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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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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套可供換洗的睡衣、兩卷繃帶、四人份的蕎麥面和配菜、提前調好臺為能及時收看紅白歌會的電視機……

織田信用食指輕點臉頰,對準手上的便簽紙再三確認是否有準備不足的地方。這是大哥和她的朋友們第一次來家裏跨年,她希望他們能夠獲得像家一樣的舒適體驗,連洗漱用具和地鋪都有提前備好,為了防止他們可能會因為奇奇怪怪的工作而導致的臟亂問題,也有全新未拆封的沐浴露和配套的澡巾。

時針對準晚上十點整。

果然遲到了。織田信將屋內打掃幹凈外加蕎麥面備好,算準了他們必然不會按照原來約定的時間抵達,卻依然沒能想到會是那麽晚,她放好熱水後,閑得趴在玄關位置裝死。

“我回來———”

織田作之助通過天衣無縫以及常年下來對織田信的了解,預料到了門後那恐怕會使別人受到驚嚇的疑似兇殺案的場景,先行一步進入室內,用身體暫時擋住後面那人的視線,給予織田信充分整理自己的時間。

織田信迅速站直身體而後朝大哥比了個ok的手勢。

就在她站穩的同一時刻,織田作之助身後的太宰治探出了頭,一齊出現在織田信視野裏的還有他頭頂明顯有減少的血條和狀態欄裏的輕微胃痛。

胃痛。織田信重覆著這兩個字,若有所思。

表面上毫無受傷自覺的太宰治說:“信,我們來啦!在來的路上遇到了襲擊,本以為膽敢來攻擊我的會是些什麽厲害的人物,還高興了好一會兒呢。結果除去手中拿著的槍姑且算是比較新的型號外,全都是些毫不起眼的石子一樣的家夥。”

織田作之助說:“是在遇到我之前發生的事情。”

太宰治換上擺放好的拖鞋,說:“姑且稱讚一下他們選擇襲擊落單的我的戰術吧!但手法太過粗糙,我讓隨後趕來的部下抓了尚有一口氣的人去囚室審訊了。”

“歡迎回來。”織田信略過他們的工作問題,說,“太宰,稍微過來一下。”

太宰治趿著拖鞋,在地板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沒有披著大衣的他看起來更為清爽。盡管頭發的淩亂程度較以往更甚,身上還有股尚未完全消散的硝煙味。

“恩,怎麽了?”

織田信說:“胃痛不治好的話,今晚的蟹肉料理一個都不會留給你的。”她伸出手,示意太宰將手放上來。

太宰治伸出左手搭在織田信向上攤開的手掌上,說:“信很狡猾呢。”

織田信通過皮膚之間的直接碰觸,操控懸浮在空氣中的綠色因子悉數湧向太宰治的腹部。自從上次太宰點明她的能力並非異能力之後,她上了心,後面經過多日調查發現自己的治療是將這些常人無法用肉眼觀察到的因子匯合起來,形成足以治愈他人的力量。

她出生的那個世界,似乎有許多她從未曾註意過的未知能力。不過織田信估計沒有回去的可能,就幹脆不管了,過好眼前的生活再說。

“大哥先去洗個澡吧,熱水已經放好了。恩……太宰是要之後單獨洗還是和大哥一起?”

織田作之助抱著織田信塞給他的睡衣套裝,沒有一句疑問地進入浴室。

看向一旁沒有動作的太宰治,織田信說:“你們三個是同款睡衣。繃帶也幫你準備好了,浴室門口右側第一排櫃子的第一格抽屜。那麽,太宰,做出決定吧!是要和大家一起穿睡衣還是孤獨地穿西裝。”

“信都這麽說了,那我也只能選擇前者了吧。”

太宰治坐回沙發,他懷中抱著印有簡單紋樣的淺色款睡衣,跟織田作之助的只在顏色的選擇上略有區別。

織田信說:“安心,洗完後坐在被爐裏會很舒服的。”

織田作之助頂著一頭濕透了的頭發,簡單拿了塊毛巾,邊擦拭頭發邊走向被爐,自覺坐下將雙腿藏進暖烘烘的被窩,用行動詮釋了織田信口中的舒服。

不用織田信提醒,太宰治便向織田作之助來的方向前去。在途中路過織田作之助和織田信的家庭合照,他停頓下來看了好一會兒,才走進浴室。

等到三人都縮進被爐收看紅白歌會、昏昏欲睡的十一點三十分,阪口安吾幾乎是踏著下一場曲目的開場敲響大門。

織田信連忙起身開門。

阪口安吾先是客氣地遞上帶來的禮物,身上倒是沒有異味,顯得極為清爽。他換好拖鞋,進入客廳,看到了兩位友人正在用從橘子上剝離的筋絡繪畫的奇怪場面,一回生二回熟,此時的阪口安吾已經可以做到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了。

“安吾,你來得好晚啊。”太宰治嘿了一聲,弄亂了原本拼好的圖畫,向後仰著頭,說,“我們已經洗得香噴噴的了哦,作為最臭的那個人,沒有洗完澡的安吾不能靠近我們~!”

阪口安吾接過織田信遞來的睡衣,道完謝後扶了下眼鏡,說:“說出來的話太過惡心了,太宰君。”

織田信:說出來的話太直接了,阪口先生。

太宰治聞言捂住胸口,像是突然喘不過氣來,痛苦地趴在地上。

織田信猜到太宰這是戲癮大發,她蹲下身體,伸手掰下一瓣橘子,拿橘子尖尖戳太宰緊閉的嘴。

太宰治張口吃掉。

咀嚼了一下,他立刻坐直身體,接過織田信給他的剩下的部分,驚嘆道:“這個橘子好甜!”

織田信起身,引導阪口安吾進入浴室。

阪口安吾猶豫再三,說:“辛苦你了。”

織田信心想:其實她有時候戲癮可能比太宰還要重。

明面上回道:“其實是我要謝謝阪口先生對於我家大哥長久以來的照顧,這些日子以來大哥過得比以前還要開心。”

為了避免阪口安吾下意識客氣回來,織田信說:“阪口先生如果選擇繼續和我一起站在浴室門口的話,我就一份蕎麥面都不給你留,橘子也不留。”其實還是會留的,都標好份量了。

阪口安吾直到關上浴室的門,眼睛都是閉著的狀態。

太宰治捂住嘴,一臉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織田信的視線轉向看似鎮定的大哥,實際上也是幸災樂禍的模樣,只不過更為內斂,是沒有熟悉到一定程度就無法發現的程度。

太宰治說:“安吾受到驚嚇了!他完全沒想到心中乖巧的友人的妹妹會□□裸地威脅他。”

織田信頓了頓,說:“我這麽做會不會有點不太好?”

太宰治搖頭否認道:“不會哦,安吾的脾氣很好。而且信的做法不算什麽。”

織田作之助也附和著點頭。

彼時街頭巷尾聽到的歌聲在電視機中的紅白歌會上響起,象征著新的一年的起始,象征著又一個平安無事的一年的過去。

太宰治跟著歌聲輕輕哼唱,織田作之助慢慢地啜著普通的茶水。織田信不再糾結,將四碗計算好份量的蕎麥面放在桌上,想到臨近淩晨,炸物便只拿了蟹肉天婦羅和炸蝦天婦羅,配了兩碟醬料,無論是辣口還是甜口都能得到滿足。織田信緊挨著兩人坐下,溫暖覆上雙足,她發出一聲滿足的謂嘆。

隨著時間的流逝,方桌的四面皆被占據,桌上的碗筷也有了動過的痕跡。

在某一時刻。

歌會上的諸多聲音、碗筷的敲擊聲、天婦羅被牙齒咀嚼發出的脆響、被爐裏那低沈的獨屬於取暖器的轟響,全都沒入雄渾而又古樸的鐘聲中,那是新年起始的呼吸。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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