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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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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閣是一座五層的小樓,那說話的聲音正是從最頂端一層傳來。

逍遙閣樓檐的六角上,掛著銅制符雕紋的風鈴,樓層幾面只設了矮矮的一圈圍欄,視野很是開闊,便是從外面看進去,裏面也是清晰可見。

頂層中,放著一圈軟墊與矮幾,矮幾上擺放著茶果點心,做得極為精致,即使遠遠的看著,也覺得靈氣逼人。

而這一圈矮幾之外的一角,放有一張精致透亮的屏風,隱約能看到那屏風後面,有幾位身姿綽約的女子在翩翩起舞,裊裊仙音不絕於耳,似有一種奇特的力量灌註其中,叫人不知不覺的便靜下心來。

果然是非同一般的瀾青浮島。

莊曄笙就坐在朝著這一面的圍欄後面的軟墊上,一茶飲了小半盞,舉止頗為隨意,看到沈鶴之到了,打趣一聲,又回頭同其他先到的人說笑。

內容大抵是與沈鶴之有關。

炎風鶴懸停在第五層外,沈鶴之帶著小狐貍風似的飄飄然飛去樓中,那位女子在樓外行了一禮,“沈山主,可容許妾身安置您的坐騎?”

莊曄笙對沈鶴之道:“逍遙樓的靈獸食做得倒是不錯,若你家這頭坐騎不挑嘴,倒是可以由她領著去照料一番。”

沈鶴之看了炎風鶴一眼:“你可願去?”

六安給炎風鶴傳音解釋這些人的意思,炎風鶴眼珠子轉了轉,眼睛裏露出一些感興趣的意思,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你便同這位仙子前去罷,不得惹是生非。”

有妖修大佬六安和金丹期主人沈鶴之兩座大山壓在頭頂上,炎風鶴哪裏敢惹事。更何況它最近為了保住這個坐騎的寶座,還在拼命掙表現呢!絕對不會出錯的!

炎風鶴跟著那位綠衣女子走了,莊曄笙見此,不禁道:“倒不知沈師弟是有什麽手段,你家的靈寵妖獸總是比別家的要聰慧些許。”

“這只小狐貍是,那只紅羽灰鶴…”

“我方才遠遠見著你乘鶴飛來,原以為你是對著瀾青浮島飛來,誰知竟是向著天柱飛去的,轉眼就沒了蹤跡,再過了好一會兒,才直直飛上來。”

“一般情況,難道不是斜向上的往此處飛來,沈師弟另有指示不成?”

沈鶴之道:“是那炎風鶴傻乎乎的,又非要自己做主,才繞了這一圈路。”直接往浮島處飛來當然是又輕松,距離又要短一些。

炎風鶴這是為了展現自己的飛行技巧和速度才故意玩了這樣的小把戲,想讓大佬和主人看到他的用處。

莊曄笙點點頭:“我看也是如此,方才它還能聽懂人言,知道要它去何處,真不知你怎麽教養出來的。”

只有達到金丹期,凝聚出妖丹的妖獸才能完全開智,在那之前的妖獸大多懵懂,除非是得天獨厚的種族。像小狐貍和灰鶴這種,那已經算是異常聰慧了。

“沈師弟可有什麽秘訣不成?”

沈鶴之被莊曄笙引導著坐入席間,這方小宴並未分什麽主次,各自怎麽方便怎麽來。

他端正的坐下,待坐好了之後才說:“倒非我做了什麽,我未曾涉獵馭獸之道,對這方面一竅不通,是他們自己爭氣罷了。”

那只炎風鶴平日沒少吃小祖宗的靈藥靈果,這般堆砌催灌之下,它若是還不能長點智慧,那才是朽木不可雕。

莊曄笙不過隨口一說,也沒指望沈鶴之真能說出什麽,他道:“那沈師弟可真是運道不俗。”

他很快為沈鶴之介紹在座的這些核心弟子,這些人的實力大多都在金丹初期與金丹中期之列,還有一位先前與他們一同參加了南天靈會的仙宗弟子。

沈鶴之一一見過,這些核心弟子對他頗為友善。

能夠成為核心弟子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且也都是年歲相仿,意氣風發的青年修真者。

因為天賦卓絕,地位超然,這些弟子身上自然而然的便流露出一種理所當然的驕傲,實力在身,地位在手,他們當然有底氣,說話間也少有顧忌,大多是想到什麽便說什麽。

這種感覺,倒與沈鶴之在沈氏皇家時的感覺頗有些相似。

天潢貴胄,自然無需太多顧忌,只有旁人顧忌他們的,沒有他們謹小慎微的道理。

而且,比起在皇家,少了天子禮教的大山壓頂,此時此地,反倒還更為肆意張揚許多。

沈鶴之很是自然的融入了這些核心弟子之中,往來交談之間,難得少了一些拘謹,整個人自在了許多。

六安在一邊看著,心中十分欣慰。

他家大崽子可算是找到些知交之人了。

倒不是說他以前結識的人不合適。

玉奇昕的天賦終究是遜色了些許,倘若沈鶴之的腳步不停,玉奇昕沒有別的奇遇在身,過不了多久,他們二人的實力差距便會越來越大,日後恐怕也少有交集了。

而秦家的那兩兄弟,不說沈鶴之與他那位偏心的師尊之間的關系會不會有可能影響到他們之間的交往,便是五靈皇宮與淩乾仙宗遙遠的距離,也註定他們不會太親近。

“沈師弟年紀輕輕便已達到金丹期,成為核心弟子自然是毋庸置疑,此次在南天靈會上取得魁首之位,也不知宗門會如何獎勵?”

南天靈會之事,在內門弟子中少有人知道,核心弟子就不同了。他們是宗門最為看中的弟子,這些消息自然不可能隱瞞他們。在座的這些核心弟子有些也參加過分配南天靈會名額的選拔,只是遺憾不是所有人都能選上罷了。

忘記是何人起的頭了,這些核心弟子聊著聊著,便漸漸說到南天靈會上去了。

莊曄笙與那另一位核心弟子提起沈鶴之在南天靈會上的奇特經歷,在說完那三個不自量力的金丹期之後,又扯到宗門的獎勵上。

“三十年前參加南天靈會的前輩,如今不是做了宗主弟子,便是做了宗門長老吧?想要知道以往的慣例,怕是不能了。”

“不知我們各自的宗衛可是知道此事?他們在仙宗停留的時間不短,興許能夠知道不少消息。”

“今日莊師兄宴請咱們,不過是兄弟間的小聚,又是在瀾青浮島上,沒什麽危險,誰也未曾帶上宗衛,總不能為了此事特意回去問一趟。”

“你們回到宗門也有些許時間了,宗門的獎勵應該過不了多久便能下來,獎勵自然是不少,說不得沈師弟還能撈一個候補少宗當當。”

少宗是淩乾仙宗之人對宗主弟子的敬稱。

而宗衛,則是宗門為核心弟子所配具的護衛,用以保證各個弟子的安全,使其不被敵對勢力惡意攻擊,平白折損。

當然,除此之外也沒什麽了,宗衛並不幹涉核心弟子合理的歷練、比試、社交等情況。

莊曄笙笑著對沈鶴之打趣道:“沈師弟若是成了候補少宗,咱們這做師兄的便宜可占不了幾天了,大家還不多喚喚?”

他的話一處,當下有人就疊聲叫了好幾句沈師弟,接著交談之時,與沈鶴之說話也往往加重那“師弟”二字,沈鶴之聽了也不著惱,不過笑了笑便罷。

接著在眾人聊天越發深入的時候,冷不丁的幽幽道:“各位師兄喚了多少聲師弟,我可是一一記著,若真成了此事,日後少不得要還回來的。”

“哎呀,”一位核心弟子笑道:“你們且住口罷,當心沈師弟日後那一聲聲師弟可叫不過來了。”

在座之人轟然大笑。

一番輕松笑過之後,眾人便點到為止,不再刻意提什麽師兄師弟的事了。

“對了,”一位核心弟子道:“你們前去南天靈會所以不知道,近日仙宗外門倒是出了一件轟動之事,竟都傳到我們松天浮島來了。”

沈鶴之心思一動:“說的可是那位三年築基的虛察弟子?”

“對了,”那人點點頭:“沈師弟在內門,想來內門熱議不止,也聽說了此事。他似乎被內門一位長老收作弟子,如今也成內門弟子了。”

沈鶴之道:“說來也巧,這位三年築基的弟子,正是我的師弟。”

“還有這等巧合?”

一眾核心弟子們頗為驚奇。

“他長什麽樣子?”

“和我們有什麽不同?莫非是漲了兩個丹田不成?”

他們對這位三年築基的弟子十分好奇,但也僅僅是出於那種獵奇的想法,倒不是像那些內門弟子一樣又憧憬又嫉妒的樣子。

沈鶴之被他們的問題逗笑了:“倒也沒有與別人有何不同,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至於有沒有兩個丹田…我與這位師弟接觸不多,倒不知他到底有幾個。”

“哈哈哈。”他們本就是開玩笑,怎麽可能真有人長兩個丹田?

莊曄笙道:“你們這般說沈師弟的師弟,也不怕沈師弟生氣嗎?”

“沈師弟生氣了?”核心弟子們看沈鶴之,他們又互相指責起來:“看你們這些口無遮攔的,亂說些什麽話?不就是三年築基麽,咱們雖比不上,也差不了多少,何故如此?倒像是沒見識似的。”

沈鶴之也沒有表示生氣或是未曾生氣,楊宇丞是他的師弟,被拿出來打趣,他當然不能表示讚同。但這點玩笑也不是什麽大事,他也不用發作。

所以,等這一節略過去便是了。

不過,說到這裏,莊曄笙也提起沈鶴之的師門來:“沈師弟如今已經達到金丹期,莫說已是達到核心弟子的資格,便是內門弟子也是出師另立山門的時候了。”

他好意提醒道:“若是成為候補宗主弟子,前面那一段師徒之情,在宗門大義之下也只能作廢了,不知沈師弟心中可有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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