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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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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十來二十個人將風修士圍在中間,有陌生人,也有一些熟面孔。

熟面孔當然不是六安的熟人。

是他曾經在風修士身邊看到的人。

那會兒他破開瑤山鈴後,隨便找了處城池去看了那片小區選拔的“實況轉播”,把這位風修士帶領幾百號人沖出瑤山鈴的壯舉看得一清二楚。

那幾個“熟面孔”,就是跟著風修士一塊兒沖出來的人,六安的記憶很好,哪怕是幾百號人,從他眼前過了一遍,他也記得清清楚楚。

從眼下的情形來看,當初小區域選拔時相互扶持的情誼並不足以讓人壓下心底的貪婪。

六安的視線在風修士身側那塊半個小腿高的石頭上轉了轉,那上面有這次中區選拔的獨特記號,顯然是他們此次選拔要找的目標。

這件道具十分顯眼,比六安先前得到的道具都大,最後得到的分數想必會很高。

若能保住這件道具,這次中區選拔的名額想來是板上釘釘了。

怪不得惹來這麽多人覬覦,也怪不得會惹得“兄弟反目”。

風修士不願放棄這塊石頭,他拿出了他的武器,惹來了幾聲嘲笑,那是一柄靈光十分暗淡的破劍,看起來毫無殺傷力。

他與這些人對峙,雙方都十分戒備,神情緊繃,一點小響動都能惹來一片混戰。

或者說,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風修士屠殺這群包圍他的人。

旁人看不出那柄破劍的威力,六安作為煉器師,卻不會這點眼力都沒有。更何況他的蒼彌戒裏還放著一大堆與之同等級,且境遇相似的寶具。

這柄破劍是一柄靈寶級寶具,與鎮魔大刀是同一個等級,比六安和沈鶴之使用的精木玉髓扇和精風玉髓扇品質還要好一些——區別在於這些靈寶曾經的主人。

這柄破劍與鎮魔大刀一樣,或許曾經屬於一位驚才絕艷的主人,使得這件靈寶都烙印上了前任主人的印記,帶有前一任主人的獨特氣息。

這些氣息可以保護、引導新一任主人,就像風修士一樣,哪怕他如今只有金丹中期的力量,他也可以憑借那些印記和氣息,對付比他更強大的敵人。

修真者手握這樣的靈寶,便相當於踏上了一條看得見前方的路,不用再自行摸索,不用披荊斬棘,只要沿著這條路往前走,就可以到達盡頭。

這種影響有利有弊,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看持有者自己的心性。

精風玉髓扇與精木玉髓扇不同,這兩件靈寶從打造出來到現在,一直沒有人在它們身上留下印記。

要麽是它們的前主人實力不濟,不足以在它們身上留下痕跡。要麽,這兩柄折扇在鑄成之後,就從未被人認主過。

六安不喜歡被他人的意志左右,所以即使鎮魔大刀或是破劍這樣的靈寶力量更強,他也更傾向於選擇那種沒有被人留下印記的靈寶。

更何況,精風玉髓扇與精木玉髓扇取自同一塊變異精玉髓,他與他家大崽子合力使用起來,效果可不止強大一星半點。

至少在使用的修真者雙方實力相當的情況下,鎮魔大刀與破劍這兩個毫無默契、屬性不和的靈寶聯合起來,絕不是兩柄折扇的對手。

在六安胡思亂想的檔口,那邊的屠殺已經開始了。

那幾個背叛風修士的“熟面孔”隱約能夠估算風修士的實力,知道他並不是看起來這麽好惹,所以即使糾集了這麽多人前來圍剿,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但顯然,這無形拖延時間的舉動,給了風修士可乘之機。他不僅找到了脫身的機會,甚至還反手做了一些手腳。

在與那些包圍他的人對峙的空檔,風修士在周身悄無聲息的布下了一個陣盤,倒將這些包圍他的人困在了陣法裏,讓他們無法逃離,求救無門。

風修士想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六安猜測,這倒黴孩子估計被人背叛習慣了,也沒因為背叛而心神不守,反倒極為冷靜的扭轉自己的處境。

就這麽一會兒,風修士手中的破劍已經收割了好幾條性命,那柄破劍身上沾染的血滴將落未落,沒多久就被劍身吞沒,連帶劍身上的血腥氣也不覆存在。

這顯然是那柄古怪破劍的功勞。

那群圍攻風修士的人心頭一涼,越加小心謹慎,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困在陣法之中,僅僅是死去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此時還沒有打退堂鼓。

不過,六安知道這風修士如今不過是外強中幹。

破劍是靈寶,寶具的品級越高,驅動時所需要的靈氣也越多。憑風修士的實力,若不是因那破劍上一任主人殘留的氣息幫助,他或許連動用靈寶的力量都沒有。

與六安蒼彌戒裏的那些經歷過末法時代靈氣枯竭的蒙塵寶物不同,這柄破劍雖有不可避免的破損,但這個世界靈氣充足,本源沒有什麽損傷,與那兩把一邊使用還要一邊慢慢溫養修覆的折扇不同。

可想而知,使用這種靈寶需要多少力量。

顯然,風修士使用破劍的時間是有限的,無法堅持太久。他如今只是裝作雲淡風輕的模樣嚇唬那群圍攻之人,偷偷拖延時間恢覆實力。

這是吃力不討好的做法,雖然看起來挺有效。

六安並不讚同這種以身犯險的做法。

若換做是他,他才不會死守著那塊破石頭,他會當機立斷將那破石頭丟出去,然後找機會逃走。

他們這麽多人,想搶的石頭卻只有一塊兒,又怎麽會鐵板一片?逃走後,那些人定然會為了石頭大打出手,不會有多餘的精力去追殺他。

然後,六安就可以將那些追殺的人解決掉,再慢慢摸回來等這些人自相殘殺完畢,安安心心的坐收漁利。

死守著那塊兒破石頭實在是太愚蠢了。

哪怕風修士有快速恢覆靈氣的秘密手段,六安對這種不知變通的硬抗也欣賞不起來。

他看著不知用什麽辦法恢覆全身靈氣,再度向那些圍攻他的人殺去的風修士,忽然覺得沒意思,便也不再關註這邊,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六安走後,風修士一劍結果了圍攻他的修士中最後一位元嬰期,不管剩下的那群金丹期面露恐懼,他望著六安先前所在的那個方向,若有所思。

接下來,六安又看到了不少背叛與搶奪的戲碼。

他並不主動參與搶奪,但若能撿漏,或者被別人找上的時候,他的動作也一點不慢。

他元嬰後期的實力即使在中區選拔之中也不弱,遭遇他的人見他身上道具不多,一身實力也不俗,很少會來招惹他,遠遠的就繞道走了,六安也樂得清閑。

避開了後期越來越兇殘的沖突,六安穩穩當當的熬到了最後,期間也沒有再見過那位風修士。

先前藏起來的道具沒有被人找到,他將之與後來尋找的道具合起來,用一根長藤條細細兜在了一起,拖在身後走出了山谷。

他不是最快也不是最晚離谷的,卻是最從容的那一個。

從一輪輪廝殺中拼出一條血路才得以順利離開山谷的修真者,不僅是精神還是實力,都足以用狼狽來形容。他們看著這樣一個即使是拖著一堆道具出來也十分優雅的俊朗青年,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憑什麽他就能在山谷中如此悠閑?

六安不管這些修真者如何不滿,如今既然從山谷出來,那結局不論怎麽樣,都註定不會改變了。

他粗略估計了一下,他帶出來的這些道具的分數,少說也能夠排上前十,得到大區選拔的名額並不難。

在一溜煙收獲頗豐的元嬰期修士中,表面上實力只有金丹初期的風修士看起來有些鶴立雞群。

相比起實力甩大多數參賽者一大截的六安而言,還是那個不過金丹初期就如此惹眼的風修士更惹人註目。

六安有預感,這位風修士只怕又得拉一波仇恨了。

他猜得不錯,繼小區選拔時帶領幾百號修真者打破瑤山鈴之後,這位風修士又以金丹初期這個剛剛踩中凈靈池選拔及格線的實力,得到了中區選拔分數第一的好成績。

實在是太惹眼了。

六安的分數不多不少,剛好在第三。

既不打眼,也不至於排名太次與他的實力不符。

那位風修士想要與他搭訕的心思還沒歇,在得到大區選拔資格後,還試圖湊過來與六安說話。

不過,他那相當惹眼的“第一”排名,顯然為他招來了不少註意,風修士上前與六安打招呼之前,便被其他心懷不善,或者存心好奇的修真者堵住了。

風修士被圍在中間,應對各種邀戰與試探,早猜到結果的六安趁機溜之大吉,很快就跑得沒影了。

在其他修真者,包括風修士眼中,那位湖藍道袍的修真者,仿佛本就不該在此停留——壓根看不出他是怕麻煩桃之夭夭了。

風修士看著那道瞬間消失的背影,心中悵然。

又一次錯過了和對方接觸的機會,下一次恐怕也只能等到大區選拔了。

他對於一位玄級中品煉器師原本沒有那麽強大的執念,可或許是因為得不到就越來心癢,幾次錯過又遍尋不到的經歷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哪怕他不能將對方納入自己的陣營,以後至少也要與對方真正結識一番才沒有遺憾。

六安不知道那位風修士對他越發執著,這會兒,他正在趕往烏叢山的路上。在中區選拔結束之後,他收到了苗玄給他的傳信。

近來修真界有大量狐妖消失,而且消失的大多是一些還未開靈的幼崽,這不太正常。

六安想到先前大崽子轉告他的,有關凈靈池的消息,秦家已經如此明目張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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