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困境，一個條件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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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內部爭端不斷，這幾年尤為嚴重……有些事情我不能說的太明確，我只能說，有些事情不是空穴來風的……”
“請問，您所說的顧氏內部爭端不斷指的到底是什麽？”
“能詳細跟我們說一說嗎？”
“……”
“……呵呵，我只能說，有些事情二十年前就已經埋下了伏筆……很抱歉，我不能說的太多，就這樣吧……”
方娜有些擔心的拉拉始終面無表情的顧子歸：“子歸，你沒事吧？”
顧子歸嘴角勾起，輕笑出聲：“我能有什麽事情？”
看著電視上言董事那張一本正經的臉，眼底卻有一絲興奮和病態激動的模樣，她心中冷笑不止。
她一直覺得言董事有什麽其他的打算，對顧氏的態度一直都極為怪異。沒想到，他做的還真夠徹底，竟然在這當口，直接出賣了顧氏！
信任危機本就快要壓垮顧氏，讓顧氏上下都是焦頭爛額。而身為顧氏的股東，言董事在這個時候，高調說出了這樣一番話，無疑是要將顧氏推向深淵。
方娜還是很擔心：“子歸，顧氏是B市的老牌勢力，這次的事情應該只是個意外。你放心吧，以顧氏的手段，這件事肯定很快就能解決的。”不管怎麽說，顧子歸總是顧家人，方娜還是擔心她多少有些在意。畢竟，據說顧氏能夠有今天，也全都是靠了顧子歸的母親。
顧子歸失笑：“你覺得我的樣子像是在擔心嗎？”顧氏出事了才好，只有顧氏出事了，顧博才會自投羅網。
方娜仔細的打量了她幾眼，見她雖然面色有些古怪，可臉上倒也真沒有擔心之色。雖然覺得她的反應有些奇怪，不過既然顧子歸不擔心就好。她也就不再過問。
等方娜走開，顧子歸繼續看著電視。
目前為止最為火熱的話題中心就是顧氏，新聞裏更是不停的回顧整件事情的起因和過程，一群主持人都像是打了雞血似的，興奮異常。
這一次言董事大出風頭，顧子歸正在客廳裏看著言董事那意味深長的笑容不停的回放，言樂和顧美波都繃著臉走了進來，直接把電視給關了。
“姑姑，言樂，你們怎麽來了？”
言樂的臉色很難看。眼底更有旁人看不穿的痛苦和壓抑。
“新聞都看了？”顧美波難得的沒有露出那副傲氣的模樣，甚至還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怒氣。
顧子歸無奈的點點頭，現在不管是電視新聞裏還是報紙上。鋪天蓋地的全都是關於顧氏的新聞。除非她瞎了聾了，不然怎麽會不知道？
“有什麽想法？”
顧子歸一挑眉頭，不答反問：“姑姑覺得我該有什麽樣的想法？”
顧美波臉色一沈：“我在問你，不是讓你問我！”說著，還下意識的朝言樂看了一眼。
顧子歸沒看言樂。只是笑容略微淡了一些：“顧氏有今天，內部肯定是出了問題了。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問題，不過借此機會也該來次大整頓了。信譽這種東西，來的艱難，去的容易。要是顧氏再鬧出幾次這樣的問題，顧氏這些年的積累可就要徹底的崩塌了。姑姑。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
顧美波瞪了她一眼：“我有什麽好滿意不滿意的，顧氏跟我可沒多大關系。我手裏又沒有顧氏的股份！就算顧氏倒了，我也能養活我自己！”
顧子歸眉頭一挑：“哦？姑姑手裏真的沒有股份？”
被那雙幾乎清澈見底的眸子盯著，顧美波也是心頭一跳，下意識的轉開目光：“你又想轉移話題了！對了，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沈丘澤的人？”
“沈丘澤？”顧子歸的眉頭皺了起來。也忘記去深究顧美波是否有股份的事情，“這次的事情跟他有關系？”
顧美波點點頭：“嗯！根據最新的消息。這個沈丘澤公開宣稱他是接受了顧氏上頭的指示，偷到了在另外一家公司上班的朋友編寫的程序交給了顧氏。顧氏將這程序據為己有，從而才能設計出殺毒軟件。雖然有所修改，但是核心沒有變。原本有個股東公開表態就足以讓顧氏名譽掃地了，現在沈丘澤自願站了出來，很快顧氏又會被拖入更深的泥沼裏去。”
沈丘澤！顧子歸微微瞇眼，她進大學的時候沈丘澤就已經大三了，糾纏了她一年之後他幾乎就很少再出現在自己跟前了。後來也似乎聽人說起過，他進了一家大公司，只不過她一直都沒放在心上。沒想到，兜兜轉轉，他居然進了顧氏！
“這個沈丘澤也是Z大畢業的吧？子歸，你認識？”顧美波見她走神，隨口問道。
這也沒什麽可隱瞞的，顧子歸點點頭：“是一個系的學長，以前是系學生會的副主席。他畢業之後就很久都沒見過了，沒想到他居然去了顧氏。”
“你了解這個沈丘澤嗎？”言樂忽然開口問道，臉色始終很難看。
“不了解！”顧子歸很幹脆的搖頭，如果可以，沈丘澤這個名字她都不想提起，“接觸不多，只知道他這個人趨炎附勢，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而且，為人比較自傲，不過能力還是有一點的，就這些。”
言樂又不說話了，只是陰沈著臉，看起來有些可怕。
顧子歸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卻連句寬慰話都沒說。
她把言樂當成朋友，但是，言樂卻是有很多事情都瞞著她！她不會去打探別人的隱私，但是，言樂瞞著她的事情，恐怕都是跟她有關系的。她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隱瞞，她也不相信什麽苦衷，她只相信，所有的苦衷都是找借口逃避。既然言樂什麽都不肯說，她跟言樂之間也只能做最為普通的朋友！
那種遇上就說上幾句話，但是卻不會交心，不能讓她掛在心上的朋友！
顧子歸的漠視。原本就敏感的言樂又怎麽會感受不到？只是他心中有心魔，在他自己不能看開之前，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人的關系僵硬下去卻無能為力。
因為眼前這局面，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
顧美波見狀，心中也是感慨。言樂一心想要遮掩那些過去，無論她提醒過他多少次，他都一意孤行。他始終都不明白，過去的事情就已經過去了，顧子歸要的，只是一個態度。一個坦白的態度！他總是認為他是最了解袁萌的人，可是，他其實是最不了解袁萌的那一個。顧子歸的脾氣在某些方面跟袁萌是很像的。至少，在對待朋友這方面，這對母女幾乎同出一轍。
如果言樂始終都不能正確面對的話，那麽，他敢保證。顧子歸以後對言樂，只會像是對待陌生人一樣。
其實顧氏現在弄成這樣，顧子歸是肯定不會為顧氏而焦急的。唯一的問題是，現在顧氏被狂轟濫炸，承受這一切的，首當其沖的就是顧博。言董事敢這樣高調的站出來。主要是因為他手中的股份，已經轉賣給了別人。也正是因為如此，言樂才跟言董事大吵一架。父子倆最後不歡而散。但是，那個購買了顧氏股份的人卻是一直都隱藏在暗處，言董事什麽都不肯說，只是冷笑著告訴他們，除了他之外。公司還有其他人將股份也賣給了那個買家。
在這節骨眼上股東換人，對顧博也就更加的不利。為了穩定自己的地位。顧博鐵定又要問顧子歸索要股份。
顧美波心中有些擔憂，她不知道顧子歸會用何種態度去回應。
把股份無償的轉讓給顧博？恐怕，她不會這麽白白的把股份送出去。
可要是把股份賣，或者是帶著附加條件轉讓給顧博，恐怕顧博從此以後對顧子歸這個女兒，也要換一種態度了。
三人各自想著心事，突兀的電話鈴聲倒是讓三人都嚇了一跳。
是顧子歸的電話，一個陌生的號碼。顧子歸本來打算不接，可是對方顯然很有耐心，鈴聲剛斷，很快又接著響起。
“子歸學妹！”接起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讓顧子歸的眉頭倏然一皺。
“沈副主席？”沈丘澤？他怎麽會給自己打電話？
“子歸學妹，我在學校附近的花都西餐廳二樓訂好了位置，我有事情要找你！”沈丘澤的聲音有些古怪，也不等顧子歸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顧美波問道：“是那個沈丘澤？”
“嗯！”顧子歸點點頭，沈丘澤在這個時間打電話來，時機掐的可真夠巧妙的。
不過，去見一面也好，正好看看他想要玩什麽花樣。
“姑姑，我去見見他！”顧子歸起身拿了手包，抓起手機轉身就走。
從頭到尾，她都像是沒看到一旁的言樂一般。
言樂的眼底只有苦澀之意，嘴巴蠕動了幾下，最終也沒能開口說出來。
顧美波輕嘆一聲，卻也快步跟了上去：“子歸，如果他再問你要股份，我建議你提出交換條件……”
顧子歸腳步一頓，回頭看著顧美波：“姑姑，我是要提出交換條件！”
“那就好！你可以要求進入董事會……”顧美波希望顧子歸能進董事會，她雖然也常游手好閑，可是她眼光從來都不差，顧子歸的能力，甚至要超過顧炎。
顧子歸搖頭：“不，姑姑，進入董事會不是我要提的條件。”
“那你要提什麽條件？”顧美波不解。
顧子歸看著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只要一樣，只要他告訴我，當年我母親為什麽一定要離開？我母親的死，是意外，還是人為的！只要他肯告訴我這些，我甚至可以答應把股份無償的轉讓給他！”二十年之前的事情實在是太久了，就算她找了偵探社，可是當年的事情顯然是有人做了手腳，幾乎可以說幹幹凈凈，連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是確定，當年的那些事情，肯定不是她前世所知的那樣簡單。
顧美波神色猛然一震，呆呆的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顧子歸眸光微閃，很快的垂下眼瞼，遮掩住那真實的想法。
再擡起眸子，眼底只剩下一片清冷。
這件事，暫且放在一旁吧！她現在更是好奇沈丘澤想要找自己說什麽，炫耀？還是，想要跟她談條件？
她拭目以待！
222 沈丘澤，暗棋
相比起在學校時的意氣風發和自得，進入社會工作後的沈丘澤顯然看起來要成熟穩重了一些。
見顧子歸走進來，清冷的氣質依舊，卻少了幾分稚嫩。明亮的杏眸顧盼間，總能讓人不自覺的就追隨過去。
沈丘澤眼前一亮，隨即像是想起什麽，臉色倏然又沈了下來，冷哼一聲：“子歸學妹，雖說你是顧家千金，可是我好歹還是你的學長，你以前的領導。我請你過來，你慢吞吞的過來，未免太不把我看在眼裏吧？”
好吧，她收回剛才的想法！沈丘澤還是那個自以為超然的虛偽小人，極有可能他的玻璃心也全然沒有改變。
在他對面坐下，只要了一杯冰水，這才淡然的看著沈丘澤：“學長找我出來有事？”
她平靜冷淡的模樣，卻是讓沈丘澤一些意外。
這鋪天蓋地的新聞她不可能不知道啊，現在顧氏都變成這樣子了，她難道不是應該焦急萬分才對嗎？再說了，現在他沈丘澤就是其中最為關鍵的人物，現在但凡是顧家人看到他，就算心裏痛恨，可是表面上也應該對他表現出足夠的和善才對吧。
“子歸學妹，這就是你對學長的態度？”沈丘澤覺得，顧子歸肯定是在故作鎮定。也是，好歹也是顧家的人，肯定也是有點手段心計的。現在都被放在火上烤著了，心裏再焦急，也肯定是要做出姿態來的。不過，他自信很快，顧子歸就會撕破這虛假的偽裝，老老實實的在自己面前低下她那高傲的頭顱，哀求自己放過顧氏！
這麽一想，沈丘澤的內心倏然有些蕩漾起來！
光是想象那種畫面，就足以讓他興奮不已。
顧子歸將他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裏。本以為他多少能成熟一些。可是，連遮掩自己的心情都不會，這次的事情，很顯然是被人當槍使了。
“學長想要我用什麽態度對待你？”她神色不動，淡淡的問道。
沈丘澤眉頭一挑，難掩得意：“學妹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對聰明人，就不用再遮遮掩掩了吧？”求我吧顧子歸！我都已經看穿你了，你快點求我，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吧！
聰明人……
顧子歸有些無語。她真懷疑當初沈丘澤是怎麽當選為學生會的副主席的。難道是靠著那張臉混進去的？怎麽會到現在連那麽點自知之明都不知道？
暗嘆一聲：“我不懂學長在說什麽。”
她輕描淡寫又死鴨子嘴硬的樣子，讓沈丘澤皺起眉頭：“學妹難道沒看新聞？”
“看了！”
看了就好！沈丘澤又放松了下來，嘴角噙著一絲怪異的冷笑：“既然學妹看了新聞。那應該做什麽就不用我來教你了吧？”
顧子歸眉頭一揚：“學長，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想要聽什麽。不如學長告訴我，我再重覆給學長聽？”
沈丘澤猛然坐直了身體，原本有些俊逸的面容倏然多了幾分猙獰：“子歸學妹，你何苦再遮掩下去？現在我可是掌握著顧氏的生死大權。嘿嘿。如果你識趣的話，就知道應該做些什麽。不然的話……”
“不然怎麽樣？”顧子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然你就被出賣顧氏，將顧氏推入絕境？學長，這件事你不是已經做過了嗎？難道，學長還能再做一次？”
沈丘澤頓時一滯。的確，他已經出賣了顧氏，就算現在顧子歸低頭。難道還能挽回不成？
但是，沈丘澤今天就是來看顧子歸向他低頭的，如果肯善罷甘休：“子歸學妹，你要知道，現在事情還沒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只要學妹你……嘿嘿。那麽，看在學妹的面子上。這件事很快就能壓下去了。”
見他說的自信滿滿，顧子歸心中忽然一動，神色不顯，帶著幾分懷疑的反問：“壓下去？學長，你在開玩笑吧！現在都到了這一步了，誰還能壓下去？”這話自然是假的！顧氏的事情雖然不小，可是真想要壓下去，不說其他，光是B市就是有幾家可以壓制下去的。她這麽問，無非是想要試探一下，看看這個沒長進的學長背後站著的到底是誰。
她的懷疑反倒是讓沈丘澤面露得色：“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哼，別以為顧氏有多了不起，充其量不過就是個做買賣的。”
顧子歸眸子微微一瞇，對此次出手之人，頓時有了猜想。
沈丘澤似乎也意識到自己不該說這話的，當下一擺手，連忙岔開話題：“總而言之，只要學妹肯為了當初對我無禮的事情道歉，那麽看在學妹的份上，我可以大人有大量……”話雖如此，可是心裏卻是狂笑不止！就算顧子歸道歉那又怎麽樣？這件事他不過也是聽命行事，只要對方的條件不達成，顧氏肯定要完了！
顧子歸嘴角彎起：“道歉？我為什麽要跟學長道歉？其實，相比起顧氏的下場，現在我更好奇學長你的下場會是什麽樣的呢！”
沈丘澤得意洋洋：“我的下場？我將會得到一個璀璨的未來，一大筆的資金，日後一定會建立起屬於我沈丘澤的商業王國！”
“學長還真是天真呢！”顧子歸同情的看著他，“我想，讓你做這件事的人肯定告訴你，目的達成之後，商業間諜的罪名，肯定會讓你進去一趟。不過，他們也肯定讓你看清楚了他們的實力，同時向你保證，進去不過就是一個形式。一扭頭，他們就能把你撈出來！”
沈丘澤面色一變，顧子歸所說的，跟當初他們跟自己保證的話一模一樣。
顧子歸一臉“果然如此”的模樣：“不知道學長想過沒有，就算把你撈出來，頂著一個商業間諜的名頭，以後學長還有什麽出路？軍隊就不用說了，如果學長有辦法進去的話，早就進了。從政？一個商業間諜，很難保證能保守秘密。這樣的人。誰敢重用？沒有人可依靠，學長又能走多遠？從商？商業間諜，哪裏還有信譽保障？跟一個曾經是商業間諜的人做生意，說不定會攤上什麽麻煩，官司纏身。更說不定，這合作夥伴，忽然就會竊取了機密，轉手就賣給競爭對手！學長，這些，你真的想過嗎？”
沈丘澤的面色有些發白。他心裏已經開始有些不安起來：“這些還用你說？哼，如果你知道他們的勢力有多強，你就會明白這些問題根本就算不上問題！”
顧子歸眼瞼微垂。臉上卻是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鄭家的勢力，畢竟是在帝都的。在B市，鄭家可是翻不了天的。”
沈丘澤悚然一驚，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猛然反應過來，臉上已是鐵青一片。
看著顧子歸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明顯。他哪還不明白，自己根本就是被詐了！
他卻不知道，顧子歸雖然笑容滿面，但是心裏此時卻也是笑不出來了。
她剛才不過是猜測是鄭家，畢竟，自己拒絕鄭天朗。以鄭天朗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可是，他卻沒有半點動靜。緊接著。顧氏就出事了，這個沈丘澤又傻乎乎的找上門來，一副吃定她的樣子。
將事情聯系起來，鄭家的身影隱約可見。這一詐，沈丘澤吃驚之下就已經承認了。
但是。鄭家為什麽要插手顧氏的事情？就因為她拒絕了鄭天朗？但是，能讓顧氏吃了這麽大一個悶虧。連解釋都無從解釋。而且，沈丘澤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暗棋，匆忙之間，鄭天朗就算手段通天，也不可能把事情做的這麽完美。
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鄭天朗是早就準備好了有這麽一天！
對鄭家這種大家族來說，顧家甚至只是一個比螻蟻要稍微厲害一點的存在，他們為什麽要這樣設計顧氏？
他們要對付的真的僅僅只是顧氏？又或者，其實是想要借此機會對付其他人？
她想不通！
沈丘澤哪裏知道她心中的擔憂，見她但笑不語，還以為她是在嘲笑自己，頓覺自尊受損，重哼一聲：“子歸學妹，現在你知道誰是我身後的人了吧？那麽，你也該相信鄭家的手段有多通天了吧？”
顧子歸回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鄭家手段再強，在B市也不能遮天。學長，被人當槍使值得同情。可被人當了槍使喚還執迷不悟的，這種可悲的蠢人，就不值得同情了。”
“你不用嚇唬我！如果鄭家真的會放棄我，你以為我現在還能這麽悠閑的來找你？”沈丘澤嗤之以鼻，這個理由也說服了他自己。
顧子歸憐憫的看著他：“砍頭之前還有一頓殺頭飯呢！學長，你也算是Z大出來的高材生，連這個都不明白嗎？”
沈丘澤的臉色又是一變：“我是不會相信你的話的！顧子歸，如果你再不跟我道歉，我就會再次確定的告訴大家，就是你父親顧博讓你來勾引我，然後讓我去做那種事情的。”
顧子歸目光一沈：“你這是汙蔑！”
沈丘澤得意的一笑：“我就是汙蔑你了，那又怎麽樣？我有鄭家做靠山，一個小小的顧家，我有什麽可擔心的？”
他正得意，卻見顧子歸將手機拿了上來，隨手按了幾下，沖他皮笑肉不笑的道：“謝謝學長能夠承認是在誣蔑顧氏！學長你猜猜，如果這段錄音流傳出去，鄭家會不會拋棄你？”說著，手機裏也響起剛才他所說的話。
沈丘澤面色頓時大變，目露兇光：“把手機給我！”說著，伸手就想要去搶奪。
顧子歸卻是早有準備，立刻往後一退。他們所坐的地方正好是二樓靠窗處，顧子歸很清楚的看到樓下剛剛停下的那輛車。
“學長，我想你還是集中精神應對接下去的事情吧！”她的笑容帶著幾分促狹，轉身就走。
與正上樓的兩個警察擦肩而過，聽到樓上傳來沈丘澤隱約的驚叫聲，她卻不覺得輕松。
隨手將手機扔進包裏，這種東西根本對付不了鄭家，剛才不過是拿來嚇唬一下沈丘澤的而已。
鄭家，到底想要做什麽？
在顧子歸疑惑的同時，此時顧炎也是怒火高漲，面色陰沈的出了顧氏，在無人處撥通了那個讓他怨恨卻又知能依靠的號碼……
223 放心，出賣？
電話剛接通，甚至都不等對方開口，顧炎的聲音帶著幾分陰沈：“花少，你這是什麽意思？當初我們可不是這麽商量條件的！”
電話那頭的花海陽輕笑，語氣柔和，說出的話卻是讓顧炎的臉色陡然劇變：“商量的條件？顧少，請允許鄙人提醒顧少一下，當初我與顧少‘友好’協商的時候，顧少唯一的條件就是得到顧氏。至於其他的事情，可是任由鄙人來處置的！”
顧炎聞言為止一滯！那個時候，他看明白了對手的強勢，再者他身在外地，自然不能跟那些太子黨作對。加上他又做出了那種違背道德倫理的事情，幹脆破罐子破摔，只要達到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任由被人當成棋子使用。
這麽一想，顧炎的氣焰也熄滅了下去，有些狼狽的扒拉了兩下頭發，苦笑道：“花少，就算當初說好了什麽事情都由你來決定，但是，照花少這麽玩下去，到時候到我手裏的顧氏，恐怕已經搖搖欲墜了！”他還有句話沒說出口，難道到時候還讓我自己再讓顧氏崛起嗎？他可不是何俊那個幸運的家夥，那種成功也是不可覆制的。
花海陽輕笑，自信不減：“顧少請放心，既然鄙人跟顧少達成了協議，那麽自然會考慮到這些。畢竟顧少的付出也不小，鄙人當然也不會讓顧少接手一個瀕臨破產的顧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顧少不用擔心。”
顧炎心裏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對花海陽的手段他當然是信服的。可是，現在顧氏還掌控在顧博的手中，而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顧子歸，赫然已經成了顧氏最大的股東。就算現在顧子歸不知道，可是難保她什麽時候就猜到了。到時候萬一顧子歸想要顧氏。有袁家和紀家在她身邊，就算花海陽手段通天，可是在B市，恐怕還是比不上袁紀兩家聯手的。
顧炎的沈默讓花海陽輕笑一聲：“怎麽？顧少這是信不過鄙人嗎？”
他雖然是在笑，語氣也不重，可顧炎心頭仍然一驚，背心一涼：“花少的為人和手段，顧某怎麽會信不過？只是……”他就是最好的例子，就算在帝都的時候他沒放松警惕，他最終也是鬥不過花海陽的。這一點。顧炎在事後努力設想無數回，最後才頹然承認。在他們兄妹倆踏入帝都的那一刻起，他們就註定了這個下場。
“只是什麽？顧少有話但說無妨。鄙人與顧少這等關系，我們之間哪裏還有不能說的事情。”花海陽哈哈一笑，那副親昵的語氣，要是不知情的，還真以為他們之間關系親近。
顧炎拳頭倏然握緊。努力的當做沒聽到花海陽的話：“花少既然對我們顧家那麽了解，想必也應該知道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顧炎的錯覺，他總覺得在自己說起顧子歸的時候，花海陽的語氣似乎有了一絲絲的變化。
“當然知道！顧總裁原配夫人所生的女兒，袁司令的外孫女，市委秘書長的親外甥女。顧子歸！呵呵，顧少是在擔心這位出身不凡的顧小姐會來跟顧少爭奪顧氏嗎？”
出身不凡？顧炎瞳孔倏然一縮，自從顧子歸出現之後。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居然會說顧子歸出身不凡！他非常確定，剛才花海陽的語氣裏沒有絲毫鄙夷和輕蔑，他是真的認為顧子歸出身不凡？顧炎的腦海裏忽然升起一個古怪又會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想法。
難道花海陽所作的一切，就是奔著顧子歸去的？
可是為什麽？就假使袁家勢力大一點，可也不至於會讓八竿子打不著的花海陽特意花費了這麽多心思吧？
心裏念頭閃過。嘴上卻是沒停頓：“她手裏的股份甚至比我父親都多，如果她真的要爭奪。恐怕我到時候勝算不大。”
花海陽呵呵笑了起來：“顧少請放心，股份的事情自然是可以解決的。既然顧少心裏沒底，那麽鄙人就給顧少透個底。這麽說吧，除了顧小姐和顧總裁手裏的股份之外，其餘的股份，基本上都已經在我們手裏了。只要顧少能真心幫我們辦事，這股份到時候鄙人會無償的轉讓給顧少，就當做是給顧少的一點小小的補償。”
顧炎頓時大喜，之前還有些頹然的神色一掃而光：“既然花少這麽有信心，那麽，我就等著花少的好消息了。”
說罷，他停頓了一下，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花少，要是我那妹妹將股份全數轉讓給我父親，那……”
“顧少放心，這件事是不可能的！當然，鄙人也是做了完全的準備，是肯定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花海陽自信滿滿。
顧炎聞言也不再多說，只是他心中仍然是有些不安。雖然花海陽說不可能，可為什麽他心裏總是沒底？
另外一邊，顧子歸離開之後，顧美波也跟著離開，她直接去了顧氏。
總裁辦公室裏，顧博衣衫帶著褶皺，一臉疲憊，眼中更是布滿血絲，哪裏還有平時的儒雅？
“你來了！”見是顧美波，顧博只是擡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文件。
顧美波也沒跟他客氣，走到一旁坐下，臉色有些不好看。
顧博等了半天也沒聽顧美波開口，這才皺眉擡頭：“這時候來公司不好，現在公司的狀況你也看到了。以後少來，免得你也被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纏上。”
如果顧子歸在這裏，怕是也要大吃一驚。
顧博的語氣雖然不太好，可是仔細分辨，這話裏話外，分明就有對顧美波的關心！
顧美波像是想起了什麽，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今天我跟她提股份的事情了。”顧美波深吸一口氣，眼底有幾分煩躁，“這股份她肯定不會無償的轉讓給你！”
“她想要什麽？錢？”顧博先是一喜，隨即又一皺眉頭，顧子歸想要什麽？
顧美波搖頭：“當然不是，她說要交換。”
“交換？”顧博一怔。“她不想要錢，那還想要跟我交換什麽？”
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他眉頭一擰：“難道她想進董事會？”
顧美波聽著他但凡想事情，首先就是跟錢和公司有關，臉色又開始難看起來，忍不住冷嘲一句：“她手裏的股份比你手裏更多，她想要進董事會，還需要跟你來交換嗎？”
顧博臉色一變，可是對顧美波的嘲諷，他居然硬生生的忍了下來！這等超強的忍耐。充分的顯示出他對顧美波與眾不同的感情。
誰也不知道，顧博和顧美波看似只是感情一般的堂兄妹。可是事實上，因為兩人年紀相差極大。顧博是看著顧美波長大的。甚至連顧美波的名字，也是顧博給起的。只是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兩人的關系有些僵硬起來。不過即使如此，兩人的感情還是很好的。要不然，也不可能但凡是顧美波想要的東西。顧博就會買下滿足她。甚至連顧氏，顧美波都可以任性的進進出出。
“好了美波，我們不要再爭論了！她有什麽條件，你告訴我！”顧博有些頭疼的捏捏鼻梁，這幾天他身心俱疲，真的沒氣力跟她爭吵。
顧美波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臉色再次緩和了一些。
停頓了片刻，她才說道：“她只有一個條件，要你誠實的告訴她。當年嫂子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嫂子為什麽不得不偷偷的離開？為什麽當年你沒去把嫂子找回來？”
顧美波一字一頓的，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都落在顧博的臉上：“嫂子的死，是意外，還是人為？大哥。這些，你能告訴我嗎？”
顧博面色如常。內心也只是有些不平靜，卻沒有顧美波預料的震驚。
當年的事情，對於他來說，那根本就是個禁忌！相同的，對於袁家來說，當年也是他們不願意提起的。他也相信，袁家肯定什麽都沒說，不然的話，顧子歸就不會把這個當成是交換條件了。
可問題在於，他不能提起這件事！
如果顧子歸一口咬定只能是這樣交換條件，那對他來說就有些棘手了。
他卻是不知道，顧子歸在與紀風行一起剖析下，對當年的事情隱約有了猜想。而紀肥羊這個看似游手好閑的紀家大少，更是有著常人無法想象的手段。在他全力追查之下，當年之事恐怕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慢慢的浮上水面。
見他閉口不言的模樣，這些年來早已習慣的顧美波臉色一沈，冷聲說道：“子歸恐怕已經猜到我在私底下會把她的舉動告訴你了，以後我不會再跟你說任何關於她的事情。你想要知道什麽，自己去做吧。”
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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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您所說的顧氏內部爭端不斷指的到底是什麽？”
“能詳細跟我們說一說嗎？”
“……”
“……呵呵，我只能說，有些事情二十年前就已經埋下了伏筆……很抱歉，我不能說的太多，就這樣吧……”
方娜有些擔心的拉拉始終面無表情的顧子歸：“子歸，你沒事吧？”
顧子歸嘴角勾起，輕笑出聲：“我能有什麽事情？”
看著電視上言董事那張一本正經的臉，眼底卻有一絲興奮和病態激動的模樣，她心中冷笑不止。
她一直覺得言董事有什麽其他的打算，對顧氏的態度一直都極為怪異。沒想到，他做的還真夠徹底，竟然在這當口，直接出賣了顧氏！
信任危機本就快要壓垮顧氏，讓顧氏上下都是焦頭爛額。而身為顧氏的股東，言董事在這個時候，高調說出了這樣一番話，無疑是要將顧氏推向深淵。
方娜還是很擔心：“子歸，顧氏是B市的老牌勢力，這次的事情應該只是個意外。你放心吧，以顧氏的手段，這件事肯定很快就能解決的。”不管怎麽說，顧子歸總是顧家人，方娜還是擔心她多少有些在意。畢竟，據說顧氏能夠有今天，也全都是靠了顧子歸的母親。
顧子歸失笑：“你覺得我的樣子像是在擔心嗎？”顧氏出事了才好，只有顧氏出事了，顧博才會自投羅網。
方娜仔細的打量了她幾眼，見她雖然面色有些古怪，可臉上倒也真沒有擔心之色。雖然覺得她的反應有些奇怪，不過既然顧子歸不擔心就好。她也就不再過問。
等方娜走開，顧子歸繼續看著電視。
目前為止最為火熱的話題中心就是顧氏，新聞裏更是不停的回顧整件事情的起因和過程，一群主持人都像是打了雞血似的，興奮異常。
這一次言董事大出風頭，顧子歸正在客廳裏看著言董事那意味深長的笑容不停的回放，言樂和顧美波都繃著臉走了進來，直接把電視給關了。
“姑姑，言樂，你們怎麽來了？”
言樂的臉色很難看。眼底更有旁人看不穿的痛苦和壓抑。
“新聞都看了？”顧美波難得的沒有露出那副傲氣的模樣，甚至還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怒氣。
顧子歸無奈的點點頭，現在不管是電視新聞裏還是報紙上。鋪天蓋地的全都是關於顧氏的新聞。除非她瞎了聾了，不然怎麽會不知道？
“有什麽想法？”
顧子歸一挑眉頭，不答反問：“姑姑覺得我該有什麽樣的想法？”
顧美波臉色一沈：“我在問你，不是讓你問我！”說著，還下意識的朝言樂看了一眼。
顧子歸沒看言樂。只是笑容略微淡了一些：“顧氏有今天，內部肯定是出了問題了。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問題，不過借此機會也該來次大整頓了。信譽這種東西，來的艱難，去的容易。要是顧氏再鬧出幾次這樣的問題，顧氏這些年的積累可就要徹底的崩塌了。姑姑。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
顧美波瞪了她一眼：“我有什麽好滿意不滿意的，顧氏跟我可沒多大關系。我手裏又沒有顧氏的股份！就算顧氏倒了，我也能養活我自己！”
顧子歸眉頭一挑：“哦？姑姑手裏真的沒有股份？”
被那雙幾乎清澈見底的眸子盯著，顧美波也是心頭一跳，下意識的轉開目光：“你又想轉移話題了！對了，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沈丘澤的人？”
“沈丘澤？”顧子歸的眉頭皺了起來。也忘記去深究顧美波是否有股份的事情，“這次的事情跟他有關系？”
顧美波點點頭：“嗯！根據最新的消息。這個沈丘澤公開宣稱他是接受了顧氏上頭的指示，偷到了在另外一家公司上班的朋友編寫的程序交給了顧氏。顧氏將這程序據為己有，從而才能設計出殺毒軟件。雖然有所修改，但是核心沒有變。原本有個股東公開表態就足以讓顧氏名譽掃地了，現在沈丘澤自願站了出來，很快顧氏又會被拖入更深的泥沼裏去。”
沈丘澤！顧子歸微微瞇眼，她進大學的時候沈丘澤就已經大三了，糾纏了她一年之後他幾乎就很少再出現在自己跟前了。後來也似乎聽人說起過，他進了一家大公司，只不過她一直都沒放在心上。沒想到，兜兜轉轉，他居然進了顧氏！
“這個沈丘澤也是Z大畢業的吧？子歸，你認識？”顧美波見她走神，隨口問道。
這也沒什麽可隱瞞的，顧子歸點點頭：“是一個系的學長，以前是系學生會的副主席。他畢業之後就很久都沒見過了，沒想到他居然去了顧氏。”
“你了解這個沈丘澤嗎？”言樂忽然開口問道，臉色始終很難看。
“不了解！”顧子歸很幹脆的搖頭，如果可以，沈丘澤這個名字她都不想提起，“接觸不多，只知道他這個人趨炎附勢，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而且，為人比較自傲，不過能力還是有一點的，就這些。”
言樂又不說話了，只是陰沈著臉，看起來有些可怕。
顧子歸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卻連句寬慰話都沒說。
她把言樂當成朋友，但是，言樂卻是有很多事情都瞞著她！她不會去打探別人的隱私，但是，言樂瞞著她的事情，恐怕都是跟她有關系的。她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隱瞞，她也不相信什麽苦衷，她只相信，所有的苦衷都是找借口逃避。既然言樂什麽都不肯說，她跟言樂之間也只能做最為普通的朋友！
那種遇上就說上幾句話，但是卻不會交心，不能讓她掛在心上的朋友！
顧子歸的漠視。原本就敏感的言樂又怎麽會感受不到？只是他心中有心魔，在他自己不能看開之前，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人的關系僵硬下去卻無能為力。
因為眼前這局面，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
顧美波見狀，心中也是感慨。言樂一心想要遮掩那些過去，無論她提醒過他多少次，他都一意孤行。他始終都不明白，過去的事情就已經過去了，顧子歸要的，只是一個態度。一個坦白的態度！他總是認為他是最了解袁萌的人，可是，他其實是最不了解袁萌的那一個。顧子歸的脾氣在某些方面跟袁萌是很像的。至少，在對待朋友這方面，這對母女幾乎同出一轍。
如果言樂始終都不能正確面對的話，那麽，他敢保證。顧子歸以後對言樂，只會像是對待陌生人一樣。
其實顧氏現在弄成這樣，顧子歸是肯定不會為顧氏而焦急的。唯一的問題是，現在顧氏被狂轟濫炸，承受這一切的，首當其沖的就是顧博。言董事敢這樣高調的站出來。主要是因為他手中的股份，已經轉賣給了別人。也正是因為如此，言樂才跟言董事大吵一架。父子倆最後不歡而散。但是，那個購買了顧氏股份的人卻是一直都隱藏在暗處，言董事什麽都不肯說，只是冷笑著告訴他們，除了他之外。公司還有其他人將股份也賣給了那個買家。
在這節骨眼上股東換人，對顧博也就更加的不利。為了穩定自己的地位。顧博鐵定又要問顧子歸索要股份。
顧美波心中有些擔憂，她不知道顧子歸會用何種態度去回應。
把股份無償的轉讓給顧博？恐怕，她不會這麽白白的把股份送出去。
可要是把股份賣，或者是帶著附加條件轉讓給顧博，恐怕顧博從此以後對顧子歸這個女兒，也要換一種態度了。
三人各自想著心事，突兀的電話鈴聲倒是讓三人都嚇了一跳。
是顧子歸的電話，一個陌生的號碼。顧子歸本來打算不接，可是對方顯然很有耐心，鈴聲剛斷，很快又接著響起。
“子歸學妹！”接起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讓顧子歸的眉頭倏然一皺。
“沈副主席？”沈丘澤？他怎麽會給自己打電話？
“子歸學妹，我在學校附近的花都西餐廳二樓訂好了位置，我有事情要找你！”沈丘澤的聲音有些古怪，也不等顧子歸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顧美波問道：“是那個沈丘澤？”
“嗯！”顧子歸點點頭，沈丘澤在這個時間打電話來，時機掐的可真夠巧妙的。
不過，去見一面也好，正好看看他想要玩什麽花樣。
“姑姑，我去見見他！”顧子歸起身拿了手包，抓起手機轉身就走。
從頭到尾，她都像是沒看到一旁的言樂一般。
言樂的眼底只有苦澀之意，嘴巴蠕動了幾下，最終也沒能開口說出來。
顧美波輕嘆一聲，卻也快步跟了上去：“子歸，如果他再問你要股份，我建議你提出交換條件……”
顧子歸腳步一頓，回頭看著顧美波：“姑姑，我是要提出交換條件！”
“那就好！你可以要求進入董事會……”顧美波希望顧子歸能進董事會，她雖然也常游手好閑，可是她眼光從來都不差，顧子歸的能力，甚至要超過顧炎。
顧子歸搖頭：“不，姑姑，進入董事會不是我要提的條件。”
“那你要提什麽條件？”顧美波不解。
顧子歸看著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只要一樣，只要他告訴我，當年我母親為什麽一定要離開？我母親的死，是意外，還是人為的！只要他肯告訴我這些，我甚至可以答應把股份無償的轉讓給他！”二十年之前的事情實在是太久了，就算她找了偵探社，可是當年的事情顯然是有人做了手腳，幾乎可以說幹幹凈凈，連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是確定，當年的那些事情，肯定不是她前世所知的那樣簡單。
顧美波神色猛然一震，呆呆的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顧子歸眸光微閃，很快的垂下眼瞼，遮掩住那真實的想法。
再擡起眸子，眼底只剩下一片清冷。
這件事，暫且放在一旁吧！她現在更是好奇沈丘澤想要找自己說什麽，炫耀？還是，想要跟她談條件？
她拭目以待！
222 沈丘澤，暗棋
相比起在學校時的意氣風發和自得，進入社會工作後的沈丘澤顯然看起來要成熟穩重了一些。
見顧子歸走進來，清冷的氣質依舊，卻少了幾分稚嫩。明亮的杏眸顧盼間，總能讓人不自覺的就追隨過去。
沈丘澤眼前一亮，隨即像是想起什麽，臉色倏然又沈了下來，冷哼一聲：“子歸學妹，雖說你是顧家千金，可是我好歹還是你的學長，你以前的領導。我請你過來，你慢吞吞的過來，未免太不把我看在眼裏吧？”
好吧，她收回剛才的想法！沈丘澤還是那個自以為超然的虛偽小人，極有可能他的玻璃心也全然沒有改變。
在他對面坐下，只要了一杯冰水，這才淡然的看著沈丘澤：“學長找我出來有事？”
她平靜冷淡的模樣，卻是讓沈丘澤一些意外。
這鋪天蓋地的新聞她不可能不知道啊，現在顧氏都變成這樣子了，她難道不是應該焦急萬分才對嗎？再說了，現在他沈丘澤就是其中最為關鍵的人物，現在但凡是顧家人看到他，就算心裏痛恨，可是表面上也應該對他表現出足夠的和善才對吧。
“子歸學妹，這就是你對學長的態度？”沈丘澤覺得，顧子歸肯定是在故作鎮定。也是，好歹也是顧家的人，肯定也是有點手段心計的。現在都被放在火上烤著了，心裏再焦急，也肯定是要做出姿態來的。不過，他自信很快，顧子歸就會撕破這虛假的偽裝，老老實實的在自己面前低下她那高傲的頭顱，哀求自己放過顧氏！
這麽一想，沈丘澤的內心倏然有些蕩漾起來！
光是想象那種畫面，就足以讓他興奮不已。
顧子歸將他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裏。本以為他多少能成熟一些。可是，連遮掩自己的心情都不會，這次的事情，很顯然是被人當槍使了。
“學長想要我用什麽態度對待你？”她神色不動，淡淡的問道。
沈丘澤眉頭一挑，難掩得意：“學妹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對聰明人，就不用再遮遮掩掩了吧？”求我吧顧子歸！我都已經看穿你了，你快點求我，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吧！
聰明人……
顧子歸有些無語。她真懷疑當初沈丘澤是怎麽當選為學生會的副主席的。難道是靠著那張臉混進去的？怎麽會到現在連那麽點自知之明都不知道？
暗嘆一聲：“我不懂學長在說什麽。”
她輕描淡寫又死鴨子嘴硬的樣子，讓沈丘澤皺起眉頭：“學妹難道沒看新聞？”
“看了！”
看了就好！沈丘澤又放松了下來，嘴角噙著一絲怪異的冷笑：“既然學妹看了新聞。那應該做什麽就不用我來教你了吧？”
顧子歸眉頭一揚：“學長，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想要聽什麽。不如學長告訴我，我再重覆給學長聽？”
沈丘澤猛然坐直了身體，原本有些俊逸的面容倏然多了幾分猙獰：“子歸學妹，你何苦再遮掩下去？現在我可是掌握著顧氏的生死大權。嘿嘿。如果你識趣的話，就知道應該做些什麽。不然的話……”
“不然怎麽樣？”顧子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然你就被出賣顧氏，將顧氏推入絕境？學長，這件事你不是已經做過了嗎？難道，學長還能再做一次？”
沈丘澤頓時一滯。的確，他已經出賣了顧氏，就算現在顧子歸低頭。難道還能挽回不成？
但是，沈丘澤今天就是來看顧子歸向他低頭的，如果肯善罷甘休：“子歸學妹，你要知道，現在事情還沒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只要學妹你……嘿嘿。那麽，看在學妹的面子上。這件事很快就能壓下去了。”
見他說的自信滿滿，顧子歸心中忽然一動，神色不顯，帶著幾分懷疑的反問：“壓下去？學長，你在開玩笑吧！現在都到了這一步了，誰還能壓下去？”這話自然是假的！顧氏的事情雖然不小，可是真想要壓下去，不說其他，光是B市就是有幾家可以壓制下去的。她這麽問，無非是想要試探一下，看看這個沒長進的學長背後站著的到底是誰。
她的懷疑反倒是讓沈丘澤面露得色：“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哼，別以為顧氏有多了不起，充其量不過就是個做買賣的。”
顧子歸眸子微微一瞇，對此次出手之人，頓時有了猜想。
沈丘澤似乎也意識到自己不該說這話的，當下一擺手，連忙岔開話題：“總而言之，只要學妹肯為了當初對我無禮的事情道歉，那麽看在學妹的份上，我可以大人有大量……”話雖如此，可是心裏卻是狂笑不止！就算顧子歸道歉那又怎麽樣？這件事他不過也是聽命行事，只要對方的條件不達成，顧氏肯定要完了！
顧子歸嘴角彎起：“道歉？我為什麽要跟學長道歉？其實，相比起顧氏的下場，現在我更好奇學長你的下場會是什麽樣的呢！”
沈丘澤得意洋洋：“我的下場？我將會得到一個璀璨的未來，一大筆的資金，日後一定會建立起屬於我沈丘澤的商業王國！”
“學長還真是天真呢！”顧子歸同情的看著他，“我想，讓你做這件事的人肯定告訴你，目的達成之後，商業間諜的罪名，肯定會讓你進去一趟。不過，他們也肯定讓你看清楚了他們的實力，同時向你保證，進去不過就是一個形式。一扭頭，他們就能把你撈出來！”
沈丘澤面色一變，顧子歸所說的，跟當初他們跟自己保證的話一模一樣。
顧子歸一臉“果然如此”的模樣：“不知道學長想過沒有，就算把你撈出來，頂著一個商業間諜的名頭，以後學長還有什麽出路？軍隊就不用說了，如果學長有辦法進去的話，早就進了。從政？一個商業間諜，很難保證能保守秘密。這樣的人。誰敢重用？沒有人可依靠，學長又能走多遠？從商？商業間諜，哪裏還有信譽保障？跟一個曾經是商業間諜的人做生意，說不定會攤上什麽麻煩，官司纏身。更說不定，這合作夥伴，忽然就會竊取了機密，轉手就賣給競爭對手！學長，這些，你真的想過嗎？”
沈丘澤的面色有些發白。他心裏已經開始有些不安起來：“這些還用你說？哼，如果你知道他們的勢力有多強，你就會明白這些問題根本就算不上問題！”
顧子歸眼瞼微垂。臉上卻是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鄭家的勢力，畢竟是在帝都的。在B市，鄭家可是翻不了天的。”
沈丘澤悚然一驚，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猛然反應過來，臉上已是鐵青一片。
看著顧子歸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明顯。他哪還不明白，自己根本就是被詐了！
他卻不知道，顧子歸雖然笑容滿面，但是心裏此時卻也是笑不出來了。
她剛才不過是猜測是鄭家，畢竟，自己拒絕鄭天朗。以鄭天朗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可是，他卻沒有半點動靜。緊接著。顧氏就出事了，這個沈丘澤又傻乎乎的找上門來，一副吃定她的樣子。
將事情聯系起來，鄭家的身影隱約可見。這一詐，沈丘澤吃驚之下就已經承認了。
但是。鄭家為什麽要插手顧氏的事情？就因為她拒絕了鄭天朗？但是，能讓顧氏吃了這麽大一個悶虧。連解釋都無從解釋。而且，沈丘澤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暗棋，匆忙之間，鄭天朗就算手段通天，也不可能把事情做的這麽完美。
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鄭天朗是早就準備好了有這麽一天！
對鄭家這種大家族來說，顧家甚至只是一個比螻蟻要稍微厲害一點的存在，他們為什麽要這樣設計顧氏？
他們要對付的真的僅僅只是顧氏？又或者，其實是想要借此機會對付其他人？
她想不通！
沈丘澤哪裏知道她心中的擔憂，見她但笑不語，還以為她是在嘲笑自己，頓覺自尊受損，重哼一聲：“子歸學妹，現在你知道誰是我身後的人了吧？那麽，你也該相信鄭家的手段有多通天了吧？”
顧子歸回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鄭家手段再強，在B市也不能遮天。學長，被人當槍使值得同情。可被人當了槍使喚還執迷不悟的，這種可悲的蠢人，就不值得同情了。”
“你不用嚇唬我！如果鄭家真的會放棄我，你以為我現在還能這麽悠閑的來找你？”沈丘澤嗤之以鼻，這個理由也說服了他自己。
顧子歸憐憫的看著他：“砍頭之前還有一頓殺頭飯呢！學長，你也算是Z大出來的高材生，連這個都不明白嗎？”
沈丘澤的臉色又是一變：“我是不會相信你的話的！顧子歸，如果你再不跟我道歉，我就會再次確定的告訴大家，就是你父親顧博讓你來勾引我，然後讓我去做那種事情的。”
顧子歸目光一沈：“你這是汙蔑！”
沈丘澤得意的一笑：“我就是汙蔑你了，那又怎麽樣？我有鄭家做靠山，一個小小的顧家，我有什麽可擔心的？”
他正得意，卻見顧子歸將手機拿了上來，隨手按了幾下，沖他皮笑肉不笑的道：“謝謝學長能夠承認是在誣蔑顧氏！學長你猜猜，如果這段錄音流傳出去，鄭家會不會拋棄你？”說著，手機裏也響起剛才他所說的話。
沈丘澤面色頓時大變，目露兇光：“把手機給我！”說著，伸手就想要去搶奪。
顧子歸卻是早有準備，立刻往後一退。他們所坐的地方正好是二樓靠窗處，顧子歸很清楚的看到樓下剛剛停下的那輛車。
“學長，我想你還是集中精神應對接下去的事情吧！”她的笑容帶著幾分促狹，轉身就走。
與正上樓的兩個警察擦肩而過，聽到樓上傳來沈丘澤隱約的驚叫聲，她卻不覺得輕松。
隨手將手機扔進包裏，這種東西根本對付不了鄭家，剛才不過是拿來嚇唬一下沈丘澤的而已。
鄭家，到底想要做什麽？
在顧子歸疑惑的同時，此時顧炎也是怒火高漲，面色陰沈的出了顧氏，在無人處撥通了那個讓他怨恨卻又知能依靠的號碼……
223 放心，出賣？
電話剛接通，甚至都不等對方開口，顧炎的聲音帶著幾分陰沈：“花少，你這是什麽意思？當初我們可不是這麽商量條件的！”
電話那頭的花海陽輕笑，語氣柔和，說出的話卻是讓顧炎的臉色陡然劇變：“商量的條件？顧少，請允許鄙人提醒顧少一下，當初我與顧少‘友好’協商的時候，顧少唯一的條件就是得到顧氏。至於其他的事情，可是任由鄙人來處置的！”
顧炎聞言為止一滯！那個時候，他看明白了對手的強勢，再者他身在外地，自然不能跟那些太子黨作對。加上他又做出了那種違背道德倫理的事情，幹脆破罐子破摔，只要達到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任由被人當成棋子使用。
這麽一想，顧炎的氣焰也熄滅了下去，有些狼狽的扒拉了兩下頭發，苦笑道：“花少，就算當初說好了什麽事情都由你來決定，但是，照花少這麽玩下去，到時候到我手裏的顧氏，恐怕已經搖搖欲墜了！”他還有句話沒說出口，難道到時候還讓我自己再讓顧氏崛起嗎？他可不是何俊那個幸運的家夥，那種成功也是不可覆制的。
花海陽輕笑，自信不減：“顧少請放心，既然鄙人跟顧少達成了協議，那麽自然會考慮到這些。畢竟顧少的付出也不小，鄙人當然也不會讓顧少接手一個瀕臨破產的顧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顧少不用擔心。”
顧炎心裏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對花海陽的手段他當然是信服的。可是，現在顧氏還掌控在顧博的手中，而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顧子歸，赫然已經成了顧氏最大的股東。就算現在顧子歸不知道，可是難保她什麽時候就猜到了。到時候萬一顧子歸想要顧氏。有袁家和紀家在她身邊，就算花海陽手段通天，可是在B市，恐怕還是比不上袁紀兩家聯手的。
顧炎的沈默讓花海陽輕笑一聲：“怎麽？顧少這是信不過鄙人嗎？”
他雖然是在笑，語氣也不重，可顧炎心頭仍然一驚，背心一涼：“花少的為人和手段，顧某怎麽會信不過？只是……”他就是最好的例子，就算在帝都的時候他沒放松警惕，他最終也是鬥不過花海陽的。這一點。顧炎在事後努力設想無數回，最後才頹然承認。在他們兄妹倆踏入帝都的那一刻起，他們就註定了這個下場。
“只是什麽？顧少有話但說無妨。鄙人與顧少這等關系，我們之間哪裏還有不能說的事情。”花海陽哈哈一笑，那副親昵的語氣，要是不知情的，還真以為他們之間關系親近。
顧炎拳頭倏然握緊。努力的當做沒聽到花海陽的話：“花少既然對我們顧家那麽了解，想必也應該知道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顧炎的錯覺，他總覺得在自己說起顧子歸的時候，花海陽的語氣似乎有了一絲絲的變化。
“當然知道！顧總裁原配夫人所生的女兒，袁司令的外孫女，市委秘書長的親外甥女。顧子歸！呵呵，顧少是在擔心這位出身不凡的顧小姐會來跟顧少爭奪顧氏嗎？”
出身不凡？顧炎瞳孔倏然一縮，自從顧子歸出現之後。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居然會說顧子歸出身不凡！他非常確定，剛才花海陽的語氣裏沒有絲毫鄙夷和輕蔑，他是真的認為顧子歸出身不凡？顧炎的腦海裏忽然升起一個古怪又會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想法。
難道花海陽所作的一切，就是奔著顧子歸去的？
可是為什麽？就假使袁家勢力大一點，可也不至於會讓八竿子打不著的花海陽特意花費了這麽多心思吧？
心裏念頭閃過。嘴上卻是沒停頓：“她手裏的股份甚至比我父親都多，如果她真的要爭奪。恐怕我到時候勝算不大。”
花海陽呵呵笑了起來：“顧少請放心，股份的事情自然是可以解決的。既然顧少心裏沒底，那麽鄙人就給顧少透個底。這麽說吧，除了顧小姐和顧總裁手裏的股份之外，其餘的股份，基本上都已經在我們手裏了。只要顧少能真心幫我們辦事，這股份到時候鄙人會無償的轉讓給顧少，就當做是給顧少的一點小小的補償。”
顧炎頓時大喜，之前還有些頹然的神色一掃而光：“既然花少這麽有信心，那麽，我就等著花少的好消息了。”
說罷，他停頓了一下，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花少，要是我那妹妹將股份全數轉讓給我父親，那……”
“顧少放心，這件事是不可能的！當然，鄙人也是做了完全的準備，是肯定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花海陽自信滿滿。
顧炎聞言也不再多說，只是他心中仍然是有些不安。雖然花海陽說不可能，可為什麽他心裏總是沒底？
另外一邊，顧子歸離開之後，顧美波也跟著離開，她直接去了顧氏。
總裁辦公室裏，顧博衣衫帶著褶皺，一臉疲憊，眼中更是布滿血絲，哪裏還有平時的儒雅？
“你來了！”見是顧美波，顧博只是擡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文件。
顧美波也沒跟他客氣，走到一旁坐下，臉色有些不好看。
顧博等了半天也沒聽顧美波開口，這才皺眉擡頭：“這時候來公司不好，現在公司的狀況你也看到了。以後少來，免得你也被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纏上。”
如果顧子歸在這裏，怕是也要大吃一驚。
顧博的語氣雖然不太好，可是仔細分辨，這話裏話外，分明就有對顧美波的關心！
顧美波像是想起了什麽，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今天我跟她提股份的事情了。”顧美波深吸一口氣，眼底有幾分煩躁，“這股份她肯定不會無償的轉讓給你！”
“她想要什麽？錢？”顧博先是一喜，隨即又一皺眉頭，顧子歸想要什麽？
顧美波搖頭：“當然不是，她說要交換。”
“交換？”顧博一怔。“她不想要錢，那還想要跟我交換什麽？”
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他眉頭一擰：“難道她想進董事會？”
顧美波聽著他但凡想事情，首先就是跟錢和公司有關，臉色又開始難看起來，忍不住冷嘲一句：“她手裏的股份比你手裏更多，她想要進董事會，還需要跟你來交換嗎？”
顧博臉色一變，可是對顧美波的嘲諷，他居然硬生生的忍了下來！這等超強的忍耐。充分的顯示出他對顧美波與眾不同的感情。
誰也不知道，顧博和顧美波看似只是感情一般的堂兄妹。可是事實上，因為兩人年紀相差極大。顧博是看著顧美波長大的。甚至連顧美波的名字，也是顧博給起的。只是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兩人的關系有些僵硬起來。不過即使如此，兩人的感情還是很好的。要不然，也不可能但凡是顧美波想要的東西。顧博就會買下滿足她。甚至連顧氏，顧美波都可以任性的進進出出。
“好了美波，我們不要再爭論了！她有什麽條件，你告訴我！”顧博有些頭疼的捏捏鼻梁，這幾天他身心俱疲，真的沒氣力跟她爭吵。
顧美波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臉色再次緩和了一些。
停頓了片刻，她才說道：“她只有一個條件，要你誠實的告訴她。當年嫂子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嫂子為什麽不得不偷偷的離開？為什麽當年你沒去把嫂子找回來？”
顧美波一字一頓的，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都落在顧博的臉上：“嫂子的死，是意外，還是人為？大哥。這些，你能告訴我嗎？”
顧博面色如常。內心也只是有些不平靜，卻沒有顧美波預料的震驚。
當年的事情，對於他來說，那根本就是個禁忌！相同的，對於袁家來說，當年也是他們不願意提起的。他也相信，袁家肯定什麽都沒說，不然的話，顧子歸就不會把這個當成是交換條件了。
可問題在於，他不能提起這件事！
如果顧子歸一口咬定只能是這樣交換條件，那對他來說就有些棘手了。
他卻是不知道，顧子歸在與紀風行一起剖析下，對當年的事情隱約有了猜想。而紀肥羊這個看似游手好閑的紀家大少，更是有著常人無法想象的手段。在他全力追查之下，當年之事恐怕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慢慢的浮上水面。
見他閉口不言的模樣，這些年來早已習慣的顧美波臉色一沈，冷聲說道：“子歸恐怕已經猜到我在私底下會把她的舉動告訴你了，以後我不會再跟你說任何關於她的事情。你想要知道什麽，自己去做吧。”
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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