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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之前法國的不如意,你是否會覺得可惜?”

管佑敬:“不管哪一場比賽,身為運動員都會盡全力的,成績好壞,都是收獲。”

記者一笑,話題轉向郗昕陽:“網上許多人對於你上次的表現很不看好,對於大家說的那些話,你有什麽看法嗎?”

郗昕陽眨巴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張了張嘴回:“我、我沒看啊,我不知道大家怎麽評價我的,不過,就像剛才敬哥說的那樣,每一場比賽我們都盡力了,成績的好與壞,都是收獲。”

記者:“……”居然沒看。

像是不死心,記者接著又問:“網上很多人喊話說讓你退出國家隊,針對這樣的話,你有什麽想法?”

郗昕陽明顯一楞,他已經很久沒上網了,法國賽之後,一直沈浸在訓練中,微博也不上了,耳釘也好久沒有戴了,突然接到這麽一個消息,他都有點消化不過來。

記者一見,立刻又追問:“身為國家隊的隊員,卻一直活躍在社交軟件上,請問你的行為,是大多數運動員的狀態嗎?”

“我、不,不是的,大家都不是這樣的……”

明顯,郗昕陽有些慌了。

這時候管佑敬往邊上邁了一步,拉過郗昕陽護在身後,面對著鏡頭,眸色發深:“每一名運動員都在努力的訓練,我和郗昕陽也一樣。”

記者已經見識過管佑敬應對自己的能力了,知道從他嘴裏問不出什麽,只好用一個很官方的問題來結束采訪。

記者:“兩年以後的奧運會,你們有信心拿下冠軍嗎?”

面對著鏡頭,管佑敬低低的輕笑,一如既往的輕松模樣:“會啊,當然會,我們都會拿下冠軍。”

☆、第 16 章

網上的輿論發酵,總是出乎人們的意料。

管佑敬因為一句會拿到冠軍,被網民說成不自量力。

加上之前法國公開賽小組賽就被淘汰的事兒,被大夥揉捏到一起,各種躲在電腦屏幕背後的鍵盤俠,又起飛了。

鍵盤俠們仿佛是一代精致的演講家,對此事件侃侃而言,說的有理有據,頭頭是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有多為國家著想呢,實際上,不過就是躲在暗處惺惺作態假裝正義的臭蟲。

惡心至極。

管佑敬一向有著一顆強大的心臟,對於那些臭蟲的話,完全不在意,根本不耽誤他訓練。

只是郗昕念,有些擔心,怕他是自己藏在心裏憋著,給自己的壓力太大。

快元旦了,欠管佑敬的一句道歉還沒說,這天休息,郗昕念主動給管佑敬發了信息,約他下午一起逛街。

管佑敬答應的很快很簡潔:“好。”

到了約定的時間,兩個人見了面,管佑敬穿著一件深色的大衣,郗昕念怕冷,裹了一件羽絨服,厚重的像一只小企鵝。

帶著手套,郗昕念一邊攔車一邊說:“我們先去走走,要是累了餓了,再回家吃飯吧。”

點點頭,管佑敬沒說什麽,眼睛始終粘在郗昕念的身上。

坐上了車,兩個人也沒說話,氣氛有些莫名的微妙感。

趕上周末,商場的人不少,郗昕念在管佑敬的右手邊走著,心裏一直惦記著道歉的事兒。

兩個人已經有快一個月沒好好說話了,這次網上的輿論爆發的還挺嚴重的,她有心想安慰管佑敬,一想到自己曾經也傷害過他,那些安撫的話,卡在嗓子眼裏,吐不出來,心裏難受的要死。

“郗昕念……”

“這家店……”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下。

“這家店怎麽樣?”轉臉看著郗昕念手指著的一家男裝店,管佑敬讓她先說。

“我想說,這家店的衣服不錯,我覺得應該適合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她聲音很小,說話的語氣也小心翼翼的。

管佑敬瞧著她的小模樣,很想捏捏她的臉,不過忍住了。

“好,進去看看。”

二人邁進店裏,管佑敬掃了一圈,繼而對身邊的郗昕念說:“你幫我挑一件。”

看著一排排的男裝,郗昕念心裏想著管佑敬穿上它們會是什麽模樣。

“你喜歡什麽類型的?”

“喜歡穿上以後你就喜歡的類型。”

這話說的像繞口令似的,郗昕念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轉頭去看身後的管佑敬,見他眼裏滿含笑意,才明白他又在逗自己。

“又來……”

跟著也笑了,郗昕念回過頭繼續挑選衣服。

不過心境已經與前一秒既然不同,這近一個月的尷尬氣氛,似乎在兩個人相視一笑的短暫剎那裏,全都煙消雲散,不覆存在了。

挑了一件白色的小衫,又挑了一件牛仔褲和淺藍色的外套,整體小清新的風格。

她見過最多的,就是管佑敬穿專業打羽球的運動衣,還有見過幾次他自己的休閑裝,都是偏深色,這樣的淺色調,郗昕念覺得,應該也適合他。

接過衣服,管佑敬幾乎都沒細看,轉身就鉆進了試衣間。

出來的時候,郗昕念感覺自己被驚訝到了。

完完全全是不一樣的感覺。

管佑敬身材好,長的更是不賴,幾乎什麽樣風格的衣服都能駕馭,一身小清新的衣著,襯托的他更有一種小鮮肉的感覺。

“嫩,”郗昕念對他豎起大拇指:“太嫩了,就像鄰家學弟一樣。”

被郗昕念誇的有些不自在,管佑敬還是第一次穿這類型的衣服,對著試衣鏡照了照,而後問她:“你喜歡這個類型的?”

邊上的導購抿嘴一笑,跟著說:“男朋友只要穿的帥,什麽類型都喜歡,我家新上了陶服裝,就是模特穿的那款,女士,要不要讓你男友也試試,我覺得也很適合他。”

一口一個男朋友,聽的郗昕念直尷尬,幾次想說自己跟管佑敬不是戀人關系,奈何導購語速真快,插不上話啊。

“那個,我跟他啊……”

“好,拿過來試試。”

管佑敬搶先一步,打斷了郗昕念的解釋。

郗昕念轉頭去看管佑敬,就見管佑敬對著她輕輕揚眉,笑起來的樣子很純粹,配合上這身衣服,更顯的他人畜無害的。

有其他顧客進來,是一對情侶,見過管佑敬這一身衣服,上下打量一番,女孩對導購說:“麻煩他穿的這一身,給我男友也一套。”

導購樂呵呵的答應:“好,請您稍等。”

新的一套衣服遞給管佑敬,管佑敬接過來,深深看了一眼郗昕念,然後回到試衣間。

這一眼,看的郗昕念心尖一跳。

幹嘛啊這是……

手情不自禁的放在自己的胸口位置,某種說不清的情愫,從心臟的位置起始,混合進血液裏,流進了四肢百骸。

提了一口氣,趁著管佑敬換衣服的功夫,郗昕念跟導購結了賬,這身衣服,她打算送給管佑敬,就當之前的賠禮道歉。

看他剛才的表情,應該是喜歡的。

交完款回來,郗昕念正好看到剛才那對情侶裏的男生換衣服出來。

怎麽說呢,同樣是一套衣服,有點一言難盡。

管佑敬身高腿長,身材勻稱又挺拔,穿上那頭衣服就跟個模特似的,怎麽瞧都好看。

而這位老哥,身高雖然不矮,可他膚色偏黑,真的駕馭不來淡藍色的外套,顯的他整個人都灰突突的,加上他身材不是很好,有啤酒肚,裏面的白色小衫,硬是穿出了一種地攤風。

小清新什麽的,emmmm,一言難盡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管佑敬換了新的衣服出來,他個子高,差點撞了頭。

普通的白色襯衫,深棕色的夾克,黑色褲子點綴,哪都好看,就是他穿著一雙運動鞋,有點顯的不倫不類的。

這算是什麽風格,郗昕念不清楚,不過這身衣服,跟剛才的小清新是完完全全不一樣的,但,依舊帥,突破天際的帥。

管佑敬擡眼瞧了下自己撞到的位置,翹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後垂眸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郗昕念,手指擺弄了一下衣領問她:“怎麽樣?”

郗昕念面上看著平靜,心裏已經要炸了。

你不要對我笑啊!不要笑啊!!

“還、還行。”

硬是繃著,郗昕念移開一些視線,食指掩飾般的撓了撓自己的臉,想看管佑敬,但是他的眼神太過深邃,惹的人不好直視。

見她這樣,管佑敬笑瞇了眼,近一個月他們沒好好的說話,其實管佑敬也不是很好受,他已經習慣了逗郗昕念的日子,只是那姑娘近期都在刻意躲著他,讓他產生了疏離感。

“不好看那我換下來。”他作勢要往下拖外套。

“等、等一下,”郗昕念輕咳了一聲,起身往管佑敬的身邊走,目光還一直飄忽著。

“先穿著,正好去買一雙搭配的鞋。”

對著導購招手,她說:“這套就穿著走了,麻煩你把其他的衣服幫忙收起來。”

長長的睫毛低垂,管佑敬用漆黑的瞳仁看著眼前的人問:“不用再試試其他的?你確定喜歡這套?”

大哥你別試了,你衣架子一樣的身板,再試下去絕對要破產。

“挺好的,”擡起手,猶豫了一下,郗昕念拍拍他的肩膀:“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說話不經過大腦,對不起啊。”

醞釀了許久,找了近一個月的機會,道歉的話,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來了。

郗昕念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現在說,就是手掌碰到他肩膀的時候,就想說了。

兩個人的身高有一定的差距,郗昕念說話的時候要稍稍仰頭,她抿著嘴,觀察著管佑敬的表情。

他應該知道自己指的是哪件事兒吧?有些擔心,郗昕念真怕管佑敬把她的手打開,然後一言不發的走,要是那樣的話,兩個人的關系,就算徹底決裂了。

拿下肩膀的手,管佑敬將其我在掌心裏,軟軟的。

原來,這段時間,她不是在生氣自己的氣啊。

“說話不經過大腦不要緊,”他的嗓音又低又緩,目光沈然且深刻:“只要我經過你大腦就可以,你腦子裏,有我就夠了。”

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郗昕念感覺,從管佑敬的身後,像是有白光,光暈越來越大,最後灼的她的眼前只剩一片明亮的白,其他什麽都看不見了。

心跳砰砰砰的不停,像是吃了興奮劑的小鹿,在胸腔裏瘋狂的跳動,整個人的血液都跟著變熱,他的掌心,更像是燃起一團火,炙熱無比。

不知道自己到底出神多久,郗昕念回過神來的時候,耳根、脖頸和臉頰,全都紅透了。

張了張嘴,郗昕念抽回手,磕磕巴巴的吐出一句:“我我我、我們去買鞋。”

從胸腔裏傳來一聲低低的悶笑,管佑敬回:“好好好、好啊。”

嘖……這人好煩。

“女士,您還沒拿小票結賬呢。”

關鍵時刻,導購真降溫啊。

在導購含笑的視線和邊上小情侶幽怨的目光下,郗昕念接過小票,結了賬。

眼紅管佑敬帥氣模樣的小情侶,幽幽的吐出一句:“讓人家女孩子結賬,包、養的吧?”

這話管佑敬聽見了,他慢慢的轉頭,目光清淡又疏離,掃了一眼那姑娘,又看了一眼從試衣間出來的她的男友。

唇角上翹,露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他問:“怎麽,你也想來一款?”

姑娘被不著邊際的笑,笑的臉紅,拽著自己的男友跑了。

郗昕念交完錢回來的時候,管佑敬大刺刺的摟住她的肩膀,貼著她的我耳邊問:“要是我有一天窮的沒飯吃,你願不願意包、養我啊?”

郗昕念一臉黑線,這是什麽鬼問題?

“不願意啊,你太能吃了,一頓十來個包子,養不起的。”

“行啊,為了你,那我減少一下食量吧。”

☆、第 17 章

管佑敬和郗昕念又溜達了一陣兒,覺得累了,便到一處咖啡廳坐,休息休息。

郗昕念點了一杯咖啡,管佑敬則是郗昕念和善的目光下,喝涼白開。

兩個人說著關於元旦怎麽過的話,郗昕念暢想著大夥在隊裏一起包餃子的畫面,管佑敬則是幽幽的吐出兩個字:訓練。

正說著,郗昕念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她慢慢的轉過臉看向窗外,就見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圍了些個人,對著裏面她和管佑敬指指點點,還有人拍照。

什麽情況?

這時候管佑敬和其他人也註意到了外面的狀況,大夥的目光紛紛落在管佑敬身上。

突然有人不算小聲的說了一句:“他是管佑敬吧?”

這話讓管佑敬和郗昕念同時一楞,放眼環顧四周,咖啡廳和外面都沒有認識的人啊。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對,是他!”

窗戶外面,人們的眼神明顯帶著敵意,就好像跟管佑敬有仇似的,嘴上說著話,還對管佑敬指指點點。

皺起眉,郗昕念拉起管佑敬說:“我們回隊裏。”

一出咖啡廳的門,兩個人立刻被圍住。

“管佑敬,你是管佑敬吧?這個時候不訓練怎麽在外面喝咖啡啊?”

“是啊,運動員都這麽悠閑嗎?不應該是努力的為國爭光嗎?”

“就這樣的態度還說要拿冠軍呢?我看你就是口嗨吧?”

一句句充滿諷刺的話語,像是尖刀一樣襲來,郗昕念看著這些人的嘴臉,聽著他們理所當然職責的語氣,大腦一片空白。

手腕被人拉住,郗昕念就感覺有人往邊上拽他,扭頭去看,是管佑敬。

他面無表情,眸色發沈,薄唇輕輕的抿著,要帶她走。

“哎呦,還談戀愛呢,國家隊的運動員,不是都不讓談戀愛麽?”

“呵呵,他就是花架子,借著國家隊的資源,搞些別的花哨事兒,肯定是為了錢吧。”

咬牙,郗昕念頓住腳步。

管佑敬一楞,再想去拉她離開,發現她把自己的手給甩開了。

“你們在說什麽?聽你們的意思,好像很了解管佑敬啊?”

突然的反駁,眾人看著郗昕念,微怔了一秒的功夫,有人立刻冷笑:“我們從網上都看見了,他大言不慚,是我們的恥辱。”

“大言不慚?恥辱?”上前一步,郗昕念看著剛才說話的人,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管佑敬很好,他身為運動員,想要拿到奧運會的冠軍有什麽錯?希望我們中國其他運動員都拿到金牌,又有什麽錯?難道在你心裏,那些有著崇高理想的人,努力追逐自己夢想的人,都是大言不慚?都是恥辱嗎?”

郗昕念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她每一個字都說的特別清晰。

臉上的表情雖然看起來很是鎮定,但是她的手,緊緊的握著,指節都被自己捏的泛白。

那人被郗昕念一連串的問,問的他有些啞口無言。

像是不服,他擡起手,跳腳指著管佑敬又說:“他憑什麽不去訓練?有時間在這兒逛街,為什麽不多練習?為我們國家爭光,難道不是他的責任麽?”

頗為嘲諷的一聲笑,郗昕念剔了那人一眼:“你怎麽知道他沒訓練,你知道他一天訓練幾個小時,又休息幾個小時?你不過是看見了他在咖啡廳裏坐了一會兒,就狹隘的認為他一點沒訓練?那是不是我因為你現在看了我幾眼,就可以認為你成天不務正業就知道盯著女人瞧?”

最後的話,郗昕念明顯情緒都要壓抑不住了。

圍觀的人聽了,發出低低的笑聲。

郗昕念掃了一圈看熱鬧的人,最後又落回到面前人的臉上,那人眨巴著一雙綠豆大的小眼睛,一副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樣。

“你身為一個女人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你這是歪理!你在侮辱我,我要告你!”

狗急跳墻,差不多就是這個德行吧。

緩了緩情緒,輕吐了一口氣,郗昕念語氣又恢覆了平靜。

“你這麽關心國家的羽球比賽,那你說,明年世錦賽是幾月份?湯姆斯杯是什麽時候?”

那人楞了。

“下屆奧運會你總知道吧?”

那人目光游離,半天也蹦不出一個字來。

“呵。”短暫的沈默之後,郗昕念冷笑了一聲,目光掃過圍觀的眾人。

“所以,你在這兒扛著‘為了國家好’的大旗,指責管佑敬,結果,連這些體育賽事的比賽時間都不清楚,你是真的關心體育嗎?如果真的關心體育,關心我們國家在這方面的發展,那你應該知道上屆奧運會,中國一共拿了多少塊金牌吧?”

最開始說話職責的那個人,臉漲成了醬紫色,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難看極了,有幾個圍觀的群眾看到一半就走了,還有一些聽見郗昕念問的這些話,低下了腦袋,灰溜溜的往後退。

“與其關心管佑敬在咖啡廳休息了多長時間,不如多關系一下比賽,至少,還能下次他比賽的時候,知道該什麽時間蹲在電腦前看直播,第一時間找他的茬。”

郗昕念心裏憋著的這口氣,終於吐出來了,那些負面輿論在網上爆發的時候,她氣壞了。

單憑幾句話就否認一個人這麽年的付出,太不負責任!

而且那些跟風的,說話聲音最大的,往往是一問三不知的選手,對於體育根本不了解,也不是真的關心,至於運動員每天訓練的情況,更是完全不清楚,而他們,卻因為只是在網上看到了幾條噴子的言論,就好像掌握了什麽機密似的,到處宣揚。

“人言可畏”這四個字從來都不是玩笑。

見那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了,郗昕念也懶得在理他,拉過管佑敬的手,轉身離開。

管佑敬被郗昕念拉著,目光深深的看著她。

臉上的表情,凝重又深情。

坐上出租車,郗昕念吐出一口氣,用手錘了一下自己的腿:“氣死我了,要不是公眾場合,我真想揍他,什麽屁話都敢往外講。”

看她氣鼓鼓的小臉,管佑敬笑著拿過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背:“好了不生氣了。”

頓了頓,他又說:“謝謝你。”

轉臉看管佑敬,郗昕念吐出一口氣,情緒緩和了些:“謝什麽,我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

嗯,實話而已。

社會浮躁,實話本身就已經變得難能可貴,她像是一個小騎士,將自己護在身後,面對著那些面露醜惡的人,絲毫不畏懼。

很感激,你可以在眾人否認我的時候,站在我面前,告訴他們,我很好。

有關這次的事兒,管佑敬和郗昕念誰都沒往外說,但是那天的事兒被擼了視頻,很快,這段視頻在隊裏傳開了。

隊裏的人看見郗昕念義憤填膺的模樣,都很感激她。

她護著的,不僅僅是管佑敬這個人,更是整個運動員這個團體,能有人這樣不顧一切站出來為止反駁和保護,太讓人心暖。

元旦那天,大夥尊重了郗昕念的想法,一起在隊裏包餃子。

破天荒,馮亮搬來了一箱酒,規定了不許多喝,要掌握好度。

眾人歡呼,於瀟婭帶頭去拿啤酒,郗昕念在一邊跟衛凡一起包餃子,看大夥臉上都掛著笑,自己也情不自禁的跟著開心。

不一會兒,管佑敬端著一杯酒來找郗昕念,他把杯子湊到郗昕念嘴邊說:“嘗一口。”

手上都是面,郗昕念就著他的手,抿了一口啤酒,苦味蔓延,她皺了皺眉:“飯菜還沒好,你們別空腹喝啊。”

“不喝,”笑著,管佑敬收回手:“就是讓你嘗一口,嘗完這一口,一會兒就不許喝了。”

衛凡拿著餃子皮,默默的,默默的,往邊上靠了靠。

腦子已經在暢想一會兒大夥一起幹杯的高興模樣,郗昕念聽管佑敬這麽說,立刻問:“為什麽啊,你們都行,我怎麽不行?”

“因為你是隊醫,你要照顧我們。”

一邊的衛凡:“咳,照顧你就行了,咳咳,我們不用照顧。”

被衛凡調侃,還真是難得。

管佑敬是有私心的,被衛凡這麽給說出來了,臉上有點掛不住。

掩飾喝了一口酒,管佑敬跟著說:“反正,你不能喝。”

郗昕念看著管佑敬的嘴唇,跟杯子上剛才自己留下來唇印重合,臉莫名的燒得慌。

不自覺的,用手碰了一下嘴唇,郗昕念趕緊收回了視線,擺弄著自己手裏的餃子。

“手上都是面,不要亂摸。”

管佑敬見她嘴唇上沾了白面,彎下腰去,伸出手指幫她擦掉,眼神專註,嘴上還念念有詞:“你怎麽像個小孩子一樣,面粉都能弄到嘴唇上,饞了?”

幾秒的功夫,管佑敬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兒

周圍,太安靜了。

他慢慢的擡頭,環視一周,發現所有人,都在意味深長的看著他跟郗昕念,看著他們兩個人,有些暧昧的動作。

耳根發燙,管佑敬收回手,清了清嗓子,站到一邊,沒幾秒的功夫,他自己輕抿了一下唇,跟著也笑了。

“那個小念啊,”馮亮手上拿著鴨貨,對著郗昕念喊話:“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事兒,作廢了啊,作廢了。”

管佑敬蹙眉,看向郗昕念:“上次?什麽事兒?”

☆、第 18 章

有關馮亮跟郗昕念說想給她介紹自己侄子事兒,郗昕念答應以後,因為隊裏忙,她就再也沒想過這事兒。

之後的比賽一場接著一場,馮亮也把這事兒也都給忘到後腦勺去了。

這不,前幾天,他侄子還說元旦放三天假自己有時間了,問問馮叔,美女隊醫什麽時候也有時間,出來見個面吃個飯,了解一下。

馮亮脆生生的應下說會幫著問,結果回了隊裏抽兩根煙的功夫就又給忘了,剛才看見管佑敬和郗昕念之間模棱兩可的氣氛,這才想起來,侄子還有事兒托付他。

只是,這事兒怕是辦不成了。

之前馮亮就隱約的聽說了一些關於郗昕念和管佑敬在一起的流言,那陣兒馮亮問了,郗昕念說他們沒有關系,他就那麽直白的信了。

依照現在的情況看,馮亮猜著,那陣兒應該是兩個人還沒確定關系,郗昕念臉皮兒薄,才說了自己跟管佑敬沒關系。

回想起來,馮亮覺得自己,夠沒眼力見的。

“郗昕念,你答應亮哥什麽了?”

正在包餃子的郗昕念,被問的有些發懵,她看了一眼馮亮,再回過臉來看管佑敬,這才慢慢的想起來,當初馮亮跟他說過介紹男孩的事兒。

這事兒過去的時間太久了,久到郗昕念一時沒想起來。

“也沒什麽事兒,就是亮哥說要給我……”

“小念啊,不說了不說了,”馮亮趕緊過來制止:“這事兒翻篇了,過去了。”

然後,他又勾過管佑敬的肩膀:“我跟小念之間的一點小事,你不要什麽都問,要給彼此空間,懂麽?”

管佑敬:“……”

隨著小陽說幫郗昕念包餃子,氣氛很快重新活躍起來。

餃子分了兩種,水餃和煮餃。

於瀟婭去撈水餃的時候,發現鍋裏好多圓溜溜的東西。

“小念,你還放了湯圓?這也不像湯圓啊?”

郗昕念伸長了脖子過去看,隨後笑了,指著於瀟婭碗裏圓不溜秋的東西說:“哦,這是小陽包的餃子。”

“餃子?這東西叫餃子?你還不如告訴我這是煮的包子。”

於瀟婭將小陽包的餃子均勻的分給大夥,眾人低頭看著碗裏根本就說不上來是什麽玩意的東西,眉頭皺的緊。

小陽還在那兒美呢,晃著身子一臉天真無邪的問大夥自己包的好不好看,他還加了創意在裏面。

大夥毫不留情的吐槽了小陽,一句接著一句,都要組成個吐槽大會了。

不過,嘴上雖然埋汰的沒完,身體卻是誠實,誰也沒真的嫌棄,都吃光了。

照例,大夥笑過鬧過,收拾殘局的事兒沒讓郗昕念來,把她趕到一邊,要她歇著去。

郗昕念吃的發撐,揉著肚子到外面去溜溜神。

溜達到正門口,郗昕念瞥見有個人穿著大衣在外面站著,掃了一眼,不認識。

“您好,請問你是找人嗎?”

走過去,郗昕念詢問了一句。

那人聞聲回頭,一看見郗昕念,立刻就笑了。

“郗隊醫!”

微怔,郗昕念重新打量眼前的人,她確確實實不認識這個人啊,為什麽對方認識自己?

“請問您是?”

這人長的還算不錯,大衣裏面穿著規規整整的白襯衫和西裝,頭發打理的幹凈,手上拎著個公文包,皮鞋也擦的鋥亮,一眼看過去,頗有一股成功人士的味道。

郗昕念開始還以為他是來隊裏談正事兒的,卻沒想到,對方會認識自己。

對方露出一個笑來,對著郗昕念伸出手:“我叔應該還沒跟你介紹我吧,我叫馮九生,是教練馮亮的侄子,正好今天路過這邊,想過來看看你,但是我叔的電話,打了好多個也沒打通,所以就在這邊等等看。”

吃了個大驚。

飯前還提了一嘴這事兒,說是作廢了,這才剛過了兩個小時的功夫,正主居然找上門來了。

“哦哦,你好你好。”

簡單的跟他握了個手,郗昕念覺得特別尷尬。

“亮哥他在裏面跟大夥一起吃飯呢,估計是沒看到你的電話,我進去給你喊一下吧。”

找個借口,郗昕念準備開溜。

未曾想,馮九生卻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過一秒鐘,他就松開了。

“不用了,本來我也是想找你的,”臉上始終掛著笑,馮九生像是有些害羞了似的,低頭撓了撓頭發,接著又看向郗昕念,語氣溫和的說著:“你本人,比我叔給我看的照片還要好看。”

跟著尬笑,郗昕念回了一句:“謝謝。”

“今天客戶有急事要我處理,所以穿的正式了點,下午有時間嗎?我想約你吃個飯,可以嗎?”

“元旦還要忙,夠辛苦的,”攪動著手指,郗昕念眼睛轉了轉,手指向訓練室的方向說:“下午的話,我還不清楚,我得問問他們下午是否有訓練,所以我得回去問一下。”

“郗昕念,你在跟說說話?”

管佑敬雙手抄兜,漫步走過來。

在郗昕念身邊站好,他打量了幾眼馮九生,而後問:“他是?”

想溜的計劃又泡湯了。

“是亮哥的侄子。”

郗昕念給雙方互相介紹了一下,她使勁的給管佑敬使眼色,希望管佑敬能解救她。

管佑敬確實看到她擠眉弄眼了,但是不明白怎麽回事。

他還不清楚,馮亮背著他說過要把郗昕念介紹給自己侄子的事兒。

“是找亮哥麽?我去幫你叫他。”

“謝謝,不用了,”馮九生擡手看了眼時間,繼而又問了郗昕念一句:“下午有時間麽?”

郗昕念趕緊去問管佑敬:“下午你們還訓練麽?”各種眼色飛向管佑敬。

管佑敬被她弄的發懵了。

“下午啊……”看看馮九生,再看看郗昕念,管佑敬以為馮九生就是來找馮亮的,郗昕念這麽給他使眼色,意思是不是想支走馮亮,下午他們好放松一下。

“下午沒什麽事兒,今天元旦,都休息的。”

郗昕念:“……”完蛋,沒有任何默契。

馮九生一聽,眼睛立刻亮了,看郗昕念的目光,都是滿是歡喜:“那好,我下午四點左右來接你。”

“等一下,”管佑敬終於看出不對勁兒了:“你說,下去要來接誰?”

馮九生之前一直都沒怎麽看管佑敬,他的心思全在郗昕念的身上。

這會兒管佑敬問了,馮九生才把視線移到管佑敬的臉上。

“當然郗隊醫了。”

視線下移,管佑敬垂眸看著身前的郗昕念。

她什麽時候跟教練的侄子認識了?剛才?剛認識就約出去玩?

正琢磨著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馮九生最後囑咐了郗昕念一句下午四點不見不散,人就鉆進車裏走了。

“郗昕念,怎麽回事?”看著遠去的小車,管佑敬的眉頭一點一點的蹙起來。

“你還好意思問?”

郗昕念鼓著臉,擡手在管佑敬的腰間擰了一把:“給你使了那麽多眼色,你還沒看出來?平時挺聰明的,關鍵時刻怎麽就傻了?”

管佑敬腰上沒有贅肉,郗昕念這一掐,也沒掐到什麽,管佑敬自然也不覺得疼。

握住郗昕念的手,管佑敬問:“他不是亮哥的侄子麽,怎麽不是找亮哥,而是找你了?”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郗昕念把事情前前後後說了,管佑敬聽後,臉色發沈。

“所以,你見異思遷了?”

郗昕念:“……這個時候還鬧?快想想下午怎麽辦吧。”

“找亮哥。”

回到訓練室,馮亮正優哉游哉的抽著煙,聽說自己的侄子大元旦的來門口堵人了,馮亮嚇了一跳,趕緊給自己的侄子電話說明情況,結果,馮九生關機了。

郗昕念絕望。

下午四點,郗昕念慢吞吞的出現在大門口,馮九生已經再等了。

看見郗昕念,他遠遠地揮手,小夥子換了一身便裝,看起來有活力多了。

不過,郗昕念一點欣賞的心思都沒有,馮九生越是開心,郗昕念越是覺得心情沈悶。

都怪她,上午在門口遇見的時候,就應該直接拒絕的,顧慮的多,到最後坑的人只剩自己了。

拉開副駕駛的門,郗昕念坐上去,想著現在跟馮九生解釋一句應該也還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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