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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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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說這種話?都像是在審訊犯人一?樣。

宋枳喜歡了他很多年, 那個時候她就經常幻想,等他們兩個在一起了以後,江言舟一?定會?被她的可愛融化。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麽, 才會?變成現在這種冷淡性子。

但宋枳覺得, 只要自己給他足夠的愛, 每天都像個小太陽一樣,讓他覺得溫暖。

總有一?天, 江言舟也會?變的愛笑。

可宋枳放棄了。

他根本就不配得到愛。

宋枳厭惡極了這樣的生活,她從小養尊處優的驕傲,在江言舟這兒被貶的一?文不值。

宋枳深呼了一?口氣, 努力忍下那股酸澀感:“江言舟,你是不是覺得,我做這些?是為了引起你的註意?”

她想忍住的, 可還是失敗了。

灼熱的眼淚劃過臉頰, 有點燙。

江言舟神色微變,看著她泛紅的眼眶,欲言又止:“宋枳……”

宋枳打斷他:“您也別多想, 我之所以哭也不是因為舍不得這段感情?舍不得您,我只是在遺憾, 我怎麽就那麽傻,在一個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費了這麽多年的時間。”

她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 都鋒利的像一把利劍。

宋枳以為她可以捅傷江言舟。

可是她忘了,沒有心的人,是永遠也不會?受傷的。

後者只是沈吟片刻,說出口的話?,仍舊理性的可怕:“我希望我們能心平氣和的好好談談。”

“如果我的無心之失讓你難過了, 你可以告訴我。”

“這種不說緣由的生氣,只會浪費彼此的時間。”

他永遠理性,理性的可怕。

她說出來又能怎樣?

換來的,不過是更昂貴的珠寶和房子,他甚至不會?多哄她一句。

他們根本就不像是男女朋友。

宋枳厭倦了這種生活,她人的替代品,外界口中的拜金女。

她炙熱的情?感,在江言舟這兒什麽也不是。

“我厭倦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這麽說OK嗎?”

江言舟眉間帶著倦色,他放緩了語氣:“如果是因為關於尋悅的那些言論,我和你道歉,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當天就處理了。”

是什麽時候開?始徹底死心的呢。

大概就是某天突然意識到,江言舟對她,從來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書上都說,愛一個人就是給予她和別人不一?樣的特殊。

可江言舟,對誰都是一樣。

哪怕是現在她哭的眼睛都腫了,他依舊在那裏理性的解釋。

冷冰冰的,不帶一點感情?。

指甲狠狠掐著虎口,企圖用疼痛來代替難過。

宋枳強忍著眼淚,盡量不讓自己的態度看起來卑微:“那你給我一?個不和你分?手的理由。”

江言舟沈吟片刻,遞給她一張合同:“這是公司的股份轉讓合同。”

原來還是有備而來。

宋枳接過合同,笑道:“這麽大手筆啊。”

江言舟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後,似松了一?口氣:“只要你在上面簽個字,這份合同就具有法律效力。”

宋枳眼睛都沒眨一下就將那份合同給撕成兩半。

市中心的夜晚,似乎從來都不屬於安靜,遠處有車輛鳴笛的聲音,偶爾還有行人從身旁經過,夾雜著對待會?去哪裏玩的愉快討論。

宋枳的聲線是那種偏低軟的,嬌嬌嗲嗲,不管說什麽都像在撒嬌。

哪怕是罵人。

她說:“江言舟,你真的太讓我覺得惡心了。”

左側車輛開?了遠光燈,刺的人眼睛有點痛,江言舟的手往前抓了抓,似乎想去牽她的手。

可燈光太過刺眼,他撲了個空。

“別提分手,你要什麽我都可以滿足你。”

宋枳實在不想和他多廢口舌了,隨手攔了輛的士,上車離開?。

--

接到宋枳的電話時,夏婉約剛準備入睡:“姑奶奶,這個點您還不睡是打算明天繼續去片場打哈欠嗎?”

宋枳剛哭過,鼻音有點重:“我在看房子呢。”

“看房子?”

“嗯,再過些?日子我哥就要出來了,也不能一直住酒店。”

關於她家裏的事?,夏婉約只是簡單知道一?些?,譬如她哥在坐牢。

宋枳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什麽時候還需要自己看房。

夏婉約從床上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埋怨:“你可真是我祖宗。”

她開車到了目的地,中介正給宋枳介紹這個房子的優點。

“江景房,風景好,湖對面就是CBD,而且這兒晚

上很安靜。”

宋枳聽的一?楞一楞的。

夏婉約來了以後,中介把剛才講過的話?又重覆了一?遍。

夏婉約問了他一?些?關於這個房子的細節問題。

宋枳問她:“你覺得怎麽樣?”

夏婉約點頭:“房子挺好,就是價格不便宜,你現在……可以嗎?”

宋枳知道她停頓的那幾秒是什麽意思。

無非就是她現在沒了江言舟這個金主,還租這麽貴的房子,會?不會?太奢侈了點。

對於夏婉約的輕視,她有點不服氣:“我也挺有錢的好吧。”

夏婉約點頭:“是是是,您是新時代的獨立女性,養活自己綽綽有餘。”

話?說完,她這才註意到宋枳有些?紅腫的眼睛,“哭過?”

宋枳大方的承認:“悼念了一?下我去世的初戀。”

夏婉約啊了一?聲:“你初戀去世了?”

“可以這麽說。”

畢竟江言舟在她心裏已經是個死人了:)

宋枳現在正好是事業上升期,夏婉約也不希望她這個時候爆出個戀愛新聞來。

現在這樣也好。

她拍了拍宋枳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專註事業,感情?先放一邊,等事?業穩定了再來想那些有的沒的。”

“我知道的。”

該說的剛剛已經都說清楚了,宋枳現在只覺得全身輕松。

談戀愛不如搞事?業。

與其在一個狗男人身上浪費時間,還不如努力讓自己變成事?業有成,名利雙收的成功女性。

有錢了,什麽樣的男人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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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看好了,選了個合適的日子簽合同。

夏婉約開車將她送回酒店,還不忘叮囑她:“今天晚上早點睡。”

宋枳一邊側身解安全帶一?邊應道:“知道了。”

她剛要拉開?車門下去,眼睫微擡,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江言舟。

見?她開車門開到一半就停下了,夏婉約疑惑的問了一?句:“怎麽了?”

她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調侃道:“哇哦,這是詐屍了嗎?”

宋枳重新把安全帶扣好:“我今天去你家睡吧。”

夏婉約以為自己聽錯了:“欸?”

“不歡迎嗎?”

“也不是特別歡迎。”

宋枳眉頭一皺



夏婉約笑道:“但還是有一?丁點歡迎的。”

她看著後視鏡倒車,還不忘八卦一下:“這是在堵你呢?”

“誰知道呢。”

“今天晚上降溫,你就不怕你的寶貝前男友凍感冒了?”

宋枳冷笑:“最好凍死算了。”

夏婉約嘖嘖嘖的搖頭感嘆,這女人狠起來,一?般人還真是招架不住。

酒店只有一?個正門可以進,江言舟已經在這兒等了很久了。

宋枳把他所有的聯絡方式都拉黑了,他用別人的手機給她打,她也不接。

於是只能在這兒等她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淩晨兩點了。

心中逐漸有了些?許燥意,看她剛才匆忙的神色,應該是和人有約。

這麽晚還沒回來,也不知道對方是誰,男的還是女的。

酒店經理走過來,聲音恭敬:“江總,我讓人去樓上把宋小姐的房間門打開?,您幹脆去裏面等,這兒風大,別凍感冒了。”

宋枳是他們這的老客戶了,經理也是今天才知道,她竟然和江言舟認識。

果然人不可貌相,長的這麽清純,也還挺有手段。

說不定在這兒長住也是提前打聽到,這是深環旗下的酒店,就是為了和江言舟拉上關系。

他覺得自己做的挺好,既給了江言舟臺階下,同時也給了宋枳這個機會,一?下子成全了兩個人。

正等待江言舟開?口。

後者眼神冷冽的看著他:“你平時都是這樣隨意洩露客人隱私的?”

他楞住,連忙解釋:“不是,我只是……”

很顯然,江言舟懶得聽他繼續廢話?:“明天找財務結完工資自己滾吧。”

經理嚇的一?哆嗦,都快直接給他跪下了。

他就不該在這個風口浪尖裏開?口。

不光人沒討好,反而還被遷怒的丟了工作。

確定宋枳不會?再回來了,江言舟給前臺留了個電話:“3940的客人如果回來了,給我打個電話。”

前臺拼命點頭,小臉通紅:“好……好的。”

江言舟遲疑片刻:“如果她喝酒了,記得讓廚房給她煮點醒酒茶。”

叮囑完這一?句後,他才離開。

親眼看到他上了路邊那輛黑色的邁巴赫,兩個前臺妹妹開始激動的發

花癡。

“原來我們老板長的這麽帥啊啊啊!!“

“可惜名草有主了,唉。”

“不對啊,我們酒店不是深環旗下的嗎。”她低頭去看名片,看到上面的名字後,驚的半天沒有合上嘴,“深……深環總裁!?”

另外一?個急忙湊過來看:“我操,我就說宋枳的資源怎麽突然這麽逆天,原來搭上了這麽一?座行走的礦山。”

正在被議論的宋枳本人,此時也正在議論別人。

她捏碎手裏的幹脆面,非常豪放的往嘴裏倒:“你說季宋長的又帥,脾氣又好,這樣的人居然也會?被戴綠帽,還一?戴就是三頂,難以理解。”

夏婉約剛給她鋪完床出來,看到垃圾桶裏新拆的那些包裝袋,頓時眼前一?黑:“我的姑奶奶,您是徹底放棄身材管理了嗎?”

宋枳嘆了口氣:“我這剛失戀,你還不許我多吃點了。”

何以解憂,唯有暴飲暴食。

只有肚子飽了,才不會?去想那些難過的事?。

念及她也不是經常吃,再加上今天情況特殊,夏婉約只能一邊忍著心疼去算她攝入的熱量,考慮著明天讓她做多少?個深蹲補回來:“我也只是聽的小道消息,聽說他喜歡性子野一點的女人,他那個性格怎麽駕馭的了,所以沒多久就被劈腿了唄。”

“嘖嘖嘖,真看不出來,他還挺朋克。”

夏婉約盯著她吃完最後一口幹脆面,催促道:“行了啊,現在立刻,洗澡睡覺。”

宋枳還不覺得困,剛想反駁這才幾?點,視線落在墻上的掛鐘上。

操,兩點半了。

前幾?天晚睡,第二天必定起不來。

宋枳在車上抽空補了覺。

小許正拿著Ipad查看今天的行程,中午劇組拍攝結束後,還有個雜志封面要拍。

五大刊之一?。

之所以能上,也是多虧了這部電影。

羅導拍的片子少?而精,每部都是家喻戶曉的程度。

更別說這部電影才剛開?拍沒多久,就已經備受關註了。

宋枳可以說是近來熱度最大的藝人了,前段時間靠著和何瀚陽的緋聞已經輪過好幾圈熱搜了。

車停在攝影棚外,宋枳被叫醒。

她扯下眼罩,打了個哈欠往車窗外看:“怎麽今天到的

這麽快,沒堵車嗎。”

“還快呢。”夏婉約把車門拉開?,“一?個半小時才到。”

大清早的,天氣還有點冷,宋枳身上裹了張薄毯,沒什麽精神的跟在夏婉約身後。

後者邊走邊批評她:“下次十點半就給我睡覺。”

她敷衍的點了點頭:“知道了。”

劇組正在吃早飯,和平時的豆漿包子比起來,今天的看上去豐盛許多。

打包盒上寫著藤玉閣,人均消費高的嚇人的飯店。

小許看的眼睛都發亮了:“羅導彩票中獎了嗎,今天居然這麽大手筆。”

旁邊正吃飯的群演聽到了,笑道:“是宋枳前輩的粉絲送來的,聽說全劇組接下來的夥食都被包了。”

宋枳聽的一?楞一楞的,照這個消費水平,全劇組所有人的夥食,等到拍攝結束估計得直接宣告破產吧。

就連從來不在劇組吃飯的張範範也讓助理給她領了一?份,看到宋枳了,她一撩長發:“真看不出來,你本事還挺大。”

宋枳聳聳肩,什麽話?也沒說,轉身進了化妝間。

她的座位上也放了一?份,不過是Puls版本的。

豐盛度puls,精致度puls。

上面還貼了張便利貼。

她疑惑的走近,將便利貼撕下來。

【早飯要按時吃。】

這個熟悉的字跡,不用猜宋枳都能想到是誰。

她想也沒想直接把便利貼撕碎,連著餐盒一?起扔進了垃圾桶裏。

換湯不換藥。

一?如既往的,習慣用錢解決一切。

特助敲門進來:“江總,東西按照您的要求送到了。”

江言舟剛結束了一?個會議,這會?正靠著椅背閉目養神。

聽到特助的話?,他睜開?眼睛,低嗯一聲。

昨天晚上等電話,一?晚沒睡。

手機一直安安靜靜的放在那裏。

也就是說,宋枳一晚上都沒回去。

他揉了揉眉骨,聲音因為疲倦而沙啞:“去忙吧。”

特助應聲出去,辦公室重歸安靜。

今天中午有個同學聚會?,江言舟對這些?敘舊的飯局沒什麽興趣,可是對方一再的勸說,他也沒什麽耐心多費口舌,只能點頭應下。

地點就在附近的清吧。

卡座裏零星的坐著幾?個人。

除了宋落以外,江

言舟沒什麽朋友。

再加上高中畢業以後就出國留學了,這裏坐著的人,他都沒什麽印象。

那幾個人似乎還記得他,張一?鳴熱情的起身過來:“江言舟,我們這都多久沒見面了。”

說完,他還感嘆了一?下:“要是宋落在的話?就好了,不過他好像也快出來了。”

他問坐在旁邊的男人,“秦河,你剛說宋落還有多久出獄來著?”

秦河。

江言舟聽到這個名字,瞳孔輕微的放大。

男人的聲音,絲毫沒變,溫柔的笑道:“還有兩個月。”

然後,站起身。

他走到江言舟面前,伸出左手,“江言舟,好久不見?。”

江言舟沒動,聲音幹澀沙啞:“宋枳知道你回來了嗎?”

對於他的冷漠,秦河並不介意,放下被忽略的左手,想到宋枳,笑容多了幾?分?寵溺:“還沒有,想先等幾?天,給她一個驚喜。”

江言舟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體內像是被灌滿了鉛,每走一步都格外費勁。

張一?鳴今天似乎格外高興,老同學好不容易聚在一起。

他說著:“今天不醉不歸啊。”

然後給每個人都倒滿了酒。

他將酒杯遞給江言舟,後者也不知在想些什麽,一?連叫了好幾聲,他才逐漸回神。

張一?鳴笑道:“怎麽,怕喝多了回家被老婆罵啊,沒事兒,弟妹電話來了我幫你解釋,今天酒敞開?了喝。”

說著,他將酒杯往前遞了遞。

江言舟伸手接過,一?言不發,仰頭飲盡。

他幻想過很多種,宋枳離開?他的場景。

他知道,宋枳總會離開的,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有些?人的喜歡,只能留在初見?那天。

她的幹凈自信,似乎不容世俗玷汙,只能遠觀。

可江言舟偏就想把這朵嬌花連根拔起。

然後裝進昂貴的花瓶裏。

這樣,就只有他一?個人能看到了。

可她太過耀眼了,不管在哪裏都是最引人註目的存在,她會笑著問他:“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也會?大方的說:“喜歡就多看一?會?。”

她從不吝嗇自己的沒。

可她越是這樣,江言舟就越是想要躲避。

人的感情?就像是潘多拉魔盒,

一?旦打開?,你不知道會?釋放出什麽樣的魔鬼。

而且,她好像有喜歡的人。

宋落第一?次把那個人帶來他面前時,說的是:“這是我的鄰居,也是我的朋友,叫秦河。”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第二次見面,是在醫務室裏。

聽說宋枳體育課摔倒了,流了很多血,被送去醫務室了。

他翻窗逃課,去醫務室看她。

正好看見?秦河溫言軟語的哄著正哭鼻子的小姑娘,她嬌滴滴的哭訴膝蓋到底有多痛,末了還不忘補上一?句:“如果能喝到茉莉花茶的話?,說不定就不會?這麽痛了。”

她慣會撒嬌,秦河無奈的摸了摸她的頭:“知道了,我現在就去給你買。”

畫面很溫馨,也很般配。

醫生看到江言舟了,問他哪裏不舒服。

他隨便說了個地方:“給我開?點藥就行了。”

裏面傳來動靜,宋枳好奇的掀開?簾子,看向他:“江言舟?”

後者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便接過校醫遞過來的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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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數次見?到,宋枳和秦河在一起。

她沖他笑,和他講話,偶爾也會?撒嬌。

有人問宋落:“你妹妹是不是在和秦河談戀愛啊?”

宋落正忙著給他昨天剛看上的妹妹發消息,頭也沒擡:“你問她啊,問我幹嘛。”

“我不好意思嘛,我一?看到你妹就腳軟,你幫我問問,我看我還有沒有機會。”

宋落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我妹眼光高的很,你這樣的她絕對看不上。”

“那她喜歡什麽樣的?我可以改。”

“秦河那樣的吧,她小的時候天天念叨著長大以後要嫁給他。”

一?些?不太好的回憶爭相湧來。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麽害怕過。

在宋枳心中,他永遠都是退而求其次的結果,他只能用錢來維護他們之間的感情?。

可是秦河回來了。

這一?切都會發生改變。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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