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那個伯伯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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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那個伯伯撒謊……
趙萬東高興的說道, “明海，既然後天你就要去學校報到了，那這兩天得好好準備準備, 缺什麽都跟你媽說, 讓她幫著去買。”
趙明海平時生活節儉慣了，沒覺得有特別要買的, 去北京上學，無非就是要多拿幾件衣服, 把冬天的衣服也都帶上, 除此之外, 好像沒什麽了吧。
他低著頭說道, “不用了。”
小兒子雖然沒考上北大清華，但也被財經大學錄取了, 徐鳳蘭心裏是很高興的，笑著說道，“明海, 你要是看不上我買的，我給你錢, 你自己去買。”
趙明海仍然說道, “媽, 不用了, 不缺什麽。”
徐鳳蘭聽到小兒子的話有點掃興, 扭頭去廚房做飯了。
趙明香說道, “明海, 你考上了這麽好的大學，是好事兒啊，我要是你, 高興還來不及呢，不買別的，生活用品總要買的吧，你上了大學了就要講究一點，還有新衣服也要買一兩件，姐給你們，明天咱倆一期去逛商場，好不好？”
趙明海臉上露出一絲笑模樣。
趙萬東看看大女兒，又看看小兒子，說道，“明海，還不快謝謝你姐？”
趙明海說道，“謝謝大姐。”
趙明香一邊剝巧克力的包裝紙，一邊笑著說道，“明海，先不要謝我，我有條件的，你去了北京，不忙的時候到處轉轉，看看北京的服裝店咋麽樣，特別是那些生意好的店仔細看看，回頭寫信給我。”
趙明海楞了一下，問道，“你要把服裝店開到北京去？”
趙明香哈哈笑了起來，說道，“北京那麽遠，氣候也不好，我暫時沒這個想法。”
趙明山看了一眼弟弟，自從高考成績下來之後，趙明海就足不出戶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他的臉色看起來很正常，只是精神狀態不太好，說道，“明海，要不，後天我送你去北京吧？咱們坐飛機去。”
趙萬東第一個表示讚同，說道，“明海，你從小沒出過門，這一下去北京那麽遠的地方，你媽和我都不放心，你哥對北京熟，他陪你去最好不過了。”
趙明海猶豫了一下說道，“不用了，大哥當年去北京，不也是一個人去的嗎？我能行。”
時間過得可真快，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十年了。
肖姍翹起嘴角，想起她和趙明山一起坐火車去北京上學的情景，那個時候鹿城還沒有飛機場，做綠皮火車去北京需要十幾個小時，但他倆總有說不完的話，一點都沒覺得累。
趙明山看一眼妻子，笑著說道，“明海，你哥我當年還真不是一個人去的，是跟你嫂子一起去的。”
趙明海一楞，大哥這是啥意思？他馬上二十歲了，的確這個年齡是可以談戀愛的，他們學校同學就有談的，但問題是，他這兩年一心撲在學習上，連班裏女生的名字都記不住，怎麽可能一下子就有一個對象呢？
再說了他們班也沒有考到北京的女生。
趙萬東順著話茬說道，“明海，你看你大哥當年也不是自己去的，你就讓你大哥送你去吧。”
在場的人裏，唯有趙明香這個正在談戀愛的人明白了趙明山的話，這就是□□裸的在炫耀啊，大哥大嫂的感情的確很好，曾經讓她很羨慕。
小時候的羨慕，都是一些表面上的東西，比如大嫂很漂亮，比如大嫂的娘家很厲害，是一般人做夢也不敢高攀的人家。
直到現在，她也還是羨慕，但羨慕的地方已經不一樣了，她羨慕大哥大嫂的感情十年如一地的好，還羨慕他倆彼此心意相通旗鼓相當。
她嘴上不說，心裏其實是有點在意耿天勝沒文化的，本來這事兒她是不重視的，但兩個人接觸的時間越長，這種差異就越來越明顯了。
她嘴饞愛吃，他也是一樣，她無論是做人還是服裝設計上，都喜歡與眾不同，耿天勝也是如此。
她很漂亮他也很帥，在最好的年齡遇上，好比幹柴烈火一遇則焚，兩個人的感情當然還是很好的，只是有時候，次數也不太多，她說的話耿天勝竟然聽不懂。
也並不是什麽高深的話，她上學的時候成績也不是頂拔尖的，讀得大學也不算太好，她說的不過是常用的成語，或者服裝設計上的一些想法，一般人按說應該能聽懂啊，但耿天勝就是聽不懂。
有時候真的讓人聽掃興的。
但耿天勝除了這一點之外，樣樣都好。
大哥大嫂就不一樣了，人家一個清華一個北大，語言溝通上絕對不會有問題。
趙明香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大嫂，實在忍不住，酸溜溜的說道，“大哥，你的運氣可真好，我要是能早早碰到大嫂這樣的對象就好了！”
徐鳳蘭從廚房走過來，恰好聽到了她這句話，瞪著眼說道，“你是個大姑娘，瞎說什麽呢？”
趙明香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媽，你想什麽呢，我只是打個比方，是說像大嫂條件這麽好的男生！”
肖姍憋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徐鳳蘭趕緊改口道，“你大嫂是挺好的，不過你也要學會知足啊，我看小耿就挺好的，成天開車接你送你，還幫著買材料，小夥子長得挺精神，家裏條件也好，這樣的好對象，要不是你大嫂介紹，你也找不到！”
趙明香說道，“媽！我說對小耿不滿意了嗎？都說丈母娘護女婿，小耿還不是你的女婿呢，你這就護上了？”
徐鳳蘭被女兒說的有點不好意思，斥責道，“一天到晚懶得不行，明香，跟我去廚房幫忙！”
趙明香不想去，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連衣裙說道，“媽，這衣服很貴的，弄臟了都不好洗！”
徐鳳蘭又瞪了她一眼，正要轉身回廚房，一直沒怎麽說話的趙明海站起來了，說道，“媽，我去幫你！”
徐鳳蘭說道，“不用你，你歇著吧。”
趙明海還沒有說話，趙明香不高興了，說道，“媽，爸偏心就算了，你怎麽也偏心啊，你專門過來叫我幫忙，明海主動去你都不讓？”
徐鳳蘭的確偏心，她現在最喜歡的是老大兩口子，最討厭的是老二一家子，在明海和明香之間，很明顯喜歡的是明香，這丫頭雖然嘴巴毒，但總體還是很孝順的，以前沒畢業的時候，時不時的從上海往家裏寄東西，還經常送給她新衣服，但她叫明香幹活兒，並不是偏心，而是下意識的行為。
在她的潛意識裏，家務活兒肯定還是要女的幹，當然了，像肖姍那樣，專門請保姆幹家務也不是不可以，但人家是司令家的小姐，明香不一樣啊，明香即便以後嫁到有錢的耿家，未來的婆婆她可是悄悄打聽過了，年輕的時候是很厲害很要強的一個女人呢。
這樣的婆婆必然挑剔，明香現在實在是太懶了。
徐鳳蘭瞪了一眼大女兒，說道，“明香，媽這可是好心，你天天這麽懶，以後有你吃虧的時候！”
趙明香這下是真有點不高興了，說道，“媽，我喜歡吃的東西很多，就是不喜歡吃虧！”說完賭氣般的拿起皮包就往外走。
手裏的大墨鏡往鼻梁上一架，十分瀟灑的說道，“我有事兒出去了啊，中午不在家裏吃！”
趙萬東對大女兒動不動就鬧脾氣是很不滿意的，若是換在以前，他必定要說兩句了，但現在他只是皺眉，不敢說話了。
之前拆遷分房子的事情，他現在已經後悔了，而且人家開發商也沒有給五套房子，而是按照面積給了錢，這筆錢現在都在徐鳳蘭手裏，他一分沒撈著，還落了個老封建重男輕女，明紅那孩子平時還好，明香一有點事情就要說他偏心，偏偏他還無力反駁，真是太堵心了。
趙明山說道，“明香，別鬧了啊，事實你也沒去幫忙啊，不還是明海去了？”
趙明香也不是真要出去，她一把拉下眼鏡，把皮包又掛在門後，說道，"大哥，我今天是給你面子啊。"
騰騰看到趙明香又進了屋，問道，“姑姑，你剛才是生氣了嗎？”
趙明香點了點頭，撅著嘴說道，“對啊，你爺爺本來就偏心，你奶奶現在也偏心！”
騰騰不太明白偏心的意思，他現在雖然已經很聰明了，但大人的很多事情他還是不太懂。
他用小手拿起一塊巧克力，遞過去說道，“姑姑，你吃巧克力，吃了巧克力就不生氣了！”
趙明香笑著接過去了。
趙萬東忍不住嘟囔道，“那麽大的人了，還不如一個小孩子懂事兒！”
徐鳳蘭準備的午飯其實很簡單，早起她去菜市買菜，發現有個賣肉的攤子排骨特別好，一口氣買了六七斤，回到家斬成小塊飛了水，吃過早飯她就燉到了砂鍋裏，現在早就燉的骨酥肉爛了，剛才切了一些豆角和土豆下進去，大米飯也燜上了，再做一個肉末豆腐，炒兩個青菜就可以吃飯了。
家裏也有煤氣竈了，但人多的時候還是大竈炒菜更快，徐鳳蘭本身幹活很麻利，趙明海也沒幫上什麽忙，就是坐在竈下燒火了。
徐鳳蘭很快把菜炒完了，看了一眼小兒子，說道，“明海，竈下的火不用撤，媽今天早上還買了兩斤鮮花生，鍋刷幹凈添了水就煮花生。”
趙明海是很喜歡吃煮花生的。
他點了點頭看了看母親，問道，“花生洗好了嗎？”
徐鳳蘭說道，“早洗好了，你看看櫃子頂還有花椒大料沒有，有的話拿下來一點兒。”
趙明海低低的應了一聲。
小時候家裏窮孩子又多，什麽金貴東西徐鳳蘭都要放在櫃子頂，防止孩子們亂拿亂用，不但吃食要放在櫃子頂，就連做飯的花椒大料都是，那個時候收入低，這些東西用的少，但也真不算便宜。
有次趙明海好奇，踩著凳子把一包花椒粒拿到手了，還不小心撒到地上了，為了這事兒徐鳳蘭狠狠揍了他一頓。
現在日子好了，徐鳳蘭放東西的習慣還是沒改。
時間過得可真快，當年那個一米多點的小孩現在已經快一米八了。
趙明海甚至不用踮腳，一伸手就拿到了。
過了一會兒，肖姍過來幫著端菜，她看到滿滿一大砂鍋排骨，說道，“媽，你做的這也太多了吧？”
要是按照以前的標準，那的確是多，過去一年到頭加起來吃的肉也不如現在一頓吃得多。
徐鳳蘭笑著說道，“看著多實際上不多，每人盛一碗正好。”說著她真的如同盛稀飯一樣每人裝了一碗。
看著一大砂鍋的排骨，一下子就剩了一個鍋底兒。
徐鳳蘭做的這排骨燉的時間很長，肉輕輕一咬就下來了，尤其適合小孩子吃，騰騰很喜歡吃肉，也很喜歡吃排骨，他一口氣吃了三塊，小手是油的，小嘴巴也是油的，“奶奶，你做的排骨好好吃啊！”
小家夥嘴巴甜，在家裏也經常誇保姆張媽，這不過是他的基本操作，徐鳳蘭卻高興地不得了，說道，“騰騰覺得好吃啊，那就多吃點好不好？”
騰騰點了點頭，說道，“好啊，多吃飯長得高！”
趙萬東看著大孫子也是滿臉笑，說道，“騰騰長得高，西邊吳家的孫子都五歲了，騰騰看著至少比他高半個頭。”
徐鳳蘭說道，“是啊，那孩子又瘦又小，他奶奶說天天吃糖吃餅幹，正經飯不肯吃，不光長的小，一口小牙都被蟲吃光了！”
騰騰剛啃完一個排骨，聽到奶奶的話，立即將兩排小白牙亮出來了。
趙萬東覺得大孫子哪哪都好，誰家的也比不上，笑著說道，“你看，騰騰的牙多好，又白還又整齊！”
因為牙齒好，騰騰在幼兒園也受過老師的表揚，他得意的將老師的話說出來了，“不能吃太多糖，吃了零食要喝水，還要每天刷牙。”
那小樣兒特別認真。
肖姍笑著摸了摸兒子的腦袋，說道，“騰騰真棒，你要不要吃芹菜啊？”
騰騰點了點頭。
吃過飯，肖姍一家子開車回家，趙明海和趙明香也跟著去了，主要是去新別墅看一看。
這套房子也是上下結構，不過面積要略小一點。
趙明海看了覺得已經很好了，不過他可能住不上了，趙明香從一樓的落地窗往外看，一覽無餘的海景的確是很爽的，只是屋子裏的裝修如果能搞得再好一點就完美了。
她挨個房間都看過了，為自己選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趙明海沒挑房間，而是用帶來的抹布和拖把開始打掃衛生。
趙明香看看自己身上的新裙子不想動手，只站在一旁看著，若是明海哪個地方沒打掃幹凈，她就會指出來。
這樣忙了快一個下午，樓上樓下都打掃的幹幹凈凈了。
趙明香很滿意，說道，“明海，你先別回家，你在這等著，我去大嫂家問問有沒有卷尺，咱們量一下窗戶的尺寸，我去訂一套窗簾。”
趙明海覺得，這不過是借來的房子，沒必要那麽費周章，就說道，“大姐，用舊床單掛上不就行了？”
反正也不會住太長時間，估計等他寒假回來，全家就會搬到他們自己買的樓房裏了。
趙明香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懂什麽，住別墅窗簾用舊床單，看著像什麽樣子？你以為這是在村裏啊？”
趙明海的確不懂，他現在住的房間，窗簾就是一個舊床單，都用了好幾年了，也沒什麽問題啊。
他看了大姐一眼沒再說話。
趙明香去大哥大嫂家，沒想到敲了半天門沒人開，她跑到停車場再去看，果然大嫂常開的奔馳車不見了。
看來是一家人全都出去了，就連張媽也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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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騰是第二次來隆春飯店吃飯了，但小家夥還是一樣的興奮，剛下車就指著飯店說道，“媽媽，後面有很多果樹，還有檸-檬樹呢！”
大概是因為檸檬在北方不常見，小家夥咬字格外重。
肖姍笑道，“是嗎，那可太好了。”
服務員熱情的把他們領到二樓包間，說是包間，其實沒有門，就是前後用屏風遮擋住了。
沒等落座，騰騰就拉著媽媽的胳膊說道，“媽，你看，那個就是檸檬樹！”
肖姍點了點頭，將兒子抱到座位上，看到桌子上有松子，說道，“騰騰，媽媽給你剝松子仁吃好不好？”
騰騰點點小下巴說道，“好！”
點完菜之後，趙明山也加入了剝松子的行列，騰騰一開始吃得很香，但後來就不肯吃了。
肖姍問他，“騰騰不想吃了？”
騰騰點點頭，說道，“對啊，我的小肚子不大，要多留點空吃菜呢。”
肖姍被兒子的話逗樂了，放下松子不剝了。
沒一會兒，菜陸陸續續的上來了。
肖姍將兒子從椅子上抱下來，帶他去洗手。
這家的飯店算是想的很周到，二樓設了一個小洗手臺，很方便顧客洗手。
“肖姍！”
她領著兒子往回走，冷不丁忽然有人叫她。
肖姍擡頭看了看，發現和他們的位置隔了兩個包間，有個年輕女人站在過道邊上沖她擺手笑。
盡管對方的變化也有點大，但她還是一眼認出來了，是以前當兵的時候，一個宿舍的戰友王桂梅。
“肖姍，真的是你啊！”王桂梅看起來又驚又喜。
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倆人的關系就不好，而且王桂梅這個人人品有問題，但畢竟這麽多年沒見了，不理人也不太好，肖姍說道，“王桂梅？這麽巧啊。”
王桂梅羨慕的看了看騰騰，問道，“這是你兒子吧，得有四五歲了吧？”
騰騰開口用小奶音糾正她，“阿姨，我今年三歲了！”
王桂梅笑著說道，“三歲長都長這麽高了？”
肖姍並不想跟她多談，低頭對兒子說道，“騰騰餓了吧，走，咱們去吃飯了，不然菜都涼了。”
王桂梅沒再啰嗦，沖她擺了擺手也過去了。
吃過飯，服務員端來一壺檸檬茶，鮮檸檬泡水如果不加糖是很酸的，肖姍不讓騰騰喝，騰騰非要喝，嘗了一口小臉就皺起來了。
他氣憤的說道，“爸爸，那個伯伯撒謊，他明明說過檸檬很好吃的！”
夫妻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騰騰氣呼呼的扭頭不理爸爸媽媽了。
一家子起身準備走了，王桂梅又跑過來了，手裏拿著一大把糖，先對騰騰說道，“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吃不吃糖？”
騰騰還生著氣呢，十分高冷的說道，“我不吃糖。”
王桂梅臉上的笑容帶了幾絲尷尬，她盯著趙明山看了幾眼，問道，“肖姍，這是你對象啊，長得可真是帥啊。”
肖姍淡然說道，“對，我們吃完了要走了。”
王桂梅其實還有很多話要說，但也只能追問了一句，“肖姍，你現在在什麽單位上班啊？”
肖姍沒回答她。
王桂梅又擠出一臉笑容，說道，“那，回見啊。”
此時一個中年男人從包廂裏出來，他臉上的表情很覆雜，盯著肖姍的背影看了又看。
在孫衛的旁邊，另外一個中年男人卻是認出了趙明山。
“趙局長！”
趙明山都走到樓梯口了，回頭一看，是市政府組織處的一個副處長。
烏處長快走幾步上前，很熱情的說道，“趙局長，你也來這兒吃飯啊！”
趙明山點點頭，說道，“對，巧了啊。”
烏處長跟在他身後不停的說話，一直將趙明山一家子送到停車場。
肖姍主動說道，“烏處長，你住哪兒，要不要捎你一程？”
烏處長當然是求之不得了，他急於甩開那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而且他還沒坐過這麽好的進口豪車呢。
王桂梅和孫衛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上了汽車，然後汽車飛快地拐彎，駛出院子。
“看來，咱們這頓飯又白請了，你這表叔一句痛快話也沒說！” 王桂梅很不高興的說道。
孫衛此刻心裏也是生氣的，剛才那頓飯沒點幾個菜，但也花了六十多，這都趕上他一個月工資了。
他早就從部隊轉業了，現在在一家雜志社工作。
王桂梅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人長得還算漂亮，而且還沒有婚史，只是工作不太好，在縣上的一家戲劇團，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
他們請烏處長吃飯，是想讓他幫忙把王桂梅的工作調到鹿城來。
他黑著臉說道，“回家吧，我剛才沒吃飽，回去給我煮碗面。”
王桂梅點點頭，卻又不高興的說道，“孫大詩人，你真的跟肖姍談過戀愛，我看她怎麽好像不認識你？”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但王桂梅還有印象，她頭聽過肖姍和蘭蕙蕙的對話，好像肖姍談的對象叫趙明山。
剛才那個烏處長喊她丈夫趙局長，估計應該就是了。
孫衛臉色更難看了，說道，“對，都是我胡說的，我也不認識她！”
王桂梅雖然沒有結過婚，但對象談的可不少，還跟戲劇團的團長好過兩年，自詡對男人是很了解的。
孫衛這個反應，倒讓她有兩分相信了。
倆人坐公交車回到雜志社的家屬院，王桂梅煮了兩碗面條放到桌子上，試探性的說道，“你註意到沒有，你那個表叔在咱們面前拽的二五八萬的，看到肖姍的丈夫那個樣子喲，一口一個趙局長，和個狗腿子似的！”
孫衛沒說話，呼啦啦的吃面。
王桂梅又說道，“這說明肖姍的丈夫官兒還當的挺大，真是什麽好事兒都讓她占全了！”
孫衛皺眉，說道，“你還吃不吃了？”
王桂梅笑笑，低頭認真吃面。
但她心裏打定了主意，她調動工作的事情，與其找烏處長，不如去找一找肖姍幫忙，肖姍沒告訴她在什麽單位上班，那就去找一找肖姍的丈夫。
至於去哪裏找，先去問問烏處長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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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萬東高興的說道, “明海，既然後天你就要去學校報到了，那這兩天得好好準備準備, 缺什麽都跟你媽說, 讓她幫著去買。”
趙明海平時生活節儉慣了，沒覺得有特別要買的, 去北京上學，無非就是要多拿幾件衣服, 把冬天的衣服也都帶上, 除此之外, 好像沒什麽了吧。
他低著頭說道, “不用了。”
小兒子雖然沒考上北大清華，但也被財經大學錄取了, 徐鳳蘭心裏是很高興的，笑著說道，“明海, 你要是看不上我買的，我給你錢, 你自己去買。”
趙明海仍然說道, “媽, 不用了, 不缺什麽。”
徐鳳蘭聽到小兒子的話有點掃興, 扭頭去廚房做飯了。
趙明香說道, “明海, 你考上了這麽好的大學，是好事兒啊，我要是你, 高興還來不及呢，不買別的，生活用品總要買的吧，你上了大學了就要講究一點，還有新衣服也要買一兩件，姐給你們，明天咱倆一期去逛商場，好不好？”
趙明海臉上露出一絲笑模樣。
趙萬東看看大女兒，又看看小兒子，說道，“明海，還不快謝謝你姐？”
趙明海說道，“謝謝大姐。”
趙明香一邊剝巧克力的包裝紙，一邊笑著說道，“明海，先不要謝我，我有條件的，你去了北京，不忙的時候到處轉轉，看看北京的服裝店咋麽樣，特別是那些生意好的店仔細看看，回頭寫信給我。”
趙明海楞了一下，問道，“你要把服裝店開到北京去？”
趙明香哈哈笑了起來，說道，“北京那麽遠，氣候也不好，我暫時沒這個想法。”
趙明山看了一眼弟弟，自從高考成績下來之後，趙明海就足不出戶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他的臉色看起來很正常，只是精神狀態不太好，說道，“明海，要不，後天我送你去北京吧？咱們坐飛機去。”
趙萬東第一個表示讚同，說道，“明海，你從小沒出過門，這一下去北京那麽遠的地方，你媽和我都不放心，你哥對北京熟，他陪你去最好不過了。”
趙明海猶豫了一下說道，“不用了，大哥當年去北京，不也是一個人去的嗎？我能行。”
時間過得可真快，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十年了。
肖姍翹起嘴角，想起她和趙明山一起坐火車去北京上學的情景，那個時候鹿城還沒有飛機場，做綠皮火車去北京需要十幾個小時，但他倆總有說不完的話，一點都沒覺得累。
趙明山看一眼妻子，笑著說道，“明海，你哥我當年還真不是一個人去的，是跟你嫂子一起去的。”
趙明海一楞，大哥這是啥意思？他馬上二十歲了，的確這個年齡是可以談戀愛的，他們學校同學就有談的，但問題是，他這兩年一心撲在學習上，連班裏女生的名字都記不住，怎麽可能一下子就有一個對象呢？
再說了他們班也沒有考到北京的女生。
趙萬東順著話茬說道，“明海，你看你大哥當年也不是自己去的，你就讓你大哥送你去吧。”
在場的人裏，唯有趙明香這個正在談戀愛的人明白了趙明山的話，這就是□□裸的在炫耀啊，大哥大嫂的感情的確很好，曾經讓她很羨慕。
小時候的羨慕，都是一些表面上的東西，比如大嫂很漂亮，比如大嫂的娘家很厲害，是一般人做夢也不敢高攀的人家。
直到現在，她也還是羨慕，但羨慕的地方已經不一樣了，她羨慕大哥大嫂的感情十年如一地的好，還羨慕他倆彼此心意相通旗鼓相當。
她嘴上不說，心裏其實是有點在意耿天勝沒文化的，本來這事兒她是不重視的，但兩個人接觸的時間越長，這種差異就越來越明顯了。
她嘴饞愛吃，他也是一樣，她無論是做人還是服裝設計上，都喜歡與眾不同，耿天勝也是如此。
她很漂亮他也很帥，在最好的年齡遇上，好比幹柴烈火一遇則焚，兩個人的感情當然還是很好的，只是有時候，次數也不太多，她說的話耿天勝竟然聽不懂。
也並不是什麽高深的話，她上學的時候成績也不是頂拔尖的，讀得大學也不算太好，她說的不過是常用的成語，或者服裝設計上的一些想法，一般人按說應該能聽懂啊，但耿天勝就是聽不懂。
有時候真的讓人聽掃興的。
但耿天勝除了這一點之外，樣樣都好。
大哥大嫂就不一樣了，人家一個清華一個北大，語言溝通上絕對不會有問題。
趙明香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大嫂，實在忍不住，酸溜溜的說道，“大哥，你的運氣可真好，我要是能早早碰到大嫂這樣的對象就好了！”
徐鳳蘭從廚房走過來，恰好聽到了她這句話，瞪著眼說道，“你是個大姑娘，瞎說什麽呢？”
趙明香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媽，你想什麽呢，我只是打個比方，是說像大嫂條件這麽好的男生！”
肖姍憋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徐鳳蘭趕緊改口道，“你大嫂是挺好的，不過你也要學會知足啊，我看小耿就挺好的，成天開車接你送你，還幫著買材料，小夥子長得挺精神，家裏條件也好，這樣的好對象，要不是你大嫂介紹，你也找不到！”
趙明香說道，“媽！我說對小耿不滿意了嗎？都說丈母娘護女婿，小耿還不是你的女婿呢，你這就護上了？”
徐鳳蘭被女兒說的有點不好意思，斥責道，“一天到晚懶得不行，明香，跟我去廚房幫忙！”
趙明香不想去，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連衣裙說道，“媽，這衣服很貴的，弄臟了都不好洗！”
徐鳳蘭又瞪了她一眼，正要轉身回廚房，一直沒怎麽說話的趙明海站起來了，說道，“媽，我去幫你！”
徐鳳蘭說道，“不用你，你歇著吧。”
趙明海還沒有說話，趙明香不高興了，說道，“媽，爸偏心就算了，你怎麽也偏心啊，你專門過來叫我幫忙，明海主動去你都不讓？”
徐鳳蘭的確偏心，她現在最喜歡的是老大兩口子，最討厭的是老二一家子，在明海和明香之間，很明顯喜歡的是明香，這丫頭雖然嘴巴毒，但總體還是很孝順的，以前沒畢業的時候，時不時的從上海往家裏寄東西，還經常送給她新衣服，但她叫明香幹活兒，並不是偏心，而是下意識的行為。
在她的潛意識裏，家務活兒肯定還是要女的幹，當然了，像肖姍那樣，專門請保姆幹家務也不是不可以，但人家是司令家的小姐，明香不一樣啊，明香即便以後嫁到有錢的耿家，未來的婆婆她可是悄悄打聽過了，年輕的時候是很厲害很要強的一個女人呢。
這樣的婆婆必然挑剔，明香現在實在是太懶了。
徐鳳蘭瞪了一眼大女兒，說道，“明香，媽這可是好心，你天天這麽懶，以後有你吃虧的時候！”
趙明香這下是真有點不高興了，說道，“媽，我喜歡吃的東西很多，就是不喜歡吃虧！”說完賭氣般的拿起皮包就往外走。
手裏的大墨鏡往鼻梁上一架，十分瀟灑的說道，“我有事兒出去了啊，中午不在家裏吃！”
趙萬東對大女兒動不動就鬧脾氣是很不滿意的，若是換在以前，他必定要說兩句了，但現在他只是皺眉，不敢說話了。
之前拆遷分房子的事情，他現在已經後悔了，而且人家開發商也沒有給五套房子，而是按照面積給了錢，這筆錢現在都在徐鳳蘭手裏，他一分沒撈著，還落了個老封建重男輕女，明紅那孩子平時還好，明香一有點事情就要說他偏心，偏偏他還無力反駁，真是太堵心了。
趙明山說道，“明香，別鬧了啊，事實你也沒去幫忙啊，不還是明海去了？”
趙明香也不是真要出去，她一把拉下眼鏡，把皮包又掛在門後，說道，"大哥，我今天是給你面子啊。"
騰騰看到趙明香又進了屋，問道，“姑姑，你剛才是生氣了嗎？”
趙明香點了點頭，撅著嘴說道，“對啊，你爺爺本來就偏心，你奶奶現在也偏心！”
騰騰不太明白偏心的意思，他現在雖然已經很聰明了，但大人的很多事情他還是不太懂。
他用小手拿起一塊巧克力，遞過去說道，“姑姑，你吃巧克力，吃了巧克力就不生氣了！”
趙明香笑著接過去了。
趙萬東忍不住嘟囔道，“那麽大的人了，還不如一個小孩子懂事兒！”
徐鳳蘭準備的午飯其實很簡單，早起她去菜市買菜，發現有個賣肉的攤子排骨特別好，一口氣買了六七斤，回到家斬成小塊飛了水，吃過早飯她就燉到了砂鍋裏，現在早就燉的骨酥肉爛了，剛才切了一些豆角和土豆下進去，大米飯也燜上了，再做一個肉末豆腐，炒兩個青菜就可以吃飯了。
家裏也有煤氣竈了，但人多的時候還是大竈炒菜更快，徐鳳蘭本身幹活很麻利，趙明海也沒幫上什麽忙，就是坐在竈下燒火了。
徐鳳蘭很快把菜炒完了，看了一眼小兒子，說道，“明海，竈下的火不用撤，媽今天早上還買了兩斤鮮花生，鍋刷幹凈添了水就煮花生。”
趙明海是很喜歡吃煮花生的。
他點了點頭看了看母親，問道，“花生洗好了嗎？”
徐鳳蘭說道，“早洗好了，你看看櫃子頂還有花椒大料沒有，有的話拿下來一點兒。”
趙明海低低的應了一聲。
小時候家裏窮孩子又多，什麽金貴東西徐鳳蘭都要放在櫃子頂，防止孩子們亂拿亂用，不但吃食要放在櫃子頂，就連做飯的花椒大料都是，那個時候收入低，這些東西用的少，但也真不算便宜。
有次趙明海好奇，踩著凳子把一包花椒粒拿到手了，還不小心撒到地上了，為了這事兒徐鳳蘭狠狠揍了他一頓。
現在日子好了，徐鳳蘭放東西的習慣還是沒改。
時間過得可真快，當年那個一米多點的小孩現在已經快一米八了。
趙明海甚至不用踮腳，一伸手就拿到了。
過了一會兒，肖姍過來幫著端菜，她看到滿滿一大砂鍋排骨，說道，“媽，你做的這也太多了吧？”
要是按照以前的標準，那的確是多，過去一年到頭加起來吃的肉也不如現在一頓吃得多。
徐鳳蘭笑著說道，“看著多實際上不多，每人盛一碗正好。”說著她真的如同盛稀飯一樣每人裝了一碗。
看著一大砂鍋的排骨，一下子就剩了一個鍋底兒。
徐鳳蘭做的這排骨燉的時間很長，肉輕輕一咬就下來了，尤其適合小孩子吃，騰騰很喜歡吃肉，也很喜歡吃排骨，他一口氣吃了三塊，小手是油的，小嘴巴也是油的，“奶奶，你做的排骨好好吃啊！”
小家夥嘴巴甜，在家裏也經常誇保姆張媽，這不過是他的基本操作，徐鳳蘭卻高興地不得了，說道，“騰騰覺得好吃啊，那就多吃點好不好？”
騰騰點了點頭，說道，“好啊，多吃飯長得高！”
趙萬東看著大孫子也是滿臉笑，說道，“騰騰長得高，西邊吳家的孫子都五歲了，騰騰看著至少比他高半個頭。”
徐鳳蘭說道，“是啊，那孩子又瘦又小，他奶奶說天天吃糖吃餅幹，正經飯不肯吃，不光長的小，一口小牙都被蟲吃光了！”
騰騰剛啃完一個排骨，聽到奶奶的話，立即將兩排小白牙亮出來了。
趙萬東覺得大孫子哪哪都好，誰家的也比不上，笑著說道，“你看，騰騰的牙多好，又白還又整齊！”
因為牙齒好，騰騰在幼兒園也受過老師的表揚，他得意的將老師的話說出來了，“不能吃太多糖，吃了零食要喝水，還要每天刷牙。”
那小樣兒特別認真。
肖姍笑著摸了摸兒子的腦袋，說道，“騰騰真棒，你要不要吃芹菜啊？”
騰騰點了點頭。
吃過飯，肖姍一家子開車回家，趙明海和趙明香也跟著去了，主要是去新別墅看一看。
這套房子也是上下結構，不過面積要略小一點。
趙明海看了覺得已經很好了，不過他可能住不上了，趙明香從一樓的落地窗往外看，一覽無餘的海景的確是很爽的，只是屋子裏的裝修如果能搞得再好一點就完美了。
她挨個房間都看過了，為自己選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趙明海沒挑房間，而是用帶來的抹布和拖把開始打掃衛生。
趙明香看看自己身上的新裙子不想動手，只站在一旁看著，若是明海哪個地方沒打掃幹凈，她就會指出來。
這樣忙了快一個下午，樓上樓下都打掃的幹幹凈凈了。
趙明香很滿意，說道，“明海，你先別回家，你在這等著，我去大嫂家問問有沒有卷尺，咱們量一下窗戶的尺寸，我去訂一套窗簾。”
趙明海覺得，這不過是借來的房子，沒必要那麽費周章，就說道，“大姐，用舊床單掛上不就行了？”
反正也不會住太長時間，估計等他寒假回來，全家就會搬到他們自己買的樓房裏了。
趙明香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懂什麽，住別墅窗簾用舊床單，看著像什麽樣子？你以為這是在村裏啊？”
趙明海的確不懂，他現在住的房間，窗簾就是一個舊床單，都用了好幾年了，也沒什麽問題啊。
他看了大姐一眼沒再說話。
趙明香去大哥大嫂家，沒想到敲了半天門沒人開，她跑到停車場再去看，果然大嫂常開的奔馳車不見了。
看來是一家人全都出去了，就連張媽也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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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騰是第二次來隆春飯店吃飯了，但小家夥還是一樣的興奮，剛下車就指著飯店說道，“媽媽，後面有很多果樹，還有檸-檬樹呢！”
大概是因為檸檬在北方不常見，小家夥咬字格外重。
肖姍笑道，“是嗎，那可太好了。”
服務員熱情的把他們領到二樓包間，說是包間，其實沒有門，就是前後用屏風遮擋住了。
沒等落座，騰騰就拉著媽媽的胳膊說道，“媽，你看，那個就是檸檬樹！”
肖姍點了點頭，將兒子抱到座位上，看到桌子上有松子，說道，“騰騰，媽媽給你剝松子仁吃好不好？”
騰騰點點小下巴說道，“好！”
點完菜之後，趙明山也加入了剝松子的行列，騰騰一開始吃得很香，但後來就不肯吃了。
肖姍問他，“騰騰不想吃了？”
騰騰點點頭，說道，“對啊，我的小肚子不大，要多留點空吃菜呢。”
肖姍被兒子的話逗樂了，放下松子不剝了。
沒一會兒，菜陸陸續續的上來了。
肖姍將兒子從椅子上抱下來，帶他去洗手。
這家的飯店算是想的很周到，二樓設了一個小洗手臺，很方便顧客洗手。
“肖姍！”
她領著兒子往回走，冷不丁忽然有人叫她。
肖姍擡頭看了看，發現和他們的位置隔了兩個包間，有個年輕女人站在過道邊上沖她擺手笑。
盡管對方的變化也有點大，但她還是一眼認出來了，是以前當兵的時候，一個宿舍的戰友王桂梅。
“肖姍，真的是你啊！”王桂梅看起來又驚又喜。
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倆人的關系就不好，而且王桂梅這個人人品有問題，但畢竟這麽多年沒見了，不理人也不太好，肖姍說道，“王桂梅？這麽巧啊。”
王桂梅羨慕的看了看騰騰，問道，“這是你兒子吧，得有四五歲了吧？”
騰騰開口用小奶音糾正她，“阿姨，我今年三歲了！”
王桂梅笑著說道，“三歲長都長這麽高了？”
肖姍並不想跟她多談，低頭對兒子說道，“騰騰餓了吧，走，咱們去吃飯了，不然菜都涼了。”
王桂梅沒再啰嗦，沖她擺了擺手也過去了。
吃過飯，服務員端來一壺檸檬茶，鮮檸檬泡水如果不加糖是很酸的，肖姍不讓騰騰喝，騰騰非要喝，嘗了一口小臉就皺起來了。
他氣憤的說道，“爸爸，那個伯伯撒謊，他明明說過檸檬很好吃的！”
夫妻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騰騰氣呼呼的扭頭不理爸爸媽媽了。
一家子起身準備走了，王桂梅又跑過來了，手裏拿著一大把糖，先對騰騰說道，“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吃不吃糖？”
騰騰還生著氣呢，十分高冷的說道，“我不吃糖。”
王桂梅臉上的笑容帶了幾絲尷尬，她盯著趙明山看了幾眼，問道，“肖姍，這是你對象啊，長得可真是帥啊。”
肖姍淡然說道，“對，我們吃完了要走了。”
王桂梅其實還有很多話要說，但也只能追問了一句，“肖姍，你現在在什麽單位上班啊？”
肖姍沒回答她。
王桂梅又擠出一臉笑容，說道，“那，回見啊。”
此時一個中年男人從包廂裏出來，他臉上的表情很覆雜，盯著肖姍的背影看了又看。
在孫衛的旁邊，另外一個中年男人卻是認出了趙明山。
“趙局長！”
趙明山都走到樓梯口了，回頭一看，是市政府組織處的一個副處長。
烏處長快走幾步上前，很熱情的說道，“趙局長，你也來這兒吃飯啊！”
趙明山點點頭，說道，“對，巧了啊。”
烏處長跟在他身後不停的說話，一直將趙明山一家子送到停車場。
肖姍主動說道，“烏處長，你住哪兒，要不要捎你一程？”
烏處長當然是求之不得了，他急於甩開那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而且他還沒坐過這麽好的進口豪車呢。
王桂梅和孫衛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上了汽車，然後汽車飛快地拐彎，駛出院子。
“看來，咱們這頓飯又白請了，你這表叔一句痛快話也沒說！” 王桂梅很不高興的說道。
孫衛此刻心裏也是生氣的，剛才那頓飯沒點幾個菜，但也花了六十多，這都趕上他一個月工資了。
他早就從部隊轉業了，現在在一家雜志社工作。
王桂梅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人長得還算漂亮，而且還沒有婚史，只是工作不太好，在縣上的一家戲劇團，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
他們請烏處長吃飯，是想讓他幫忙把王桂梅的工作調到鹿城來。
他黑著臉說道，“回家吧，我剛才沒吃飽，回去給我煮碗面。”
王桂梅點點頭，卻又不高興的說道，“孫大詩人，你真的跟肖姍談過戀愛，我看她怎麽好像不認識你？”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但王桂梅還有印象，她頭聽過肖姍和蘭蕙蕙的對話，好像肖姍談的對象叫趙明山。
剛才那個烏處長喊她丈夫趙局長，估計應該就是了。
孫衛臉色更難看了，說道，“對，都是我胡說的，我也不認識她！”
王桂梅雖然沒有結過婚，但對象談的可不少，還跟戲劇團的團長好過兩年，自詡對男人是很了解的。
孫衛這個反應，倒讓她有兩分相信了。
倆人坐公交車回到雜志社的家屬院，王桂梅煮了兩碗面條放到桌子上，試探性的說道，“你註意到沒有，你那個表叔在咱們面前拽的二五八萬的，看到肖姍的丈夫那個樣子喲，一口一個趙局長，和個狗腿子似的！”
孫衛沒說話，呼啦啦的吃面。
王桂梅又說道，“這說明肖姍的丈夫官兒還當的挺大，真是什麽好事兒都讓她占全了！”
孫衛皺眉，說道，“你還吃不吃了？”
王桂梅笑笑，低頭認真吃面。
但她心裏打定了主意，她調動工作的事情，與其找烏處長，不如去找一找肖姍幫忙，肖姍沒告訴她在什麽單位上班，那就去找一找肖姍的丈夫。
至於去哪裏找，先去問問烏處長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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