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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夢裏不知身上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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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八畫了一艘快艇, 對身後四人道:“走,上去。”

襦裙少女“哇”了一聲,用團扇掃過快艇邊緣, 誇道:“畫畢物成,栩栩如生, 厲害。”

紅孩兒踩在海面上,雙手攀著艇沿翻過去, 開口道:“快艇和大海, 最為相配,不愧是大佬, 神思敏捷。”

酷蓋美女長腿一邁, 坐到快艇位置上,道:“殿堂級別畫技,仙人般手段, 佩服佩服。”

黑袍年輕人捧道:“不愧是謫仙人。”

卿八瞧了他們一眼,啟動快艇, 道:“別說相聲。”

襦裙少女脆生生地應道:“得咧。”

一開口,又是股相聲味,不過還算好的是,紅孩兒、酷蓋少女和黑袍青年沒有應聲, 沒將好端端的對話變成群口相聲。

快艇速度很快, 幾分鐘便趕上其他闖關者。

有闖關者喊上卿八, 問:“合作嗎?”

襦裙少女見卿八沒有回話的意思,扭頭笑道:“不合作。”

問話的闖關者失望, 但並不失落,合作本就有成與不成。不過這隊闖關者識趣,也有不識趣的闖關者。

他們操縱著小船圍在快艇周圍, 道:“這游艇親友公會征用了,你們下來。”

襦裙少女手捏緊團扇,笑道:“灝然,你有聽到什麽聲音嗎?”

紅孩兒樂道:“聽到了,傻瓜無能狂怒的聲音。”

酷蓋美女應道:“還是得了躁郁癥的傻瓜。”

黑袍青年最後補充:“你們聽錯了吧,是畜生在吠。”

其他三人又噗嗤噗嗤的樂出聲,應道:“你說的沒錯,是畜生在吠。”

襦裙少女望向卿八,道:“卿姐,沒有理智的畜生發瘋最可怕了,咱們快走吧。”

卿八“嗯”了一聲,懶洋洋地坐著,快艇速度不減地在海上行駛。

圍著快艇的小船忙往外移,結果移的速度不夠快,被經過的快艇濺起一船水花。

“靠,什麽人!”親友公會的闖關者瘋狂辱罵。

親友公會裏,一名小個子闖關者湊到小隊領頭人,道:“大哥,那卿八伴上朱雀公會,易公子的懸賞,我們還拿嗎?”

“拿,怎麽不拿?”小隊領頭人開口,“反正最後損失易公子報銷,我們可以趁機撈一把。”

易枝又不要求一定取下卿八項上人頭才可以領懸賞,他們可以搗下亂,去易公子那領賞時三成損失報上五成。

“靈獸血安排上。”領頭小隊長道。

“得咧。”另一名隊員取出水槍,將靈獸血射向快艇。

闖關者之間不得互相傷害,襦裙少女倒不怕親友公會的人射出什麽殺傷力強的武器,她盯著水槍裏紅彤彤的液體,問:“那是什麽?”

快艇此時距離親友公會的闖關者有一定距離,襦裙少女並沒有聽清那幾個闖關者之間的對話,她偏頭望向其他人,好奇地問道。

“像紅墨水,這是要標記我們快艇?”紅孩兒猜到。

酷蓋少女道:“也有可能是香水,他們可以順著香水的味道,跟上我們。”

黑袍青年道:“別太樂觀,或許是毒-藥。”

卿八聽不下去,開口道:“是靈獸血。”

襦裙少女不解,“給我們送靈獸血?這麽好?”

酷蓋美女瞧了她一眼,道:“大白鯊是嗜血動物,聞血而至,更何況是靈獸血!”

卿八暗自點頭,還好他們思維沒有相聲化。

酷蓋美女握手,恨恨道:“肯定是他們經歷了大白鯊,想讓我們也經歷一次,心胸真狹隘!”

卿八:“……”

算了,是她高估了。

黑袍青年道:“我去,果真小肚雞腸,我要派我的小可愛半夜去慰問慰問他們。”

紅孩兒道:“派幾個模樣不太好的。”

“當然。”黑袍青年應道,“我先給他們下個標記。”

他從黑袍裏伸出一只手,那只手蒼白瘦弱,幾乎皮包骨。

這只羸弱的手動了動,一根黑色的法杖出現在他掌心,他往前一點,十道黑色的流光從法杖頂端迸出,精準地落到親友公會闖關者身上。

之後,法杖消失,那雙手又縮回黑袍裏。

卿八手指叩擊下艇沿,沒解釋那群闖關者射靈獸血的目的。

她望向襦裙少女,問:“那靈獸血,你要?”

“不要。”襦裙少女嫌棄地開口,“臟兮兮黏糊糊的,看著就惡心,我將它打回去吧。”

卿八坐直的身子又懶散下來,道:“靈獸血過來了。”

“得咧。”襦裙少女脆生生地應道。

她手中團扇忽而變幻,於她掌心變成一根紅纓槍。她持槍往前一抹,紅纓槍槍尖在海面上劃過一道長線,頓時海水從海面斜斜生出,形成一個與海面成銳角的水幕平面。

水幕平面擋住靈獸血箭,血箭迸濺似散花,滴滴散落到海面上。

靈獸血剛融於海水,平靜的海面又危險暗藏,海底危險生物紛紛從深海湧出,浮到水面,對著靈獸血虎視眈眈。

這時,快艇已經駛遠,留下握著靈獸血水槍的闖關者和他的隊友,以及其他看熱鬧的闖關者。

“靠,快跑!”看熱鬧的闖關不想熱鬧看到自己身上,忙遠離親友公會的隊伍。

才斬殺大白鯊,他們不想再進行海上廝殺。

海底兇猛生物將闖關者牢牢圍住,一雙雙兇殘的眸子盯著小個子手中的手-槍,眼底盡是貪婪與無情,它們張開大嘴,咬向小個子。

黑袍青年起身眺望,可惜地開口:“該給他們下個減運buff的,快艇速度太快了。”

卿八道:“用不上減運,他們天庭黑雲罩頂,今日必當見血。”

紅孩兒拍手稱快,“爽了。”

快艇在無人的海面前行了半個小時,最後來到一處水草豐美的島嶼。

沙灘上未被潮水覆蓋的地方,有深深淺淺大大小小的腳印,顯然在他們之前,這個島嶼有人登臨。

襦裙少女腳尖一點,身子似蜻蜓般略過水面,輕盈地落到岸邊沙灘上。自她之後,紅孩兒、酷蓋美女和黑袍青年也都下快艇,來到腳印附近。

襦裙少女仔細觀察這些腳印,一本正經地開口:“是人的腳印。”

紅孩兒比比,道:“是大人的腳印。”

酷蓋少女道:“有女人的腳印。”

黑袍青年開口:“也有男人的腳印。”

卿八將快艇散去,經過這四人身邊時,開口道:“嗯,是年輕男女的腳印。”

襦裙少女、紅孩兒、酷蓋美女、黑袍青年:“……”

襦裙少女忍不住樂出聲,其他三人跟著笑了起來。

他們自知自己在說廢話,沒想到卿八會加入進來。

不過卿八這麽一搭腔,他們之前對卿八的陌生與生疏全都散去。

一本正經說冷笑話,反差萌十足,很是可愛。

卿八瞧了四人一眼,繼續往上走。

沙灘盡頭,是一個小土坡,小土坡上長滿野花野草,還有各種各樣的短松,因為嫌少有人走,野草荊棘什麽的長得自由散漫,將土坡斜面遮得嚴嚴實實,無處下腳。

不過繞到一旁,有一條小路蜿蜒往上。

襦裙少女踏上這條小道,道:“路還挺難走,他們看著嬌生慣養的,會走這條路嗎?”

紅孩兒道:“肯定會走,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孩子,慣會挑戰自己。”

酷蓋美女道:“那可不?”

黑袍青年道:“您說得太對了。”

襦裙少女道:“您幾位說得都對,不過,咱們還是先聽聽專家的意見。”

之後,四人視線全都落到卿八身上。

專家卿八:“……”

她道:“專家沒意見。”

襦裙少女用團扇擋住自己的笑,轉身繼續往上走,邊走邊道:“卿姐,我能這麽喊您呢?喊您姐,沒別的意思,就是以示尊重。”

“您不是喊著麽?”卿八道,“我沒意見,您隨意。”

紅孩兒應道,“那我也喊卿姐吧,之前喊您卿姐姐,是我老黃瓜刷綠漆——裝嫩。您別看我只三尺八,其實我成年好多年。”

“別聽他的卿姐,他那品種,沒遇上自己有緣人,一輩子都是未成年。”酷蓋少女毫不猶豫地戳穿紅孩兒。

紅孩兒跳腳道:“我年齡都夠當你們的曾曾曾曾曾祖父了。”

“未成年就是未成年,年齡再大也未成年。”酷蓋少女冷酷地開口。

紅孩兒被戳中痛腳,大聲喊道:“娘,飯飯,餓餓。”

酷蓋美女怒道:“別亂喊,我還沒談過戀愛。”

“娘,娘,娘。”紅孩兒喊了三聲,小跑到襦裙少女前面,朝酷蓋少女扮個鬼臉。

酷蓋美女:“……”

“你給我等著。”酷蓋少女指指紅孩兒,手往上一動,掐住偷襲的蛇三寸,並往前一丟。

紅孩兒躍著躲過,笑嘻嘻地道:“打不著,打不著。”

卿八望著他們互動,眼底閃過笑。

繼續往上走了半個小時,一行人到達土坡坡頂。襦裙少女四處看看,指指其中一條路,道:“應該是從那兒下山。”

卿八偏頭,雙耳動動,道:“有女孩在哭。”

“您說的,不會是山魈吧?”襦裙少女湊到卿八身邊,好奇地豎起雙耳。

紅孩兒問:“鬼猩猩?”

襦裙少女無語地望著他,道:“您當走進動物世界呢?當然是靈異界裏的獨角鬼怪,山魈。據說山魈能模擬孩子哭聲,吸引人類,等人類到了哪兒,山魈一口將人類給吞了。對了,據說山魈最喜歡吃你這樣的小孩子,肉嫩。”

紅孩兒望著襦裙少女,道:“您可出息了,盡嚇唬小孩兒。”

襦裙少女笑道:“您不是年齡夠當我曾曾曾曾曾祖父了不,還是小孩兒啊?”

酷蓋美女道:“若真是山魈,你倆還辨嘴呢。”

黑袍青年開口:“那咱們快走,要是那群人類遇上山魈,怕是敵不過。”

襦裙少女望向卿八。

卿八點頭,道:“這邊。”

說著,在前邊帶路。

越往前走,哭聲越明顯,之前捕捉不到哭聲的四人,此時也將這哭聲聽得一清二楚。

紅孩兒摸摸被哭聲哭出來的雞皮疙瘩,道:“這哭聲,夠幽怨的。”

酷蓋美女靠近襦裙少女,道:“去演鬼故事,不用特效。”

黑袍青年道:“確實像鬼哭,我小可愛哭起來時,也是這樣,激得人頭皮發麻,不過這哭聲裏沒有鬼氣,應該不是鬼。”

襦裙少女道:“也不是鬼修。”

卿八道:“就不能是個人類,只是哭起來天賦異稟?”

其他四人:“您說得真對。”

卿八:“……”

循聲來到嗚嗚哭聲之處,只見一名女大學生正靠著沙樹,捂著右腳踝小聲啜泣。

她哭起來雙肩聳動,眼淚一滴滴地似豆大,打在白皙的腿上,碎裂成水花,看起來又唯美又可憐。

襦裙少女率先上前,蹲到那女大學生身前,問:“你怎麽了?”

女大學生擡頭,一雙眸子淚眼婆娑,她道:“我被蛇咬了。”

她移開手,露出被手遮住的創口,創口處,正流著黑血。

“你同伴呢?”襦裙少女從懷裏取出丹藥捏碎灑到創口上,問。

“文溪掉了下去,他們去救文溪了。”女大學生開口。

有了丹藥,那女大學生的蛇毒解開,創口處流出的不再是黑血,而是鮮紅的血液,之後,創口愈合,恢覆如初。

女大學生驚奇地摸摸腿,“這是什麽藥?好神奇,見效真快。”

襦裙少女沒答這個問題,只問道:“你想和你同伴匯合嗎?”

“想。”女大學生放下褲腿,從地上起身。

女大學生名喚薛聽,是個膚白貌美長相明艷的大美女。從她嘴裏知道,她被丟下,不是同伴疏忽,而是那些人故意的。

薛聽和文溪都明戀隊長郭南秋,在郭南秋問想要組隊荒野求生時,她和文溪都報名聯系了。

除了她倆,還有郭南秋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一行十人,七男三女組成一隊。

從火焰島出發,他們第一站就來到這個島,不過到達島上後,文溪便發現這個島並不在荒野求生主辦方給的地圖上。

她想要離開,但那些男人不太樂意,覺得沒開發的小島,更有荒野求生的氣氛。

文溪拗不過那群男生,加上郭南秋也讚同,一行人只得留了下來。

卿八問:“這個島,不在主辦方給的路線上?”

“不在。”薛聽面上帶出懊悔,“我不該因為和文溪不對付,就保持沈默的。沒有開荒的小島確實更有荒野求生的氣氛,但是危險也更大。”

她心底湧起後怕,這個小島上,信號十分弱,通訊器基本上不能用,之前她被蛇咬,又身邊沒有隊友,這種情況下,幾乎求救無門。

這太危險,也太恐怖,薛聽心底打起退堂鼓。

卿八又問:“那他們為什麽拋棄你?不怕害了你嗎?”

說起這個,薛聽憤怒地開口:“他們已經害了,要不是遇見你們,我已經死了。”

襦裙少女摸摸薛聽的頭,給她一顆糖。

“謝謝。”

薛聽繼續講述,拗不過那群男生,他們只能背著雙肩背包爬山,爬到山頂時,他們便開始休息。薛聽和文溪因為喜歡上同一個男生,彼此氣氛比較僵硬,兩人間並不如何說話,她倆隔得幾米遠,在山頂周圍走走,四處看看風景。

無論那座山有多矮,當四周有更矮的山時,都能體會到‘一覽眾山小’的開闊,更何況山下邊是一望無際的海面,海天一線,雲霧模糊了海與天的界限,看起來更有感覺。

因此,薛聽一時盯著海面盡頭瞧入了神,然後,她聽到文溪一聲驚呼,在斜坡山翻滾著往下掉。

薛聽雖然不喜歡文溪,但也不想文溪丟了命,忙揚聲喊人,自己跑過去救文溪。

文溪滾了幾圈,撞到斜坡上的小樹上,穩住了身形,薛聽踩著斜坡來到文溪身邊,伸手扶起文溪。

但是,“有什麽東西重重地拍在我手上,我一時沒扶穩,文溪又咕嚕嚕地往下掉。然後,南秋他們以為是我將文溪推了下去,一個個不理我,徑直去救文溪了。我想跟過去,然後被蛇咬了。他們聽到我的痛呼聲,沒有一個理我。”

薛聽苦笑一聲,“他們可能還以為我在故意搗亂,拖著他們不讓他們去救文溪吧,更有可能說我惡毒什麽的。但是我真的沒有害文溪的心思,我雖然看她不順眼,但大家都是同學,又沒有生死大仇,我怎麽可能這麽做?”

卿八視線落到薛聽手腕上,道:“有鬼氣殘留。”

黑袍青年掌心虛虛地在薛聽手腕上一抹,薛聽手腕上露出個小孩手印,烏漆漆的,十分可怖。

薛聽嚇得半死,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這是怎麽回事?我是被鬼標記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沒有沒有。”襦裙少女忙安撫薛聽,道,“你的感覺沒錯,是有鬼拍你的手腕,讓你沒有扶住文溪。”

“啊?”薛聽驚道,“那個鬼,是想害文溪嗎?”

她又想起一事,道:“文溪被推下去,也是那個鬼害的嗎?”

卿八道:“這要見了文溪,才知道。”

“好。”薛聽僵直著雙手,視線不敢落到手腕上,她瞧見那鬼手印便害怕,她弱弱地問,“能將這鬼手印去掉嗎?”

黑袍青年取出一白骨,放出一個小可愛,道:“去吃小甜點吧。”

白骨之上,一道黑霧蒸騰著升出,在空中凝成一個青皮小鬼模樣,聽到黑袍青年的吩咐,他喋喋笑了一聲,呼嘯著飄向薛聽。

薛聽從黑霧出現開始,便嚇得幾乎不會喘氣,見青皮小鬼靠近,更是扛不住這恐懼,眼一翻,暈了過去。

襦裙少女及時攬住薛聽的腰,對黑袍青年道:“你放出你小可愛時,不會提前打聲招呼?人類很脆弱的。”

黑袍青年很無辜地開口:“我看她瞧見鬼手印,還能問七問八,以為她能接受的。”

酷蓋美女翻了個白眼,“沒真正看到鬼,還能催眠自己不怕,但真正瞧見了,哪能不怕?葉公好龍懂不懂?”

黑袍青年自知理虧,默不作聲。

卿八掐掐薛聽人中,薛聽慢悠悠地睜開雙眼,醒了過來。

她先半遮著眼,在場上偷偷溜一圈,見場上沒有什麽奇怪的生物,又看看手腕,手腕皓白幹凈,沒有什麽鬼手印。

她忙站直身體,道:“哈哈,不好意思,我之前看錯了,自己嚇自己,給你們添麻煩了。”

紅孩兒道:“果然,人類是最善於自欺欺人的生物,明明看到了,昏迷一次後就不認了。”

薛聽:“……”

她不是做夢?

她面色頓時鐵青。

她艱難地轉移話題道:“我帶你們去找他們吧。”

薛聽不想再稱呼他們為隊友,等她帶路成功,她就回去。

黑袍青年欲言又止。

襦裙少女道:“您想說什麽便直說,沒人和您心有靈犀。”

“我小可愛1號標記了那道鬼氣,可以找到那小鬼在哪。”黑袍青年開口道。

薛聽抓抓耳朵,她才不知道小可愛1號是什麽東西呢。

但怎麽可能嘛,她又不是弱智。

她弱弱地開口:“能考慮下我是個普通人嗎?”

她真不想見鬼。

“你帶路太慢了。”卿八望向黑袍青年,道,“讓你小可愛帶路。”

薛聽:“……”

她忍不住後退兩步,站在襦裙少女身後。

現在只有襦裙少女,能給她安心和勇氣。

片刻,青皮小鬼又出現在林裏,似是察覺到薛聽的害怕,他朝薛聽咧嘴一笑。

頓時小鬼張開血盆大口,血盆大口裏邊,是黑黝黝的黑洞,像是能吞進一切黑暗。

薛聽嚇得雙眼翻白,又要暈過去,這時,卿八給她餵了一顆丸子。

丸子化作一道藥水入腹,頓時薛聽整個人都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她瞪大雙眼,直面青皮小鬼,怎麽也暈不了,不僅暈不了,還呼吸不急,心跳不亂,看起來淡定得一比。

薛聽:“……”

她艱難地移開視線,望向地面。

卿八道:“別玩了,帶路吧。”

黑袍青年從黑袍裏探出一根黑色法杖,法杖滋出一道黑光,鉆進青皮小鬼體內,之後青皮小鬼像是整容一般,獠牙和鬼氣全都收起,青皮變成白皮,看起來和普通八-九歲孩童沒什麽兩樣,玉雪可愛極了。

“沖呀,1號。”黑袍青年用法杖點點小鬼,收起法杖。

小鬼點點頭,在林間飄行,其他三人跟上。

卿八和陽淩淩一左一右扯著薛聽胳膊,也追了上去。

薛聽身子被懸空,仿若過山車般在林中穿梭而過,明明是一件害怕之事,但在那丸子作用下,薛聽卻也生不起任何害怕的心思,十分佛系。

她視線落到最前方帶路的玉雪可愛的小鬼身上,自暴自棄地想,她連鬼都不怕了,還有什麽可怕的?

現在的她,不再是膽小薛聽,而是鋼鐵戰士薛聽,她要看看,到底是誰要害文溪,還讓她背鍋!

小鬼帶路,只有直路,遇坑越坑,遇陂跳坡,遇水飄水,很快便找到那九人。

文溪躺在地上,臉上手上盡是擦傷,領隊的郭南秋抱著文溪,正在給她餵水。

另外一名清秀的女生蹲到文溪身邊,罵道:“薛聽真不是個東西,居然在危險關頭狠心推你,她這是要你的命。”

文溪半垂著眼,喝了口水,無力地開口:“她人呢?”

“不知道。”清秀女生開口,“可能自知理虧,沒好意思跟上來,打電話喊人來接了吧。”

“這樣也好,不然她厚著臉皮跟上來,我們可不敢帶殺人犯。”清秀女生繼續道,“誰知道她會不會瘋勁上來,又會殺誰?”

薛聽聽了清秀女生的話,有些難過。

她情緒低落地對卿八他們介紹道:“說話的這個女生叫項虹,是郭南秋的發小,和文溪玩得不錯。”

所以,她聽到項虹這般說她,她除了難過和低落,並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若是換她是項虹,在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也會瘋狂罵她。

這時,玉雪可愛的小鬼來到項虹身邊,伸手摸摸項虹的手鏈,之後,它走到黑袍青年身邊,道:“哥哥,是她養小鬼。”

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新年快樂,新的一年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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