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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夢裏不知身是客(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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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情況?”卿八問。

“沒了文溪, 他們又吃不飽,郭南秋和張兵將游軍給綁了。”黑袍青年笑道。

襦裙少女搖頭道:“他們這是徹底不做人了?”

人性之惡,在此刻, 體現得淋漓盡致。

之前有文溪,文溪為隊裏最弱, 他們抱團一起,將砍刀直指文溪;現在文溪被他們救走, 他們又將砍刀指向三人團隊中最弱的那人。

“沒救了, 這群人。”紅孩兒也悄悄湊過來,低聲道。

襦裙少女問:“帶不帶文溪去看?”

卿八道:“今天晚了, 明天問問文溪, 看她意思吧。”

“好。”

其他人對視一眼,決定今晚去看直播。

次日,卿八從床-上醒來, 面對三張無聊的面孔。

卿八笑了下,道:“去看熱鬧了?”

襦裙少女面上露出不屑, 道:“嗨,沒什麽熱鬧,我還以為張兵要鬧一波呢。”

郭南秋決定捆游軍,正常人都會擔心下, 當游軍吃完後, 會不會輪到自己?

這個時候, 鐵定要搞事啊,不然到時候他被郭南秋抓了, 怎麽逃?

求生本能是人骨子裏的東西,無論是慕強,還是義氣或者其他, 都壓不過求生本能。

而張兵打不過郭南秋,他想活著,要麽趁郭南秋不備逃了,要麽著手對付郭南秋,結果,他們看了一晚,發現張兵老老實實跟在郭南秋身後做事,一點反抗的念頭都沒起,更遑論小動作。

這張兵,太慫。

沒意思。

卿八輕笑一聲,道:“郭南秋這人,感情稀薄的同時,還智商很高,天生的反社會人格。張兵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對他的可怕有足夠的理解。他知道,若自己起絲毫異心,都會被郭南秋發覺,還不如就這般跟在郭南秋身後,活一日算一日。”

“郭南秋在他心裏,就是一座不可撼動不可反抗的高山,他不會也不敢起什麽心思的。多年的陰影,根本沒法擺脫。”

“還是卿姐看得通透,難怪你對郭南秋那邊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襦裙少女開口。

卿八道:“還是有興趣的,比如,原始人找到他們了嗎?”

“沒有呢。”黑袍青年開口,“沒看到原始人。”

卿八點頭,道:“準備早餐了,去喊文溪起來吧。”

吃過早飯,卿八問:“你今天有什麽想玩的嗎?”

文溪搖頭。

該看的都看了,該玩的也都玩了,荒野求生繼續玩下去,也沒什麽新意。

她道:“去看看郭南秋他們吧。”

她笑道:“我想看看,他們過得怎樣,好不好?”

她這邊食住不愁,悠閑自在,她想看看郭南秋那邊,是不是也擁有這樣的閑情愜意。

“好。”卿八應道。

文溪離開營地前,扭頭瞧向那用竹子做成的吊腳樓,眼底頗為不舍。

卿八道:“要是喜歡,再住一天?”

文溪搖頭,道:“走吧。”

因為有小鬼盯著,黑袍青年知道郭南秋一行人的住址,此時在前邊帶路。

文溪走得很慢,一邊走一邊在思索什麽,又回頭瞧向那吊腳樓。

山路彎曲,叢林層層,文溪站在山林裏,只能看到吊腳樓的一角。她定定地瞧了片刻,收回視線,跟在卿八身邊,道:“謝謝你們,這兩天,我玩得很開心。”

卿八道:“你玩得開心便好。”

郭南秋他們暫時落腳的地方是一處樹洞。樹洞所在的樹很大,約莫一米二寬,一米五高,勉強能容納三人。

樹洞裏邊鋪了枯草和大葉子,看起來不算太臟,當然也不算太幹凈,卿八他們到時,郭南秋和張兵正縮在樹洞裏休息,外邊游軍隨意丟到地上,任太陽暴曬。

游軍此時狀況並不好,小腿和手臂上的肉幾乎吃完,能看到裏邊白骨,而白骨和肉相接處,敷著厚厚的藥草止血。

他並沒死,呼吸薄弱,閉眼皺眉,茍且殘喘。

文溪站在不遠處,視線在游軍身上停頓片刻,又望向郭南秋他們,神情冷靜。

卿八問:“要不要吃午飯?”

文溪回過神,笑道:“好。”

她又瞧了郭南秋他們一下,道:“就在附近吧。”

卿八一行人在山腰處開火,開火時冒的煙傳出的香味很快驚動郭南秋和張兵。

他倆從樹洞裏出來,嗅著空氣中的肉香味,遙望裊裊輕煙,同時感覺胃裏空蕩蕩的,需要食物來填補肚子。

張兵望向郭南秋,道:“南哥,是原始人嗎?”

郭南秋沈下來,道:“不像,原始人都是打獵回部落吃。”

張兵道:“那會是誰?這個島,除了我們和原始人,莫非還有人進來了?要不要過去看看?”

“不過去。”郭南秋拎起長刀,將小型擔架扔到地上,道,“走。”

張兵將游軍搬到擔架上,道:“真不過去看看?他們有肉,有食物。”

郭南秋道:“若遇見救走文溪的那行妖鬼呢?”

張兵冷不丁打個寒顫,被點油燈的痛苦再次席卷而來。

他不想再回憶點油燈的痛苦。

黑袍青年夾了塊肉,道:“他們跑了。”

“跑就跑了,還能跑到哪裏去?”襦裙少女笑道,  “還能跑丟不成?”

卿八給文溪夾一只兔子腿,聞言道,“吃完午飯跟上去。”

黑袍青年也就那麽一通知,見卿八真重視下來,笑道:“有1號看著呢,跑不丟。”

“嗯。”卿八應了一句,見文溪捧著兔腿沒吃,望著火堆在發呆,問道,“你在想什麽?”

文溪回過神,道:“人真的那麽會偽裝嗎?”

卿八垂眸,問:“還在想郭南秋?”

文溪低低應了聲“嗯。”

“我還是想不通,他平時對女生敬而遠之,也不弄暧-昧那套,女孩子對他告白他也幹凈果斷的拒絕,高冷得一比。平常雖說不好接近,但也會扶老奶奶過馬路,遇到車禍也會打110,遇到小偷也會抓小偷,平時三觀正得一比,為什麽私底下反差那麽大呢?”

卿八道:“他智商高,也善偽裝,平常表現出來的,不過是他想讓你們看到的。別想了,人有千面性,思維也各不相同,你研究他,是研究不出來的。”

“可是我剛入島,他對我的體貼,也是假的?”文溪又問。

“這有什麽,我對你不體貼嗎?”卿八又問。

“這不一樣。”文溪開口。

“沒什麽不一樣,都是為了達到目的而已。”卿八開口,“我不過我的目的單純,他的目的骯臟。”

文溪怔楞片刻,開始啃兔腿。

她道:“這樣一想,我心底好受多了。不然,一想到他真對我有感情,卻又將我推出去自保,我心態更炸。”

卿八笑了一下,道:“是這個理兒。”

剛吃完午飯,黑袍青年處理火堆的動作一頓。

他起身,對卿八道:“卿姐,小可愛失去郭南秋的蹤影了。”

“怎麽回事?”卿八問。

“小可愛傳來的消息是,郭南秋他們進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他不敢靠近。”黑袍青年開口,“再之後,郭南秋就在眼前消失了。”

聞言,文溪望向黑袍青年,道:“他們逃生了?”

卿八搖頭,道:“應該不是。”

她望向遠處,道:“不出意外,他們是進入了神廟。”

她低頭,將火星子盡數踩滅,道:“走吧,去看看。”

“好。”黑袍青年應道。

還是黑袍青年帶路,一行人走了半個小時,來到一處罅隙。

黑袍青年一指前方,道:“小可愛說,前邊有很可怕的氣息,他不敢進去。而郭南秋他們,進入那個山洞後,失去了氣息和蹤影。”

卿八道:“是神力的氣息,我進去看看,你們呢?”

“一起。”襦裙少女道,“我還沒有怕過什麽呢。”

紅孩兒道:“我也是。”

“當然去。”酷蓋美女道,“我給你們補治療。”

黑袍青年將小可愛收回白骨,道:“我去湊個熱鬧。”

文溪沒有應聲,襦裙少女望向她,道:“你去不去?”

文溪望向那道罅隙,眼底盡是恐懼,聽到襦裙少女問話,她近乎本能地顫抖,但只顫抖一下,她道:“去。”

文溪之前養出來的紅光盡數褪-去,整張臉蛋蒼白沒有絲毫血色,像是抹了層厚厚的粉,白得不像話,但又好像有跟竹子撐住她的神魂,露出一股風吹雨打也不會倒下的堅韌來。

襦裙少女原本要說的‘不去就守在這兒’頓時卡住,換話道:“行,跟上。”

為了照顧文溪,襦裙少女讓她跟在自己身後。

山洞罅隙一米寬,並不長,穿過罅隙,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四根兩根大柱子。

兩個大柱子猶如門般矗立著,上邊刻著看不懂的粗糙但又接近規則的文字,柱子之後平坦的石板廣場上,也刻著各種符文和奇形怪狀的動物圖案。

廣場之後,又有兩根同款大柱子,同款大柱子後邊,是一個門很寬很大的山洞,山洞頭頂,可這三個看不懂的文字。

收回視線,落到平坦的大廣場上,可以瞧見大廣場前後是山,前山是山洞,後山是罅隙,而大廣場左右是懸崖,走到最左或者最右,能看到懸崖懸空,下邊是一片白霧,看不清懸崖下邊是河是樹是坡。

襦裙少女望向卿八,問:“卿姐,這柱子上寫著什麽?”

“感謝山神,山神佑我豐收、山神佑我村子不受妖獸侵蝕、山神佑我子孫昌盛……”

答話的不是卿八,而是文溪。

襦裙少女將“為什麽”三字咽下去,笑道:“文溪對古文字還有研究?”

文溪道:“沒有。”

她望著那石柱子,神情覆雜地開口,“求神,求的不都是這些?”

黑袍青年瞧了文溪一眼,道:“進去了。”

說著,率先走向山洞。

文溪跟在襦裙少女身後,沈默不語。

還沒到山洞,一行人先看到正對著洞口的山壁。山壁前邊矗立著一個人形雕塑,石雕約莫一米八,沒有臉,外邊穿著一套寬大袍子,刻意做出風吹起的飄逸形狀。

黑袍青年視線剛觸及那石雕,當即跪下,熟稔地禱告,“我偉大的黑暗神,您虔誠的子民……”

紅孩兒緊隨黑袍青年之後跪下,大聲道:“祖神在上,快告訴我,我的有緣人在哪裏,我不想再保持這副小孩模樣的形象了。”

酷蓋美女則驚得後退兩步,不敢置信道:“偉人這麽牛逼嗎?連闖關世界都有人民擁戴?”

襦裙少女躲到卿八身側,低聲道:“卿姐,我居然看到我家宗主了,我家宗主天人境,你能在宗主面前保我嗎?”

卿八握住襦裙少女的手,兩道真氣落入襦裙少女的雙眼,問:“還是你家宗主嗎?”

襦裙少女雙目一涼,眼前好似有迷霧散去,視野微妙地更清晰。她再定睛一瞧,眼前深不可測的宗主又變成石雕,不過那張沒有五官的臉依舊讓人心底發寒。

襦裙少女不由得避開那張臉,望向紅孩兒和黑袍青年,道:“他們怎麽了?”

“中了神明的千人千面。”卿八開口,“看到那神像,會看到自己最尊重最崇拜的人物。”

“天如和灝然,本來就有信奉神明的習慣,現在看到這石像,以為是自家神明,自然而然會心生信奉之念。”

卿八望向那石像,道:“這本就是針對信徒騙信仰的術法。”

酷蓋美女來自低武世界,襦裙少女來自修真界,都沒有信神習慣,只相信自己,所以看到石像,驚訝的驚訝,驚恐的驚恐,不會給出信仰,但黑袍青年和紅孩兒就慘了,直接被攝取了神魂。

襦裙少女聞言,忙檢查紅孩兒和黑袍青年神魂,酷蓋美女也治療落到他倆身上,片刻兩人不約而同皺起眉頭,“神魂完整,也沒有印記。”

她倆沒有發現不對,但卿八不會說假話。

卿八沒急著解釋,而是先問道:“你倆知道場嗎?”

酷蓋美女不解,道:“什麽場,電場?磁場?”

“道場。”卿八開口。

襦裙少女不解。

酷蓋美女恍然,“大能講道的道場,他們居住的地方。”

“洞府啊。”襦裙少女也恍然道。

“不是洞府。”卿八見襦裙少女一臉茫然,換個她能理解的詞,“是領域。”

襦裙少女也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這處是神明的領域,無需刻意打標記,祂可隨時給我們打上標記。”

“也可以不用標契約,當天如和灝然向他奉出信仰,這契約便已形成。”

“不錯。”卿八讚許地瞧了襦裙少女一眼,又對酷蓋美女道,“別信神,別給出信仰。”

酷蓋美女點頭,低頭望向跪地虔誠祈禱的黑袍青年和紅孩兒,道:“他倆怎麽辦?”

“在神明沒有抽取他倆生命力前,先這樣吧。”卿八在兩人額心用點靈筆點上一個圓點,道。

“灝然有年畫娃娃那味了。”酷蓋美女道,“至於灝然,也像個美-少-女戰士。”

襦裙少女道:“別叫他倆聽見。”

酷蓋美女給嘴拉上拉練。

卿八收回點靈筆,手分別拍了黑袍青年和紅孩兒肩膀一下,將兩人從幻覺中拉回神。

黑袍青年和紅孩兒醒過神後,也醒神過來自己當了回傻-逼。

他倆從地上起身,默契地沒有對視。

紅孩兒強行挽尊道:“這神像有點邪門,要不我一把火將它燒了?”

黑袍青年也道:“居然敢冒充我黑暗神,我助灝然一臂之力。”

卿八挑眉,道:“你倆可以試試。”

紅孩兒口一張,一道火苗從他嘴裏噴出,盡數落到石雕沒有五官的臉上,然而紅孩兒燒了半個小時,石雕沒有絲毫融化的意思,反而愈發玉潤。

黑袍青年口念咒語,召喚周圍鬼魂與骨架,然沒有任何鬼魂和骨架應他的召喚。

他散去召喚,又施展黑暗術法,一道道腐蝕性極強殺傷力極強的黑暗術法落到神像上,神像還是毫發無傷。

“怎麽回事?”黑袍青年沒有紅孩兒那麽執著,只十來分鐘就放棄了。

他望向卿八,道:“這神像,這麽厲害?”

卿八道:“好歹是個正經八百的神明。走吧,進去看看。”

黑袍青年和紅孩兒默契地不再看神像,垂眸看人看物。

山洞內除了神像,便只有郭南秋三人。

張兵靠著東邊墻壁坐在山洞一角,他的身前,橫放著昏迷的游軍,而郭南秋,則站在山洞裏,背手看墻上壁畫。

壁畫上畫著的是祭祀流程,第一幅畫上畫著一名帶著犀牛角的原始人雙手持法杖,帶著族民虔誠而恭敬的跪地,他的身前,是無相神像。

第二幅畫,無相神像前邊放著豬、牛、羊和玉以及米,其他族民依舊跪著,帶著犀牛角的祭祀跪在祭品旁邊,張嘴念著祭詞。

第三、四幅畫,依舊是無相神像,神像前邊的牲畜、玉和米換成人類,第三張是男人和女人,第四張是小孩。

第五幅畫,神像消失,一並消失的還有祭品,而留下來的原始人一個個的歡天喜地,圍著篝火載歌載舞,這是祭祀成功,原始人在慶祝。

酷蓋美女視線落到第四幅畫上,道:“用童男童女祭祀?正經神明哪會收這些祭品?”

“童男童女命氣和先天之氣十分充足,神明吞噬童男童女,增長的功力遠甚於豬牛羊等物,那些喜歡走捷徑的,都愛童男女。”卿八開口,“它也不例外。”

“而當它起了這個貪戀,它便成為了墮神。”

文溪之前跟著卿八身後,一直保持沈默,此時出口應道:“是,它成為墮神,它吃過的童男女,不知有多少。”

“後來,有道長游歷在這,不忍無辜孩童殞命,借助天然地勢,設‘四靈八方鎮壓陣’,將神明鎮壓。不過,那道長實力到底不敵,最後只能以肉-身為祭,神魂纏上神明,如此方壓得神明沈睡。”

“你醒了,文溪。”卿八偏頭,望向文溪,道。

“嗯。”文溪視線落到那無臉神像身上,道,“你們會中神像術法,是因為道長神魂堅持不住,神明又開始搞事。”

她收回視線,落到卿八身上,道:“請你阻止神明覆活,這是唯一機會。”

“什麽意思?”襦裙少女大步走過來問。

文溪沒答,從一行人眼前消失不見,再晃眼,文溪倒在山壁一角,手腳上血肉模糊,深可見骨,而郭南秋、張兵和游軍站在墻壁前,觀看壁畫。

酷蓋美女指尖一掐,治愈異能落到文溪身上,卻落了個空。

“又不能插手劇情了。”酷蓋美女開口。

卿八點頭,道:“隨時準備出手。”

“好。”其他四人同時應道。

場上,張兵望著那些筆畫,若有所思。

他道:“南哥,要不要將文溪祭了,求下神明,讓他送我們出島?”

張兵也是走投無路,之前一直被原始人像狗一樣攆著跑,好不容易找到容身之處,又只能進不能出,若是再不尋到出島之路,他們只會困死在這。

雖然有文溪在,食物不用擔心,但沒水也活不了多久。

而且,等文溪一死,她的身體就會腐爛,也不能再吃,之後再吃誰?

張兵視線快速溜到游軍身上,又收回來,繼續吃人,並不是個好法子。

郭南秋道:“行。”

成功最好,失敗也沒損失。

郭南秋將文溪抱到神像前面,之後三人跪地,祈禱道:“祭品文溪,換出島之路。”

三人並不算誠心,因為他們都沒想過這法子會奏效。

然而,他們都沒抱信心的舉動,卻給了他們大驚喜。

“可以。”他們身前神像開口,“不過,你們得奉上你們信仰,非我信民,我不予保護。”

張兵和游軍同時被這道聲音嚇到,雙手往後撐,摔了個屁-股蹲。張兵左右張望,道:“是誰?”

“我是山神。”神像繼續開口,“我的信民,你們確定要信仰我,並為我險上祭品?”

“艹!是真是假?真有山神?”游軍嘴快,嚇得語無倫次。

郭南秋沈眉,道:“不信仰,做交易不行嗎?”

“不行哦,神只庇佑祂的信民。”神像慈眉善目,望著郭南秋一行人,猶如哄騙小紅帽的灰太狼。

張兵和游軍同時望向郭南秋,由郭南秋做決定。

躺在地上的文溪手指動了動,她睜開眼,虛弱地望了神像一眼,又閉上雙眼。

郭南秋沒有作答。

他直覺告訴他,一旦信仰神明,將會有很恐怖的事發生。

他起身,沒有做決定。

神明也不催,就這般佇立著,也沒收取自己的祭品。

靜靜的,一天一-夜過去。

在第七日太陽光線照入山洞之時,郭南秋起身,宣布道:“祭祀吧。”

他們別無他路。

出不去,又無食物,遲早會餓死,還不如信那所謂的神明一把。

他們重新跪地,將文溪擺在祭品上,道:“信民郭南秋(張兵/游軍)獻上自己信仰,以文溪為祭,換出島之路。”

聽到他們三人的話,襦裙少女搖頭道:“這是獻上自己的命。”

與墮神訂立契約,完全自尋死路。

卿八提醒道:“註意,隨時出手。”

她話音剛落,神像身上朦朧光芒大綻,神像外邊的石頭一寸寸剝落,像是叫花雞敲碎外邊的泥殼,又似是璞玉切開外邊的皮,露出裏邊的玉色——石頭雕像完全變成玉雕像,精美得仿若天地雕琢。

與此同時,地上文溪的神魂,有出竅之態。

卿八手一揚,將文溪帶了過來,然而文溪剛往她這邊飛一寸,又有一股力量從神像那邊傳來,和卿八的力量相持。

卿八取出秘銀,正欲斬斷神像和文溪之間的力量聯系,忽而聽到襦裙少女驚呼,“卿姐,天如和灝然兩人身上命氣一直往外流失,珊珊治療補不了,天如和灝然,要死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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