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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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的棋藝是皇上教的，臣妾走的每一步棋都是為了跟隨皇上。而現在臣妾發現，皇上走的每一步棋都是為了楊雪舞。這盤棋亂的毫無章法，皇上讓臣妾如何跟隨啊。皇上，皇上......”金碧輝煌，極度奢華寢殿中央，大床上邊躺著的中年女子，明明就30出頭，頭發卻已經花白。她就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周國太皇太後阿史那。
“皇祖母，朕在這呢。皇祖母。”九歲的小皇帝，宇文闡哭著握著阿史那的手
阿離亞端著藥，看著皇帝和太皇太後，忍不住搖搖頭：“皇上，太皇太後怕是又夢見先皇了。”3年前，先皇駕崩，立皇後之子，宇文赟即位，不到一年也逝去。現在的皇帝，算是太皇太後名義上的孫子。新皇年幼，又無心朝政。好在孝順，對太皇太後是極好的。
“咳咳，闡兒你怎麽來了。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在上朝嗎？”阿史那睜開眼睛，疲憊的看著他。
“朕，朕聽聞皇祖母身體抱恙，所以......朝上，有丞相在呢。”宇文闡心虛地回答，不敢對上祖母的眼睛。
“楊堅？”念著他的名字，阿史那的眼睛裏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是隱隱地憤怒。
“太皇太後，皇上也是擔憂您。來，還是先喝藥吧。奴婢命人熱了一下，剛剛好。”阿離亞端著藥過去，為小皇帝開脫。她是阿史那的陪嫁丫鬟，二人彼此扶持，走過多少風風雨雨。明面上說是主仆，實際上的情份更似姐妹。既然阿離亞這麽說了，阿史那還是多少聽進去了。
“好了，本宮沒什麽事。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闡兒不必擔憂，趕快回去處理朝政把。”
“是。”宇文闡一臉得救的樣子，行禮離開。
看著宇文闡離開的背影，阿史那不由得心酸。真是恨鐵不成鋼，哪裏有先皇宇文邕的一點霸氣。想著心裏來氣，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太皇太後，皇上還小。來，先把藥喝了吧。”阿離亞自然知道眼前的人在想些什麽。故而打斷阿史那的思緒。
就在此時，有宮人進來回稟：“啟稟太皇太後，丞相夫人求見。”
阿史那放下剛拿到嘴邊的藥，“哦，獨孤伽羅來了？看來，今天這藥是註定喝不了了。讓她進來吧。”阿史那換了個姿勢，拿出氣勢，表現的雍容華貴，完全感覺不到之前的病態。等待獨孤的參見。
獨孤伽羅穿著得體，恭恭敬敬地給阿史那叩頭行禮。看上去是這樣的，但是她自己知道，阿史那也明白，獨孤伽羅的心裏邊有多麽的不甘。經過這幾年的磨難的重重洗禮，為了活下去，為了維護宇文家的皇權，阿史那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連殺個人都害怕的一夜不眠的女人了。她的手裏沾滿了鮮血，她的眼底掩蓋著殺伐。所以，她看的出獨孤伽羅的野心，看的明白楊堅的野心。
“起來吧，賜坐。”
“謝太皇太後。”獨孤起身，端自坐在椅子上。
“都下去吧。本宮有些話需要和獨孤說。”阿史那晃晃手，命令侍奉的宮女都出去。宮女們很快，有次序的出去，然後關住寢殿的門。許久，二人都沒有說話。獨孤見太皇太後不說話，也沒開口，非常耐心地等待。果然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人。
“丞相最近可好。”
“回太皇太後，一切都好。”
又是一陣冷靜，許久，阿史那終於又開口了，稍微點著有些示好，“本宮希望，如果有那麽一天，請你們善待我宇文族人。”
獨孤伽羅並不知道，太皇太後說的是真心還是試探，但是她卻是知道阿史那說的是什麽事。慌亂地蹲下來請罪。
“好啦，起來吧。本宮累了，退吧。”
“是。”
獨孤伽羅思索著太皇太後的意思，她可從不以為，這位是個普通的角色。經歷三朝的女人，怎麽會是一般角色呢。只是不知道，她為何要如此坦白，打開天窗說話。
阿離亞送別獨孤後，回到屋內伺候阿史那。“太皇太後，丞相夫人這是？”
“能有什麽事啊，不就是那位想知道本宮是個什麽情況唄。時刻盼著本宮早點死呢。”阿史那收回原先笑得嘴臉，一臉嫌棄地說到，“阿離亞，楊堅夫婦篡國怕是遲早的事啊。我最終還是沒能保住皇上留下的基業。”說著說著，感傷起來。
阿離亞自然知道，太皇太後口中的皇上，是武皇宇文邕。先皇和太皇太後的事，她都是一一看在眼裏的。當年，先皇為了天女，中毒身亡。明面上說的是過勞，這哪裏瞞的過太皇太後這個最了解他的人呀。
“太皇太後，他們應該不敢背上這個罪名吧。”阿離亞安慰道。她是突厥人，但是在中原生活這麽久，對於中原的文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中原歷史上，對於篡位的行為可是沒什麽好評。
“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他還有什麽不敢？這楊堅和當年的宇文護有什麽區別？只可惜，皇上不是當年那個皇上了。”阿史那感慨道。慢慢，似乎開始回憶過去。這些年，她都是這麽靠著回憶撐過來的。“阿離亞，本宮累了，你退下吧。”
“是。”
據史書記載：阿史那，原突厥木桿可汗阿史那俟斤之女。公元568年，被武帝宇文邕立為皇後。公元582年，殂，年三十二。與宇文邕合葬孝陵，謚號武成（墓志作“武德”）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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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死了嗎？這是哪裏？這就是佛家所說的，極樂世界嗎？”阿史那感覺到有什麽這種頭，遂伸手掀掉蓋在頭上的帕子。
“啊呀，公主殿下，這是紅帕子，按著中原的習俗，新娘的喜帕是不能隨意摘得，不吉利。快，蓋回去。”阿離亞伺候在阿史那身邊，萬萬沒想到公主就這樣掀掉了頭上的帕子，急得說話的語氣又加快了幾分。
“阿離亞，你怎麽？”阿史那滿腔疑惑地任由阿離亞將手中紅色的喜帕重新蓋回頭上。這是阿離亞沒錯，只是，她怎麽變年輕了。就像14.5歲時候的她。
“我的公主殿下，您再忍忍，皇上很快就回來了。”
話剛說完，就聽到開門的聲音。
“奴婢參見皇上。”
阿史那看不到外邊的情況，但是，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就像她記憶中最美好的那一夜。那是她第一次見到皇上，那時她賭著氣，非常不能理解父汗為什麽將自己許配給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男人。但是，當頭上的喜帕被掀掉的那一刻，她便沈淪了。
一定是在做夢，這一幕幕，就像記憶中的畫面被回放一般。她和皇上生疏地按著喜娘的步驟一步步完成婚禮的各個步驟。可是，又是那麽的真實。阿史那用力擰了一下大腿，疼痛感立刻傳遍整個神經。忍不住“啊喲”的小叫了一下。
“怎麽了？”宇文邕從掀開皇後的喜帕開始，就關註著自己未來皇後的表情。本來，就是為了增加籌碼，期盼將來與宇文護奪權能得到突厥的支持才向突厥可汗求得親。對這個皇後，不論喜不喜歡，都是不能表現出來的。第一眼，看到皇後，很失望。漂亮是漂亮，但是少了生氣，就像被訓練好的完美的擺設娃娃。現在看來，其實還是有點意思的。
“皇上......”阿史那確定，眼前的是皇上，是她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皇上。是她愛了一輩子的夫君。她真的難以相信，老天爺居然給了她第二次機會。她——重生了，回到她和皇上大婚的那一晚。
“皇後可是哪裏不舒服？”宇文邕實在是不能理解，自己的這個皇後，見到自己居然是這個表情。像是激動，像是懷念，又像是感激？
阿史那立刻冷靜下來，表現出女子特有的羞澀，“臣妾沒事。只是看到皇上有些激動。”
“哦，激動？”這個回答，倒是提起了宇文邕的興趣。
“能看到自己未來的丈夫，自然是激動。”
“不早了，安置吧。”宇文邕心裏有些感觸，丈夫嗎？用眼神示意那些宮人都出去後，便放下了帷帳。所謂一夜春宵值千金，雖然很想搞清楚，眼前的女人真實是怎樣一個人。往後在一起的日子還長著呢，不急於一時。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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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朕在這呢。皇祖母。”九歲的小皇帝，宇文闡哭著握著阿史那的手
阿離亞端著藥，看著皇帝和太皇太後，忍不住搖搖頭：“皇上，太皇太後怕是又夢見先皇了。”3年前，先皇駕崩，立皇後之子，宇文赟即位，不到一年也逝去。現在的皇帝，算是太皇太後名義上的孫子。新皇年幼，又無心朝政。好在孝順，對太皇太後是極好的。
“咳咳，闡兒你怎麽來了。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在上朝嗎？”阿史那睜開眼睛，疲憊的看著他。
“朕，朕聽聞皇祖母身體抱恙，所以......朝上，有丞相在呢。”宇文闡心虛地回答，不敢對上祖母的眼睛。
“楊堅？”念著他的名字，阿史那的眼睛裏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是隱隱地憤怒。
“太皇太後，皇上也是擔憂您。來，還是先喝藥吧。奴婢命人熱了一下，剛剛好。”阿離亞端著藥過去，為小皇帝開脫。她是阿史那的陪嫁丫鬟，二人彼此扶持，走過多少風風雨雨。明面上說是主仆，實際上的情份更似姐妹。既然阿離亞這麽說了，阿史那還是多少聽進去了。
“好了，本宮沒什麽事。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闡兒不必擔憂，趕快回去處理朝政把。”
“是。”宇文闡一臉得救的樣子，行禮離開。
看著宇文闡離開的背影，阿史那不由得心酸。真是恨鐵不成鋼，哪裏有先皇宇文邕的一點霸氣。想著心裏來氣，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太皇太後，皇上還小。來，先把藥喝了吧。”阿離亞自然知道眼前的人在想些什麽。故而打斷阿史那的思緒。
就在此時，有宮人進來回稟：“啟稟太皇太後，丞相夫人求見。”
阿史那放下剛拿到嘴邊的藥，“哦，獨孤伽羅來了？看來，今天這藥是註定喝不了了。讓她進來吧。”阿史那換了個姿勢，拿出氣勢，表現的雍容華貴，完全感覺不到之前的病態。等待獨孤的參見。
獨孤伽羅穿著得體，恭恭敬敬地給阿史那叩頭行禮。看上去是這樣的，但是她自己知道，阿史那也明白，獨孤伽羅的心裏邊有多麽的不甘。經過這幾年的磨難的重重洗禮，為了活下去，為了維護宇文家的皇權，阿史那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連殺個人都害怕的一夜不眠的女人了。她的手裏沾滿了鮮血，她的眼底掩蓋著殺伐。所以，她看的出獨孤伽羅的野心，看的明白楊堅的野心。
“起來吧，賜坐。”
“謝太皇太後。”獨孤起身，端自坐在椅子上。
“都下去吧。本宮有些話需要和獨孤說。”阿史那晃晃手，命令侍奉的宮女都出去。宮女們很快，有次序的出去，然後關住寢殿的門。許久，二人都沒有說話。獨孤見太皇太後不說話，也沒開口，非常耐心地等待。果然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人。
“丞相最近可好。”
“回太皇太後，一切都好。”
又是一陣冷靜，許久，阿史那終於又開口了，稍微點著有些示好，“本宮希望，如果有那麽一天，請你們善待我宇文族人。”
獨孤伽羅並不知道，太皇太後說的是真心還是試探，但是她卻是知道阿史那說的是什麽事。慌亂地蹲下來請罪。
“好啦，起來吧。本宮累了，退吧。”
“是。”
獨孤伽羅思索著太皇太後的意思，她可從不以為，這位是個普通的角色。經歷三朝的女人，怎麽會是一般角色呢。只是不知道，她為何要如此坦白，打開天窗說話。
阿離亞送別獨孤後，回到屋內伺候阿史那。“太皇太後，丞相夫人這是？”
“能有什麽事啊，不就是那位想知道本宮是個什麽情況唄。時刻盼著本宮早點死呢。”阿史那收回原先笑得嘴臉，一臉嫌棄地說到，“阿離亞，楊堅夫婦篡國怕是遲早的事啊。我最終還是沒能保住皇上留下的基業。”說著說著，感傷起來。
阿離亞自然知道，太皇太後口中的皇上，是武皇宇文邕。先皇和太皇太後的事，她都是一一看在眼裏的。當年，先皇為了天女，中毒身亡。明面上說的是過勞，這哪裏瞞的過太皇太後這個最了解他的人呀。
“太皇太後，他們應該不敢背上這個罪名吧。”阿離亞安慰道。她是突厥人，但是在中原生活這麽久，對於中原的文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中原歷史上，對於篡位的行為可是沒什麽好評。
“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他還有什麽不敢？這楊堅和當年的宇文護有什麽區別？只可惜，皇上不是當年那個皇上了。”阿史那感慨道。慢慢，似乎開始回憶過去。這些年，她都是這麽靠著回憶撐過來的。“阿離亞，本宮累了，你退下吧。”
“是。”
據史書記載：阿史那，原突厥木桿可汗阿史那俟斤之女。公元568年，被武帝宇文邕立為皇後。公元582年，殂，年三十二。與宇文邕合葬孝陵，謚號武成（墓志作“武德”）皇後。
~~~~~~~~~~~~~~~~~~~~~~~~~~~~~~~~~~~分割線~~~~~~~~~~~~~~~~~~~~~~~~~~~~~~~~~~~~
“本宮死了嗎？這是哪裏？這就是佛家所說的，極樂世界嗎？”阿史那感覺到有什麽這種頭，遂伸手掀掉蓋在頭上的帕子。
“啊呀，公主殿下，這是紅帕子，按著中原的習俗，新娘的喜帕是不能隨意摘得，不吉利。快，蓋回去。”阿離亞伺候在阿史那身邊，萬萬沒想到公主就這樣掀掉了頭上的帕子，急得說話的語氣又加快了幾分。
“阿離亞，你怎麽？”阿史那滿腔疑惑地任由阿離亞將手中紅色的喜帕重新蓋回頭上。這是阿離亞沒錯，只是，她怎麽變年輕了。就像14.5歲時候的她。
“我的公主殿下，您再忍忍，皇上很快就回來了。”
話剛說完，就聽到開門的聲音。
“奴婢參見皇上。”
阿史那看不到外邊的情況，但是，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就像她記憶中最美好的那一夜。那是她第一次見到皇上，那時她賭著氣，非常不能理解父汗為什麽將自己許配給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男人。但是，當頭上的喜帕被掀掉的那一刻，她便沈淪了。
一定是在做夢，這一幕幕，就像記憶中的畫面被回放一般。她和皇上生疏地按著喜娘的步驟一步步完成婚禮的各個步驟。可是，又是那麽的真實。阿史那用力擰了一下大腿，疼痛感立刻傳遍整個神經。忍不住“啊喲”的小叫了一下。
“怎麽了？”宇文邕從掀開皇後的喜帕開始，就關註著自己未來皇後的表情。本來，就是為了增加籌碼，期盼將來與宇文護奪權能得到突厥的支持才向突厥可汗求得親。對這個皇後，不論喜不喜歡，都是不能表現出來的。第一眼，看到皇後，很失望。漂亮是漂亮，但是少了生氣，就像被訓練好的完美的擺設娃娃。現在看來，其實還是有點意思的。
“皇上......”阿史那確定，眼前的是皇上，是她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皇上。是她愛了一輩子的夫君。她真的難以相信，老天爺居然給了她第二次機會。她——重生了，回到她和皇上大婚的那一晚。
“皇後可是哪裏不舒服？”宇文邕實在是不能理解，自己的這個皇後，見到自己居然是這個表情。像是激動，像是懷念，又像是感激？
阿史那立刻冷靜下來，表現出女子特有的羞澀，“臣妾沒事。只是看到皇上有些激動。”
“哦，激動？”這個回答，倒是提起了宇文邕的興趣。
“能看到自己未來的丈夫，自然是激動。”
“不早了，安置吧。”宇文邕心裏有些感觸，丈夫嗎？用眼神示意那些宮人都出去後，便放下了帷帳。所謂一夜春宵值千金，雖然很想搞清楚，眼前的女人真實是怎樣一個人。往後在一起的日子還長著呢，不急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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