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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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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鶴之得知淵瞳之事,心中也留下了一些痕跡。

他對自己的眼睛不再是茫然無知,但他和小祖宗在房間試驗了一下,卻一直無法找到控制淵瞳的辦法。

淵瞳是沈鶴之身體的一部分,不在意的時候,還能夠如常使用,真要去強行控制,反而無從下手。

六安也不覺得失望,若真有這麽簡單,沈鶴之也不可能這麽久都沒有發現異常。

折騰了一段時間無果,六安便讓沈鶴之停下了。若找不到方法,執著在這上面也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

一天過後,沈鶴之終於離開了房間。

一開始得知淵瞳,沈鶴之還有些心緒不定,折騰了一天之後,他反倒是平靜下來。正如小祖宗所說,這種能夠看破隱障的瞳術是好東西,多少人求還求不來呢。

從淩乾仙宗前往南五靈周家的路程最多也只有幾天,便是刻苦修行也不差這麽一會兒,無所事事的玉奇昕已經在宮闕外的臺階上看了一天的風景。

不過,沈鶴之從房間出來的時候,玉奇昕卻並不是一個人。

他正和另一個人在一塊兒,這人與沈鶴之沒有交集,不過他倒是認識。他就是先前同方晟的師兄比試的祝流,也是築基期內門小比排名第四的高手。

兩人似乎在切磋,他們用靈氣在兩人中間畫下四條邊界,將靈氣投入所劃的區域之中,操縱各自的靈氣互相攻擊。在有限的區域和靈氣範圍之內,運用法術消耗對方的靈氣,先行將對方靈氣消耗完的便是勝者。

這是一種修真者之間的小游戲,勝在靈活,既不傷和氣又不占地方。

沈鶴之來的時候,正看到玉奇昕的金黃靈氣所凝聚成的盾牌被一條遒勁的樹枝勒成了粉碎。

金黃靈氣四散分開,玉奇昕趕忙揮手嘗試著將其重新聚攏,可惜失敗了。

“哎呀,輸了。”玉奇昕神色有些惋惜,卻也沒覺得沮喪。

祝流道:“你本不重防禦,卻要以防禦抵擋我的攻擊,豈不是自己之短對我之長?”

玉奇昕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切磋,便都想試一試。若是真放到比試上,我卻是不敢的。”

說完,他餘光註意到沈鶴之,便轉過來:“你可舍得從房間裏出來了?那房間裏有什麽好呆的。”

沈鶴之道:“只是心中有些疑惑需要解開。”

“你現在解開了?”

沈鶴之點點頭,算是解開了吧。

“解開了就好,來,快來和咱們切磋切磋。”玉奇昕將他帶到那靈氣畫下的方格面前:“這會兒才走了不到一半路程,還早著,一個人發呆多無聊。”

“祝兄,這是我兄弟沈鶴之,你應該不陌生吧?”

祝流與沈鶴之相互見禮:“小比魁首,自然識得。”

祝流的話少,堪稱惜字如金,但接觸起來,他本人卻不像是古板無趣的性格。玉奇昕坐在那兒看風景,還是祝流主動過來與他說話,兩人才慢慢切磋上的。

玉奇昕聽說最後的比試沈鶴之與祝流沒有交上手,便慫恿沈鶴之與祝流切磋一回。

沈鶴之沒有推辭,也學著先前兩人比試的方式,與同樣沒有拒絕的祝流切磋起來。

沈鶴之與祝流比試,坐在沈鶴之頭頂的小狐貍就從頭頂跳到了肩頭,又從肩頭跳到了沈鶴之的手心裏,探出個小腦袋,看靈氣方格之中“激烈”的比試。

這種小切磋不講究清凈,玉奇昕也沒憋著話,他看著沈鶴之懷裏的小東西:“小祖宗能看懂嗎?”

沈鶴之指揮著風蛟龍與祝流的藤條糾纏,一邊道:“小祖宗當然聰明。”

與此同時,沈鶴之懷裏的小狐貍還擡頭看了玉奇昕一眼,好像是在鄙視他沒有見識。

“嘿,”玉奇昕覺得有些奇怪:“你這只小狐貍簡直聰明得不正常,你確定它母親只是一只築基期的妖獸?”

沈鶴之的風蛟龍猛然發狠,撕碎了身上越纏越多的藤條,一雙龍爪直直向最凝實的一團木靈之氣抓去。

“小祖宗是母獸親自交托到我手中,我又如何不能確定?”

雖然只是小祖宗演的一出戲。

“若不是母狐貍,那定然是公狐貍,它父親的血脈肯定不簡單,你要不要找人看看這小狐貍的血脈?”

六安心裏翻了一個白眼,真不好意思,他母親就是一只普通狐貍,沒什麽厲害的血脈,甚至連妖獸都不是。

至於他的父親,公狐貍不養育子嗣,所以他也不知道父親是誰,但肯定沒有什麽特殊血脈,不然他早就能察覺了。

想象一下,一只有能耐的妖獸能出現在凡人界,還能和一只普通沒開智的母狐貍育子?這種感覺,就像人和猴子結婚似的…

他現在的成就都是源自他自己的努力,和血脈沒有一星半點關系。

風蛟龍一尾巴將嘗試凝聚在一團的木靈氣拍散,沈鶴之收回靈氣,道:“小祖宗是否擁有特殊血脈並不重要,我想,不必探查什麽血脈。”

“我的意思是,若你家小祖宗有什麽特殊血脈,你心中若有數也能夠早日激發,免得耽擱了它。你要想讓它一直待在你身邊,總不能讓它成為你的拖累。”

沈鶴之順了順小狐貍微炸的毛發:“若是可以,我倒是想護著他一輩子。”小祖宗是他的拖累?這句話應該反過來說。

六安扭了扭小屁股,小爪子一蹬,就化做一抹橙光從沈鶴之的手掌中消失,在玉奇昕反應過來之前,落到玉奇昕的頭頂上,唰唰一陣亂撓。

“嗷。”

玉奇昕慘叫一聲:“我錯了小祖宗,你不是累贅,我反省!”

小狐貍的爪子又快又恨,撓在身上刺疼刺疼的。

沈鶴之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完全沒有阻止他的意思。

“沈道友,咱們再來一局。”祝流也不管他們在說什麽,對沈鶴之道。

沈鶴之頷首,兩人便投入靈氣再比試起來。

一直到玉奇昕的頭發被撓成了雞窩,六安才大發慈悲的吹了吹爪子,跳回到沈鶴之肩頭,甩了甩尾巴。

玉奇昕苦著臉抱著頭,都怪他管不住嘴,明知這小祖宗不好惹,他還非要去撩撥。

算了,看沈鶴之的樣子,定然是心中有數的,就不用他瞎操心了。

同時,玉奇昕心中還有些疑惑,這只小狐貍明明只是練氣實力,怎麽他竟然完全拿它沒辦法?

從它跳到自己頭上,到攻擊,玉奇昕竟然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方才可壓根沒想到要對沈鶴之的寵物手下留情。

玉奇昕不得不承認,他被一只練氣期的小妖獸給壓制了!說出去都沒人信。

玉奇昕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只能將之歸結於物似主人形…沈鶴之都這麽變態,他的小寵物奇怪一點,似乎也不是這麽奇怪…吧?

沈鶴之與祝流切磋了幾輪,雖不是每次都勝出,但大多數比試的節奏都是由他掌控,僅有的兩次非勝出,也是以平局告終,祝流不由得對沈鶴之十分佩服。

而且,他註意到,沈鶴之每一次使用的手段都不盡相同,完全將風之一道的“變”字領悟了通透,叫人完全摸不透他的手段,也無法窺視他真正的實力。

這回他是真明白方阡宏和張無月口中的“可怕”是什麽意思了。

比試過幾輪之後,祝流便暫且放棄了。總是和一個無法戰勝的人切磋也沒什麽意思,還是將玉奇昕拖來虐虐菜轉換一下心情吧。

玉奇昕:…

他們三人在這裏比試,一些在房間裏呆得無聊的人出來看見了,不知不覺也加入了其中。沈鶴之趁此機會,也認識了不少同是內門小比出身的同門。

年輕人們相互交流切磋,不知不覺間,時間就過去了。

淩乾寶禦不快不慢的飛,到了第四天,所有人都忽然接到了風長老的靈識傳音:“南天靈會將至,爾等速速準備。”

不論是在房間中窩著的,還是在房間外切磋的弟子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收拾收拾來到宮闕前方的一小片廣場上。

金丹期與築基期修真者分列兩陣,沈鶴之作為內門小比的魁首,理所當然的站在築基期弟子最前列。而金丹期弟子,似乎也有排位規則。

沈鶴之註意到,站在最前端的金丹期修真者似乎比其他弟子要年輕許多。並不是面容更年輕,而是身上的氣息,那種時間留下的痕跡,並不難辨認。

或許是感覺到沈鶴之打量的視線,那位金丹期修真者轉過來,向沈鶴之點點頭,態度倒還算和善。

沈鶴之行了一個晚輩之禮。

“金丹中期,此人的年紀不會超過三十歲。”六安對沈鶴之傳音道。

這樣年輕的金丹中期修真者,怪不得會由他站在最前列。

沈鶴之並沒有思考太久,三位元嬰期的長老已經落在淩乾仙宗弟子的最前面,風長老為首的元嬰期大能負手而立,周身氣息翻滾,散發出強大的威勢。

受三位長老的影響,身後的十九位弟子都忍不住一個個激發了身上的威勢,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引導,將這二十二道氣息凝練於一處,形成一道強大而整齊劃一的銳意,向四面八方散發開來。

這股銳意,肆意的展現著淩乾仙宗的存在感,附近的修真者們不論在做什麽,都免不了被這股氣息吸引註意力,從而看向天上那座非同尋常的精致宮闕。

“淩乾仙宗到!”

下方一覽無餘的綠原上傳來一個刻意放大的聲音。

話落,一個金鐵所制,雕龍畫麟的奢華平臺從地面升起,淩乾寶禦緩緩下落,穩穩當當的停在了那方平臺上。

平臺下方,就是這一次南天靈會的舉行場地——鑄修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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