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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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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銘傑呆了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 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一臉驚恐望著她,完全一副被雷給劈了的表情, “你……你被什麽東西附體了嗎?”

文熙:“……”

說實話,在一旁觀望的程雨也被文熙這模樣給嚇了一跳, 那個暴躁大小姐突然變得這麽溫柔,咋一看還真像被鬼給附身了,就連程雨這種整天和她湊在一塊兒的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也難怪易銘傑會被嚇到。

謝博藝還站在她跟前,此刻他偏著頭一臉吊兒郎當的望著她, 用一種很不正經的語氣問道:“我說,你家陸先生知道你跑來這種地方嗎?”

程雨並不想和他廢話, 淡淡瞟了他一眼道:“這跟你有什麽關系?”

謝博藝一聽這話就不爽了, “我說你態度能不能好一點, 你還欠我錢呢!”

程雨沖他咧嘴一笑, “我老公不是說幫我還嗎?哦,我記起來了, 他說他會找個壯漢幫我還錢來著, 你還記得嗎?”

謝博藝嘴角一抽, 他低咒了一聲什麽,大概是覺得跟她說話沒意思, 他便不再搭理她, 轉身離開了。

文熙望著易銘傑那一臉驚恐的樣子頓覺洩氣, 她覺得這種斯文的方式可能不太適合她, 她想了想,索性直接一把提著易銘傑的領子,將他拖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裏。

程雨也跟著過來,文熙這才將他放下,易銘傑揉了揉被抓皺的領子,他也沒生氣,挑眉看了兩人一眼道:“找我幹嘛?”

程雨將錄音筆遞給他:“你先聽聽這個。”

易銘傑掃了她一眼,倒是沒說什麽,接過錄音筆打開,不同於得知這件事情之後程雨和文熙的震驚,易銘傑倒是挺淡定,他聽完將錄音筆丟回去,雙手插兜,挑著下巴沖兩人道:“所以你們究竟想幹嘛?”

程雨和文熙對望一眼,易銘傑的淡定倒是超出了兩人的預料,程雨來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會兒她便一臉誠懇沖他道:“當初是我和文熙年少無知,太過輕信朋友所以才冤枉了你,如果你想翻案的話,我和文熙可以幫忙。”

易銘傑卻冷笑一聲,一臉嘲諷道:“牢都坐過了,挨的罵都挨遍了,如今翻案還有什麽意義?”

程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低垂著頭,過了一會兒才道:“對不起易銘傑,當初是我和文熙錯了,是我們對不起你。”

望著兩人那愧疚的模樣易銘傑倒有些詫異,從讀書的時候開始程雨和文熙就看他們不順眼,倒是也很難得從她口中聽到這些話,易銘傑感覺心頭莫名大爽,然後轉頭向文熙看去,文熙一對上他的目光,便心虛的低垂著頭,雖然感覺很別扭,倒也和程雨一樣道:“我也對不起你。”

易銘傑雙手抱胸,微瞇著雙眼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一眼,“對我造成了這麽大的傷害,你們確實對不起我。”

程雨和文熙低垂著腦袋沒說話,易銘傑想了想又道:“要不是你們當初煽動輿論我還不至於坐牢,而且還被罵了這麽多年的強=奸犯,我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可是因為做過牢,都沒女孩願意嫁給我,搞不好我以後就要打一輩子光棍了,我這麽大的損失你們怎麽負責?”

程雨和文熙對望一眼,沒明白他什麽意思,程雨便小心翼翼問他:“你是想我們幫你介紹女朋友嗎?”

易銘傑瞪了兩人一眼一臉理所當然,“為什麽要介紹別的女孩讓我禍害人家?你們禍害了我就該由你們來對我負責!”

程雨卻是一臉為難,“可是……可是我已經結婚了啊!”

易銘傑目光一掃落在文熙身上,慢悠悠的道:“這不還有一個沒有結婚的嗎?”

文熙當即雙眼微瞇,用一種非常不爽的聲音問他:“你幾個意思?”

“幾個意思?”被她逼視著的易銘傑卻毫不退縮,他一步步向她走過去,聲音擲地有聲沖她道:“自己想一想我當初是為什麽要坐牢?!當初程雨能力有限,煽動輿論有百分之八十的手筆可都是出自你手,最該對我負責人的就是你,我現在名聲被毀,甚至還被家人放棄,我連老婆的娶不到了,你這個罪魁禍首竟然還問我什麽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易銘傑氣場太足了,文熙這個暴躁大小姐竟被他給逼得步步後退,她被逼得抵在墻上,易銘傑卻還一步步向她走過來,他一拳頭砸在她身側的墻上,文熙當即就被嚇得縮了縮身體,易銘傑那鏗鏘有力的話還在繼續,“既然要彌補當初的虧欠就該拿出點誠意來,既然害得我討不到老婆你就該補我一個老婆。”

文熙覺得被易銘傑這種傻逼這樣兇著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情,可是這家夥靠得這麽近,她想推開他,不料雙手一時間又不知道往哪裏放,文熙頓時一臉焦躁道:“行了!你要老婆我給你介紹就是了,保證胸大屁股翹!相當滿足你的胃口行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文熙這話刺激到了易銘傑,那錘在墻上的拳頭又重重砸了一下,他提高了聲音沖她吼道:“老子誰都不要就要你!”

文熙:“……”

不僅是文熙,就連程雨也被他給嚇到了,沒想到易銘傑發起火來這麽嚇人,就連文熙都被他給震得服服帖帖。

周圍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程雨總感覺周圍的氣息有點暧昧,甚至覺得自己站在這裏顯得很多餘,就在她考慮要不要悄悄溜掉的時候,便見文熙猛地將易銘傑推開,一把拉過程雨的手便逃也似的出了酒吧大門。直到坐到車上文熙才一臉不爽道:“易銘傑那家夥是腦子被驢給踢了吧,竟然讓我嫁給他?”

程雨沈默著沒有說話,文熙看了她一眼,不快道:“你那是什麽表情?要是他讓你嫁給他你願意?”

程雨認真想了想說道:“如果說我沒有結婚而且也沒有喜歡的人的話,我想我會願意,畢竟是因為我的緣故才讓他變成這個樣子。”

文熙:“……”

文熙呆了一會兒,然後沖她翻了個白眼罵了一句:“神經病。”

離開酒吧之後兩人去了明欣瑤家,有些事情,她們必須要向明欣瑤問清楚。來之前她們並沒有打過電話,所以明叔叔和明阿姨看到她們兩人都楞了一下,隨即便熱情沖兩人道:“你們之前也沒說要來,我們也沒準備什麽東西,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和你阿姨這就去買東西。”

每次她和文熙來明叔叔明阿姨都很熱情,而且他們對她和文熙都很好,簡直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自從她看清明欣瑤的面目之後,如今再看著兩位和藹的老人,她也不知道他們的熱情究竟有幾分真心了。

文熙表情很冷,說話的語氣也很冷,“不用了,我們一會兒就走。”

她說完目光就向明欣瑤看去,她們來的時候她正坐在桌邊將茶葉分類,看到兩人出現,她不再如以往那般熱情迎上來,而是依然靜靜坐著,就像是沒看到兩人一樣。

明叔叔和明阿姨也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忙問道:“這是怎麽了?”

文熙從程雨手中奪過錄音筆打開,錄音筆中程雨和明欣瑤的對話很快響起,明父明母一聽完之後簡直大驚失色,明父已被錄音的內容深深震驚到,他一臉不敢置信望著明欣瑤問道:“你……你真的那樣做了?”

明欣瑤將手上的東西一扔,直接沖程雨和文熙道:“既然不再是朋友,你們也不要來我家了。”

也不知道是被錄音筆中的內容氣到還是被明欣瑤此刻的態度氣到,明父有些激動,從電視機旁操起雞毛撣子就向明欣瑤打去,一邊打一邊罵道:“我怎麽教出你這樣的女兒!”

明母在一旁看著,簡直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只無奈哭起來。明欣瑤也不反抗,就任由他打,直到被打了幾下實在是被打痛了之後她才一把奪過明父手中的雞毛撣子丟在一邊,她雙眼發紅,滿面怒容沖他道:“我之所以這麽做還不都是因為你們!”

明父簡直氣得半死,怒道:“你還敢犟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麽委屈事,明欣瑤的眼淚撲簌簌從眼中滾下來,“你們一直教育我要與人為善,對人要忍讓,什麽退一步海闊天空,可是你們又怎麽知道,什麽與人為善根本是屁話,越是善良越是被欺負,越是退讓,別人越是欺負得更狠。我小時候在學校被人欺辱,回來之後告訴你們,你們不幫我討回公道就算了,還一味勸我忍讓,我忍讓什麽?!我一次次忍讓換來的只是一次比一次更可怕的欺淩。我不甘心就這樣被欺負,我反抗一下又怎麽了?你憑什麽打我?!”

明父大概從未想過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兒竟然如此跟他說話,他望著她竟有些失神,一時間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默了一會兒他才後退一步,他滿臉疲憊拉著明母往樓上走去,離開之前還沖程雨文熙道:“你們有什麽話單獨和她說吧。”

明父明母走了,客廳裏就只剩下了三人,明欣瑤將眼淚擦幹凈,用一種憎惡的目光看著她們,她嘲諷一笑道:“滿意了吧?”

對於她那嘲諷的目光程雨不為所動,她冷冷道:“你不必如此,造成這一切的不是我和文熙,是你自己。”

明欣瑤偏開頭去,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也不用廢話了,你們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吧。”

文熙藏不住話,聽到這話便道:“行,我問你,你和程思檬這群人有仇,你對付她我可以理解,易銘傑經常欺負你,你耍手段對付他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我和程雨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們?”

“無冤無仇?”明欣瑤卻像是聽到笑話一樣,她一臉憤慨望著她們,理直氣壯道:“比起他們,你和程雨這種冷漠的看客更加可惡!當初我被人欺負的時候你們明明可以出聲阻止卻選擇視而不見,現在竟然還覺得無辜,你們不覺得你們很可笑嗎?”

文熙氣不過,正要說話,程雨拉了拉她,直接沖明欣瑤道:“可笑的人是你!你受欺負的時候我們沒有出聲阻止所以我們就罪該萬死?這世界上不平的事情有那麽多,難道我們都該一件件去阻止嗎?我們不是正義俠客,我們只是普通人而已,再說了,說句難聽的話,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那時候我們跟你只是普通的同學,我們沒有那個義務站出來幫你,你就因為這個來對付我們?你真是太可笑。更何況和你成了朋友之後你的事情我和文熙哪一件不是不是親力親為的?所以你就只看得到我們對你的冷漠就看不到我們對你盡職盡責的熱心嗎?”

明欣瑤沒有說話,不過剛剛那理直氣壯的氣勢卻是淡了一些,文熙便又接著道:“好好看看你自己吧,沒有我和程雨你早不知道被程思檬那群人欺負成什麽樣子了,你還能好好站在程思檬跟前和她對著來嗎?念在曾經朋友一場,我勸你一句,你好自為之。”

文熙說完便要拉著程雨離開,不料明欣瑤卻突然笑了起來,她向文熙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語氣中也透著似有若無的嘲諷,“我倒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我記得那一天我用手給易銘傑……總之在他最痛快的時候,她抱著我不斷重覆著一句話,你們知道是什麽嗎?”

不等兩人回答,她便又道:“他抱著我,不斷叫著,文熙文熙……”

她說著,面上透著一種惡作劇般的笑容,就這般望著文熙。程雨很清楚,明欣瑤這樣說是在故意惡心文熙,因為她知道文熙一向不喜歡易銘傑那群人。

程雨下意識向文熙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她一臉吃了屎一樣的表情,不過這一次,這位暴躁大小姐並沒有在氣到要上前找她幹上一架,她只是冷冷一笑道:“無聊。”說完她便拉著程雨離開了。

出來之後文熙倒是也沒說什麽,程雨見她都沒說什麽便也沒有多嘴,不過車子開了一會兒之後文熙卻突然說了一句:“我不想這麽輕易就放過她。”

程雨也能理解,不管是誰,被個白眼狼反噬心頭都不太痛快。之前程雨以為兇手就是她兩個朋友其中之一的時候還感嘆過人心的可怕,如今雖然兇手並不是她們其中之一,但是她還是借這件事發現了前世所沒有發現過的事實。

想著自己前一世竟和明欣瑤做了那麽多年的朋友,完全不知道她只是在利用她們她便覺得脊背發涼,如果這一世不是因為突然出現的兇手讓她對她心生警惕發現她隱藏的面目的話,她多半依然還被蒙在鼓裏。

說來說去,人心還是可怕的。

程雨並沒有直接回去,她先去了一趟程家,正好程思檬也在家,她打算將錄音筆拿給程思檬,錄音筆中的內容對於程思檬來說,無疑是打擊明欣瑤一件最好的利器,撕碎明欣瑤的偽裝,讓陳鄞州真正認清她是個什麽樣的人,這一直就是程思檬最想做的事情,奈何一直找不到證據。

程思檬接過錄音筆卻道:“不要以為我會感激你,我知道明欣瑤背叛了你你也想收拾她,不過是想借我的手來對付她而已。”

反正東西都已經送到了,程雨也無所謂,聳聳肩道:“隨你怎麽想。”

程雨離開之後程思檬握著那錄音筆冷笑一聲,暗道,明欣瑤你個小賤人,看我怎麽收拾你。

程雨回到風嵐雅望已經是下午了,此時正是日落時分,坐在後院看過去,日頭正好落在對面的山尖上,像一枚燒紅的銅錢一樣燙紅了半邊天。紅彤彤的光照過來,她的一張臉也變得紅彤彤的,周圍很靜謐,偶爾會有幾只飛鳥從天邊經過。

陸雲景回來之後見屋裏沒人,問過七嫂才知道她在後院,他進來一眼就看到她坐在後院看日落。她的身影被裹上了一層紅彤彤的光暈,就像在夢裏出現的,散發著福氣的福娃娃一樣。

陸雲景看得有些恍惚,一時間竟也忘了要做什麽,程雨聽到動靜轉頭看過來,卻見他就站在不遠的地方,背挺得筆直,雙手插在褲兜中,落日的餘暉落在他身上,他那張高冷的臉也被照得赤紅,他身上一下子就多了一種煙火的氣息,他比平日裏看上去更親切更可靠。

不知怎麽的,她突然就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她心頭歡喜,沖他微笑:“怎麽站在那裏不說話?”

他這才回過神來,走到她身邊坐下,望著前方的落日。

程雨笑了笑,將腦袋靠上他的肩頭,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今天去見明欣瑤了,我問她為什麽會利用我和文熙,她告訴我因為我和文熙都是冷漠的人,當初她被欺負的時候不施以援手,我們就是兩個無情又冷漠的看客。雖然我當時非常有理有據的反駁了她,可是事後想一想,其實她說得也沒有錯,我確實是一個冷漠的人。因為我冷漠,讓人心生恨意,因為我冷漠,所以當初我跌倒的時候才會墻倒眾人推,因為我冷漠,當初知道身世的時候做了很多讓養父母傷心的事情,你看我真的是一個冷漠的人。”

陸雲景將頭靠在她的頭上,似乎很享受這一刻和她呆在一起的安寧,他說話的聲音也透著慵懶,“如果你真是冷漠的人,當初你養父出事你就不會回來,你也就不會嫁給我。”

程雨搖搖頭,“那只是因為我多少還有點良心。”

陸雲景道:“有良心就不是冷漠的人。”

程雨:“……”

有良心的就不是冷漠的人,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

也不知是不是跟陸雲景說了這些的緣故,她心頭淤積的情緒也一點點釋放開,夕陽無限好,這個時候的一切都真的太美太美。

她又問他:“陸雲景,你究竟喜歡我什麽?”

他沈默了一會兒回答:“忘了。”

程雨瞪了他一眼,“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能忘了?”

他沒有說話。

程雨卻故作深沈嘆了口氣道:“你看我這麽笨,還被最好的朋友利用,被那麽多人討厭,我這樣的笨人怎麽能招人喜歡?”

陸雲景摟住她的腰輕聲道:“太過聰明了不是什麽好事,笨一點反而有血有肉很可愛。”

程雨噗嗤一聲笑出來,“看樣子陸先生還是挺會安慰人。”

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我不過實話實說而已。”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我們兩個人中有我一個人聰明就夠了,你沒有必要再費盡心思去聰明。”

程雨:“……”

也不知道是不是夕陽太美,程雨簡直愛極了這般和他相處的時刻,雖然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她最美好的時光居然是陸雲景給她的,可是她卻無比貪戀和他相處的感覺,她只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她甚至希望將和他相處的時光永遠定格。

可是她不免又想到了前一世她的那一場病,雖然這一世她格外註意,但是她不知道命運會不會繼續捉弄她,讓她得一場絕癥。

尤其越是和陸雲景難舍難分的時候腦海中就越是跳出前世得病的情形來。

她重病昏迷,他殺人救她,他們兩人最終都會走向絕路。

前世發生的事情真的就像是噩夢一樣。

此時此刻,想起前世的事情,程雨心頭便不免縈繞著那樣的擔憂,兇手抓到了,少了一樁心病,可是她前世的病,也不知道能不能避免。

程雨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告訴他。

她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對他道:“你記不記得我曾經告訴你我做過一場噩夢,在夢中我生了重病,然後你為了救我殺了很多人最終也葬送了自己?”

他似乎並沒有當成一回事,他閉著眼睛,聲音慵懶道:“一場夢而已。”

程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得太輕巧了,便又正了正面色沖他道:“雖然是一場夢,但是那樣的夢很真實,我怕我會得和夢裏一樣的病,我怕那樣的厄運會重演。”

他這才睜開眼來,暗沈的雙眸落在她身上,靜靜看了一會兒才問道:“什麽病?”

程雨低頭假裝想了想才道:“病毒性心肌炎。”

他皺眉思索了一會兒,然後拽著她的手便往外走,程雨一臉疑惑:“你帶我去哪兒?”

他頭也沒有回一下,“去醫院。”

陸雲景果然將她帶到了北城最大的一家私人醫院,這醫院是他投資修建的,在頂樓有屬於他獨立的實驗室,在路上他已經問過她情況,程雨也一一告訴她,她自從做了那場夢之後就去醫院檢查過,不過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陸雲景將她帶到頂樓的實驗室之後就拿了兩個小塑料盒給她,問道:“大小便有嗎?”

程雨知道他是要給她驗大小便,雖然他是她的丈夫,但她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和他商量道:“要不我們換個醫生?”

他面色沈沈的,“我就是最好的醫生。”

程雨不敢反駁,接過小塑料盒子,小小聲說道:“那……我醞釀一下。”

程雨去衛生間呆了好一會兒才搞定,這衛生間是實驗室自帶的,她推門出來的時候卻見陸雲景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他將那件嚴謹的西裝脫下,換上了一身白大褂,此刻他正微彎著腰在某個儀器面前調整設備。這還是程雨第一次見他穿白大褂的樣子呢。

說不出是一種什麽感覺,但是和一身西裝的陸雲景完全不一樣的,雖然他身上氣質依然冷淡,那高冷的一張臉依然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可是這一身白大褂套在他身上,總有一種天使與魔鬼結合的沖突感,似乎很不協調又似乎本就如此,這種視覺的分裂效果反而給他增添了一種職業化的魅力。

總之,他看上去真的好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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