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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建安王是我夫君,當然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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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建安王是我夫君,當然只……

建安王府離皇宮很近, 不怕趕不上宮宴。這天她本可以多睡會兒,但天剛剛擦亮,柴熙諭就聽見了外面的劍風簌簌。

陸雲嬌正在和柳風對練, 沒想到柳風退到一邊, 身後傳來個清冽的聲音:“我陪王妃練練手?”

陸雲嬌像是根本沒聽見,一手挽著劍花, 沖著柳風就去。

然而柳風還沒走上幾招,一旁忽然殺來長劍清嘯,柳風趕緊退開。陸雲嬌一驚,反身擋住他的劍, 與他四目相對。

雙劍相抵,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她低下眼,盡量避開他含笑的視線:“殿下這是幹什麽?”

“陪你練手。”

陸雲嬌無奈,只得把劍一扔, “我不練了。”

她轉身就走, 被柴熙諭拽住,掙了兩下沒掙脫, 索性原地站著,任他給自己擦汗。文竹立刻機靈地上前, 取走她手裏的劍。

柴熙諭根本不許她碰刀劍。就這把劍,還是她賣了兩天乖,好不容易軟磨硬泡來的。每次練完了還要交給文竹收起來。

防她如防賊, 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兩人分別去沐浴。蘭露給她絞頭發時, 柴熙諭一身濕潤地走進來,在她面前放了個木盒。

“這是什麽?”

他微笑,“打開看看?”

她依言照做。盒中放著一根形狀怪異的簪子,很像朽木。然而湊在鼻邊輕嗅, 又散發著清淡怡人的香氣。

“這是龍蕊簪。那東瀛商人手中就這一根,舒王想買,被我截了來。”

雖然舒王沒臉她很開心,陸雲嬌仍然嘀咕道:“你想說我像朽木?”

倒也不必這麽拐彎抹角地罵她。

柴熙諭失笑:“你是朽木,那天下哪來的良木?”

陸雲嬌問了價錢,頓時搖頭,“太貴重了。”

她見多了寶貝,不講究這些。一根簪子就這麽貴,還不如給她打一把好刀。

何況出手這麽大方。她不想和柴熙諭有太多牽扯。

柴熙諭拿簪子在她頭上比了一下,“不貴重,這是給你的生辰禮物。”

只有她這樣烏黑發亮的長發才配得起龍蕊簪。要是戴在旁人頭上,反倒像根朽木了。

陸雲嬌一怔。

她正月十六出閣,家裏人愁雲慘淡,所以正月十五那天,只是簡單慶祝了一下,一點生辰的氣氛都沒有。

她也根本沒想到柴熙諭會準備這些。都過去幾天了,虧他還記得。

是覺得多有虧欠,想補償她?她這幾天一直冷著他,他為何還要對自己這樣溫情?

陸雲嬌發怔時,柴熙諭冷不防低頭,在她眉心輕啄。

“雲娘,生辰吉樂。”

***

宮宴設在禦花園中的玉真軒,從建安王府走西華門進去,不需要太長時間。

太子妃鄭氏特意叮囑宮女,一定要招待好建安王妃。是以陸雲嬌剛到玉真軒外,太子妃就收到了消息,親自前去迎接。

鄭氏的父親是文臣。她一身書卷氣,眉目溫雅,十分養眼。

她一開口,嗓音也柔柔的:“上回你進宮,我們都沒說上兩句,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可不許躲啊。”

陸雲嬌含笑:“承蒙太子妃擡愛,是雲娘之幸。”

“別跟我見外,喚我一聲嫻娘就好。”

已有一些貴女命婦到了,見太子妃急急出去,帶了個容色嬌美的女子進來,都睜大了眼。

早就聽說建安王娶了越國的王女,也聽聞過她的容色。太子妃這場宮宴,其實就是為她辦的。

但百聞不如一見。

之前傾慕過柴熙諭的,看見她時,都不說話了。

眾貴女看見她梳的婦人發式,不約而同地暗暗松了口氣。

好在是嫁了人了……

這一路走來,陸雲嬌其實將她們的目光盡收眼底。

一點小心思罷了,她們並未為難,陸雲嬌便回以微笑。

太子妃引她與命婦們見面,尤其是皇子妃們。

信王妃格外熱情:“聽說你身手不錯,過段時候就春狩了,千萬要與我一隊啊!”

寧王妃打斷了她:“雲娘剛來,你別唬她。我這隊才厲害!”

兩位王妃旁若無人地拌上了嘴,其餘命婦湊趣地跟著笑。見陸雲嬌不解,太子妃耐心解釋:“每次春獵的時候,郎君們打獵,我們就打打馬球,勝者還有陛下的賞賜,每回都要爭一爭,都習慣了。”

陸雲嬌笑著點頭,誰都不應和。

場面正熱鬧著,角落裏突然有人笑了:“建安王妃似乎興致不高呢,誰都不想答應,是瞧不上打馬球,還是瞧不上我們?”

陸雲嬌本來還在煩惱那支龍蕊簪,聞言頓時精神一振。

臨安早就沒人敢找她的茬了,突然湊上來一個送上門的,正巧給她解悶。

眾命婦齊齊一靜,太子妃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陸雲嬌今日是她的客人,舒王妃居然不給她面子?

舒王妃在角落裏自顧自地笑,斜眼瞧著陸雲嬌,“我說錯了?”

舒王很得上寵,舒王妃也因此驕縱了些。

但太子妃不怕她,當即沈下臉,還沒說話,就被陸雲嬌捏捏手背。

她狀似天真地眨眨眼,紈扇掩面:“我的確沒法打馬球。”

那邊信王妃和寧王妃頓時尷尬了。

舒王妃頓覺無趣。

聽說這嫡王女從小養在宮外,舞刀弄槍,應該不擅長宮裏的彎彎繞繞。剛開腔就能欺負她,跟欺負孩子似的,真沒意思。

誰知陸雲嬌臉頰微紅,笑著說:“因為啊,夫君誇我箭法好,要我陪他去狩獵呢。”

一句話就鎮住了場。

命婦們交換著眼神,表情十分精彩。

舒王妃臉色一黑。

陸雲嬌一邊說,一邊起了渾身雞皮疙瘩。

然而她現在只想要舒王妃沒臉,反正柴熙諭不在,她怎麽說都行。

“其實他明天就要帶我去玩。他說我剛來汴京,怕我在府裏孤單。”她一臉無辜,“難道舒王不會帶舒王妃出門麽?啊,我忘了,舒王好像在金陵就……”

她捂著嘴,有些驚恐,好似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其他人以為陸雲嬌要譏諷她不得寵,只有舒王妃知道夫君在金陵到底出了什麽事,當即變了臉。

這事不光彩,被皇帝瞞了下來,許多人都以為舒王是戰場上受了傷。她也是直到舒王回府才知道真相,頓時天塌地陷。

夫妻倆想方設法求醫問藥,然而汴京能找的大夫都被他們找遍了,每個大夫都是一句話,治不了。

雖然子嗣不愁,舒王的脾氣還是一天暴躁過一天。她最近都躲著舒王,生怕被遷怒。

太子妃看出來陸雲嬌外表嬌弱,實則不好惹,便沒攔著她。

陸雲嬌果然不負她所望,乘勝追擊:“我險些忘了,舒王在金陵召了兩三個婢女陪侍,是不是帶回汴京來了?難怪……”

誰家沒有個婢妾通房,但她這麽光明正大地說出來,就是打舒王妃的臉。

舒王妃冷笑一聲:“不過新婚罷了,別得意得太早。今後建安王往府裏擡人,可別怨我沒提醒你!”

誰知陸雲嬌美目一瞪:“建安王是我夫君,當然只能有我一個!”

舒王妃頓時呆了。

這樣刁蠻任性又善妒的王妃,建安王也甘之如飴?他放著滿汴京的貴女不要,瞎了不成?

太子妃適時打岔,沒給舒王妃回嘴的機會,“好了好了,別說那些了。”她促狹一笑,看看陸雲嬌的小腹,“我托個大,提點一句,既然只有你一個,還是早些誕下一兒半女的好。”

命婦們善意地笑起來,陸雲嬌臉色一僵。

她和柴熙諭尚未圓房,又怎麽會有孩子。

以後得多註意,別讓人看出來了。

舒王妃一直盯著她,見她神色有異,以為她的恩愛是裝出來的,便暗暗記下了。

世上哪有這般直白地善妒的女子,陸雲嬌肯定是背著建安王在外瞎說,看她不趁機戳破!

除了這段小風波,整場宮宴氛圍十分和樂。舒王妃送上臉面給陸雲嬌打,恰是幫她站穩了腳跟。

臨散場時,陸雲嬌正要起身離開,卻聽見太子妃笑著說:“雲娘你且等等,看看,那是誰來了?”

陸雲嬌擡眼看去,頓時怔住了。

柴熙諭怎麽來了?

她楞神時,太子妃看見他頭發都吹亂了,不知這一路走得多匆忙,便笑道:“瞧你們兩個蜜裏調油的,真真是羨煞旁人。”

她又對陸雲嬌說:“真看不出九郎這麽體貼人,往日裏我邀過那麽多人,哪次有夫君親自來接的?都是自個回府。雲娘,你可得惜福啊。”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陸雲嬌不好拒絕他,即便是裝,也得裝出恩愛的模樣,便羞怯地笑著,對他伸出手。

柴熙諭將她拉到身邊,給她扶正釵飾,“玩得可開心?”

“嗯……”

他刮刮陸雲嬌鼻頭,“我是來接你,不是赴宴,可別惱了我。”

下一刻,他便看見陸雲嬌頰邊飛起一抹暈紅,鼻頭也泛起粉色,“這麽多人還在,你別動呀……”

不知她是裝的,還是真情流露,他已被這一瞬間的嬌怯晃暈了眼,牽著她的手更緊了幾分。

太子妃含笑看著兩人,偏有不識趣的打岔:“的確教人好生羨慕。到時候建安王妃獵到了什麽,一定要讓我看看,開開眼界才是。”

柴熙諭似有不解,“打獵?”

舒王妃見他不知情,頓時有了笑容,“春獵快到了,雲娘說你要帶她打獵,不讓她打馬球?”

柴熙諭朝陸雲嬌挑眉,“當真?”

“這麽多人都聽見了,這還能有假?”舒王妃閑閑地說,似乎已經等不及看到陸雲嬌被訓斥了,“她還說你只能有她一個,這般善妒的……”

舒王妃還沒說完,就看見柴熙諭冷不防在陸雲嬌額上落下一吻。

宮人們紛紛移開視線,這回就連太子妃也連聲笑稱不可,用手虛掩在眼前。

陸雲嬌亦是驚呆了。

他他……他做了什麽?!

這麽多人,天還沒黑,他居然?!

舒王妃怫然起身。但她腳步再快,也沒能錯過柴熙諭的話:

“我們的事,不必教太多人知道。你會拈酸吃醋,我就不會了?打獵一事,得帶上飛雪一起,也不許離我太遠,否則不許去。”

舒王妃越聽越惱,知道自己今日丟人丟到了天邊,恨不得飛回府裏。

沒眼色的終於走了,太子妃松了口氣,飲了口果酒,笑道:“瞧你,恨不得把雲娘拴在身上。不過是春獵罷了,她還能跑去哪裏?別嚇到她了。”

柴熙諭握緊了她的手,眼神沈沈。

“……那是自然。”

兩人攜手出了宮,車簾放下之前,陸雲嬌還在對他微笑。

陸雲嬌感覺他有些不對,便閉嘴保持沈默。

然而默著默著,更覺得不對了。

她也是習武之人,對氣息比較敏銳。柴熙諭的氣息有些亂。

莫非是政事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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