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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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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秦安通敵賣國之事終是暴露,而揭露此事之人正是紀廣居。

琝啟帝大怒收回兵權,斬殺秦安,發配其府中家眷,另調軍隊前往西北。秦氏一族受到牽連,勢力一落千丈,不覆當初。

司空覲勒令邵陽氏將錯就錯,將罪責全數推於秦安,自己戴罪立功,在援軍到來前拼死一戰,奪回城池,若是敗於敵軍則不用活著回帝京覆命了,殉國沙場也比敗軍歸朝要來得體面些。

春日初至,又是一年三月三。

落日殘陽,何瑾坐在藏書樓裏遠望楊瓊湖淩波萬裏。

她猶記當日,紀羲禾就是站在這處同自己談笑風光的。

何瑾並不信紀羲禾會慘死沙場,紀羲禾雖什麽也未說,但何瑾知曉這定是他的一環計策。

何瑾如此堅信著,但她心中難免也會有些動搖不安。

自消息傳回帝京,其舅母慕容氏就常來府中勸導寬慰她,但聽著從她人口中說出的安慰話,總是叫何瑾愈發忐忑懷疑。

數月已去,年關已過,紀羲禾仍舊音信全無,這不禁讓何瑾慌了神。

連日來她都會去德古寺上香祈福,事後也不直徑回府而是坐在馬車裏守在城門口,等待著西北的戰事消息。

西北戰事叫人牽腸掛肚,但傳回帝京的消息卻是寥寥無幾。從隆冬臘月守候到春暖花開,何瑾沒一日停歇過,就是染上風寒也雨雪無阻。

每每聽見馬蹄聲經過,守在馬車中的女子都會撩起車簾往外張望,她心中異常的急迫與無法寧靜的心緒,讓何瑾意識到她對紀羲禾的感情遠比她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深,在此之前她堅信自己能在放手之時瀟灑無牽掛的離開,但現在何瑾卻是壓根就無閑思慮這麽些個,她一心只盼紀羲禾平安歸來,仿若天大的事也比不過一個活著的紀羲禾。

皇天不負有心人,北馬打春風,軍中來報,西北大捷!

平叛統領紀羲禾帶兵潛伏與山口,夾擊敵軍部隊,而後換上敵軍戰服,進入被攻占的城池,未等援軍到達一舉拿下敵軍將領首級,以少勝多大敗敵國。

消息傳至朝堂上,一眾高呼慶賀,暗地裏卻是有人歡喜有人憂,紀廣居為前者,司空覲及秦南召為後者。

琝啟帝龍顏大悅,軍隊未還朝就已下次封紀羲禾為新任戍邊統領,封疆大吏。並許諾回朝後另有封賞。

何瑾守在院中聽著安福子打聽回的消息,重重的舒了一口氣,而後跌坐回楠木椅上。

何瑾是個狡猾的,危機解除,她便又躲進了龜殼裏,開始思慮起今後的事兒。

紀羲禾離別前,何瑾曾將白玉簪子交還與他,除卻等他歸來的意思外,何瑾心中還另有他想。

紀羲禾曾在仙墓面前許若一生一世不另娶,何瑾信他,也知曉並接受了他的心意,但何瑾在意的卻是與一生一世一雙人無關,她要的是平淡閑適無所悠擾的生活,但一日身處朝堂一日就不能達成此念,何瑾與紀羲禾白玉簪便是將抉擇權交予了紀羲禾,入宮為王,何瑾另戴新簪,留於府中,何瑾願徹底放下心防,與其共處一生。

最終何瑾是去是留,終是瞧紀羲禾的選擇。

半月後大軍歸來,全城歡慶,宮中更是大擺酒宴。紀羲禾一身戰甲,還未下馬就叫宮裏頭的人直徑引入了宮中。

拜見琝啟帝後,一眾將領論功行賞,而後由內侍引著梳洗幹凈,換身行頭,就去大殿參與盛宴了。

被宮人引下去時是七個統帥,回來赴宴時卻只剩了六個,細瞅瞅,竟是新封的大統帥,丞相府二公子不見了。

見此席中眾人交頭接耳面面相覷,唯有琝啟帝含笑不語,不言他事。見琝啟帝有一筆帶過之勢,有眼力的官員們也都裝作不知,各幹各的,繼續把酒言歡。

春日將落,楊瓊湖畔一人打馬而過。留下兩到路人,瞧迷糊了眼,輕聲問旁人:“那人不是方才領著一眾軍馬打城門口過,西北平叛歸來的紀統帥嗎?”

在城門瞧見身著戰甲的紀羲禾時,何瑾就已抑制不住的激動,將原本打定的主意拋到了腦後,滿心想著的只是那雙隔著長街,朝自己望來的含情眸。

望著紀羲禾離去進了宮門後,何瑾才漸漸平覆了心緒,暗自懊惱自己定力不足,拼命使自己堅定主意,告誡自己帶到紀羲禾一回來就要將話講清道明,免得自己把持不住,徹底背棄了原則,一心投去那以愛之名編織出的牢籠,屆時可就再無後悔的餘地了。

何瑾正是如此在屋中細細想著,反覆撫平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動搖的心思,效果卻不盡人意。

待她準備起身去屋外散散心,寧靜心湖之時,回眸轉身,卻瞧見心中盤桓不去的那人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紀羲禾望著朝思暮念的人兒,如孩童般肆意笑著,舉止卻又有些慌亂無措,激動得險些同手同腳起來。

何瑾只覺自己的身體並不屬於自己,它們忠實與大腦最先發出的指令,即憑著本能,在紀羲禾和她自己都還未有反應過來時,她就已經沖上前去環住紀羲禾的腰,緊緊地抱住了他。

相思,生於不察之時,藏於心底深處,引燃的火花卻叫人措手不及。

何瑾問自己在幹什麽?她的心沒有給予她回答,只是沈浸於這一刻的歡喜與滿足之中。

這一瞬間她是隨心所欲的,是放縱的,是大膽的。

輕輕的一個吻落在紀羲禾單薄的唇瓣上,淡幽幽的發香縈繞在他鼻尖。

何瑾踮起的雙足,緩緩落下,她感激紀羲禾,感激他終於回來了。

撲通撲通,何瑾清楚的聽著從紀羲禾胸腔裏傳來的且變得愈加急促的跳動聲。

她揚首看向紀羲禾,那白皙細膩的臉蛋被染成了酡紅色,似喝醉了酒一般,但何瑾知曉紀羲禾乃千杯不醉,從未醉過,眼下的紀羲禾不是醉了,是變得傻楞了起來。

何瑾從未見過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算計皆藏於心中的男子會有這樣的表情,她心裏笑開了花,在紀羲禾回過神來時,她已壞心思地跳離了他的懷抱。

對此紀羲禾的臉更紅了,是氣惱的,氣惱自己錯失良機,叫已入懷的人又再次溜走。

紀羲禾難得傻楞一回,這呆楞的神色自是轉瞬即逝,不留半點痕跡。

瞧見紀羲禾逐漸恢覆正常的神色,何瑾心中惋惜之意油然而生,但紀羲禾並沒有給其過多惋惜的時間,他狹長的美目裏藏著狡黠,如一只狐貍一般,邁著優雅的步子,藏匿起勢在必得的心思,一點點地朝何瑾逼近。

這次染上紅暈之人相顛倒,換做了何瑾不自在起來。

“都道食珍饈,口齒留香回味無窮,”紀羲禾彎眉似笑非笑地瞧著何瑾,悠悠朝那人靠近,溫暖熟悉的氣息吐納在頸脖上,男聲暧昧,“依夫人之見,夫君我...”紀羲禾拖長了尾音,音調仿佛打了個轉撓得人心癢癢的,吊足了心思,紀羲禾幽幽道:“可算美味?”

輪到何瑾懊惱起來了,她皺起眉外後挪了挪,撇過頭去不說話,兀自羞惱了去。

屋中靜靜的,何瑾受不了這尷尬處境,想走,卻叫人牽絆住了廣袖。

紀羲禾將何瑾圈入懷,低頭落吻。

何瑾睜眼神怔,剛邁步進屋的妙珠,扔掉了手中的食盤,捂著臉紅著臉,急匆匆的跑開,而後四處尋人分享這喜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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