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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他真的管不住妹妹和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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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他真的管不住妹妹和建安……

回清月塢之前, 陸雲嬌特意讓蘭露去了一趟隔壁。

然而蘭露很快回來:“李侯不在。”

陸雲嬌把金創藥丟給柳風,撲去了床上,嘀咕道:“這就不能怪我了。”

然後眨眼就睡熟了。

她又做了個夢。

夢裏李熙讓捂著被她咬傷的手, 幽幽地看著她, 一言不發。她實在受不住這眼神,想溜去別處, 然而不管她往哪裏走,都能看見李熙讓站在她面前。

李熙讓嘴唇一動,似乎要說什麽。她蒙著耳朵,卻聽見他發出蘭露的聲音:“郡主……”

陸雲嬌目瞪口呆。

這是什麽噩夢?

她實在受不了, 騰地坐起來:“誰叫我!”

陸雲嬌迷瞪著眼,看見蘭露一臉興奮,“什麽時辰了,大晚上不睡覺?”

蘭露卻神秘兮兮地說:“郡主, 聽說尋香塢出事了!”

尋香塢, 是永泰郡主住的地方。

陸雲嬌頓時來了精神,一骨碌翻起身, 抓起外衣就溜向門外。

她的清月塢位置最好,離尋香塢也就走過兩道偏院的事。

走得越近, 永泰郡主的尖叫越清晰。陸雲嬌清清嗓子,背著雙手,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尋香塢。

永泰郡主披頭散發地站在中庭, 臉色發青, 面前跪著十幾個瑟瑟發抖的小宮女。

“父親養你們這些廢物是幹什麽吃的!”

她只顧著發火,沒看到陸雲嬌走進來。兩邊貼身宮女倒是看見了,可惜怎麽都拉不住,讓陸雲嬌看了個痛快。

“出什麽事了?”

永泰郡主看見她, 頓時吃了一驚,陰陽怪氣地說:“你來幹什麽?”

陸雲嬌沒讓她失望,一臉關切地道:“自家表姐妹,別跟我見外。聽說尋香塢出了事,我就過來看看。這些人犯什麽事了?”

永泰郡主根本不想理她。

陸雲嬌嘆氣:“錢玉娘,你不說,我就去告訴二表哥了。”

她作勢要走,永泰郡主立刻尖叫:“你回來!”

永泰不想把事情鬧大,但這事既然讓陸雲嬌知道了,就代表著所有人都知道了。

沒過多久,整間別院都亮起了燈火。錢炆帶人趕來,總算從妹妹的支支吾吾裏弄清了事情經過。

永泰郡主半夜醒來,發現有人在房裏。她一開始還以為是宮女,但仔細一看,發現這人比宮女高壯很多,更像男子,頓時嚇得尖叫。等到整個尋香塢燈火通明時,她才發現房裏一片狼藉,自己的金銀首飾全都不見了。

宗室別院鬧了賊,對於養尊處優的永泰郡主而言,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錢炆安慰永泰郡主:“東西丟了就丟了,人沒事就好。”

他派宮人去房裏搜查一圈,確認沒有壞人留下,便安慰道:“早點休息,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永泰郡主乖乖點頭,完全沒有在陸雲嬌面前的囂張乖戾。

陸雲嬌感慨,有哥哥還是好。

幸好她有兩個,否則不得嫉妒死?

錢炆好不容易安撫了永泰,卻見一個小內侍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

“不……不好了!真仙觀也出事了!”

錢炆頓時吃了一驚。

原來永泰郡主的尋香塢鬧得人仰馬翻時,隔壁真仙觀也鬧了起來。

錢炬年紀小,別人都去了兩趟茅房就差不多好了,他還在鬧肚子,來來回回跑了三四次,最後一次回房時,突然發現自己擺在案頭的玉佩不見了。

他一叫,隔壁廂房的錢煒好不容易入睡,被他鬧醒了,也發現自己丟了許多銀錢。

兩人一鬧,整間真仙觀都被吵醒,幾乎所有人都發現自己被賊光顧過。

於是眾人都不睡了,聚集到別院的正廳,你一言我一語的,都喊著要抓賊。

往日在臨安,少年們都是眾星拱月的角色,哪吃過這種暗虧,一個個都恨不得把賊子碎屍萬段。唯有陸雲嬌幾人悠然自得,旁觀看戲。

錢煒看見陸雲嬌的表情,就氣不打一處來:“憑什麽你們都沒丟東西,賊子只偷我們?”

陸雲嬌剛讓廚下烤了幾個野果,分給吳清和他們一人一個,聞言詫異了:“四表哥這話就不對了,我一個弱女子,那小賊不偷我反而偷你,是他腦子不好使,還是你腦子有問題?”

錢煒果然被“弱女子”噎住了,錢炆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你知道誰是賊?”

陸雲嬌閑閑地啃了一口果子:“誰是外人,誰就是賊。是你引狼入室卻不自知。”

陸雲嬌一語驚醒夢中人。錢炆這才想起來阿飛,派人過去一看,果然人去屋空,只剩一條發黴的山豬腿在屋檐下隨風招搖。

事已至此,少年們哪裏還不清楚著了道,難怪一個個拉得虛脫,想來今天的瓜被阿飛動了手腳。

廳內一片咬牙切齒聲,陸雲嬌把果核往旁一擱,閑閑地說:“我剛讓人查過了,廚下還有瀉藥,你們就算沒吃瓜也會著道。”

少年們懊惱不已。

雖然丟的銀錢不多,但是這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非常惡心。

錢煒一臉忿恨:“你既然早知道他有問題,為何不告訴我們?”

陸雲嬌覺得很好笑:“抓賊抓贓,他要是沒偷東西,我憑什麽說他是賊?更何況,我和你很熟嗎?非得告訴你?”

錢煒的眼珠子轉了轉,看向了林紹,冷笑道:“那也不是我們引狼入室,他明明是林二郎帶回來的!”

林紹的臉變白了,陸瑜示意他稍安勿躁,旋即似笑非笑地看著錢煒:“你再說一遍?”

被陸瑜盯著,錢煒不敢吭聲,只能恨恨地盯著陸雲嬌。

有二哥撐腰,陸雲嬌底氣更足了:“他是跟二郎回來的不假,但當初我們根本沒留他,是你硬要和他稱兄道弟,怎麽反而怪起二郎了?”

錢煒氣結:“你還有理了!”

“我怎麽沒理?”陸雲嬌反問道,“我要是前幾天說他有問題,你會信我?你不就喜歡跟我對著幹麽?”

錢煒語塞。

當初他看陸雲嬌氣勢洶洶地對著阿飛,就想跟她對著幹,才故意把人留下,哪裏想到給自己招了個賊。

錢炆嘆氣,打斷了兩人:“是我們都大意了。沒想到還有人敢來湖州別院行竊。此事到此為止吧,天亮以後,我讓人下山報官。”

陸雲嬌點頭,斜睨錢煒一眼,“既然有人覺得我有責任,我還是去一趟吧。我怕有的人跟阿飛混了這麽久,連他長什麽樣都不記得,去衙門丟人。”

湖州別院非常有名,尋常百姓都不會來此閑逛,以免沖撞了什麽貴人。她曾以為阿飛是山賊派來的探子,直至永泰郡主鬧了出來,她才猛地想明白。

居然還有這麽膽大的賊子,真教她開了眼界。

錢煒正要反駁,忽然發現正如她所說,他根本形容不出阿飛長什麽樣。

怎麽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呢?

陸雲嬌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扯扯嘴角說:“這人明顯是慣偷,要是那麽容易讓你想起來,他還怎麽偷?怎麽,不服氣的話,要不要一起去州衙試試?”

錢煒冷哼。他才不想跑腿。

錢炆點頭,“就交給你了,你和李侯去吧——等等,李侯呢?”

少年們這才如夢初醒,紛紛四處張望,沒看見李熙讓。

他不受陸雲嬌待見,又不像個紈絝,跟他們不是一路人。所以直至此刻,他們才意識到李熙讓居然不在。

永泰郡主受了驚嚇,此時剛剛緩過神來,瞅著陸雲嬌冷笑:“夫唱婦隨的,說不定是幫誰處理贓物去了?”

陸雲嬌剛想說她要和陸瑜一起去,頓時冷笑:“狗在叫。”

永泰大怒:“你罵誰是狗?”

“誰在叫?”

錢炆無奈撫額,“好了好了,都別說了……”

陸雲嬌的伶俐口齒她又不是沒領教過,偏要觸黴頭。

他記得以前妹妹和陸雲嬌井水不犯河水,怎麽突然針鋒相對起來了?

錢炆百思不得其解。

永泰又想罵她,又怕被她拐彎抹角地罵回來,臉都憋紅了。陸雲嬌斜睨她,站起來拍拍衣袖,打了個哈欠。

“我早就說了,有些人心思齷齪,看誰都齷齪。李侯自然有他要忙的事,你又不是王上,他去哪裏、做什麽還要告訴你不成?”

永泰不服:“那你倒是說他幹嘛去了?”

陸雲嬌冷笑:“憑什麽告訴你?到底誰跟他定了親?真沒想到,你惦記哪家郎君不好,專門惦記有主的?宮宴過去多少天了,你還念念不忘?”

眾目睽睽之下,永泰差點氣厥過去。

陸瑜猛地噴出一口茶水。

他吃驚地看著陸雲嬌,感覺要寫信給陸瑾來救場。憑他的本事,他真的管不住妹妹和建安侯的發展……

少年們促狹地看著永泰郡主,錢炆正想打圓場,卻突然握拳咳嗽一聲。

他們突然乖如鵪鶉,陸雲嬌一楞,猛地轉身,就看見李熙讓站在門口,正靜靜地看著她,眼中浮動著莫名的情緒。

看見他時,陸雲嬌才想起來,前幾天阿飛給她分山豬肉時,他用兔肉和自己換了。

難道這也是他的防備?他幫自己擋了一坑?

再看見他手上的牙印時,陸雲嬌頓時手足無措,小臉一紅,忙不疊溜了。

李熙讓目送她溜走,這才走進廳內,沈聲說:“那個賊子,我已派人去追了,可惜沒追上……”

***

山林中灰黑一片,天邊露出一小片魚肚白。阿飛跑得氣喘籲籲,好不容易停在一棵參天大樹後,往後張望。

他背著一大包金銀,一晚上連翻幾座山頭,堪堪擺脫了身後的追兵。

本來計劃好好的,他順利偷光了真仙觀,沒想到在底下的別院裏翻了船。

先是永泰郡主夜半醒來,他只好匆匆收手,逃了出來;再是逃跑的時候居然發現有護衛追在後面,武功還不低。可是他查探情況的時候,根本沒看出來誰帶了這種厲害的護衛!

那護衛追得很緊,他仗著熟悉地形,跑了很久才甩脫,這條命都快交代出去了。

現在終於有了喘息之機,他趕緊找了個地方歇腳,看著滿滿一包袱金銀傻笑。

這麽多,足夠他吃上好久了。

他匆匆系好包袱,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不遠處的林間,表情頓時驚悚起來:“鬼、鬼……”

幽暗的林間,有一雙眼睛兇狠地盯著他。

然後兩雙,三雙……

片刻後,山林中一聲慘叫,就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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