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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仙首夫人9 尊上對夫人的上心比他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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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羽在藏書樓看了大半天的書。這裏藏書非常豐富,整個修真界能夠想得到的正經書籍這裏都有,還有許多的禁書古籍。

時羽專看那些講鬼氣的。

但看了許多本都沒找到有寫怎麽把鬼氣轉化為靈氣的。

“鬼氣乃陰晦之物所生,與靈氣截然相反,正因修真界充滿靈氣,鬼氣才幾乎無處遁形,只能潛藏入地底,只有少數時候和少數地方,才會往地上滲出些許,形成鬼丘。除此之外,便是一甲子一次的鬼門大開,屆時鬼氣會大肆湧入人間,凡人閉戶不出,修士結陣相迎,”

“鬼氣無具體形態,往往侵入人體或依附於物體上作亂,比起修習靈氣的修士,反倒是魔族有驅使修煉鬼氣的例子。然魔氣與鬼氣亦不是同種東西,魔族中也只有極特殊的魔能夠修煉鬼氣,修鬼氣的魔往往修為極高,路數詭譎莫測。”

時羽念著書上所寫,輕嘆一口氣,修煉鬼氣既然是魔族才有的先例,那這《噬情訣》到底是哪裏流出來的?

前世《噬情訣》是她在一處秘境中發現的,卻不知是誰放那的。

樓裏忽然進了人。

修為提高之後,時羽的五感也敏銳許多,來者雖然修為深不可測,但並未可以隱匿行跡,時羽將手上書冊一合,凝神辨認片刻……是雲遂。

舍了情愛之後,時羽再想起、提起此人,心中已無絲毫波瀾,也無半分雜念,知道是他後也沒別的反應。

既不打算去迎,也沒想要避開。

好像進來的只是一只貓。

不,應該是一條狗。狗男人的狗。時羽心中淡淡地想。

白金色衣角出現在視線裏,時羽擡頭看去,入目是一張俊美得過分的臉,如畫的眉眼,霜雪般清冷逼人的氣質,好像對一切都不會在意。

我怎麽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冷冰冰的人?時羽自我懷疑著。

不過今日的霽明君好像也沒那麽冷了,眼裏有點不一樣的情緒。

他看著鋪了滿桌的書,伸手拿起一本:“你在看鬼氣相關的書。”

“嗯,想多了解一下。”

雲遂放下書,神色更為溫和:“這些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

時羽:“?”處理什麽?處理她身上的鬼氣?他看出來了?

時羽暗暗攥住了衣袖。

看到她的動作,雲遂微嘆口氣:“你何必如此,還在生氣?”他伸手要碰她的手,時羽往後縮了縮,目光暗藏戒備。

“既然這樣氣,又裝什麽大度。”

他不顧她的些微抗拒,將她手打開,但玉白的掌心什麽都沒有,肌膚瑩潤完整,沒有半點傷口。

雲遂的話停住,什麽藥膏,可以讓傷口愈合得這麽快嗎?

連個印子都沒留下。

時羽起身後退兩步:“尊上到底想說什麽?”

雲遂微怔,她從來沒有用這種目光看過他,冷淡,平靜,甚至有幾分涼薄和不耐,仿佛自己只是一個無關緊要卻還要浪費她時間的路人。

但從前她看他,從來都好像看得是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寶。

他的心瞬間涼了下,又好像被什麽東西輕輕刺了一下。

他的臉色便也冷了幾分。

他本也不是有多少柔情和耐心的人,事實上在此之前,從未有過他來主動找她的情況。

因為不用他來找,只要有機會,時羽就會主動去纏著他。

他只問:“你到底在鬧什麽?”

時羽比他更奇怪:“我鬧什麽了嗎?”

雲遂蹙眉:“你當真要我納妾?”

時羽被說笑了:“尊上這話說的,我也不過只是個‘夫人’,且出身差,修為低,比之常馮二人差了不知多少,豈敢以正室自居?”

“在雲瀾宗,可是有人與你說了什麽?”

“你以為呢?”

“阿羽,好好說話!”

時羽一陣煩躁,這狗男人今天怎麽這麽多話?平日裏不是想要他多說一個字都要自己在邊上絮絮叨叨半天,撒嬌癡纏半天才能磨得他老人家開金口嗎?

今天怎麽這話變得這樣不值錢了?

說什麽?說您老人家家中上至千歲老人下到五歲小童,有一個算一個都瞧不起我嗎?這種話還需要問嗎?您沒有眼睛不會看嗎?您師尊當您的面明明白白地說我配不上你,您是豬的腦袋還是魚的記憶?是聽不懂還是記不住?

時羽發現自己不會怨他也不會恨他了,但對於他的狗態度還是會生氣,這大約是生而為人,面對一個狗男人時都會有的義憤填膺。

但時羽好歹還記得面前這人是仙首,她沒有資格跟他吵,也不能說他師門和下屬的壞話,疏不間親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而且她也不想真鬧得不可收拾,因為她如今還沒打算和離。嫁給雲遂,她招惹了太多仇恨,若在此時和離,她尚無足夠的能力,隨便常馮哪邊派幾個修士去時家折騰,或是那些嫉妒她的人跳出來搞幾件事,她就難以應對。

於是她只能忍了忍氣道:“多娶幾個不好嗎?省得她們總惦記你,哭哭啼啼黯然神傷的,多叫人心疼啊。我知道仙首大人你根本不在乎那些制衡不制衡,要是覺得壞了平衡,你把谷音宗的女修也娶一個來就是了。到時三大宗都有人在你後宮,絕對一個比一個聽你的話。”

想到那場面,時羽似乎覺得有些好笑,還有些期待,“況且你在雲瀾宗已經許下了提親的話,你是仙首,豈可出爾反爾?”

她這般陰陽怪氣,叫雲遂十分陌生,怒氣上湧,但還忍著:“我們大婚不過兩月,我這時納新人,你可知外人會如何說你?”

時羽心中更是好笑,為從前的自己覺得好笑。

原來你也知道外人會非議,我還當你是天上謫仙,不食人間煙火,所以對這一切都無知無覺呢。可你既然知道旁人非議有如兵刀,前世你可曾為我出頭過一次?

如果不是你娶了我卻對我不上心,好像對待一只寵物,高興了逗一逗,不高興了就丟在一旁許多天不理會,神宮上下,乃至於外頭的人,又豈敢輕慢我,敷衍我?

明明放任了十年,此時卻一副為她著想的樣子,真是可笑。

“不曾想,仙首大人還會在意旁人的言語?”依舊是陰陽怪氣的。

雲遂抿著唇,下顎緊緊繃著,顯得那線條也冷硬鋒利起來,流露出幾分叫人畏懼的氣勢來。

藏書樓裏一時都冷了好幾分,桌面上被窗外的風吹動的書頁都凝滯住了。

時羽看著那桌上的書,心裏只想著這人到底什麽時候走,真是耽誤時間。

雲遂也看著那書,腦子裏突然就想打通了什麽:“你看這書不是為我?”

時羽一臉莫名:“自然不是。”

“你可知丹陽一地幾乎一夜之間出現大量鬼丘。”

時羽張了張嘴,驚訝得真情實感:“竟有此事?”

雲遂:“……”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拂袖便走。

時羽沒去管他,只皺著眉思考,一夜之間出現大量鬼丘?這事確實古怪至極,會不會和自己有關?

雲遂沈著臉回到他居住的鐘霭宮,此宮以山為名,是神宮的主宮和核心,坐落在在中軸線上,占地極廣,歷代仙首起居、議事皆是在此。

——即便成婚了,雲遂也沒有換居所,從棲雲宮到鐘霭宮,中間有不短的距離,間隔著大量的建築群,而作為議事所在和整個神宮的權勢象征,守衛更是無比森嚴,所以雲遂不去棲雲宮的話,時羽幾乎是不能去找他的。

但無論從前,還是當下怒氣之下的雲遂,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回到鐘霭宮,就被稟報憲臺左司求見,商量以何種禮節下聘提親,婚事又該如何操辦。

雲遂冷冷看著下面這位自己提拔上來的左司:“你倒是積極。”

憲臺左司聽這語氣,心想怎麽像是自己逼他娶親一樣?誰想幹這差事啊,一人獨掌憲臺不香嗎?

她自然而然地推鍋,倒也不是推鍋,而是陳述事實。

“夫人親自去了一趟憲臺吩咐的,屬下想著,尊上應當是很看重此事。”

雲遂的肺裏像是被人塞了兩團棉花,還是浸飽了水的那種,每吸一口都是沈甸甸的水汽,憋悶又糟心。

時羽就那麽急,一天都等不得?

這是有多不待見自己?

他冷笑:“既然夫人這麽急,還提什麽親,今日就一並接來吧。”

憲臺左司整個蒙了,朝上座看了眼,瞥到雲遂黑如鍋底的臉心頭一怵,趕緊收回目光:“就這麽接過來?馮姑娘也是如此?”

“我說得不夠清楚嗎?”

“可……可這雲瀾宗和象首宗都是大宗門,這麽做兩宗面上怕是過不去……”

雲遂娶時羽的前前後後因有雲遂的吩咐,是憲臺左司一手操辦的,從下聘到成婚,處處都是做足了的,半點禮數沒落下,婚禮更是盛大無比,大半個修真界都到場了,那些沒到場的,都是沒資格收請帖的。那排場,便是直接娶尊後也不差什麽了。

可輪到娶這兩大宗門的女修,這也太寒酸敷衍。

不,這完全算不上“娶”了,便是民間納小妾,都得治一桌酒宴啊。

可如果只是納小妾這樣的小事,何須憲臺出面啊,她主要管規章律法獎懲授封的啊,又不是仙首的私人管家。

她這時倒有些後悔叫人敲打時羽的那些話,這種小事就該時羽出面才更合適嘛。

雲遂長袖一揮,蘸墨寫下一個“瑤”字,一個“音”字,兩個字龍飛鳳舞,仿佛下一刻要從紙上跑出來一樣。

“她們若是願意,便是瑤夫人和音夫人,自來神宮便是了,若是不願,此事作罷。”

憲臺左司應了一聲,忽然腦子不知怎麽搭錯一般問道:“那夫人是否也要選個封號?”

雲遂眼神倏地一冷,憲臺左司心中一顫,不敢再磨蹭下去,領了兩張紙便恭恭敬敬地走了。

雲遂看著桌上的紙墨,微微瞇眼,象首宗恐怕不會舍得放棄這個機會,但雲瀾宗……師祖及幾位師叔應當不會讓馮瑤受這個委屈,馮瑤自己也有傲骨,應是會拒絕。

但他們若應了呢?

雲遂看向大殿門口,可以一直看到遠處沐浴在金陽下的傲潔山巔。

師祖,不要讓我失望。

憲臺左司又折了回來,戰戰兢兢問:“尊上,兩位若是來了,該安排在何處落塌?”

這種小事本不該問,但她尋思著雲遂對此事的態度有點奇怪,就擔心自己自作主張惹他不快。

雲遂冷道:“此事乃夫人一力促成,問她去!”

憲臺左司啞然。

把今日顯得格外傻氣的憲臺左司轟走,他一邊想著是不是自己提拔錯了人,以為是個精明的,沒想到蠢得這般厲害。一邊叩了叩桌面,喚了一個人:“向沂。”

不多時,一個一身白衣瀟灑倜儻的英俊男子走了進來,手中折扇一合,笑吟吟作揖道:“尊上。”

“你去查一查,阿羽在雲瀾宗都見過什麽人,那些人都對她說過什麽。”想了想,“主要在壽宴之後。”

她是在壽宴之後變的。

向沂目光一閃,看來尊上對夫人的上心比他們所有人以為的要多得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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