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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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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啟翔被廢除了核心弟子之位,當然,他並不僅僅是被逐出淩乾仙宗這麽簡單。

核心弟子為了培育靈寵而欺壓內門弟子,指使其靈蛇吞噬他人的靈寵,此事傳出去,怎麽也算是個醜聞。一旦處理不好,就有可能導致宗門內部的矛盾。

這種情況,即使核心弟子與內門弟子之間身份懸殊,也不可能放任不理。看這情形,那些內門弟子被欺壓的情況也不知持續了多久,若對聞啟翔的處置不能服眾,便有可能埋下隱患。

趙域主將此事全權交給了風凝意,畢竟他是內門弟子的長老,也算是苦主一方,由他來聯系那些受欺壓的弟子,再行定奪最好。

風凝意欣然接下了這個任務,想要拋下其他人逃走的聞啟翔還沒跑出兩步,便被一條手臂粗的鎖鏈套住,渾身靈氣被封,跟個普通人無異,被套住動彈不得了。

風凝意輕輕將手中鎖鏈一扯,對驚恐的聞啟翔道:“怎麽樣,我有資格處置你了沒?”

“我,”聞啟翔仍未放棄掙紮:“我是核心弟子,是金丹後期,宗門沒了我是宗門的損失!你們真要為幾個內門弟子處置我?”

風凝意淡淡道:“你也別把自己看得太重,區區金丹後期,我淩乾仙宗一抓一大把,少你一個,不少。”

聞啟翔臉色灰白,知道大勢已去了。

不止聞啟翔,跟隨在他周圍的那些弟子。不論核心還是內門弟子,沒有一個能逃脫的。

助紂為虐也是從犯,至於懲罰的輕重,便留到後面調查了。

風凝意向負責內門秩序的金刑主,負責核心秩序的玄刑主傳了訊,請他們前來將人帶走,送到宗獄中看押,協助調查。

做完這些,風凝意看了看司敬彌:“在逍遙閣中發生了這麽多是非,閣主也不知向宗門稟報,實在是有失宗門道義。”

司敬彌沈默著,沒有說話。

“我知閣主的顧慮,宗門既然同意閣主繼承逍遙閣,便是承認閣主的身份。哪怕失去核心弟子身份,也不再是內門或外門弟子,閣主仍舊是我淩乾仙宗之人。閣主的聲音,宗門又怎麽可能不理會?仙宗的榮辱興衰,同樣也維系在閣主的身上。”

司敬彌眸光閃動,“是我眼界狹隘,縱容弟子尋釁挑事,下次必然不會了。”

風凝意點點頭。

同逍遙閣主說完,風凝意回頭看了看臉色不愉,卻沒有發作的秦越騫,有看向明顯神色驚訝一頭霧水的沈鶴之和他身後的那群核心弟子。

“好了,此間事已了,我們要借用沈小友一回,你們可還有事?”

莊曄笙等人瞧了瞧那位一直不曾開口,一開口就將一個核心弟子逐出仙宗的趙域主,一致的搖搖頭:“域主、長老請便,我們今日吃也吃了,玩也玩了,也是時候散去了。”

莊曄笙看了沈鶴之一眼:“你就同你師尊們去吧,咱們下次有空再聚。”

“好,”沈鶴之道:“今日,多謝莊師兄款待。”

“哎…”莊曄笙小聲道:“我可當不起你這一聲師兄了,你忙吧,下次咱們再見的時候,說不得就是在松天浮島了。”

莊曄笙與一眾核心弟子告辭離開了,不過,離開歸離開,對這個新晉宗主弟子的討論卻是並未停止。

沒辦法,沈鶴之可以稱得上淩乾仙宗史上晉升最快,年紀最輕,實力最次…的宗主弟子了。

能夠稱得上少宗的弟子本就不多,且各個都是大浪淘沙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中的精英。

成為宗主弟子,最基礎的條件,便是必須在三十歲之前,達到元嬰期。

沒錯,比之三年練氣四層的外門,七年築基的內門,以及二十五歲之前達到金丹的核心,宗主弟子的條件就越發的苛刻了。

也就是說,如果是卡著二十五歲金丹晉入核心的弟子,想要成為宗主弟子,便只有在五年之內,從金丹初期晉升到元嬰初期才有機會。

而且,在三十歲之前達到元嬰期之後,也並不是一定就能成為宗主弟子。一開始只能作為候補少宗,也就是他們先前一致以為沈鶴之會成為的宗主弟子後備。

想要成為真正的宗主弟子,只有在接受宗主及五方域主的多番考核之後,才有機會。

而這種考核,沒有任何規律可循,一切只能看天意。一些候補少宗,在這個候補之位上待了一輩子,都未必有機會成為真正的少宗。

而沈鶴之,如今便以區區十八之齡,以金丹初期的實力,達到了無數人都夢寐以求的高度,如何不讓人談及呢?

風凝意對司敬彌道:“借用一下閣主的寶地,我們有事與這位沈小友商議一下。”

司敬彌道:“請跟我來。”

風凝意請趙域主和秦越騫與司敬彌一同前去,他則留在此處處理聞啟翔等人之事。

此次主要看沈鶴之的態度,他知道這孩子自有主張,若過多勸說和施壓,反而會適得其反,倒將他向外逼去。不如就請趙域主與他說,說不定還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司敬彌親自帶領,為三人安排了一處交談的房間,沈鶴之摸了摸小狐貍的頭,跟在秦越騫的身後,往那處走去。

司敬彌安排的房間不大不小,幾個人在一處說話不會覺得空曠,也不會覺得狹窄,而且具有良好的隔音陣法,且具有隔絕外界探查的防護禁制。

將人送到之後,司敬彌便離開了,臨走前他對沈鶴之保證,會照顧好他的那只灰鶴。還有那條灰鶴的戰利品金網靈蛇,他們也會烹制成合適的靈獸食塞進它嘴裏的。

沈鶴之鄉司敬彌道了謝,逍遙閣主和綠衣女子離開之後,房間裏一時就安靜了下來。

沈鶴之收斂了氣息,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乖乖的站在秦越騫的身後,做一個尊師重道的好徒兒。

趙域主打從進入房間之後,他的氣息就在房間裏消失了,好像完全不存在似的。

果然是使劍的,對自己的氣息掌控真是優秀,這樣的人,還是挺可怕的。

秦越騫實力雖不足趙域主,卻也想要以氣勢與趙域主較量一番,只是他原本憋足了一口氣,奈何趙域主不接,就有些不上不下。

六安對這種氛圍極度不適,他只覺得壓抑得很。這不是來談話的麽,怎麽一個個又憋著不開口了?真是一點不幹脆。

他打了一個哈欠,蔫蔫的趴在沈鶴之的肩頭。

這個時候他也不敢亂動,雖然他是合元期的實力,但“小狐貍”只有練氣期,這點微末的實力,不該在金丹後期的威勢下,還能保持活力。

過了一會兒,秦越騫才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沈寂,“沈鶴之成為少宗分明還在商討,方才風凝意卻刻意將此事公之於眾,是何居心?”

趙域主神色不動,也沒有說話,只是將視線落在沈鶴之的身上。

秦越騫哼了一聲,回頭看了沈鶴之一眼:“你往前站。”

沈鶴之繞過椅背站在堂中,向做在椅子上的三位行了一禮:“不知師尊…域主,叫鶴之來此有何吩咐?”

小狐貍掛在沈鶴之的肩頭,視線在房間裏掃了一圈,他們想讓他家大崽子自己選擇不成?

趙域主道:“因你在南天靈會的過人表現和過人天賦,宗門決定將你破格提拔為宗主弟子。此次喚你來,是詢問你的意見。”

秦越騫冷哼一聲,不等沈鶴之回答:“我的弟子,自然有更好的去處。”

趙域主看了他一眼:“五靈皇宮?”

“自然,”秦越騫對沈鶴之道:“你還不知,為師已辭去刑主之職,不日就要脫離淩乾仙宗回五靈皇城,到時候,你便與我同去。”

沈鶴之的神色變了變:“脫離仙宗?”

趙域主道:“你若同他回五靈皇宮,便也只能脫離仙宗。”

沈鶴之沈默了。

秦越騫看他的模樣,“怎麽,同你師尊一起走,還不比成為這淩乾仙宗少宗好?我帶你去過皇城,皇城對你同樣有恩,你還不思回報嗎?”

沈鶴之道:“鶴之並不貪圖少宗之位,只是論恩義,仙宗對鶴之有再造之恩,師尊若要鶴之脫離仙宗,弟子恕難從命。”

“你要背棄師門?”

秦越騫金丹後期的氣息鼓脹,一股威壓向沈鶴之罩去!

“嗷!”

坐在沈鶴之肩頭的六安一下子就火了,敢鎮壓他家大崽子?!

小狐貍渾身絨毛炸起,對秦越騫面露兇相,喉嚨發出低低警告的嘶吼。

秦越騫眉頭一厲:“一只畜生也敢朝我亂吠?”

他驟然揮手,一道灰色的風刃倏地便向小狐貍打去。

小狐貍不過“練氣期”修為,若是打實了,定然就沒命了!

沈鶴之飛快將肩頭的小狐貍抱過,護在懷裏,沒有運起抵抗,背身生生抗住了秦越騫的那道攻擊,身上劃出一道血口。

“徒兒不孝,師尊若有氣,朝徒兒撒氣便是,小祖宗不過維護徒兒,不是有意冒犯師尊。”

沈鶴之低著頭,看不見他的神色,實則,他眼中頭一次因秦越騫生出一絲冷意。

他千不該萬不該對小祖宗動手!

“你維護一個畜生倒是勤快!它是你的小祖宗,我這般教導你,你卻如此不忠不孝,連我這個師尊也不認?”

“師尊責罵的是,”沈鶴之低低道:“只是,弟子拜入仙宗在前,拜入師尊門下在後。宗門對弟子同樣有教導之恩,若要弟子脫離宗門斷然不可能。”

“縱使對師尊不起,弟子也是這般決定。師尊對弟子的恩情,弟子一筆一筆記在心裏,日後定然報答!”

秦越騫氣笑了,他站起身來,指著沈鶴之道:“好,你好得很!你這麽有主意,還口口聲聲喚我師尊做甚?!我沒你這般忘恩負義的徒弟!”

他氣勢洶洶的要離開,見沈鶴之擋在他前面,便怒氣沖頭,又是一道風刃打去。

這一回,是十足的金丹後期風靈氣,若一個不慎,沈鶴之都有可能沒了性命!

饒是如此,沈鶴之還是沒有抵抗,生生抗下。

登時,距離他心臟處不過半寸之地,便多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大股的血將他衣服都染紅了,無數風靈氣沖入他體內四散亂竄,對他的身體大肆破壞。

大崽子本不該這麽重的傷!沈鶴之竟是將那件防禦的橙玄寶衣都收了回去!

在他懷裏的小狐貍看得一雙琥珀色眼睛都漲紅了!該死的,他家大崽子哪裏受過這樣的傷?這個姓秦的,他要咬死他!

小狐貍在沈鶴之懷裏掙紮,卻被沈鶴之死死的按住:“小祖宗,鶴之沒事,莫要為了他暴露身份!”房中還有一位趙域主在!

六安忍了又忍,才一口咬在爪子上,讓自己不要沖動!該死的!

在房間裏的趙域主沒有動,秦越騫對沈鶴之下此重手,他也只是這麽看著。

沈鶴之承了一擊,便去了大半條命,他聲音有些虛弱,對秦越騫道:“若師尊能夠消氣,弟子雖死無憾。”

見他已經受此重傷,卻仍是不改決心,秦越騫看得更是來氣,擡手便要向沈鶴之打去。

卻在這時,先前一直沈默不語的趙域主忽然動了。

不過一眨眼,他便現身在兩人之間,一指擋住秦越騫蘊含十成力量的手掌。

“你對沈鶴之的恩情,先前那兩記攻擊已盡數歸還。若你再動手,便是你秦家對我仙宗少宗動手,莫怪我不客氣!”

趙域主擋住攻擊之後,沈鶴之便力道一松,整個人倒了下去。

他忍著對那外來風靈力的本能反抗,任由其在體內破壞,將小狐貍暗自抱緊。

的確,那點微末的恩情,他已經盡還了!從此,與這位秦氏王爺,再無瓜葛!

看了看趙域主,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沈鶴之,秦越騫道:“好,好的很!”

“你告訴他,從今往後我與他,再無瓜葛!”

秦越騫撤回被震麻的手掌,袍袖獵獵,轉身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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