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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君山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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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伶伶呆呆地看著被自己壓在石頭下面的鐵板,久久之後,才開口說了一句對不起。

話說完,她便急匆匆地跑走了,白衣一晃,消失在山林之中。

伴隨著密道光線的消失,兩聲巨響傳入花無缺的耳中。

“我們進來的路被堵上了。”他的語氣平淡,好像這並不是什麽大事。

“你剛剛確實嚇到她了。”猜到此舉定是宮伶伶所為,花無缺還為她找了個借口。

小魚兒也早就預料到這個情況,連回頭的動作都沒有,拿出一根小小的火折子,讓密道多了些許光亮,“那是她太好騙了。”

半人半鬼僵屍散要吃下去才擁有,小魚兒只是對著宮伶伶的脖頸兒吹口氣,哪能真的毒到她?

小魚兒進密道前餵給宮伶伶的所謂“解藥”,也只是甘草制成的丸子。

雖然小魚兒是被一群惡人養大的,從小到大這些惡人都在教著他如何為惡,但是他繼承了他父親的那份善良,甚至打算等見到燕南天後,想跟他提一提不要對杜殺、屠嬌嬌等幾個惡人趕盡殺絕。

所以面對宮伶伶這個身世可憐的小姑娘,小魚兒並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從頭到尾只是在嚇唬她。

宮伶伶會從入口封住密道這件事,小魚兒早就想到了。

即便已經告訴她蘇淺雪是制作情人箭的主謀,可是宮伶伶不相信暫時拿不出證據的小魚兒和花無缺也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我只是有些遺憾,”小魚兒搖頭道,“她做了一個並不正確的決定。”

“來路封上也不怕,我們走到出口就能出去了。”花無缺淡然道。

“這事可沒那麽容易。”

“你以為出去就這麽簡單?”

男聲、女聲兩道聲音同時闖進花無缺的耳朵,他清楚前面一句是小魚兒說的,那麽後面一句呢?

花無缺和小魚兒同時轉身看向身後。

淡青色的裙擺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一道屬於女子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江凝紫,你怎麽在這裏?”小魚兒立刻跳了起來。

明明、明明她此刻應該在客棧好生照料蘇櫻和蕭飛雨才對!

“我怎麽在這裏?”江凝紫反問他,“你們有膽子下藥,怎麽會害怕見我?”

花無缺解釋道:“我驗過了,那藥只是讓人好好睡上一覺,並不會損害身體。”

小魚兒暗瞪他一眼,大大咧咧承認,“藥是我的,主意也是我出的,怎麽了?”

江凝紫還沒說話,花無缺就站到了小魚兒身前,對江凝紫說:“我同意了,我也有責任。”

兩人一副共同承擔罪責的模樣令江凝紫無語,“之前見你們還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今天在我面前,怎麽就兄友弟恭了?”

“什麽兄啊、弟啊的?”小魚兒掏掏耳朵,覺得江凝紫形容得過於可笑。

雖得感謝一句江凝紫,幫他暫時解除了被花無缺殺死的危機。心態平和地和花無缺相處之後,小魚兒覺得和他投契得很,但也沒有要和他稱兄道弟的意思。

江凝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我難道沒有和你們說過嗎?”

“江姑娘忘記說什麽了?”花無缺問。

江凝紫擡頭看著他道:“忘了和你說,我不久前見過你的兩位師父。”

“他們怎會來此?”花無缺不解,“我完全沒有收到消息。”

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個江凝紫也沒有辦法回答他。

趁著這個密道還算隱秘,江凝紫順口就說了自己發現的一些與小魚兒和花無缺有關的秘密。

“我問了憐星宮主一個問題,她沒有否認,你想知道我問了什麽嗎?”這是江凝紫問花無缺的。

“呵,他這人守禮得緊,肯定會說,他們不想我知道的事情,我就不問。”一旁的小魚兒插話。

他笑嘻嘻地看著江凝紫,說:“他不想知道,我卻好奇極了。”

小魚兒早早就聽過邀月的名號,小時候就有個帶面具的黑袍人告訴他,移花宮就是殺害他父母的仇人。

一聽江凝紫提到其中一人,他也想多了解一番。

江凝紫本就沒有要等花無缺回答才繼續說的意思,有小魚兒這個搭話的人,她便順著繼續往下說:“我問她,江楓的妻子是不是生了一對雙生子。”

花無缺臉色一變,“你這是什麽意思?”

江凝紫嘆了口氣,只道:“可惜這裏太黑,讓你看不清自己和江魚的臉,要不然你應該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花無缺不吭聲了,他和小魚兒相貌相似這件事,他早已知曉。

不過他並未將其當回事,因為他們只是細看才能發現五官相似,整體看來,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花無缺沒有期待過自己擁有父母、兄弟嗎?

有的。

只是呆在全是女子的移花宮久了,他對於自己只是兩位師父不知從哪收留的孤兒這件事已完全接受,並且對血脈親人不再抱有期待。

因為沒有期待,就不會多想。

花無缺不是介意有小魚兒這個兄弟。

甫一聽到江凝紫這般說,他的心中升騰起一種名為喜悅的情緒。

只是這種喜悅太短暫,短暫到他想到兩位師父其實是他的殺父殺母仇人,就覺得難受。

養育、教導之恩不能忘,他寧可自己是孤身一人的花無缺,也不希望與他崇敬的兩位師父為敵。

但花無缺又是極為清醒的。他和江凝紫相處不多,也知道她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她這樣說,定是他二師父表露得非常明顯了。

花無缺沈默不語。

小魚兒卻伸手指了指花無缺,又指了指自己,問江凝紫,“你說我們是同胞兄弟?”

江凝紫點頭,“我曾經問過燕南天大俠,他說等他找到你父母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去世了,只剩下一個臉上流著血的你。他並沒有辦法證明,你的母親只生了你一個人。”

“不能證明只生了一個,難道就能證明生了兩個嗎?”花無缺擰眉道,他的臉繃得緊緊的,沒有一點溫潤如玉的公子氣。

江凝紫呆了一下,“或許不止兩個?”

小魚兒哈哈一笑,他反正已經信了江凝紫的話,彎成兩道彎的眼睛打量著花無缺,越瞧越覺得滿意。

他動作輕快地抱住花無缺道:“你說我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花無缺無奈,他沒想到自己心中正是萬般覆雜,小魚兒在意的卻是這件事。

“肯定是我。”花無缺說。

“不對,”小魚兒搖頭,“給你再說一次的機會。”

花無缺沒吱聲他並沒有打算放棄哥哥這個職位。

兩人用一模一樣的眼睛望著江凝紫,希望她能解答。

江凝紫覺得喉嚨有些癢,咳了一聲,她才遺憾揭曉答案,“我也不知道。”

她基本在憐星那裏套不出來什麽話,能得到憐星的默認,這本就是件極為難得的事情。

而且邀月又將她看得這麽嚴……

“沒事,總會知道的,”花無缺對此興趣平平,“見了二師父,我去問問她。”

想清楚的花無缺對此事接受良好,甚至小魚兒的表情還要輕松。

“你們都不會懷疑的嗎?”他們接受得太快,江凝紫反到有些不習慣。她還以為會多費些口舌呢。

花無缺微笑道:“我不覺得江姑娘有欺騙我的必要。”

其實他經常見到憐星獨自一人神色覆雜的模樣。

憐星不像邀月,能將自己心中的情緒隱藏得很好。

隨著花無缺日漸長大,她時常會看著他楞神,像是在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在邀月吩咐花無缺離開移花宮,去殺死小魚兒前,憐星單獨找過花無缺,似乎有事情想告訴他,最後卻說了些無關的話。

原因無他,在這種情況下,邀月總是很快趕到。就是她自己不出現,也會派移花宮其他人前來將憐星叫走。

江凝紫這樣一說,聰慧的花無缺一下子就明白其中的緣由。

“我想,二師父很早以前就想告訴我,我是江楓的兒子,這件事了。”花無缺說道。

“她?她會這麽好心?”小魚兒一臉不信,能做出逼迫自己一手養大的徒弟去殺死自己的同胞兄弟這種惡毒事的人,不可能有這麽好心。

花無缺點頭,“等你見過我二師父,你就知道她是一個多好的人了。”

小魚兒撇撇嘴,他知道就算他父母的死亡不是移花宮二位宮主親自下手,但其中已經有他和花無缺不知道的關聯。

他們兩個都沒有要懷疑江凝紫所說的話,並且對此接受良好,好像他們本就該是一對雙胞胎兄弟一樣。

兩人在昏暗的火光中對視一眼,心中只覺得喜悅。

小魚兒為此還哀嘆一聲,“你若是選個好時候告訴我們,我還能好好喝上一杯。”

“那就等你們出去以後,你們自己討論吧,”江凝紫一邊走著,一邊道,“畢竟,我想說的不止這一件。”

“還有什麽?”小魚兒激動道。

江凝紫看了一眼如此興奮的小魚兒,告訴他另一個同樣隱藏十幾年的秘密,“你知道嗎?江別鶴原來有個名字,叫做江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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