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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妖花(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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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岑一個人坐在房裏,看著窗外的雪景發呆。

窗戶一直大開著,冷風一個勁兒地往屋裏灌。可韓岑卻渾然不覺似的,仍舊不動如松。

叩叩。

被門敲響了兩聲,白瑾兒推開門走了進來,“老板,我聽赤蝶說你還沒吃飯,所以幫你帶了碗面回來。”

韓岑回過頭來,看著站在門口的白瑾兒,怔楞了一瞬,才起身走到桌邊坐下。

白瑾兒將面放在桌上,碗裏還騰騰地冒著熱氣。一陣冷風吹來,白瑾兒看著敞開的窗戶眉頭輕蹙,右腳才剛動了動,韓岑就一揮手,“啪”的一聲,兩扇窗戶應聲關上。

白瑾兒:“……”

她從善如流地收回右腳,在韓岑旁邊坐了下來。

韓岑什麽也沒說,只是埋頭吃著碗裏的面。

白瑾兒突然就覺得有些尷尬。

十三歲那年,白瑾兒第一次見到了韓岑。那時她就知道,這個人身上有她一直在追尋的東西。

強大。

韓岑在白瑾兒的心裏,無疑就是強者的代名詞。這些年來,她對韓岑一直都非常敬重,而且依賴。

只是,也沒有這以上的感情了。她一直以為,韓岑對她的感情,也無非是比對別人多了幾分疼愛。可是顧梓碧的出現,卻讓她察覺到了一些一直以來忽略了的東西。

她看著韓岑冷峻的側臉,試探地開口道:“老板,你是不是生氣了?”

韓岑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低聲問道:“你和顧梓碧是怎麽回事?”

白瑾兒斟酌了良久,才剛說了一個“我”字,就被韓岑打斷了,“算了,你別說,我不想聽。”

白瑾兒的嘴角動了動,終是閉了起來,沒再作聲。

屋裏的氣氛一直很沈悶,韓岑不說話,白瑾兒也不敢貿貿然開口,等到韓岑終於把一碗面吃完了,總算是看了白瑾兒一眼,“那個用左手使刀的人,你不必介懷,我自會調查清楚。”

白瑾兒萬萬沒想到韓岑竟是說了這麽一句,心中突然有些酸澀,好像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只道了句,“我沒事,老板不用擔心。”

看見白瑾兒這個樣子,韓岑終是心軟了,他握住白瑾兒放在桌上的手,寬慰道:“放心,一切有我。”

“嗯。”白瑾兒應了一聲,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道,“老板,我先回房了。”

韓岑放在桌上的手緩緩地握成了一個拳,輕輕地點了點頭,“好。”

看著白瑾兒關上的那扇房門,韓岑的眸光越來越冷,終於忍不住一拳捶在了桌上。桌子“轟”的一聲就散了架,桌面上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

天色漸晚,轉眼已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

經歷了中午的那場浩劫,好不容易好轉的江湖同仁,已然是不敢繼續在客棧吃飯了。

大家三三兩兩地結成群,外出覓食。

顧梓碧準時地敲響了白瑾兒的房門,邀約她共進晚餐。

“我也一起去。”韓岑手裏提著他的寶劍,從房裏走了出來。

顧梓碧不屈不撓地看著韓岑,“我聽說韓老板今天沒胃口啊。”

“勞顧少爺費心,現在已經好了。”韓岑說完就拉著白瑾兒,往屋外走去。

顧梓碧看著他的背影,眉頭動了動。赤蝶走上前來,對顧梓碧道:“顧少爺,真沒見過你這麽作死的。難道你不知道,你已經是我們老板心裏的一根刺了嗎?”

顧梓碧淡淡地對著赤蝶笑了笑,“只要不是他心裏的朱砂痣就好。”

赤蝶:“……”

幾人在一家酒樓裏坐了下來,姜懷和可喜也後腳就到了。點好了菜,赤蝶的眼睛瞥到了隔壁桌,就是笑了笑,“這可真是趕巧了。”

白瑾兒聽赤蝶這麽說,眼睛也跟著看了過去。隔壁桌坐的不是別人,正是和他們住在同一家客棧的婦人。

可喜咬了咬嘴裏的筷子,“難道她們也是因為中午的事情,不敢在客棧吃飯了嗎?”

婦人的身邊還是跟著那個小女孩,見幾人在看她們,便也朝他們的方向點著頭笑了笑。

可喜勾了勾嘴角,調笑道:“其實她是不是在跟蹤顧少爺?你們看她看著顧少爺那眼神,多熱情啊。”

“可喜,不要亂說話。”姜懷的語氣很嚴肅。

“哦。”可喜無趣地扁了扁嘴。

菜很快就上齊了,這次可喜留了心眼,用半夏給的銀針挨著挨著試了次毒,還惹來了店小二的一陣白眼。

“沒問題。”可喜檢查完,大家才開始動筷子。隔壁桌的婦人只點了兩道菜,比他們先吃完,走的時候,還專門對他們點頭致意。

赤蝶看著婦人的背影,嘴角勾了起來,“你們知道嗎,一個女人有沒有被j□j,從走路的姿勢就能看出來。”

“咳咳咳!”白瑾兒沒想到赤蝶會突然說出這麽一番奔放的話,一個沒把持住,飯嗆到了氣管裏。

韓岑用手幫白瑾兒順著氣,目光卻是落在了那個明顯僵硬了一下的婦人身上。

姜懷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專註地看著前方的背影。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婦人突然一個轉身,幾枚淬了毒的袖鏢脫手而出,直奔顧梓碧的面門而去。

“小心!”白瑾兒的話音方落,顧梓碧已堪堪躲過了這突如其來的一擊。

姜懷一拍桌,就朝婦人的方向掠了過去。婦人的眉頭一皺,足尖輕點又是奪窗而出,姜懷緊隨其後地追了過去。赤蝶的眼睛一瞇,也跟著追了出去。

“你沒事吧?”白瑾兒看著顧梓碧,顧梓碧搖了搖頭。

只是,這個吸血妖花,怎麽老是沖著他來?上次可以說是隨便找了個房間,這次這裏這麽多人,她誰不射,偏偏射他,他真的要懷疑這個吸血妖花是愛上他了。

白瑾兒看了一眼呆呆楞楞地站在大堂中間的小女孩,正欲起身,就被顧梓碧拉住了,“呆在這裏別動。”

白瑾兒的動作頓住,微微皺了皺眉,就聽小女孩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白瑾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能讓她閉嘴嗎?”

顧梓碧輕笑了一聲,“珠珠,真的這麽討厭小孩子?”白瑾兒撇了撇嘴角,“安靜乖巧懂事的還能接受。”

韓岑手裏把玩著一只筷子,漫不經心道:“想讓她閉嘴很簡單。”話音一落,筷子就從韓岑的手裏飛了出去,卻是瞄準了那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驀地,小女孩的哭聲戛然而止,風一般地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呵呵。”一聲輕笑傳來,卻讓人辨不出方向,“鼎鼎大名的吉祥屋老板,竟是對一個小孩也能下去這般狠手。”

韓岑倒是氣定神閑地飲了一口茶,“你是小孩嗎?”

那聲音笑得更歡了,“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你的縮骨功還練得不到家。”

那聲音靜默了一陣,才又道:“既然早已發現,為何不拆穿我?”

韓岑冷淡地笑了一聲,“拆不拆穿你,對我來說沒有區別。”

那聲音卻是怒了,“韓岑,你少看不起人了!真以為自己的武功獨步天下了嗎?”

這會兒顧梓碧倒是用力地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韓岑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才接著道:“打一架就知道了。”韓岑的此言一出,人影就一閃,也不見了蹤影。

但白瑾兒和顧梓碧都能感覺到四周湧動的氣流,不多時,一聲悶響傳來,一個紅色的身影跌了出來。她在地上轉了幾圈,卸去力道,終於停了下來。緊跟著,一道黑影一晃,韓岑也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白瑾兒看著面前穿著一襲紅色輕紗,臉上圍著紅色絲巾,額上甚至還露出一半紅花刺青的人,張大了嘴巴,“原來你剛才說了這麽多話,就是為了爭取點時間換衣服的?”

吸血妖花:“……”

顧梓碧打量了她幾眼,問道:“你是吸血妖花,那剛才那個婦人是誰?”

“我血衣教的右護法。”

“哦。”顧梓碧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那這麽說,我師兄和赤蝶都清白了。”可喜說道。

顧梓碧的眸光閃了閃,卻沒有說話。

吸血妖花左手拔出手裏的苗刀,刀光劍影間,白瑾兒是又變了臉色。

顧梓碧握住白瑾兒那只有些發抖的手,側頭凝視著她。白瑾兒深吸了一口氣,平覆著自己的情緒。

韓岑也拔出了手中的長劍,眼見一場曠世之戰就要打響了,門外卻突然湧進來了一幫捕快,“什麽事什麽事?這裏不準械鬥的!”

……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個為首的捕快身上。他似乎從沒像此刻這般萬眾矚目過,當下有些緊張。他整了整衣領,又清了清嗓子,故作威嚴道:“朝廷有規定的,你們這些江湖中人要切磋武學,就到武林大會上去切磋,這裏是公家的地盤,傷了路過的百姓誰負責?砸壞了店家的東西,誰來賠?”

……

顧梓碧簡直想站起來為這位捕頭大哥鼓掌了,像他這樣沒眼力勁兒還能活到這麽大的,簡直就是奇跡。

吸血妖花的腳尖一轉,熟門熟路地奪窗而去。韓岑也沒有追,從善如流地收起了手中的劍。

捕快見一場血雨腥風就這麽輕易地被自己阻止了,頓時有些自豪。大人說的沒錯,當捕快最重要的不是有多會抓賊,而是智慧,智慧!

“這就對了嘛!”捕快大哥滿臉笑容,“大家都是江湖兒女,好聚好散,幹嘛非要動刀動槍的呢!”

捕快的話剛說完,姜懷就從門口走了進來,見來了這麽多捕快,問道:“出什麽事了?”

韓岑道:“沒什麽,這位捕頭大哥想跟我印證一下武學。”

姜懷頓時對那位不起眼的小捕快另眼相看。

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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