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肖姍早就料到他是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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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肖姍早就料到他是追著……
雖然是預料中的答案, 但董瑩瑩還是有些失望。
汽車廠什麽都好，她來了沒多長時間，已經學到了不少東西, 她會打字了, 也會寫各種文件了，現在很多廠裏的報告, 都是肖廠長口述，她起草寫出來的。
唯一不好的一點, 就是工廠不提供單身宿舍。
她家住在郊區, 班車不多, 早上還好, 一般都能搭上公交車，但下午下了班就不行了, 只能騎自行車回家，四十多裏路，速度再快也要一個多小時, 回到家天都擦黑了。
這還是正常下班，若是加班那就更晚了。
她不是不能吃這一份苦, 但現在已經十一月了, 天越來越冷不說, 白天變短了, 黑天越來越早了, 她膽子小, 不太敢摸黑騎車。
肖姍看完手裏的文件, 簽上自己的名字，擡頭問道，“瑩瑩, 你家離工廠多遠？”
董瑩瑩回答，“大概四十多裏吧！”
肖姍有點意外，問道，“這麽遠啊？那你現在怎麽上班？”
董瑩瑩說道，“我早上一般坐公交車，下班騎自行車回家，騎車回去挺好的，這一路風景可好了，只是路上人太少了。”
離廠子竟然有四十多裏地，那看來是住在郊區了，一個年輕小姑娘，下班後一個人騎車回家的確不太安全。
其實最近肖姍也在考慮員工住宿的問題。
之前建廠的時候，雖然預留出來建造單身宿舍的地方了，但並沒有動工，那個時候考慮的是錢要花在刀刃上，而且，來廠裏上班的幾乎全都是學校的老師和學生，沒有蓋宿舍的必要。
但，現在的進展遠超計劃。
本來打算明年開春再蓋宿舍，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汽車廠一共有六個車間，其中第一車間是為研發高檔汽車服務的，其餘五個車間，不眠不休，二十四小時開工，加班加點的搞生產。
五個車間一共有五百多名工人，不光是董瑩瑩，很多人都有住宿困難。
但不管如何，接待室是不能住人的。
倘若開了這個口子，其他工人也提出類似的要求怎麽辦？
她思慮了一會兒說道，“瑩瑩，如果你實在有困難，我有一處閑置的房子，可以先借給你住。”
趙明山當初在村裏買的房子，自從他們搬到了別墅之後，並沒有租出去，一直是空關著的。
董瑩瑩本來以為沒指望了，很高興的說道，“謝謝肖廠長！”
肖姍將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說道，“你去叫一下鄭廠長和周廠長。”
很快，鄭南方和周利軍一前一後的來了。
鄭南方的意思，是去跟大學校長說一下，學校宿舍雖然也不寬裕，但學術樓後面有個很舊的二層樓，以前是倉庫，後來不知怎麽著火了，門窗都被燒掉了，學校沒有修繕，就那麽放著。
這主意是不錯，但，也有點麻煩。
第一離學術樓太近，學校未必同意。
第二修繕的成本也不會太低，而且老房子封閉不行，冬天也沒有暖氣，住宿體驗不會太好，她們辦公區就是老房子，夏天還好點，現在就預想到，冬天會比較難熬。
肖姍覺得還是蓋新宿舍比較好。
鄭南方倒也不反對，他說道，“時間上還能來得及嗎？
肖姍沒回答他，而是將目光看向一直沈默不語的周利軍。
“周廠長，你什麽意見？”
突然被點名的周利軍楞了一下，說道，“我和肖廠長意見一致，覺得還是新蓋宿舍比較好！”
剛才董瑩瑩去車間請他，他還以為肖廠長這是對他的考驗結束了，要跟他安排重要的工作了，沒想到鄭副廠長也在，而且事情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是商量蓋宿舍的事情。
他覺得這事兒，蓋不蓋都有道理，但鄭南方和他是同崗位競爭關系，那他那必然要和競爭者意見不一樣，堅定的支持領導了。
周利軍說道，“我覺得肖廠長說得有道理，舊房子和新房子住起來是兩碼事兒，要讓工人高高興興的多幹活兒，就得讓他們住的舒心，還是要新建宿舍。”
肖姍點點頭，說道，“好，周副廠長，那這件事兒就由你來負責吧！”
周利軍一瞬間的感覺，是天上的餡餅終於掉下來了，他連忙說道，“好，肖廠長，你放心，我一定會幹好這件事兒的！”說完還用一副勝利的樣子看向鄭南方。
鄭南方這陣兒忙著呢，操心的都是廠裏的大事兒，在他看來，蓋宿舍差不多就是後勤部門的責任範疇之內，讓後勤負責很正常。
因此，他回了周利軍一個滿不在乎的目光，轉頭問道，”肖姍，上次在你這兒喝的杜鵑普洱還有沒有？有的話讓董秘書泡一壺，這茶可真帶勁兒！“
肖姍笑了笑，十分大方的說道，“小董，給鄭廠長泡壺茶！”
董瑩瑩動作嫻熟的洗茶泡茶，很快，不大的辦公室裏彌漫起一股濃郁的茶香。
她把第一杯茶端給了鄭副廠長。
鄭南方抿了一小口，說道，“這茶可真香啊，肖姍，你這從那買的？”
肖姍回答，“去年在昆明買的。”
鄭南方話多的很，喝茶也不耽誤他聊天，“昆明好玩兒的地方多不多？“
肖姍說道，“還行吧，各地有各地的風土人情，和咱們這邊還是不一樣的。”
鄭南方還沒去過昆明，說道，“等有空了我和麗麗也去雲南逛一逛！”
鄭副廠長一杯茶喝完就準備走了，他打了大半天的業務電話了，回去還得接著打。
肖姍吩咐，“小董，把剩下的半罐子茶送給鄭廠長吧！”
鄭南方抱著茶葉走了。
周利軍在一旁看得羨慕極了。
先不說茶葉的事兒，杜鵑普洱他喝過，算是不錯的茶，但也沒覺得多帶勁兒，主要是鄭副校長竟然敢叫肖廠長的名字，而且還叫的那麽熟稔，一看就是私下裏關系很好。
他也很想跟肖廠長做普通的朋友。
肖姍把一張圖紙交給他，說道，“周副廠長，這就是咱們廠裏蓋單身宿舍的地方，在東南向，你寫出一個具體的執行計劃，估算出大概的成本，如果差不多，就可以找建築公司承建了，記住，所有的材料都用好的，而且一定要快，爭取用一個月的時間完工！“
周利軍很激動，他這個副廠長，終於也有大事兒幹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匆匆換下工作服，他就匆匆拿著圖紙奔東南方向了。
這是一大片空地，圍墻外面是一條小巷，小巷的另一邊是一個街心花園。
周利軍來回用步子量了一大圈，覺得這地方的確選的不錯，朝向好，而且離車間有一定的距離，很安靜，很適合當宿舍區。
他實地考察之後，顧不上回家吃飯，先去了叔叔家。
周副校長看他滿臉放光很有精神的樣子，也略略放下心來。
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眼光太高。
“二叔，我們廠裏要蓋單身宿舍樓，肖廠長把這活兒交給我了！”
周副校長沖侄子笑了笑，說道，”那不錯啊，那說明肖廠長對你還是很信任的！“
周利軍喜滋滋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也沒想到這麽大的事兒，她讓我一個人管了。”
周副校長瞅了一眼侄子，囑咐道，“利軍，你這也馬上三十歲的人了，古語說的好，三十而立，以後你要改一改你的急躁脾氣了，前些天你說肖廠長讓你下車間幹活兒，這是讓你穿小鞋了，但是叔叔覺得，這其實是對你的鍛煉。”
周利軍現在也認可叔叔的話，他點點頭，說道，“叔叔你說的對！”
雖然這段時間他在車間幹活兒的確很累，但收獲也是很大的，首先基本弄明白了廠裏幾個車間分工不同，各個車間在生產擔負不同的環節，而且他本來對汽車只是一般感興趣，現在大概了解了一輛汽車的制造過程，對汽車的興趣更濃了，若是跟外人聊天，估計聊一上午都可以不重樣。
其次他也收割了一波兒好感，一開始很多工人不知道或者懷疑他是不是副廠長，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有楊紅艷每次都叫他周廠長，工人們就確信了，他的確是個廠長，雖然只管廠裏的後勤，但在職位上，和鄭廠長是一樣的呢。
不光是他下車間幹活，還有楊老師，名義上是總車間主任，但每天在車間幹活兒時候也很多，她不在流水線上，一般就是修機器調試機器，身上永遠帶著一股子機油味兒。
看外表，誰也看不出來這是個大學老師。
周副校長瞥了一眼侄子手裏的圖紙，關心的問道，“利軍，你沒幹過蓋房子的事兒，知道怎麽辦吧？”
周利軍點了點頭，說道，“大概知道，我準備去問問房管科的老徐，他不是建築學校畢業的，他一準兒知道！”
周副校長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說道，“好，你知道老徐家在哪吧？”
周利軍又點了點頭，說道，“知道！”說著就站起來了，“叔叔嬸子那我先走了啊！”
覺得上門求人空手去不好，他又回到自己家拿了兩包好煙。
老徐抽了他的好煙，很詳細的跟他講解了蓋房子的步驟，末了還十分熱心的給他畫了個簡單的施工設計圖。
第二天，周利軍小心翼翼的將設計圖交給肖姍，然後夾著皮包就出門了。
他頂著寒風騎著自行車把城裏兩個建材市場都看了，小本子上記滿了各種材料成本價格。
下午回到廠裏，周利軍將做好的成本估價交給領導。
肖姍覺得他辦事兒速度還可以，就點了點頭，說道，“看起來還不錯，這樣吧，我有個朋友是做房地產的，有自己的建築隊，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吧！”
周利軍高興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肖姍和周利軍一起去了耿記房地產。
耿連成聽她一說，立即大包大攬，說道，“這有什麽，我手下那幫建築隊整閑著呢，你放心，都用好材料，而且設計圖紙一出來，立馬就開工！”
肖姍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耿老三，我就是比較著急，所以才來找你了，你辦事兒我還是放心的！“
耿連成打了個響指，秘書走進來，問道，”老板你有什麽吩咐？“
“你去找一下老李，哦，讓他順便帶個設計員過來！”
老李是耿連成房產公司下屬的建築隊隊長，公司最近幾個項目都完成的差不多了，他最近有點閑，所以過來的特別快。
聽到汽車廠只是蓋個宿舍，他覺得活兒有點小，就指著旁邊的年輕人說道，“肖老師，這是小孫，他是設計學院畢業的，不僅會畫圖，施工也都懂得很，這事就全部教給他辦吧！”
肖姍正要答應，耿連成啪的一聲將茶杯放下，有點不高興的說道，“老李，你這是嫌活兒小？我可告訴你啊，肖老師可不是一般人，她是我青梅，你把這活兒幹好了，年底我發你一個大紅包！”
老李其實也不光是嫌棄活兒小，以前他沒跟耿老三幹的時候，比這小的活兒都幹過，主要是今年耿記的項目都結束了，他掙下了不少錢，這都入冬了，眼看著就要過年，不想再去工地了，想早點回家陪陪老婆孩子。
但此刻老板生氣了，他連忙說道，“好，好，你放心，我一定時時勤為，爭取把汽車廠的宿舍蓋成全鹿城最好的宿舍！”
肖姍笑了笑，說道，“李師傅，那你看這樣好不好，天越來越冷了，開工還是盡早，我現在領你們去看看場地？”
老李打量了她好幾眼，用力點頭，說道，“好好，咱們馬上就去！”
耿連成覺得不好，他這還沒跟肖姍說幾句話呢，還沒機會跟她打聽打聽一個人呢，就笑著說道，“肖姍，讓這個周副廠長領著老李去，今兒中午我請客，咱們搓一頓！”
肖姍沒心思跟他吃中午飯，而且現在時間還早，就直接問道，“耿老三，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耿連成一揮手，老李和小孫急忙出去了，周利軍猶豫了一下，也跟著出去了。
外人走後，耿連成燙杯倒茶，殷勤的說道，“正宗的明前龍井，你嘗嘗？”
肖姍不是太了解耿老三，但也察覺到他是有什麽難為情的事兒要跟她說。
而且還不痛痛快快的說，非要繞圈子。
他不急，她更不急。
肖姍慢悠悠的喝著明前龍井，和他說些不痛不癢的閑話。
雖然耿連成說的有些誇張，倆人算不上青梅竹馬，但的確是一個大院裏長大的，朋友圈子有一小部分是重合的。
就這些人的這些事兒，就能說半天了。
看到肖姍不著急，耿連成有點急了，他腦子轉來轉去，還是覺得從汽車廠說起比較好。
“肖姍，我在你們汽車廠算是大客戶了吧？”
肖姍點點頭，說道，“對，絕對是大客戶了。”
耿老三不僅給廠裏捐贈了五十萬，而且還一下子訂了三百多萬的汽車，這如果是在私營廠子裏，都可以是股東了。
但汽車廠是學校的，表面看來學校除了出了一塊地皮，在資金上幾乎沒有支持，但有些資源是無法單純用金錢來衡量的。
就現在的條件，除了學校，沒有更好的技術支持。
但在這一方面，肖姍考慮過，等廠子真正開始盈利了，肯定要對以前捐贈過的人給予一定的回饋。
但這事兒還沒一撇，她也沒法說。
耿老三覺得這天可真難聊，咬咬牙，覺得幹脆直接問得了，“肖姍，你們工廠有個銷售不錯，能不能讓她跳槽，來我公司？”
肖姍有點意外，”你說的是王林花？“
聽到這個名字耿老三心裏有點不一樣，他用小聲掩飾自己內省的悸動，”對對，小王，看著年輕，實際上是個好料子，那小嘴叭叭的，懂得可真多，你放心，我不會虧待她，一過來就讓她當銷售主任！“
肖姍搖搖頭，“不行！”
被對方一口拒絕，耿連成有點生氣了，說道，”肖姍，我對你夠意思吧，你看，你開工廠我捐贈，你們汽車沒影呢我就花了三百多萬，小王雖然是不錯，但在銷售上就是個新手，她賣汽車和買房子有啥區別啊，她來了，你們那邊再招一個不就行了？“
肖姍笑了，仔細看了他一眼說道，“耿老三，你這，不會是真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
耿連成心裏有點不自在，說道，’瞎說什麽呢，我這就是愛才，愛才之心誰沒有？“
肖姍點點頭，說道，“王林花的確是個人才，從七月份到現在，她一個人賣掉了五百多萬的汽車，現在正在做一個大單，這個單子完成了，估計銷售額會超過一千萬。”
耿連成一楞，那小姑娘這麽厲害了？
肖姍繼續說道，“耿老三，不是我不給你，她現在就是廠裏的銷售部主任，把整個銷售部都管的很好，這樣的人有很高的不可代替性，她要走了，是我們汽車廠巨大的損失，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耿老三也不是一定要王林花去他公司上班，就有點可惜的擺擺手，說道，“好吧，這麽厲害的人才，我不跟你爭了！那個周副廠長，我不認識他，不如這樣吧，你換個人給我們對接，就小王吧！”
肖姍不同意，說道，“耿老三，我們周副廠長就是負責廠裏基建的，除了單身宿舍，可能車間也要擴建，還有一些配套設施比如食堂還有大型展廳，後面肯定也都要加上的，你放心好了，周廠長辦事兒很周全，李隊長若是有什麽要求，肯定會配合的！”
耿連成不高興，說道，“肖姍，你們工廠的宿舍樓由我親自負責，你讓小王跟我對接！”
肖姍一楞，再次問道，“喲，你這是真的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耿連成點點頭，“沒錯，你就成人之美，成全一下我好不好？
肖姍覺得不好，耿連成是什麽人，上輩子就是個風流鬼，最終也因為女人一敗塗地，這輩子長進了一些，但在男女關系上，和普通人還是不一樣。
她婚後不住在軍區大院裏，平時和耿老三聯系的不多，但聽大嫂說過，這耿老三光是領回家的對象都有兩個了，沒領回家的只會更多。
這樣的人，配不上王林花。
耿老三瞪了她一眼，說道，“姍姍，你有點不夠意思啊，捐款買車什麽的就不說了，就憑咱倆一起長大的情義，你不得幫幫我？沒錯，我就是動了心了，我動心了，就要去追她！”
肖姍笑了笑，說道，“耿老三，這小王就是個普通的女學生，家裏條件也不好，而且她也不喜歡你，你倆還差著歲數，我勸你，還是算了吧！”
之前王林花就曾經說過他老了，現在肖姍又說這個，耿老三很氣憤了，說道，“我大幾歲怎麽了，我爸比我媽大那麽多，不也過得挺好嗎？
肖姍又笑了笑，盯著他的眼睛問道，“耿老三，你的意思，你以後要娶她？而且結了婚之後不會對任何其他女人有心思了？”
這下輪到耿老三發楞了，他現在的確喜歡王林花，覺得這小姑娘不一般，但也只是想追她，想跟她談戀愛，從來沒想過要結婚的事情。
肖姍早就料到他是追著玩兒的，追上了好一陣，等新鮮感褪去了就分手了。
她斂去笑容說道，“耿老三，天下漂亮的姑娘多的是，你何必盯著小王不放呢？”
耿連成自己也覺得奇怪，最近他去了一趟上海，有個朋友的表妹看上他了，那姑娘身材苗條臉蛋漂亮，而且說話十分風趣，但不知為何，他就是沒興趣。
而且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想起王林花。
比如他開車上班的時候，比如他閑得無聊的時候，再比如經過鹿城大學的時候。
耿連成早不是懵懂青澀的少年，他很明白自己現在是真的，喜歡上了一個人。
他沈默了數秒沒有回答。
肖姍又說道，“耿老三，感情是需要你情我願的，小王肯定不會喜歡你，喜歡你的姑娘多得是，你何必為難自己和為難別人呢，小王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學生，你要敢亂來，不但咱們從小的情誼沒了，我還要去找耿叔叔和阿姨。”
王林花最近的工作壓力其實很大，肖老師說過，你一個人強不算真強，只有你帶領的團隊個個能力都強，那才是強，因此，她一直在考慮給員工做培訓。
但現實條件太不成熟了，她自己在銷售上也是個新手，好在最近學校課不多，她抽空把肖姍送給她的關於銷售的書都仔細看了一個遍，還十分認真地結合實際做了筆記。
本來她是直接用筆記來做培訓資料的，但她沒想到，試驗過一兩次後，整體效果不算太好。
現在廠裏的外聯部和銷售部正式分開了，之前跟著鄭南方一起跑銷售的三個年輕老師有一個跟著去了外聯部，有兩個老師留下來了，這兩個老師業務是完全沒問題的，銷售基本技巧也掌握了，比較難的是才招進來的幾個員工，銷售知識不過關，但更缺的，是相關的專業知識。
一個對汽車一問三不知的人，怎麽能賣出去更多的汽車？
雖然在肖姍面前碰到了一鼻子灰，但耿連成這人，天生有點反骨，都說他不配，他偏要試試到底配不配。
第二天上午忙完工作，他找出電話本，給汽車廠銷售部打了電話。
“請問你們小王主任在不在？”
接電話的就是王林花本人，她聽出對方的語氣似乎不太好，但還是很客氣的說道，“請問您是哪位？你想找我們哪位領導？”
她的聲音很溫柔還有點甜。
耿連成一肚子的氣立即消了大半，說道，“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我是你的大客戶，上次你說，你們廠裏汽車已經下線了是吧？”
王林花的聲音還是柔柔的，“對，是這樣的，耿老板你看，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可以來親自來廠裏參觀一下。”
耿連成覺得，這麽重要的事情，他隨時有時間，不過，今天太倉促了，他必須好好準備一下，就說道，“今天上午不行，下午也不行，我太忙了，好多人等著我開會呢，明天可以，明天八點我準時過去啊！”
王林花有有些歉意的說道，“對不起耿老板，明天上午我真沒有時間，要不，後天可以吧？”
對於這個建議，耿連成不太滿意，“後天我沒時間，明天上午我過去，你不在，我直接找你們肖廠長！”
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王林花覺得耿老板這人挺爽快的，在大多數時間裏都是比較不錯的，但就是偶爾，怎麽說呢，好像真有點病。
她笑了笑，暫時先把這件事拋在腦後，拿出筆記本，認認真真的給員工講專業知識。
第二天上午，耿連成把自己好好捯飭了一下，上衣是新買的格子羊毛衫，下面是新買的毛料西褲，褲腿筆直，腳蹬新買的鋥亮的皮鞋，外面再加上一件十分氣派的風衣。
這一身兒打扮，時髦洋氣的很。
重點是特別顯年輕。
耿老三在鏡子裏左照右照，覺得昨天剛理的發型真是不錯，但外面好像起風了，風一吹可就不美了。
他擠了一團摩絲抹在頭發上。
回到單位打了個照面，把所有的事情都推掉了，也沒用司機，一個人開車來到了汽車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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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預料中的答案, 但董瑩瑩還是有些失望。
汽車廠什麽都好，她來了沒多長時間，已經學到了不少東西, 她會打字了, 也會寫各種文件了，現在很多廠裏的報告, 都是肖廠長口述，她起草寫出來的。
唯一不好的一點, 就是工廠不提供單身宿舍。
她家住在郊區, 班車不多, 早上還好, 一般都能搭上公交車，但下午下了班就不行了, 只能騎自行車回家，四十多裏路，速度再快也要一個多小時, 回到家天都擦黑了。
這還是正常下班，若是加班那就更晚了。
她不是不能吃這一份苦, 但現在已經十一月了, 天越來越冷不說, 白天變短了, 黑天越來越早了, 她膽子小, 不太敢摸黑騎車。
肖姍看完手裏的文件, 簽上自己的名字，擡頭問道，“瑩瑩, 你家離工廠多遠？”
董瑩瑩回答，“大概四十多裏吧！”
肖姍有點意外，問道，“這麽遠啊？那你現在怎麽上班？”
董瑩瑩說道，“我早上一般坐公交車，下班騎自行車回家，騎車回去挺好的，這一路風景可好了，只是路上人太少了。”
離廠子竟然有四十多裏地，那看來是住在郊區了，一個年輕小姑娘，下班後一個人騎車回家的確不太安全。
其實最近肖姍也在考慮員工住宿的問題。
之前建廠的時候，雖然預留出來建造單身宿舍的地方了，但並沒有動工，那個時候考慮的是錢要花在刀刃上，而且，來廠裏上班的幾乎全都是學校的老師和學生，沒有蓋宿舍的必要。
但，現在的進展遠超計劃。
本來打算明年開春再蓋宿舍，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汽車廠一共有六個車間，其中第一車間是為研發高檔汽車服務的，其餘五個車間，不眠不休，二十四小時開工，加班加點的搞生產。
五個車間一共有五百多名工人，不光是董瑩瑩，很多人都有住宿困難。
但不管如何，接待室是不能住人的。
倘若開了這個口子，其他工人也提出類似的要求怎麽辦？
她思慮了一會兒說道，“瑩瑩，如果你實在有困難，我有一處閑置的房子，可以先借給你住。”
趙明山當初在村裏買的房子，自從他們搬到了別墅之後，並沒有租出去，一直是空關著的。
董瑩瑩本來以為沒指望了，很高興的說道，“謝謝肖廠長！”
肖姍將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說道，“你去叫一下鄭廠長和周廠長。”
很快，鄭南方和周利軍一前一後的來了。
鄭南方的意思，是去跟大學校長說一下，學校宿舍雖然也不寬裕，但學術樓後面有個很舊的二層樓，以前是倉庫，後來不知怎麽著火了，門窗都被燒掉了，學校沒有修繕，就那麽放著。
這主意是不錯，但，也有點麻煩。
第一離學術樓太近，學校未必同意。
第二修繕的成本也不會太低，而且老房子封閉不行，冬天也沒有暖氣，住宿體驗不會太好，她們辦公區就是老房子，夏天還好點，現在就預想到，冬天會比較難熬。
肖姍覺得還是蓋新宿舍比較好。
鄭南方倒也不反對，他說道，“時間上還能來得及嗎？
肖姍沒回答他，而是將目光看向一直沈默不語的周利軍。
“周廠長，你什麽意見？”
突然被點名的周利軍楞了一下，說道，“我和肖廠長意見一致，覺得還是新蓋宿舍比較好！”
剛才董瑩瑩去車間請他，他還以為肖廠長這是對他的考驗結束了，要跟他安排重要的工作了，沒想到鄭副廠長也在，而且事情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是商量蓋宿舍的事情。
他覺得這事兒，蓋不蓋都有道理，但鄭南方和他是同崗位競爭關系，那他那必然要和競爭者意見不一樣，堅定的支持領導了。
周利軍說道，“我覺得肖廠長說得有道理，舊房子和新房子住起來是兩碼事兒，要讓工人高高興興的多幹活兒，就得讓他們住的舒心，還是要新建宿舍。”
肖姍點點頭，說道，“好，周副廠長，那這件事兒就由你來負責吧！”
周利軍一瞬間的感覺，是天上的餡餅終於掉下來了，他連忙說道，“好，肖廠長，你放心，我一定會幹好這件事兒的！”說完還用一副勝利的樣子看向鄭南方。
鄭南方這陣兒忙著呢，操心的都是廠裏的大事兒，在他看來，蓋宿舍差不多就是後勤部門的責任範疇之內，讓後勤負責很正常。
因此，他回了周利軍一個滿不在乎的目光，轉頭問道，”肖姍，上次在你這兒喝的杜鵑普洱還有沒有？有的話讓董秘書泡一壺，這茶可真帶勁兒！“
肖姍笑了笑，十分大方的說道，“小董，給鄭廠長泡壺茶！”
董瑩瑩動作嫻熟的洗茶泡茶，很快，不大的辦公室裏彌漫起一股濃郁的茶香。
她把第一杯茶端給了鄭副廠長。
鄭南方抿了一小口，說道，“這茶可真香啊，肖姍，你這從那買的？”
肖姍回答，“去年在昆明買的。”
鄭南方話多的很，喝茶也不耽誤他聊天，“昆明好玩兒的地方多不多？“
肖姍說道，“還行吧，各地有各地的風土人情，和咱們這邊還是不一樣的。”
鄭南方還沒去過昆明，說道，“等有空了我和麗麗也去雲南逛一逛！”
鄭副廠長一杯茶喝完就準備走了，他打了大半天的業務電話了，回去還得接著打。
肖姍吩咐，“小董，把剩下的半罐子茶送給鄭廠長吧！”
鄭南方抱著茶葉走了。
周利軍在一旁看得羨慕極了。
先不說茶葉的事兒，杜鵑普洱他喝過，算是不錯的茶，但也沒覺得多帶勁兒，主要是鄭副校長竟然敢叫肖廠長的名字，而且還叫的那麽熟稔，一看就是私下裏關系很好。
他也很想跟肖廠長做普通的朋友。
肖姍把一張圖紙交給他，說道，“周副廠長，這就是咱們廠裏蓋單身宿舍的地方，在東南向，你寫出一個具體的執行計劃，估算出大概的成本，如果差不多，就可以找建築公司承建了，記住，所有的材料都用好的，而且一定要快，爭取用一個月的時間完工！“
周利軍很激動，他這個副廠長，終於也有大事兒幹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匆匆換下工作服，他就匆匆拿著圖紙奔東南方向了。
這是一大片空地，圍墻外面是一條小巷，小巷的另一邊是一個街心花園。
周利軍來回用步子量了一大圈，覺得這地方的確選的不錯，朝向好，而且離車間有一定的距離，很安靜，很適合當宿舍區。
他實地考察之後，顧不上回家吃飯，先去了叔叔家。
周副校長看他滿臉放光很有精神的樣子，也略略放下心來。
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眼光太高。
“二叔，我們廠裏要蓋單身宿舍樓，肖廠長把這活兒交給我了！”
周副校長沖侄子笑了笑，說道，”那不錯啊，那說明肖廠長對你還是很信任的！“
周利軍喜滋滋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也沒想到這麽大的事兒，她讓我一個人管了。”
周副校長瞅了一眼侄子，囑咐道，“利軍，你這也馬上三十歲的人了，古語說的好，三十而立，以後你要改一改你的急躁脾氣了，前些天你說肖廠長讓你下車間幹活兒，這是讓你穿小鞋了，但是叔叔覺得，這其實是對你的鍛煉。”
周利軍現在也認可叔叔的話，他點點頭，說道，“叔叔你說的對！”
雖然這段時間他在車間幹活兒的確很累，但收獲也是很大的，首先基本弄明白了廠裏幾個車間分工不同，各個車間在生產擔負不同的環節，而且他本來對汽車只是一般感興趣，現在大概了解了一輛汽車的制造過程，對汽車的興趣更濃了，若是跟外人聊天，估計聊一上午都可以不重樣。
其次他也收割了一波兒好感，一開始很多工人不知道或者懷疑他是不是副廠長，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有楊紅艷每次都叫他周廠長，工人們就確信了，他的確是個廠長，雖然只管廠裏的後勤，但在職位上，和鄭廠長是一樣的呢。
不光是他下車間幹活，還有楊老師，名義上是總車間主任，但每天在車間幹活兒時候也很多，她不在流水線上，一般就是修機器調試機器，身上永遠帶著一股子機油味兒。
看外表，誰也看不出來這是個大學老師。
周副校長瞥了一眼侄子手裏的圖紙，關心的問道，“利軍，你沒幹過蓋房子的事兒，知道怎麽辦吧？”
周利軍點了點頭，說道，“大概知道，我準備去問問房管科的老徐，他不是建築學校畢業的，他一準兒知道！”
周副校長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說道，“好，你知道老徐家在哪吧？”
周利軍又點了點頭，說道，“知道！”說著就站起來了，“叔叔嬸子那我先走了啊！”
覺得上門求人空手去不好，他又回到自己家拿了兩包好煙。
老徐抽了他的好煙，很詳細的跟他講解了蓋房子的步驟，末了還十分熱心的給他畫了個簡單的施工設計圖。
第二天，周利軍小心翼翼的將設計圖交給肖姍，然後夾著皮包就出門了。
他頂著寒風騎著自行車把城裏兩個建材市場都看了，小本子上記滿了各種材料成本價格。
下午回到廠裏，周利軍將做好的成本估價交給領導。
肖姍覺得他辦事兒速度還可以，就點了點頭，說道，“看起來還不錯，這樣吧，我有個朋友是做房地產的，有自己的建築隊，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吧！”
周利軍高興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肖姍和周利軍一起去了耿記房地產。
耿連成聽她一說，立即大包大攬，說道，“這有什麽，我手下那幫建築隊整閑著呢，你放心，都用好材料，而且設計圖紙一出來，立馬就開工！”
肖姍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耿老三，我就是比較著急，所以才來找你了，你辦事兒我還是放心的！“
耿連成打了個響指，秘書走進來，問道，”老板你有什麽吩咐？“
“你去找一下老李，哦，讓他順便帶個設計員過來！”
老李是耿連成房產公司下屬的建築隊隊長，公司最近幾個項目都完成的差不多了，他最近有點閑，所以過來的特別快。
聽到汽車廠只是蓋個宿舍，他覺得活兒有點小，就指著旁邊的年輕人說道，“肖老師，這是小孫，他是設計學院畢業的，不僅會畫圖，施工也都懂得很，這事就全部教給他辦吧！”
肖姍正要答應，耿連成啪的一聲將茶杯放下，有點不高興的說道，“老李，你這是嫌活兒小？我可告訴你啊，肖老師可不是一般人，她是我青梅，你把這活兒幹好了，年底我發你一個大紅包！”
老李其實也不光是嫌棄活兒小，以前他沒跟耿老三幹的時候，比這小的活兒都幹過，主要是今年耿記的項目都結束了，他掙下了不少錢，這都入冬了，眼看著就要過年，不想再去工地了，想早點回家陪陪老婆孩子。
但此刻老板生氣了，他連忙說道，“好，好，你放心，我一定時時勤為，爭取把汽車廠的宿舍蓋成全鹿城最好的宿舍！”
肖姍笑了笑，說道，“李師傅，那你看這樣好不好，天越來越冷了，開工還是盡早，我現在領你們去看看場地？”
老李打量了她好幾眼，用力點頭，說道，“好好，咱們馬上就去！”
耿連成覺得不好，他這還沒跟肖姍說幾句話呢，還沒機會跟她打聽打聽一個人呢，就笑著說道，“肖姍，讓這個周副廠長領著老李去，今兒中午我請客，咱們搓一頓！”
肖姍沒心思跟他吃中午飯，而且現在時間還早，就直接問道，“耿老三，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耿連成一揮手，老李和小孫急忙出去了，周利軍猶豫了一下，也跟著出去了。
外人走後，耿連成燙杯倒茶，殷勤的說道，“正宗的明前龍井，你嘗嘗？”
肖姍不是太了解耿老三，但也察覺到他是有什麽難為情的事兒要跟她說。
而且還不痛痛快快的說，非要繞圈子。
他不急，她更不急。
肖姍慢悠悠的喝著明前龍井，和他說些不痛不癢的閑話。
雖然耿連成說的有些誇張，倆人算不上青梅竹馬，但的確是一個大院裏長大的，朋友圈子有一小部分是重合的。
就這些人的這些事兒，就能說半天了。
看到肖姍不著急，耿連成有點急了，他腦子轉來轉去，還是覺得從汽車廠說起比較好。
“肖姍，我在你們汽車廠算是大客戶了吧？”
肖姍點點頭，說道，“對，絕對是大客戶了。”
耿老三不僅給廠裏捐贈了五十萬，而且還一下子訂了三百多萬的汽車，這如果是在私營廠子裏，都可以是股東了。
但汽車廠是學校的，表面看來學校除了出了一塊地皮，在資金上幾乎沒有支持，但有些資源是無法單純用金錢來衡量的。
就現在的條件，除了學校，沒有更好的技術支持。
但在這一方面，肖姍考慮過，等廠子真正開始盈利了，肯定要對以前捐贈過的人給予一定的回饋。
但這事兒還沒一撇，她也沒法說。
耿老三覺得這天可真難聊，咬咬牙，覺得幹脆直接問得了，“肖姍，你們工廠有個銷售不錯，能不能讓她跳槽，來我公司？”
肖姍有點意外，”你說的是王林花？“
聽到這個名字耿老三心裏有點不一樣，他用小聲掩飾自己內省的悸動，”對對，小王，看著年輕，實際上是個好料子，那小嘴叭叭的，懂得可真多，你放心，我不會虧待她，一過來就讓她當銷售主任！“
肖姍搖搖頭，“不行！”
被對方一口拒絕，耿連成有點生氣了，說道，”肖姍，我對你夠意思吧，你看，你開工廠我捐贈，你們汽車沒影呢我就花了三百多萬，小王雖然是不錯，但在銷售上就是個新手，她賣汽車和買房子有啥區別啊，她來了，你們那邊再招一個不就行了？“
肖姍笑了，仔細看了他一眼說道，“耿老三，你這，不會是真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
耿連成心裏有點不自在，說道，’瞎說什麽呢，我這就是愛才，愛才之心誰沒有？“
肖姍點點頭，說道，“王林花的確是個人才，從七月份到現在，她一個人賣掉了五百多萬的汽車，現在正在做一個大單，這個單子完成了，估計銷售額會超過一千萬。”
耿連成一楞，那小姑娘這麽厲害了？
肖姍繼續說道，“耿老三，不是我不給你，她現在就是廠裏的銷售部主任，把整個銷售部都管的很好，這樣的人有很高的不可代替性，她要走了，是我們汽車廠巨大的損失，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耿老三也不是一定要王林花去他公司上班，就有點可惜的擺擺手，說道，“好吧，這麽厲害的人才，我不跟你爭了！那個周副廠長，我不認識他，不如這樣吧，你換個人給我們對接，就小王吧！”
肖姍不同意，說道，“耿老三，我們周副廠長就是負責廠裏基建的，除了單身宿舍，可能車間也要擴建，還有一些配套設施比如食堂還有大型展廳，後面肯定也都要加上的，你放心好了，周廠長辦事兒很周全，李隊長若是有什麽要求，肯定會配合的！”
耿連成不高興，說道，“肖姍，你們工廠的宿舍樓由我親自負責，你讓小王跟我對接！”
肖姍一楞，再次問道，“喲，你這是真的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耿連成點點頭，“沒錯，你就成人之美，成全一下我好不好？
肖姍覺得不好，耿連成是什麽人，上輩子就是個風流鬼，最終也因為女人一敗塗地，這輩子長進了一些，但在男女關系上，和普通人還是不一樣。
她婚後不住在軍區大院裏，平時和耿老三聯系的不多，但聽大嫂說過，這耿老三光是領回家的對象都有兩個了，沒領回家的只會更多。
這樣的人，配不上王林花。
耿老三瞪了她一眼，說道，“姍姍，你有點不夠意思啊，捐款買車什麽的就不說了，就憑咱倆一起長大的情義，你不得幫幫我？沒錯，我就是動了心了，我動心了，就要去追她！”
肖姍笑了笑，說道，“耿老三，這小王就是個普通的女學生，家裏條件也不好，而且她也不喜歡你，你倆還差著歲數，我勸你，還是算了吧！”
之前王林花就曾經說過他老了，現在肖姍又說這個，耿老三很氣憤了，說道，“我大幾歲怎麽了，我爸比我媽大那麽多，不也過得挺好嗎？
肖姍又笑了笑，盯著他的眼睛問道，“耿老三，你的意思，你以後要娶她？而且結了婚之後不會對任何其他女人有心思了？”
這下輪到耿老三發楞了，他現在的確喜歡王林花，覺得這小姑娘不一般，但也只是想追她，想跟她談戀愛，從來沒想過要結婚的事情。
肖姍早就料到他是追著玩兒的，追上了好一陣，等新鮮感褪去了就分手了。
她斂去笑容說道，“耿老三，天下漂亮的姑娘多的是，你何必盯著小王不放呢？”
耿連成自己也覺得奇怪，最近他去了一趟上海，有個朋友的表妹看上他了，那姑娘身材苗條臉蛋漂亮，而且說話十分風趣，但不知為何，他就是沒興趣。
而且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想起王林花。
比如他開車上班的時候，比如他閑得無聊的時候，再比如經過鹿城大學的時候。
耿連成早不是懵懂青澀的少年，他很明白自己現在是真的，喜歡上了一個人。
他沈默了數秒沒有回答。
肖姍又說道，“耿老三，感情是需要你情我願的，小王肯定不會喜歡你，喜歡你的姑娘多得是，你何必為難自己和為難別人呢，小王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學生，你要敢亂來，不但咱們從小的情誼沒了，我還要去找耿叔叔和阿姨。”
王林花最近的工作壓力其實很大，肖老師說過，你一個人強不算真強，只有你帶領的團隊個個能力都強，那才是強，因此，她一直在考慮給員工做培訓。
但現實條件太不成熟了，她自己在銷售上也是個新手，好在最近學校課不多，她抽空把肖姍送給她的關於銷售的書都仔細看了一個遍，還十分認真地結合實際做了筆記。
本來她是直接用筆記來做培訓資料的，但她沒想到，試驗過一兩次後，整體效果不算太好。
現在廠裏的外聯部和銷售部正式分開了，之前跟著鄭南方一起跑銷售的三個年輕老師有一個跟著去了外聯部，有兩個老師留下來了，這兩個老師業務是完全沒問題的，銷售基本技巧也掌握了，比較難的是才招進來的幾個員工，銷售知識不過關，但更缺的，是相關的專業知識。
一個對汽車一問三不知的人，怎麽能賣出去更多的汽車？
雖然在肖姍面前碰到了一鼻子灰，但耿連成這人，天生有點反骨，都說他不配，他偏要試試到底配不配。
第二天上午忙完工作，他找出電話本，給汽車廠銷售部打了電話。
“請問你們小王主任在不在？”
接電話的就是王林花本人，她聽出對方的語氣似乎不太好，但還是很客氣的說道，“請問您是哪位？你想找我們哪位領導？”
她的聲音很溫柔還有點甜。
耿連成一肚子的氣立即消了大半，說道，“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我是你的大客戶，上次你說，你們廠裏汽車已經下線了是吧？”
王林花的聲音還是柔柔的，“對，是這樣的，耿老板你看，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可以來親自來廠裏參觀一下。”
耿連成覺得，這麽重要的事情，他隨時有時間，不過，今天太倉促了，他必須好好準備一下，就說道，“今天上午不行，下午也不行，我太忙了，好多人等著我開會呢，明天可以，明天八點我準時過去啊！”
王林花有有些歉意的說道，“對不起耿老板，明天上午我真沒有時間，要不，後天可以吧？”
對於這個建議，耿連成不太滿意，“後天我沒時間，明天上午我過去，你不在，我直接找你們肖廠長！”
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王林花覺得耿老板這人挺爽快的，在大多數時間裏都是比較不錯的，但就是偶爾，怎麽說呢，好像真有點病。
她笑了笑，暫時先把這件事拋在腦後，拿出筆記本，認認真真的給員工講專業知識。
第二天上午，耿連成把自己好好捯飭了一下，上衣是新買的格子羊毛衫，下面是新買的毛料西褲，褲腿筆直，腳蹬新買的鋥亮的皮鞋，外面再加上一件十分氣派的風衣。
這一身兒打扮，時髦洋氣的很。
重點是特別顯年輕。
耿老三在鏡子裏左照右照，覺得昨天剛理的發型真是不錯，但外面好像起風了，風一吹可就不美了。
他擠了一團摩絲抹在頭發上。
回到單位打了個照面，把所有的事情都推掉了，也沒用司機，一個人開車來到了汽車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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