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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43、44、45】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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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屠建蘭情緒激動, 她面色潮紅像是一只炸毛的雞。她站在房間門口跳著腳聲音尖銳的辱罵著張婷:“老娘哪點對不住你!供你吃供你穿!要不是因為你,我要受什麽罪!”

張婷沈默的跪坐在地上,一滴滴微微透明的靈氣砸在她面前的地板上化作氤氳的靈子消散了。她的背影看著如?此的蕭瑟,說出來的話?卻無比的平靜:“你們都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媽罵我時候的樣子。”

屠建蘭氣勢洶洶的就往房間裏面沖, 力?氣之大撞得君勻倒退了兩步。要不是張婷此刻是靈體, 屠建蘭還會給她兩巴掌。

君勻不緩不急的說道:“屠建蘭, 你想清楚了,你這一巴掌下去, 她可能會魂飛魄散。”

他不是嚇唬屠建蘭, 張婷此刻在他的銅錢陣中,某種程度上她的靈體算是被束縛住了,正是脆弱的時候。屠建蘭的執念束縛了張婷太久, 她給張婷造成的傷害遠超過她的想象。

屠建蘭涕淚交加的站在銅錢陣前,她喘著粗氣指著張婷的腦袋:“你,你和你那窩囊廢的老子?一模一樣!爛泥扶不上墻!不知好歹!”

張婷幽幽的擡起頭來:“所以呢?你有沒有想過,這麽軟弱窩囊廢的我和我爸, 寧願死都不想和你在一起。你就沒有想過原因?”

屠建蘭頓了一下隨即爆出了一聲淒厲的嚎哭:“我這是作了什麽孽啊!我掏心窩子?的對你們父女,你們怎麽能這麽對我!你們要我死嗎?我馬上去死,我也?去跳樓行了吧!你滿意了吧!”

張婷掛著淚說道:“你不會死的,這話?你從我小時候就在說。這麽多年了, 你改不了的。你要是真的有勇氣,早就從樓上跳下去了。”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不穩的問道:“媽,我們母女兩心平氣和的說說話?,我就問你,你是不是恨我。無論我怎麽努力, 你都看不起我。你總是說你為了我做了多少努力付出了多少,可是我在你這裏?, 沒有感受過母愛。在你心裏?,是不是什麽都可以用錢來衡量?”

無論張婷做什麽說什麽,她給予的都是否定。她也想像別的母女一樣和自己的媽媽說說心裏?話?一起逛個街,可是在她媽這裏?,這些事情都是浪費時間。

屠建蘭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她雙手控制不住的在顫抖,感覺隨時要暈過去。君勻手一擡在她的腦門上貼了一張符篆:“可別倒下去了,你要是暈了還挺麻煩。”

屠建蘭粗喘了兩口氣後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她雙腿一軟癱坐在銅錢陣外。張婷擡手擦了擦臉頰上的淚,她一字一頓的問道:“你是不是恨我,恨我拖累了你。這些年我在你口中聽了太多這樣的話?了,是不是沒有我,你就會幸福起來。”

屠建蘭聲淚俱下聲音顫抖:“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我可以把我的命給你,我怎麽會恨你?”

張婷搖搖頭:“你總是這樣,對我好起來的時候能把一切都給我,可是罵我的時候,比後媽都罵得難聽。我有無數次想和你心平氣和的聊聊天,每當我開口,你就跳起來不讓我繼續說下去。你是不是在催眠自己?不停的告訴自己有多愛我?”

張婷道:“看在我已經死了的份上,你能說句實話?吧。承認自己並不愛自己的孩子其實並沒有這麽困難。”

屠建蘭嗚咽著:“你讓我怎麽辦?我一個女人帶一個孩子?,我也?想有個人依靠啊,可是你爸他早早的就死了。你再不聽話,這不是要我命嗎?你怎麽就不體諒我?你恨我恨到寧願去死也不想見到我。婷婷,我是你媽啊,我能有什麽壞心思?”

張婷含著淚道:“你沒有懷心事?你只是希望我按照你的方法來過日子。學習聽你的,工作聽你的,結婚嫁人聽你的。就連我孩子的去留,也?要聽你的……”

張婷低語道:“你這種人,為什麽要生孩子呢?你應該養個傀儡,讓它往東它不敢往西,你說上天它不敢入地。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個人啊。我也?會痛也?會難過,我不是畜生也?不是木頭。我不是你的感情垃圾桶,任你傾倒負面情緒。當我反抗的時候,你從來不檢討自己,只會給我戴高帽子說我忤逆。”

屠建蘭還在嘴硬:“你確實忤逆還不讓人說!我是你媽,我能眼睜睜看著你往火坑裏?面跳?”

張婷嘆了一聲:“聽你的話?,我就沒跳火坑?事實上聽了你的話?,我生不如?死。”

屠建蘭噎住了,囁喏很久之後她哽咽道:“我也?是為了你好啊……”

張婷冷笑:“為了我好……這話?我從小聽到大,你究竟是為了我好,還是滿足自己的控制欲?你敢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一句,你有你說的那樣愛我嗎?”

屠建蘭楞了:“婷婷,你在胡說什麽?我不愛你誰愛你?我是你媽啊!我就算去害別人,也?不會害你啊!”

張婷苦澀的說道:“可是我一生中收到過最惡毒的辱罵是你罵的,我遭受最重的傷害,也?有你在後面做推手。我這生最大的不幸,就是投胎做了你的女兒。我們兩,當媽的沒有當媽的樣子,做女兒的沒有做女兒的態度,真是悲哀啊。”

屠建蘭嗚咽著:“你怎麽不懂我呢?你怎麽就不理解我?我怕你走彎路啊!”

張婷嘆氣道:“現在好了,我們兩都解脫了。以後你再也?不用為了我勞神費心,我也?不必為了一個孝字委屈自己了。算我對不起你,無論我是來討債的還是還債的,到此為止吧。”

屠建蘭哭得倒在地上:“你死了,我怎麽活啊?你怎麽就不為媽媽考慮考慮?你不能用你的命來報覆我啊!”

張婷平靜道:“我知道你養我不容易,經歷十?月懷胎分娩之痛生下了我。我也?努力的去做一個讓你省心省力?的女兒了,可是不管我怎麽做,都沒辦法讓你如?意。我真的好累,我有時候覺得我不應該做人。”

“你罵我的那些話?有多惡毒,你自己從來不去想。你對我做的事有多過分?,你也?從來不去檢討。你只知道你受過的苦難,總覺得我泡在蜜罐子?裏?面不知人間疾苦。你做什麽都是對的都師出有名,我做只要稍稍不如?你的意就罪該萬死。

“一個孝字壓下來就能在道德和輿論上占領制高點,做子?女的只要忤逆了父母的意願就是不孝。可是有誰問過孩子,願不願意被生下來?做父母是不需要考試的,只要生理健全就可以生兒育女,什麽樣的人都能做父母。悲哀的是做父母的能選擇子女,做子?女的卻沒有選擇父母的權利。”

屠建蘭紅著眼睛嘶啞的問張婷:“那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麽大,難道我做錯了嗎?!我想讓你好,難道做錯了嗎!”

張婷悲哀的說道:“你看,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和我爭這個。媽,我已經死啦!!你讓我死了都沒辦法閉眼,你身上伸出來的繩子像鏈條一樣緊緊的拴著我的脖子?!你走到哪裏,我就只能跟著你走,我就像一條狗!你看到我沒辦法呼吸了嗎?”

屠建蘭哭得難以自制:“我怎麽知道!我就希望你好!”

張婷無話?可說,她對君勻磕了一個頭:“觀主,你也?看到了,我和我媽就是這種關系。她不會好了,而我也?沒有機會了。讓我魂飛魄散也好,讓我早點投胎也罷,請給我一個解脫吧,我真的,太累了……”

說著張婷眼眶中淚花又落下來了,君勻告誡道:“再哭下去,你的靈魂會越來越虛弱,最後真的會魂飛魄散。”

張婷悲哀的搖搖頭:“散了就散了把,也?不是什麽好命。”

屠建蘭嗚咽著,她對著君勻的方向以頭搶地:“不能,不能!不能讓我的婷婷魂飛魄散,嗚嗚嗚,你讓我做什麽我都做……我就這麽一個女兒……我不為她,為了誰……”

張婷扭頭看向屠建蘭,她嘴唇翕動,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君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屠建蘭對張婷的愛又霸道又扭曲,她自己都分不清,她到底是愛女兒,還是恨女兒。旁觀的君勻就更加感慨了,只能嘆息一聲表達自己的心情。

銅錢陣撤掉之後,張婷的身影就看不見?了。屠建蘭跪在地上哀求君勻,希望能讓她再多看張婷幾眼,然而君勻只用一句話就擋下了她:“銅錢陣用多了,對張婷不好。”

屠建蘭哭得停不下來,她一邊哭一邊嗚咽著:“她恨我,她恨我……死丫頭,我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這麽懲罰媽媽。就算媽媽做錯了,媽媽給你道歉,你怎麽能不聲不響就去死?”

君勻和鳳行舟對視一眼,張婷的崩潰他們已經能理解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屠建蘭還是認定女兒有問題。她的愛像繩索像漁網像結界,牢牢的困住了張婷,硬生生的折磨死了她。

其實就算放任屠建蘭入魔也?沒什麽,她只是一個普通人,還是血肉之軀,對周圍的影響不會太大。而且屠建蘭的身體也?承受不了太強大的力?量,一旦她肉身崩潰,也?就掀不起風浪了。

君勻收了定金也?走了這趟,總要給人家一個說法,要不然也對不起那天晚上喝的人參雞湯。

屠建蘭恢覆平靜後,君勻斟酌道:“屠女士,現在的情況想必你也?明白了。你太過思念女兒,導致她迫不得已只能跟著你,再這樣下去,你女兒只能魂飛魄散沒有來世。為了讓她順利投胎,我必須要斬斷一下你的執念。”

屠建蘭絕望的看向君勻:“斬斷執念之後,是不是我就不記得她了?”

君勻靜默不語,屠建蘭便痛苦的說道:“我是她媽,無論她是人是鬼,我都希望她能過得好。如?果我忘記了她,她就能好好的,那……忘記就忘記吧。只要她能好好的……”

站在一邊的張婷神色覆雜,終於到了這一刻,她心裏?為什麽沒有輕松。屠建蘭哽咽著:“誰讓我是她的媽啊……”

44

屠建蘭哭得傷心,她對女兒的控制欲害死了她最親的人不假。可不能否認的事,她對女兒的愛也是真真切切的。

過猶不及,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

君勻緩聲道:“你不會忘記她的,你還會記得她,知道有她這麽一個人。”只是她的記憶會逐漸的模糊,就像是一副清晰的畫上面掛上了紗布。

執念來自於感情,感情來源於生活中相處的點點滴滴。或者是愛,或者是恨,所有的情緒都事出有因。只要讓人或者鬼的感情淡漠一些或者記憶模糊一些,執念自然而然的就淡忘了。

先前他斬斷王曼執念也?是同樣的原理,執念斷了之後,王曼就可以不用圍著方勇那個渣男轉悠了。

銅錢圍著屠建蘭轉了一圈,正在哭泣的她疑惑的擡起了頭:“嗯?”說不清道不明的,她覺得身上卸下了一個大包袱。

君勻緩聲道:“感覺怎麽樣?”

屠建蘭還有點懵,她擦擦眼角未幹的淚:“不那麽悶了。”說這話?的時候,她的手在胸口的位置點了點,“這裏?,不悶得疼了。”

她哭得太狼狽,緩過來之後她對兩人說道:“你們先在這裏?等一下,我去洗把臉。”

說著她起身走向了衛生間,門開合中隱約伴隨著東西倒在地上的聲音,隨後屠建蘭的抱怨聲傳來:“怎麽放在這裏?……”

張婷輕聲笑了:“這才像她,一樣的霸道和蠻不講理。”自己放的拖把倒了都能罵上一句,看到她恢覆了往常的樣子,張婷心裏?終於舒服一些了。

她深深的凝視著衛生間的方向:“忘記我挺好的,這輩子?我和她兩人互相折磨,以後兩人終於可以放下了。”

君勻轉頭看向張婷:“你呢?感覺怎麽樣?”張婷點點頭:“嗯,好多了。謝謝大師。”

君勻勸道:“執念雖然解除了,不排除你媽會時不時的想起你。你也?別在世上到處轉悠,該投胎就投胎去。”

聽君勻說這話?,張婷有些為難:“大師,我該去哪裏投胎?”說來慚愧她身為鬼魂,死之後的事情她一無所知。

君勻不知道這個小世界的輪回是什麽樣的,之前他遇到的小世界會有專門帶領神魂去地府的鬼差。他斟酌道:“你可以去埋葬你的公墓看看和你一起死的那些人是怎麽投胎的。”

說起這個,張婷更加遲疑了:“大師,事實上我沒辦法我的墓地。”

君勻疑惑了:“嗯?為什麽?”那天他明明在公墓看到過張婷,那時候沒發現異常啊。

張婷為難的說道:“親戚給我買的墓地,我始終沒辦法靠近我的墳,就像……就像有一個看不見?的東西把我擋在外頭一樣。不只是我,周圍的那些鬼魂也?都沒辦法靠近。”

君勻和鳳行舟對視一眼,鳳行舟低聲道:“要不去看看?”

張婷說道:“我想可能是因為我的墓正好在礦上的原因。”

君勻警覺起來了:“礦?”張婷說道:“傳說蘭陵公墓的山上有水晶礦,我下葬那天,我媽還在墓旁邊撿到了一個水晶。”

鳳行舟上前一步問道:“什麽樣的水晶?”

張婷搖搖頭:“我媽收起來了,我看不到。怎麽了?”

鳳行舟想了想:“等一會兒問問屠建蘭。”

水晶礦並沒有能將靈魂拒之千裏?的能力,張婷說的情況很異常,不由得讓君勻他們想到了被封起來的陣眼。

屠建蘭從衛生間出來之後,她的精神狀態明顯好多了,周身紫黑色的陰氣也?消散了不少。當她聽君勻他們說水晶的事情之後,她立刻去了神龕附近打開了一個小盒子?:“你們說的是這個東西嗎?”

屠建蘭手裏?的水晶有手指那麽長,它呈現六棱形,下方被折斷,上面有個小尖角。一般的水晶是透明的,而這個水晶的顏色卻呈現淡淡的金色。

君勻接過水晶看了看:“這是……聚靈石。”

聚靈石嚴格上說屬於靈石的一種,它常常出現在聚靈陣旁邊,因為能攜帶淡淡的靈氣,天界的人會用它來制作一些器皿之類的。

君勻難掩內心的激動,他將聚靈石還給了屠建蘭。這次再看向鳳行舟時,兩人心領神會,看來他們要去一趟公墓了。

坐在豪車上,君勻將屠建蘭給的勞務費遞給了鳳行舟:“來,這幾天的夥食費。”鳳行舟在走神,聽他一說之後才回過神來:“嗯?給我這個做什麽?”

君勻一本正經:“上次你做的參雞湯挺好吃的,還有什麽招牌菜盡管拿出來。”

臨風又冒出頭出賣主人了:“嘿嘿,無暇,這下你算是找對人啦,我主人會做好多好多好吃的!你只管點,就沒有他不會做的!”

君勻呵呵一笑:“這個好,不過我可說明了啊,如?果夥食費不夠,你可要自己添啊。”

此時坐在車上的張婷弱弱的開口了:“那個……大師,你們現在是要帶我去墓地嗎?”

君勻頷首:“是啊,你不是說你沒辦法靠近你的墓碑嗎?我去幫你看看。”

墳墓就是死者的家,普通人講究入土為安,即便死了,也?求個穩妥。張婷靠近不了自己的‘家’,於公於私君勻都要走這一趟。

這是到小世界之後第二次來蘭陵公墓,此時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停車場裏面空空蕩蕩,放眼一看只能看到起伏的山坡上連綿不斷的墓碑。

墓碑旁邊種著松柏,前面放著假花之類的祭品,看起來瘆得慌。冷風嗖嗖的吹著,偌大的公墓裏?面連個人影子都看不到,

風吹在身上有點涼,君勻有點後悔出門的時候沒穿著他的軍大衣了。他搓了搓雙手吐槽道:“以前的帝王將相活著的時候就給自己制造陵墓,前面做了後面就被人盜了。還是小世界的人通透,就這麽一個小小的墓碑,裏?面什麽都沒有,盜墓賊想偷東西都偷不著。”

臨風搭話道:“是啊是啊,膽子?小的人到了這裏?說不定會嚇哭哦!”說這話?的時候,臨風的大眼睛一直偷偷瞄著鳳行舟。鳳行舟連個眼神都沒給臨風,他大步走向了汽車後備箱。

他打開了後備箱從裏?面拿出了一件銀白色的羽絨服,他遞給君勻:“穿上。”君勻楞了一下:“嗯?給我的?”

鳳行舟一本正經:“你的身體比較弱,萬一倒下了很麻煩。”

君勻也?不和他客氣,他展開了羽絨服裹住了身體。別說,羽絨服就是比軍大衣暖和,又暖和又輕便。而且衣服特別合身,穿上之後沒一會兒君勻身體就不冷了。

張婷幽幽的說道:“你們兩感情真好,真羨慕。”雖然兩個人嘴上互懟,可是相處起來特別溫暖。她感慨不已,要是方勇和她能這樣,她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君勻梗了一下:“呵呵……”這姑娘眼神怕不是有問題?

鳳行舟聽不到張婷說話?,他狐疑的問君勻:“你笑什麽?”君勻:“我在感激你啊。”

鳳行舟幽幽的說道:“感謝八輩祖宗的那種感激嗎?”君勻豎起大拇指:“你有這種覺悟挺好!”

司機先回去了,等鳳行舟需要他的時候給他打電話就行了。君勻和鳳行舟兩向著墓地深處走去,一邊走君勻一邊說道:“我們兩這麽麻煩人家司機是不是不太好?要不回頭你也?去學學怎麽開車?”

臨風有意見了:“我主人有我就行了呀,為什麽要開車呀!我載著你們兩又快又好還不花錢!”君勻瞅著臨風提醒道:“你不花錢,你花靈氣啊。你可悠著點,別以為你靈氣充沛。萬一哪天你們靈氣透支了,你連人形都維持不了了!”

臨風嚇得縮了縮脖子?:“好麽,主人你去考個駕照麽!菁菁和小四都會開車的,你學一個麽~”

鳳行舟緩聲道:“這已經是鳳越川的底線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聽得君勻一頭霧水:“啊?什麽底線?”

鳳行舟道:“得知我身份之後,鳳越川很緊張。他害怕我在下界遭遇不測,於是給我請了六個保鏢。”

經他這麽一說,君勻想起在小世界第一次見鳳行舟時他的那個排場,那幾個大漢揍他像揍小雞崽似的。當然,他們也沒機會對君勻施暴。

君勻好奇起來了:“是哦,我後來就沒見到那幾個保鏢了,他們人呢?”

鳳行舟道:“我讓鳳越川撤了他們,我想在小世界,我不需要人保護。”鳳行舟的戰鬥力?不是蓋的,在這個小世界,他可以橫著走。鳳越川未免太小心謹慎了。

君勻噗嗤一聲笑了,他哈哈哈的拍著鳳行舟的後背:“你?保護你?哈哈哈哈哈!”

鳳行舟無奈極了:“是啊,好說歹說才撤了保鏢。但是司機和車,他說什麽都不肯撤。說我是鳳家的驕傲,該有的待遇一定要有。如?果我不需要這個司機,他就辭退了他。司機求了我好久,說他上有老下有小,這份工作對他很重要。我只能留下他了。”

君勻差點笑的差點從臺階上滾下去:“哈哈哈哈!!鳳家家主這麽謹慎的嗎?”不過想想鳳越川那張臉,還真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鳳行舟站在臺階上任由君勻笑,過了一陣之後君勻才站起來。他笑的臉上湧出了紅暈,夕陽的餘暉一照,臨風的眼睛就直了:“無暇……你好好看哦……”

臨風不是說假話?,原主和君勻本來就有幾分?相似,經過這段時間君勻靈氣的沖刷,身軀的模樣正向著他的神魂方向發展。無暇的面容很精致,氣質更是尊貴非凡。他的氣質不是高嶺之花的冷傲,而是和誰都能聊上幾句的溫柔。

裹在羽絨服中,他就像瓷娃娃一樣精致又脆弱。看到他的人不由自主的就溫和了下來,連和他說話都不由得壓低了音量。偏偏君勻自己沒這個自覺,他還沈浸在鳳行舟說的事情中笑的不可自拔。鳳行舟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麽就戳中了他的笑點。

鳳行舟逆光站著,他對著君勻伸出了手:“好了,別笑了。再笑下去就耽擱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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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公墓很大,囊括了附近幾十?個山頭。目前開發出來的只有西邊七八個山頭,張婷的墓就在最新開發出來的山坡上。她家親戚買墓地的時候特意找了風水先生來看過,風水先生說那一片的墓地風水最好,為此屠建蘭多花了兩萬塊錢。

因為是新開的墓地,這邊好多墓碑上都是空的,張婷的墓在一片空白墓碑中很醒目。她站在墳墓旁邊的臺階上指了指墓碑的方向:“我的墓就在那裏。”

君勻問道:“你可以離墓碑多近?”

張婷遲疑了片刻說道:“我走給你看吧。”說著她走下了臺階往自己的墓碑處走去,可當她走到離墓碑十?米遠處,她就像是碰到了一堵透明的墻,再也?過不去了。

鳳行舟看不到這一切卻能感覺到:“有靈氣反應。”細細分?辨了一下方向後,他指向西南方向:“這邊的靈氣更加強烈!”

先前他在醫院遇到張婷的時候就說張婷身上有靈氣波動,後來到了張婷家又說過同樣的話?。可是君勻卻沒有感覺到什麽靈氣波動,如?果說有的話?,那大概是墓地中幾個走來走去的鬼魂散發著稀薄的靈氣。

仔細想了想,君勻覺得自己的感知能力應當被這幅身軀給影響了。要不然鳳行舟能感受到的靈氣,他為什麽感覺不到?

他對張婷說道:“你在這裏?等一等,我們去看看。”

兩人向著西南方向而去,鳳行舟走著走著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回頭一看,只見君勻落後他好幾十?米還在吭哧吭哧爬臺階。他眉頭微微一皺,身形向下蕩去。君勻只覺得眼前一花,鳳行舟竟然把他抗在了肩膀上!

君勻嗷的一聲又叫起來了:“鳳行舟,你把老子?放下——”鳳行舟拍了拍他的屁股:“如?果真是陣眼,不會離得太遠,你忍忍就到了。這邊不太方便禦劍。”

君勻頭向下,只看到黑色的地面咻咻的從眼前飄過。他的胃被鳳行舟抵著,有點難受也有點惡心。他哼哼唧唧:“你……你大爺……”

鳳行舟的手隔著羽絨服拍拍他,眼中全是笑意:“別亂動。”君勻咬碎了一口牙:“我記住你了……”

君勻暈乎中只知道他們走出了墓地的範圍,過了茶田和竹林後,鳳行舟終於放下了君勻。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四周黑洞洞,隱約可以看見?一座座小房子。

君勻捂著胃問候了一下鳳行舟的祖宗:“你就不能輕一點?”鳳行舟委屈道:“我已經很輕了。要不下次我背你?”

君勻哼了一聲:“你記得就行!”下次再提著他或者扛著他,他一定對著鳳行舟的老臉一拳頭!

身體和緩下來之後,他環視周圍:“這是哪裏?怎麽陰森森的?”能讓一個神棍說出陰森森三個字來,可見這裏?不是什麽好地方。

正當他要掏出銅錢給自己開眼時,鳳行舟伸出兩根手指頭在他的眼皮上方輕點了一下。一股輕柔的靈氣包裹住了他的雙眼,眨了眨眼睛之後再睜開,他發現眼睛已經能看清周圍的情況了。

他們正身處一片墓地中,這裏?的墓地和公墓的墓地明顯不一樣。公墓的墓碑一個靠一個,挨挨擠擠的。而這裏?的墓碑修成了庭院的模樣,只是在每個院子的入門處都有一塊一人多高的墓碑。墓碑久經風霜,上面的字已經斑駁。

鳳行舟沈默的看著周圍,君勻見?他神色暗淡,他戳了戳鳳行舟的胳膊:“怎麽了?”

鳳行舟聲音中帶著悲傷:“這裏?是我玄真宗的領地。”

這麽長時間了,君勻第一次知道鳳行舟宗門的名字。原來他的宗門叫玄真,這個名字倒是很像劍修宗門。看著附近一座接一座的墳冢,君勻只能安慰道:“節哀。”

小世界靈氣匱乏,隨之而來的便是修真宗門的衰落。沒有靈氣,再大的宗門最終也?會消失在時間長河中。

君勻唏噓著:“一旦宗門沒落了,宗門的領地就會被人占據。你節哀。”

他環視著這些無人祭奠的墳冢,心中暗思著:不知道在這裏?修建墳冢的人的子?孫後代現在如何,這裏?看著已經好多年沒人來了。

鳳行舟神情悲傷的在墳冢間行走著,臨風小聲對君勻說道:“無暇無暇,你想岔啦。”君勻疑惑的看向臨風:“嗯?”

臨風說道:“這裏?的墓碑都是我主人宗門的後人修建的,這塊地現在屬於鳳家,要是有人來修墳墓,鳳家的家主會找他麻煩哪!”

啊,原來如此!君勻明白了,難怪鳳行舟這麽難過,原來是看到這麽多子?孫後代的墳墓了!想想也是,如?果他有家庭,他修仙了,家裏人卻只是普通人,他長生不老時,家裏人一個個的離開了。剩下的那個人該多傷心啊!

臨風一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想歪了,他小聲道:“無暇,我主人沒有成婚也?沒有孩子。現在的鳳家人是我主人同族的人的子?孫後代啦!”

君勻沈默了片刻想到了一件事,如?果他們的腳下有陣眼,是不是意味著他今天要和鳳行舟撅了鳳家人的祖墳?這麽一想的話?,有點刺激啊……

鳳行舟在墳冢間走走停停,最終他停在了一座圓形的墳包前:“好像在這裏?。”

墳包有三米高,直徑也?有三米,帶著小院子。墳包前面的墓碑寫著:先考鳳氏伯庸之墓,下面的落款是鳳伯庸兄的孝子?賢孫們。掃了一眼時間,好家夥,這塊墓碑立在這裏?已經有五百多年了!

鳳行舟站在墓碑前一臉的苦大仇深,顯然他不知道這位鳳伯庸到底算是他的哪一輩的孫子?。君勻對著墓碑唏噓著:“對不住了啊鳳家的孫子?,今天你祖宗要掘你的墳,有意見去找他啊。”

鳳行舟扭頭幽怨的瞅著君勻,君勻雙手一攤:“看我做什麽?難不成你指望我?”他這細胳膊細腿的,弄壞了也?不知道怎麽辦。

話?音剛落,臨風變成了長劍。只見金色的劍氣蕩開,圓形的墳包上方便多出了一條縫——臨風給墳包剃了個齊劉海。

掀開墳包的劉海後,君勻才發現它竟然是中空的!鳳行舟一手夾著君勻,他縱身一躍就跳到了墳包中。君勻眼前一黑,停下時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副黑色的棺槨上。

他對鳳行舟說道:“雖說你是長輩,但是也不能對死者不敬啊。”鳳行舟淡定的說道:“這裏?有鬼嗎?”

君勻搖搖頭,鬼魂別想靠近這裏?半步!鳳行舟道:“這不就得了。”棺槨的主人早就去投胎了,應該不會計較鳳行舟踩他一腳了。

君勻左右看看,只見墳包以青石鋪地,他有些頭疼:“聚靈陣被壓在下面了吧?”

鳳行舟從褲兜中摸出了一枚淡金色的珠子?,珠子?有龍眼那麽大。它緩緩從鳳行舟掌心中飛起,圍繞著墳包開始旋轉。

君勻問道:“這是什麽?”

鳳行舟道:“定位珠,只能在陣眼附近方圓百米之內感應到陣眼的位置。定位珠能開啟陣眼,有了它可以不用破開地面,即便陣眼被山川河海壓在地底,也?能通過它進入到陣眼中。”

君勻扁著眼睛:“啊……這樣啊。”聽鳳行舟的意思,陣眼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貼在地面上而是有獨立的空間,有了定位珠,他們只要找到陣眼位置,就能事半功倍了?

他伸手到鳳行舟兜裏?摸了摸:“讓我看看這個珠子,你之前怎麽沒說有這個?”突然從兜裏?掏出金燦燦的珠子?來,君勻就想看看鳳行舟還藏著多少他不知道的東西。

鳳行舟的褲兜特別大,也?特別暖,大仙兒不畏懼寒冷,穿著薄薄的衣服就出門了。隔著布料,一陣陣的溫暖傳到了君勻的手上。

鳳行舟整個人都僵住了,黑暗中他的臉一下就紅了,紅色彌漫到了他的耳朵和脖子?上。而君勻正低走認真的摸珠子,他根本沒註意到鳳行舟的僵直,他抱怨著:“能不能有誠意?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法寶?我們兩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就不能坦率一些?”

修長的手指在大大的褲兜裏?面來回的摸著,小世界的衣物都比較貼身,君勻微微彎著腰貼在鳳行舟的身上。別說,前後左右摸了一陣,還真讓他摸到了什麽。

那是一個布袋子?,隔著布袋子?,他摸到了一個長條形的東西,熱乎乎的,硬硬的,一只手竟然握不住!

君勻疑惑的捏了兩下:“嗯?這是儲物袋嗎?你裝了什麽在裏面?”

鳳行舟的聲音暗啞:“別動!”說著君勻的後脖子?就被鳳行舟一只手摁住了。君勻剛想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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