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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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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兩日時間一晃而過,巖漿血池之中的能量已經被徹底吸幹,已經化作”枯萎花朵”的魔王心臟漸漸化為飛灰,撲漱漱的自半空落下,一點一點消失無蹤。

被包裹在魔王心臟之中的育子袋則慢慢顯露出來,與枯萎的魔王心臟相比,那育子袋可就太鮮活了。

育子袋已經長到了一人環抱的大小,從外邊看來,也不是最開始那般像是吹大的氣球似的內中空無一物的樣子,倒是已經隱約能夠看到育子袋中孕育之物的輪廓。

此刻,那育子袋仿若呼吸一般隱隱起伏著,顯示出孕育之物的鮮活生命力。

六安憑借微薄的血脈聯系隱約能夠感知到,聖九玦已經快要出生了。

果然,育子袋裏面的東西便微微動了動,將育子袋的外膜頂得時不時凸起一塊,好像隨時要將育子袋給撕破了一般。

或許是為了觀看聖九玦出世時的模樣,得到了萬化魔果與地靈空晶之後就躲在蒼彌世界角落裏“閉關”的大蛭魔族都出來圍觀了。

它十分乖覺的站在不遠不近的距離,不會引起六安二人以及育子袋中聖九玦的警惕,卻也不至於離得太遠。

它落在那血紅育子袋上的目光很是專註,好像比六安還要關註,幾乎是半點不挪開註意力,看得十分認真。

六安一邊註意聖九玦,卻也分了一絲註意力放在大蛭魔族的身上。

他還沒忘記,最開始育子袋出現之時,這頭大蛭魔族露出的垂涎之色呢。

別看這大蛭魔族這麽多年在蒼彌戒裏安安分分,似乎十分臣服的樣子,大蛭魔族很是狡猾,六安可不敢對他放心。

就在六安微微戒備的時候,那育子袋又發生了變化。先前不過是微微起伏的育子袋隨著時間的推移,起伏變得越來越大,好像有人在不停的吹氣,又放氣。

伴隨著育子袋的呼吸,又有一股心跳的波動向四面傳開,將六安特意引來的,圍繞在血池邊的靈氣都引得微微振動起來。

只是,育子袋並未吸收這些靈氣,只是隨著呼吸和心跳慢慢發生變化。

育子袋的每一次鼓脹與收縮之後,那育子袋的外膜都會被削薄一層,呼吸了上百下之後,育子袋的外壁已經薄得幾乎透明,隱約能看清內裏毛乎乎的“胎兒”。

就在心跳與外膜呼吸的頻率達到一致之時,仿佛終於到了最恰當的時機,育子袋中的東西一個猛烈的動作,便有兩只尖銳的利爪穿破外膜而出。

像破掉的氣球一般,育子袋的外膜直接飛了出去,卻又因為一條連接的臍帶而沒能飛出太遠,只是彈了彈,便垂落在下方,而後被一只尖銳的爪子劃斷。

育子袋中孕育之物露出了真容,尚未睜開眼睛。

六安仔細打量從育子袋中跳出來的“東西”的模樣。

果然是他所猜測的那般,仍舊是狐貍的樣子。

只是與聖心天狐的絨黃毛色,以及他的橙紅與絨黃的漸變毛色都不同的是,這只手臂長的狐貍竟然是以潔白毛色為底。

但並不是那種聖潔無比的純白,反而因為狐身,狐爪,狐額上繁覆的血色花紋而顯得有些妖冶,而這份妖冶又因血色花紋邊沿描畫的金線而收斂了幾分。

純白與金紅毛色的狐貍背後也有九條尾巴,每條純白的尾巴上,都帶有一線貫穿尾尖與尾根的血色毛發。

手臂長的狐貍散去剛剛出生之後的黏膩,毛發變得蓬松起來。

不得不說,聖九玦這副新的軀殼還挺漂亮。

至少不用擔心聖九玦會嫌棄得自盡了。

只是這副模樣,卻也有幾分眼熟。

六安回想起當初在凈靈池核心小世界第一次看到聖九玦時的模樣。

那時幻化為人形的聖九玦,身上穿著的衣袍可不就與這狐身相似?

六安並不是沒有見過聖九玦的本體,只是那個時候老狐貍身上的毛發不僅斑禿,而且因為衰老都變成了灰敗之色,他還真不知道並沒有衰老的老狐貍是個什麽毛色。

按理說,老狐貍的毛色應該是聖心天狐的絨黃色,這一點在傳承記憶之中也有所表現,但化形之後的衣袍若不是刻意調整,大多都會與本體的毛發相差無幾。

六安最初以為聖九玦的衣袍是他特意調整過的,可聖九玦現在的本體與那衣袍上的花紋都一般無二,六安便覺得這其中恐怕沒有這麽簡單。

他有些懷疑,聖九玦是不是早在被他從凈靈池解救出來之前就發生了異變,而這次借魔胎轉生,不過是催化了這一異變而已。

六安心中猜測不停,卻也沒有完全收回對外界的關註。

在察覺那大蛭魔族將註意力放在被聖九玦扯斷的那部分臍帶與育子袋上,並且有些蠢蠢欲動的時候,六安果斷出手,將那臍帶連同育子袋收了起來。

蒼彌世界受六安控制,六安想要做什麽只需要心念一動蒼彌世界自然有所反應,大蛭魔族想要算計什麽,哪裏有六安出手快。

六安將剩餘的育子袋收起的同時,沈鶴之審視的目光也落在了大蛭魔族的身上。

大蛭魔族悻悻,“老大真是小氣,這育子袋已經不能再次孕育新胎,殘餘的力量也不剩多少,給了我又何妨?”

六安不為所動,“莫非給你的獎賞少了?還想到得寸進尺?”

這臍帶之中還殘留著一絲聖心天狐的傳承血氣,以及魔王血脈的血氣,與聖九玦同出一源之物,莫說是魔修魔族,便是仙修都能用之來做手腳,六安又怎可能將之交給一個魔族?

大蛭魔族有些失望,但它知道這只聖心天狐不好糊弄,便也歇了心思。於是也不敢在此礙眼,跑到角落去繼續“閉關”了。

六安不滿的看了一眼那大蛭魔族的背影,這家夥可真會鉆空子,被他困在蒼彌戒裏都不省心,還真是時時刻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若不是念著這家夥當初在破開魔王心臟救沈鶴之時出了力,而且接下來可能少不了與魔族打交道,六安根本不會將他這般養著。

“小祖宗莫氣,”沈鶴之感知到六安的心緒,“它在蒼彌戒中翻不起浪花來。”

六安吐出一口濁氣,“偏他這般不安生。”

“聖前輩如今重生,想必會有治它的辦法。”

“哦?”六安看向還在吸納殘留的先天之氣,並未睜開眼睛的聖九玦,“鶴兒的魔瞳,可是看出什麽來?”

沈鶴之將他心中的些許猜測道出,“聖前輩被鎮壓凈靈池這麽多年,雖維持著理智,卻未必沒有改變。”

六安心中一動,他家大崽子倒是與他想到了一處。

“況且,鶴之雖不了解聖心天狐的血脈,但凈化之力與魅惑之力原本是相對的兩種力量,能夠在聖心天狐體內共存,想必離不開平衡之道。”

“若是一種力量耗損太過,只怕不會沒有影響。”

六安覺醒了血脈,有傳承記憶在身,自然了解聖心天狐血脈是怎麽回事。

沈鶴之說得沒錯,這兩種力量共存身體之中,雖然不必刻意追求兩種力量的平衡,但一種力量也不可能耗損太過,不然必會遭到反噬。

若是魅惑之力耗損太多,便有可能被凈化之力完全凈化,而凈化之力耗損太多,便有可能被魅惑之力反噬心性。

前者還好,若是後者,可不比心魔入體好到哪裏去。

沈鶴之道,“聖前輩當初被秦家盯上,原本就是為了他的凈化之力,凈靈池利用的也是聖前輩的凈化之力。”

凈化之力被抽取太過,聖九玦體內魅惑之力大盛,加上被鎮壓十數萬年的怨恨,聖九玦又怎麽可能真像看起來這般毫無影響?

“你猜得不錯。”

這句話,並非是六安所說,而是出自那吸收出生之後逸散的先天之氣的聖九玦之口。

六安與沈鶴之看去,那只手臂長的狐貍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

只是那雙與六安一模一樣的琥珀色眼睛卻變成了一雙魔魅瑰麗的幽紫色眼眸,也叫那只有著金紅花紋的白狐貍添上了幾分邪氣。

聖九玦身後的九條大尾巴微微晃動,“早在離開凈靈池之前,我便發生了異變,已非是純粹的聖心天狐。如今重新投胎,卻是借這魔族的血脈完善了異化。”

六安撓了撓下巴,“你現在是變成了什麽了?”

他想了想,猜測道:“聖心天狐血脈之中雖凈化之力與魅惑之力共存,但聖心天狐吸收靈氣修行,主要還是以凈化之力為主導,因而才擔得起那個‘聖’字。”

“若我沒猜錯,你如今是以魅惑之力和魔氣為主導?”

聖九玦狐貍腦袋微微一點,“不錯,如今魅惑之力已與魔族血脈之力相融合,聖心天狐的凈化之力雖還存在,卻也僅有替我保持一點靈臺理智,不被魔氣侵蝕內心的作用罷了。”

“鎮壓十數萬年,我非聖人,又豈會毫無心魔?之所以未曾心魔入體,也不過是那點微末的凈化之力撐著罷了。”

而且那個時候他都快死了,哪裏還去想什麽心魔不心魔的。

“我本是變異狐族血脈,如今再度異化,這半魔半狐的血脈,也不可再稱之為聖心天狐——便稱為魔心天狐吧。”

說罷,聖九玦長嘯了一聲,抒發他這麽多年來心中積攢的郁氣,竟是覺得前所未有的暢快,“我倒是覺得,如今的血脈更適合於我。聖心聖心,哪有魔心的肆意來得爽快!”

見聖九玦對魔族血脈似乎挺滿意,六安雖然不怎麽待見沒節操的魔修,但也尊重他的選擇。

他想的卻是另一回事,“那你重獲新生,如今變成了魔心天狐…你是不是也得取個新名字,比如叫魔九玦什麽的…”

聖九玦幽紫色的眸子幽幽看向六安,然後抽了抽嘴角,名字是這麽算的嗎?

沈鶴之也是笑,小祖宗總是這般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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