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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規則世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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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瑞湊過去, 激動的開口,“這是傳國玉璽所在位置?”

他將紙條上的字念出來:“陽山銀河朝聖洞,這個地址有點怪怪的。”

不像是正經地名。

卿八道:“去搜下陽山在哪?”

成瑞收回視線,打開電腦, 點擊輸入‘陽山’。

“誒, 陽山是皇家陵園誒。”成瑞點開地圖, 道, “在皇宮東邊, 不算遠,距離皇宮才二十多公裏。”

他輸入銀河和朝聖洞, 繼續搜索。

“沒在陽山發現有銀河或者朝聖洞的記載。”成瑞將地圖窗戶隱藏, 又去搜銀河和朝聖洞, 銀河資料跳出來的還是夏天那個銀河, 朝聖洞的資料有點多,但大多和邪-教有關系。

卿八道:“不必找銀河朝聖洞了,這個肯定在陽山。陽山是皇家陵墓,皇家不報道出來, 外人並不知道陵墓裏各個地方的名稱。”

她又問:“怎麽才有資格進入陽山?”

成瑞道:“陽山並不外放,但是, 因為伯爵及以上貴族的先祖隨聖祖一並葬入陽山內,這些貴族後裔有資格前往陽山祭拜。不過, 只能在指定位置祭拜, 不能到處亂跑。”

卿八道:“得先回伯爵府一趟。”

這時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五皇子又打電話過來。

這次,卿八總算接了。

“表妹,你將所有玉璽都拿走了?”五皇子的聲音很冷。

卿八淡淡地開口:“不算太笨,知道是我拿走的。”

五皇子頓了頓, 再開口態度好了很多,“表妹,你說過你並沒有其他目的,我信了,對你沒什麽防備,但你忽然又這麽做,不太厚道呀。”

卿八道:“這就要問表哥和姨媽了,過河拆橋那般熟練,我不多做兩手準備,怎麽還有命在?”

五皇子之前便有所猜疑,此時聽卿八直接點名,更是心驚。

他瞧了容貴妃一眼,立馬道:“沒有的事,大家都是親戚,‘打著骨頭連著筋’,我們流著同樣的血,表妹又為我和我母妃提供這麽多幫助,我們又豈會對表妹做什麽?”

“我和我母妃,都是知恩圖報之人,表妹這麽猜忌我們,豈不是要寒了我們倆的心?”

“大家都是敞亮人,何必說這些誰也不信的虛偽的話?”卿八道,“送我們出皇宮,我便將十個玉璽還給你們。”

說著,卿八將電話掛了。

成瑞道:“真將玉璽還給他們啊?”

他覺得不忿,那容貴妃和那五皇子不是個好東西,過河拆橋、恩將仇報、反咬一口,要是他們當了皇帝,他十分不高興。

卿八道:“還,為什麽不還?”

她三兩下將玉璽的機關覆原,機關玉璽又恢覆原來模樣,之後,她將十個玉璽裝進木盒子裏。

“這玉璽我們留著沒用,還不如換個出宮名額。”卿八望向成瑞,道,“你還想留在皇宮內,守著宮內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

成瑞連連搖頭。

他才不想,太麻煩了。

不過很快,他幸災樂禍地開口,“其他闖關者要白忙了。”

誰能想到,傳國玉璽不在宮內,而在宮外呢?

這個規則世界,還真雞賊。

卿八也想到這點,忍不住一樂,“是啊,還挺出乎意外的。”

傳國玉璽和皇宮內規則並在一起,按照思維慣性,都會以為傳國玉璽是在皇宮內。

誰能想到,皇宮不過是個引子呢?

若是沒找到這十個玉璽,若是沒找到這玉璽裏的機關,他們只會一直在皇宮內打轉,直至死亡,無法從這個世界脫身。

難怪規則世界淘汰率那麽高,不僅僅是因為規則世界的規則不太友好,更因為規則世界陷阱重重。

這時,宮殿門口傳來敲門之聲。

卿八心知外邊敲門的是誰,卻狀似不知,揚聲問:“誰?”

五皇子應道,“是我,表妹,我答應你的條件,現在送你們出宮。”

卿八道:“姨媽在不在?”

五皇子心知卿八這麽問的目的,不由得感慨卿八的謹慎與周全。

表妹這麽個冰雪聰明的人,母妃怎麽想著和她交惡呢?

若是他登基後有表妹相助,坐穩皇位豈不是輕而易舉?

至於娶卿八為妻,這個念頭他起都不敢起,他怕自己皇位還沒坐穩,卿八先殺了他自己掌權稱王。

他道:“沒有。母妃知道表妹對她有所誤會,心懷芥蒂,便沒有過來。不過母妃托我告訴表妹,親戚沒有隔夜仇,表妹什麽時候與她誤會解開,願意與她見面了,她什麽時候都有時間。”

“這話,她很誠心,絕不是客套話。”

卿八對這話自然不信,但她無意和五皇子就這事糾纏。

她望向成瑞,問:“有沒有人在附近藏著?”

成瑞接接收附近監控器,搖頭道:“沒有呢,姐。五皇子還算實誠,沒有說謊。”

“外邊只有兩輛馬車,以及兩名坐在馬車上趕車的宮人,馬車車簾都是卷起來的,能夠瞧出裏邊什麽人都沒有,是空車。”

卿八點頭,對成瑞和談鶴鳴道:“收拾東西吧。”

他們東西其實沒有,皇宮內什麽都有,清潔衣物一應齊全,他們空手入住,也可空手離開。

只有成瑞抱著臺手提筆記本進來,現在也要抱著手提筆記本出去。

卿八率先走向門口,談鶴鳴將十個玉璽裝進木盒子裏,和抱著電腦的成瑞跟了出去。

五皇子瞧見卿八,還想拿話拉近下距離,但被卿八拒絕了,“五皇子,什麽話都不必再說,我們出宮,便會將玉璽交給你。小談,給他看看。”

談鶴鳴打開木箱子,將木箱子裏隨意放著的玉璽對著五皇子這邊,等五皇子瞧清後,又合上木箱子,繼續拎著。

五皇子被玉璽晃花了眼,見談鶴鳴關上,甚至想伸手阻止,或者趁機搶回來,不過被談鶴鳴拍手制止。

感受到手背火-辣辣地疼,五皇子從激動與貪婪中回過神,恢覆冷靜。

他笑道:“表妹何必這麽見外,我自是相信表妹的。”

五皇子嘴上說著這般漂亮話,心底卻嘀咕起來。

玉璽這麽多,也不知哪個玉璽是真的?又或者眼前十個,都是假的?

畢竟,卿八可是跟他母妃說過,她要皇帝現在用的仿制的玉璽,真玉璽被她拿走,也有可能。

這個念頭在他心底轉了轉,到底沒有說出來。

卿八對他和他母妃的印象已經降至最低,不能再得罪她了。

卿八將五皇子的表情收入眼底,對他小心思心知肚明。

她暗自搖頭,皇家這些人,還真多疑,和他們打交道,沒意思透了。

她沒點破,和談鶴鳴、成瑞上了前頭馬車,將車簾放下。

之後,駿馬噠噠的跑起,車子軲轆軲轆地滾動,兩輛馬車沿著宮殿主道駛向宮外。

剛出二門,便有規則提醒他們,“你們已出皇宮範圍,確定脫離皇宮副本?”

確定!

三人剛點擊確定,從皇宮副本脫離,便感覺有什麽從他們身上脫離而出,那種無處不在的監控與壓迫感,消失了。

成瑞道:“這個世界,臨走前還要來這一出,若是心志不堅定的,豈不是會懷疑自己答案?如此又會進入規則陷阱,繼續在皇宮內死磕。”

卿八道:“若是規則世界不難,又怎麽會有那麽豐厚的獎勵?”

若是低風險高收入,這就是做慈善了。

可是闖關世界,又哪會做慈善?

成瑞點頭,“也是,高風險,高收入。”

出了二門,卿八便叫停馬車——之前來皇宮時,卿伯爵府停了輛馬車在外邊,不用五皇子再送。

卿八找到自己馬車,馬車前邊,坐著卿伯爵的馬夫。

這名馬夫是另一名馬夫是交替著守在這兒的,目的便方便主人家出宮時,能第一時間乘坐,此時便方便了卿八一行人。

卿八坐上馬車,見五皇子守在外邊,看似相送實則防止她逃跑的姿勢,禁不住好笑。

她望向談鶴鳴,道:“給他吧。”

談鶴鳴可沒那麽規則,直接將木箱子往外一丟。

五皇子見狀,忙探身接住木箱子,聽到玉璽撞擊的脆響,他心一沈,玉璽不會被撞壞了吧?

他擡頭,和坐在車廂前往外看的談鶴鳴對上視線。

談鶴鳴道:“我們從暗室裏拿到的玉璽只有這十個,裏邊有一個是老皇帝說的那個,你自己一個個確認。”

頓了頓,他又道:“你們不講信用,我們還是講信用的。”

卿八道:“何必和他說那麽多。”

她偏頭,視線落到五皇子身上,一雙眸子並無多少感情。

五皇子心一突,眼前這個卿伯爵太過冷漠,像是之前表哥長表哥短的表妹,是他臆想出來的一般。

車簾子落下,隔斷卿八和五皇子的對視。

五皇子收斂情緒,目送那輛馬車離去,心道,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卿伯爵,那個淺笑吟吟一口一個親戚的熱情表妹,只是偽裝。

現在目的達到,無需再做戲。

卿伯爵是這般,他又何嘗不是這般?

明明過慣這樣的日子,他卻忽而生出一股孤獨感來,瞬間明白他父皇坐在皇位上時的感受。

至高至寒至孤。

卿八不知道五皇子這邊心情覆雜,她離開皇宮,心情還不錯。

在皇宮內,這也是規則,那也是規則,雖然這些規則沒法給她造成麻煩,但這種不自由感,讓她沒法喜歡上。

不僅僅是卿八,成瑞和談鶴鳴也是如此,心情愉悅之下,連外邊的陽光和空氣,都是噴香怡人的。

成瑞張開手,誇張道:“啊,是自由的味道。”

到了伯爵府,白管家早已站在門口迎接。

她見馬車裏多了個成瑞,雙目微沈。

她將寶壓在談鶴鳴身上,自己能當上管家也是因為談鶴鳴,自然不樂意伯爵身邊除了談鶴鳴這個情-夫外,身邊又多添人。

不管多深的感情,一旦添了個人,那感情都會慢慢變淡。

她笑道:“歡迎伯爵閣下和談先生回家。”

她視線落到成瑞身上,狀似好奇地問:“伯爵閣下,這是您選的未婚夫?”

“不是。”

白管家松了口氣。

“是認的一個弟弟,你將他安排到客房,別慢待了。”卿八道。

白管家心又提了起來。

姐姐弟弟什麽的,可不是什麽好稱呼。

多少喊哥哥妹妹,姐姐弟弟的,最後妹妹弟弟都成了哥哥姐姐的情-婦情-夫。

而且,伯爵還特意吩咐她不容慢待,這是看重啊。

白管家浮想聯翩,面上絲毫不漏,她恭敬地應道,“是。”

她望向成瑞,道:“先生,我帶您下去安置。”

卿八道:“成瑞,跟上去吧,安置好了下來吃飯。”

“好。”成瑞抱著電腦乖乖的跟著白管家離開。

卿八和談鶴鳴回到各自房間,先洗了個澡,松快松快身體,之後換身衣服,下樓。

樓下,成瑞已經抱著電腦端坐在餐桌上了,瞧見卿八,他朝卿八招招手,喊道:“卿姐。”

卿八點點頭,走到餐桌前,經過白管家時,她道:“我要喝六月九號那天的少女血。”

六月九號,她坐上管家之位的前一天。

白管家立馬明白了,低頭應道:“是。”

其他人都面色如常,倒是成瑞瞪大眼睛,面上滿是驚異。

他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又止。

卿八無視。

這時談鶴鳴也下了樓,走到桌邊。

他瞧見成瑞這表情,問:“你怎麽了,吃了雞蛋噎住了?”

成瑞瞧了卿八一眼,小聲道:“談哥,卿姐說她要喝少女血。”

談鶴鳴淡定地開口:“人設。”

成瑞嘟嘟嘴,道:“什麽人設這麽可怕?魔鬼嗎?卿姐也太可憐了。”

他望向卿八,滿眼愛憐。

生吞人血,好可憐。

卿八望向成瑞,道:“別做這個表情,惡心。”

成瑞立馬收斂視線。

這時,白管家端著一杯草莓汁過來。

卿八接過,喝了一口。

成瑞忍不住,朝卿八再次投以憐憫的眼神。

卿八道:“收起你的腦洞,再這麽看著我,去外邊跑十圈。”

成瑞:“……”

好的,確定了,是他想多了。

白管家松了口氣,還好,還是談先生受寵。

不過,她還是要對談先生提醒提醒。

伯爵或許沒那個意思,但犯不著伯爵身份高,總有人要攀附,談先生要將伯爵閣下看好了。

喝完果汁,又吃過飯,卿八問白管家道,“白管家,我想祭拜卿家先祖,該走什麽流程?  ”

白管家低眉順眼地應道:“您可以直接去陽山,驗明身份後,守墓人帶您去祭拜。”

“有時間限制嗎?”

“有。陽山上午八點開門,下午六點關門,您只能在陽山待十個小時。”

十個小時,足夠了。

卿八點頭,道:“準備一下,明天我去祭拜先祖。”

“是。”白管家點頭。

卿八離開餐廳,成瑞抱著電腦跟了上去,談鶴鳴正準備跟上去,白管家喊道:“談先生。”

談鶴鳴本不欲理會,但忽而想起卿八一回來就要喝杯果汁,又站定,道:“什麽事?”

白管家將自己擔憂說了。

談鶴鳴道:“他就是個弟弟。”

白管家不讚同地望向他,道:“談先生,您還是太單純了,這個世上,哪有什麽單純的姐姐弟弟?還不是為了攀上關系?”

談鶴鳴訝然地望著白管家,道:“你怎麽能這麽想伯爵閣下和成瑞子爵的關系?齷齪!”

說著,談鶴鳴拂袖而去,狀似被惹怒。

白管家:“……”

這還是那個精明聰慧的談先生嗎?

她心下焦躁,開始為自己找後路。

談鶴鳴走出玻璃門,扭頭望向白管家,心道,他今日的人設,應該混過去了。

這般一想,談鶴鳴還有些激動,以及微微的自得,不用卿八替他謀算,他也能讓人情緒隨他言語而動。

因著這點,談鶴鳴走到卿八身側坐下時,心情一直都很不錯。

卿八瞥了他一眼,笑道:“發生了什麽好事,春風得意的。”

談鶴鳴摸摸眉眼,道:“這麽明顯?”

成瑞連連點頭,好奇地望向談鶴鳴。

談鶴鳴假裝淡定,以輕描淡寫的語氣開口,道:“也沒什麽,就是我的人設,能自己搞定了。”

卿八拍手,朝他豎起大拇指,誇道:“棒。”

談鶴鳴想維持自己高深莫測的人設,但嘴角的笑卻控制不住勾起。

成瑞:“……”

談哥好像幼兒園裏,做了好事期待老師誇獎的小孩子啊,忽然覺得,談哥不可怕了呢。

三人曬曬太陽,又沒事閑聊時,卿八的手機又響了。

卿八摸出手機一看,是馬尾姑娘安璇打過來的。

她接通,道:“餵。”

“卿八,你們出宮了?”馬尾姑娘問。

“是啊。”卿八道,“宮內太不自由了,就讓五皇子送我出宮了。你怎麽知道的?”

“偷聽皇後和大皇子閑聊時知道的。”馬尾姑娘道,“現在五皇子擁有玉璽,拿出立儲聖旨,成為下一任儲君鐵板釘釘,在這情勢大好的情況下,你不可能無緣無故出宮,是不是你已經拿走傳國玉璽?”

卿八道:“要是我拿走了,現在就已經通關了。”

馬尾姑娘眉頭一凝,篤定道:“傳國玉璽,藏在宮外。”

卿八沒否認,道:“沒事我掛了。”

“等等。”馬尾姑娘開口,“你隊友名單上,能掛我和陽清的名嗎?我用兩個B級道具換。”

卿八心念一動,問:“有混沌石麽?”

馬尾姑娘沈默片刻,道:“你居然知道混沌石,我怎麽沒聽說過你?”

“闖關者那麽多,沒聽說過我,不是很正常?”

“不,凡是C級以上的優秀人才,就算沒入公會,下邊都會有人將名字報上,讓公會裏的人交好。”馬尾姑娘開口,“多個人多份力量。”

“唔,因為我還不是C級闖關者。”卿八道,“能換嗎?”

馬尾姑娘道:“行,換。”

掛了電話,卿八在手環上搜索安璇和陽清,朝兩人發出組隊邀請,之後兩人通過。

成瑞好奇地問:“卿姐,真帶他們啊?”

“送上門來的混沌石,為何不要?”卿八開口,“她倆無非混積分而已,而積分,未必買得了混沌石。”

成瑞沒聽說過混沌石,更沒見過混沌石,但見卿八這態度,猜測混沌石應該挺重要的,他便沒多問。

談鶴鳴瞧了她一眼,道:“她倆應該是想拉攏你。”

拉攏不了,也是交好。

“對。”卿八點頭,不否認這點。

混沌石太特殊,用它來交易,安璇和陽清,應該花了大本錢。

“那你還占便宜?”談鶴鳴道,“要欠因果的。”

“沒事,會還上的。”卿八道,“以後還長著呢。”

次日七點半,卿八、成瑞和談鶴鳴坐上汽車,前往陽山。

到了陽山,守墓人確定卿八的身份,放卿八進去,但談鶴鳴和成瑞被他攔住。

“他們非貴族後裔,也不沒入貴族族譜,不得入內。”

卿八聞言,讓成瑞回車內等他們,之後對守墓人道:“這是我未來伯爵府主夫,準備帶給先祖看看,等祭拜完先祖,回去就會結婚。”

談鶴鳴心一跳,望向卿八,但見卿八神色,又將亂跳的心按住,哦,是話術。

差點沒忍住喊兄弟冷靜。

守墓人猶豫片刻,道:“行。”

守墓人將山腳下大門關了,帶卿八和談鶴鳴前往陽山。

他邊引著卿八和談鶴鳴往山上走,邊開口道:“陽山葬著聖祖和貴族先祖,一般是不允許人祭拜的,怕驚擾先人亡靈。但現代社會好,允許你們貴族後裔祭拜了,但你們貴族也不要祭拜太久。”

卿八跟在守墓人身後,沿著臺階一階階往上走,沒應這句話,反而道:“這兒風景不錯。”

守墓人道:“自然,聖祖陵墓,自然風水極佳。”

“我祭拜之後,能在這兒賞景嗎?”卿八問。

“不行,祭拜完趕緊回去。”守墓人猛地往下卿八,斬釘截鐵道。

他雙眼銳利,猶如鷹隼,視線專註地落到一人身上時,仿若有實質般,帶著層層重量,很有壓迫感。

“陽山是先人生靈永眠之地,不是那些輕浮的旅游勝地。你喜歡山景,大可以出去看名山名景,但在陽山,你只允許莊重。”

卿八果斷點頭,“是我輕浮了。”

守墓人雙眼微微柔和,“你知道就好。”

他收回視線,繼續往上邊走。

階梯盡頭是山頂,山頂上建著一個祠堂,祠堂裏擺放著一道道木牌,木牌牌上刻著聖祖和各貴族先祖名字。

守墓人道:“你們便在這祭拜。”

說著,他從前邊八仙桌上去取香,卿八朝談鶴鳴使個眼色,談鶴鳴腳步疾行,瞬間來到守墓人身後,正欲動手時,忽而聽到守墓人心音。

【煩死了,又來兩個懷有異心的人?那便殺了吧。】談鶴鳴站到守墓人身邊,道:“老伯,這香,還是由我和伯爵自家拿吧,這樣更顯誠意。”

談鶴鳴嘴動了動,與卿八傳音道:“好像沒有脫離皇宮地圖,我再次擁有能力。”

能聽見心音。

守墓人望向談鶴鳴,微微挑眉,讓開身形。

談鶴鳴仿若沒感受到守墓人的窺探,鎮定地去取香。

卿八傳音道:“自然的將香弄掉。”

談鶴鳴繼續抽香,但抽香抽得太快,又動作太大,整把香都從桌上掉了下來。

卿八立馬臉色變了,“你怎麽這麽笨手笨腳?早知道你會在先祖面前丟我臉,我就該來之前將你殺了!”

她左右看了看,拿起倚到墻上的棍子朝談鶴鳴敲過去,罵道:“我殺了你,讓你在先祖面前丟臉!”

反向救命激活!

卿八聽到這聲宣告,眉眼未動,連打向談鶴鳴頭的棍子速度都沒放緩半分。

談鶴鳴手護住臉,沒有躲。

守墓人凝眉,在木棍即將敲向談鶴鳴時,伸手攔住卿八,道:“先人長眠之地不能見血。”

卿八對守墓人怒目而視,“你敢阻止我?我殺了你。”

她另一只手接過木棍,敲向守墓人。

守墓人擡手格住木棍,木棍敲在守墓人胳膊上,只聽得一聲哢擦聲,木棍斷成兩半。

卿八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更被激怒,持著木棍以更大的力量敲向守墓人的頭。

守墓人毫發無傷,卿八手中木棍碎成一團。

卿八愈發暴戾,怒道:“你是什麽怪物?”

說著,繼續攻向守墓人。

而這時,談鶴鳴也手握香柄,竹棍插向守墓人後頸。

守墓人口念道:“死!”

卿八默念免死金牌,伸手抓住守墓人雙手。

“死!”守墓人再次念道。

卿八手一用力,將守墓人往後一推,迎上談鶴鳴的攻擊。

守墓人再念,“死!”

談鶴鳴手中針粗的竹竿盡數沒入守墓人脖頸。

因為竹棍太短,而後邊都是香,沒能刺穿守墓人脖頸,不過足夠廢掉守墓人聲帶。

他望向卿八,想要念最後一聲“死”,卻謔謔謔地發不出半絲聲音。

卿八道:“快走。”

守墓人手指動了動,卿八和談鶴鳴周圍瞬間出現無數看不見的法則,像是卿八和談鶴鳴呆在幾千米下的海水裏,一層重過一層的水壓擠向兩人,那力道大得,好似要將兩人擠成肉糜。

而且,周圍空氣仿若凝固,肺內空氣被壓強祭出,外邊又沒有能供兩人呼吸的氧氣,兩人面上不由得露出痛苦而窒息的神色來。

卿八三次免死金牌已經用完,若是再死一次,便是失敗。

而談鶴鳴,沒有其他自救能力。

守墓人手指再動,擠壓卿八和談鶴鳴的無形之力更大,眼見兩人口鼻流血,鐵色發青,堅持不了多久時,祠堂內一個木牌忽然從八仙桌上掉落,不閃不避地拍在守墓人臉上。

守墓人一口氣沒上來,頭一歪,沒了聲息。

反向救命能力發動。

沒了守墓人操縱,規則立馬散去,卿八和談鶴鳴重新獲得自由。

兩人摔倒在地,一時半刻沒了力氣。

不過兩人沒敢浪費太久時間,喘口氣恢覆點力氣,相扶著離開山頂。

走了幾分鐘,兩人恢覆力氣,卿八回頭望向藏在山林裏的祠堂,對談鶴鳴道:“不知道這個守墓人會“死”幾個小時,我們快些動作。”

“你的意思,他沒死透?”談鶴鳴道,“我們上去,將他腦袋砍下來。”

“不是。”卿八搖頭,道,“我懷疑,守墓人不是人,能覆活。”

“不是人?”談鶴鳴道望向卿八。

卿八點頭,道:“他一身皮-肉太硬了,不正常。算了,都是猜測,現在還是快些找銀河朝聖洞吧。”

兩人沒有走石階,而是轉往偏僻之地走,遇見山洞就往裏鉆一鉆,然而一無所獲。

天已正午,卿八和談鶴鳴從山洞裏走出,這時,卿八和談鶴鳴同時聽到一個腳步聲,這個腳步聲很重,像是沒想瞞著人一般,一步步往這邊逼近。

卿八拉著談鶴鳴又重新回到山洞內。

“守墓人這麽快就醒了?”談鶴鳴跟著卿八身後,邊左拐右拐邊問。

“可能吧,也有可能是其他守墓人。”

山洞另一個出口很狹窄,若是從這出去,鐵定會弄上一身泥,兩人都有些嫌棄,這才原路返回,不過原路被人尋來,此時兩人都不嫌棄小洞口臟了。

出了小山洞,卿八從旁邊搬來一座半人高的山石,將洞口堵住,之後耳朵放到石頭上,傾聽裏邊動靜。

重重的腳步聲一步步靠近,最後停下,卿八心一凜,肩膀靠在山石上,用力。

果然,片刻山石另一邊傳來一股巨力。

卿八和談鶴鳴聯手按住山石,雙腳陷入山石裏幾公分。

僵持片刻,裏邊巨力消失,腳步聲一步步走遠。

卿八移開一道細縫,讓談鶴鳴往裏瞧,是不是守墓人。

談鶴鳴聽話地湊到細縫前,還沒看清全貌,先對上一只眼睛。

談鶴鳴:“!

饒是談鶴鳴身經百戰,也被這變故嚇到,沒忍住後退,坐了個屁-股蹲。

卿八忙將細縫關上,問:“你看到了什麽?”

居然能將他嚇住。

“一只眼睛。”談鶴鳴老實開口。

說起來,要不是聽到腳步聲走遠,談鶴鳴也不會這般毫無防備,更不會被嚇到。

卿八讓談鶴鳴頂住石頭,再移開一道裂縫,自己看。

談鶴鳴聽話地照做,見卿八湊近細縫,他問:“看到了什麽?”

卿八道:“什麽都沒瞧見。”

裏邊空蕩蕩的一片,既沒有談鶴鳴說的眼睛,也沒有守墓人。

卿八以手作刀,將石頭切小一點,將洞口塞得嚴嚴實實,道:“走。”

她沒走兩步,看到兩個腳印。她頓下手,望著山石截面若有所思。

她又掃視附近,觀察那些散亂的碎石。

談鶴鳴跟著她走,問:“怎麽了?”

卿八舉起一塊翠綠色石頭,道,“孔雀石。”她又舉起一塊黃色石頭,“黃銅礦。”

她將兩塊石頭丟棄,道:“這座山裏,有銅礦。”

“然後呢?”談鶴鳴問。

“自然界,液體汞會伴銅礦而生。”卿八道,“我上上個世界經歷了墓地,顧家家族墓裏,護城河裏的水,便是水銀。”

“所以,這個銀河,有沒有可能是大量水銀聚集而成的河,而那個朝聖洞,便是墓穴?”

越說卿八越覺得這個有可能,“朝聖朝聖,除了聖祖和貴族先祖所葬之墓,還有哪兒稱得上朝聖?”

談鶴鳴點頭,道:“那咱們去找墓地。”

“好。”卿八想了下,道,“咱們回祠堂。”

“為什麽回祠堂?”

卿八道:“我上上個世界,墓地入口就建在祠堂裏,或許這兒也是?反正只是試試,錯了再找便是。”

“好。”

兩人一拍即合,又重新往祠堂方向走。

到了祠堂,本該躺在地上的守墓人已經不見了。

兩人只撇了一眼,就開始尋找。

卿八第一時間便是蹲下,敲八仙桌後邊墻壁。

聽到實心聲音,哪怕沒抱多少希望,依舊有些失落。

卿八起身,往祠堂後邊走。

祠堂後邊是一間空著沒有擺放任何東西的房間,房間墻壁上掛著一幅幅畫像,看畫像上的簡介,是聖祖和貴族先祖。

卿八一張張畫掀過去,敲擊後邊墻壁,然而這些墻壁,全是實心。

卿八後退兩步,雙手環臂,盯著這些畫像凝眉思索。

談鶴鳴這時走了過來,問:“外邊沒發現機關,這兒呢?”

“也沒有。”

這兒房間內空蕩蕩的,能動手腳的只有被畫遮住的墻,但那些墻沒有問題,顯然機關不在這兒。

不過,卿八很快想起一個可能,“你檢查天花板,我檢查地上。”

兩人又動作迅速的將天花板和地面摸了一遍,依舊毫無所獲。

卿八失望,道:“走吧,可能入口不再祠堂,每個世界都不一樣。”

談鶴鳴“嗯”了一聲,道:“回去後,我去看看盜墓知識。”

卿八聞言,失望一掃而空,笑道:“嗯,我回去也看看。”

兩人又回到祠堂前院,正準備跨步離開,卿八這時扭頭,望著那些木牌牌若有所思,“等等。”

“怎麽了?”談鶴鳴重新走回卿八身邊,問。

“你動過木牌牌嗎?”

“沒有。”

談鶴鳴出自高武世界,高武世界對先祖都挺看重,因此他對旁人先祖木牌,也相對敬重,自然不會弄亂。

“將木牌牌擡起來試試看。”卿八上前,擡起木牌又放下。

談鶴鳴無奈,只能順著卿八的意,跟著擡木牌。

兩人一左一右,從邊角木牌開始擡起放下,三排依次輪流,往中間移動。

不等兩人檢查完最外圍的三排木牌,兩人都聽到破空之聲,不用問,便知道是守墓人急切往這邊趕,因為速度太快,衣裳撕裂空氣,獵獵作響。

兩人不由得加快動作。

不過聽著破空之聲前進的速度,那守墓人必然在兩人擡完所有牌子之前,沖進祠堂。

意識到這點,卿八忍不住低咒一句。

要麽放棄,現在往外逃;要麽繼續,等守墓人沖進來,決一死戰。

而後者,死的是她和談鶴鳴的可能性更大。

規則世界,不看實力,而看規則和能力。

卿八放下手中木牌,起了撤退之心,不過她擡眸望向上邊聖祖牌位,心底起了一道不甘,她猛地躍起,跳到最上邊,探向聖祖牌位。

她不報希望的拿起,視線透過門口望向門外,計算著守墓人沖進祠堂的時間,忽而驚喜地發現,聖祖牌位擡不起。

她手放下,順勢一扭,只聽得轟隆隆一聲,她身後,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入口。

談鶴鳴跟著跳上去,並順勢鉆了進去。

他喊道:“快進來。”

卿八將木牌扭回去,趁洞口還沒完全關閉,似道閃電般沖入通道。

瞬間,通道入口關閉,一並關閉的,還有守墓人仿若野獸般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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