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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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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吻上她的唇

因為太過匆忙, 趙明山和肖姍從北京回來,坐的是普通硬座,現在不是節假日, 旅客不算多, 火車車廂裏並不擁擠,但在一個狹小的座位上坐一晚上, 本身也是很累人的。

因此,這次返京, 趙明山去找了國棉廠銷售科劉科長的弟弟劉祥發, 他在火車站當調度員, 很容易的幫他買到了兩張臥鋪票。

下午三點多, 轟轟隆隆的火車在平原上穿梭。

肖姍坐在窗前,一邊吃著水果, 一邊看著窗外的風景。

秋天是收獲的季節,大片大片的玉米地裏,花生地裏, 芋頭地裏,都有社員匆忙收割的身影。

偶爾還能看到調皮的孩童和幾只土狗。

她笑著說道, “明山, 你看他們積極性多高啊, 聽說咱們鹿城農村, 現在都是包產到戶了!”

作為經濟系的學生, 趙明山一向特別關註最新的政策動向, 他一邊用毛巾擦了擦手, 一邊說道,“是啊,咱們鹿城雖然起步比較晚, 前年才開始普及,但去年幾乎所有的村子都實現包產到戶了。”

包產到戶是利國利民的好政策,能最大程度的調動和提高老百姓的積極性,才實施了短短兩年,很多社員家裏的日子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然了,凡事總有例外。

昨天他的小舅舅又登門了,人家的日子都過好了,他卻穿得更破爛了,而且一進門就嚷嚷著餓,和幾個娃娃吃了一大鍋面條後,就開始跟姐姐徐鳳蘭訴苦了。

徐鳳軍說他一個初中畢業生,不會種地也不適合種地,而且二十年前為了救二姐徐鳳蘭,把腰摔壞了,幹不了重活兒,以前有生產隊的時候,大家一起幹活兒,他雖然不怎麽出工,但好歹也能在秋後分上些口糧,但自從包產到戶後,沒人一起幹活了,大家都是各顧各,他分的十畝地根本趕不過來,一半地都快荒了,還有另一半,因為管理不當,收成也很不好。

總之就是一件事兒,來要錢要糧。

肖姍拿起一個洗幹凈的水果遞給他。

趙明山沒去接,而是緊挨著她坐下,伸出一只胳膊繞上了她的肩頭。

肖姍微微轉過頭,沖他莞爾一笑。

她的眼睛宛若一汪秋水,她的臉龐白生生,她的潤潤的紅唇此刻是那麽誘人。

趙明山伸出另一只胳膊,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他先親了親她光滑的額頭,再親了親可愛的臉頰,最後,吻上了她的唇。

一開始只是如蜻蜓點水一般,後來開始往裏試探,再後來,用靈活的舌頭占據了所有。

肖姍被他吻得透不過去來,用胳膊推了兩下沒有效果,幹脆用力掐了他一把。

趙明山的一雙瑞鳳眼瞇了瞇,不舍的放開了她。

肖姍的一張俏臉泛起紅暈,小聲抱怨道,“明山,走廊上還有人!”

別看他倆處對象這麽長時間了,但因為肖姍家裏態度不明,趙明山一直保持著自己的原則,雖然很多時候,和她獨處,比如一起看電影,一起逛街,他都忍不住想要親她,不只是親她的小手,親她的額頭,親她的臉頰,更想親她那誘人的小嘴唇兒,但,他都十分理智的忍住了。

現在,雙方父母都同意了,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趙明山買的是軟臥車票,座位本身就少,現在約有一半是空的,乘客就更少了,而且一般的乘客上了車,也不會到處亂跑,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休息聊天。

此刻走廊裏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他嘴角上翹,笑著問道,“姍姍,你渴不渴?

肖姍點了點頭。

趙明山將一個蘋果削去皮,卻並不遞給肖姍,而是拿在自己手裏餵她吃。

肖姍吃了兩口覺得不得勁兒,說道,“不用你,我自己拿著吃!”

趙明山痞痞一笑,擡高了胳膊不肯給她。

肖姍撅著嘴巴伸手去搶,卻一下子又被他緊緊抱住了。

這次沒有任何過渡,他直接就啄住了她的唇。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一個吻更加纏綿且激烈。

日落西山,比起靜怡的下午,車廂裏要熱鬧一些了,不斷有人從走廊裏走來走去。

火車上有飯菜供應,現在開始供應晚餐了,餐車就在隔壁。

趙明山和肖姍一直在談籌備中的鋼材生意。

他看了看腕表,說道,“姍姍,你想吃什麽?要不咱們一起去看看吧?”

肖姍點了點頭。

二人手牽手來到餐車,發現供應的飯菜種類很少,品相看起來也很一般。

趙明山買了一份燉豆腐,兩份燴面。

“明山,咱們回去吃吧,我包裏還有罐頭!”

本來十分普通的燴面,但在上面澆上一層厚厚的紅燒肉,立馬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此情此景,讓趙明山又想起來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他心情愉悅的盯著她漂亮的側臉,一瞬間覺得擁有了她,就是擁有了整個世界。

次日早上,火車準時到達了北京。

在清華大學門口,趙明山趁人不註意猛地親了肖姍一口,然後依依不舍得看著她走遠了。

此刻已經是八點多了,學生都去上課了,整個校園都靜悄悄的。

肖姍推開宿舍門,意外的發現孫麗麗也在。

要知道今天是周一,她們汽車工程系一天都有課,而且是很重要的課,孫麗麗自從談戀愛一來,雖然不像以前那樣沈迷於學習了,但態度還是比一般人認真的多。

肖姍放下行李,好奇地問道,“麗麗,你怎麽沒去上課啊?”

“我,我有點不舒服!”

孫麗麗是上鋪,而且背對著她,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聲音裏的一絲哽咽出賣了她。

在肖姍的印象中,孫麗麗身體很好,大一的時候有一陣天天熬夜,也沒見怎麽樣。

她脫下外套,把帶來的東西放好,擡頭說道,“麗麗,你要真不舒服,我陪你去一趟校醫院吧!”

孫麗麗轉過身,一張臉上滿是淚痕。

“姍姍,徐慶他,他混蛋!”

聽到這話,肖姍放下心來。

孫麗麗和徐慶這一對兒,當初認識沒多久就好上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倆人好得時候如膠似漆,簡直和一個人似的,但隔上一陣,倆人就會吵架,每次都鬧得很兇,在旁人覺得他們快要分手了,倆人又和好了。

如此反覆幾次,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肖姍端著臉盤去水房重新洗漱一番,又把換下的衣服也洗好晾好了,才問道,“麗麗,這次你們是為什麽吵架啊?”

孫麗麗已經從上鋪下來了,她支吾了半天,本來想找一個理由隨便搪塞過去,但又覺得自我欺騙特別沒意思,她咬著嘴唇說道,“姍姍,你回家前不是讓我幫著趙明山請假嗎?我怕來不及,那天下午就去了,沒想到在北大門口就碰到了徐慶,他,他正和一個女生在一起!”

肖姍一楞,說道,“麗麗,是不是你想多了,也許就是普通的女同學吧?”

孫麗麗大概是真傷心了,又擦了一把淚說道,“不是!一開始徐慶也告訴我就是普通女同學,但我見過不止一次,他們一起吃過飯,一起逛過街,以前我和徐慶吵架,多半就是因為這個,而且這回,我看到他們手拉著手!”

肖姍皺了皺眉頭,她和徐慶不熟,其實趙明山和徐慶也不算熟,倆人只是都在校籃球隊打球,私下裏來往很少。

她勸慰道,“麗麗,不要難過了,如果這裏面有誤會,那你就冤枉徐慶了,如果沒有誤會,那徐慶這個人不可靠,咱們可是清華女生,用咱們輔導員的話來說,個個都是萬裏挑一的,何必為了一個不可靠的人傷心呢?”

這些道理,孫麗麗其實也懂,她嘆了口氣,說道,“能有什麽誤會?其實我早就有感覺,前一陣他不止一次說過,不要讓我去北大找他,反正他每個周末都會來咱們學校,其實,這就是他的伎倆,好哄住我!”

肖姍覺得這個話題沒有談論的意義了,擡腕看了看時間,說道,“麗麗,你洗把臉吧,現在才九點,咱們還能趕上一節課!”

孫麗麗點了點頭。

徐慶的想法,孫麗麗的確猜的不錯,他是個很喜歡交女朋友的男生,高中的時候就交了好幾個女朋友,而且他這個人,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有喜新厭舊的天性。

不管多麽優秀的女生,交往一段時間之後,他就會覺得索然無味,和孫麗麗這一段,算是維持時間比較長的了,倒不是因為孫麗麗多麽優秀,論優秀,北大清華的女生個個都算得上,主要是孫麗麗是個特別黏人的女生,對他又特別體貼入微,而且長相也還算漂亮。

最關鍵的一點,每次他們吵架,雖然都是他犯了錯,但孫麗麗卻總是主動和好。

她這麽的沒原則,讓他感覺很享受。

所以,雖然那天孫麗麗在校門口怒氣沖沖,他卻沒當回事兒,不但沒有勸慰她,她離開後,還照樣和新歡蘇梅手拉手去逛公園去了。

本來他以為,最多三五天,孫麗麗就能若無其事的來找他,沒想到一周過去了,也沒看到個人影兒。

徐慶覺得有點遺憾,但因為有蘇梅陪著,也沒有太在意。

又過了一周,不知為啥他竟然有點想孫麗麗了,他是個不會委屈自己的人,立馬就去了清華找人。

人有時候若是眼裏只有一個人,很可能會變成一個瞎子,以前的孫麗麗就是如此,滿心滿眼裏都是徐慶,根本沒註意到系裏的有個男生一直在默默關註她。

男生叫鄭南方,是鹿城人。

這天,肖姍,孫麗麗和鄭南方一起下課回來,一路上有說有笑。

走到十字路口,鄭南方有些笨拙的說道,“孫麗麗,你這周有時間嗎?”

肖姍抿嘴一樂,說道,“麗麗,我有事兒先走了啊!”

其實在一般人眼裏,鄭南方長得就算是很不錯的了,他個子很高,濃眉大眼國字臉,是那種特別有陽剛之氣的男生,而且他性格很好,在系裏也屬於比較受歡迎的,只是孫麗麗以前對於男朋友的外貌要求太高了。

但現在吃了徐慶一個教訓,孫麗麗覺得鄭南方這樣的男生其實很不錯。

他的話不多,但這些天一直默默的幫她打開水,幫她買早飯,之前她落下了幾節課,還幫她記了詳細的課堂筆記。

孫麗麗微微一笑,說道,“有空,你有事兒嗎?”

鄭南方也笑了笑,說道,“對,我想請你去看電影,可以嗎?”

孫麗麗點了點,說道,“好!”

鄭南方沒想到這麽順利,表情特別激動。

早在旁邊看了半天的徐慶走上前,十分不高興的說道,“麗麗!你怎麽能這樣呢,咱們不過幾天沒見,你怎就和別人好上了?

說著,還要上前扯住孫麗麗的胳膊。

孫麗麗之前在徐慶面前,向來沒有脾氣,但現在不是以前了,她躲開他,毫不客氣的說道,”徐慶,你騙誰呢,你和蘇梅,在兩個月前已經好上了!“

徐慶一楞,事實的確如此,孫麗麗雖然沒有原則的喜歡他,這點讓他撒不開手,但時間一長還是有點膩,因此,他和活潑的蘇梅看對眼之後,就迅速好上了。

但孫麗麗是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的?

他正疑惑間,孫麗麗已經走遠了。

按照一般年輕人談戀愛的套路,徐慶此刻是應該追上去了,但他沈默了數秒,沒有追。

這樣也好,孫麗麗終於變成了實際的前女友,最起碼在蘇梅面前,就不需要任何遮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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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的北京,才進6月天氣已經很炎熱了,很多學生都盼著放暑假,但對於肖姍們來說,卻特別不舍得離開學校。

因為他們馬上就要畢業了。

根據國家的畢業生分配政策,各地的人才都要回到各地去,雖然肖姍在四年的大學學習中,表現的特別突出,尤其是在研制新型柴油機的項目中,第一個畫出了標準化的圖紙,按說這樣的人才應該留校,但系裏的指標特別少,北京本地的同學競爭的特別激烈,她是外地戶口,這一點就很占劣勢了,季老師雖然覺得特別遺憾,卻也無可奈何。

北大清華的學生,回到當地那都是非常受歡迎的,肖姍被分到了鹿城大學,趙明山則被分到了鹿城商業銀行。

“姍姍,新工作適應的還好吧?”田玉芝看著越來越成熟穩重的小女兒,笑著問道。

鹿城大學沒有汽車工程系,肖姍現在是機械工程系的一名講師,大學裏雖然是坐班制,但她平均一天只有一節課,工作起來非常的輕松。

肖姍笑了笑,大聲說道,“挺好的,媽,我要給你宣布一件特別特別重要的事!“

前些天趙家已經托人上門提親了,樣樣禮數都是按著老規矩,她和肖司令都很滿意,算是正式答應了這門親事。

她想不出來小女兒還能有什麽大事兒。

“什麽事兒啊?”

肖姍得意的從皮包裏掏出大紅的營業執照,說道,“媽,我和明山的鋼管廠快要開業了!”

田玉芝特別意外,說道,“鋼管廠?販賣鋼材?你們能找到貨源嗎?而且,你和明山都有公職,能忙得過來嗎?”

肖姍點了點頭,一一回答,“媽,以前咱們國家的鋼材都是歸物資局調配的,但現在不完全是了,各地的鋼廠都有了經營自主權,可以建立自己的銷售部門,我們直接從鋼廠拿貨,對於工廠來說,能收到現金,對於我們來說,價格比去物資局批條子還便宜,是一件雙贏的事情。現在各地都在搞建設,對鋼材,尤其是加工成型的鋼管需求很多,我和明山是有公職,不過,我們的鋼管廠,雖然規模不大,但人員的配備是很齊全的,會有正副兩個廠長,即便我和明山都不在,也完全沒有問題的!”

田玉芝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得不少錢吧?”

肖姍點點頭,半開玩笑的說道,“是需要不少錢,但是,媽,你別忘了,你未來的小女婿特別會賺錢,這兩年一共賺了四十多萬,開這個廠子足夠了!”

中小型的鋼材加工廠需要的機器設備不算太多,場地和廠房成本也不太高。

田玉芝笑笑,她以前是有做生意的經驗,但都是做些字畫玉器的生意,鋼材這種生意,以前本來就少,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她說道,“姍姍,媽媽祝你生意紅火啊。”

肖姍十分自信,說道,“那是肯定的!”

趙明山和肖姍的象山鋼管廠,顧名思義,廠子就建在象山附近,和原來肖姍當兵的武警支隊不遠,但象山嚴格來說不算山,就是有兩個小土山,滿打滿算也就三四層樓高。

這附近只有兩個小村子,住戶不多,閑置的地皮很多,是個非常適宜建廠的地方。

肖姍匆忙趕到工廠,辦公室外面已經有不少應聘的人在等著了。

趙明山正在跟新上任的廠長費師傅談話。

費師傅原來是雲城鋼管廠的車間主任,因為有嚴重的風濕病,兩個膝蓋積水,正常行走都十分困難,四處醫治無果,只能提前病退了,他是鹿城人,退休後落葉歸根,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老家縣上有個水平很厲害的中醫,用了三個月九十副中藥,竟然把他的病給治好了。

不但沒有膝蓋積水了,行動完全自如了,感覺渾身上下都比以前輕快了不少。

但他已經辦了病退,工廠有工廠的規矩,回原來的單位是不可能了,早就有了新的車間主任,他也不是沒想過在鹿城找一個工作,但鹿城只有一家國營的鋼管廠,人家招工,只招青工,不會直接招車間主任。因此,他一個五十的人,在家裏閑得十分苦悶。

因此,他的表弟金山海鮮制品廠的廠長郭達海,聽聞趙明山要開鋼管廠,第一時間就推薦了自己的老表哥。

趙明山沖她一笑,說道,“姍姍,咱們這就開始吧?“

肖姍點了點頭。

來應聘的人很多,但有在鋼廠工作經驗的只有寥寥幾個,其實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無論是哪個地方的鋼廠,工人的待遇都是很好的,人員的流動性不大。

不過,有費師傅特意找來的兩個老工人,即便是青工們沒有經驗,學上一個月也就差不多了。

因此,他們適當放寬了標準,只要符合年輕力壯機靈好學就可以了。

相比較技術工人,來應聘銷售員的是最多的。

這些應聘者裏面,不少都是返城的下鄉知青。

說起來這都是老黃歷了,現在都八二年了,但很多返城的青年並沒有得到妥善的安排,很多仍然是讓人頭疼的待業青年,還有一些也是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的打零工。

國營的大廠子一般年年都會招工,但人家寧願要應屆的初高中畢業生,不想要這些奸滑的大齡青年。

肖姍在應聘者的隊伍裏,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

很顯然,對方也認出來了她。

張微山特別驚訝於她身份的變化,但還是笑著說道,“肖廠長你好,兩年沒見,今非昔比啊!”

肖姍微微一笑,說道,“我記得,你不是機關單位的幹部嗎?物資局的梁科長還是你的親姐!”

若是其它人被這麽揭穿了,臉上一定會特別尷尬,但張微山聽到後卻很高興,新領導這麽說話,今天的工作應該有譜兒了,他笑著說道,“肖廠長,你不知道前兩年弄點鋼材,那真是費了奶奶勁兒,我那麽說也是沒辦法,您見諒啊,我不是什麽機關幹部,梁科長當然也不是我的親姐,都是打腫臉充胖子瞎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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