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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3.在醫院“安慰”他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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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在醫院“安慰”他

衛母本就是看在兒子的面子上,勉強接受了語環入門。

因為兒子當初跪在她面前痛敘那個失去的無緣的小孫兒,那是衛家的血脈,她根植在骨子裏的子裔思想,讓她心軟了。

兒子的性子她這個做母親的最清楚,且當年送年幼的兒子出外學藝強身的事,她一直對兒子心有愧疚。雖然那結果是好的,可做母親的不能給兒子一個好身體,還要背景離鄉地去尋求解決之道,把一切重壓都放在了兒子自己身上,她就很自責。

畢竟,那也是因為她自己身體不好,勉強生下衛東侯,也影響了衛東侯一生的人生軌跡。

她打從心裏,就一直渴望能彌補兒子,更希望在今生的人生裏,衛東侯能一帆風順,事事都要得最好的。

在選擇未來兒媳婦的這件事上,她心裏也不是很滿意衛雪欣的真實出身,也是宋家的私生女,但好歹宋惜玫的家世挺好,且衛雪欣從小養在他們衛家,個人能力和圈內的名望也相當好,怎麽算也還是比喬語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孤女要強百倍了。

只可惜衛雪欣當初突然毀婚,還鬧出婚前孕的醜事兒,把兒子拋棄在結婚現場,她心裏的天平就偏向了兒子。對衛雪欣也不是真那麽推心置腹,至於衛雪欣喜歡借口插手衛東侯的事,她自然心裏也有一把小算盤。

當兒子終於如願以償娶了喬語環之後,她也想過要搞好婆媳關系,這樣也可以更親近兒子,盡好她這個做母親的職責。只是沒想到之後會冒出那麽多問題,讓她承受無能。

她本就是勉強接受,後來聽到那些官太太們攀比媳婦兒身份和家世,再對比喬語環的情況,就感覺矮人一等了。

有時候忍不住埋怨,自己那麽優秀能幹、完美無缺的兒子,怎麽在選老婆一事上,就這麽磕磕絆絆,各種艱難呢?怎麽選來選去,這結果就偏偏矮別人一截呢?

要知道,縱觀她身邊乃至京城的這些紅三代、官二代的子孫裏,自己的東兒也是數一數二、出類撥萃的孩子。她在京城的好姐妹,還有些大權勢的長輩們,私下裏都對衛東侯在這十年來的成績讚不絕口,兒子的優秀程度完全不亞於第一家族和軍政豪門的屠家的那些後輩子孫,甚至更勝一籌。

除了丈夫,兒子就是她盧婭芬這輩子最大的成就了。

她盧婭芬的寶貝兒子,就該由家世最好、相貌最好、身份最好的女孩子才配得上。

以前,衛雪欣在她心裏還有個七十來分的成績,算是及格了。好歹衛雪欣跟衛家人也生活了這麽長段時間,對兒子也夠了解,以後不管是夫妻生活,還是婆媳之間,也很好處。

現在,喬語環從頭到尾也沒在她心裏及過格兒。家世別提了,相貌也還算帶得出場面,身份就差了些,只是個小小裝修設計師,得的什麽大獎還是兒子暗箱操作的結果,沒什麽真材實料。

加上昨兒個丈夫被氣出了病,住了院,她心裏的天平已經被毀了,已經徹徹底底地否決了語環的好,再也不想勉強下去了。索性她也不是什麽陰險狡詐,使壞招逼迫人離開的那種婆婆,就開誠布公地提出來了。

……

對語環來說,盧婭芬的這一席話,無異於把她之前所有的用心、努力、付出通通都否決了。

當她還在挖空心思地想著如何討好公婆,以期達到他們的期望的時候,她就被徹底判了出局,沒資格再在這片戰場上爭取勝利了。

這不僅讓她覺得沮喪、無力,又覺得冤枉、不甘,更覺得委屈、難過。

可不管她現在多麽難受,她也無法,更沒資格,對著一位剛剛經歷丈夫疾病熬夜擔心一整宿的妻子兼母親,表示不滿。

盡管她自己的家世和出身,被對方嚴重地侮辱了。

她咽了咽有些幹澀的喉嚨,眨了眨眼,眨去了眼底突起的酸澀,感覺到更多的刺痛從眼眶開始漫延向全身,向胸口某一點聚集。

她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打起精神,維護自己得來不易的婚姻,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多的還是為了那個剛剛跟她心靈相通、誓言牽手一生的男人。

“媽,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只是我剛剛和東侯結婚,你就要我離開他,恐怕那樣對他的傷害更大。您愛您的兒子,我也愛著他,為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就如同您為了爸爸一樣,不顧自己的身體徹夜守在醫院。”

聽這一說,盧婭芬的一時意氣也收斂了幾分,事實上她見了喬語環,第一個想的就是想讓人離開,她根本不想再看到其出現。至於後續怎麽做,會有什麽影響,她還沒來得及仔細思考。

“我的東兒是男子漢大丈夫,不會連這點兒打擊都經不起。只要你答應離開東兒,我可以給你安排一個好去處,即可以實踐你所有的事業夢想,但你永遠也不能再回來找我的東兒,你們必須斷個幹凈。”像這種事兒,盧婭芬也從圈子裏的某些太太嘴裏獲取了一些經驗,至於具體安排有的是人幫她辦,也不用她操心。

語環緊捏著雙手,指節幾近泛白,眉尖緊蹙,迎上衛母輕蔑的眼神,瞬間有些頭暈的感覺,她咬牙忍下了,慢慢垂下了眼眸,“媽,我不……”

盧婭芬立即截斷,“不要叫我媽,這裏也沒外人,我們都不用再做面子唬弄誰,你還是叫我伯母吧!”

語環眼眸一睜,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盧婭芬過於無情的面容,心一下沈到了谷底,小臉上血色盡失,貝齒咬得唇瓣一片蒼白。

那時侯,正站在父親床邊的衛東侯,心裏也突然感覺到一陣揪疼,他不安地朝門外望了望,很想立即去找語環和母親,可是衛父卻在這時候醒了過來,他無法離開。

只能在心裏反覆喚著語環,環環,不管媽跟你說什麽,你都要告訴我。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可以交給我來處理。環兒,老婆……

語環吞了吞幹澀的喉節,突然正眼直視盧婭芬,一字一句道,“伯母,對不起。我不能答應您的要求,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願意付出一切,為東侯,為衛家。

雖然我家世不好,可是哪一個豪門貴族最初不是從普通人群裏走出來的?也許我相貌氣質及不上衛雪欣和那些名主持,可是我也在不斷學習改進,我相信自己能達到您和伯父的要求。我的事業也許比不上某些人那麽風光漂亮,名聲大,但我還年輕,我相信經過努力,我也一定能創出一片天地,不亞於任何人。”

“喬語環你……”

盧婭芬想要說語環自不量力,不知天高地厚,可當那雙過於明亮執著的眼眸向她投來時,她的口氣不自覺地抑了抑。

語環立即接道,“伯母,我不想惹您生氣不快。東侯曾告訴過我,您為了他幼時生體不好一直自責,您總是希望他能獲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您的愛是世界上最無私最偉大的。我很羨慕東侯,也更渴望,能獲得您的認可。

就像伯父說的一樣,我即進了衛家門,就是衛家的人了,你們都是我的親人,你們對我都很重要,我希望我的加入能讓這個家更美滿幸福。我會盡我所能,孝敬你們,尊重你們。如果……”

語環眨了一下眼,十指收得更緊,掌心傳來一片刺痛。

“半年。如果再半年,你們還是不願意接納我,我會跟東侯好聚好散。”

聞言,盧婭芬也是一楞,沒想到這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態度這麽堅決,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心裏閃過一抹佩服,可隨即就為眼前的現實利益所打消。

她覺得喬語環學生時代就在夜總會那種娛樂場合廝混了,要是沒幾分拿捏男人的本事,怎麽會讓兒子明明在喜歡著青梅竹馬的衛雪欣的情況下,竟然又博上位,贏得了兒子的喜好,轉為正室了。

語環提出這個半年之約,她覺得語環更多的還是仗著兒子的寵愛,想要借此行緩兵之計,扭轉乾坤,倒是挺會以退為進的,心機可見一斑。

哼,她可不會上當。

不過喬語環的提議,也的確比較應景,這才新婚燕爾,要立即讓兒子放棄,必然不可能。半年時間,說長不短,她還不信在自己的冷淡疏離下,喬語環憑自己一介草根兒的身份,能為衛家做什麽了不得的事了。

好在現在醜話說在前頭,大家心裏都有了底。以後她要是再對喬語環有什麽不滿,也不會老是藏著掖著,臉面上過不去了。

“好。我就給你半年時間。不過我醜話說在前,你這緩兵之計的作用不大。你想在東侯身上下什麽功夫,更沒什麽意義。很快你就會明白,以你的身份,跟我們家東子生活的環境和軌跡差太遠了。幾十年形成的習慣,不是半年就可以磨合好的。到時候,你要是敢出爾反爾,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語環心裏一顫,仍咬牙點了點頭,面不改色地應承,“我知道,伯母。若有那一天,不用您說,我自會結果這一切。”

盧婭芬不禁冷笑一聲,“若是如此,那便更好。”

語環突然覺得心口發涼,說出口的話,字字都似滴著血,“伯母,咱們也來不久了,該回去了,不然東侯該懷疑了。您也守了伯父一宿,先吃點兒東西,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這裏由我和東侯守著,沒事兒的。”

語環忽爾一笑,那迅速的變臉作風讓盧婭芬心底裏也驚了一跳,手就被其挽住了。想要掙開,就聽到了腳步聲,伴著兒子的呼喊從走廊另一邊傳了過來。

不得矣,盧婭芬只能勉強被語環扶著,往衛東侯的方向走了過去。

衛東侯看到語環笑扶著母親,母親的臉色雖不好,但也不是特別差的樣子,這才松了口氣,迎了上去。

“媽,語環,什麽事說了這麽久。爸已經醒了,想要見你。說你再不吃飯,又要低血糖,低血壓了。”

盧婭芬看著兒子擔憂自己的樣子,心裏就覺得舒服了不少,立即別開了語環的手,搭上了兒子伸來的手臂,靠著兒子慢慢往回走,沒有回話,只說是出來透口氣,已經跟語環商量好了照顧丈夫的辦法。

這話頭子遞到自己頭上,語環便笑道,“我和媽商量,白天就由看護和媽來照看爸,晚上我守夜。”

衛東侯擰眉道,“這怎麽行?你白天還要工作,晚上還熬夜,怎麽受得了。咱再多請個夜班看護,又不缺這幾個錢,何必這麽折騰自己。”

語環丟去一個眼神兒,說,“請的人畢竟沒有自己親人來得仔細認真啊!不礙事兒的,我大不了請幾天假。爸又不會一直住院,也就這幾天罷了。這事兒你就不用擔心啦,我和媽媽,爺爺奶奶,就能照顧好爸爸了。你下班來看看爸就成了。是吧,媽?”

盧婭芬自然應得快。

衛東侯還想說什麽,又被語環的眼神制止了。離開醫院前,他都沒有再提,心裏卻覺得事情似乎跟自己料想的有些差距,有些不安,想稍後再跟語環討論這個問題。

……

回頭見衛父,護士正在量血壓測體溫,做基礎數據記錄。醫生說已經脫離危險期,但仍要在院觀察幾日,才能回家。且回家後也不能立即開始工作,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對此,衛父頗不以為然,只叫醫生開好藥,等觀察期一過就要回政府。

衛母這一聽就不高興了,勸說丈夫多休息幾日,就被衛父給斥了兩句便哭了起來。

衛父一看妻子哭,又著急了,忙著勸說,就惹得心口又疼起來還氣緊。

醫生和護士急忙又施救安撫,這才消停下來。

完後,醫後抹了把冷汗,說,“衛書記,您老也該服服老了,就是看在兒子媳婦兒面子上也該好好保重自己身子,以後才能抱孫兒,享清福啊。你瞧你媳婦兒多懂事,她剛才幫你掐按的幾個穴位很及時,不然可有你受的。”

衛母和衛父的臉色都變了一變,看向退到一旁由衛東侯接手的語環,眼底都多了抹覆雜的神色。

醫生又問語環從哪裏學來的那手,語環只說是家裏長輩教導的,沒什麽特別,就是很有效也很安全,不過她也就懂這麽一兩手,再多就必須由醫生伯伯多多指教了。

如此謙虛的態度,讓醫生又誇了誇。這醫生自然也是專門負責衛家人健康的老醫生了,說話間也沒有太多顧慮,比較直。

語環感覺病房裏的氣氛,於她實在格格不入,也不強求,便順著醫生的話下臺階,跟著出去討教更多照顧衛父的細節事項去了。

病房裏,留下的一家三口,相顧之間,突然無語。

好半晌,衛父才喘足了氣兒,衛東侯照顧父親吃了早飯,又將母親送上了家裏開來的車,便回頭去找語環。

後來問了醫生,才在走廊的窗前,看到語環的背影,不知她在看窗外的什麽,突然又低下頭,舉起衣袖在面上抹了一抹。

他的腳步突然一頓,立即嗅到了空氣中飄來的鹹水分子味兒,心下便是一緊。

“語環。”

幾步上前,伸手就將女人攬進了懷裏,擡起她低垂的小臉,果見眼圈兒有些微紅。

他擰眉問緣由,她只說是看到衛父那麽憔悴地躺在床上,被嚇到了,有些難過。

“父親只是被我氣到了,而且他身子骨也健朗,只要養一養就好了。別太擔心!倒是你剛才和咱媽又說了什麽,老實告訴我,別忽悠我。”

他的指腹溫柔地揉過她的眼眶,目光又深又柔地看著她,不容忽視的語氣裏,透露了更多的都是寵溺和心疼。

她笑笑,撅了撅嘴,“你猜?”

他一愕,沒想到她是這反應,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其實她跟母親並沒發生什麽嚴重的爭執?!

小爪子撫上嚴肅的俊臉揉了揉,“東侯,我和媽商量的就是他們白天照顧爸,我們晚上照顧爸。你照常上班,我請幾天假罷了。你想到哪裏去了?難不道你還以為你媽會把我吃了呀?再不濟,媽那麽疼你,也不會苛責我讓你為難的啦!”

衛東侯覺得話是這麽說沒錯,可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兒,小女人表現得有些過於平靜了。他不覺得在發生了父親這件事後,母親還能心平氣和地跟語環閑聊如何照顧父親。

一時問不出真相來,看著女人有些憔悴的臉色,他也舍不得再逼問,便順著小女人的要求,這一日都一起照顧父親。

衛父之前鬧騰了一番,接下來都很平靜,沒有再執拗了。不過,對於兒子和兒媳的存在,也都保持視而不見的狀態。

小倆口也沒啥辦法,衛東侯也懶得跟父親理論,衛父不配合的時候,就拉著語環離開病房讓特護們去處理。

空中花園裏,衛東侯有些煩躁地掏出了煙,掐火點煙,可打火機似乎剛好沒了氣,打來打去只有一點兒小火花,氣得他將打火機蓋甩得啪啪作響。

語環上前握住了那只手,抿著唇,搖了搖頭,“老公,這裏禁止吸煙的。”便朝四下打了個眼色。

這空中花園是為住在樓上的和高層的病人修建來散步踏青,呼吸新鮮空氣,做覆健的地方。此時在裏面走動的病人也不少,來往的護士也多。

衛東侯收回打火機,嘴一歪,說,“我沒要吸煙。我就是,咳,隨便打火玩玩。得,沒氣兒了……”

說著就一屁股坐在花臺石條上,拿著煙桿在指間轉著玩兒。

語環心下笑笑,挨著男人也坐了下來。

突然衛東侯眉毛邪邪一挑,湊近來說要給語環變個戲法,叫什麽奇跡生火法。

語環叫人別瞎折騰,沒事兒找事兒。衛東侯朝園子四下溜了一眼,就來勁兒了,讓語環做好觀賞奇跡的準備。

便埋頭在枯草叢裏拾掇了一堆東西回來,拿著一根小木棍,開始了“鉆木取火”。

語環驚訝地叫道,“東侯,你,你這樣真的能弄出火來?我聽說這很難啊,還必須要找到什麽叫枯絨的東西,否則一般的幹草根本不行。”

眼下正是初冬,花園裏的枯葉殘枝倒是好找,木棍子也有。

衛東侯手上忙活著,擡頭朝語環一笑說,“爺是什麽人,這點兒小難題根本不是問題。瞧著啊,火要來了!”

只見衛東侯的手飛快地搓動著小木棍兒,竟然不大會兒真的冒出來了小煙兒,語環低叫一聲“有火了”,引得周圍散步的病人都朝他們這地兒瞄了過來。

“嘿嘿,咱雖沒有枯絨,可咱有煙花兒啊!”

這廝竟然拿煙桿子做引燃物,撅著嘴兒朝小黑煙裏吹氣,那吹的動作看起來也頗有些講究,小心翼翼的,大手緊捂著怕被大風給吹著了。緊接著眼眸大亮,就用嘴銜住了煙桿子,跟吸煙一樣,噗嗤噗嗤兩下,一股香煙味兒就飄了出來。

此時,周圍已經圍了一小圈兒人,見狀都大呼“精彩”“有趣兒”,甚至還有小朋友帶頭鼓掌,吆喝再來一個的。

語環見狀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男人分明就是還想抽煙,才故意弄了這麽個不倫不類的喙頭出來,讓眾人跟著起哄,明目張膽的在病人之間吞雲吐霧,還招來一片叫好稱讚聲。

衛東侯正樂呵,要跟幾個老煙民病人分享心德,就有醫生過來了。

病人們見狀那就像老鼠見著貓咪,立馬坐鳥獸散。

語環急忙掐了男人的煙,上前跟醫生道歉,醫生擰著眉訓了兩人兩句便離開了。

“你瞧你,盡惹事兒。”

衛東侯痞痞地攬住語環的腰聲說,“寶貝兒,你瞧爺走哪哪火!”

語環翻了個白眼,突然聳了聳鼻頭,“我怎麽聞到一股焦味兒呢?”低頭去尋。

就有人叫,“呀,樹藤子著火啦!”

這一瞧,才發現之前扔掉的火絨子竟然沒熄,就帖著一條幹枯的騰,發展出了熱火朝天的火藤子。

語環低叫一聲要滅火。

衛東侯將她一把拉後,說了句“交給爺處理”,就脫下自己的西裝,揚起朝火藤子一陣狂撲,三兩下就滅了火。

四下虛驚一場。

衛東侯拉著語環的手,做賊心虛地迅速撤離現場,留下花園裏一根明顯被火燒過的黑藤子,教人看得直瞪眼。

看著這模樣,躲在角落裏的語環忍不住又咳又笑。

衛東侯洋洋得意地咬著她的耳朵,說起以前在隊上時,經常跟戰友們搞這些“奇跡”。且還在三軍聯合演習上,在敵人的師部大營裏集體烤叫化子雞吃,熏得一群“死掉的敵人”又恨又氣兒。

這話裏的自豪,眼底裏的濃烈渴望,讓語環停止了笑聲,問,“東侯,你真的退役了麽?”

男人的笑容和眼神,立即黯淡了下去。

……

從昨晚到現在,她都沒有問起這件事,想給他一些時間的緩沖,也更想他能主動跟她說說。

可惜等了一日一夜,他還是支字不提。

男人就是如此,越是重要的事兒越不會讓家人知道。

無奈她就只有趁機問出來了。

這話一出,衛東侯沈了沈眉,立即又笑了起來,擰了擰她的臉蛋說,“你別聽我爸胡說。他又不是我們大隊的領導,他說我被退了就被退了麽?扯蛋。要知道之前我離開一個月,可是立了個秘密大功,這事兒連他都沒給說,你必須幫我保守秘密啊!老婆。”

語環心下覺得不對勁,但也乖乖點了點頭,讓男人自由發揮。

衛東侯繼續說,“我秘密大功我沒要求什麽軍功,就讓咱們領導給咱一個長假期,讓我好好把老婆追到手,建立一個穩定幸福的後方基地。等假期過了,爺就必須恢覆工作,到時候恐怕又要跟老婆你娶少離多了。環環,咱們得珍惜現在的時光。”

說著就俯頭親了一大口嫩臉,故意用鼻尖拱了拱嫩脖子,惹得語環笑著直躲。

語環問,“東侯,那你大概會在家待多久呢?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衛東侯想想,這慌吧,一旦撒下了就會源源不斷地來折騰你,瞧,他現在就入甕了。騎虎難下,不編也得繼續編下去了。

“大概半年左右吧!最快就三個月。環兒,爺現在天天陪著你,把過去六年的時光通通彌補回來,高興不?”

語環很配合地抱著男人的脖子用力也吻了一口,“高興。”

衛東侯看著女人燦亮亮的眸子,心裏即酸,又很感動,低頭用力地咬上了那張小紅嘴,含進嘴裏撚吸挑揉,鉆進去纏上小丁香,嘻戲逗弄,纏綿不舍。呼吸漸漸變得炙熱而灼人,緊緊相擁的身體沒有一絲縫隙,熱情又深情的火焰,在彼此的眼底心裏醞釀升騰著。

男人眼光朝四下掃了一眼,便尋著一間房上面懸掛的標牌兒,將女人用力一摟,倏地身形一閃就移了過去,手起手落,就將本來是鎖上的房門給撬開了,趁著左右無人就閃了進去,將門重新鎖上了。

再一睜眼時,女人低喘一聲,發現自己竟然置身於一間放滿了各種可怖人體標本的房間,嚇得差點兒叫出聲兒來。

若不是房間內光線充足,又是大白天,真會嚇得人三魂七魄都沒了。

“東侯,你,你帶我進來這裏做什麽啊?”

正埋在胸口跟鈕扣奮鬥的男人低喘著說,“當然是做咱們最喜歡做的愛愛啦!”

“啊,你……”身子就被放在在了桌子上,雙手只能無力地撐著後方,不然就要碰到那一排大罐子了,氣憤地低嚷,“你,你瘋了,這裏是醫院哪!”

衛東侯站在一片陰影裏,裂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眼底的焰火烈烈跳動著,一把甩掉了外套,將女人攬進懷裏,重重地吻了一口。

“寶貝兒,車震都玩過了,醫院你不想試試?”

“我,你……唔,痛啦,你輕點!哦不,我不要在這裏,這裏都是些什麽呀,嚇死人了。我不要,你放開我啦!”

她踢腿的雙腿立即被他抓著環上了自己的腰身。

他故意俯進身,捧著她的小臉,又哄又騙地說,“寶貝兒,就試一次。我從來沒有過,你就當疼疼老公再幾個月就必須歸隊,來乖乖地,再打開點兒,讓我……”

他力量強大,根本難於拒絕。

可聞著空氣中濃重的福爾馬森氣味兒,這真是一種即惡心,又新鮮的刺激,讓她在那猛熱又熱情的攻勢裏,理智也一點點奐散,人生底限也被男人徹底破壞了個幹凈。

“唔,老公……”

“寶貝兒,刺激麽?”

“討厭!你,你快點……”

“好,我快點。”

“討厭,人家不是那個意思,唔……”

“那什麽意思?”

在這一片糾糾結結,低吟粗喘聲中,男人將女人壓在放滿了大罐子的桌子上,狠狠地愛了一次又一次。這一次的醫院標本事經歷,讓女人許久想起來,都是一陣惡寒,心說這男人怎麽就能那麽不分場合地點地胡亂發情呢?!

不斷震響的玻璃罐子裏,防腐水蕩個不停,裏面的古怪標本不斷擊打著玻璃瓶壁,在人眼裏時顯時隱,真是說不出是恐懼,還是刺激。

或者,兩者都有。

……

從標本室偷溜出來時,時間已經是下午,天色已經有些黯淡了。

語環小臉紅紅的,只覺得渾身的沸意還沒有褪,低著頭整理著有些皺的衣服,總覺得左右走過的人都在看她,仿佛發現了剛才發生的那場誇張的情事。

衛東侯幾大步上前,將她攬進懷裏,她擡頭瞪了他一眼,他卻低頭回了她一個大大的笑,這眼底唇角眉梢兒,都藏著濃濃的情澀味兒,教人真是又氣又惱,又沒得法子。

“討厭!”

“老婆,你是不滿意爺剛才的表現,還是想再來一次。”

“衛東侯,你還好意思說。討厭!”

“環環,你別走啊,說清楚,你到底是討厭什麽還是喜歡?”

衛東侯賊笑著,追著語環的腳往,故意逗弄個不停,惹得語環又羞又氣地搶起小秀拳就捶了他好多下。

他攬著人走到窗邊,打開一扇窗,讓夜起的風吹散了心口積蓄未發的那抹灼熱濃情。她倚在他懷裏,心底的羞澀和身體裏的餘韻,才慢慢散掉一些。

良久,她抱著他健壯的腰身,輕輕說,“東侯,不管你做什麽,你都是我的大英雄。”

小臉柔柔在帖在他的心口,用力地蹭了蹭。

他的胸口一個起伏,心跳突然快了。

然而,他什麽也沒說,黯下的眼神裏滑過一抹深沈的無奈,大手撫上懷裏的小腦袋,輕輕地滑過柔軟的青絲,將那些說不出口的話,無法表達的情感,都讓夜風帶走。

不管未來如何,當下他們都很滿足幸福,就夠了。

……

隔日一早,語環就去了公司,提出了辭程。

總經理看到辭職書時,很驚訝,極力勸說語環留下,還說並不介意她以後還要國留學。

語環只說現在家裏情況特殊,這些事恐怕都要壓一壓,容後再說。又說不想占著茅坑不拉屎,給公司負擔。寧願放棄之前建立的名望和成績,等穩定了家庭,再出來重新奮鬥事業。

總經理說,“語環,咱們都可以理解一入豪門深似海。可是這事兒我覺得你還可以跟衛總商量一下,不要那麽武斷。畢竟你這一斷,外界變化那麽快,幾年後你要再想追趕上來,就不是那麽容易了啊!”

語環很堅持,“總經理,凡事總是有舍必有得,沒有兩全齊美的。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謝謝您和大家一直以來的栽培和支持,語環會銘記在心。”

遂深深一鞠躬,便轉身離開了。

在辦公室裏收拾物品時,雷小古也是一臉擔憂地問語環,“環環,咱們以前不是說好了要做職業女強人的嘛!你何必為了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辭去工作啊!這都什麽社會了,還搞得那麽迂腐,衛東侯怎麽也不出面管管啊。環環,你不怕付出了一切,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嘛?這些為富不仁的豪門大戶啊,真是跟電視裏演的一個樣兒吶,什麽叫一切以丈夫為中心,只能圍著家打轉兒?這根本就是扼殺咱們女人的人一權哪!”

雷小古一把拉住了好友的手,“環環,你再好好想想,別那麽沖動,別犯傻啊?”

語環輕輕推開了好友的手,淡淡一笑,“小古,我知道你的擔心。我已經決定了,就不會後悔。東侯告訴我,說那六年裏,我的付出從來沒有白廢過。我想,再全力以赴試一試,人心都是肉長的,不可能沒有一點兒情誼的。不努力一次,怎麽知道結果呢?”

雷小古本還想說什麽,都被語環臉上那抹堅定不回的表情給震住了,張口失了聲。

語環收拾好東西後,抱著大大的紙箱子,準備離開了。

她回頭又給了好友一個笑容,說,“小古,咱們還是朋友吧?”

雷小古一怔,猛點頭,“那當然。如果衛家人不待見你,你難過傷心要找地兒,可千萬別忘了咱們的小閨房啊,不管怎麽樣,那裏是咱們永遠的家。有啥事兒,你可千萬別總自己一人受著,還有咱們一幫好姐妹在呢!”

雷小古幫語環抱著餘下的東西,跟著站起了身。

語環目光中閃過一抹極亮的光,點頭說,“小古,謝謝你的鼓勵。我覺得,為了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把,成功與否都是值得的。就算真要摔這一跤,為了他,也值了。”

雷小古送語環一起離開,心裏卻更加佩服自己的這個亦師亦友的好姐妹。突然覺得自己以前的逃避,放縱,不饒人,顯得那麽幼稚自私。

如果自己也為郎帥多想想,也許兩人就不會那麽不歡而散了。

也許,他們還有回頭的機會。

就算沒有了,做回朋友,她也可以知道他的一些消息,知道他還好好的,總好過現在音訊全無,患得患失的好,拿不起放不下,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尷尬,甚至自厭。

她想,她也應該做個改變了!

為了自己的幸福。

……

語環也沒有把辭職的事告訴衛東侯,夜裏接著照顧衛父,白天繼續接著參加那個新娘培訓,並且又進一步咨詢館主,增加了不少新項目,力求做到衛母所期待的那種上流淑女的模樣。

也許,有人會覺得這樣做太過失去自我。

但語環覺得這樣的日子也很充實,她學到了一些新的知識,尤其是在女人們待人接物方面的交際手腕。上課的老師都非常專業,舉凡商務宴會,娛樂盛會,私人PARTY,等等,跟各種人群打交道時,必須註意的事項,以及技巧。

同時,語環也從一起上課的千金小姐們那裏,了解到了很多家族八褂,根據老師的指導,還交了幾個可以挖掘消息的“酒肉朋友”。

話說男人有酒肉朋友可打聽消息,也可以給自己做掩護。這女人也需要幾個這樣看起來親熱無比其實私底下各有心思的泛泛之交,好為自己探尋一些小道消息,甚至在某些場合還能為自己謀利。

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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