薇拉只能聽見一陣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是啊……”也不知過了多久，凱瑟琳終於開口了，語氣裏滿是感慨，“那樣就不是蝙蝠俠了。”
艾薇拉很了解凱瑟琳。
“蝙蝠俠要當哥譚的黑暗騎士，他就不能動手殺人。”——這是凱瑟琳的原話。
有的時候，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人們會控制不住的說出一些與本意相悖的話，又或者，經歷的事情多了，外界條件變了，他們也會慢慢改變自己的想法。
黑暗騎士不能動手殺人，最開始，艾薇拉還不明白凱瑟琳這句話的意思，現在，她明白了，完完全全的明白了，另一位當事人的想法卻也有了微妙的改變。
凱瑟琳知道艾薇拉想表達什麽，艾薇拉也很清楚她的想法，不止是直白展露的那一部分，還有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細節。
——凱瑟琳剛剛提到了責任。
她說她不想艾薇拉背負殺死小醜的責任，她知道殺戮意味著責任，反之亦然，紅頭罩跟蝙蝠俠身上都背負有責任，他們正行走在相似又不甚相同的道路上。
——“蝙蝠俠就不能假裝沒看見嗎？”
他當然不能。
底線跟原則是他束縛自己的最後武器，如果他越過了底線，放棄了原則，不止他自己會動搖，周圍人也會動搖得更厲害。
小醜的死真的跟蝙蝠俠無關嗎？他是不是在縱容紅頭罩的殺人行為？如果蝙蝠俠也拋棄了不殺原則，我們又憑什麽相信他？
相信他代表正義，相信他會一如既往？
蝙蝠俠是人，是哥譚的黑暗騎士，也是許多人心目中的英雄。
如果他殺了人，他就不再是英雄，哪怕……他殺的是窮兇極惡的罪犯。
黑暗騎士一直都在負重前行，他堅定的走在一條幾乎看不到光也看不到未來的路上，死亡不是解脫，這個道理他很明白，只是有太多人不明白。
“我想我是敬佩他的。”通話結束前的最後十幾秒，凱瑟琳這麽說。
“我聽聞他，見證他，感謝他也質疑他，只是無論如何——我都該敬佩他。”
……
距離開學還有最後三天的時候，艾薇拉提前回了學校。
她並沒有固定的住所，或者說，她根本沒有住所，從小到大的經歷，親生父母，還有所謂的家庭住址都是她利用自己的能力“創造”出來的，這一切其實都不存在，但是，如果有人真的去了住址上的地點，他們可以看見漂亮的獨棟房屋，也能從鄰居口中打聽到有關艾薇拉以及她父母的許多情況，記錄在學籍信息上的家長電話，撥出後也一樣能得到回應，電話那頭的人會溫和詢問女兒在學校裏的情況，也會態度友好的捐出一大筆錢用於學校建設。
是虛假的，並不真實的東西，只是她需要這樣一個身份，所有圍繞她存在的人事物包括其他人的記憶便應勢而生。
同樣的，艾薇拉也不是真的需要一個固定的落腳點，她可以不休息，選擇睡覺只是為了讓自己更好的融入人類生活，看起來更像個人，或者純粹因為無聊。
返回學校的當天下午，艾薇拉接到凱瑟琳打來的電話，好姐妹以及好姐妹的父母都希望她能去哥譚住上兩天，等到正式開學那天再一起回學校。凱瑟琳知道艾薇拉能瞬移，提前一天就跟父母打好了招呼，因此，等到艾薇拉接受邀請抵達哥譚的時候，他們也沒覺得艾薇拉來的太快，還以為她一大早就出發了。
哥譚這兩天正在舉辦第二屆心理學科交流會，由政府部門牽線，邀請全國各地著名的心理學專家以及精神病專家去阿卡姆會診。
是的，之前被小醜炸毀的阿卡姆瘋人院已經修好了，據凱瑟琳所說，這已經是阿卡姆的第九次“重生”了。
“最近哥譚出現了很多生面孔，估計都是來這參加交流會的。”既然是心理學科交流會，就不可能只安排會診這一個環節，來自全國各地的專家們還會在中心區舉辦不下三場大型討論會。
作為哥譚的本地居民，凱瑟琳覺得開交流會這件事實在是槽點滿滿，更可怕的是，目前進行的居然是第二屆！
艾薇拉：“去年沒發生什麽意外？”
凱瑟琳：“……好像是。”
“那就不用擔心了。”艾薇拉心很大的說，“哥譚勉強也算一個旅游城市了。”
凱瑟琳：“？？？”
“你沒看過那支宣傳片嗎？布魯斯·韋恩拍的。”艾薇拉放下手裏的小餅幹，拿出手機搜索出韋恩集團與土耳其航空合作拍攝的城市宣傳片，然後直接把手機放到凱瑟琳面前，“點擊量還挺高的，不少人在評論區裏表達了自己的心動。”
一臉懵逼看完宣傳片的凱瑟琳：“……”
這難道不是詐騙嗎？？？
吃了晚飯，二人姐妹團還是像以前那樣，窩在房間裏看完時長兩小時的電影，然後關燈睡覺，艾薇拉想起凱瑟琳之前告訴她的關於紅頭罩的傳聞，好奇心一上來，全知視角也就順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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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狂妄霸天虎到黑暗領主多瑪姆再到氪星來客佐德, 他們彼此之間並不熟識，卻都不約而同立下了一個偉大的目標：占領地球。
“我說了，地球是屬於我的！”
聽到外星來客這句飽含情感的“表白”時, 艾薇拉臉上掛起了地鐵老爺爺看手機同款表情，她的腦子裏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個名字：海倫。
在一些相關資料的記載中, 海倫是引發了特洛伊戰爭的美人, 她太美了, 引起了除丈夫之外，別的有權有勢的男人的覬覦, 戰爭也因此爆發。
艾薇拉：萬萬沒想到我有一天也能拿這樣的禍水劇本。
佐德將軍話音剛落，身著紅披風的超人就一下沖了出去，兩人從地面打到半空，又從高空墜落至地面，周圍的碎石混合著泥土一起飛濺開來，穿著黑色戰衣的佐德被怒氣值滿槽的超人死死壓制著, 他嘶吼著, 變得通紅的眼眸中充斥著怒火，念臺詞的語氣也比剛剛更加強硬。
“你阻止不了我！我的軍隊很快就會抵達地球！這顆星球終將屬於我！！”
艾薇拉：“……”我聾了。
她一臉冷漠的拿出手機, 準備給美國隊長打個電話, 熾熱的紅色光柱從遠處急速射來, 伴隨著超人那聲焦急不已的閃開，艾薇拉的身影一瞬消失, 又一瞬出現在好似犯了紅眼病的佐德將軍身邊，一拳揍翻了對方。
充滿煙塵的空曠之地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像是人為砸出的土坑，德魯·佐德低咳著坐起身來，嘴邊掛著血絲，眼中是少有的驚詫以及迷惑。
“地球不歡迎不懂禮貌的客人。”漂亮的, 看起來柔弱又無害的年輕姑娘站在巨坑旁，居高臨下的註視著坑底那人，深色眼睛裏好似帶著無機質的冷光，“至於你的軍隊——他們更不可能有降臨地球的機會。”
艾薇拉的語氣十分平靜，就像在說今天晚上要吃什麽似的平靜，克拉克·肯特卻在這一瞬感受到了緊繃又肅殺的氛圍。
他謹慎的上前一步，還沒來得及表達自己的疑惑，女孩的身影又一次無故消失，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臉色愈發蒼白，仿佛生命就快走到盡頭的德魯·佐德。
——“我因守護氪星而存在，這是自我出生以來的唯一信仰。”
——“我們可以在這座星球上重建一個新的氪星，卡爾·艾爾，為什麽你要選擇人類？”
耳邊出現了這樣的聲音，超人握緊雙拳擡起頭，天上漸漸有雪花落下，絲絲縷縷，吻在他的睫毛肩側，仿佛不舍的眷戀。
——“為什麽你要選擇人類？”
超人想，這大概就是他與同類的最後一次見面，最後一次交談了。
“殺掉？當然沒有，我只是把他們送回了該去的地方。”
時間：聖誕節結束後的第三天，地點：紐約郊外覆仇者大廈，艾薇拉吃著旺達給她烤的美味熱乎的小蛋糕，滿臉寫著正直。
“那個佐德不是帶了一幫軍隊過來嘛，我把他拎回軍隊成員面前，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抵達大氣層呢，正好，也不用前進了，直接回去吧，我就友好的詢問了一下他們是從哪兒來的，佐德的一個手下告訴我了，我就把他們送回去了。”
覆仇者們：“……”
你對“友好”這個詞是不是存在什麽誤解？
艾薇拉：“他們最開始還不想回去，我就更加友好的跟他們交流了一下，最後結果不錯。”
覆仇者們：“……”
快要不認識“友好”“交流”這兩個詞了。
“放假後有什麽安排嗎？”鋼鐵俠突然問，“直接在家裏待著？跟爸媽出國旅游？”
“我沒——”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艾薇拉正欲說出口的話，她有些好奇的拿起手機，來電提醒上顯示出X教授的名字。
艾薇拉接通了電話，“教授？”
“下午好，艾薇拉。”聽筒裏的那個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只是溫和裏又莫名帶上幾分急迫銳利，“我有一件事想讓你幫忙，你現在可以來學校一趟嗎？”
“沒問題。”艾薇拉答應的幹脆，“我現在就過去。”
“查爾斯讓你去學校找他？”通話結束後，美國隊長率先道。
艾薇拉嗯了一聲：“教授說有件事想讓我幫忙——聽起來還挺著急的。”
“那你快去吧。”美國隊長動作熟練的裝起了小蛋糕，“有需要的話隨時聯系我們。”
艾薇拉超級乖的點了點頭。
輕車熟路的瞬移到澤維爾天才少年學校後，艾薇拉提著小蛋糕敲響了X教授的辦公室門，采光明亮的房間內，坐著輪椅的棕發男人放下手裏的青瓷茶杯，對著邁步走近的艾薇拉露出了一個再溫和不過的笑，“你來了，艾薇拉。”
時間倒退回一小時前。
午後的澤維爾學院，陽光灑在透亮的湖面，冬日裏難得的大晴天，天空像被洗刷過一般毫無陰霾，湖面泛著點點波光，似閃耀著的湛藍寶石，上課時間裏，教學樓外的莊園顯得有幾分空曠，寬闊的草坪上有少數幾個學生正在寫生，筆尖在精致的白紙上描繪出秀麗的風景。
一樓辦公室裏，查爾斯·澤維爾正在認真翻閱桌面上的書籍，手邊放了一杯冒著熱氣的英式紅茶。
突然間，“轟”的一聲巨響，仿佛什麽被炸開的聲音，查爾斯皺著眉頭合上書，操縱著輪椅來到辦公室外，漢克·麥考伊帶著一大幫學生從樓上下來，經過一番簡單了解，查爾斯才知道有個年紀比較小的學生在剛剛上課的過程中突然能力失控，力量外洩直接炸掉大半個教室。
“沒關系，別害怕，我們很快就能把教室修好。”
X教授溫柔安慰著內疚的學生，能力強悍的琴·葛蕾便在這個時候運用自己的能力迅速覆原了被毀掉的教室。
“教授，這是我剛剛在角落裏發現的。”
修完教室後，琴·葛蕾把一本明顯有了年頭的日記本拿給查爾斯，日記本的封皮保存得還算完好，右下角是用鋼筆留下的署名：馬諾羅·澤維爾。
“馬諾羅是我祖父。”
辦公桌上整整齊齊堆積了大量書籍教案，查爾斯將翻開的日記本遞到艾薇拉面前，好讓她更清楚的看見裏邊的內容——
【這個孩子是突然出現的，她一眼就看出瑪麗懷孕了，那個時候我們都不知道這件事。
她對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很陌生，問我放在茶幾上的小盒子是什麽，我說那是相機，之後，我們還一起拍了合照。】
馬諾羅在日記裏提到的合照就夾在這頁日記旁邊，照片裏的女孩長了一張明顯帶有混血兒特征的精致臉龐，長發自然披散在兩側，臉上笑容甜美。
“嗯，這就是我。”不同於X教授最開始看到照片時的驚詫，艾薇拉表現得非常坦然，平靜又坦然，“不過，說句實話，我都不太記得這件事了，這應該是發生在……”
“九十多年前的事。”X教授語氣平靜的接上了她的話，“九十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倒也不是不能變，只是我更喜歡現在這副模樣。”艾薇拉把照片夾回日記本，又把日記本放到了X教授面前，“教授，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想問就問吧，我不會隱瞞。”
穿著毛衣馬甲的男人端起手邊的白茶杯抿了一小口，然後輕輕嘆了口氣。
“我明白。”
他明白，艾薇拉一直都是誠實坦率的性格，她從不說謊。
在這次的意外發生前，查爾斯只以為艾薇拉是比較特別的那類人，就像澤維爾學校裏的這些孩子一樣，有天賦，有實力，他們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要走上與普通人完全不同的道路。
變種人特別嗎？答案顯然是肯定的。
他們擁有獨特的基因，獨特的能力，無情又公平的時間在每個人身上留下無法磨滅的痕跡，他們身上也有這種痕跡，只是輕微許多，也淺淡許多。
變種人的衰老速度要比普通人慢上很多，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會老，不會死。
如此看來，艾薇拉根本不是比較特別，她是非常特別，極其特別，甚至……僅她所有的特別。
“你是人類嗎？艾薇拉。”
“不是。”
女孩的這句回答一出口，辦公室內頓時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沈默中。
“你會害怕我嗎？教授。”
“不會。”查爾斯擡頭看著她，眼底流轉著溫和也真誠的光，“我們都不會害怕你的，艾薇拉。”
聽到回答的這一瞬，艾薇拉腦子裏什麽都沒想，她沒有仔細思考X教授口中的我們究竟代指哪些人，又或者說，她隱隱約約可以猜到。
從澤維爾學院返回紐約後，艾薇拉在繁華熱鬧的曼哈頓漫無目的的閑逛了一會兒，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麽，又總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麽，所以她拐進附近的甜品店裏買了滿滿一袋子的甜品，然後瞬移去了覆仇者大廈。
這一次，艾薇拉提前想好了抵達的位置——美國隊長的房間。
“艾薇拉？”
在澤維爾學院蹭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又在曼哈頓消磨了一段時光，艾薇拉瞬移到房間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史蒂夫·羅傑斯像是已經對她的“夜襲”舉動習以為常，表情溫和的走到她身邊，“你跟查爾斯已經聊完了？”
“聊完了。”她把手裏提著的那袋甜品放到旁邊的桌子上，輕聲說：“教授問我是不是人類，我說不是。”她轉過身，主動走近兩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進史蒂夫眼底，“史蒂夫，我不是人類，你會討厭我嗎？”
不是你會害怕我嗎，而是你會不會討厭我。
“……不會。”史蒂夫·羅傑斯強忍著想要後退的欲望，雖然他也有因為艾薇拉的直白感到震驚，但震驚歸震驚，心裏並沒有產生排斥反感的情緒，可是……
史蒂夫微微揚起下巴，他的鼻間嗅到了一股明顯的清香，一種清新的甜味，類似水蜜桃和青芒的混合，還帶有草木特有的芬芳。
兩人之間的距離那樣近，近到仿佛他一低頭，就能親吻到女孩的發頂。
“艾薇拉，我……”
“你有點緊張。”
女孩捋了捋散落在額前的頭發，兩人間的距離也順勢拉開，“不是害怕，也不是討厭，是緊張。”她擡頭看著眼前人，表情略有些疑惑，“為什麽會緊張？”
史蒂夫神色尷尬的看向別處，很不自然的轉移了話題，“那個，你想吃甜品嗎？我看你好像買了很多甜品過來。”
艾薇拉眨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直看得一身正氣的美國隊長想要奪門而逃，幸好，她沒有看很久，也沒再繼續追問剛剛那個問題，把袋子裏的甜品挨個拿出來後就美滋滋準備享用了。
一旦開始吃東西，艾薇拉的畫風就會變得格外簡單，簡單裏又透露出一絲自然而然的沙雕，端著杯子去咖啡機那接咖啡的鋼鐵俠察覺到了房間裏的動靜，禮貌的敲門走進——
然後更加禮貌的關門離開，全過程沒超過十秒。
“我覺得斯塔克先生剛剛的表情有點奇怪。”艾薇拉一本正經的說。
史蒂夫：“……”
“嘿，親愛的，還記得我們之前的賭約嗎？”端著杯子朝外走的托尼恰好碰到同樣出來接咖啡的娜塔莎，臉上掛起甜蜜的笑，“我知道你已經做好輸的準備了，對嗎？”
站在他旁邊的娜塔莎十分敏銳的看向了美國隊長的臥室門，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現在說結果還太早，不過你放心，我絕對是信守承諾的人。”
一無所知的艾薇拉在房間裏跟史蒂夫一起解決了所有甜點。
從前，美國隊長只以為艾薇拉的食量要比普通人大很多，現在，知道對方不是人類了，他就不由自主產生了一種猜測——
艾薇拉要靠吃東西才能維持能量嗎？
“怎麽會？”面對眼前人的直白詢問，艾薇拉的回應也很直接，“我只是喜歡吃這些好吃的，反正我又不可能撐死。”她輕輕打了個響指，原本只剩包裝盒的桌子上又憑空出現了一袋彩色糖果以及兩桶可樂，“據說八塊poprock糖跟一整桶可樂一起吃的話會讓胃爆炸，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試試看？”
史蒂夫：“……”
他一臉覆雜的從袋子裏抓了一把糖出來。
poprock糖外加一整桶可樂，艾薇拉以她和美國隊長的實際行動表明了，傳聞果然不可信。
“太美的想象因為太年輕——又被騙了。”黑發姑娘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一邊腮幫子因為裝著糖還鼓鼓的，像是偷偷藏食的小倉鼠，美國隊長一手握拳擋在嘴邊，努力控制著突然湧現的笑意。
燈光，話語，對視，還有投射在屋內地板上的，兩個朦朦朧朧的影子。
這是靜謐溫柔的冬日夜晚，懸掛著月亮的夜晚，閃爍著繁星的夜晚。
普普通通又美麗溫馨的夜晚。
……
緊張又刺激的期末考試周結束了。
艾薇拉周圍的大部分同學都擺脫了要死不活的拼命者模樣，美滋滋計劃起接下來的度假計劃。凱瑟琳想和男朋友來一場美妙的歐洲游，還很真誠的邀請了艾薇拉，不過艾薇拉不想當電燈泡，直接拒絕了。
她暫時沒做暑假的出游計劃，事實上，她也不怎麽在意，實在無聊的話，她還可以睡覺，把這一個多月的寒假睡過去——艾薇拉去年就是這麽做的。她有意識給自己定了個“鬧鐘”，確保她能按時醒來，免得一不小心睡過頭，又是幾十上百年後了。
很快，寒假正式開始，艾薇拉無所事事了一周多，每天的狀態基本介於無聊與不無聊間，就在她思考要不要幹脆睡一覺的時候，艾薇拉突然想起彼得·帕克之前有說自己寒假的時候要去斯塔克大廈對面的披薩店裏兼職，興沖沖打去了電話。
通話結束後的第二天，艾薇拉就成了彼得·帕克在披薩店裏的兼職夥伴。
“你是怎麽做到的？”工作閑隙，兩人站在收銀臺旁聊了會兒天，彼得·帕克知道這家店的兼職公告一個月前就撤下來了，店裏有一些正式工，老板算不上很缺人手，要不是他以前來店裏兼職過，這次還不一定能順利獲得這份工作。
艾薇拉：“我沒要工資，還給了老板一筆錢，我告訴他我就是太無聊了想隨便找點事兒做。”
彼得：“……你給了多少？”
艾薇拉：“差不多能把這家店買下來吧。”
彼得：“……？？”
“不過他只要了很少的一部分，還叮囑我要好好工作。”艾薇拉的語氣莫名感慨了起來，“老板真和藹。”
彼得：“……”
不，我覺得他只是怕你一言不合就把店盤下來了。
這萬惡的資本主義啊，這可恥的散發著芳香的金錢啊。
蜘蛛恰檸檬.JPG
就這樣，艾薇拉壕無人性的把自己砸進了披薩店，然後兢兢業業承擔起送外賣的工作，披薩店口碑不錯，距離斯塔克大廈也挺近，艾薇拉去大廈一樓送過幾次外賣，最開始那幾次，她都沒碰見鋼鐵俠，直到某天下午，結束了研究工作想要帶著美女秘書兼自家女朋友去看新電影的托尼·斯塔克突然捕捉到了一樓前臺處那個讓他無比熟悉的身影。
“艾薇拉？”
“斯塔克先生，波茲小姐。”女孩身上穿著披薩店的統一制服，寬大的衣服包裹著纖細的身姿，頭發紮成高馬尾，看起來利落又俏皮。
“你這是——在兼職？”鋼鐵俠上下掃了她兩眼，笑著說，“最近很缺錢？”
艾薇拉搖搖頭，“只是因為無聊。”放在衣兜裏的手機突然響起，披薩店老板詢問她是否送完了外賣，送完的話就盡快回店裏送下一單。
“我該走了，還有工作沒完成。”艾薇拉把手機放回了兜裏，“祝你們約會愉快。”
女孩騎著店主配給她的小摩托離開了斯塔克大廈，托尼·斯塔克挑了挑眉，順手架上墨鏡，他跟佩珀·波茲一起來到停車場，動作紳士的幫女朋友拉開副駕駛車門後，托尼·斯塔克掏出手機，給正在布魯克林的美國隊長打了個電話。
“嘿，隊長，是我，我剛剛幫你點了兩份披薩外賣，記得簽收。”
紐約布魯克林區，晴冷的冬日午後，窗戶上泛起的點點霜霧融化在溫和的日光裏，有風從半敞的窗戶外吹進，帶來微涼也清爽的氣息。
史蒂夫·羅傑斯放下結束通話的手機，繼續手頭上的大掃除工作。
這裏是他曾經居住過的舊公寓，位於同樣有了年頭的老式建築樓裏，各方面的條件都很一般。
剛從冰封中蘇醒時，在他還不能很好的適應新時代，甚至隱隱排斥著周圍這一切的那段日子裏，史蒂夫住在這裏。
像街道上來來往往，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人，生活在布魯克林的這些居民不會知道，這個樣貌俊朗，氣質端正但是沈默寡言的男人就是許多美國人敬佩敬仰著的美國隊長。
“叩叩”“叩叩”公寓外傳來敲門聲，美國隊長放下手裏的濕帕子，走去玄關處開門。
“艾薇拉？”
“史蒂夫？”
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雙方目光對上的那一瞬，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你怎麽在這？”
“你怎麽在這？”
這一次又是異口同聲。
“我來送披薩。”艾薇拉指了指手裏捧著的披薩盒，“我最近在披薩店兼職，跟彼得一起。”
史蒂夫點點頭，表情略有些無奈，“這個披薩應該是托尼幫我訂的。”他把門拉開更大的角度，示意艾薇拉進去。
“我之前確實在斯塔克大廈碰到了斯塔克先生，他跟波茲小姐在一起。”艾薇拉把披薩放到茶幾上，又以一種看起來莫名乖巧的小學生坐姿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這是你的公寓？”
“我以前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我的意思是，加入覆仇者聯盟前。”史蒂夫簡單收拾了下客廳裏的清潔工具，去廚房洗幹凈手，然後拿著盤子叉子回到了客廳，“一起吃點嗎？”
艾薇拉動作熟練的接過了餐盤。
“嗡嗡”“嗡嗡”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不用想也知道是店主的電話，艾薇拉轉了轉眼珠子，理直氣壯的施加了障眼法，她端著盤子坐在沙發上，美滋滋咬了一大口披薩，與此同時，又有另一位穿著樣貌與她無二的“艾薇拉”快步跑到公寓樓下，騎著摩托車返回了披薩店。
托尼·斯塔克知道艾薇拉吃得多，也知道史蒂夫肯定會和她分享披薩，買的兩份十二寸披薩正常情況下是夠六到七個人吃的。
解決完披薩，史蒂夫·羅傑斯拿著盤子叉子回廚房收拾，出來的時候，整個公寓都變得煥然一新，地板也幹凈得能當鏡子照。
深藏功與名的艾薇拉姿態乖巧的坐在沙發上，嘴角向上翹起，看向史蒂夫的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像是在邀功。
“……謝謝。”男人走到艾薇拉旁邊，一只手落在她頭頂，輕輕揉了揉，女孩眨眨眼，突然擡高一只手，把自己的手掌輕輕覆到了史蒂夫的手背上。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舉動。
史蒂夫神色一楞，他詢問性的看向擡頭註視他的艾薇拉，正準備說些什麽，女孩又主動放下了那只手，表情裏帶上幾分若有所思。
“……怎麽了？”
“有點奇怪。”艾薇拉的思維有時總顯得很跳脫，如果她不主動說，其他人基本猜不透她在想什麽，而這一次，艾薇拉顯然沒有解釋的打算，“我要回去了。”女孩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對著史蒂夫笑了笑，還是往常那種自然又甜美的笑，“如果覆仇者那邊有什麽需要我出力的地方，一定記得聯系我。”
史蒂夫配合的點點頭。
走到公寓樓外後，艾薇拉轉身擡頭，史蒂夫·羅傑斯站在三樓窗邊目送她離開，艾薇拉便笑著揮了揮手。
有點奇怪。
瞬移回曼哈頓區的披薩店後，艾薇拉又莫名想起了剛剛那種略顯古怪的感覺。
一種微妙又捉摸不定的感覺，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彼得。”
“嗯？”
“……算了。”
艾薇拉本想借著小夥伴再試驗一下剛剛的場景，只是，很莫名的，她又有些排斥這樣的行為。
“真奇怪啊……阿蘭娜。”
哪怕知道那個溫柔的，總是細心包容她，耐心為她解答疑惑的人早已經不在，艾薇拉還是習慣性叫出了這個名字，低低的一聲，更像自言自語。
“我有好多好多的疑惑……阿蘭娜。”
我有好多好多的疑惑，我總覺得，如果你還在的話，一定能幫我找到最完美的答案。
可是你已經離開太久了，那麽長的一段時間，我只好學會自己成長。
我很想再見你一面，見見你跟盧卡斯，不為解惑，也不為別的任何事。
我只想再見你們一面，我會得到誇獎的吧？那麽長的一段時光，我很努力學會了很多東西。
我知道，你們肯定會高興。
……
一個多月的寒假很快走到尾聲。
凱瑟琳最近正在家裏準備開學的有關事宜，除了收拾衣物行李外，她還得提前預習開學後要上的兩門必修課，被各種知識點折磨得頭昏眼花狂掉頭發的時候就會打電話向艾薇拉抱怨。
凱瑟琳：“物理真的好難啊，我當初為什麽要學物理啊嗚嗚嗚……”
凱瑟琳：“物理就不是人學的，要是我以後的孩子告訴我他想學物理，我一定把他腿打斷！”
艾薇拉：“這句話有點耳熟。”
凱瑟琳：“嗯，從我一個學醫的朋友那學來的。”
總而言之，已經不覺得無聊，每天都過得挺開心的艾薇拉幾乎每隔二十幾個小時就能接到凱瑟琳打來的電話，艾薇拉問她為什麽不給男朋友打，凱瑟琳說她打了，只是跟男朋友抱怨不如跟艾薇拉說話解壓。
“你總能用最簡單的話語撫慰我那顆飽受磋磨的心。”棕發姑娘煞有其事的說，“你就是拯救我靈魂的上帝！”
艾薇拉：“……”
艾薇拉：“隧道效應弄懂了嗎？”
凱瑟琳：“……”
她幹脆利落的掛掉了電話。
之後這幾天，凱瑟琳還是會時不時的打來電話，談及的內容也不僅限於她跟物理知識點的相愛相殺，擴展了很多發生在哥譚市內的奇聞異聞。
於是，艾薇拉知道蝙蝠俠這段時間還是一如既往的靠譜敬業，身兼多職也沒有人格分裂，民風淳樸的哥譚市還多了位叫做紅頭罩的反英雄。
按照凱瑟琳的解釋加上艾薇拉自己的理解，反英雄代指的就是那些一心一意貫徹自身信念的人，無論這種信念是否符合普遍價值觀，又是否可以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可。
他們是在做“好事”，只是采取的手段不那麽溫和。
以紅頭罩為例，他在哥譚活動的這段時間，沒騷擾過普通民眾，也沒傷害任何一個“好人”，他針對的都是這座城市臭名昭著的罪犯，他以冷酷的手段審問他們，然後殺死他們。
由紅頭罩親手解決的罪犯有很多，他跟蝙蝠俠的觀念截然不同，兩人也曾有過正面沖突。
“紅頭罩潛進黑門監獄想要殺死小醜，被蝙蝠俠阻止了。”凱瑟琳說，“其實我也不能理解
蝙蝠俠的這種做法，小醜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他害死了很多人，只要他還活著，就一定會有更多人受到傷害，我以前不想你出手解決小醜，只是不願你去背負這個責任，但事實上，我並不希望小醜活著，紅頭罩懲罰了很多罪犯，他也有能力殺了小醜，蝙蝠俠為什麽要阻止呢？他就不能假裝沒看見嗎？”
“那樣就不是蝙蝠俠了啊。”艾薇拉笑了笑，“他要走的這條路沒有別的人能走，別人都走不下去的，這一點，我們都很清楚。”
聽筒那頭的人沒說話，艾薇拉只能聽見一陣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是啊……”也不知過了多久，凱瑟琳終於開口了，語氣裏滿是感慨，“那樣就不是蝙蝠俠了。”
艾薇拉很了解凱瑟琳。
“蝙蝠俠要當哥譚的黑暗騎士，他就不能動手殺人。”——這是凱瑟琳的原話。
有的時候，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人們會控制不住的說出一些與本意相悖的話，又或者，經歷的事情多了，外界條件變了，他們也會慢慢改變自己的想法。
黑暗騎士不能動手殺人，最開始，艾薇拉還不明白凱瑟琳這句話的意思，現在，她明白了，完完全全的明白了，另一位當事人的想法卻也有了微妙的改變。
凱瑟琳知道艾薇拉想表達什麽，艾薇拉也很清楚她的想法，不止是直白展露的那一部分，還有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細節。
——凱瑟琳剛剛提到了責任。
她說她不想艾薇拉背負殺死小醜的責任，她知道殺戮意味著責任，反之亦然，紅頭罩跟蝙蝠俠身上都背負有責任，他們正行走在相似又不甚相同的道路上。
——“蝙蝠俠就不能假裝沒看見嗎？”
他當然不能。
底線跟原則是他束縛自己的最後武器，如果他越過了底線，放棄了原則，不止他自己會動搖，周圍人也會動搖得更厲害。
小醜的死真的跟蝙蝠俠無關嗎？他是不是在縱容紅頭罩的殺人行為？如果蝙蝠俠也拋棄了不殺原則，我們又憑什麽相信他？
相信他代表正義，相信他會一如既往？
蝙蝠俠是人，是哥譚的黑暗騎士，也是許多人心目中的英雄。
如果他殺了人，他就不再是英雄，哪怕……他殺的是窮兇極惡的罪犯。
黑暗騎士一直都在負重前行，他堅定的走在一條幾乎看不到光也看不到未來的路上，死亡不是解脫，這個道理他很明白，只是有太多人不明白。
“我想我是敬佩他的。”通話結束前的最後十幾秒，凱瑟琳這麽說。
“我聽聞他，見證他，感謝他也質疑他，只是無論如何——我都該敬佩他。”
……
距離開學還有最後三天的時候，艾薇拉提前回了學校。
她並沒有固定的住所，或者說，她根本沒有住所，從小到大的經歷，親生父母，還有所謂的家庭住址都是她利用自己的能力“創造”出來的，這一切其實都不存在，但是，如果有人真的去了住址上的地點，他們可以看見漂亮的獨棟房屋，也能從鄰居口中打聽到有關艾薇拉以及她父母的許多情況，記錄在學籍信息上的家長電話，撥出後也一樣能得到回應，電話那頭的人會溫和詢問女兒在學校裏的情況，也會態度友好的捐出一大筆錢用於學校建設。
是虛假的，並不真實的東西，只是她需要這樣一個身份，所有圍繞她存在的人事物包括其他人的記憶便應勢而生。
同樣的，艾薇拉也不是真的需要一個固定的落腳點，她可以不休息，選擇睡覺只是為了讓自己更好的融入人類生活，看起來更像個人，或者純粹因為無聊。
返回學校的當天下午，艾薇拉接到凱瑟琳打來的電話，好姐妹以及好姐妹的父母都希望她能去哥譚住上兩天，等到正式開學那天再一起回學校。凱瑟琳知道艾薇拉能瞬移，提前一天就跟父母打好了招呼，因此，等到艾薇拉接受邀請抵達哥譚的時候，他們也沒覺得艾薇拉來的太快，還以為她一大早就出發了。
哥譚這兩天正在舉辦第二屆心理學科交流會，由政府部門牽線，邀請全國各地著名的心理學專家以及精神病專家去阿卡姆會診。
是的，之前被小醜炸毀的阿卡姆瘋人院已經修好了，據凱瑟琳所說，這已經是阿卡姆的第九次“重生”了。
“最近哥譚出現了很多生面孔，估計都是來這參加交流會的。”既然是心理學科交流會，就不可能只安排會診這一個環節，來自全國各地的專家們還會在中心區舉辦不下三場大型討論會。
作為哥譚的本地居民，凱瑟琳覺得開交流會這件事實在是槽點滿滿，更可怕的是，目前進行的居然是第二屆！
艾薇拉：“去年沒發生什麽意外？”
凱瑟琳：“……好像是。”
“那就不用擔心了。”艾薇拉心很大的說，“哥譚勉強也算一個旅游城市了。”
凱瑟琳：“？？？”
“你沒看過那支宣傳片嗎？布魯斯·韋恩拍的。”艾薇拉放下手裏的小餅幹，拿出手機搜索出韋恩集團與土耳其航空合作拍攝的城市宣傳片，然後直接把手機放到凱瑟琳面前，“點擊量還挺高的，不少人在評論區裏表達了自己的心動。”
一臉懵逼看完宣傳片的凱瑟琳：“……”
這難道不是詐騙嗎？？？
吃了晚飯，二人姐妹團還是像以前那樣，窩在房間裏看完時長兩小時的電影，然後關燈睡覺，艾薇拉想起凱瑟琳之前告訴她的關於紅頭罩的傳聞，好奇心一上來，全知視角也就順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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