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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被狗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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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被狗咬了

陸雲嬌次日起來, 果真眼睛紅紅的,像只小兔子。

不知芍藥跟其他人說了什麽,別人碰見她, 都沒再和她開李郎君的玩笑, 只是惋惜她錯過了好歸宿。

林紹拿胡餅過來,註意到她的紅眼睛。

陸雲嬌沒好氣:“被狗咬了。”

一旁的飛雪耷拉耳朵, 表示絕對不是它幹的。

林紹猜到了,卻什麽都沒說。

這天下午管事召集所有仆婢分派活計,說是唐國公五天後設宴,吳王也會駕臨。七娘子聽說此事, 認為蔡娘子肯定要來,連忙吩咐侍婢們開始準備,想給蔡娘子一些顏色瞧瞧。

陸雲嬌當即嗅到了不一般的氣息。

她直覺此事與柴熙諭有關,可是她猜不透他的用意。

這男人一直是這樣, 一直讓人捉摸不透。

幾天時間過得飛快, 陸雲嬌等待的同時,也沒忘發愁如何動手。

劍是好劍, 但她要貼身藏著,劍太長了, 帶不進去。

不管是不是柴熙諭給她制造的機會,她總不能輕易放過。

眼看到了府宴前一日,林紹還是找不到短刀。陸雲嬌甚至想過穿上夜行衣得手了就跑, 還想過用毒藥, 奈何婢女的身份有助力也有限制,真是舉步維艱。

晚上陸雲嬌回房時,芍藥還沒回來。飛雪知道她心情不好,悄悄跟進來蹭她。她摸摸狗頭, 卻發現自己被褥下似乎藏著什麽東西。

一柄短刀,一瓶藥。

她當然沒傻到直接拆開嘗嘗,只是將這兩樣東西放好,輕輕地嘆了口氣。

***

深秋時節,江都已經很冷了。唐國公府上卻溫暖如春。

唐國公為了讓場面好看一些,特意把宴席擺在園子裏。坐席四周都布置了爐火,熱氣騰騰的,來往布菜的侍婢只穿了單衣都大汗淋漓。

陸雲嬌站在七娘子身後,悄悄擡眼看向上首。

吳王和唐國公有些神似,正在和唐國公說話。陸雲嬌趁人不註意悄悄打量,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看到蔡娘子,略微有些失望。

七娘子比她更失望,要不是吳王在場,她早就回屋休息去了。

為了讓場面熱鬧些,唐國公特意讓幕僚們出來相陪,尤其是長得好看的。小侍婢們花枝招展地圍著吳王,底下樂舞翩翩,攪得眾人眼花繚亂。

吳王今日卻沒什麽興致,徑直喝了幾盞酒,問唐國公:“你府上那個李郎君何在?”

吳王從來沒有這麽客氣地和他說過話,唐國公大受震撼,連忙讓人請李郎君過來。

雙方互相見過,寒暄一陣。吳王嘆道:“可惜你來得不是時候,大周大軍壓境,孤自顧不暇,招待不周了。”

李郎君微笑著:“承蒙王上擡愛。”

“不過……”吳王話頭一轉,“大周勢大,其他游士恨不得鉆進汴京,謀個一官半職,你卻來了吳國,這實在是有些奇怪了。”

此話一出,旁邊的唐國公臉色就變了。歡快的宴席也隨之沈寂下去。

吳王笑呵呵地掃他一眼,心中有了計較,“李郎君從何而來,家在何方?”

李郎君笑了笑,“居無定所,四海為家。”

“不曾成家?”

“不曾。”

吳王笑意未落,忽然冷下臉,“那先前和你拉拉扯扯的侍婢,又像你的哪個故人?你為何非要投奔吳國?投奔國公府?李郎君,你口中到底有幾分真話?”

他一言不發地坐著。唐國公額頭頓時沁滿冷汗。

不過是府中一件小事,他都不太清楚,吳王卻知道?國公府上到底還埋了多少釘子?

那“李郎君”就是柴熙諭的事,吳王是否早就知道了?他會不會被連累?

唐國公腦中嗡嗡的,冷汗不止,直道老命休矣。

李郎君卻淡笑不語。

吳王一開始只是試探,然而唐國公心裏藏不住事,反倒被試出了異狀,便愈發篤定李郎君有問題。

陸雲嬌不禁替他捏了把汗。可是場面緊張得劍拔弩張,柴熙諭卻始終沒有看她。

她就像個局外人,與他的困境毫無關系。

場中的舞姬們不知何時已退了個幹凈,李郎君自顧自地斟了杯酒,“我手上的東西,王上肯定很感興趣。”

吳王仿佛沒聽見,寒著臉做了手勢,沒過多久,已經能聽到外面雜亂的腳步聲了。

陸雲嬌心裏糾結不已。

他要是在這裏出了事,她真能狠下心,袖手旁觀麽……

懷裏短刀微微發燙,陸雲嬌擡頭看他,目露焦急,柴熙諭卻忽然往這邊掃了一眼。

只一瞬間,她就懂了他的意思。

——他自有妙法,別輕舉妄動。

陸雲嬌怔住了,心裏不由冒出個念頭。

為何她這樣了解他,僅僅一個眼神,就知道他有後招。

陸雲嬌重新垂下頭,心中酸澀不已。

外面侍衛的腳步聲越發清晰,唐國公汗流浹背。

李郎君卻悠悠地開了口:“我知道淮王還私藏了一批猛火油,大周並不知情。”

吳王頓時楞住了,“你說什麽?”

滿場一靜。氣氛突然松了一條縫。

侍衛們恰巧此時沖進來,吳王連忙示意他們退下,身體不自覺地前傾:“願聞其詳?”

李郎君含笑環視一圈,搖了搖頭,“人多嘴雜,怕是不便細說。”

吳王如夢初醒,連忙起身,與李郎君另尋了個僻靜屋子。

吳國以前吃過越國水軍的大虧,便是因為這猛火油。

吳國立朝時間太短,家底不如越國豐厚,相比之下,海商們更願做越國的買賣。縱使吳國明知道猛火油的來路,也弄不到多少。

吳王做夢都想弄到猛火油。就算暫時落魄了,逃去北邊也用得上。

這可是個好東西!

吳王特意把唐國公關在外頭,見李郎君表情不變,更加放心。

如此甚好,這兩人應該還沒勾結上。

吳王半信半疑,“當真有這些猛火油?”

李郎君頷首,“淮王當初做過鎮海軍節度使,私藏猛火油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實不相瞞,我便是受淮王所托而來。”

吳王臉色一變,尚未來得及發難,就聽他解釋道:“淮王與王妃先前遇刺,難以釋懷。他願意用這些猛火油出一口氣,只要王上願意交出蔡娘子。”

吳王猶豫了。

蔡娘子很懂得伺候人,送走她,他真有些舍不得。

可是猛火油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

李郎君循循善誘:“我不過是受淮王所托,過來傳個話。只要王上答應,我隨時可以將猛火油送到江都。此事全憑王上決斷。”

吳王瞇眼,“李郎君不像個游士,像個商賈。”

為了幾分利,甘冒這麽大的險,膽子太大了,大周可是隨時能打過來。要是小命都沒了,銀錢還有什麽用。

李郎君笑道:“熙熙攘攘,利來利往。商賈謀財,游士謀名,並無區別。”

吳王仍有疑慮:“可你為何不直接來王宮求見,偏要來國公府?莫非那小侍婢真是你故人?”

他知道吳王性子多疑,耐心解釋:“只是有些相像罷了,我認錯了人,驚擾了她。”

吳王很不讚同:“管她是不是,夜裏寂寞,抓來就是。你為孤排憂解難,國公還能虧待了你?”

李郎君走後,吳王特意叫來了唐國公。

他覷起眼,“你們二人是否瞞著孤什麽事?”

唐國公冷汗涔涔,“臣不敢!”

曾經的唐王在自己面前卑微討好,頗讓吳王開心。

不過正事要緊。

“那個婢女,讓她今晚去伺候李郎君。”吳王仔細叮囑,“給他們尋個好用的屋子。”

唐國公會意,連忙去辦。

吳王久久未歸,宴席自然無法繼續。唐國公匆匆露了一面,遣散了眾人,便點了幾個侍婢帶走了。

旁人以為國公只是要帶人去伺候吳王,沒有多想,魚貫而退。林紹在外面等著,見侍婢們都出來了,卻沒有陸雲嬌的影子,連忙抓著芍藥問:“菘藍呢?”

“剛被國公帶走了……”

林紹心中一震。

其他侍婢都是幌子,唐國公讓香梧挑挑揀揀一圈,只留下了陸雲嬌。

香梧笑得很客套:“國公要人伺候李郎君,覺得他之前看上了你,你最合適。待會兒隨我收拾收拾,一起去客院吧。”

陸雲嬌本來正在煩悶報仇的事,聽了這話心中震蕩,“我?!”

伺候?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這是柴熙諭的意圖,還是唐國公或吳王?

香梧頷首,語氣中有些惋惜,“你的難處我都明白,然而你我都是身不由己,就暫且忍忍吧。而且李郎君說不定是個不錯的歸宿。”

陸雲嬌嘴角一抽,還不忘做出個委屈的表情,乖乖應下了。

香梧說完,便換了管事隱晦地敲打她:“事成之後,別忘了問問他是何來歷。放心吧菘藍,國公府不會虧待你。”

他咂咂嘴,打量著陸雲嬌,有些惋惜。

菘藍長得不錯,七娘子本來很喜歡她,想留為己用,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

陸雲嬌仿佛明白了什麽,可憐巴巴地低頭抹淚,在管事的假意勸導下,乖乖跟著香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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