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43章 花重錦官城(17)

關燈
“這是什麽?”大小雪嚇得湊到卿八身邊, 驚呼道。

蝶情扭頭,也瞧見了這一幕,他忙從地上爬起, 雙眼緊盯著那不斷掙紮的黑霧,眼底神情也從一開始震驚, 漸漸轉為仇恨。

“怨魂。”卿八開口。

不願消亡,死而含怨, 以怨氣存活於世。

黑霧掙紮湧動, 然而S級道具上的規則之力,像是充滿彈性的繩索, 將黑霧牢牢束縛。

蝶情問:“怎麽殺了它?”

卿八畫五雷罡符, 將十二張五雷罡符扔到黑霧上。

紫色雷光從天際而落,似水柱般沖向黑霧裏,然而卻沒有破開黑霧, 翻被黑霧吞噬殆盡。

符箓威力不夠。

卿八取出秘銀,照黑霧劈去, 恰這時,黑霧睜開S級道具規則之力,也在關鍵時刻躲過卿八一刀。

它洶湧翻滾片刻,又拉長身形, 重新幻化成蝴蝶蟲。

ta望向卿八, 道:“你可真該死。”

卿八道:“你更該死。”

蝶情張開翅膀, 藤蔓化作數十條蛇般懸於‘蝶情’上邊,逼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妹妹呢?”

“我是你妹妹呀,哥哥。”‘桑情’輕笑一聲,不同於之前的溫柔與清甜, 此時‘桑情’的笑,說不出的邪肆。

“我的身子是你妹妹,我的神魂,有一部分是你妹妹,四舍五入,就是你妹妹。”‘桑情’狀似無辜地盯著蝶情,道,“你為何不認我?”

蝶情怒。

他廢了那麽多年功夫,他爹娘還等著他帶他妹妹回去,現在所有努力全打了水漂,他完全接受不了。

他大聲道:“別用我妹妹的身體和我說話!你該死,快從我妹妹身體裏滾出來!”

說著,似蛇的藤蔓猛地躥出,瞬間猶如千萬箭雨紮向‘桑情’。

‘桑情’身上也伸出無數藤蔓,像是禮花菊的花瓣般,朝前方綻放。

每條花瓣都是索命的繩索,將蝶情放出的藤蔓裹住,並沿著藤蔓蜿蜒而上。蜿蜒而上的花瓣上,道道細微的黑色的煙霧纏繞其上,極為不詳。

而蝶情在‘桑情’藤蔓纏上自己的瞬間,面色微變。

他當即將身上發出的藤蔓盡數斬斷,斷口處,碧綠色的汁水從創口湧出,一並湧出的,還有幾道黑色煙霧。

黑色煙霧被蝶情逼出體內,又在空中停滯半分鐘,方才散去。

而被蝶情放棄的藤蔓此時瞬間焦黑枯萎,在‘桑情’花瓣內化作齏粉。

‘桑情’面色露出些許遺憾,望向蝶情,眼底閃過貪婪。

她道:“其實最好的養料是你。桑情到底只有半顆能源,堅持不了多久。”

蝶情皺眉,將創口處的汁水止住,問:“那你為什麽不找我?”

既然他為更好的養分,為什麽吞噬的卻是桑情的神魂?

“當然是因為你實力更強,我沒有把握。”‘桑情’見偽裝無用,幹脆不再偽裝。

她抱著白繭,道:“你還記得七百年前,你在錦官城城外一個洞府內發現的古籍嗎?我放的。不然你真當你的運氣那麽好,想要喚醒你妹妹神魂,就天賜古籍?”

蝶情震驚,“是你!”

“是我。”‘桑情’點頭,“那本古籍,我沒作假。”

“你那個時候,就已經打上我妹妹神魂的主意?”蝶情問。

“糾正一下,應該說,我那時已經打上你妹妹和你的主意,並打上你父母以及你族地族靈的主意。”‘桑情’面上露出個些許開心的神色,相較她模仿‘桑情’時的溫柔假笑,這個笑容真實多了,卻也變態極了,“充裕的能量、強勁的神魂,夠我再活個萬年。而萬年之後,能量或許會再次覆蘇,到那時,我不必侵占神魂與能量,也能繼續活下去。”

蝶情震驚。

‘桑情’實力,比他預想中的要更厲害,因為ta話裏的自信。

ta並不拿他和他族靈放在眼底,認定他們實力不足一提。

“你是誰?”蝶情問。

‘桑情’輕蔑地掃視蝶情一眼,道:“你不配知道我的名號。”

是名號,而不是名字。

蝶情身為靈植,連知道ta名號的資格都沒有,但這也從側面說明,ta在天地巨變之前,是個響當當的大靈物。

而在那個時候,蝶情這樣的小靈植,連面見ta的資格都沒有。

蝶情並不感到榮幸,只覺得無限屈辱。

他沒經歷過靈蟲靈植互相吞噬實力為尊的年代,對那個年代靈蟲靈植的實力沒有直觀見識,就算剛才對戰自己落敗,也沒有那種害怕感。

他罵道:“藏頭縮尾的鼠婦,誰稀罕知道你的名號!快從我妹妹身體裏滾出來!”

‘桑情’忽而拉下臉色,望著蝶情,身上黑霧張牙舞爪,似要吞靈。

卿八覺得好笑,她也笑出聲,道:“都落到這種下場,還抱著舊日的榮光看不清形勢,你也真夠可悲的。”

她又望向蝶情,道:“你又生什麽氣,在他面前,你本就什麽都不是,連路邊野草都比不上。這不是合乎你邏輯的事實?合乎你邏輯的事實,你合該受著,又何必生氣?”

蝶情被卿八帶偏一瞬,忍不住反駁道:“什麽合乎我邏輯的事實?他瞧不起我,我為什麽不能生氣?”

“你看不起沒有能源的凡蟲,比你更厲害的靈蟲,自然也能看不起你。你認同實力強便能無視一切弱者,那更強者無視你,你應該理解才對。為什麽生氣?”卿八輕飄飄地開口。

‘桑情’望向卿八,冷笑道:“你拿我當做教材,給這小靈植上課,但看起來,這小靈植並不接受你的好意。”

卿八道:“我想做就做了,管旁植什麽心情。倒是你,你什麽侵入桑情神魂的?”

聽到自己關心的,蝶情立馬閉了嘴,雙耳牢牢豎起。

“昨天。”‘桑情’漫不經心地開口,“蝶情布陣後。”

她輕笑一聲,道:“要不是他擅自將血祭換成命氣,我目標已經達成。”

她望向蝶情,罵道:“廢物,在我給了足夠多的信息後,還要花幾百年才找齊這些蘊魂之物,更擅做主張將血祭換成命氣,若非如此,‘桑情’神魂在血祭開始瞬間便已會被怨氣吞噬幹凈,並與我融二為一,哪會像此時這般,她神魂未染怨氣,讓卿八根據我外洩的半絲怨氣發現不對。”

蝶情暗自心驚,又忍不住慶幸自己妹妹良善,他下意思不想桑情染血而更改了陣法,不然他只會落入這蟲算計。

實在是這蟲算計太深。

他後怕片刻,忽而意識到什麽,忙問向卿八道:“卿八,ta的意思,是不是我妹妹神魂沒有消失,沒有被ta完全吞噬?”

卿八應道:“是,ta沒來得及。”

蝶情不再冒出樹汁的傷口再次冒出根須擊向‘桑情’,“小賊,滾出我妹妹身體,還我妹妹身體和神魂!”

‘桑情’並不將蝶情放到眼底,她戒備的是卿八。

卿八手裏有一樣寶物(S級道具),那寶物,連她也不能抗衡。

她身上黑霧似蛇般飛出,在空中扭成麻花,纏上蝶情的藤蔓,蝶情藤蔓一躲,似鞭子般抽向黑色煙霧,想要將黑霧抽散,卻在與黑霧接觸的瞬間,藤蔓上的生機瞬間被掠奪。

這還不止,蝶情感覺自己生命力都一點點地從體內被吸走。

‘桑情’睨向蝶情,嘴角掛著笑,似是在嘲笑蝶情的自不量力。

蝶情身子一虛,落入地面,從蝴蝶蟲化作兩片葉子的碧翠小草,小草本來像掃帚絲一樣多的根部齊齊斷掉,好似掃帚禿了頭。

見黑氣想要再攻擊小草,卿八甩出一刀銀色回旋鏢,回旋鏢將黑霧擊散,又重新回到她手裏。

大小雪這時跑到小草身邊,一左一右咬著小草葉子往後拖,拖到卿八身後後放開嘴裏葉子,用胖滾滾的身子攔住小草。

她倆對蝶情沒什麽好感,但到底是先祖母的哥哥。

“卿八,你要多管閑事嗎?”‘桑情’收斂面上的笑,望向卿八,道,“你與桑情並沒關系,和蝶情也沒交情,我找不到你插手這閑事的理由。”

卿八開口,“大雪和小雪以‘城士’待我,我當以‘城士’待之。桑情是她倆的先祖母,是撫養她倆長大的長輩,這閑事我自然管到底。”

“卿助。”大小雪感動得淚眼汪汪。

‘桑情’定定地瞧了卿八片刻,道:“既然不如此不識趣,休怪我下手狠辣了。”

她將懷中白繭往外一丟,雙翅一動,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瞬間落到卿八身前,與她一道而來的,是怨氣化爪,照著卿八頭身手腳抓來,猶如盛放的菊花,似要將卿八吞入花芯。

一道銀色的銳利的耀目的刀光憑空出現,像是陽光在層層雷雲上刺破一道罅隙,驚破天地的光從按罅隙中刺目而出,整個天地,都只看得到那驚艷而耀目的光。

霸道絕倫,不容忽視,不容拒絕。

銀色的刀光劃破黑霧,刀光所過之處,黑霧一一消弭,短短瞬間,狂長的花瓣寸寸斷裂,禮花菊變成蒼耳。

‘桑情’前肢變幻成刀,雙刀交叉著剁向卿八,那速度快得只能看到一片黑霧殘影。

“叮叮叮”聲音不斷響起,卿八與‘桑情’瞬間交換無數招,一黑一白殘影猶如太極高速旋,不是黑壓過白,便是白吞噬黑。

大小雪將白繭也抱著拖到小草身邊,緊張地盯著天上黑白雙色。

她倆完全沒法看清兩靈對戰,只能瞧見殘影凝成的黑白之色。

看到白色占據上風,便心底狂喜,看到白色勢弱,便禁不住提心吊膽。

黑色區域一點點蠶食白色區域,白色殘影部分越來越稀薄,大小雪拎起心,焦躁而擔心地望著這空中,連呼吸都嚇得摒起。

就在白色殘影被黑霧全部包圍,且即將被黑霧吞噬殆盡的瞬間,黑霧忽而似流星般從空中劃過,以拋物線落到地面。

重物重重落地,震得地面搖動了一下,也重重得震在大小雪身上。

她倆望著空中站立的卿八,長吐一口氣。

太好了,卿八贏了!

卿八拎著長劍,追著黑色流星而去。

之前她和‘桑情’相持不下,卿八故意示之以弱,並在對方不斷試探中一點點弱下去,終於再對方相信她無餘力時猛地回擊,將‘桑情’掀翻了下去。

尋得上方,卿八一鼓作氣,準備將‘桑情’打服。

她手中長刀往前一斬,正欲將黑球劈成兩半。

這時,黑球忽而變成小桑樹,更有仿若蚊子般的小黑球從桑樹上脫身而出,並似電光流火般往外疾奔而去。

卿八眼一擡,精神力倏地展開,似網般將黑點束縛住。

她將湧到喉中的血咽了下去,用精神力在黑點上印下禁制,之後丟入玻璃瓶中。

大小雪等了片刻,見倒在地上的桑樹沒有動靜,卿八也不再攻擊,大雪忙開口道:“卿助,已經結束了嗎?”

卿八點頭。

她將玻璃裝入內袖,將桑樹撿起,放到白繭身邊,之後,用腳踢踢小草,道:“蝶情,別裝死,起來。”

蝶情又重新幻化成蝴蝶蟲,問:“那幕後兇手跑了?”

他身前腳側盡是密密麻麻的斷口,那些斷口還流著綠汁,看起來有些可怖。

卿八瞧了一眼便沒再看,道:“沒有,捉了。”

她俯身,手探向桑樹,道:“神魂沒了。”

蝶情立馬精神,焦急問:“怎麽會沒了?不是說還沒被完全吞噬?怎麽會沒了呢?”

卿八搖頭,道:“我確信桑情神魂沒有被吞噬,但桑情神魂也確實沒了。”

她搖搖玻璃瓶,問:“桑情神魂呢?”

玻璃瓶裏的黑霧沈默不語。

卿八反覆搖反覆搖,搖了十來分鐘,那黑霧扛不住,開口道:“我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

卻是一口清朗的男音。

卿八收起玻璃瓶,對蝶情道:“他沒說謊。”

黑霧沒吞噬蝶情神魂,桑樹裏也沒蝶情神魂,蝶情神魂到底去哪了?

蝶情望向卿八,大小雪望向卿八。

卿八:“……”

她視線落到白繭上,認命地以手探向白繭,探著探著,卿八神色忽而起了變化。

“怎麽了?”大小雪盯著卿八,嚴寒希冀與忐忑。

卿八低頭瞧向白繭,答非所問道:“你們一代祖,對桑情是真愛吧。”

大小雪:“???”

蝶情雙目微亮,道:“桑情神魂躲入白繭裏了?”

卿八搖頭,又點頭。

蝶情關心桑情下來,忙問道:“到底怎麽了?”

“他,”卿八指指玻璃瓶裏的黑霧,道,“要吞噬桑情神魂時,一代祖將她的神魂拉到自己神魂裏藏著護著。”

“按理說,一代祖是沒有這個力量,也沒這個能力的,但他做到了,你們暫且可以稱呼為,這是真愛的力量,真愛的奇跡。”

卿八起身,道:“桑情沒事。”

蝶情松了口氣,又問:“命氣都被他占了,桑情能清醒嗎?”

蝶情指指玻璃瓶的黑霧。

“能。”卿八開口。

她放出精神力,準備將桑情的神魂從繭內飛蛾神魂裏引出,然而繭內飛蛾神魂哪怕不醒,也本能護著桑情,與卿八精神力相扛。

卿八自然可以暴力將桑情扯出來,但這難免會傷到飛蛾,卿八又將精神力退了出來。

蝶情和大小雪期待地望著她。

卿八道:“等桑情自己醒來。”

過了片刻,卿八又道:“錦官城大皇蟲、二皇蟲的勢力,蝶情你將他們請走,大雪,小雪,你倆將桑情和白繭搬進藏書室裏,之後去安撫錦官城內的城民。等桑情醒了,你們再來找我。”

“好。”

蝶情和大小雪各自去辦自己的事,卿八站在這片空間,望向玻璃瓶裏的黑霧,道:“你是自己初出來,還是我去揪你出來?”

這團黑霧,只是幕後之靈的一點分神。

黑霧嗤笑一聲,沒有理會卿八。

卿八將黑霧往空中一摔,玻璃瓶穩穩地停在空中,不過指向某個方向。

卿八將玻璃瓶從空中拿下,沿著玻璃瓶指著的方向往前走。

到了岔路口,卿八再次將玻璃瓶丟到空中,就這般,一路走到一處偏僻之處。

玻璃瓶裏的黑霧這時終於忍不住開口:“你用了什麽秘法?我沒感覺到能量波動。”

卿八道:“沒什麽秘法,借助的是你分神和主神之間的聯系。”

分神有回歸本體的本能,抓住分神,基本上就等同於抓住主體行蹤。

她走到一處洞穴,禮貌的叩擊洞穴山壁。

黑霧冷笑:“我實力不足本體的十分之一,你竟這般自大,不惜自己送上門來!正好,你神魂強大,給本體加餐。”

卿八沒答,依舊禮貌地敲門。

過了片刻,卿八感應到裏邊有腳步聲走出。

七爺爺視線落到卿八身上,道:“我沒想到,萬無一失的計劃,竟毀在你這外來蟲手裏。”

他不曾將卿八放在眼底,誰知壞他事的,便是他一直不放在眼底的蟲。

“你一直在錦官城內潛伏。”卿八道。

七爺爺開口:“是。”

不潛伏在錦官城內,又如何能第一時間發現錦官城內的變化?

“當年你遇上蝶情,沒有直接吞了他,是因為你那時傷勢太重,沒法吞噬他。”

七爺爺頓了頓,道:“是。”

“你發現桑蝶沈睡,便想出一個不用自己出力,就能得到療傷目的的法子,那便是將所謂的‘喚醒蝶情’古法,交給蝶情。”卿八開口,“但實際上,那並不能‘喚醒桑情’,只會讓桑情入魔,瞬間沒了神智,順便那些蘊魂寶物能滋養你的神魂。”

“不錯。”七爺爺再次肯定卿八的猜測。

“你耐心潛伏在錦官城,一是想等蝶情的寶物,二是桑蝶是靈植,她的桑葉擁有能量,你可以借助桑情的桑葉療傷。”

七爺爺拍爪,道:“不錯,你都說對了。大小雪還算有眼光,你確實是個治城能才。”

“你的本體,是蠶。”卿八開口。

“不錯。”七爺爺糾正道,“更準確的說,是天蠶。你還有疑問嗎?”

卿八點頭,問:“錦官城一代祖,和你是什麽關系?”

七爺爺沈默片刻,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問?”

卿八道:“一,你沒有強行吞吃桑情的神魂,二,你幻化成‘桑情’時,白繭一直抱在懷裏,最後就算將白繭丟出去時,那角度,也不會對白繭造成任何危害。”

“你不吞噬桑情,是因為一代祖,你對一代祖的態度,太過特殊。”

七爺爺低低笑了起來,“這點,也被你發現了,他是我天蠶族唯一的後代,為了保住他的性命,我取掉了他的能量源。”

“他的作用,便是配種,能將你天蠶一族的血脈流下去。”卿八道,“他雖然失去能量源,但他的後代,還是會有一兩個能繼承能量源的,這些繼承能量源的後代,能適應天地能量驟減的環境,不會如一代祖那般,因為長成需要的能量太多,為了不使他過早夭折,不得不取走能量源。”

“不錯。”七爺爺頗為不快地開口,“但我沒想到,他因為桑情壽命大幅度延長不說,成繭後還不願破繭,只願和桑情一起沈睡!”

一代祖的作用便是配種,他不願破繭,連這最基本的作用都起不到。

但凡多一只天蠶後代,一代祖都會被七爺爺放棄,七爺爺也不會顧忌一代祖,而沒對桑情動手。

卿八道:“一切都是天註定。”

七爺爺冷笑:“桑情醒來,他遲早會破繭,只要他破繭,就抗拒不了繁衍本能。”

所以,只要桑情入魔,七爺爺便無須顧忌一代祖,偏生蝶情自作主張將血氣換成命氣,不過沒關系,命氣一樣能喚醒桑情,桑情醒來,一代祖就會跟著醒來。

只要一代祖醒來,就會破繭,本能尋找雌蝶交-配。

卿八道:“我倒不覺得他會屈服於本能。”

以他於沈睡中,還不忘關鍵時刻覺醒神通保護桑情的舉動,卿八盲堵一代祖會繼續守著桑情。

七爺爺道:“繁衍,是整個天蠶族施加於他身上的期望,是刻入他基因的本能,他沒有那個毅力,也沒那個可能,逃脫掉他的責任。”

“要不要賭一下?”卿八問。

七爺爺道:“我為何要賭?我先吃了你,等他破繭,就算他再不願意,我也會壓著他和雌蟲交-配。天蠶族,不能斷在他這一輩。”

卿八搖搖玻璃瓶,道:“天蠶,你是在一本正經逗樂我嗎?一半神魂都打不過我,剩餘一半,還想吃了我?”

又一個謊言被卿八戳穿,七爺爺凝眉一瞬。

他望著卿八,道:“你可以試試。”

“卿助,卿助,先祖母醒來了。”

後邊小雪的聲音遠遠傳來,清晰地傳入卿八和七爺爺耳中。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