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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清明上河圖(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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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畫靈, 楠山畫出來的小玩意兒,也配與我談判?”李一民操縱規則繼續壓迫卿八,道, “當我不知道,你們這些覺醒本我, 知道是誰畫了你們的畫靈, 對楠山有股天然親近,現在裝中立,不會太晚了嗎?”

“楠山那膽小鬼,自己不敢出現,盡派畫靈當前驅,也就你們這些傻乎乎的畫靈, 什麽都不想, 一心一意為他辦事。”李一民道, “但你們知道你們的好父神做了什麽嗎?他知道我不會讓再送畫靈過去,幹脆將踏上橋的畫靈的靈性吸走, 增強自己的力量。”

“畫靈之力因楠山生出,與楠山的力量同源,他想吸收畫靈靈性,輕而易舉。”李一民道,“我不知道你們四人為何沒被楠山吸走靈性,但你們四人實力之強,遠超我想象,我不信楠山對你們沒起心思,你們好自為之吧。”

“不過與其讓你們靈性與力量供給楠山,不如被我關了。”李一民張開手,四面八方的規則之力猶如深重的一層重過一層的水幕, 又似連綿千裏的山巒,層層疊疊地朝卿八平移,積壓,像是要將卿八一行人壓成肉餅。

卿八身上的勢有些不穩,身側的勢場隱隱有潰散之意。

游一然、張飛宇、蘭合意齊心協力推動泡泡球湊到卿八身後。

蘭合意手一伸,一張鮫紗從空中飛出,猶如流光溢彩、輕盈舒展的彩雲繞到卿八身側,為她遮擋周圍規則擠壓。

然下一秒,鮫紗卻被規則壓迫,瞬間消散成五光十色的彩點。

蘭合意驚呼,“卿八!”

不過下一秒,蘭合意便感覺到,積壓泡泡球的規則再次散開,泡泡球又恢覆原狀,而卿八,依舊筆直的站在那兒,猶如山岳,沈穩又可靠。

游一然道:“穩住了。”

張飛宇靠在泡泡球身上,道:“是卿八穩住了。感覺背靠大佬,好輕松啊。”

都不用擔心什麽。

他歪頭望向蘭合意和游一然,問:“李一民說的是真的?那靈性不是李一民吸收的,是楠山吸收的?”

蘭合意道:“誰知道呢,反正都不是好人就是了。”

游一然視線盯著前方,驚呼道:“這一刀,厲害了!”

透過透明的泡泡球壁,可以瞧見卿八往前劈了一刀,那一刀看著輕描淡寫,就像是隨意揮出一般,但刀尖所指之處,空間像是被劈出兩個色差,能明顯瞧見空間分層。

“哇哦,感覺像切開一個透明果凍。”張飛宇描繪道,“說得我想吃果凍了。”

蘭合意:“……”

“別說了,我也想吃了。”蘭合意道。

連續吃兩餐壓縮餅幹,她感覺自己味蕾都快壞了。

不僅僅是果凍,她還瘋狂想吃辣條、麻辣香鍋等一切重口味的食物。

所謂的透明果凍,便是無處不在的規則,規則被切開,李一民並未太過吃驚。

之前卿八在學校便切開過,並殺了校長。

也是因此,李一民才想著拉攏卿八,不讓她倒戈去楠山那邊。

他以為自己足夠高看卿八,誰知竟還是低看了。

她切開學校內規則殺了校長,還能說先天力量強,但她能切開他操縱的規則,就不能說是先天力量強了。

造物力量,不出意外,是永遠比不上神的。

莫非,她說的是真的?

因為他和楠山搶奪畫靈之戰,讓畫中世界生氣,特意幻化出四顆楠木,與他和楠山抗衡?

李一民覺得荒誕,又覺得可笑。

哪怕楠山比他還不在意這幅畫,這畫中人,但因為他是偷竊者,畫中世界也只會護著楠山。

他偷占了《清明上河圖》,卻也用心護著《清明上河圖》畫靈;楠山畫了《清明上河圖》,卻為達目的,將畫靈當做棋子,但畫靈明知被楠山利用,依舊愛戴他擁護他。

他有一瞬間疲憊,想將《清明上河圖》還給楠山,想將畫靈都交出去,但他又不甘心,他為《清明上河圖》付出那麽多,憑什麽他要放棄?

他身上規則暴漲,“你讓楠山死心吧,他要是繼續逼我,我就帶著銷毀局的畫靈一起去死!”

卿八問:“李悅死去,你也無所謂嗎?”

李一民身上規則一頓,猛地往下卿八,“你知道什麽?”

卿八心定了定,道:“《清明上河圖》雖然是楠山所畫,但當我們畫中人活過來後,《清明上河圖》自成一世界,它不該成為你們三人恩怨的解決之地,你們之間的恩怨,也不該牽扯到我們畫中人。”

“是你們畫中人先插手的,你們支持楠山,寧願犧牲自己也要幫助楠山,是你們畫中人自找死路。”李一民道。

“可是,你是偷竊者,我們畫中靈不願生活在偷竊者的統治之下。說到底,我們牽扯進來,還是因為你們。”

“若《清明上河圖》還給楠山,那我呢?我為《清明上河圖》付出那麽多心血,它的構思,它的靈光,它的成型,我在其中提供了不少建議,就因為我老邁手腕無力,只能將這副畫拱手讓人?”李一民痛苦地開口。

他付出那麽多,他以年邁之身跋涉齊朝諸地,他棄前輩之姿,以學生之身向後輩討教畫技,他將自己一身所學,換取與其他畫派大家交流機會,結果全為了楠山做嫁衣裳?

他不甘心啊,他怎麽甘心?

“那我呢,我又做錯了什麽?”楠山從白霧那邊走出來,隨著他的走出,瞧橋上白霧一寸寸消失。

楠山沒有下橋,他就站在橋上,居高臨下地望著李一民。

他的身後,站著黑泱泱的一群畫靈。

“是,你做出了那麽多努力,我又哪樣沒有經歷?”楠山道,“你年老力衰,是我扶著你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走,鞍前馬後的服侍;你記憶減退,是我記筆記整理思路方便你查閱;你生病,是我像侍候親爹一樣的侍候你;你提出建議,我不斷補充,《清明上河圖》的原始構圖才得以成型。”

“從齊都城外的城郊,一直到齊都城內,你觀察仔細,我又何嘗沒有?”楠山道,“我怕你創作時會有記憶模糊,我一路更是筆桿未停,將所見之人之物之景,將其特點全都描寫下來。”

“要說努力,我何曾弱於你?”楠山開口,“你說《清明上河圖》你付出這麽多心血,我又何曾坐享其成過?”

“還有畫靈靈性,”楠山視線落到卿八身上,解釋道,“不是我主動的,他們心甘情願獻給我。”

他又望向李一民,道:“所有畫靈都向著我,《清明上河圖》屬於我,這才是眾望所歸!”

“你們都爭奪《清明上河圖》,那我呢?”李悅從學校出來,沿著青石板街往這邊走。

她已經摘掉黑框眼鏡,一雙眸黑白分明,顧盼間流轉有光。

她披散的頭發盡數挽起,束成單螺髻,上邊插著一根楠木木簪,因為頭發往上梳籠,露出下邊精致雍容的小臉。

她未施粉黛,肌膚白裏透紅,就算一張素顏,也國色天香,氣韻天成,和之前的好學生模樣截然不同。

她穿著一身杏色長裙,外邊罩著大袖衫,行走間猶如袖山和裙擺隨風而起,猶如又似杏花春雨細細落,又輕紗煙雲盡卷舒。

楠木望著這樣的李悅,仿若又回到與她初見那一日,寺廟人多,她與丫鬟不幸走散,她著一身杏色長裙,倉皇著從寺廟後林走出,她身後楓林盡染,她那雙眸子熠熠生輝。

他瞥過頭,不去看李悅,硬起心腸道:“李氏,我已與你說得清楚,黃泉碧落,死生不覆相見,縱是相見,亦如陌生之人,我何必爭你?”

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道:“當初你既然選擇你父親,此時便不必再來質問我。”

“父神。”察覺到楠山的難過,小虞走到楠山身側,距離他一步之遙站定,“父神,別傷心,你還有我們。”

說著,她仇恨的盯著李銳,就是這個女人,將父神的心血送給李一民這個偽君子,害得父神只能蜷縮於一角,無法得到他應有的。

李悅望著瞧上,猶如一對璧人戰力的楠山和小虞,身形搖搖欲墜。

她盯著楠山,哀戚地喊道:“楠郎。”

楠山側過臉,不去看她。

張飛宇聽著他們對話,忍不住吐槽道:“這是什麽八點檔的狗血故事?”

蘭合意也忍不住點點頭。

以前他們從沒想過徹底通關,對通關世界的劇情也不關心,原來,通關世界的劇情,都是這樣的嗎?

卿八這時開口:“容我打斷你們一下,你們情緒別太激動。”

她望向李一民,道:“李先生,您能將銷毀局的畫靈放出,讓楠山先生救治,讓他們恢覆靈性嗎?”

在一幹跑偏的畫風中,卿八兢兢業業地繼續自己,為拯救畫靈而出生的畫靈領袖人設。

沈浸在自己情緒裏的李一民、楠山、李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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