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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元釀是好心,但是他肯定不能同意,他斟酌了會兒,開口:“元釀,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如果解約的話,違約金很龐大。雖然這筆錢對你來說也說並不算什麽,但是我還是想靠自己。其實這一個多月來我一直想未來怎麽走下去,目前還沒有完全想好。但不論如何,我還是想靠自己。”說完這些,他認真地看著元釀的眼睛,道謝:“元釀,謝謝你。”

元釀苦笑,從開始他就知道明雁不會答應,最起碼明雁沒有生氣,他聲音有些低悶:“謝我做什麽,我什麽忙都沒有幫到。”

“你說的每句話我都會記在心裏,無論多久,我都會記得你這份關心的。”

元釀還是苦笑。

兩人停止了這個話題,就其他事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後,起身準備離去。

元釀要送明雁回去。

明雁拒絕:“我一人來去,安全又方便,你快回去吧,你現在挺忙的吧?還有,你是不是大學快畢業了?”

“我現在大三。”

“哦。”明雁“嘿嘿”笑了聲:“記錯了。”

“沒事。我知道你擔心和我一起被拍到,引來麻煩,我叫車送你回去,好不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推辭那便是矯情。明雁點頭。

等待車子時,兩人坐在咖啡店門口的露天長椅上,元釀小聲說:“明雁,你以後不要只把成風行當做朋友好嗎,我也可以做你的朋友。也可以幫你分擔煩惱。”

明雁本來就坐得直,此刻背簡直僵住了。

恰好此時,車子到了。

明雁打開車門上車,他回身看了看,元釀坐在燈光與黑暗的交界處,臉上忽明忽暗。

他系好安全帶,低頭用自己的新號碼給元釀發了條短信:你好,我是明雁。

元釀收到短信,點開一看,楞了幾秒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明雁新的私人號碼也給他了,可不是當他是朋友?

元釀嘴角慢慢翹起,之前剛看到一個月不見的明雁時,他沒有忍住上去抱了他,後來忍了好久才沒有說出自己心中真正的情愫。

他珍惜地握住手機,覺得真好。

☆、三十九

第二日,明雁早早起身,去公司。

從電梯走出來時,他已經做好了被他們怒斥的心理準備,並不停告訴自己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住。可等他敲門進去時,卻有些吃驚。

他想象中,毛小雨與李經理定是十分生氣,甚至臉會氣得變形,畢竟他就這麽消失了一個月。他已做好與他們徹底鬧翻的準備。

誰料,室內只有李經理,見到是他,平靜地看了他一眼,道:“來了?”

“嗯。”明雁有些不能接受這樣的他。

“這些日子去了哪裏?總是找不到你的人。”李經理語氣聽起來居然很輕松。

明雁盡管滿腦的疑問,還是答道:“出去散了散心。”

“好。”李經理點點頭:“之前的事公司會幫你打點,你先休息一段日子,工作都會給你安排。”

“……好的。”

直到明雁離開,他都沒見到總是與李經理在一處的毛小雨。況且李經理今天這態度實在怪異,他滿腹疑問,卻也只能同樣面目表情平靜地離開。

待到他與成風行一起吃午餐,他才知道李經理今天為何對他這個態度。

原來是因為寧休。

僅僅因為別人問及寧休看好的新人是誰時他說的那個名字是——明雁。

明雁第一次知道原來寧休的影響力真的大到這種地步,就因寧休不經意地提及,李經理竟然對他轉變了態度。他不愛占別人便宜,也十分獨立,但這次寧休幫了他,莫名的,在心底他居然有點高興。

他知道李經理這樣的態度也只是暫時的,他終究會被公司放置處理,只不過寧休暫時的態度令他們有些遲疑。

明雁吃完飯與成風行分開後,便興致沖沖地給寧休打電話。

“餵?”寧休很久才接起,並且音量偏小。

明雁這時才想起現在是下午一點多,寧休怕是在午睡吧?

他立即也不自覺地放低音量:“吵醒你了寧休哥?你繼續睡,我先掛,醒了你打給我。”說著他就要掛電話。

寧休叫住他,聲音清亮了許多:“昨晚通宵工作,補覺而已。有事嗎?”

“我昨天回來了,晚上想請你吃飯。”

“不用那麽麻煩,你來我這裏。”寧休的聲音還是有著些許的倦意。

“啊?”明雁想了想,通宵一晚上,也不是二十出頭的小年輕了,身體肯定吃不消,再讓寧休晚上出來,好像有些過分,便應道:“好的,那我過會兒再去。”

“現在就來吧。”

“你在睡覺。”

“沒關系。”寧休似乎打了個哈欠:“快來吧,樓下大門密碼1015,家門的密碼是1510。”

“哦……”明雁應完,寧休便掛了電話。

明雁戴著帽子坐在一個小公園的長椅上,低著頭看自己的手機。這麽隨便地把家裏兩扇門的密碼告訴他,真的好嗎?

他想到自己小時候,每周媽媽都要燉雞湯給他喝,似乎很補。

他想寧休通宵一夜,應該需要補一補吧?他起身戴好口罩,找到一家小超市買了雞,又去一家大藥店買了些人參與黃芪,他記得他媽媽就是那樣燉的。燉湯,應該很簡單吧?

可等他從出租車下來,站在樓下面,摁密碼的時候,看到了身邊玻璃窗中自己的倒影。

左手拎著兩個塑料袋,右手正摁著密碼。那副模樣,真是要多傻就有多傻!

明雁發覺自己在寧休面前,似乎就沒有過閃閃發亮的時刻,大多都是落魄、沮喪的時刻,或者此刻這樣不修邊幅的時刻。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有點在意這點。

想不明白便不想,他順利地到達寧休家大門門口,輸入密碼,門順利地打開,並且十分安靜地打開。

他探進身子,悄悄打量了一圈,十分安靜。他自己換號拖鞋,安靜地關好門,往廚房走去,經過客廳時,看到唯有一間房門是關著的,寧休在裏面睡覺?可不偏不巧的是,那房間正是他上次睡的那間。明雁有些搞不懂,那間到底是不是客房?

想著這些,他走到廚房裏,將材料倒在大海碗裏,在水池中清洗。

他轉身在廚房裏找燉鍋,上攀下爬地在櫃子裏找,還真給他找到一個砂鍋。他洗幹凈了,正要將雞和參、黃芪一起扔進去,突然想起整只雞似乎不行,是要切成塊的。

他將那一整只雞放到砧板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地找角度,後來下定了決心,拿起刀,對準那只雞的中間猛地一下剁下去。

“咚!”一聲,明雁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那只雞已經掉在地上了。他剛剛剁雞時,用力過猛,雞表面太滑,直接就滑到了地上。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撿起來,再次放到砧板上。

其實,右手剁,左手扶住那只雞最好,可明雁膽小,小時候他因為肚子太餓家裏沒人,切過熟牛肉,結果左手被切了一刀,從此他就害怕這東西。

他深呼吸,揮起右手,再次剁下去。

又是“咚!”一聲。

睜開眼睛時,雞又掉地上了,好在這次切到了,雞身上有刀痕。他再深呼吸,彎腰要去撿。正要彎下身子,眼前一個身影。他擡頭,手上還握著菜刀。

寧休穿著黑色睡袍,頭發因為剛睡醒,有些亂,他正看著他。

“這是?”他盯著明雁手裏的刀和地上的雞。

“是不是吵到你了?!”明雁滿臉自責:“你快去睡快去睡。”

“醒了。”寧休看了看這架勢:“你要做飯?”

明雁不好意思道:“我想給你燉個雞湯……”

寧休哭笑不得,伸手拿過明雁手裏的刀,明雁緊緊攥著不肯松,寧休開口:“聽話,松開。”

明雁這才松開,寧休繞開那只雞,將刀放在砧板上。再去彎腰撿起那只整雞,看了看:“這哪裏買的?”

“就超市啊,是老母雞,燉湯很補的。”

“你被騙了,這是普通的散養雞。”

“啊?”明雁不信:“可是你怎麽知道?”

“我在你這麽大的時候早就會煲湯了,自然知道。”寧休笑道。

明雁不滿道:“知道你哪都比我強……”

寧休覺得好笑,將那只雞重新洗了遍,回身道:“去玩吧,我來給你燉湯。”

“這是我買了給你燉的。而且你都說了這不是老母雞,那還有什麽用?”

“可以照樣燉湯。”

“那……”

寧休打斷明雁的話:“出去玩吧。”

“……”

那語氣是完全不能拒絕的語氣,明雁想了想應道:“好。”轉身要走,卻聽到寧休突然開口:“好像曬黑了點兒。”

明雁迅速扭回腦袋,可寧休正專心料理那只雞,似乎那話就是無意中說出來的一樣。可莫名的,明雁介意得要命,

他垂下腦袋往廚房外走,走了兩步又回身。料理臺前的寧休,低著頭認真地在處理那只雞,明明是跟優雅扯不上關系的動作,他做起來怎麽就不一樣呢?更要命的是,他身上還穿著那件黑色睡袍。

正看得出神,寧休回頭:“冰箱裏有吃的,自己去翻。”

“哦。”明雁聽話地走出廚房,還真的去翻了翻冰箱,他拿出一盒冰淇淋準備吃,拿出來正要到客廳邊看電視邊吃,突然就往衛生間走去。

他對著裏面墻上大大的鏡子,仔仔細細地看了自己大概五六分鐘,本來覺得黑點兒沒什麽關系,此刻卻覺得自己的確太黑了!

他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嘆了口氣,回到沙發上吃冰淇淋。

有些悶悶不樂。

寧休收拾好,湯也開始燉了後,走出廚房,見到明雁斜倚在沙發上,電視也沒看,電腦也沒開,手機也不在身邊上。他走過去,彎下腰,與他對視:“發呆?”

明雁的確在發呆,突然視線中就出現了寧休的臉,他眨了眨眼,說:“寧休哥,你昨天給我刷存在了。”

“嗯。”寧休順勢坐在明雁身邊,側身看著躺著的他。

“我今天去公司了,沒見到我助理,見到領導了,對我態度挺好的。”

“嗯。”寧休只是聽他說,並未發表意見。

“我這一個月一直在想未來要做什麽。”明雁一個人絮絮叨叨:“想來想去,要麽徹底離開這個圈子,要麽就在這個圈子好好發展下去。我和我公司的關系,你也知道的。尤其上次保安那事兒之後,其實在現場,我和保安都挺好的,但輿論太可怕了,甚至不分黑白。我覺得我公司最近幾個月是不會再給我安排工作了,如果昨天不是你,也許今天我又會被他們訓斥。”他動了動,仰躺到沙發上,眼睛不知看向哪處:“不管如何,這幾個月反正也沒有工作,我打算繼續好好學習演技與舞蹈這些我不擅長的東西,也不至於到時太被動。”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明雁沒有說。那就是他怕這個時候就抽身,他無法供養他媽媽,他的錢還不夠。

寧休聽了這話,點頭道:“多學總是好的。”

“你也讚同?”

“讚同。我給你找老師。”

聽到這話,明雁興奮地要坐起來,可沙發上太軟,著力點不穩,他沒坐得起來,又躺到了沙發上,寧休忍俊不禁,伸手給他。

明雁拉著寧休的手,寧休將他拉坐起來。

“那我就等你給我介紹的老師啦?”想了想,明雁又皺起眉頭:“可是你請的老師一定很厲害,那學費也貴吧?”

“熟人,給你打折。”

“那好。”明雁開心地笑起來,眼睛完成了月牙。

寧休伸手摸了摸他頭:“出去一趟,開朗了不少,不錯。”

“嗯,這一個月我想通了!”

寧休看他笑得那模樣,突然好想捏一捏他的鼻子,手都要移過去了,卻覺得這樣似乎不太好,終是沒有那麽做。

明雁好奇道:“怎麽了?”

“沒事,我去換身衣服。”說著寧休起身往衣帽間走去。

明雁覺得剛剛的冰淇淋挺好吃,跟著起身去冰箱跟前打算再拿一個。

寧休回身正好看到,開口:“不能再吃冰淇淋了。”

“啊?”

“吃太多胃不好。”

“……”明雁楞是將手上的冰淇淋又放了回去,有些悶悶不樂。

“這是為你好。”

“知道了……”明雁起身,往客廳走去,繼續躺到沙發上發呆。

寧休覺得明雁就跟何元一樣,即便經歷多過何元太多,可在這些行為上,可不就是小孩子嗎?不讓吃就生氣,他笑著搖了搖頭,走去換衣服。

☆、四十

晚飯後,明雁離開時,又被留宿了,但明雁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寧休就當是因為今日沒允許他吃第二個冰淇淋,有點不高興而已。便點頭讓他回去了,自然又幫他叫了車。

實際明雁早忘了那件事,他的心很小,記住了很多不需要記住的事情;有時卻又能很大,忘記了許多太需要銘記的事。他回到租屋,第一件事便是鉆到衛生間研究起洗漱臺上那幾個瓶瓶罐罐。

明雁年輕,皮膚底子又好,平常根本不怎麽用護膚品。

洗漱臺上也就一個洗面奶、一個爽膚水與一瓶卸妝乳。他拿起來仔仔細細地看了遍,均沒有美白功能。

他又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看,實在是越看越黑。

他有些煩躁,跑到客廳裏,打開筆記本,搜索著看別人的使用經驗與推薦,最後選擇了幾個牌子的產品,統統在官網上買好,買完這些他才舒坦。

可再看看手機上收到的扣款短信,他不舒坦了。

他好久沒這樣花錢了,他覺得今天的自己很奇怪。

他站起來拿來一本日歷,看自己之前在上面做的記號。本來安排的工作如今已經全沒了,而再過半個月就是他媽媽的生日,他想回去一趟。

又想起去西藏時,一路上,明思都在說要去看她。

明雁還是瞞著他,瞞著明思他媽媽已經說不了話動不了身子的事。可眼看著要漸漸瞞不住了,這次回來時,明思已經不顧明雁拒絕地敲定了時間。

擇日不如撞日吧。

他給明思發短信,說了後天一起回家的事,後天恰好是周末,明思也能休息。明思自然十分高興,立刻承應了下來。

做完這些,明雁看著手機上的扣款短信發呆。雖然如今存款能夠供他做些小本生意,可連違約費都沒有存夠的他,有什麽臉面就這麽離開。

明雁想,即便有一天他要走,也是他光明正大地主動離開,而不是這樣灰頭土臉地被動離開。

他打開自己的微博頁面,發了這麽多天來的第一條微博。

一張他在旅途中拍的照片,路過的羊群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爺爺,他揮著鞭子唱著山歌趕著羊群,背後是冉冉升起的朝陽。

明雁的父親老家就在西北,可他一次都沒去過。只知道大概在哪裏,那天他看到這幅畫面時,覺得整個心房都被震動了。他搖開車窗,秋風將老爺爺的歌帶到他的耳中,明思見他興致好,停下車讓他好好看與聽。

就是那一刻,明雁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太陽就是這樣的,無論如何都會升起。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綻放獨屬他的光芒,帶給每個人足夠的希望。每個平凡的人都是個體,但是只要太陽一直在,只要希望一直在,平凡的人也會變成不平凡,獨自擁有他的天空。

明雁配了一句話:我很好。

瞬間評論瘋漲,明雁沒有細看,好的也好,壞的也好,他只想做一個自己認可的自己。

幾日後,明雁與明思一起回小城。

下高速時,明雁開口:“哥,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但你要保證你會冷靜,並且一定不告訴舅舅外公他們。”

明思渾不在意地應道:“行啊不告訴,什麽事?”

“幾年前家裏出事,媽媽她暈過去後,再醒來時下半身就不能動了,話也說不了。”

“……”明思好像什麽都沒有聽到似的依然在開車,幾秒之後他踩了急剎車,回頭看著明雁:“明明?”聲音有些不穩。

明雁點頭。

明思頓時滿臉慌張,然後顫抖著手就掏手機,嘴裏念著:“趕緊給我爸打電話,把姑姑接回去……不對我先給三院我那同學電話,病房先定好……要不要換個大些的車來接姑姑?”他語無倫次起來。

明雁伸手握住他雙手:“哥哥。”

明思與他對視,看到一臉平靜的明雁,明思都快要哭了。他小時候,自己爸媽十分忙,幾乎都是姑姑帶他的。他嘴唇也在顫抖:“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他重覆著這句話。

“剛開始的時候挺難的,外婆給了十萬塊,幸好有這些,才能得到治療。這一年多我自己掙錢了,媽媽也在慢慢恢覆。”明雁握緊他的手:“不要告訴舅舅外公,媽媽現在的狀況在慢慢變好,他們知道了,全都來這裏,我怕媽媽見到他們再受刺激,我拜托你一定要幫我守住這個秘密好不好?”

“明明,你怨我爸和爺爺。”他用了肯定句。

明雁並沒有反駁,怎麽會不怨。那種情況下,親生女兒說不認便不認,嫌棄這樣的女兒玷汙了他們書香門第。他明雁有能力捱到現在,以後就必然會讓她更好。

他不需要其他人。

陳昭有課,並未在他家裏。家裏請的保姆阿姨知道他今天要回來,聽到敲門聲便趕緊來開門,見到明雁便樂得不行,誇讚了幾句不愧是大明星,接過明雁帶回的一些東西拿去廚房。

明雁稍微打量了下這個他還從未見過的家,明思則是一點兒打量的心思都沒有。

他的媽媽坐在陽臺上曬太陽,初冬的陽光十分慵懶。

他們一起往陽臺走去,從背面看,他的媽媽早已剪短的發間已經有了許多白絲。

明思幾乎忍不住要哭出聲。

明雁走上前,輕聲叫:“媽媽。”

她動了動眼睛,明雁跪到她面前,伸手握她的手,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明雁,眼中滿是驚喜與眷戀。

明雁則是仰著頭,只是笑。

待明思冷靜得差不多了,明雁道:“媽媽,還有個人來看你啦,不是昭昭。你看了一定高興。”說完他朝明思招手。

明思慢步走來,明雁媽媽不能轉頭,只是眼珠子不停在轉。

明思走到她面前,一看她這樣,跟從前判若兩人,沒忍住就跪坐到地上,抱住她哭,哭得十分狼狽。

明雁媽媽不停眨眼,十分著急,眼圈也紅起來。

明雁立即拉住明思:“別哭啦別哭啦,我媽媽現在不是很好。”

“姑姑!!!”明思擡頭。他拉住她的手,明雁的媽媽手微微顫抖著碰觸他,似乎在安慰他。

明雁也在一邊安慰:“好了好了別哭了,你比我大那麽多歲還哭,丟人不?”

明思努力地收聲,但一時又收不回來。

幸好保姆阿姨端著兩晚紅豆湯走來:“都餓了吧,來喝一碗。”她放到旁邊的矮桌上,對明雁笑道:“午睡後已經餵過你媽媽了。”

“謝謝阿姨。”

“嗨!謝啥!”阿姨是個北方人,十分爽氣:“你媽媽最近恢覆得不錯,醫生來家裏檢查,都說挺好。”

“麻煩阿姨照看了。”明雁生怕自己不在的時候,有人欺負她。

“都說了不要說謝了!你這孩子!你們聊,我去給你們做晚飯吃。”

明雁站起身,目送她往廚房走。然後端起紅豆湯給明思:“快吃吧,瞧我媽擔心得,我媽現在好得很,你哭成這樣,什麽意思?!”

“我難受!!”

“快吃,吃了就不難受了。”

明思還在哽咽,接過碗拿著勺子卻不吃,看著姑姑發呆。

明雁要餵她媽媽。他媽媽嘴巴動了動,避開了。

明雁笑問:“媽媽你不吃啦?看我們吃不饞嗎?”

明思現在才算冷靜下來,他發現在姑姑面前的明雁和真正的他一點都不一樣,此刻的他,仿佛還是幾年前的那個愛撒嬌賣乖逃課的他。不由得心裏又是一陣酸澀,這生活把這對母子逼成了什麽樣兒?

在小城過了周末,與陳昭一起吃了幾次飯。明思與明雁帶著保姆阿姨做好的一些菜回南安。

高速上,明思開著車,他問道:“明明,你相信小姑父會貪汙嗎?”

明雁身子一僵,然後輕聲道:“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咱家本來就不差錢,小姑父又是那種品格。我怎麽都不相信!”

“可是這事的確發生了。”明雁聲音中滿是落寞。

“明明,你有沒有想過,小姑父是被人陷害?或者替人背鍋?”

“即便是又如何?”

“我回去和我爸……”

明雁打斷他的話:“哥哥,你認為舅舅和外公不會懷疑嗎?如果真的是被陷害,裏面牽扯的人太多,我們不一定有能力還原真相。”他低下頭:“況且,我爸爸,已經不在了。我不想再讓世人討論一番他的名字與他的事情。”

明思沈默良久後,長嘆出聲。

明思答應了明雁絕對不告訴家中長輩他媽媽的事,他將明雁送回去。

此刻已是夜晚,明思望著明雁要下車,又說起了之前便說過的事:“明明,要不就和公司解約吧,你愛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解約費要五百萬,我的存款不夠。”

“你不夠我有啊!”

明雁回身看他。車內並沒有開燈,只有車外的路燈打在明雁臉上,卻顯得他的眸子十分亮,他說:“哥哥,我想知道我的極限在哪裏。況且,你已經幫我很多了。”

他後來才知道,李經理對自己那樣,毛小雨突然不見了,除了寧休,還是有其他原因的,比如明思終於沒忍住,出手了。具體他做了什麽,並沒有告訴明雁,明雁想,也許是去保安公司找了些人威脅了他們一番?

明思無奈嘆氣,他只是不願意看到這樣不開心的明雁,他希望明雁還能夠和從前一樣快快樂樂,但這事提過多次,明雁始終不答應,他也沒有辦法。明雁從小脾氣就犟,都說頭上有兩個發旋兒的孩子脾氣犟,明雁倒是真正地應了這句話。明思

明雁走下車,目送明思開車離開。他轉身,看著眼前這棟樓,這是公司替他租的房子,公司付了一年的房租,今年十月後的房租均是他自己付的,他想搬走了。他其實不喜歡這樣處在鬧市區的高樓,他更想去安靜的郊區,最好是像他生日那天,寧休帶他去的那個地方,有大片桃林的地方,打開窗戶連風都帶著花香的地方。

正發呆,幾陣風經過,冬天的風帶著冷冽,將他吹回了神。

他搖了搖頭,往樓中走去。

他怎麽又胡思亂想起來。

他怎麽又想起了寧休。

作者有話要說: 因特殊情況,明天不更新。

後天5.22恢覆更新,謝謝大家。

故事離第一個□□很近了,最近是難得的平靜與寧靜。

☆、四十一

明雁找到了想要搬的房子,問了價格後,他退步了。

寧休給他找好了老師,價格果然公道。明雁是個閑不住的人,閑下來沒事情做時他便會恐慌,陳昭每每這時就會嘲笑他勞碌命。

他覺得勞碌命也好,就怕安於現狀,最後一事無成。他上午跟著電影學院那位老師去上課,往往等其他人都到了之後,他悄悄從後門溜進去,坐在最後排,再提前走。一個多月了,還被人發現過。沒課的時候,就跟著他去劇場看他的學生們排話劇。下午則是雷打不動的練舞時間。晚上休息,有時也會和電影學院的老師一起去看看話劇,那位老師強調了臺詞功底的重要性,明雁銘記在心。

家裏買了一堆碟,他每天鉆在其中。

李經理與毛小雨那邊毫無動靜。

寧休最近在忙他那部賀歲片的宣傳,明雁時常會想到他,他覺得這種感覺有些怪異,但又實在想聽他的聲音,可是拿起電話時又怕擾到對方。最後只能盯娛樂新聞,日覆一日地繼續看寧休的劇。

他與何元之間的關系越來越親密,何元後來又與那個陶之夏約會過一次,這次明雁沒有去。但事後何元與他訴苦,說被他爸爸拽回去打了一頓,他說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被打。可明雁怎麽總覺得,何元的語氣有點開心呢?

喬文與安歌演的那部偶像劇在拍攝中,每日網上均有去探班的粉絲拍的照片。安歌的人氣突飛猛進,突然就出現了許多他的粉絲。

陳昭作為擁有多年追星經歷的人,與明雁分析道,安歌一定是請了水軍了。

明雁不相信。

陳昭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真的有那麽多粉絲?”

“啊?”

“你別啊,我追星多年,第一次見到有這麽多粉絲的。你最近被雪藏,也沒見他們安靜,天天在微博上替你刷熱門。”

明雁覺得很慚愧,他最近不怎麽上微博,與其說他懶,不如說他害怕上去面對眾多粉絲的安慰。上次那件事情結束後,雖然有一批粉絲轉為黑,但他的粉絲基數本就大,更何況有源源不斷的新粉加入。所以現在風平浪靜之後,明雁的粉絲群依然很穩定,並且忠誠度很高。

此時的明雁並不知道他粉絲的忠誠度到底有多高,也不知道如這般的忠誠度在未來到底給給過他多大的幫助。

他只是擔心地再次與陳昭說:“昭昭,你可要記得,一定不能讓我媽看見那些事,也不能讓阿姨說漏嘴。”

“放心吧,絕對不會。我做事,你放心!”

快過年時,明雁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他換了新號碼之後,許久沒有見過陌生號碼。況且此時,還有誰找他?連李經理與毛小雨都當他是空氣了,他疑惑著接起來:“餵。”

“猜猜我是誰。”一個帶著笑意的女聲。

明雁覺得這聲音十分耳熟,但怎麽都沒想起來。

“我猜不出……”他老實答道。

對面笑:“我是林清修。”

明雁本來躺著,現在立刻坐起來:“林姐。”

“我從寧休那兒要到你號碼的,我就知道你們倆關系好,果然問他就能要到。”

“林姐,找我有事兒嗎?”

“有啊,我要出新單曲了,明年四月份面世,我還想邀請你做我MV的男主角呀。”

“可是林姐,我如今形象不太好……”

“怎麽不好了?我覺得你好看得很。”

“我不是指這個……”

“別怕,我說你可以就可以!”

“可是,林姐,這個恐怕要與我公司說一聲的吧?但是我現在,你也知道的……”

林清修不在意道:“放心吧,這事兒我來搞定。我就提前知會你一聲,二月份才開工呢。咱們年後呢,碰個面,如何?”

“好。”明雁已經不記得到底多少個月沒有工作了,如今就有這麽個好資源砸下來,他雙手握住手機,認真道:“謝謝你,林姐。”

林清修笑著又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明雁看著手機變黑的屏幕,心想總要和寧休說聲感謝吧?他撥打了寧休的號碼,可是對方傳來的是一個機械又冰冷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明雁往後一仰,躺到床上。

好失望。

因為沒有工作,電影學院放假後。明雁便也收拾了東西,早早回家過年。

今年他與媽媽在家自己過,保姆阿姨家中就她一人了,她也留在這裏與他們一起。年初一,陳昭穿著新衣早早地便來拜年了。

明雁的媽媽即便還是不能說話,但那亮亮的眸子,一看便知她心情十分好。

保姆阿姨自己包了湯圓,裏面是桂花豆沙餡的。在家已經吃了一頓的陳昭又沒忍住,吃了一碗。

小小的房子裏,保姆阿姨買了許多花擺上,此刻滿是歡聲和笑語。還有花的香氣與湯圓的甜味。

明雁透過水蒸氣看著在與媽媽聊天的陳昭,覺得這是他四年來最快樂最滿足的一天。

除夕時,他又撥打過寧休的電話,還是關機。

後來明雁便沒有再打過。只是給何元發新年短信時,他很快回了過來。其實明雁很想問他知道不知道寧休去了哪裏,終究沒有好意思問出口。

這次過年,明雁可以在家待很久。初五那天,按照小城這邊的習俗,是要拜財神的。保姆阿姨念叨著早晨進來要進香,明雁醒在床上,拿過手機看,不料有了推送的新聞。

一看到楊淺紫的名字時,明雁便立即坐了起來,劃開看全文。

好家夥,楊淺紫結婚了!就是與那個富商之子。

新聞描述了楊淺紫的婚禮是多麽多麽的奢華,楊淺紫是多麽多麽的幸福,辦在國外一個海島。楊淺紫還真是能藏,國內幾乎沒有媒體知道她今日結婚,僅有圈內好友去參加,眾多記者恨不得現在就立刻飛過去。那些好友們拍了許多照片在微博上分享,明雁立刻上微博去看那些照片。

楊淺紫本就好看,她又適合白色。穿著白色婚紗的她,在藍天白雲與大海的映照下,的確美得驚人。

可明雁現在在意的不是這個,他在意的是寧休。

他想他知道為什麽寧休突然消失了。他一定早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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