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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晉江獨家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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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海望著漸行漸遠的身影,情不自禁地撫了撫自己的臉,悵然若失地苦笑著:近在咫尺又如何?他的劍刺進自己心的那一刻,方知自己的心意;私下凡間,不顧一切地來救他,等站在他面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連喚一聲他名字的資格都沒有。

香雪海,他認識的是玉劍,不是香雪海。

看來,他很好,並不像自己所擔心的那樣。雪海淡然一笑,轉身向門外走去。

“姑娘留步。”玉伯趕忙走了過來,擦擦臉上的雨水,遞給雪海一把傘。“姑娘莫要見怪,我家莊主素來就是這樣的心性,並非針對姑娘一人。一時半會,這雨怕是停不了。無莊主令,老奴也不好留姑娘在山莊中。姑娘若要走,還是撐把傘吧。”

雪海接過玉伯手中的傘,撐起,一樹白梅綻放,只是沒有那行字。去哪裏?還是再看一眼臨安吧。雪海戀戀不舍地回望山莊,消失在雨幕中。

臨安百花樓中,小樓的主人依舊一如既往地忙碌在花間,臉上卻沒了平日裏溫和舒心的淺笑,眉宇間凝結著遮不住的憂思。派去打探陸小鳳消息的人已有好幾撥,還是一無所獲。也許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自己的這個朋友,每次總是能在最危急的時刻脫身,也許自己這次還是應該相信他。

花滿樓的心底還深深地藏著另外一件事。這件事,花府上下都無人再提起,就連他自己,也好像忘了似的,或者說根本就沒有發生似的。自己還是那個只與花為伴的花滿樓,沒有人來過這裏,從來沒有。

小七,她終究還是離開了他,回到了她應該回到的地方。難怪她總像一個謎,,闖入自己平淡如水的生活中。匆匆來,匆匆去;匆匆回來,匆匆消失。如若不是萍水相逢,那便是命中註定。先前花滿樓是這麽想的,現在卻也覺得這是命中註定,她不屬於自己。

花滿樓的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一株蘭花,熟悉的幽蘭香沁入心底。他的心不禁微微顫動了下,拼命想要忘記的人再一次浮現在心間。他失落起來,原來忘記,也很難。

“哎哎哎,哎呦!”花滿樓直覺得有一陣疾風撲向自己,那股熟悉的幽蘭清香愈來愈濃,熟悉的氣息也愈來愈近。

小七揉了揉眼冒金星的腦袋,偷偷摸摸地從瑤池溜下凡,就是不如走南天門方便。為了不被他們發現,自己到底是飛得太急了。這又是哪兒?到了嗎?

她眨眨眼,這才發現自己對著的好像是一張人的臉,一張很好看的臉,一張她所認為的自己見過的最美的臉。清俊的臉龐,如玉般溫潤,唇線柔和,眉目如畫。除了他,還會有誰?小七“嘿嘿”地笑了兩聲。

這笑聲?也好熟悉。花滿樓咽了咽幹澀的喉嚨,難道是自己在做夢?為什麽現在的情形同那日與小七初次相遇的幾乎一模一樣?

他正想著,忽然一股溫熱的氣息靠近,自己微涼的唇上被輕輕一點,前所未有的美妙襲來。接著自己的臉頰左右便被一戳,“說呀,我不在的時候,還有沒有別的小姑娘來這裏找你?”

“是小七嗎?”花滿樓抑制住心裏的不敢相信,終於忍不住問道。

小七拍了拍花滿樓的腦門,站了起來,“當然是我。”

“小七!”花滿樓將小七緊緊擁入懷中,像抱著一樣失而覆得的寶貝。“你答應過我不亂走的,你騙了七童哥哥。”

小七帶著委屈地道:“小七不是有意騙你的,七童哥哥。小七,其實是回家裏了。”

“我知道。”

小七搖搖頭,“七童哥哥不知道,小七的家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像天那麽高、隔著一個人間那麽遠?”花滿樓的聲音輕輕的,帶著一絲無奈和隱痛。小七一驚,“你都知道了?”

花滿樓點點頭,“我早就已經猜到小七是一個仙子,就在上次南王府設宴的晚上。”

“那七童哥哥知不知道,仙凡是不可以在一起的?”

花滿樓牽起小七的手,堅定地道:“但七童哥哥卻更願意相信,人定勝天。我要跟小七在一起,只要小七不走,就沒有誰能將我們分開。”

“嗯!”小七重重地點了點頭,“我們這一世就在一起,以後生生世世都不分開!”

小七將玉帝爹爹關於百花宮宮主的事情還有雪海的事情一並說與了花滿樓。花滿樓聽罷,凝眉深思道:“這麽說,香雪海便是我和陸小鳳所認識的玉劍郡主、而真的玉劍郡主誰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小七點了點頭。

花滿樓嘆了口氣,如果真是這樣,到底是告訴西門吹雪的好,還是不告訴他的好?告訴了,又該怎麽去說?

“雪海偷了生命之樹唯一結的果實,我猜她一定是想去救西門吹雪。萬一被天兵發現,雪海是要遭天譴的。我們必須在天兵來這裏之前找到她不可。”

花滿樓點點頭,“去萬梅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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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馬車停在萬梅山莊外。玉伯不耐煩地打發著來人,“莊主閉關,不見客。”

馬車上的來人恭恭敬敬地道:“陸小鳳陸公子讓我來務必接西門公子去一個地方。”

陸小鳳?玉伯糊塗了,每次這位一出現,準是在外面惹了不該惹的麻煩,才會來找莊主。這次又出了什麽事情。不過既然是陸小鳳,自己還是跟莊主說一聲的為好。

玉伯讓車夫在門外等候,自己則進去回稟西門吹雪。

不一會兒,西門吹雪從山莊中走了出來。那車夫一見西門吹雪,不由被他那股氣場深深地顫到了,忙低頭結結巴巴地道:“小的是受陸小鳳陸公子所托。”

西門吹雪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他在哪兒?”

“陸公子不讓說,他說到了您就知道了。”

飛鳥的孤影掠過千山,西門吹雪上了馬車。他沒有懷疑,也沒有理由懷疑陸小鳳;即使不是陸小鳳,敢開他西門吹雪玩笑的人,除非是來找死。

馬車疾疾地駛出了萬梅山莊,駛出了燕北。不知過了多久,停在了一座破廟前。車夫下了馬,對西門吹雪道:“西門公子,到了。”

西門吹雪走下馬車,打量了一下眼前,清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疑惑。卻還是走了進去。

破廟中竟設了一張桌案,桌案上放著酒菜。一個穿著淡紫裙衫的女子跪坐在桌案旁,對他微微一笑。

玉劍?西門吹雪一怔。死在他劍下的女子,重又笑盈盈地端坐在他眼前。

紫衫女子莞爾道:“我生過一場大病,什麽都不記得了。我師父說,我是你的一個朋友;他還說,如果你見到我,應該會很驚訝,但面上什麽都不會看出來。起先我不相信,現在我倒相信了。”

“你師父是誰?”

“我師父是陸小鳳。”

西門吹雪坐到了桌邊,卻並沒有打量起清清。他在等陸小鳳出來,解釋這一切。

清清笑笑,拿起一壺酒,“你渴不渴?”

“渴。”

“你喝不喝酒?”

“喝。”

“我能敬你一杯嗎?”

“能。”

清清忍俊不禁,真是一個有趣的人,他的話竟是那樣的少。和陸小鳳一比,簡直是天壤之別,這樣的人竟然還能在一起做好朋友。

酒入腸,西門吹雪淡淡地道:“這酒有毒。”

清清放下酒杯,“你知道有毒為什麽還要喝?”

“因為是你讓我喝的。”西門吹雪倒在了桌邊。

清清看了一眼西門吹雪,沖門外喊道:“師父,進來吧。”

陸小鳳走近,清清站了起來,“師父,我依照你的意思,已經在他的酒裏下了迷藥。只會睡一會兒,等他醒來就沒事了。師父,你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向這個人要《星邪劍譜》?”

陸小鳳嘆了口氣,搖搖頭道:“你不了解西門吹雪,如果我就這麽向他索要,他一定不會把劍譜給我。只好用這種方式了。”

“哦。”清清點了點頭,有些失落地看了一眼倒在桌邊的人,“師父,我長得真的很像他的那個朋友嗎?他好像很信任他的那個朋友,可是我們卻騙了他。”

陸小鳳苦笑一聲,反倒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小姑娘了。或許不應該說是她長得像西門吹雪認識的“玉劍”,而是應該說“玉劍”像清清。自己帶著清清回到南王府去證實,結果南王府的家裏人並丫鬟婆子都說這個就是郡主。她自己卻什麽都不記得了。

個中緣由,即使自己是江湖第一聰明人陸小鳳,也弄不清楚。難道世上真有借屍還魂這麽一說?

陸小鳳從西門吹雪的懷中掏出《星邪劍譜》,“對不住了西門,這件事情本就不該把你牽扯進來。”他翻開書一看,暗叫不好。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一本什麽絕世秘籍,而是一本滿大街都是拳譜。

一個不祥的預感襲上陸小鳳的心頭,他忙過去端起西門吹雪的酒杯一聞,“是祁門暗香!”祁門暗香乃是劇毒,這麽說來,西門吹雪喝下去的並不是自己吩咐清清準備的迷藥,而是毒藥。原來西門吹雪剛剛所說的“有毒”是這個意思!

清清頓時嚇得盈滿淚光,不知所措起來,“不是我,不是我下的毒,我真的沒有下毒。”

陸小鳳只覺得兩道黑影一閃而過,接著自己和清清便被點住了穴。血衣的“血”字格外的刺目……

作者有話要說:汗死,貌似雪海和玉劍這兒寫覆雜了,解釋一下,可能很多親們已經忘了先前的劇情設定:香雪海下凡來找花神,恰巧遇上南王府逃婚的玉劍郡主,雪海為了幫她,也為了自己方便尋找花神, 變成了玉劍的樣子,神仙嘛,都可以變的;被西門刺了一劍後,土地公公用拐杖變成玉劍的屍體,帶著雪海回了天庭,這樣人間的人便都以為玉劍死了;現在雪海從天庭逃下來,當然是以自己香雪海的本來面目,西門吹雪自然認不出;而陸小鳳在賭坊看到的叫清清的姑娘,便是當時逃走的玉劍郡主,她失去記憶,忘了自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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