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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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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話筒,牧佑都能感覺到自己被死亡凝視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像這次確實是他欠考慮。

但主要他沒錢住酒店,能省則省。

他畫稿的費用雖然不低,但首先一個月畫不了幾張,其次這邊的生活費用折合成人民幣也不低,再加上他高中畢業就跟家裏鬧掰,家裏沒有再管過他,他一直處於一種沒什麽錢的狀態,節儉已經成了習慣。

但他沒有考慮到晏行的心態。

“對不起,我錯了。”牧佑立刻認錯,“之前沒有考慮到這點,我同學跟我們也不是一類人,他有女朋友,我下次一定註意。”

晏行在那邊沈默了很久,最終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牧佑感覺身上哪哪都不對,覺得自己挺傷晏行的心,忍不住小聲說,“我錯了,你別生氣,我晚上打地鋪,不會跟別人睡在同一張床上的。”

這麽一想,換了是他發現晏行和別的男人一起睡,也會不高興的。

而且晏行似乎還很在乎伴侶是否出軌,之前就是因為對方出軌分手的。

他這個雖然不算是出軌,但好像……也很過分。

“算了。”晏行聲音低低的說,伸手把筆記本扣上,沒有說自己剛剛甚至打開網頁在看機票。

飛機只要一個小時就能到M市,他還來得及趕今晚見到牧佑。

但他終究沒有這麽做,不想給對方太大的壓力。

“沒事的。”晏行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冷靜,“不要睡在地上,會著涼,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這麽做。”

牧佑松了一口氣,“不會著涼的,我這麽年輕,睡地板不會出事。”

“不要鬧。”晏行說,“聽話,不要睡地板,也不要去酒吧喝酒,你酒量太差。”

“放心我不會去。”牧佑這個可以做保證,“是竇珩在旁邊亂叫,我才不會去。”

晏行似乎已經平靜地接受這個結果,又認真的叮囑他幾件事情才掛電話。

他收起手機,發現竇珩一言難盡的看著他。

“你知道你剛剛像什麽嗎?”

“像什麽?”

竇珩嘆息,“像是犯了錯被家長教育的孩子。”

牧佑:“……”

“話說你真的是在談戀愛,在找男人嗎?”竇珩表示懷疑,“我感覺你那個樣子比我小時候被老師訓都誇張。”

牧佑扯嘴,“不是,別胡說,我……”

其實好像有的時候是真的,晏行比他成熟很多,有時候他在晏行面前就像是個小孩子,特別是做錯事情的時候。

好吧,晏行有的時候是像個操心的老父親。

“你怎麽了?”竇珩好奇的問,“你到底還去不去酒吧?”

陽奉陰違這種事情牧佑實在是做不出來,搖頭道:“不去了,我給老板們畫幾個草稿,你自己去吧。”

“我自己去多沒意思。”竇珩搖了搖頭,“算了我也不去了,被女朋友知道也是一場麻煩。”

“其實……”身為去過酒吧的牧佑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酒吧真沒什麽好去的,黑啤也就那樣,東歐來的舞娘跳舞也沒有多好看,所以還是不去了吧……”

“艹!”竇珩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這麽說完之後,我忽然又想去了。”

牧佑:“……”

最後還是沒去。

外面太冷了,飄起雪花,冰天雪地裏還能乘坐公共交通去酒吧的,都是勇士。

牧佑其實有嘗試過打地鋪,但竇珩的宿舍太小了,空地就那麽一個細長條,他打地鋪的話竇珩直接都沒辦法走路了。

竇珩給他翻出來一床被子,“這是我最大的努力保證你的清白了,你看著辦,我為你犧牲這麽多,你是GAY這件事情還得瞞著我女朋友,不然她也會介意。”

當晚,他跟竇珩一起睡在一張並不寬大的單人床上,各蓋了一床被子,小床被擠得完全沒地方,翻身都困難,牧佑的被子滑到地上,半夜被凍醒爬起來撿被子。

隔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不出意外的感覺到鼻塞,頭痛。

感冒了。

這趟匯報之行真糟心。

他早上的票是九點,七點爬起來準備坐地鐵去火車站。

竇珩躺在床上睡眼惺忪的問需不需要送,牧佑說算了,竇珩送他也是陪他坐地鐵去火車站,何必麻煩別人。

他坐上地鐵後就給晏行發了個消息:我上地鐵了,一個小時後準備上火車,大約下午三點到

晏行:好,我去火車站接你

牧佑從背包裏翻出晏行的圍巾圍在脖子上,圍巾上屬於晏行的氣息已經變得很淡,並沒有像之前那麽暖和。

他從地鐵站走出來的時候被冷風凍得一個激靈,雪花飄在身上,更冷了。

他開始頭暈,琢磨著要不要去買點藥,但又沒力氣,最終還是沒去。

上車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很不好了,給晏行發條消息就渾渾噩噩的靠在椅背上睡,中間清醒過幾次,但都沒什麽力氣,睡得也很難受。

直到下車前他清醒了些,去洗手間一趟,發現自己兩頰燒得通紅,目光無神,明顯是病了。

糟糕。

他應該去買點藥的,當時怎麽就犯懶。

火車很快到站,他背著包走出去都感覺天旋地轉的,憑著本能跟在人群後面走。

耳邊似乎有人在叫他,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到晏行早早就到了月臺,就站在他旁邊。

晏行眉頭皺的很緊,伸手探一下他額頭的溫度,“你在發燒。”

牧佑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也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很燙。

不止額頭,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哪裏都很熱。

“好像是。”他低聲說,“沒事,回去喝點藥躺躺就好了。”

晏行扶著他,眉頭依舊皺的很緊,“你的家庭醫生是誰,有沒有他的名片?”

“家庭醫生?”牧佑茫然地聽著這個詞,他好像是被強制的上過學生醫保,一個月一百多歐,但他從來沒用過,他年輕身體好不需要,有什麽小病抗一抗也就過去了,沒有過家庭醫生這種存在,他甚至沒去社區登記過。

晏行表情繃得很緊,從下頜到喉結一直都是緊繃的,他看著仿佛茫然無知的牧佑,最終還是低低的嘆了一口氣,“算了,你先跟我回去。”

牧佑乖巧地點頭,之後又說:“不用看醫生,我就是個小感冒發燒。”

晏行不說話。

牧佑昏昏沈沈的看著晏行。

他覺得這次的事情可能不太好,立刻解釋:“我昨晚沒有打地鋪,就是被子滑下去了,那張床太小,稍微一滾被子就沒了……”

他解釋完後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麽腦抽的事情。

靠,他一定是被燒壞了腦子,居然主動跟晏行承認他和另外一個男人一起睡在一張很小的床上。

他連忙又嘴笨的解釋,“真的什麽都沒發生,你別誤會。”

他被晏行推到副駕駛的位置上,絕望地發現他已經不會說話了。

晏行繞到另一側的駕駛座,插-上車鑰匙點火,聲音很冷淡:“系好安全帶。”

牧佑立刻系上。

“你現在最好少說話。”他頓了頓,嘴唇緊緊抿上,片刻後又松開,“不然我不保證會不會做些什麽。”

家-暴?

牧佑一下子就老實了。

熱車的時候晏行打了個電話,用外語講的,牧佑聽的磕磕絆絆,依稀是叫一個朋友去他家一趟。

他什麽也不敢說,什麽也不敢問。

車繞著高速路,很快就開回去,晏行叫的那個朋友還沒到。

晏行打開門,拉牧佑一起進去。

牧佑暈乎乎的沒站穩,一個踉蹌又跌倒在晏行懷裏。

晏行單手扶住他。

牧佑忽然發現,晏行的眸色很暗,深深的看著他,猶如看不見底的深淵一樣一點點的吞噬他。

晏行忽然摘下他的包掛在一邊,將他推到墻角,重重的吻下來。

那個吻很粗-暴,弄得牧佑嘴唇都疼。

他在發燒,呼吸之間的氣息都是熱的,但晏行的氣息好像比他還熱。

不知道過了多久,晏行松開他,聲音沙啞的在他耳邊說:“有的時候真想好好教訓你一次。”

可恥的是,牧佑聽到這個話第一個反應不是害怕,而是有點小期待。

沒辦法,晏行連生氣都這麽內斂,他真的不是很害怕,反倒是賤兮兮的希望晏行粗-暴點。

哦,是粗-暴點的上他。

就稍微過分那麽一丟丟。

作者有話要說:  來,正面上,用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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