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寨主（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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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心藍從小跟著她娘住在桃花寨裏，沒見過什麽外人，更沒有見過男人。桃花寨裏面，從伺候的下人到廚房裏養的小雞，都是清一色的母的。
七歲的姚心藍對男人本就沒什麽概念，更何況顧梓碧還長了一張雌雄莫辨的美艷臉龐。
可是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在見到顧梓碧的第一眼，就被他深深地吸引了。纏著她娘將那奄奄一息的一家人救回了桃花寨，姚心藍怎麽也舍不得顧梓碧這個粉雕玉琢似的小人兒，就這麽與世長辭了。
收回紛飛的思緒，姚心藍看了對面的白瑾兒一眼，嘆了口氣道：“白姑娘，借命這一奇術，本就是逆天改命之術，施術之人是會折壽的。”
白瑾兒楞了楞，她還真沒想到這一點。其實直到現在，她也依然覺得借命這一說實在是玄幻得緊。
“所以要不是我當年執意要我娘救她們，我娘是不會出手的。”姚心藍垂下眼瞼，細細密密的睫毛在眼窩處投下一片剪影，白瑾兒看不清她的神情。
在接下來長久的沈默中，白瑾兒一直在內心反思著。當年姚心藍救了顧梓碧一家，本是出於好意，現在就算別人不願再出手相救，她也沒有理由逼著別人非救不可。
這會兒，倒顯得是自己咄咄逼人了。
想著古零也對奇門遁甲之術頗有研究，還擅長許多西域奇術，說不定能救顧梓碧。這麽一想，白瑾兒便覺著不該在姚心藍這一棵樹上吊死，還是帶著顧梓碧早點去找古零才好。
才剛站起身來，就聽姚心藍細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白姑娘無需擔心，顧少爺我自會相救。”
白瑾兒腳下的步子一滯，生生地僵硬在了原地。好半響，白瑾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怎麽救？”
姚心藍沖她笑了笑，即使隔著面紗，白瑾兒也仿佛能見著那如花的笑靨，“正如白姑娘所說，術是我們施的，我們自然有辦法破除。”
白瑾兒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她總覺得，這事絕不像姚心藍說得那麽輕巧。見白瑾兒一臉疑色的看著自己，姚心藍站起身來，直視著她，“白姑娘自可放心，明日我便會差人送你和顧少爺離開。”
離開？白瑾兒還為來得及出聲，姚心藍就對屋外的一個丫鬟吩咐道：“畫眉，送白姑娘回她的房間。”
“是。”一個穿著桃粉色衣衫的姑娘走了進來，對白瑾兒禮貌地躬了躬身，“白姑娘請。”
白瑾兒又蹙眉看了姚心藍一眼，終是跟著那個叫畫眉的丫頭走出了沁雪苑。又是一番九曲十八彎，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另一邊，姚心藍待白瑾兒走後，也跟著踏出了房間。屏退了身邊的丫鬟，姚心藍一個人來到了那個放著棺材的房間。
將棺材打開，姚心藍沈默地看了裏面的女人良久，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借命借命，雖說是有借有還，卻沒有說一定要用誰的命來還。
既想救醒自己的母親，又不想眼睜睜地看著顧梓碧去死，進退維谷的姚心藍，終於是下了最後的決心。
自己的捅下的婁子，還得自己去補。
畫眉將白瑾兒送到她的房間後，便皺著眉頭朝放著棺材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她知道，小姐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了。
她抽出一直藏在袖中的一塊絹絲手絹，把心一橫往顧梓碧的房間走了過去。
聽見房門突然被推開，顧梓碧有些怔楞地回過頭，看向門外，就見一個丫鬟正氣勢洶洶地看著自己。
他在心裏回想了一下，確定自己沒有得罪過這位姑娘，才笑著對她問道：“姑娘找我？”
畫眉暗自順了口氣，擡腳走到了顧梓碧的身邊，二話不說就將手中的手絹遞了過去。
顧梓碧疑惑地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手絹，覺得有些眼熟，看清上面那兩行娟秀的小字後，終於想起是在哪裏見過這塊手絹了。
春雨綿綿，滿園花色褪；思君悠悠，妾亦紅顏去。
這個，不是當時姚心藍掉落的手絹嗎？
畫眉堅持不解地舉著手裏的手絹，大有顧梓碧不接，她就這樣舉一輩子的架勢。
顧梓碧的眼角抽了抽，道：“姑娘這是何意？”
畫眉深吸一口氣，看著顧梓碧道：“這個是給你的。”
“給我？”顧梓碧微笑著重覆了一遍，卻仍是沒有伸手去接那塊手絹。
畫眉心中氣結，直接將手絹塞到了顧梓碧懷裏。真不知道小姐看上他哪裏了，除了長得好看以外，簡直毫無可取之處！
畫眉在心裏腹誹完畢，才又開口說道：“奴婢自小便跟在小姐身邊，顧少爺可能已經不記得奴婢了，但是奴婢還記得你。自從小姐把你從懸崖下救回來，便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你身上。你們離開桃花寨後，小姐也是日日念著你，整日茶不思飯不想。奴婢雖不奢求顧少爺能接受我家小姐的一番心意，但這個手絹還望顧少爺能夠收下。以後見到手絹時，能稍微想起我家小姐，也是好的。”
畫眉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卻是在最後讓顧梓碧的眉梢微微皺起，“以後？”
他還有以後嗎？
畫眉沒有回答顧梓碧的疑問，只是對他欠了欠身，便退出了房間。
顧梓碧低頭看著手中的手絹，好看的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
這究竟是什麽意思？為什麽那個畫眉說得就像姚心藍馬上就要死了一樣？
還在顧梓碧眉頭緊鎖之際，房門再次被敲響了。這次是白瑾兒。
顧梓碧看見站在門口的白瑾兒，下意識地將手絹藏到了身後，塞進了袖口裏，“珠珠，什麽事？”
顧梓碧剛才的小動作自是沒有逃過白瑾兒如炬的火眼，只是一眼，白瑾兒就認出那是姚心藍當時掉落的手絹。
沒有拆穿顧梓碧，白瑾兒回身關上房門，便在桌前坐了下來。她看了顧梓碧一陣，才道：“剛才我去找姚心藍了，她說她會救你。”
顧梓碧的心中“咯噔”一下，雖然不知道姚心藍要怎麽救自己，但若真的如自己猜測的那般——一命抵一命，那他也無法坦然接受。抿了抿嘴角，顧梓碧擡眸看著白瑾兒，“如何救？”
白瑾兒搖了搖頭，道：“她沒有說，只說明天就差人送我們離開桃花寨。”
聽完白瑾兒的話，這次顧梓碧沈默了良久，才皺著眉頭將藏在袖中的手絹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白瑾兒看著放在桌上的手絹，上面果然繡著那兩行小情詩。白瑾兒挑了挑眉梢，“不繼續藏了？”
顧梓碧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是剛才那個丫鬟送來的，而且還替姚心藍說了一番類似遺言的話。”
白瑾兒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她看著顧梓碧，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顧梓碧想了想，道：“我覺得我得跟姚心藍談一談。”
顧少爺的這個想法是好的，但是在實施的時候卻遇到了巨大的障礙。因為他再也找不到姚心藍了。
圍著桃花寨轉了三圈，仍是沒見著一個人影，顧少爺終於放棄了。
回到房間裏，白瑾兒還坐在桌邊，看顧梓碧那個樣子，便知他一定是沒有找著人。
天色漸漸轉黑，一個小丫鬟過來給他們送了飯菜，顧梓碧抓著那個小丫鬟審問了半天，確定她確實不知道姚心藍的下落，才放她離開。
兩人吃過飯，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顧梓碧看了一眼坐在床頭的白瑾兒，對她道：“珠珠，你先睡會兒吧。”
白瑾兒搖了搖頭，“我睡不著。”
顧梓碧也沒有再勸，兩人就這樣在屋子裏坐了一夜。這一夜，著實難熬。
天蒙蒙亮時，輕微的敲門聲傳進兩人耳裏。
白瑾兒朦朦朧朧的睡意瞬間全沒了，顧梓碧站起身，走過去開了門。
柔和的晨光從門外灑了進來，面前的人逆著光，顧梓碧一時之間看不清來人的臉。她的懷裏還抱著一個人，顧梓碧側開身子，讓那人進來，才關上了門。
白瑾兒目瞪口呆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這個……不是躺在棺材裏的那個美女麽？而被她抱在懷裏的，無疑就是姚心藍。
顧梓碧此時也看清了來人，目光閃了閃，又落在了閉著眼睛的姚心藍身上，“她……怎麽樣了？”
“她暫時沒事。”
女人的聲音幽幽地從面前飄來，就像流淌的泉水，清澈悅耳。
她抱著姚心藍走到床邊，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才回過身來。
卻是看著白瑾兒。
女人的一雙美眸毫不避諱地看著白瑾兒，緊跟著朱唇輕啟，“白姑娘，你願意將你剩下的一半壽命，分給顧少爺嗎？”
白瑾兒驀地一楞，顧梓碧也怔在了原地。
房間裏突然靜得出奇，白瑾兒甚至能聽見自己輕微的呼吸聲。
“不行！”
“願意。”
兩個聲音同時在房間裏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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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歲的姚心藍對男人本就沒什麽概念，更何況顧梓碧還長了一張雌雄莫辨的美艷臉龐。
可是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在見到顧梓碧的第一眼，就被他深深地吸引了。纏著她娘將那奄奄一息的一家人救回了桃花寨，姚心藍怎麽也舍不得顧梓碧這個粉雕玉琢似的小人兒，就這麽與世長辭了。
收回紛飛的思緒，姚心藍看了對面的白瑾兒一眼，嘆了口氣道：“白姑娘，借命這一奇術，本就是逆天改命之術，施術之人是會折壽的。”
白瑾兒楞了楞，她還真沒想到這一點。其實直到現在，她也依然覺得借命這一說實在是玄幻得緊。
“所以要不是我當年執意要我娘救她們，我娘是不會出手的。”姚心藍垂下眼瞼，細細密密的睫毛在眼窩處投下一片剪影，白瑾兒看不清她的神情。
在接下來長久的沈默中，白瑾兒一直在內心反思著。當年姚心藍救了顧梓碧一家，本是出於好意，現在就算別人不願再出手相救，她也沒有理由逼著別人非救不可。
這會兒，倒顯得是自己咄咄逼人了。
想著古零也對奇門遁甲之術頗有研究，還擅長許多西域奇術，說不定能救顧梓碧。這麽一想，白瑾兒便覺著不該在姚心藍這一棵樹上吊死，還是帶著顧梓碧早點去找古零才好。
才剛站起身來，就聽姚心藍細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白姑娘無需擔心，顧少爺我自會相救。”
白瑾兒腳下的步子一滯，生生地僵硬在了原地。好半響，白瑾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怎麽救？”
姚心藍沖她笑了笑，即使隔著面紗，白瑾兒也仿佛能見著那如花的笑靨，“正如白姑娘所說，術是我們施的，我們自然有辦法破除。”
白瑾兒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她總覺得，這事絕不像姚心藍說得那麽輕巧。見白瑾兒一臉疑色的看著自己，姚心藍站起身來，直視著她，“白姑娘自可放心，明日我便會差人送你和顧少爺離開。”
離開？白瑾兒還為來得及出聲，姚心藍就對屋外的一個丫鬟吩咐道：“畫眉，送白姑娘回她的房間。”
“是。”一個穿著桃粉色衣衫的姑娘走了進來，對白瑾兒禮貌地躬了躬身，“白姑娘請。”
白瑾兒又蹙眉看了姚心藍一眼，終是跟著那個叫畫眉的丫頭走出了沁雪苑。又是一番九曲十八彎，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另一邊，姚心藍待白瑾兒走後，也跟著踏出了房間。屏退了身邊的丫鬟，姚心藍一個人來到了那個放著棺材的房間。
將棺材打開，姚心藍沈默地看了裏面的女人良久，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借命借命，雖說是有借有還，卻沒有說一定要用誰的命來還。
既想救醒自己的母親，又不想眼睜睜地看著顧梓碧去死，進退維谷的姚心藍，終於是下了最後的決心。
自己的捅下的婁子，還得自己去補。
畫眉將白瑾兒送到她的房間後，便皺著眉頭朝放著棺材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她知道，小姐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了。
她抽出一直藏在袖中的一塊絹絲手絹，把心一橫往顧梓碧的房間走了過去。
聽見房門突然被推開，顧梓碧有些怔楞地回過頭，看向門外，就見一個丫鬟正氣勢洶洶地看著自己。
他在心裏回想了一下，確定自己沒有得罪過這位姑娘，才笑著對她問道：“姑娘找我？”
畫眉暗自順了口氣，擡腳走到了顧梓碧的身邊，二話不說就將手中的手絹遞了過去。
顧梓碧疑惑地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手絹，覺得有些眼熟，看清上面那兩行娟秀的小字後，終於想起是在哪裏見過這塊手絹了。
春雨綿綿，滿園花色褪；思君悠悠，妾亦紅顏去。
這個，不是當時姚心藍掉落的手絹嗎？
畫眉堅持不解地舉著手裏的手絹，大有顧梓碧不接，她就這樣舉一輩子的架勢。
顧梓碧的眼角抽了抽，道：“姑娘這是何意？”
畫眉深吸一口氣，看著顧梓碧道：“這個是給你的。”
“給我？”顧梓碧微笑著重覆了一遍，卻仍是沒有伸手去接那塊手絹。
畫眉心中氣結，直接將手絹塞到了顧梓碧懷裏。真不知道小姐看上他哪裏了，除了長得好看以外，簡直毫無可取之處！
畫眉在心裏腹誹完畢，才又開口說道：“奴婢自小便跟在小姐身邊，顧少爺可能已經不記得奴婢了，但是奴婢還記得你。自從小姐把你從懸崖下救回來，便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你身上。你們離開桃花寨後，小姐也是日日念著你，整日茶不思飯不想。奴婢雖不奢求顧少爺能接受我家小姐的一番心意，但這個手絹還望顧少爺能夠收下。以後見到手絹時，能稍微想起我家小姐，也是好的。”
畫眉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卻是在最後讓顧梓碧的眉梢微微皺起，“以後？”
他還有以後嗎？
畫眉沒有回答顧梓碧的疑問，只是對他欠了欠身，便退出了房間。
顧梓碧低頭看著手中的手絹，好看的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
這究竟是什麽意思？為什麽那個畫眉說得就像姚心藍馬上就要死了一樣？
還在顧梓碧眉頭緊鎖之際，房門再次被敲響了。這次是白瑾兒。
顧梓碧看見站在門口的白瑾兒，下意識地將手絹藏到了身後，塞進了袖口裏，“珠珠，什麽事？”
顧梓碧剛才的小動作自是沒有逃過白瑾兒如炬的火眼，只是一眼，白瑾兒就認出那是姚心藍當時掉落的手絹。
沒有拆穿顧梓碧，白瑾兒回身關上房門，便在桌前坐了下來。她看了顧梓碧一陣，才道：“剛才我去找姚心藍了，她說她會救你。”
顧梓碧的心中“咯噔”一下，雖然不知道姚心藍要怎麽救自己，但若真的如自己猜測的那般——一命抵一命，那他也無法坦然接受。抿了抿嘴角，顧梓碧擡眸看著白瑾兒，“如何救？”
白瑾兒搖了搖頭，道：“她沒有說，只說明天就差人送我們離開桃花寨。”
聽完白瑾兒的話，這次顧梓碧沈默了良久，才皺著眉頭將藏在袖中的手絹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白瑾兒看著放在桌上的手絹，上面果然繡著那兩行小情詩。白瑾兒挑了挑眉梢，“不繼續藏了？”
顧梓碧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是剛才那個丫鬟送來的，而且還替姚心藍說了一番類似遺言的話。”
白瑾兒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她看著顧梓碧，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顧梓碧想了想，道：“我覺得我得跟姚心藍談一談。”
顧少爺的這個想法是好的，但是在實施的時候卻遇到了巨大的障礙。因為他再也找不到姚心藍了。
圍著桃花寨轉了三圈，仍是沒見著一個人影，顧少爺終於放棄了。
回到房間裏，白瑾兒還坐在桌邊，看顧梓碧那個樣子，便知他一定是沒有找著人。
天色漸漸轉黑，一個小丫鬟過來給他們送了飯菜，顧梓碧抓著那個小丫鬟審問了半天，確定她確實不知道姚心藍的下落，才放她離開。
兩人吃過飯，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顧梓碧看了一眼坐在床頭的白瑾兒，對她道：“珠珠，你先睡會兒吧。”
白瑾兒搖了搖頭，“我睡不著。”
顧梓碧也沒有再勸，兩人就這樣在屋子裏坐了一夜。這一夜，著實難熬。
天蒙蒙亮時，輕微的敲門聲傳進兩人耳裏。
白瑾兒朦朦朧朧的睡意瞬間全沒了，顧梓碧站起身，走過去開了門。
柔和的晨光從門外灑了進來，面前的人逆著光，顧梓碧一時之間看不清來人的臉。她的懷裏還抱著一個人，顧梓碧側開身子，讓那人進來，才關上了門。
白瑾兒目瞪口呆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這個……不是躺在棺材裏的那個美女麽？而被她抱在懷裏的，無疑就是姚心藍。
顧梓碧此時也看清了來人，目光閃了閃，又落在了閉著眼睛的姚心藍身上，“她……怎麽樣了？”
“她暫時沒事。”
女人的聲音幽幽地從面前飄來，就像流淌的泉水，清澈悅耳。
她抱著姚心藍走到床邊，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才回過身來。
卻是看著白瑾兒。
女人的一雙美眸毫不避諱地看著白瑾兒，緊跟著朱唇輕啟，“白姑娘，你願意將你剩下的一半壽命，分給顧少爺嗎？”
白瑾兒驀地一楞，顧梓碧也怔在了原地。
房間裏突然靜得出奇，白瑾兒甚至能聽見自己輕微的呼吸聲。
“不行！”
“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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