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澤言下意識回頭，但不等他反應過來，一雙大手從門內伸出，捂住莫澤言的嘴，一下子就把莫澤言拖進了門內。

門砰一聲又關上，莫澤言摔進門內，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李彤。

“你把他也拖進來幹什麽？！”

蔣蓉臉色異常蒼白，語氣驚慌道：“這小孩兒……”

“他和老太婆住一起。”

方宏達喘了口氣，看向被綁在角落裏，嘴巴被塞住的張淑榮：“沒準兒他就是來找這老太婆的……”

蔣蓉和方宏達壓低聲音討論的時候，莫澤言站起來，就那麽一聲不吭地盯著李彤看，才幾眼，他就確定了一件事。

李彤死了，地上大片血跡早已經幹涸。

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麽意外，但方宏達和蔣蓉並沒有選擇報警，甚至還……

視線一轉，莫澤言又看到躺在沙發上，人事不知的方俊遠，那張臉上還隱約可見淚痕。

除此之外，還有被綁在角落，臉色蒼白驚恐的張淑榮。

莫澤言收回視線，伸手輕拍宋諾，他怕諾諾害怕。

宋諾都懵了，雖然他不如莫澤言反應那麽快，但有系統在，也立即明白過來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更何況方宏達和蔣蓉的談話，完全沒避著莫澤言和張淑榮。

方宏達錯手殺了李彤，又恰好被過來的張淑榮撞見，情急之下，根本沒想過報警，直接將張淑榮綁了起來。

蔣蓉倒是想過報警。

但她和方宏達炒股失敗，欠了一大筆錢，找到的存折又不是她的，現在密碼只有方宏達知道……蔣蓉不想背負債務，竟也聽之任之了。

而且……方宏達也不會允許蔣蓉報警。

“現……現在究竟要怎麽辦……”

蔣蓉顫抖著聲音看向方宏達，現在她已經瀕臨崩潰，完全沒了主心骨，只能聽從方宏達指揮。

——就好像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明明知道這是錯的，但是卻沒辦法回頭，因為沒有別的路可走，只能這樣一步錯，步步錯下去。

方宏達眼神陰翳，他看了看張淑榮，又看向背對著他的莫澤言，臉色變來變去……

他不想坐牢，所以對張淑榮和莫澤言的舉動，完全是下意識的……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靜得有些可怕，陰暗開始滋生，仿佛有蠱惑的聲音響在耳邊——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方宏達舔了舔唇角，反正他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再後悔之前的舉動，也晚了。

而且要不是老太婆和這個兔崽子，他也不會淪為笑柄和別人的談資……

這樣想著，方宏達朝莫澤言伸出了手……

“言言，小心！”

莫澤言猛然回頭，眼神淩厲，嚇了方宏達一跳——他以為莫澤言早已經嚇傻了，誰想到……

等等……

蔣蓉尖叫一聲：“什麽東西在說話？！”

電光火石間，方宏達猛地想起他被嚇暈的那個晚上——那道叫他住手的聲音……和剛才說話的聲音一模一樣！

“是你……”

方宏達瞬間看向莫澤言，又看向莫澤言懷裏的娃娃，緊了緊嗓子喊道：“是你們在搞鬼！”

莫澤言皺眉，將宋諾又往懷裏抱了抱。

——現在方宏達的狀態很不對勁，他不能輕舉妄動。

“好啊……”方宏達又舔了舔唇，心跳再度升高，仿佛有股邪勁在鼓動著他。

他見莫澤言抱緊那個醜娃娃，卻沒有下一步動作，再想起那天晚上，自己除了驚嚇外，什麽事兒也沒有，就知道這個娃娃什麽也做不了。

不管是什麽鬼東西，今天他都要毀了！

“把娃娃給我！”方宏達喘著粗氣，伸手就去搶莫澤言懷裏的娃娃。

他力道極大，莫澤言一個人根本抵抗不了，宋諾也顧不了繼續裝娃娃了，連忙也伸手推，可是又能有什麽用？

這個時候，莫澤言和宋諾兩個都無比清晰的意識到——

他們一個小孩兒身體，一個塑料娃娃，面對一個成年男性的攻擊，根本就是蚍蜉撼樹。

“啪”一聲，莫澤言被甩飛了出去。

他恨得眼睛通紅，見方宏達拽著宋諾一只胳膊，突然開口道：“你知道你為什麽炒股失敗嗎！”

“你說什麽？！”

方宏達猛地轉頭看向莫澤言，就連蔣蓉也一臉震驚地看向了莫澤言。

莫澤言從地上站起來，扯著嘴角，露出一抹譏諷地嘲笑：“那些郵遞到公司的照片，你們看了嗎？拍得是不是很好？把你們兩個的惡心全拍出來了。”

方宏達和蔣蓉齊齊吸了口氣，突然冒出一個不可思議地念頭——

但是怎麽可能，眼前的莫澤言，才是一個六歲多的孩子，怎麽可能……

莫澤言嗤笑：“走捷徑找人抵押房子，貸款利息不少吧，他們是不是開始追債了？你們就不奇怪，自己這邊才炒股失利，那邊就得到了消息？”

此時此刻，方宏達和蔣蓉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莫澤言歪歪頭，突然笑起來，用欣賞的眼光看著兩人難看至極的臉色：“M是我，那些事都是我做的，恐怕李彤直到死之前，都不知道她手機上那些照片，是誰發給她的，你們說好不好笑？方宏達，我沒想到你竟然能失手殺了李彤，自己都能把自己整到這般境地，顯得我做那些倒有些多餘了，你說是嗎？”

方宏達漲紅著臉怒吼一聲：“小兔崽子！老子非殺了你不可！”

他隨手把宋諾扔到一旁，然後朝莫澤言沖了過去。

莫澤言腹部狠狠挨了一腳，瞬間被踹得趴在了地上，但他顧不得疼，眼睛盯向宋諾：“跑，諾諾跑……”

話還沒說完，後背又狠狠挨了一腳。

莫澤言悶哼一聲，還有心情想，看來方宏達的確是有殺了他的心思。

——宋諾怎麽可能丟下莫澤言不管，他一邊爬起來沖向方宏達，一邊瘋狂呼叫系統：【快點想辦法！有什麽辦法可以阻止方宏達？】

系統還來不及回答，宋諾就伸手抱住了方宏達的腿，但下一秒就被方宏達踹翻在地。

“哢嚓——”

又一腳，方宏達踩在了宋諾的塑料腿上，輕薄且有些年頭的塑料身體，根本禁不住這一踩，直接碎掉了。

“諾諾！”莫澤言咳出一抹血，掙紮著往宋諾那邊爬。

此時方宏達已經被怒火沖得上頭，根本就是不管不顧了，他看向掙紮過來的莫澤言，高高擡起一腳，又要踢踹過去……

然而……方宏達竟然被狠狠彈了出去，隨即又狠狠摔在了地上。

莫澤言來不及震驚和探究發生了什麽，只想查看宋諾的情況，他把宋諾緊緊抱在懷裏，看著地上的塑料碎片，幾乎目眥欲裂。

“沒事兒，我不疼，言言，你知道的，我沒感覺……”

宋諾伸長手臂，摸了摸莫澤言的臉頰。

但他的安慰卻並未起到效果，莫澤言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眼裏爬滿紅血絲，從牙縫中擠出方宏達的名字，仿佛要生吞活剝了對方。

半晌，莫澤言抱著宋諾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朝方宏達走了過去。

“我早應該親手結果了他，我早就應該……”

蔣蓉已經被剛才那一系列變故嚇呆了，此時癱坐在地上不能動彈。

張淑榮和方俊遠都暈著，方宏達還有意識，但是卻爬不起來，此時此刻，沒有人能阻止莫澤言。

見莫澤言拿著刀走過來，方宏達瞬間露出驚恐的表情，他掙紮著，呻吟著，但卻怎麽都爬不起來。

——剛才被一股巨力彈開，又狠狠摔到地上，他身上已經多處骨折，手腳都不能動彈，只能靠著軀幹往後挪……

“小兔崽……莫……莫澤言，你想幹什麽，我警告你，我啊啊啊——！”

狠狠一刀，莫澤言紮向了方宏達大腿，不僅如此，他還握著刀柄狠狠轉了幾下。

這種痛苦非常人能忍受，方宏達叫得跟個正被宰的豬一樣，眼淚鼻涕瞬間都下來了，然而這酷刑卻還未結束……

莫澤言視線往上：“都是男人，你也應該清楚，哪個地方最疼最痛苦，對嗎？”

方宏達被劇烈的疼痛刺激得神志模糊，但這句話還是飄進了他耳朵裏——

意識到莫澤言指的是哪個地方，方宏達竟生生打了好幾個寒顫。

“別……我求……求求你……”

莫澤言面無表情地把刀猛地抽出來，根本不理會方宏達在說什麽，幹脆利落地，朝著腰部以下的位置就紮了下去——

尖叫聲幾乎能刺破屋頂。

蔣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莫澤言，只覺得這孩子是魔鬼，是惡童！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她抄起身旁的椅子，就朝莫澤言後背砸了過去。

然而就和之前方宏達所面臨的一樣，不知名的屏障將攻擊反彈回去，蔣蓉和椅子一同狠狠摔在了地上，徹底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系統驚慌失措地聲音響起：【宿主！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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